╭*||▂▂ ▂▂||*╮    ╰||| o o |||╯     ||╰╭--╮ˋ╭--╮╯|| ╔┄┅┄┅┄┅┄┅┄┅┄┄┄┄┅┄┅┄┅┄┅┄┅┄┄┅┄┄┅┄╗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浅沫】整理 │ │ │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 ================= 书名:[主黑篮]迷语 作者:微生暖 文案 终于等到你爱上我 我才发现,我所爱的是过去的你 注: ①1V1 BG CP赤司征十郎 ②关于赤司的性格是根据漫画、官方小说和公式书,作者自己理解的产物。欢迎不认可的读者冲作者大吼赤司才不是这样然后抛弃本文。 ③围棋这个梗可能已经被或者正要被CP赤队的人用。看到重复设定请读者和其他作者理解并包涵。 ④虽说胜利没背叛过赤司,但请允许我将这个范围限定。无论什么都是第一,赤司就不是人类了。 除了个人,表世界黑篮线和里世界Fate线基本不会相交,不会对平凡日常产生影响 内容标签:综漫 天之骄子 近水楼台 时代奇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壹原爱理,赤司征十郎 ┃ 配角:仁王雅也,风间芽衣,青峰大辉 ┃ 其它:奇迹的世代,吉尔伽美什 ==================   ☆、请正确对待胜利   “赤司!”帝光中学篮球部,刚刚结束训练的赤司征十郎立即被人“偷袭”。一个人从赤司背后一扑,挂在了赤司的脖子上。枉是赤司也被猛然这么一勒,呛了一口气。   “爱理!”赤司口气虽凶,却只是颇为无奈的叫着挂在他身上的小女孩,“快下来吧,我刚训练完,一身汗。”   赤司言语温和的劝告让刚走到他身后的绿间真太郎大感惊奇,连原本过来找赤司做什么都忘了。拥有出众的天赋,同时付出了比他人更多、更艰辛的努力,这才成就了现在的赤司征十郎。赤司有着优秀的领导力,擅长也习惯统筹把握局势以及事态发展;正因为赤司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未来发展,他根据这个发展作出的判断才那样独断、强硬的不容人置喙,他所说的话才让人不可抗力的无法反驳。在不断积累下来证明赤司是正确的事实面前,众人也习惯了服从,于是与之相对的,赤司形成了略微强势带有命令感的主导式发言习惯。   对于有着逾百名成员的帝光篮球部,这样的赤司有着绝对的威严,无疑是好的,绿间认同这一点。只是赤司掌控主导权的性格是无时无刻不存在的,即使私交不错,绿间所见识的赤司也一直都是这幅摸样;困惑、后悔、痛苦、不甘、狂喜、温柔,这些词与赤司毫无联系。作为朋友,绿间偶尔也会想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今天终于看到温和的赤司,绿间一边惊讶,一边也安心了。   好奇着的绿间看向被赤司从身上揪下来放在对面的人。那是一个比赤司还矮了一大截的小女孩,应该只有一米二左右,目测大约九岁,亚麻色长发呈现美丽而自然的波浪状,双瞳是清澈亮丽的湖绿色;赤司不算黑,但女孩过于白皙的肤色还是与赤司形成了落差;些微带些大眼睛高鼻梁的西方人特征,女孩是混血。   赤司才把女孩放下,女孩又拉住赤司的胳膊,一手比出“V”字,用异常清晰的“快表扬我”的笑脸欢快的叫嚷起来:“才没关系呢!呐,赤司赤司,我全胜通过了!”   “这是必然的,没有允许你输这种选项。”面对可爱的小女孩闪闪发亮的希冀眼神,赤司不为所动,戳了戳女孩的额头,口吻一如平常的充满威势。女孩捂着额头,不高兴的嘟起嘴。   绿间在心中默默自我催眠,赤司懂得温柔了什么的,我才没有这么想过!   多亏赤司的发言让绿间回神,他总算想起正事了。   “赤司,嗯,这是?”   “壹原爱理,我的好友。”   “你好,我是壹原爱理,请多多指教。”壹原爱理鞠躬打招呼,与现在大多数女生俏皮可爱的方式不同,是更加贴近传统、温婉而标准的动作。但由身形娇小的壹原爱理来做,倒有一种异样的乖巧可爱。   绿间也不由的被带动了,绷直身体认真的鞠躬,自我介绍到:“你好,我叫绿间真太郎,是赤司的队友。请多多指教!”   绿间站好一低头,就对上了一双闪闪发亮的大眼睛,清澈纯净的湖绿色闪动着异样的光彩,在他和赤司之间来回飘荡。绿间的心“咯噔”一下,没等他反应完,不详的预感就应验了。   “绿间君好高啊,赤司!”   喂喂,你那副羡慕的要死的语气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希望赤司长这么高还是想自己长这么高啊,你若是长到1米85就只有紫原肯要了,赤司绝对不要你了!啊不对,重点才不在这里!你在赤司面前提这个做什么,别看他好像从没在意过,实际上绝对在意的要死啊!我用明天的幸运物跟你打赌他绝对有偷偷给我们加训来报复啊!不要向他争取意见啊!你去问紫原,问紫原好不好,他会告诉你我不算什么的,不要专挑别人的痛脚下手啊,魔女!   绿间纵使内心有惊涛骇浪,面上仍是稳如泰山不动声色。   赤司如绿间所想一般没有反应,只是“嗯”了一声,拍拍壹原爱理的头,反而转身面向绿间。   “有事吗,真太郎?”   “哦,对了,你看那边,黄濑似乎想挑战灰崎。”   赤司顺着绿间的指向看向球场中央。   “啊啊?你刚在说啥,凉太?”灰崎祥吾一副“我听错了吧”的样子,好像黄濑在说什么无聊的笑话。   “所以,赌上首发的位置和我决一胜负吧,我刚是这样说的。”黄濑凉太满副自信。   “不久前才加入的人不要做大梦啊!说到底你明明在练习里也没赢过我,到底有什么打算?”灰崎祥吾的语气充满不屑。   “所以就是说现在会赢过你啊!就算比不上其他四人,祥吾君的话,就差不多可以了吧。”黄濑凉太不为所动,仍然自信满满地挑衅。   “哈,看来我也被小看了啊!练习什么的当然是随便玩玩算了的啊,好吧,那就稍微认真一点的应付你吧!”   听到灰崎的话,赤司微微皱了皱眉,又立即恢复原样。   “这样好吗,赤司?”   “我许可,让他们试试看吧。”   球场上的动静已经惊动了篮球馆内所有人,见赤司并未阻拦,一干部员给黄濑和灰崎腾开场地,比赛简单的开始了。   “赤司,我呢?”直接被忽视的壹原爱理委屈的看着赤司,扯动赤司汗衫的衣角。赤司头都没回,揉了揉壹原爱理的头发,“安静的看,或者安静的去后面等我。”   被冷落的壹原爱理撅起嘴,不满地看着正在你追我赶、你抢我夺、你来我往花样不断的黄濑和灰崎。   两分钟后,赤司瞥了一眼壹原爱理,她正瞪着眼睛仔细看着球场,湖绿色的双眸平静的不带感□□彩。赤司颇富意味的牵动嘴角,然后重新将注意力放回球场上。   黄濑惨败,不能置信的跪倒在球场上。灰崎祥吾满是骄傲的连看都不屑看黄濑一眼。紫原发出意义不明的感慨词,青峰和绿间倒是客观的为黄濑惋惜了一下。   赤司没有回应绿间的发言,略微沉默,心中有了决断。   “既然是因为那个像感冒病毒一样一刻不停变化着的家伙,我就不计较了。”在灰崎嚣张的走掉,今天篮球部训练终于完结,赤司总算站在壹原爱理面前后,壹原爱理环抱双臂,别过头嘟着嘴说,但不断瞟向赤司的目光却出卖了她。   你这是敢和赤司计较的样子吗?感冒病毒是在说黄濑吗!绿间暗自吐槽,同时决定不要再管这两人槽点满满的对话,离开去洗澡了。   “平衡感、控制力、对肌肉的协调变化,需要在不断地锻炼中积累才能掌握的技能,凉太轻松就学会了,这种进化的天赋,你是第一次见到吧,爱理。”   “嗯。所以才原谅你不理我哦,就这一次,没有下回了!”被赤司说穿,壹原爱理红了脸,却依然别着头并高昂着,鼓起双颊作生气状。   “噗!”赤司弯腰、伸出双手同时拍下,将壹原爱理的小脸拍扁,随后无视壹原爱理投来的怨念射线,问到:“找我什么事?”   “我全胜通过职业棋士测试了。”听到赤司问出关键点,壹原爱理立即忘了之前的不满,高兴的说。   “然后?”赤司还是不肯给予表扬。   “我要庆祝,我要表扬!”壹原爱理毅然说道,随即又补充:“我排了一下午队才买到了美味小蛋糕,赤司……啊啊啊不准吃!”   壹原爱理正要给赤司介绍她之前放在墙边休息椅上的她排了一下午队才买到的美味小蛋糕,就看到青峰捏着一只蛋糕正要丢进嘴里,犹如过百万的花瓶被人拎在手上正要摔碎一般胆战心惊、激动地叫起来。   青峰没听清楚,只知道有人喊了什么,想着要快点确认一下,随手像投篮一样把蛋糕丢进嘴里,一口吞下。青峰扭过头,视线中只有气定神闲的赤司和一个跪倒在他身边被暗沉气息笼罩的小女孩。青峰以野性的直觉断定,有麻烦了。   壹原爱理紧张的叫喊完,只见偷吃她蛋糕的黑大个手一抖,整只精致美味的小蛋糕就进了他的嘴,立即消沉的跪倒,她只买到了最后两个,想和赤司一人一个来着。和赤司分一个不是不可以,但那么小的蛋糕,爱理自己就能吃三个,别说想贿赂赤司表扬她,半个怎么够!   “我的蛋糕~~”青峰看着壹原爱理“飘”到他面前,闪动着泪光的眼睛无声的斥责和控诉着青峰的恶行,口吻是痛心疾首,都让青峰手足无措。桃井五月是青梅竹马,又是同龄人,欺负她青峰毫无压力,但看到一个陌生的小女孩这幅模样,就算是自己的错,青峰其实是很想退避三舍来着。   “那啥,我以为是紫原的零食来着,对、对不起啊……”青峰因为肤色黝黑,无法断定他脸颊上那是不是可疑的红晕。   “我的零食还有剩吗?”已经清洗完毕穿回帝光校服的紫原和绿间出现在青峰身后。看到小蛋糕,紫原眼睛一亮。不认识紫原的壹原爱理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还想慨叹一下出现了疑似巨人的生物种,就见紫原已将罪恶的大手伸向了她外形精美可爱、口感细腻柔软绵香醇厚的小蛋糕。   壹原爱理立即伸手去拦。   紫原敦是一个看起来很温吞,单就身高很容易误导人以为他行动比较迟缓的人;事实上,紫原敦不仅好战,动作也很是凌厉。现在看到了心爱的零食,更是全力发挥,壹原爱理才深伸出手,紫原已经将小蛋糕收入手中,壹原爱理碰到蛋糕盒时,紫原的手已经升到壹原爱理跳起来也够不到的地方了。如果紫原能把篮球当成零食来追逐,或许一切都大同了。   “那是……我的。”紫原充分发挥极速,在壹原爱理还没能宣告主权,就把蛋糕吃掉了。壹原爱理绝望的跪倒,浓重黑雾笼罩下,她的碎碎念都传不出来了。罪魁祸首紫原疑惑不解的在壹原爱理和青峰之间看来看去,最后只好看向赤司,无声的求解答。   赤司无可奈何地舒了口气,说道:“你们先走吧,我来处理,大辉也是。”   “爱理,你是为了我的称赞才下棋的吗?”等其它人都走了,赤司将壹原爱理拉起来让她在休息椅上坐下,自己半蹲在她面前,语气不咸不淡的问道。   “当然不是!”壹原爱理急忙辩解。看到赤司盯着她,复又低下头,小声说着:“可是想要得到赤司的认可。以前姐姐都会夸奖我的。”   “我的表扬真的这么重要?”   “嗯!”看到赤司的视线移开,有认真为这个疑惑思考的迹象,壹原爱理用力点头。   “在这里等我一会儿。”赤司站起来,拍拍壹原爱理的头。直到赤司洗完澡换了衣服出来,对壹原爱理说“走了”之前,壹原爱理都以为赤司接受了她的话,并怀有满心的期待来着。但赤司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走了”,再什么表示都没有了。   壹原爱理失落的低下头。姐姐教育过她,请求一个人同样的事情,不要重复太多遍;他愿意为你做,不用重复也会为你做;他不愿意为你做,一直重复只会让他心烦,闹得两人不愉快罢了。爱理是懂事的好孩子,才不会不听姐姐的话,让赤司心烦呢!   迅速在心中下了决断,壹原爱理起身跑到门口,等赤司锁了篮球馆后,拉住赤司的衣袖,重新兴高采烈地说起来。“赤司赤司,今天对局的人还不错哦,我打谱给你看好不好?”   凌晨两点,东京大学附近的一所公寓内,仁王雅治被一通电话叫了起来。揉着一头乱蓬蓬的褐色短发,仁王雅治打着哈欠按下接听键。   上了大学后,仁王雅治一改作风,不仅不再把头发染成张扬的白色,连宝贝多年快成为个人象征的小辫子都剪了,还保留着的大概也就只有“欺诈师”的本性了。   原本以为有什么重大问题,才让远在意大利的姐姐三更半夜打电话来,仁王雅治强打起精神听电话。一分钟后他睡意全无,他只想摔电话了啊!哪有这样的姐姐啊,又不是双胞胎就一定会共享感情,爱理打扰你午睡你就不让我睡觉吗!意大利和日本时差只有八小时,你上午我下午,有事白天说啊!   仁王雅治抓狂了。   所以说,请务必正确对待胜利,不骄不躁不自满,保持一颗平常心继续努力,前方还有更加宽广与遥远的征途在等着你。   但是在这之前,也请适当庆祝吧。   内心积累过多的苦痛忧愁无法释放会出事,譬如间桐雁夜;内心积累过多的无聊无法释放也会出事,譬如吉尔伽美什;内心积累过多的欣喜无法释放还会出事,至少会乐极生悲,譬如吉尔?德?雷。除非你有吉尔伽美什的王气和实力,否则别不当回事。你看间桐雁夜和Caster先生都既悲剧了别人又悲剧了自己,只有吉尔伽美什单单悲剧了别人不是。   壹原爱理胜利的喜悦得不到释放,一通电话无意间祸及仁王雅也和仁王雅治,谁又知道那样的仁王雅治会不会继续带动蝴蝶效应呢?   所以说赤司,少你一句表扬也会影响整个世界的! 作者有话要说:  目前的赤司是真·中二,国中二年级   绿间真心是奇迹世代的妈妈,番外里也有担心黄濑,担心赤司提醒青峰提醒黑子,绿间,辛苦你了   时间设定上有一点冲突,黄濑加入帝光篮球部是国二春天,也就是国二一开学,两周就升上一军,和灰崎的冲突在这之间。而职业棋士测试在九月或十月才能结束,请无视这一点吧   小剧场   绿间:赤司,为什么说壹原桑是“好友”,直接说朋友不是更合理吗?   赤司:不懂吗?我演示给你看。大辉,过来一下。   青峰:什么事?   赤司:壹原爱理,我的朋友。   青峰:唉?你有女朋友了?   绿间:……我充分的明白了。   仁王雅也:可是“好友”总给人一种“好基友”的感觉啊!   绿间:连设定都还没出现的人别乱入。   ☆、电话与监护人   凌晨两点,仁王雅治被双胞胎姐姐仁王雅也的一通国际长途叫了起来。迷糊的揉着头发开始听电话,仁王雅治想在一分钟之内确定他需要马上起床还是可以继续睡觉。但电话那边的仁王雅也显然不是这么打算的。   “晚上好,雅治,红茶和咖啡你要哪个?”电话中传出软绵绵的甜美嗓音,带着笑意,听起来十分舒适,仿佛可以看到醇香的红茶和咖啡都已经放在了面前。   “……我挂了。”仁王雅治忍住没爆粗口。   “别嘛,雅治,真的是上好的大吉岭红茶和蓝山咖啡,做礼物的话,你要哪个?”   “我要睡觉,姐,你不直说什么事就再见。”   “果然,就算是雅治对姐姐我,被打扰了睡眠也会没好气的。我跟你说啊雅治,今天中午我在睡午觉,一个月来第一次午觉啊,爱理突然就打电话来了,意大利和日本时差八个小时呢,电话不要随便打好不好!”   “你没资格说!你要抱怨可以早点打过来啊,威尼斯两点东京也才十点,我还没睡!”   “雅治是我的半身,我想和雅治共享这个感觉。”   “……姐,我……”   “不可以!”   “我还什么都没说!”仁王雅治要抓狂了,唯独对于他的双胞胎姐姐,他一点也没办法。或者说,唯独对仁王雅也,仁王雅治愿意毫不修饰的最单纯的面对。可这不代表他愿意被大半夜从被窝里叫起来捉弄!   “不可以去欺负爱理。那孩子全胜过了职业棋士考试赤司君也不松口,只好求表扬求到我这里了,真是可怜。”仁王雅也的声音充满心痛。   “所以你要送贺礼吗?”   “嗯,红茶和咖啡哪个比较好?”   “你该考虑的是给她换个监护人。我早就想说了,随便的把10岁的孩子丢进陌生的地方,不告诉爱理就改了她的户籍,你到底要干什么!还有你在意大利无法无天就算了,为什么让那个赤司征十郎成为监护人这种事在日本也能正式成立!这违法的吧!”   “不会啊,赤司君父母是间接监护人,我和他们签了声明,只要他们还在,赤司君作为名义上和未来正式监护人这一点就能成立,嘻!”电话中传来女孩子调皮的嬉笑声,仁王雅治完全了解自家姐姐此时趴在床上、因为预见到有趣的事情开心的滚来滚去、同时露出让人恨不得打烂她嘴脸的优雅邪笑的样子。   “都二十岁了,不要像小学生一样好不好!”   “雅治不还是一直‘噗哩’、‘噗哩’的,不准说我!”仁王雅也不满的抱怨道。   “那是国中时代的。就算让渡监护权,对爱理的未来也没有什么影响吧,姐。你随手就能拿回去,所以你根本不在乎监护权归谁,说到底你需要的只是爱理过现在的生活。所以我不明白你费尽心机做这些有什么用,在意大利就教导不了吗?那个少年的确特别,却也没有为此更改爱理户籍的必要吧!这件事做的毫无意义,让爱理知道还会伤她的心。”   “嘛~嘛,知我者莫若雅治,但知我如雅治,也理解不了我对爱理的安排吗?”仁王雅也声音中满满的笑意淡薄下来,她略微停顿后的开口甚至让仁王雅治脑海中浮现出自家姐姐面带凉薄的悲戚微笑,仁王雅治打了个寒颤,这一定是错觉!   “雅治理解不了也好了,要是雅治一下子就明白身为黑手党的我是怎么想的,我还要担心呢!”   “姐,你又要拿黑手党来搪塞我吗?”仁王雅治不自觉的提高了音量。   “没有啦,不要生气嘛雅治。”仁王雅也立即服软,软绵绵的声音让人不忍苛责,“改爱理的户籍是因为赤司君了,让赤司君认为爱理是‘他的东西’,不用人督促,赤司君自己就会好好照顾和教育爱理。之所以没有捏造爱理其实是赤司君的某个亲戚家孩子,父母双亡由他父母担当监护人寄养在他家,也是因为我觉得这样赤司君会更上心吧。”   “所以说你是怎么让这件事成立的?赤司家和你毫无关联,你是怎么说服赤司征十郎的父母的?赤司征十郎本人也不是那么好应付的,你又为什么选他?姐,你说你是黑手党,但我知道你在做什么,我可以不在意,但是这些事,不像你的风格。”   “好奇这些事的、语重心长教育我的雅治也不是平时的雅治呢!”   “姐!”   “是秘密!就不告诉你!”仁王雅也像小孩子一样闹起了脾气。   “……算了,我知道也没用,不说这个了,反正也不是我妹妹。”仁王雅治挫败的垂下头,妥协。他真心不想承认仁王雅也比他大十几分钟,而他还一直毫无怨言地叫“姐”从没跟她争过“是兄妹不是姐弟”这个问题。   “最近没有回日本的打算吗?”仁王雅治换了话题——另一个仁王雅也十分敏感、他却必须要提的话题。   “雅治,你单纯问日程的话,我没时间。你想说家里的问题的话,我还是那句话,不承认孩子的父母,我是不会承认的。我不是仁王家的,因为重要的半身——雅治你姓仁王,我才姓仁王;如果没有雅治,我必然是跟爷爷姓折原的。”仁王雅也的声音出奇的冷,却没能吓到仁王雅治。但仁王雅治还是让步了。   “仁王也好,折原也好,你根本就是姓杰索的吧!你就嫁给家族算了。”   “哼,我已经嫁给家族了,才不用你说。”   “这种事有哪里值得用这么骄傲的语气来说啊!不要因为这种事耽误我睡觉啊喂!我早上还有课,老姐你晚上也要工作,快去休息,晚安!”   “嗯,晚安,雅治。哎,等等!雅治,红茶和咖啡你到底要……”   “啪嚓!”仁王雅治挂了电话。   仁王雅也平铺在床上,看着举在半空中的手机屏幕上“通话结束”的字样,一动不动。   “你在干什么,雅也?”推门而入的男人穿着简单的棉布衬衫和牛仔裤,柔顺而服帖的金色碎发和俊朗精致的容貌连带着朴素的衣装也显得华美起来。男人神色温和的在床边坐下,看着仁王雅也。   仁王雅也微微转动头颅看向对方,男人如极品鸽血红宝石一般纯净璀璨的瞳色让雅也眯了眯眼,放下手机坐起来。仁王雅也伸手环住对方的脖子,放松身体扑在他的身上,吻上他的唇。   “雅也?”虽然一进门就有香吻附送是很高兴了,但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莫名其妙的事?男人探究的眼神传达着这样的讯息。   “吉尔……啊啊啊啊,都是时臣的错!”仁王雅也看着温和而体贴、浑身上下充满纯良气息的、明明就是英灵王座上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的投影、但任谁对那个英雄王有一点了解都会惊叫这货绝逼不是吉尔伽美什、她自己都不想相信只好称呼为吉尔的男人,更加烦闷的抓狂了。   都是时臣的错。如果远坂时臣没有召唤原版的你,原版的你就不会去勾搭绮礼狼狈为奸,虽然我作为黑手党很欣赏绮礼啦,但原版的你和绮礼不狼狈为奸第四次圣杯战争就不会悲壮落幕,我就不会捡到原版的你,就不用被原版的你欺负十年,就不会在原版的你死后脑冲血下召唤你,就不用半成功半失败的召唤出“记忆全失的英雄王”你,没有你今天中午就不会有人叫我起来接电话,我没有被打扰午睡就不会去骚扰雅治,就不会和雅治闹矛盾,雅治就不会挂我电话了!   仁王雅也只是想了想,没说出口。不仅是因为仁王雅也有“这是神逻辑”的自知之明,她很清楚这个吉尔伽美什会被她说晕,最后委屈的说“对不起”,垂下头低眉顺眼、像做错事的小狗一样求原谅求摸头,太惊悚了啊!   明明是个就算有错也会高傲的站在高处昂首挺胸蔑视他人说着“杂种,竟然妄想将错误推给本王”然后二话不说开王财、傲视天下的男人,失忆而已,为什么会连气场都变了!我不该亲自教育你的,身为黑手党的我,竟能教的那个吉尔伽美什变成世界的善意,我愧对这个世界。   “雅也,出什么大事了?你别太担心,我会尽量帮忙的。”看着吉尔关切的样子,仁王雅也不知该笑还是哭。没错,在所有不像话的现实面前,仁王雅也能断定这个人是吉尔伽美什,一是因为这个人连Ea也能解放,二则是,自己天赋的绝对性。   仁王雅也和仁王雅治是同父同母的姐弟,产前误判为双胞胎男孩才有了“雅也”这个男孩子的名字。仁王雅也自出生就是白发蓝瞳,在父母都是典型黑发黑瞳的情况下,这不正常。被仁王雅也的父亲断绝关系的爷爷带走了刚出生三天的雅也,因为她隔代遗传了先祖的发色。   被寄予厚望的仁王雅也完全没有遗传下先祖强大的死气之炎,反而一反常理,拥有着极为优秀的魔术天赋。因为这个天赋,仁王雅也五岁在废墟中捡到吉尔伽美什,由言峰绮礼修改契约词与吉尔伽美什建立契约,为吉尔伽美什供应的魔力足够他用Ea毁掉地球。仁王雅也要召唤吉尔伽美什是绝对不会出错的,所以问题出在英灵王座。那位英雄王的本体动了手脚。明白这一点是在仁王雅也十七岁,吉尔伽美什短暂的恢复了常态后。   明了了这一点,仁王雅也立即将壹原爱理丢到了日本。   壹原爱理拥有远超出常人的计算能力。这个可媲美超级计算机的天赋剥夺了壹原爱理与生俱来的反射能力,将她完全置于了计算的世界。比如说有车冲你开来,身体的反射会让你抬手护住头做出自我保护,壹原爱理的反应只会是计算。计算车速、计算冲量动量来推断伤害,所有数据她一眼就能算出结果;她唯独不知道躲开。   初次见到6岁的壹原爱理时,壹原爱理的天赋能力让仁王雅也意识到,没有魔术刻印的她并非是魔术师,而是她拥有着强大魔术回路这个天赋,有她和壹原爱理在一日,杰索家族必繁盛一时。将这个只有爷爷和自己相同的堂妹定为继任者,仁王雅也可谓费尽了心思培养她,但问题却越来越多。   壹原爱理是“机器”,她活在计算的世界中。可以计算的世界是数据,不可以计算的世界便无法理解。壹原爱理不知道,所谓的人类的情感究竟是什么。   并不是说壹原爱理没有感情,她也有喜怒哀惧,有想要的东西,但她无法计算她因为某种感觉作出的行动会带动对方情感上何种反应。就像计算机可以打出“愉悦”这个词,但计算机不会知道看到“愉悦”这个词的人,究竟是欢快还是厌恶。常人可以通过经验与细微的动作、表情来推断对方此时的情感,但只有数据的计算世界办不到。   壹原爱理对于外界表达出的感情,全部源自于仁王雅也“输入的程序”,“随时将心情表现在脸上”、“心中好像有石头压住一样时就哭泣”、“跟某个人在一起会笑的比较多就对他好一点”,仁王雅也用四年输入了几万条语句,然后明白她不可能用程序造出人格。壹原爱理偶尔能从程序中自己判断改变优先级来执行,才让仁王雅也看到了希望——壹原爱理也可以理解感情。   仁王雅也为了杰索的繁荣拼上了一切,她必须保证随时有可能杀掉她的吉尔伽美什不会扰乱这一切。要成为合格的继承人,壹原爱理必须懂得感情与人心。   离下一次圣杯战争还远,仁王雅也把壹原爱理送去仁王雅治所在的东京,让壹原爱理远离吉尔伽美什;在东京挑选出拥有还未完全显露的天赋的赤司征十郎作为教育壹原爱理的人,为此仁王雅也催眠了赤司家的人,包括赤司征十郎,让他们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这个莫名其妙的来客。   仁王雅也是杰索的“傀儡”,壹原爱理是杰索最精密的“机器”,而赤司征十郎则是仁王雅也为了将壹原爱理这台“机器”变成为杰索肝脑涂地的“傀儡”的最强工具。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有没有人在这些枯燥无聊的解释中发现什么   吐槽剧场   仁王雅也:你确定你要主黑篮而不主Fate吗   仁王雅治:你确定我是其他关键词而不是主要配角吗   绿间:你确定你是CP赤司而不是恨他吗   赤司:你确定爱理有恋爱可能吗   壹原爱理:你确定这一章的小剧场绿间君也要出现吗   黑子:……你们在干什么   ☆、前引与后续   灰崎祥吾走在回家的路上,面色阴鸷,周身围绕着残虐暴力的气息。   一只流浪狗拖着一条瘸腿挣扎着想从灰崎祥吾的行走路线上避开,看向灰崎祥吾的眼中流露出畏惧,瘦小的身体微微颤抖。灰崎祥吾一脚将流浪狗踢飞到一边,愤恨的啐了一口。   昨天在与黄濑凉太的单挑中,他将黄濑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加上之后的女朋友事件,让黄濑败得一塌涂地难堪不已。但今天赤司竟然命令他退部,还真敢说什么他很快会输给黄濑是为了他的自尊考虑才这样做。一群自以为是的垃圾,自以为强大敢抢自己位置的黄濑也好,自以为看穿一切的赤司也好,竟敢都不把他放在眼里。篮球不过是玩玩罢了,我来让你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生活吧!那群朋友们也一定很乐意帮忙才是。   灰崎祥吾的脸被恶意扭曲,十分狰狞。他想起了今天也在篮球馆,一连两天等着赤司的小女孩。昨天小女孩出现时,黄濑已经和他杠上,他并没有注意;但真是多亏了她,他今天被朋友们嘲笑,还说什么“你看那个赤司的女朋友都不嫌弃人家身上有汗,你的汗臭是不是很严重”之类的。什么女朋友啊,不过是专门从黄濑那里抢过来,玩一玩就要丢掉的东西而已。但既然让他受了奚落,就算是个小女孩又怎么样,和黄濑一起干掉吧!   “哈哈哈哈!”灰崎祥吾恣意地大笑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亲身体会到教训的黄濑丑陋破碎的脸和看到那女孩和黄濑惨状后恐惧与忍气吞声的赤司的脸。   灰崎祥吾掏出手机,开始将恶意付诸现实。   但灰崎祥吾本人都没有注意到,或着说自我意识让他刻意忽视回避了一个问题,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直接对赤司动手的胆量。赤司命令他退部,他揪起赤司的衣领前是真真正正打算打的赤司见不了人的,但看到赤司毫不动容的神色和那看穿了一切的凌厉眼神,本能抗拒着他动手、让他畏惧着眼前的人,他根本不敢动手,那种压倒性的气势让他溃败下来。即使是要使阴招报复,他也回避了直接教训赤司的想法,甚至没有如平时一般不当回事的自己上阵,反而选择了找社会上的小混混代劳。   混入了畏惧的恶意,若足够坚韧,倒也值得称赞。   “赤司,你没事吗?”离开学校走在路上,壹原爱理蹙着弯眉,皱皱鼻子不满地问,“为什么阻止我嘛!”   “不制止你,难不成让你去和灰崎打架吗?他不敢真对我动手,你过来才会出事。”赤司没有像平时和壹原爱理说话时那样低下头,而是像紫原一样垂下眼睑,俯视着壹原爱理。赤司无声的表达“你这个身高、体型还想做什么”这句话。   “唔~不要小看娇小的女孩子,我才不会输呢!”壹原爱理炸毛,高举着双手叫嚷着向赤司抗议。但加上在空中挥舞的手臂长度,壹原爱理的指尖也只是堪堪触及赤司的肩膀。   赤司略微勾起嘴角,伸手揉乱了壹原爱理的头发。   “你又来!每次不相信我都这样,不准把我当成小孩子!明明是征十郎比较小,我比征十郎大有足足十天呢,征十郎叫我爱理姐姐才对!”壹原爱理气呼呼地环起双臂,昂起头骄傲的道出对见过她的人绝对是爆炸性的消息,想要拿年龄压过赤司。   “你确定……要我那样叫你?”赤司保持着之前嘴角略微勾起的弧度,眯起眼睛,语气轻柔而缓慢。   “不……赤司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吧。”壹原爱理乖巧的垂下头,绞着手指不看赤司。等了好久也没听到赤司有下文,壹原爱理小心的将头微微抬高一点偷瞄赤司,不料正对上赤司揶揄的神色,仿佛就在说“你看,就是小孩子吧!”   “啊~赤司又欺负人!明明是赤司叫我来找你的,却不告诉我做什么!还一直欺负我!”壹原爱理指着身前比她小十天、需要她仰视的赤司,义正言辞的指责道。   “安静点,爱理。”赤司抓住壹原爱理指着他的小手,牵动她加快速度前行,“乖乖跟着我就好了。”   壹原爱理正在思索有男孩子对她说这种话她是不是应该感动,就见赤司侧过头,语气悠然的来了一句:“我要卖你,也没人要。”   “才才才才~才不是!”壹原爱理突然间惊慌失措,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姐姐说爱理可爱到垃圾没品宅们看见直接此生圆满可以去死的程度,虽然我不明白垃圾没品宅是什么,但是姐姐说爱理小时候经常被人贩子盯上,虽然我不知道姐姐把那些人贩子怎么样了,不过姐姐说如果真的有人卖爱理,一定会有很多人来抢的,因为爱理比洋娃娃可爱多了,还会吃饭睡觉转圈圈求摸头……”   “……爱理……”赤司的呼唤没能把壹原爱理从神逻辑中解放出来。   “所以如果赤司要卖爱理,一定会有很多人愿意买的。赤司把爱理卖给熟悉的人好不好,比如雅治哥哥。不,不是,赤司不要卖爱理好不好,爱理会乖的。”壹原爱理紧握住赤司拉着她的手,紧张不安的等赤司回话。   “不会卖你的。”赤司安抚的摸摸壹原爱理的头,话锋一转:“把仁王雅也说的话都忘了,乖。”   “唉?”   这段神展开的对话最后不了了之。赤司唯一好奇的是为什么壹原爱理对“卖了她”反应这么大。都过了十三岁了,还会相信这种玩笑之词,心智和身体一样没有正常成长发育吧,所以根本就是小孩子。赤司接受壹原爱理出生的时间比他早,但赤司可不会承认壹原爱理比他“年龄”大。   这一点除了在和壹原爱理下棋时,赤司都在重复确认着。   “大辉和敦吃了你的蛋糕,我替他们道歉。敦跟我推荐这里,所以我带你过来。爱理,祝贺你成为职业棋士,你做的很好。”   “哎?”壹原爱理直接无视了面前的抹茶慕斯,微张着嘴,诧异的盯着赤司。   “爱理?真的这么高兴?那些胜利都是应得的,还以为你够冷静。你一定要表扬我也没必要吝啬,只是真的要高兴到哭吗?”真是小孩子,对呼吸一样自然的胜利也会这么兴奋,看来需要锻炼一下,赤司尽职尽责的得出身为“监护人”的结论。   “咦,我在哭?”壹原爱理一抹脸,还真擦下了眼泪(请联想木吉总是不知不觉流眼泪的场景)。“我、我是感动!赤司太狡猾了,昨天明明就是不会表扬我的样子,我都放弃了。”壹原爱理胡乱的把眼泪擦掉。   “我没有说不会表扬你,不要擅自推断。快吃吧。”   “赤司呢?不吃吗?”壹原爱理见赤司单臂支头侧身坐着完全只是等人的姿态,歪头问到。   “太甜了,我不吃。”   “唔,我知道了。”壹原爱理简单应了一声,不知道她到底知道了什么,也没有再和赤司推让,举起精致的小钢叉双手合掌说了一句“我开动了”,然后幸福的沉浸在蛋糕的世界。   “爱理。”赤司推门而入,壹原爱理似乎没有听到,跪坐在棋盘前,认真的复盘。   壹原爱理端坐在棋盘前时,整个人会沉静下来,不再喜怒形于色而是面无表情;更加让她的对手们感到无措与压力的是,壹原爱理常常保持标准的姿势正坐着直到终盘,除了落子与呼吸带动的胸腔起伏,基本上没有肉眼可以观察出的动作,如果思考时间较长,那么一尊精致的人偶就成型了。   棋士们下棋,或多或少会通过动作、表情将紧张、焦虑、轻松等心理状态表现出来。棋士们结合棋盘上的形势与对手的表现来把握局势。但对壹原爱理这种类型,这完全行不通。你下了一手好棋,让对方形势严峻,你暗自得意的看向对手,对手却完全没有会输的危机感与焦躁,仍然老神在在,你就会心里打鼓,她是有破解方法吗?她是有把握逆转吗?你自己反而不能平静了。你的形势严峻,想看对手是不是胜券在握的样子,对方却认真地盯着棋盘,让你以为你有绝好的棋路却没看出来,或是认为已经胜券在握还如此认真的对手与自己不是同一个层次的,只会更加慌乱。   事实上,壹原爱理的人偶状态是因为她在阻止着大脑的计算才形成的。用一部分的精神不停地输入“这里不需要计算”的程序,另一部分精神才放在棋盘上,仅仅用经验、推理、判断,像普通人一样下棋。要阻止大脑的计算是很费力的,就像你看到苹果,明明一眼就能识别出这是苹果,你却必须在苹果的图像从视神经传递到大脑成功识别这个过程中将识别阻断。   壹原爱理无法阻断一眼计算出双方目数这一步,只能在计算下一步落子何处会导致目数何种变化之前停止大脑的计算。只是如此便会让她费心费力,再无心关注其它事情。所以,人偶便形成了。   人偶状态的壹原爱理直到赤司从她手边拿走白子才终于有了反应,将视线从棋盘转向了赤司,湖绿色的双眸清澈而带上了透明质感,不似平时祖母绿般亮丽鲜艳。   赤司知道,在这双眸子变成晶石一样透明的浅绿色时,能战胜“机器”壹原爱理的人便几乎不存在了。作为“机器”,壹原爱理不仅不会阻断计算,相反,她会把自己计算的天赋用到极致。每落一子,壹原爱理便根据对手可能落子的位置,计算自己相应的再次落子后的目数,这个过程可以重复计算至终盘。   实际落下一子,以每一步都有十种可能为例,壹原爱理在第一轮计算得到十种可能,第二轮计算这十种可能每一种再化为十种,壹原爱理向后计算几步棋,就要计算十的几次方。其中重复的结果算作有一半,也仍然有难以想象数量的结果,从中壹原爱理只需要挑选一种会赢的方法就可以了。   理论是这样,实际应用中,在开盘时计算可能性太多,远超于十种,就算是壹原爱理也计算不了;太接近盘末,落子的可能性会大大减小,甚至会出现只能落在某处的情况,计算结果就会以次方级减少,甚至会出现只有全部会输的几十种结果,所以壹原爱理还必须有实力粘着对手的撑到中盘。   壹原爱理的围棋是赤司一手教出来的。赤司还记得十岁的壹原爱理艰难的用短小的手指夹起棋子,眼中却闪动着向往与钦慕自己的灵动神采的样子。赤司当时就想,壹原爱理有着围棋的天赋也说不定。   壹原爱理用一年就战胜了赤司。虽然壹原爱理神速的进步让赤司早有迟早会输的心理准备,但真正输给壹原爱理那天,赤司还是盯着棋盘很久没说话。   “我会成为职业棋士,站到最顶端,征十郎的天赋不在围棋上,分先输给会成为最强的我半目,不用难过的,以后还可以拿出来炫耀嘛,我的围棋是征十郎教的。不要露出这幅表情好不好。”当时壹原爱理虽然有些害怕赤司暗沉的脸色,却还是笨拙的想要安慰赤司。   从那以后,赤司在围棋上一次也没有再赢过壹原爱理,与此相对应的,赤司在篮球上对胜利的追逐更加执着了。   “赤司?”壹原爱理看着将整盒白棋子拿走的赤司,动作机械的歪了头,不解的询问。   “来下棋吧,让我看看你离顶端还有多远。让我九子。”   “九子!赤司也快达到职业棋士的水平了,九子不是随便能追回来的诶!”壹原爱理惊叫道。   “怕了?”赤司挑衅的轻笑,仿佛在说这样你就别想达到顶端。   “不怕!九子就九子,你放吧。开盘!”壹原爱理以万夫莫开之势小手一挥,表示我才不怕你。   终盘。   “我赢六目,嘻嘻。”壹原爱理开心的比出“V”字。   “不要放松自己,爱理。”赤司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脚踝,把壹原爱理也揪起来。   “嗯?”壹原爱理露出十分疑惑的表情,“赤司是说怕我得到表扬,一开心就放松吗?还是因为我最近没有输棋怕我骄傲就放松了?是哪个是哪个?”壹原爱理迫切的想知道自己猜测的“人心”是不是正确。   赤司拍拍壹原爱理的头,“快去洗澡睡觉了。”   “赤司~告诉我告诉我!”   “你想听真实的答案,还是想我周末带你去围棋会所?”赤司抛出了壹原爱理绝对抵抗不了的诱惑。   “我都想……”壹原爱理揪心的看着浮现在空中的两个选项,哪一个都不想舍弃。   “只能选一个。”   “那这个周末赤司带我去。”   “好。”   “太好了!我喜欢赤司!”将另一个选项踢走,壹原爱理选择执行的是“得到自己想要的就欢笑并表达善意”这个程序。   这下换赤司揪心了。这孩子根本不懂恋爱那种事,除了收到最多“喜欢”的自己,他的父母也收到过类似的话,还有从偶尔来看望她的仁王雅治到把她心爱的大吉岭红茶送到门口的邮递员不等。赤司曾尝试将壹原爱理脑袋中“表达善意=我喜欢你”这个公式删除,但壹原爱理坚持“这是姐姐说的”而不肯改;之前赤司想着她长大自然就懂了也没有再多坚持,如今看情况等她“长大”路途十分遥远,日本不是意大利,该怎么才能让她明白,喜欢不要随便说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提过了,仁王雅也第一次见到爱理是爱理6岁,教爱理4年,10岁时丢到日本,那时仁王雅也17岁。现在仁王雅也20,所以爱理13.日本6岁准上小学,赤司12月20日生日,4月开学时6岁多,国二时就是13岁多。爱理比他大十天。   小剧场   仁王雅也:赤司君,你干嘛不随便选一个回答爱理算了,虽然两个都能证明你担心爱理,但无论你选哪个,爱理都没可能推断出你担心她这种事啦!哈哈哈!你傲娇也没用   赤司;推想不出结果爱理也会多想,浪费那些时间不如多练习,早日站到顶端去   黑子:赤司君,果然是对于赢不了壹原桑执念很大啊   绿间:喂,这一章的剧场不是要说卖壹原的事吗?   黑子:为什么绿间君这么关心……还是只是想出场而已(小声)   绿间:我都听到了   吉尔:我来解释吧……   仁王雅也:你解释个鬼,那时候还没你呢!   赤司:快点说。   仁王雅也:那个吉尔伽美什,简称渣吉尔好了,爱理小时候脑袋空空理解不了我的意思,有时候实在说不通我就拿渣吉尔吓唬她,结果有一天渣吉尔无聊把她带出去玩,跟她说我把她卖给他了,然后捉弄了一下爱理,真的只是捉弄还没到欺负的程度哦,爱理就留下心理阴影了。   吉尔:那个我竟然做过这样的事吗?我要去日本向爱理道歉。   仁王雅也:我不认识你。   ☆、恶意序曲   月色笼罩下的帝光学院沉静而凛然,只有学院一角的篮球馆还灯火通明。站在门外就能听到篮球拍击地板的有力声响和球鞋与地板摩擦发出的吱呀声。   壹原爱理将篮球馆的大门拉开一条小缝,微微探出头,只露出眼睛以上的部分“偷窥”着篮球馆内的情形。   绿间站在中线处练习投篮;黄濑和青峰、紫原和赤司分别进行着一对一攻防。   壹原爱理对黄濑的天赋记忆深刻,此刻看到青峰急速回身、让黄濑反应不及已运球过人,不由呆愣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壹原爱理才想起来正在和赤司练习的是上次那个“巨人”,立即来了兴趣,想看看赤司如何应对巨大身高差,最好是能偷学上一手,下次用来对付赤司。   “那个,你在干什么?”平静而淡然的声音在壹原爱理耳边响起,壹原爱理转过头看向身后,空无一人。   “咦,没有人吗?”壹原爱理不解地挠挠头。   “我在这里。”壹原爱理身侧,站在从门缝中露出的一片光中的黑子哲也淡然说道,对壹原爱理的视线越过他的存在没有任何不满,相反露出了再熟悉不过因而习惯了的从容模样。   “一眨眼出现的,难道你是魔术师吗?”壹原爱理憧憬的握着双手,湖绿色的双眸闪动着璀璨的光彩。   “不,我是普通人类。”黑子的回答果断而干脆,语音语调标准堪比播音员,其熟稔程度可见一斑。黑子哲也经常会用这句话回答“有幽灵!”之类的惊慌尖叫,被如此期待的眼神盯着和“魔术师”这个问法,对黑子还都是头一回。   “人类吗?”壹原爱理为这个答案失落了一下,然后乖巧的躬身打招呼,“你好,我叫壹原爱理,请多多指教。”   “你好,我叫黑子哲也,请多指教。”其实青峰吃了壹原爱理蛋糕时,黑子也在旁边,只是没有被注意,所以黑子是知道这个“赤司的好友”的,现在算是正式认识了。   黑子鞠躬打招呼的样子略显笨拙,不知为何让壹原爱理无端联想起小动物,不由的想要伸手拍头逗弄一番。   黑子打完招呼就站好了,壹原爱理够不着。   “你站在这里,是有什么事吗?找赤司君?”黑子问。   “你怎么知道的?”壹原爱理歪过头问。   “我是篮球队的一员。”   “好厉害!”壹原爱理完全没有质疑黑子的资质。   “谢谢!但我并不像赤司君、青峰君他们那样,我能做的很少,我只是影子。”   “不要妄自菲薄嘛!这说明你的天赋独特,赤司也很看重。毕竟除了我,赤司从没收留过没有用的人,哈哈。”   这孩子刚刚好像笑哈哈的说出了什么不对劲的话吧!   “爱理,你闲的没事做吗?”壹原爱理和黑子哲也身侧的门突然被大力推开,赤司抱着篮球出现在两人视线内,略微比平时高的声调昭示着赤司不佳的心情,“来打扰我训练?”   “不是!不要砸我!”壹原爱理立即举手投降,“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说。”   “先进来吧,哲也也是。”壹原爱理眼中重要的事一般情况都比较严重,上一次她打断赤司上课,说完“有很重要的事……”后就直接昏迷,因阑尾炎住院了。赤司看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便也没有再计较。   “赤司,还有一个人。绮礼,过来一下!”壹原爱理拉住赤司的衣角,冲不远处的树丛喊道。   “怎么回事?”赤司看着走过来的神父,皱眉。   “我被袭击了,绮礼救了我。他们提到了黄濑凉太。”壹原爱理平静的叙述,毫无危机感。   “一起进来!”   “你说什么?”听完壹原爱理对事情的简单叙述,绿间和青峰一起惊叫起来。   “是灰崎那混蛋吗!”青峰愤恨地说到。   “灰崎想要报复黄濑还说得通,为什么要针对壹原桑?”绿间提出了关键点。   “是因为赤司君吗?赤司君强制他退队,他不敢对赤司君动手,才选壹原桑,那两天壹原桑都在。”桃井看了一眼阴沉的赤司,小心的说到。   “真想揪住那混蛋狂揍一顿,不敢用篮球决胜,用这种卑鄙的手段。”青峰发自内心的热爱篮球,对灰崎的行为无法原谅。   “我该不安还是什啊,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反应了?”身为关键人物,黄濑摸着头勉强笑着。   “那个,我可以发言吗?”众人围了一个圈,壹原爱理过于矮小不起眼,只好高举起手。   “还有什么,爱理?”赤司不能武断的判定是灰崎做的就去找他,他需要能证明事实的证据。   “绮礼说,他感觉想袭击我的不是中学生小混混那种程度的,哎呀,绮礼你自己说!”似乎是感到解说困难,壹原爱理指使被众人偷偷打量许久的神父来说明。   “袭击爱理的人年龄较大,从他们与我交手的水平来看,是有一定经验的,不是中学生小混混过家家的小打小闹,更像黑社会的小喽啰。虽然他们否认隶属于某个组织,但招认了关于‘想要袭击黄濑凉太’是为了帮手下小弟们的忙。”   “那就是灰崎那混蛋喽!”青峰很合理地得出结论。   “确实看似如此,但他们却先单独袭击了爱理,身上也只有黄濑凉太的资料。”   “那又怎么样?”青峰不明白这能说明什么。   “小壹原帮我挡了灾?”黄濑感动的得出如此结论。   “如果是灰崎找人替他报复,首当其冲是凉太你。灰崎本人对爱理并不熟悉,现在发色和瞳色又很容易改,没有准确的资料却能锁定爱理,那群人的目标是爱理才对。至于提到凉太,倒不如说是那群人故意让我们以为是在替灰崎报复。”赤司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没错,根据爱理向我描述的,我认为并非是那位名为灰崎的少年所托,但也仅仅是此次罢了。那位少年有着恶意,但还没有将之化为现实的勇气和觉悟;他仅仅是诉说了恶意,这恶意被人利用了。那位少年在彷徨,犹豫着要不要将这恶意付诸现实……”   “闭嘴啦,绮礼!神父那种说教的套路不要用在这里啦!”   壹原爱理转向赤司,严肃认真的模样总算匹配了她的年龄。   “绮礼的猜测一般还算准确,但也是猜测,最近请大家都要小心一点,尤其是黄濑君。其实甚至是灰崎君,也有被迁怒的危险。”   “我知道了,小壹原。倒不如说,你才最需要小心呢!你为什么会被当成目标啊?”黄濑的好奇心完全盖过了他的危机感。   “我吗?要用来贩卖或是敲诈吧!”壹原爱理理所当然的说道。   “嗯嗯,小壹原看起来的确很像有钱人家的小孩呢!非~常可爱。”   “黄濑君,你的危机感呢?”黑子好心提醒黄濑,赤司快要发怒了哦!   “凉太,最近几天你和敦一起走。”赤司开口了。   “啊啊,不用了,赤司。刚好这几天有模特的工作,我拜托他们接送我就好了。”黄濑急忙摆手,被不能随意去买零食吃的紫原盯着可是压力山大啊。   “也好,总之大家都要小心,今天都先回去吧。”赤司总结陈词。   “多谢你出手搭救爱理,我是赤司征十郎,爱理的监护人。”送走其他人,赤司站在对等的角度向那位和蔼的神父打招呼。   “言峰绮礼,我是爱理的堂姐——仁王雅也的旧识,出手也是应该的。爱理外表过于幼小,的确很容易成为人口贩卖者和绑匪的目标,还是尽量不要让她单独出门为好。”   “我会想办法解决的。”赤司对壹原爱理的亲族长辈们微妙的抱有“这是我家孩子,不用你插手我的教育方式”的态度,所以此刻客气的宣告着主权。   “那么,爱理就交给你了。教会还有事要处理,我先走了。”言峰绮礼对于赤司的所有权可谓是给予了承认,如此配合反让赤司有些意外。   “走可以,不许向姐姐打小报告,绮礼!”壹原爱理横着眼皮作死鱼眼,用凶恶的表情看着言峰绮礼。   “不会打小报告的,爱理。”言峰绮礼在壹原爱理身前蹲下温和的笑着拍拍她的肩头,“我会告诉雅也你一切都好。”   “这还差不多,你要是又打小报告,我就连上次的一起跟你算账哦!”   “好的。那么再见了,爱理,赤司君。”言峰绮礼起身离开,壹原爱理挥手和言峰绮礼道别,赤司却只是站在一旁没有回应。赤司可以断定,言峰绮礼完全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和蔼,乃至无害。   “爱理,等我一下,我们也回去了。”   “赤司都不问我有没有受伤、还怕不怕什么的吗?都不关心爱理。”壹原爱理鼓起脸颊闷闷的说道。   “先不要这么活蹦乱跳再来这么说吧。”赤司速答。   意大利,威尼斯,此刻正是下午。   “黄金的午睡时间却要拿来工作,真是浪费。”仁王雅也哈欠连连,半眯着双眼快要睡着,却用行云流水的动作在手下一份份文件上签名。   宽阔的办公桌一角放着两部座机和两只手机。现在,其中一只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Ciao。”   “是我,言峰绮礼。”   “绮礼?真难得吉尔伽美什不在你还有事找我。这电话是谁的,有防窃听措施吗?”   “没关系,我用了魔术,用完就会销毁。”   “那你说吧,什么事?”   “今天的占卜中,我看到了被微小的恶意包围的强大力量,拥有蕴藏于内的强力,却弱小得一捏就碎的可怜存在。我很好奇,就去参观,你认为我看到了谁?”   “爱理强大的天赋只能蕴藏于内无法对外,这也没有办法。不过你所谓微小的恶意还真是让我在意呢,绮礼!针对着爱理的恶意,可不会只有微小的一点点。”   “微小也好,巨大也好,能看到愉悦便好了,雅也。”   “我不反对哦,只要你保证爱理生命安全。杰索的继承人精神太脆弱的话,还不如早日毁掉。啊,绮礼,要不要听你好基友久违了的声音,吉尔,换你……”   “啪嚓!”言峰绮礼直接挂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赤司你也开始披外套了-_-|||   总觉得青峰越来越可爱了   洛山没有脸的第五人好可怜   小剧场   仁王雅也:为什么总是有人挂我电话!雅治就算了,这次竟然是绮礼!你这个在五战就应该死透的人竟然挂我电话!会占卜也看不出你可爱,才提了一个词不要写进内容提要里!   言峰绮礼:圣杯不能诞生,吉尔伽美什出意外,你以为我想活着吗?作者说我的占卜是为了追寻恶意和认识绿间才存在的,不能少。   绿间:占卜?你会占卜!我非常在意占卜的事,可以详细和您谈一谈吗,言峰神父!      ☆、不可调和之里(上)   黑子哲也举着伞,独自在雨中走着,安静而沉稳的仿佛与大气融为了一体,和他同样前往篮球馆参加部活的几个二军成员就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越过他先走了。到了篮球馆门口,用来存放雨伞的架子已经有些满,黑子决定将雨伞放到篮球馆外一侧的走廊上去。   “壹原桑,下午好。”黑子一转过弯就看到了那个异常娇小的身影正在晃来晃去,于是走上前打招呼。   离壹原爱理被袭击已经过去了一周,这一周风平浪静,知道此事而吊着精神的几人都渐渐放松下来,就是最上心的赤司,也没有第一天时那种骇人的低气压和严肃紧绷的状态了。   “黑子君,下午好!”壹原爱理转身正对上黑子哲也,笑容灿烂的打招呼。   “壹原桑,你在这里做什么?”黑子看见壹原爱理的小皮鞋、休闲裤的裤脚都已被飘进走廊的雨打湿,疑惑她怎么在这里晃荡。   “等赤司。今天有我大手合的棋局,赤司不放心我一个人,叫我过来等他一起回去。”   “这里雨很大,壹原桑不进去等吗?”黑子指了指身旁,建议到。   “可是赤司还没来。”壹原爱理为难的说道。   “那么,我先进去训练了。”黑子礼貌地告辞。   “小黑子,你在……?啊,是小壹原啊,好久不见了!”就在黑子准备离开的的时候,一个阳光而欢快的声音跳了出来。黄濑凉太是走到篮球馆的门口,听到一旁似乎是黑子的说话声,就好奇的探了个头过来看。   “黄濑君,下午好!”壹原爱理再次露出灿烂的笑容,向黄濑打招呼。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雨都飘进来了。”黄濑甩了甩雨伞上的水滴,奇怪地问道。   “等赤司。今天我有大手合的棋局,赤司不放心我一个人,叫我过来等他一起回去。”壹原爱理一字不差的重复了一遍   黑子听着如机器复读一般、似乎连语调和语速都一模一样的话语,产生了一丝不协调感。但黑子又很快找到了解释,压下了这种不协调感;虽然自称是“赤司收留的唯一没用的人”,但赤司身边,怎么会有没用的人?这应该只是显露在外的一点点特性,不过也不需要他多考虑,黑子很快放下了这个问题。   黑子和壹原爱理只是有过一面之缘,算是认识,以黑子的脾性,也就只到见面打招呼的程度,他不会更多的去探究什么。包括之前壹原爱理做说的话,不了解的东西、没听明白的地方,黑子都没有再多问。   但黄濑凉太显然不是这样的。这个阳光的美青少年模特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抱有极大的热情,目前只有篮球;而连带的效应是,黄濑对于和篮球相关的人呈现出比平日的“随和”要热心的状态。壹原爱理因为赤司,间接处于这个范围的边缘,所以黄濑很有和她聊天的意愿,对于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也直截了当的发问了。   “大手合是什么?”   “是职业棋士为了升段而参加的比赛。”   “职业棋士!小壹原你吗?”黄濑惊讶的叫道,“说起来的确从没见你穿过哪里的校服呢!今天的格子衫和牛仔裤很帅气啊,都有点想拉小壹原你去做模特了。”黄濑发表完感想兴高采烈地看着壹原爱理,突然意识到壹原爱理的身高问题,于是补充道:“童装的。”   “黄濑君,职业棋士和童装模特,很矛盾啊。”黑子冷静的提醒黄濑。   “诶?是哦!那小壹原你到底几岁了?职业棋士都不限年龄的吗?”   “我十三岁,职业棋士……”   “哈?真的?那不是与我们同岁吗?”壹原爱理还没说完,就被黄濑的惊呼打断了。   “就是十三岁,不可以吗!”壹原爱理环起双臂,不高兴的嘟起嘴。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黄濑终是忍不住,大笑起来,“小壹原你完全就是个小孩子嘛,太可爱了!哈哈!”   “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壹原爱理气恼的说道,瞬间将指尖指在了黑子的胸前(身高问题),“你看黑子君就淡然接受了!”   其实黑子也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但被黄濑夸张的惊叫引走注意力的壹原爱理并没有注意黑子,于是黑子眨眨眼睛及时回复了平淡的脸。   “你们一群人在干啥,很吵诶!”青峰半耷拉着眼皮,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走了过来,背包的袋子从肩上滑下一根也懒得去管。   “青峰君。”黑子挥手打招呼,然后补充道:“我们只有三个人。”   “啊,小青峰,你来的正好。小壹原说她十三岁哦!”黄濑笑眯眯地看着青峰,等他反应过来。   “三个人就是一群了,不是有个词就叫‘三人成群’吗,哲。壹原说什么不关我事了,快点进去训练,还有十分钟就到时间……等等,壹原几岁?”青峰没睡醒一样说着说着,突然醒了。   “那个词是‘三人成众’,青峰君,还有我十三岁。”壹原爱理保持着双臂环胸气鼓鼓的样子,不看青峰,昂着头说道。   “‘成群’和‘成众’都一样啦!都十三岁了还这么小一点点,都不吃饭的吗?好好喝牛奶别挑食啊!”青峰伸手将壹原爱理的头发揉乱,用“我拿到球理所当然会得分”一般的姿态表示“我已经理所当然的接受了”。   “青峰君,你真的已经明白这是同龄的女孩子,而且还不是桃井桑吗?”黑子用圆圆的、清明蔚蓝的瞳孔盯着青峰,无声的说着:“你摸她头哦,你摸了同龄女孩子的头哦,你摸了与你同龄的、赤司君的女性、朋友的头哦,用很亲密的方式。”   “你到底要说啥,哲?别用那么恶心的眼神看着我。”青峰额头蹦起了十字路口,他完全没接收到黑子的电磁波信号。“别罗嗦,快点走了,站在这里都要被雨淋湿了。”青峰嫌弃的拍打着衣袖沾上的雨滴。   走了几步,青峰不耐烦的回头冲唯一还停在那里不动的壹原爱理说:“你傻了吗?快走,要是赤司来了又不是你受苦。”   不知青峰这句话中那一部分触动了壹原爱理,之前还因为“赤司还没来”而不肯进篮球馆避雨的壹原爱理快跑几步,跟上了三人。   “喂,五月!这家伙交给你了。”青峰去活动室的途中在桃井五月身边经过,随手朝身后一指,不等桃井五月反应过来就走了。   “阿大,你在说什么……壹原桑?”顺着青峰的指向,视线依次从青峰降到黄濑,再降到黑子,最后桃井五月终于看到了青峰所说的壹原爱理。   “下午好,桃井桑。”壹原爱理又一次露出灿烂的笑容,和桃井五月打招呼。   “赤司君还没来。抱歉,壹原桑,能不能先在那边稍等一下,我把学长的检查做完。”桃井五月身侧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男生,脸上、四肢都有不正常的淤青。   “啊,是被人打的伤痕呢,真是粗浅的打法。”壹原爱理看了一眼,没有什么意图、单纯讲出了自己的结论。   “壹原桑。”桃井五月看了看一脸怨气的学长,俯下身在壹原爱理耳边小声说到:“高田前辈是被波及的,被殴打灰崎君的一群人。”桃井五月的原意是想告诉壹原爱理最终还是出事了,要她小心一点,壹原爱理的反应却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   壹原爱理绕到高田那边,神色认真而好奇地问:“灰崎君伤得重吗?打了你们的人灰崎君认识吗?”   高田不知道这个陌生小女孩的用意,只以为是客套的关心,面带怨气回答到:“都是祥吾认识的那群混蛋,他们被打骂竟然找祥吾出气,还连毫无关系的人也打,一群垃圾。如果不是我及时跑出来又报了警,祥吾铁定会出大事。一群混蛋,凭什么打我,我可是要打篮球的……”高田越说越激动,壹原爱理却没有了继续听下去的兴趣。   “切,被绮礼说中了,真麻烦,姐姐一定会生气的。”壹原爱理脸色暗沉,桃井五月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看到了几分不太真切的阴鸷。   高田正说到气头上被人打断,而且明白了对方根本不是关心,甚至不把自己当回事,加上又听到了“切”、“麻烦”这样嫌弃的字眼,怒火立即腾空而起。   “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高田一下子站起来,声音拔高不止一点,篮球馆内许多人都注意到了这边的骚动。   “高、高田前辈,请您冷静一下!”桃井五月见高田有抓住壹原爱理衣领动手的的意图,先挡住他,然后向壹原爱理使眼色,要她赶快道歉。   壹原爱理不解的看着两人,茫然未觉事态的严重性。想了一会,恍然大悟状的壹原爱理用机械一般精准的语音重复了她惹怒高田的那句话。   “你他妈玩老子吗!”高田不顾阻拦,硬是撞开桃井五月,跨过长椅抓起壹原爱理的衣领就抬起了拳头。   “住手啊,高田前辈!”桃井五月被撞得跌坐在地,只好大喊出来。   “你们在干什么。”清冷而沉静的声音明明很是好听,却让篮球馆内紧张着的众人立即覆上一身冷汗。本该热火朝天的篮球馆鸦雀无声,只剩下赤司一个人不慌不慢、有节奏的脚步声。   “按照平时的计划,开始做基础训练。”赤司发话,被冻僵了一般不敢有动作的众人如获大赦,立即整队分组开始训练。   “你们跟我来。”从高田身边走过,赤司丢下轻飘飘的一句话,顺手揽住壹原爱理的肩把她从高田的手中拉出来,后又放开,大步向前走去。   “壹原桑,走吧。”看壹原爱理愣在原地不动,桃井五月上前劝说,这才发现刚才面临被打的危机都毫无畏惧之色面无表情的壹原爱理此刻完全是受到惊吓的小动物模样。壹原爱理伸出手,颤抖着抓住桃井五月的胳膊,用颤音说道:“桃井桑,怎、怎么办,赤司生气了。”   “不用这么害怕,没事的,壹原桑。赤司会好好听我们说完,公正判断的。”桃井五月勉强安慰着壹原爱理,用她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的话。事情会闹开,完全是这孩子的原因啊!   “嗯,也对。”壹原爱理被说服了,重新露出笑容反而拉起桃井五月向前走去。桃井五月傻眼了,你害怕只是因为赤司生气了而不是你觉得自己有错才惹赤司生气了吗?你到底有多坚信自己是正确的才能这么有底气啊!你真的是人类吗,壹原桑?   赤司推开活动室的门,刚好将门拍上正要出门的青峰。看到青峰、黄濑、黑子,赤司开口:“你们在这里磨蹭什么,训练已经开始了,快点过去。”   被门正面击中,青峰还没发表不满就被赤司抢断,此时满头十字路口。“赤司你这家伙,开门用那么大力干什么!”   “好了阿大,快去训练啦!”桃井五月将青峰推出门外,省得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添乱。眼尖地看见壹原爱理和另一个不知道是二军哪个人的黄濑也和黑子一起安静的离开。   “有要补充的吗?”赤司听完桃井五月客观的叙述,已经有了判断,但还是给了两人,准确说是高田说话的机会,因为壹原爱理——   “桃井桑描述的完全准确,没有要补充的。”赤司就知道她完全没有自觉。   “高田前辈呢?没有要说的吗?”赤司看向高田。   壹原爱理大方地承认了事情的过程让高田有些不知所措。人在描述一件事情时,会有意或下意识将事情描述成为对自己有利的状况;即使知道自己有错,也会找出各种借口减少自己的责任,来让自己受到的损害降低;即使有时那些借口破绽百出、很轻易就能击得粉碎也仍然要用出来,侥幸一搏。   高田认为壹原爱理一定会想尽办法掩饰自己的错误,证明自己不是有意惹出事端,甚至他都在设想如何反击了,壹原爱理却完全的承认了下来。高田心中将壹原爱理站不住脚的借口驳斥的一无是处的雄图无处可施,积蓄满满力量的一拳打空,高田十分郁结。可站在那里的还有赤司,高田也只能将这口气吞进肚子里。   “我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就和桃井说的一样。”   “我知道了,爱理,过来。”赤司招手让壹原爱理站到高田对面,壹原爱理听话的站好。赤司拍拍壹原爱理的头,说:“说‘对不起’。”   赤司你在教小狗吗!桃井五月心声。   “对不起。”壹原爱理乖乖的照着说,但那话语之中,并不包含低头认错和道歉的诚意。   高田完全明白了,为什么壹原爱理毫不解释就将桃井五月的话承认下来;她所承认的,也就只是桃井五月所说的事情经过,她丝毫没有承认是她的错误,不,这个女孩完全不认为自己有错才对;而赤司也完全了解这些,因而采用这种方法让他得到表面的道歉。高田再次恼怒了,这种敷衍人的东西,以为可以打发他吗!   “高田前辈,爱理的‘对不起’,你不接受吗?”赤司深红的双眸盯着高田,高田胸中怒火顷刻被浇灭,连带他本人也被一盆冰水浇了个透心凉。   “是,啊不,不是,我是说我接受。”   “那就好了,事情已经解决了,高田前辈的伤恢复之前先暂停训练。桃井,你们先回去。”   “嗯。”桃井有些担忧的看了看壹原爱理,还是离开了。不管赤司要怎么对待壹原爱理,赤司所做的事总不会有错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可调和之里(下)   “爱理,你觉得你做了什么?”桃井和高田离开,赤司开始和壹原爱理开小会。   “真实的表达了自己的心情。”壹原爱理速答。   “其他人的心情,还是没有感觉吗?”   “感觉不到呀!”壹原爱理不解的歪了头,“为什么会感觉到呢?”   “算了,没事,爱理。”赤司在这个问题上尝试过很多遍,都没能让壹原爱理明白过来,今天他也不打算浪费训练时间教育她。“但你记住,桃井在担心你,又因为你被撞倒,再见到她跟她道歉,为了今天的事。”   “我记住了。嗯,赤司,道歉的‘对不起’和刚才那个除了语音表情,还要有哪里不一样吗?”壹原爱理认真地问。   “刚才那个直接忘掉。”赤司从一开始,对壹原爱理说的就是“说‘对不起’”而不是要壹原爱理道歉。一方面,壹原爱理完全不认为自己有错需要道歉,仁王雅也灌输给她的理念让她极少认错道歉;另一方面,会和灰崎一起被打,如此丢帝光脸的事作为起因,赤司其实并不想让壹原爱理道歉,奈何纠纷确实由壹原爱理的态度所起,赤司才让她说了“对不起”,单纯是由几个字拼起来,而不具有任何意义。   “爱理,你在这里妨碍训练,先去跟着仁王雅治,我叫他来接你。”   “好的。”   这两人打扰仁王雅治毫无心理负担,完全不考虑大学此时可能还在上课等诸多问题。   “喂,赤司君,有事?”仁王雅治声音懒散,全然心不在焉。   “你来接一下爱理,先交给你了,晚上我再去接她。”赤司从来不把仁王雅治当做比自己年长许多、需要尊敬的人,。   “哦~又被爱理的‘内核’困扰到了吗?赤司君,所以我说啊,老姐都束手无策的东西,你真的有自信能把我家可爱的爱理小机器人调、教成人类?”仁王雅治毫无“我家爱理”的自觉,反而调笑赤司。   “爱理在门口等你,帮她带把伞。”赤司说完就挂了电话。   仁王雅治虽然不相信赤司会真的把壹原爱理丢进雨中,却还是尽快把壹原爱理接走了。回到仁王雅治的公寓,壹原爱理开始给仁王雅也打电话。黑手党之间的事仁王雅治没兴趣,却还是倚在门框上看着壹原爱理。此时的壹原爱理沉静的过分,完全没有了平日里欢快闹腾那股劲。   仁王雅也放心把壹原爱理丢给赤司管教,不怕壹原爱理长歪了叛离杰索,因为她控制着壹原爱理思想的根基,除此之外,她早就下达过让壹原爱理陷入被催眠的暗示语,她根本不怕壹原爱理不听话。   仁王雅治虽然不清楚仁王雅也控制壹原爱理的手法,他却无比明白这孩子将来只会被姐姐拖入黑暗世界。这一点他无力阻止,壹原爱理本就姓杰索,但仁王雅治不忍心看赤司被无辜牺牲。他很想让赤司早点放弃,可赤司就是不听。   黑手党的事,仁王雅也不会告诉赤司、仁王雅治不能告诉赤司、被暗示的壹原爱理更不会告诉赤司。   壹原爱理不仅仅有“机器”一样,难以与感情调和的人格之“里”层,更为关键的是,身为黑手党家族继承人,壹原爱理“里”之世界的生活与表世界,是不可调和的。   ————————————————————   意大利,威尼斯,清晨。   “雅也,日本来的电话。”纯真善良的吉尔一手托着电话一手晃着用毛毯将自己卷成毛毛虫的仁王雅也。   “你妹的又是谁?总在我睡觉时打电话来!”仁王雅也被吉尔晃得不行,暴躁的猛坐起来,抽起枕头砸向吉尔——手中的电话。   仁王雅也本来想砸吉尔这个祸害来着,一瞥之下看见吉尔伽美什的脸露出了无辜纯良的表情,一直无法适应的仁王雅也当即因这惊悚的场面心压骤升,才失手让枕头滑向了电话。   吉尔继续用纯良的脸对着仁王雅也,无辜的说道:“不是我妹,是你妹。”   “你妹的……”仁王雅也无力地倒在床上。   “我真的没有妹妹啊,雅也。”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是独生子大少爷富二代行了吗?”仁王雅也感到了深沉的无力与挫败感。   “我是乌鲁克的王,不是大少爷富……”吉尔大人您还记得您手中的电话吗,国际长途很贵的,那边没有黄金律的壹原爱理想抓你去买彩票了哦!   “给我闭嘴啦!这是比喻,比喻啊!不懂?不懂给我找绮礼哭诉去,他才是你的好基友,你给我找他一起走这漫漫人生路去!”   “雅也,你不要我了?”吉尔垂下脑袋,仿佛具现化而出的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也没有精神的耷拉着。   仁王雅也伸手捏住吉尔的下巴,硬抬起他的头恶狠狠的吻上去。“给我好好睡一觉吧!”随着仁王雅也的话音,吉尔倒在床上,安静的睡着了。   “靠,如果不是英雄王的魔力在,催眠必须要靠体、液交换,我一定每天催眠不让你醒过来!”仁王雅也愤恨地说着,把自己身上裹着的毛毯解开,胡乱丢在了吉尔身上。   “嗯,这不是爱理的号码吗?而且还是‘那个’爱理的。”仁王雅也勾起一抹满是寒意的笑容,将电话放到耳边。   “Ciao,Elin!(你好,艾琳!)”   “Ciao,Capo!(您好,Boss!)”   西西里半岛,原杰索本部大楼,中心会议室。   “喂,我说雷欧,为什么突然要开会啊,这个时间那位大小姐不是还没起床吗!”会议室的门被人粗暴的推开,一个大约25、6岁的黑发青年闯了进来。   “雅也大人想什么时候开会都可以,那是Boss的自由,你又去什么地方偷懒了,利贝鲁?”坐在会议桌上位的同样是一个青年,浅金色的碎发有着柔和的光泽,让人先入为主的产生温柔的印象。但雷欧只是用蓝色的眼睛扫了利贝鲁一眼,利贝鲁就被那满溢的寒气冻得乖乖坐下。   “好了,Boss可是心情不佳,你们两个还是安分一点。”离雷欧不远坐着的薇莉卡外表温婉成熟,也的确是三人中最大的29岁,同时也是三人中唯一有天赋能力的。薇莉卡的天赋结合了预见与占卜,但她的能力极弱,并不能准确知道将要发生的事,只能有一个大致方向的感觉,没有占卜式时就相当于较强的第六感。   “Boss,心情不佳吗!”异口同声说出这句话,雷欧的脸色沉了下来,利贝鲁则受了惊,开始抓他的一头乱发。   “早上好,各位。”会议桌一侧的投影仪上突然出现了画面,端着精致鎏金白瓷杯的仁王雅也出现在画面里,阴鸷的脸色让已经知道她心情不佳的三人又是一惊,立即站好:“Boss!”   “行了,我们没必要客套。艾琳在日本受到了袭击,有老鼠想借刀杀人,再推给意外和巧合。对我的继承人下手,如此挑衅杰索,不给予回应也太失我杰索的风范了。雷欧把对方的资料准备好,利贝鲁和薇莉卡去日本,我会和绮礼打招呼,让他准备个简单的剧本。”   “雅也大人,把艾琳大人的身份泄露出去的会是……”雷欧问了一个更让人担心的问题。   “想对杰索动手又没有胆子的老鼠,意大利有很多只呢!我会亲自、好好招待的。现在就行动。”   “是!”   仁王雅也的影像消失,雷欧和薇莉卡都着手准备去了,只有利贝鲁还没有精神的瘫倒在会议室的座椅上。   “杰索唯一的继承人啊,小家伙真是麻烦!算了,顺便去看一下能让大小姐信赖,担纲教育者的那个倒霉的小子好了!”利贝鲁说服自己从这次无趣的工作中找到乐子,总算打起精神,准备去日本大闹一番了。 作者有话要说:  爱理参加的棋赛时间是基本正确的,后面都是   本来想把前面时间错的地方改一下,但没弄合适,就当做爱理刚考完立刻就授书正式比赛了吧,请原谅我一开始设定时的粗心。   小剧场   仁王雅治:什么叫做“自从他知道仁王雅治的爱好有缝纫可爱的玩偶后”啊,爱好缝纫又怎么了,不要小看会缝纫的男人啊!等你自己住的时候就知道了,我们走着瞧,赤司!   赤司:。(赤司表示懒得因为这种事情跟仁王雅治多说。)   仁王雅也:为什么我好像老巫婆?作者你肖想吉尔伽美什时可不是这么对我的。   绿间:又一章没出场。   紫原:出场又不能吃,我一直都懒得出场啊。      ☆、平凡日常与恶意前奏(上)      周末的早上,赤司家早饭时间。   已经晨练回来、神清气爽的赤司和不断打哈欠揉眼睛的壹原爱理坐在餐桌同侧,对比鲜明如身高差。唯有周末,赤司默许认可了壹原爱理的赖床(赤司你确定七点半起叫赖床吗)。   每个周六,壹原爱理会和她现在的老师、同时拥有“名人”、“十段”、“王座”三个头衔的绪方精次正式的对弈一局。是为了磨练棋艺而进行的对局,壹原爱理并不会用上计算,每次都输得一塌糊涂,然后在绪方的指导下复盘检讨。回到赤司家,壹原爱理会用上计算,从不同的步开始,一遍又一遍重复复盘,直到她理解绪方的布局,找出自己可能的活路才算结束。虽然接下来一周壹原爱理都会重复复盘,但更多的是去体会绪方的棋路,而不会再像那样疯狂的计算到精疲力尽。每个周六晚检讨结束,如果没有赤司揪着她去洗漱,壹原爱理就能倒地直接熟睡。   顺带一提,壹原爱理熟睡中的睡相一直惨不忍睹到让赤司无话可说。   周六是壹原爱理最劳累、最充实也最有收获的日子,每一周过后壹原爱理都会有明显的进步。这是绪方精次收壹原爱理为徒、悉心教导她的原因,也是赤司许可了壹原爱理每周一次睡懒觉机会的原因。   壹原爱理喜欢周六,因为可以和绪方对局,跟绪方检讨复盘。壹原爱理也喜欢周末,因为周末是从起床开始就有赤司照顾、可以整整一天跟着赤司做小尾巴也不会被赤司踢走的、幸福集结的一天。   赤司爸爸看完报纸,折起来准备吃饭,将视线前方的报纸拿开,正好看见儿子从身旁眯着眼睛的壹原爱理手中拿走了她似乎是打算直接吃的吐司切片,开始涂奶酪。自从壹原爱理来了之后,儿子的责任感、稳重、魄力等都更加清晰地展现了出来,赤司爸爸对此很是满意。露出相应满意的微笑,赤司爸爸也开始吃自己的早餐。   赤司完全没有注意父亲的举动,或者说他刻意忽视了更加妥当。父母有意地把壹原爱理交给他管教,几乎不会干涉他的教育方法,有时候甚至放任他一些对普通人而言可谓是出格的举动。赤司对此还算满意,就算是父母,他也不需要有人对他的教育方式指手划脚。他才是壹原爱理的监护人,要把壹原爱理教育成什么样子由他说了算,要严厉或是溺爱都由他自己决定。   不管是微笑还是皱眉,父母对于他怎样管教壹原爱理的反应,赤司都不在意。   从睡得迷迷糊糊、坐在餐桌旁也不想睁眼睛的壹原爱理手中拿走她无意识中拿起就要吃的白吐司,赤司亲自动手给壹原爱理做三明治。赤司知道自己不帮忙,壹原爱理绝对会半睡着吃吐司吃到饱。既然自己许可了壹原爱理睡懒觉,赤司也不会为难她一顿早饭。   放生菜和番茄片时,壹原爱理似乎闻到了,抽抽小鼻子趴在了赤司胳膊上,勉强将眼睛睁大一点,用刚睡醒软绵绵的可爱嗓音恳求赤司:“不要番茄。”赤司不为所动,继续放生菜。   “征十郎~”壹原爱理声音恳切,睁大的眼睛闪动着希冀,趴在赤司胳膊上由下向上看向赤司,就差乖巧的蹭赤司几下了。赤司的动作停了下来,高深莫测的眼神壹原爱理没能解读。   “爱理,谁教你的?”   “电视上看的!”壹原爱理高兴的坐好,拉住赤司的衣袖开始讲:“上次在雅治哥哥家看的电视剧里小女孩这么做被夸奖说很可爱,叔叔就给她买冰淇淋了。雅治哥哥说爱理做也很可爱,赤司不要放番茄了。”   “仁王雅治带你看的什么糟糕电视,给我忘了!”赤司又加了一片番茄进去,仁王雅治绝对是成心的。   “赤司~不要放了!”壹原爱理委屈的抓住赤司想申诉,赤司又夹起一片番茄作威胁,壹原爱理立即投降。   盖上另一片面包,赤司把三明治递给壹原爱理。壹原爱理完全不想接。   “张嘴。”不接没关系,只要你能一口把它吃下去,赤司的行动传达着这样的意思。壹原爱理极为郁闷的、一口恶狠狠地咬了上去,也只得从赤司手中接过剩下的部分。   壹原爱理苦着脸咬出两片番茄,咬下一大口三明治想要盖过番茄的味道。看着壹原爱理痛苦的表情,赤司极是不厚道的笑了两声,递上一杯牛奶。   壹原爱理抓起杯子一口气喝了大半杯,然后想起什么,问赤司:“赤司,青峰君每天喝很多牛奶吗?”   “大辉?怎么这么问?”   壹原爱理将青峰说她要多喝牛奶不挑食的话复述给赤司。“我有每天喝牛奶啊,也有好好吃饭,可就是不长个儿。”壹原爱理挠挠头,苦恼地说到。   “别和大辉比较,你们的好好吃饭不是同一个概念。”你一天吃的还不够青峰一顿饭多,而且你不长个儿完全是其它原因;好好吃饭也不一定就会长高,敦每天把零食当主菜还不是长到快两米。   “哎~那青峰君的好好吃饭是怎样的概念?”壹原爱理好奇的穷追不舍。   “下次见面时你自己问大辉。快点吃,五分钟后出门。”赤司显然对于青峰吃饭这个无聊的问题毫无兴趣,收拾了杯碟就回房间换衣服准备出门。壹原爱理急忙将剩下的三明治三口作两口吞进腹中,匆匆忙忙赶着时间追上了赤司的脚步。   因为出门的目的地是商店,赤司的打扮比较休闲。轻便的跑鞋,黑色的直筒休闲裤,白色薄线衫,外面是灰色的棉质外套。虽然是十分简单的装扮,却不像西装校服那样严肃正式,比起训练时运动服、篮球服,也更加轻快随意。   乖乖的跟在赤司身边,安安静静一路,下电车时,壹原爱理才想起要问赤司出门的目的。   “赤司,今天是要买篮球还是要买篮球鞋?”壹原爱理问得理所当然,赤司去商店95%是为了买篮球装备,这之中90%不是买篮球,就是买篮球鞋,这两样对赤司而言一直都是快速消耗物品。   “都要买。”赤司简单回答着,注意着前方的道路和人群。   “爱理,过来,人很多……”赤司怕和壹原爱理被人群冲散,打算拉住她。然而赤司一偏头,身旁已没了壹原爱理的身影。   赤司猛地转身,壹原爱理在他侧后方站着,保持着侧身向后看的姿势不动。   “你在愣什么,爱理?”赤司上前,附身在壹原爱理耳边说道。   “啊!”壹原爱理被赤司突如其来的声音小小吓了一下,然后突然醒悟:“对、对不起,赤司,我没有好好跟着你。”壹原爱理知错的低下头。   “没关系,有原因的话,我就不会生气。”赤司平静甚至带点好奇地问。他不是不问原因就根据臆断对错误量刑的人,壹原爱理也不是会大意到明知故犯的人,对理解了何为正确并接收了的事情,壹原爱理之前从未出过差错;而人多时,壹原爱理一向粘着他,是什么能让她看的那么出神?   “赤司,刚刚走过去两个人,说的是意大利语。”   “嗯?”赤司向壹原爱理身后看去,拥挤的人群中并没有明显是外国人的身影。   “我也没看清楚就找不到了,所以才一直看后面的。”   “没关系,走吧。”赤司将这个小插曲抛诸脑后,拉住壹原爱理向前走去。   远处,薇莉卡面带微笑一拳捶在利贝鲁头上。   “痛痛痛痛!你干嘛啊大姐!”利贝鲁立即叫嚷起来。   “你想惹事吗?招惹艾琳小姐,就算是我们,Boss也不会轻饶的。”   “我哪有。我是要观察一下那个少年,谁知到小家伙那么敏感啊!”   “在小姐身边说意大利语的‘艾琳’,她能不敏感吗!虽然没见过你,艾琳小姐可认识我,接下来的单独行动你别再乱来了。”薇莉卡说归说,却基本知道利贝鲁想做什么,但她预卜这样没有太大问题,所以还是按计划和利贝鲁分开行动了。如果她正式占卜一下将会发生的事情,她大概会拿条铁链拴住利贝鲁绝不让他离开。   赤司和壹原爱理买完东西原路返回,等来了要坐的电车正要上车,很近的地方传来一声急切的叫喊,人群也骚动起来。   赤司来不及去看那突发的状况,壹原爱理已经激动地使劲晃起了他的手。   “赤司赤司,是意大利语!他说等一下。”   赤司正要说话,一个身材高挑的黑发男人就冲过来,半跪在了壹原爱理面前。   从人群的反应,赤司已经知道这就是引起骚乱的罪魁祸首,而下一秒,赤司是真心想把这个不知好歹的“罪人”处理掉。   男人用捧羽毛一般的轻盈动作拉起壹原爱理柔软的小手,捧在手中如对待圣物一样热切而精心呵护;含情脉脉的双眼闪动着星辰大海的光彩,全部倾注在壹原爱理身上;半跪着也几乎平视壹原爱理,男人干脆跪坐下来,仰望着壹原爱理的脸上满满的是深情,那耀眼的深情将男人身边的背景都渲染出了闪闪发光的效果。   “Una donna giovane e bella,Ti amo a prima vista!Ti amo!(美丽的小姐,我对你一见钟情!我爱你!)”   “Ah?Mi dispiace,chi sei tu?(哈?对不起,你是哪位?)”壹原爱理被对方带动,脱口而出也是意大利语。   虽然壹原爱理语音清晰流利,但她本人实际上已经十分混乱。赤司拉着她右手,莫名其妙窜出来告白的男人拉着她左手,周围看戏的人群围了一圈,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嗡嗡”声连绵不绝。壹原爱理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大脑已经快要死机了。更加严峻的问题是,赤司的脸色已经不只是阴沉了,那完全已经黑了啊!   赤司虽然不能完全听懂壹原爱理和那个男人的对话,却听出了壹原爱理有时会顺口用出来的的几个短语,“Ti amo”、“Mi dispiace”,所以赤司已经基本上把握了事情的脉络。   然后,利贝鲁如愿以偿的见识了赤司的手腕。   ————————————————————   灰崎祥吾这两周过得十分憋屈。先是被黄濑凉太挑衅,赢了球被赤司踢出篮球部外加被嘲笑;接着一时冲动找人替自己出手报复后又胆怯后悔,用自己要亲手报复这个借口要对方住手又被狠狠嘲笑了;最后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被乱揍了一顿,还被警察一通说教。   真是流年不利,人品不好就是没办法啊,灰崎君。   灰崎祥吾也忘了是怎么和那几个人混熟的。对方是几个15、6岁的青年,都没有上高中,国中毕业后就开始在社会上厮混。灰崎也听说过他们偶尔会跟着“厉害的人物”去做事,但灰崎没见过也兴趣缺缺,就没有注意,他只是喜欢和他们一起时不受各种烦人的规矩束缚、享受那种恣意的生活罢了。   灰崎在篮球队,打架会导致禁赛,因此灰崎不肯和他们一起干架,这一点让对方很是不满,但他们似乎很享受可以向灰崎炫耀自己快活的生活,一直与灰崎关系还不错。所以灰崎拜托他们出手替自己报复时他们很爽快的答应了,灰崎要他们住手后他们嘲笑了灰崎一通,也没有再去做无用功。为什么他们突然反过来暴打灰崎,灰崎自己也完全理解不了。几人被警察带走,事已至此,灰崎无论是对黄濑还是赤司,一点报复的心情都没有了。   灰崎脆弱的恶意就此粉碎消失无踪,于他只是白白空绕了一圈,毫无成果回归原点。在他躺在病床上,认为这一切就此结束的时刻,一名神父出现在他面前,为他带来了转机。   才不是呢!言峰绮礼带给灰崎的,只是将他的恶意和希望一起烧的渣都不剩的通知罢了。   灰崎将报复黄濑和壹原爱理的事情告诉几个小混混时,他们正和口中所谓的“很厉害的人”,其实是东京一个不大不小的黑社会组织里的小喽啰在一起。巧合之下,他们将黄濑和壹原爱理的资料带回了组织,而壹原爱理被早已从意大利获得情报的干部认了出来。于是,假借几个小混混的名义,实则针对壹原爱理的抹杀计划就形成了。   计划失败后,为了撇清与自己的关系,组织切断了与小混混们的所有关系。一直想加入组织却告罄,几个怒气难消的小混混思来想去,灰崎拜托的报复是他们和组织有联系的最后一件事,于是便将气洒到了灰崎身上。   现在黑手党之间要清算结账了,灰崎处在说有关有关、说无关也无关的尴尬位置又不自知。为了避免对赤司和壹原爱理的正常生活造成影响,言峰绮礼的决定是:   “请你一周内从东京消失吧。”   灰崎也不知道那个欠揍的神父是怎么和他的父母说的,三天之内,他家就搬出东京,到了静冈,他的转学手续也一并办好,在一个学期的中间转到了静冈一所中学。   不知事情全貌的灰崎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却很快就把这件事丢掉,甚至没有吸取教训,嚣张依旧。灰崎就此从帝光的舞台上退场,下一次出现,就要很久以后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吃番茄!赤司也喂我吃番茄吧!   ☆、平凡日常与恶意前奏(下)   “怎么不叫痛了,利贝鲁!”薇莉卡满面灿烂的笑容,活动着手腕,互相将两只手捏的指节作响。   “没力气了,大婶。”狼狈的趴倒在地的利贝鲁立即又遭到严厉的打击,薇莉卡一脚踩在了他的背上。   “你更年期到了吗,大婶?”薇莉卡的高跟鞋在利贝鲁背上一拧,利贝鲁“噗”的吐了一口气。   “看来你还是比较喜欢和雷欧搭档,嗯?”厌烦了和利贝鲁绕圈子,薇莉卡在利贝鲁面前蹲下,抓住他的衣领将人提起一个高度,让他看着自己。   “利贝鲁,你对我仍然心存不满吧。”不着边际的话语出口,立即让周围的气氛变得紧张而微妙。   “……大小姐,我那么爱你,你却爱着那个白痴,我当然不满的吧!”沉默了一会儿,利贝鲁颇为无奈状的对实为仁王雅也的薇莉卡开口。   “少给我扯淡!”“薇莉卡”克制着额头上跳起的十字路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利贝鲁。“招惹赤司,你想对爱理做什么?”   “为什么你和薇莉卡都认为我一定是对小小姐有企图呢?我不能对那个少年怀有不轨的目的吗?”   “给我滚,你还敢说。挑衅赤司先不说,身为我的守护者,你竟然败给年龄只有你一半的普通国中生!”   “大小姐你乱说我也一样告你妨碍公共治安国家安全的哦!我还有几十天才满26,那个少年明明13岁多了吧,不要随便给我加年龄啊!而且那哪里是普通少年了,普通少年怎么会入了大小姐你的眼呢!我们比的是篮球又不是射击,我今天第一次摸篮球,输掉不是很正常吗?我能拿到分已经是虽败犹荣了!大小姐你看你一句话这么多槽点,一一吐槽很累人啊!”利贝鲁被“薇莉卡”拎在手中也丝毫不肯松口让步。   “你还知道你是第一次摸篮球哦!会被迫答应的时候你就已经输了,还要诡辩?”   “所以说啊,大小姐,你这种做法,最后真的会出问题的。”利贝鲁突然意味深长的来了一句,意有所指却又不明说,似乎是在说壹原爱理的问题,可又像是说仁王雅也对人的态度。   不管利贝鲁是何意,他都成功的让仁王雅也松手放开了他。   “少在那里装深沉了,利贝鲁。爱理不知道你的身份,赤司也没有出现状况,你这次擅自行动我不计较了。接下来你再乱来,我就不客气了。”仁王雅也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利贝鲁。   “大小姐你什么时候跟我客气过,既然不计较,就该开打前先谈话的。”利贝鲁用“我们是好哥们儿你不用客气”的大方笑脸说着完全不大方的话。   “不看到你的猪头脸,Boss冷静不下来吧。”真正的薇莉卡开口,空气中肃杀的气氛立即消失无踪。   “切!”利贝鲁别扭的转过头。   “你真的惹怒Boss了,利贝鲁,你还活着已经该庆幸了。艾琳小姐是Boss的逆鳞,Boss绝对不许别人插手的。”   “所以不是很奇怪吗?大小姐才20岁,为什么断定自己不会有孩子、说艾琳娜杰……”   “不行啊,利贝鲁,艾琳小姐的全名,说出来魔术会失效的。”薇莉卡及时截断了利贝鲁的话,“说起来,给我讲一讲吧,你和艾琳小姐的监护人对决的事。”薇莉卡笑眯眯的盯着利贝鲁,利贝鲁再次不满的“切”了一声,干脆爬开了。   ————————————————————   利贝鲁握住壹原爱理的手,深情凝望着她,这个过程实际上只持续了三秒钟,赤司就揽住壹原爱理的肩,一把抱过并和她互换位置,站在了利贝鲁面前。   手心里的小手顷刻消失,仰望的人又突然换成了赤司,利贝鲁立即跳起来,换上正经而严肃的脸问:“Chi sei tu?(你是谁?)”   “我是她的监护人。”赤司的手还搭在壹原爱理肩上没有放下,行动与言语一起宣示主权。“想要向她告白,就用日语来说。”   “Io ……”壹原爱理想要尽职尽责的充当翻译官。   “不用翻译,他会说日语。”赤司阻止了壹原爱理,然后俯身在她耳边小声说:“接下来安静的在一边看,不要插话,爱理。”   “Di cosa stai parlando?(你在说什么?)”利贝鲁继续装傻。   “这位先生,日本和意大利的风情差别很大。在日本,如果你爱上了一个女孩子,一定不要像这样莽撞的冲出来告白,会让人认为你太轻浮,不够稳重安定,女孩子也讨厌那种能把漂亮的情话脱口而出的不可靠花心男人。还有一点你一定要注意,在告白之前一定要私下向人打听清楚对方的年龄,日本女性的法定结婚年龄是16岁,比意大利大两岁,先生你喜欢小女孩的话更加要注意才是,一不小心犯了罪就不好了。”赤司彬彬有礼的一通胡说,完全把利贝鲁描述成了一个糟糕的大人;一气呵成连贯的说下来,利贝鲁几次想反对都没能插上话。   “算了算了,我不改口,你会一直这样胡扯下去吧。虽然我有耐心跟你耗,但让这位美丽的小姐屈尊观看此等闹剧,实在不是一个绅士的行为。”利贝鲁开口是日语,却不承认是被赤司的冷静和耐心所迫,说完还摘下不存在的帽子,向壹原爱理行了个华丽的宫廷礼。   “你是怎么知道我会日语的?”虽然不想服软,利贝鲁还是很好奇这一点,他是突然出现的,开口就是意大利语,到底哪里露馅了?   赤司冷笑着哼了一声,转身拉着壹原爱理上了电车;他们才上车,车门就开始闭合。   利贝鲁出现时,赤司和壹原爱理要坐的车刚到,在这一站停三分钟,此时时间刚好。然而让赤司稍有意外的是,利贝鲁迅速反应,在车门闭合前跳进了车厢。   “真是不错的爆发力。”赤司扬起一抹笑容,不吝啬的赞扬。   “诶?谢谢夸奖了!不对!那种胜券在握的笑容是什么意思啊?刚才的问题也是,好歹回答一下,不要一直自说自话啊,少年!你们日本人不是很讲究尊卑的吗?”行动派的利贝鲁此时怀念起头脑派的雷欧来。   “没有对痴汉客气的必要。”赤司断定利贝鲁听不懂,说了很失礼的话,利贝鲁果然一脸迷茫。壹原爱理看着两人之间一面倒的交锋,偷笑起来。   “哦,小姐,即使是嘲笑我,你也是那么的耀眼!”利贝鲁想起他“搭讪”的意图,重新拜倒在壹原爱理身边。   “跟我一对一比一场,我就告诉你。”赤司用手中提着的篮球示意利贝鲁,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没有在玩文字游戏吧,少年?”利贝鲁立即来了精神,挑挑眉看着赤司。   “不需要赢,你以为能赢过我吗?”赤司叙述事实一般平淡的语气让利贝鲁大笑起来,引来车厢内许多不满的视线。   “很久没被人小看过了!输的人无条件答应赢的人一件事怎么样,没有赌注我可打不起精神。”   “好。”赤司答应的干脆利落。   “赤司,这身衣服不方便你活动开吧?不回去换吗?”三人抵达的是离赤司家不远的一个公园的篮球场,赤司换鞋时,壹原爱理这样问道。   “没有必要,这样足够了。你先回去吧,爱理。”   “咦,回去吗?”壹原爱理不解的歪头。   “嗯,你先回去。”赤司没有任何要解释的意思。   “我知道了。”没有得到理由,壹原爱理还是乖乖听了赤司的话。   利贝鲁目送壹原爱理离开,完全没有上前挽留。   “你知道她。”面对展开双臂防守的利贝鲁,赤司没有急于过人,而是悠闲地运着球,说出了让利贝鲁整个人僵住的话。趁这个时机,赤司转身越过利贝鲁,投进了第一球。   “喂,我说少年,没看出来你这么狡诈!不要一直在那里自说自话了!是想通过我的反应来推断你妄自的猜测吗?”利贝鲁挑起眉,不悦的看着赤司。   “不需要,我已经断定了。你知道爱理,爱理却不知道你,你来日本是仁王雅也的授意,来看爱理却是你私自的决定。”赤司根本不需要“我没说错吧”这样的反问,他只是在叙述事实。   利贝鲁吹了个口哨,眯起眼睛,脸色逐渐显出戾气。“你继续。”利贝鲁看似不在意的说着,实际上手心已沁出了冷汗,如果推断出此事的不是这个少年,而是敌方家族,那么此刻他和壹原爱理都是命悬一线。不,车站里那么多人,不能确保都是普通人,怎么办?   “啪!”利贝鲁条件反射挡下了冲他而来的篮球,在他对面,赤司已做好了防守的动作。   “小鬼,故意玩我吗?我就赢给你看!”利贝鲁额头跳起了十字路口。与利贝鲁雄心壮志的发言相对的,利贝鲁运球的动作实在是粗糙,赤司十分轻松便从利贝鲁手中将球抢断,攻防角色瞬时倒转。   “认输了吗?”赤司随手转着球,问躺倒在地的利贝鲁。在最后稍微明白了篮球打法的利贝鲁凭借他的速度,甩开了赤司一次,投进了唯一一个球;之后立即被赤司新的防守方式阻拦,再没成功发挥他的速度。两人进球数到了29:1,利贝鲁倒地大喊“不玩了”。   “我认输,把事情解释清楚。”面子什么的,利贝鲁想都不想,他必须弄清事情原貌,万一有其他人也能发现的疏漏,一旦出状况就不是他能以死了结的了。   “回答我接下来的问题。你独自在车站,不会日语,要怎么坐车?”   “有人告诉过我要坐什么。”   “你不认识我和爱理,不知道爱理会意大利语,却用意大利语说等一下?”   “只要引起你们注意,让你们先不要上车就好了。”   “直到你冲过来,我和爱理都在原地没有动,你怎么知道我们要上车?”   “嗯……以防万一了,万一你们上车了呢!”   “爱理看起来像几岁?”   “九岁?”   “对九岁的小孩出手,在意大利也是犯法的。真正会对爱理有兴趣的人是不可能那样告白的。”   “我特殊呗!告白也不一定要出手啊!”   “你从动作到神色都是在玩闹,和爱理说话时观察的却是我的反应和周围人对爱理的影响。”   “这你都能看出来吗!”   “听到爱理说意大利语时,你一点惊讶都没有。”   “嗯……”   “上午爱理说有人说意大利语,只有爱理听到我却没有听到,这个音量大小和说话距离未免太巧合。听到我说我是监护人,你也没有惊讶的反应;执着的和我争胜负;这么多小概率事件,概率相乘会成为不可能事件。”   “小概率也还是有吧,概率越小,发生了才越叫做奇迹吧!”   “你带着和仁王雅也一样的气息,通过你可以看到仁王雅也的影子。”   “靠,说到底你凭的是直觉吗!”利贝鲁要疯了。   赤司扭过头,默默叹了一口气。   ————————————————————   “果然是笨蛋呢,利贝鲁,难怪雷欧不愿意和你搭档。”薇莉卡温柔的微笑,肩膀却不住的抖动着。   “你想笑就笑好了,老子才不在意,让你忍这么辛苦真是不好意思啊!”利贝鲁臭着脸,不满薇莉卡也明白了缘由来笑他。他还是没弄懂赤司究竟如何断定整件事情的。   “那你最后答应什么了?”薇莉卡对此很感兴趣。   “不再出现啦!”利贝鲁摸着头,无奈地说道。   “永远?”   “他没说啊,我默认为这一次来日本了。”利贝鲁自己也觉得玩文字游戏不好,但还是昂起头、厚着脸皮说道。   “赤司君比我想象的还要宽大诶,看来看着艾琳小姐的面子放了你一马呢!”   “……那又怎么样!”利贝鲁无言反驳,死撑着嘴硬。   “没有怎么样啦,还好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你的小打小闹也该结束了。为了好好感谢宽容的赤司君,你要好好的为了艾琳小姐,荡平对方大本营才好。言峰神父已经传来消息,想要开始写剧本了呢!”   “那正好,我现在,可是非常有干劲啊!”   ————————————————————   “赤司,你回来了!”虐完利贝鲁回家,赤司才一推开门,壹原爱理就高兴地扑上来。   “什么事这么开心?”   “姐姐之前跟我说的红茶寄到了,里面还有非常漂亮的一枚戒指!”   “晚饭后再喝吧,也陪我下几盘将棋。”赤司浅笑着拍拍壹原爱理的头。   “怎么突然来兴致要下将棋了。”壹原爱理嘟着嘴闷闷地说,“不用计算总是会输很惨我不要下!”   “那我也不陪你下围棋了。”   “我下。”壹原爱理撅起嘴,不情愿的屈服。   “乖。”赤司继续拍头。   没过一个晚上,赤司和壹原爱理都将利贝鲁遗忘到角落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利贝鲁:所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作者你给我解释清楚啊!   作者:我不知道,你问赤司去。   ☆、帝光学园祭(上)   帝光篮球部在度过了风雨飘摇的四月后,平平淡淡的也渡过了五月,到了六月。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干扰,认真训练的众人每一天都在进步,最为突出的是青峰和黄濑,虽说这两人的进步不是同一个起跑线就是了。   与篮球部的众人不同,壹原爱理仍然过着大起大落、大喜大悲的生活一路走来。壹原爱理表达感情的鲜明是一个原因,开始与有实力的职业棋士对局是另一个原因。   五月的大手合中,壹原爱理遇上了年轻一代的中流砥柱、七段的仓田厚,仓田那和他本人一样厚重的棋力、铜墙铁壁般坚不可摧的下法让壹原爱理无处下手,连计算都没能用出,被迫中盘认输。   壹原爱理讨厌中盘认输。虽然大多数中盘认输都是因为看不到胜利的希望,壹原爱理更是实在走投无路、除非胡乱落子就无路可走才会无奈下的选择,但壹原爱理还是认为中盘认输是自己放弃了努力胜利的可能,是没品的行为。   对自己可耻而屈辱的行为极度失落,壹原爱理当天跑到仁王雅治那里不肯回赤司家,怕赤司生气,更是怕赤司失望。仁王雅治的“你看,你这不就懂得感情了”这个本应能让壹原爱理心情立即满格、从眼神到周身空气都开始闪闪发光的杀手锏,也没能让裹着被子装北极兔的壹原爱理产生一丝动摇。   直到训练结束、接到仁王雅治求救电话才姗姗来迟的赤司揪出红了眼睛的壹原爱理,仁王雅治才算得到了解脱。之后打电话给正在睡午觉的仁王雅也诉苦什么的,就不赘述了。   赤司什么也没说。   壹原爱理持续心情低落。   紧接而来的“幼师战”中,托第一场对手是院生的福,壹原爱理打起了一点精神,一路杀伐果断取得了最终的优胜。   赤司知道结果后,仍是什么也没说。   壹原爱理继续心情低落,犹如连绵不断的梅雨,驱赶不散。   在梅雨的侵袭中,帝光学园祭一天一天临近了。学园祭的前一天,天空久违的放晴。从赤司手中接过学园祭礼券并被摸头后,壹原爱理也久违的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水汪汪的大眼睛闪闪发光。   捏住赤司的袖口,壹原爱理满心期待地问:“赤司,我可以叫雅治哥哥一起吗?”   “可以,不如说我更希望你明天能跟着仁王雅治。”   “赤司呢?”壹原爱理看向赤司的眼神宛如渴望主人陪自己玩的宠物,得到“我有事”这个打发人的答案,壹原爱理失望的走开,垂头丧气的去给仁王雅治打电话。   ————————————————————   学园祭当天,因为将本班的可丽饼烧成煤渣而被请出厨房,又没有合适的服务生衣服可换,桃井五月被为班级着想的同学们推出教室,赶到了学园祭上。   学园祭才刚刚开始,桃井五月困惑着,不知该去哪里。   “桃井桑~”欢快而轻盈的声音从桃井身侧传来,由远及近迅速放大。桃井转身看去,小小的身影极为好认,是壹原爱理。   壹原爱理穿着黑色的衬衫,领口有红色丝带打了蝴蝶结,裤子和风衣都是米色系,与她浅亚麻色的头发相配。   “壹原桑,早上好!今天打扮的很漂亮呢!”桃井挥手之间,壹原爱理跑到了她面前,桃井真诚的夸奖道。与初听到时大吃一惊的黄濑和青峰相比,桃井从青峰那里得知壹原爱理和她同龄时,立即接受了这一点。这还让想要看她大吃一惊的青峰很是失望。   虽然壹原爱理接人待物、表达感情的方式都很是幼稚,赤司对壹原爱理也一直是教小孩的态度,桃井五月却认为壹原爱理绝不是外表那样的幼小,非要说理由的话,就是女性的直觉了。   “真的吗?谢谢!”壹原爱理开怀一笑,随即想起什么,嘟着嘴闷闷不乐地说道:“赤司看都懒得看一眼。”   “欸?赤司君吗?”桃井向后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赤司。   “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把我交给雅治哥哥,立即就不见了。不知道他到底在兴奋什么啦,从昨天晚上开始一直都是。”壹原爱理气呼呼地鼓起脸颊,桃井仿佛看到了她头顶上方腾起的怨气。   “果然是赤司君呢,做事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过他的决定一直都是对的就是了,哈哈。”桃井额上挂着大大的汗珠,勉强笑了两声,不知道怎么安抚闹脾气的壹原爱理;虽然对着壹原爱理时会特别的温和和宽容,以赤司来说甚至已经到了“宠爱”的程度,但果然赤司就是赤司,还是那么特立独行。   “征十郎根本就是独断专行又任性的家伙!”嘴上这么说着,壹原爱理还配合的叹了口气。   “壹原桑和赤司君关系很好嘛!”听到壹原爱理对赤司直呼其名的亲密叫法,桃井微笑着说道。   “嗯?才……”   “好了,爱理,你不是有事要说吗?不要太打扰别人了。”壹原爱理正想反驳,被原先在后方围观仁王雅治上前打断。任由壹原爱理说下去,不知道会扯到哪里。   桃井和仁王雅治各自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随后壹原爱理终于说到了正事。   “桃井桑,上次让你因为我受苦了,真对不起。”壹原爱理乖巧的鞠躬道歉,认真严肃的身姿半点看不出前一刻还在别扭的因为被赤司丢下而吃醋。   “欸?”桃井因这突如其来的致歉吃了一惊,又立即明白壹原爱理所指的是四月时,被灰崎事件牵连的一个前辈高田和壹原爱理发生冲突时,她帮忙劝解的事。   “没关系没关系啦,我是篮球部的经理,这是我应该做的。”桃井连连挥手,表示不在意。   “当时牵连桃井桑被撞倒,也是我的原因。赤司说一定要好好道歉,真是对不起了!”壹原爱理说完,正要躬身,仁王雅治一巴掌下来,轻轻拍在她脑袋上。   “把‘赤司说’去掉啦,小傻瓜。”   “就是赤司说的嘛!”壹原爱理捂着根本不疼的头顶,冲仁王雅治露出凶狠的脸。   “抱歉啊,桃井小姐,爱理感情迟钝,让你见笑了。”仁王雅治对桃井露出歉意的笑容。   “不,没关系的,四月的事,壹原桑不提我早就忘掉了。说起来那之后壹原桑一直都没有再出现,这么快一晃就六月了!今天学园祭能来真是太好了,仁王先生也是。”   “我这不成器的妹妹若能像桃井小姐一样温柔可爱,我就放心了。”仁王雅治挑起眉毛,无奈状的摊手。   “才一句话就要露出本性了吗,你这糟糕的大人。”壹原爱理抬脚踢向仁王雅治的小腿。仁王雅治迅速跳开,按住壹原爱理让她够不到自己。   看着壹原爱理和仁王雅治的互动,桃井不由嗤嗤笑了起来。   “壹原桑,仁王先生,你们接下来打算去哪儿?”   “我们还没决定,先四处逛一下校园吧。”似是怕壹原爱理再说出什么失礼的话,仁王雅治抢答到。   “嗯~”桃井翻开宣传手册,翻看有哪些值得推荐的地方,同时也在寻找黑子班级的摊位所在。   “桃井同学,壹原桑,要不要去吃咖喱?”突然跳出的平淡声音,把三人都吓了一跳。   “哲、哲君!”桃井看着身穿燕尾服的黑子,不由的脸红了,紧张的抱紧宣传册;但一想到壹原爱理和仁王雅治也在一边,又努力想平复心情,做出正常的姿态免得被他们看出自己的心思;但越是这么想,桃井的脸越发红起来。   “啊,黑子君,早上……”壹原爱理完全没有发觉桃井的少女心,明朗的笑着向黑子打招呼,结果话没说完又被仁王雅治抢断。   “桃井小姐,我突然想起一个地方,我和爱理就先过去了,麻烦你这么久真是抱歉。”   “不、没关系!”桃井立即回答,但才看向仁王雅治,就明白他是了然了自己的心事才好意拖壹原爱理走人,桃井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看着对方说话不礼貌,看着对方桃井又脸红不已,两难之下,桃井又听到仁王雅治解围的话语。   “虽然是成年人了,我也还是有着少年心的大学生,被桃井当成老头子一样这么拘谨的对待,真是伤心啊!那么,桃井要好好享受这个学园祭了,那边的同学也是。再见喽!”仁王雅治挥挥手,将从刚才就被自己捂住嘴说话不能的壹原爱理半拖着走人。   “是!”桃井感谢的挥手和他们道别。虽然没弄清状况,黑子也礼貌的道了别。   “雅治哥哥!”终于从仁王雅治的魔掌下挣脱出来,壹原爱理立即不满的叫道。   “妨碍别人恋爱会被驴踢哦,爱理。”   “哈?桃井桑和黑子君?才不是,他们只是篮球部的同伴而已啦!”壹原爱理说的理直气壮。   “唉!”仁王雅治按住额头拜倒式的叹气,“赤司君,你任重而道远啊!”   “为什么又扯上赤司啊,啊~,雅治哥哥,你再这样我要告诉姐姐你欺负我!”被仁王雅治的逻辑搞昏头快抓狂的壹原爱理搬出仁王雅也威胁他。   “那是我亲姐好不好!你去说啊,看老姐帮谁。”仁王雅治拿出“我还怕你”的痞子气概,惹得壹原爱理有扑过来咬人的趋势,才服软给个甜枣,“好好,投降了!我们去买糯米团子。”   用好吃的哄住壹原爱理,仁王雅治回头看了一眼,桃井也已经幸福的跟着黑子走了(怎么好像有哪里不对)。恋爱啊,真是让人头疼的问题,老姐和小妹一个都不让人省心,仁王雅治抓抓头发,苦恼的想。   ————————————————————   占星术研究会的占卜咨询处。绿间将占卜师的斗篷外套四四方方折叠好放入纸袋中。将金牛座的桃井赶走后,绿间又接连赶走了金牛座的男生A、女生B、男生C。   “果然今天和巨蟹座相性最差的是金牛座,从桃井开始就在倒霉。”绿间推推眼镜,下定结论。   “绿间君,上午好!”咨询室光线昏暗,绿间一时没看清楚,直到来人在他对面坐下,他才认出来。   “壹原?好久不见了。”   “绿间君也会占卜吗?”壹原爱理看向绿间的眼神充满钦慕与希冀,让绿间颇是受宠若惊。   “我的行动,都是根据晨间占卜来进行的。”绿间推推眼镜,骄傲的说道。   “晨间占卜?”壹原爱理歪头,表示不解。   “就是每天早上发布各个星座运势的占卜节目。不、等等,壹原你是什么座的,该不会你也是金牛吧?”   “星座?我不知道呀!那是什么?”壹原爱理对绿间所说的“星座”这个新奇事物十分好奇。   “嗯,这里的星座指的是黄道十二宫的星座,分别是……,不对!你自己去谷歌啊!为什么会有女孩子不知道这些!”关于星座的知识太多,绿间嫌麻烦,懒得为壹原爱理科普。   “姐姐和赤司都没有教过我,所以不知道。”壹原爱理认真的回答了绿间的抱怨。   “简单地说,就是按照生日对应划分的属性。壹原你生日是几号?”为了自己的运势,绿间还是为壹原爱理进行了简单说明。   “我是12月10号。”   “你是射手座。还好,今天射手座的运势对巨蟹座没有影响。”绿间放心下来。   “那今天射手座的运势怎么样?”壹原爱理关切的问。   “今天……你等一下,壹原。”绿间正要开口,想起他现在是占卜师,于是重新拿出占卜师的斗篷披上,戴好兜帽又重新开口:“今天射手座的运势是第一名,只要不和同是射手座的人发生冲突就有一整天的好运。赤司也是射手座,你们今天分开行动就行了。”按晨间占卜给出意见,提起赤司的绿间隐约觉察到哪里有问题。   “赤司也是射手座吗?”   “就是这里!”绿间瞬间明悟,“赤司是12月20号的,你比赤司还大吗?”“小壹原13岁”这件事早就被黄濑宣传开来,绿间听说归听说,看着这么小巧的壹原爱理本人,还是难免会感到震撼。   “是啊,我比征十郎大哦!”听到绿间说出来,壹原爱理笑容灿烂,还比了个“V”字给绿间。   “绿间君,可以和我合影吗?”   “啊?”绿间对壹原爱理的请求摸不着头脑。   “我喜欢绿间君……这身衣服。”壹原爱理再次露出羡慕的眼光。绿间明白了,这孩子喜欢的是占卜师的行头啊!   “给你穿一下,你坐这里我帮你照吧。”绿间大方地脱下斗篷递给壹原爱理。   他能不大方吗!合照什么的,赤司看了会有什么后果他完全不要想象。   “谢谢你,绿间君!你真是个好人,我喜欢你。”壹原爱理看着手机上自己的“女巫”照,异常欢喜地说。   “喀拉”一声,绿间碎了。   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啊!好人卡和喜欢一起发,超级大赠送吗你!不对!无论收到哪个都高兴不起来啊!谁去告诉赤司这跟我没关系,不是我的错啊!赤司你快把你家孩子带走行不行!   等碎了一地的绿间恢复人形,面前空荡荡的早就没了人影。绿间机械地把桌子上的斗篷四四方方折好放进纸袋中,突然明白了过来,这是霉运啊,从桃井开始连续四个金牛带给自己的霉运,晨间占卜果然是灵验无比!   凭借着对自己的生活准则——晨间占卜的绝对信念,绿间莫名其妙的从壹原爱理给予的阴影中走出来,并迅速将这个片段删除性遗忘了。   此时,壹原爱理正兴奋地向仁王雅治讲述“善良而伟大的占卜师”绿间真太郎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综了棋魂,但塔矢亮和进藤光是不会出现的,我无法想象爱理能战胜他们两个   虽然藤卷说胜利一次也没有背叛过赤司,我还是限定在篮球上吧。加上棋类也可以,但肯定不包括战胜职业棋士。公式书里if的世界赤司是无人匹敌的棋士,那是赤司当了棋士专心下棋。现阶段单看赤司每天练篮球的时间也觉得他不会把重心放在棋类上,他还要好好学习,能达到接近职业的水平已经证明赤司的才能了。赤司是人类。   赤司围棋输给爱理却没有心理障碍,一方面爱理确实有职业的水平,一方面他们俩在家下棋完全上升不到胜利和败北这么高的层面啊   ☆、帝光学园祭(下)   赤司悠然的连续“踢馆”行为从将棋部、围棋部持续进行到国际象棋部,终于遇到了阻碍。   虽说这阻碍针对的不是他的踢馆行为,而是他本人就是了。   在完成对国际象棋部的横扫后,赤司不满并遗憾的表示:“就没有能让我认真一点的人吗?”   赤司本只是随口一说,却意料之外的得到了回应。清甜而温软的声音传来:“如果你不介意,可否与我下一盘?”   霎时间,赤司和围观棋局的人都看向了声音的来源。自觉的观众让开了道路,声音的主人走上前来。   柔顺的黑色长发散披在肩上、直至腰际,和发色一样黑的纯粹的双眸,精致的五官以最完美的方式搭配出极致美丽的容貌;然而最让人惊叹的还不是少女的美貌,而是少女温柔端庄的气质,那份温婉柔和将少女的美貌淡化,消解了以貌取人所产生的各种或好或坏的干扰,让人们平心静气的看待少女。   少女大约15、6岁的模样,穿着衬衫加背心的春季校服,陌生的校服样式,没有外套也无法通过校徽来判断归属。她浅笑盈盈,在所有人的注目下落落大方的在赤司的棋盘对面站定。   “这么说似乎有些失礼,只是我确实也能轻松战胜他们,不妨与我对局一次试试看?”少女环起手臂,单手支着下巴,微笑着看着赤司。   “好。”赤司一口答应。只需要一眼,赤司就已断定,少女温和的外表下,有着足够的气势,有资格作为对手和他一争高下。只不过,胜利一定属于他赤司征十郎就是了。   国际象棋部的活动室简单而干脆的被占用了。被踢馆之后,国际象棋部的部员们被君临“帝光最强”的篮球部站在定点的少年干净的遗忘在了不知名的角落。   “将军!”少女的骑士站在了赤司的国王面前。观众们发出了低声的惊呼,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赤司的王被照将。略微思考,赤司移动僧侣,挡在了国王前面,以避免被将死。   观众中传出了低声的质疑,赤司移动僧侣应将明显没有他之前强势进攻的气势,而且也不是应将的策略中最好的走法,不如说是一步劣棋。   “糟糕了呢!”保持着微笑的少女却轻吐出这样的字眼,在观众的不解中放弃了吃掉僧侣、再次对王照将,转而移动骑士进攻王后。   赤司无声的轻笑起来。   “Checkmate!”伴随着清脆的落子声,赤司用清朗的声音宣告了胜利。这一次,赤司欣然露出了悦意的笑容。   赤司这一路踢馆过来,也遇到了几个能下出好棋的对手,但也仅限于偶尔的一两步,对赤司完全不能构成威胁。正是因为悠闲地玩着还能得胜,赤司一点获胜的感觉都没有,更别提会感到欣喜了。   赤司征十郎早已习惯了胜利;对赤司征十郎而言,胜利就像呼吸一样自然,无论说法如何变换,传达出的信息都包含了赤司对胜利已经麻木的意味。然而实际上,令赤司麻木的并非胜利,而是“毫无意义的、无趣的”胜利。   对对手而言,仰望星辰般可望不可即的胜利,是自己踩在脚下俯身即可拾取的东西。过大的实力差距令胜利证明不了任何东西;与跟本没有勇气伸手的人“争夺”反像是在作恶,这样到手的果实全无滋味,味同嚼蜡。这种“胜利”,赤司早就厌倦了。   但这并不是说赤司想要败北,在自己认定的领域,赤司对自己绝对的胜利从未动摇过。但偶尔,赤司也想要感受能让他完全投入、放手争逐然后得到胜利这个畅快淋漓的过程,能让他品尝甘甜愉悦的果实。   用“言峰绮礼”一点的话说,就是希望非常优秀的你输给我让我愉悦。这种拉仇恨值的心理除了偶尔会让赤司无意间挖苦绿间,也就剩下让赤司体会一把“独孤求败”意境的作用了。还好这种念头赤司只会偶尔兴起,冷静和有责任心的模式占据了赤司大部分生活,否则赤司早该对篮球提不起劲了。   这次学园祭,赤司一路恣意挑衅帝光各棋类社团,终于得到了一场满意的胜利,无怪乎赤司会欣喜了。   “没办法呢,我认输。”势均力敌甚至略占上风的少女从赤司应将之后那一步开始节节败退,正应了那句俗语“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但少女并没有因为一招的惜败而懊悔,反而笑眯眯地认输,有些高兴的样子。   “多谢指教。”少女主动伸出手,赤司礼节性的回握,然后冲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是洛山的学生?”与少女并排走在连廊上,为了照顾少女而放慢步伐的赤司开门见山地问道。   “是没错,你怎么知道的?校服吗?”被道破身份,少女却完全没有提醒赤司用敬语的意思,像平辈一样和赤司说话。   “我见过洛山的男式校服。”   “只见过男式的就推断女式校服,真厉害!毕竟洛山的女式校服,没有外套就没什么容易辨别的特点了。”少女微笑着,以根据赤司的话推断出的事实为前提继续展开话题,“洛山高校一年A组,风间芽衣。”   “帝光篮球部,赤司征十郎,二年级。”   “篮球部吗?赤司君将来愿意来洛山的话,会让洛山的篮球部也臣服的样子呢!很久没有见到赤司君这样的才华了,才半局棋,竟然就能看出我的喜好,还敢断定并使用僧侣,真是命悬一线的赌局。”风间芽衣保持着微笑,无奈的摊手。   “洛山现在在上课才对。”赤司用浅笑默认了风间芽衣的说法,转而提起他比较在意的问题。   “嗯,我有私事才来东京的,洛山好好的上着课呢,全京都最难考、最严谨的学校品质有保证,对学生的要求也是十分严格。不过赤司君的话,完全不会有问题的样子,嗯?”少女疑惑着拿出手机,看到内容后甜甜地笑起来。“我要先走了,认识你很高兴,赤司君,有机会洛山再见。”   “洛山再见。”赤司的回答没有任何迟疑,迅速果决。这位风间学姐潜藏的“势”,作为对手而言真是让人期待再一次的对决;专注的领域不同,真是遗憾。   风间芽衣绕过层层人群跑下楼梯,赤司在原地停了一秒,大步朝下一个目标奥赛罗棋部走去。   ————————————————————   “赤司君!”如同发现救世主一般无比激动与兴奋、万分热情却刻意压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站在赤司身边一手托着几经波折才得到的法螺,绿间推推眼睛,庆幸这么恶心的男人声音叫的不是自己。   学园祭快要结束,游客们已经三三两两走得差不多了,还剩下一些收拾善后的帝光学生。在同一栋教学楼出没的绿间和赤司巧遇,决定一起离开。刚刚出了教学楼,赤司就被“深情的呼唤”了。   叫住赤司的是仁王雅治,壹原爱理正趴在他背上睡的香甜。   “赤司君,我朋友有事,我要去神奈川一趟,你自己把爱理带回去吧。”   “嗯,我正要找爱理,你送过来正好,怎么会睡着了?”赤司一句异议都没有,姿态自然的接过壹原爱理背到自己背上,动作熟练而轻柔,稳稳地丝毫没有惊动壹原爱理。   绿间有掩面无视的冲动。赤司你要升级当爸爸吗?不对,你们根本就已经是父女了!壹原一出现你立即就转换成好爸爸模式了!啊,糟糕,好像有什么应该删除掉的不好记忆快要苏醒了……   啊,想起来了……   这边,“父亲”赤司征十郎和“幼儿园阿姨”仁王雅治都没有注意绿间,还在讨论调皮的“孩子”壹原爱理的问题。   “上午玩的太疯了,下午爱理碰见了她上次输棋的那个职业棋士,和他下了一棋,在认真的计算,很累所以就睡着了。赤司君,爱理的情况应该说你比我了解,不要太苛责她了。”   “嗯。”赤司随口应付了一声,显然没打算听进去。仁王雅治早就知道赤司不听劝的个性,只是挤出一个“有点恶心”的苦笑,道别走人。   赤司背着壹原爱理,恍若无人般大方地走他的路,对周围的视线视若无睹。这可苦了绿间,一边要接受路人们火辣辣的视线,一边要接受内心惴惴不安的炙烤。   好在赤司大部分心思都在壹原爱理身上,暂时没有察觉绿间奇怪的模样。直到分岔路口,绿间终于放下重重的包袱松了一口气,逃跑一般走掉,赤司才奇怪的抬头看了一眼……绿间的背影。   “嗯……赤司?”绿间离开没多久,壹原爱理晃晃悠悠的转醒过来。迷迷糊糊地判断出是赤司,壹原爱理抽抽鼻子,贪恋似的蹭了蹭赤司。   “睡醒了就下来。”赤司用好听的声音轻声说道。   “不要!”壹原爱理立即抱紧赤司的脖子,将头贴紧赤司的肩,瞬间清醒,将惺忪睡眼紧紧闭上。   “爱理。”   “我知道了。”壹原爱理委屈的苦着小脸,说着知道了却还是迟迟不肯松手。   “算了……安静呆着!”赤司好笑地看着壹原爱理撒娇的模样,终是松了口。壹原爱理立即高兴地一扑,被赤司轻喝后贴在赤司背上甜甜地笑起来。   “赤司今天在围棋部大获全胜,我听说了!”   “你都去哪儿了?”   “早上遇到了桃井桑,我有按照赤司说的好好道歉哦!然后派雅治哥哥去买好吃的,我去看了绿间君占卜。绿间君不仅把斗篷借我穿,还帮我拍了照!”壹原爱理说着就想摸手机给赤司看照片。   “回去再看,别乱动,爱理。”赤司发话,壹原爱理乖乖安静下来。“头发是谁弄的?”   “啊!赤司发现了吗!”壹原爱理惊喜的低声叫道,她一向散着的长发此时松散的编成了麻花辫。“是黄濑君帮我辫的,好看吗?黄濑君说会成熟一点,赤司有没有感觉?”   “长了一岁。”   “14岁的话,赤司也承认我比较大了?”   “我说的是10岁。都14了还不放手?”   “10岁就10岁,哼!”壹原爱理撅起嘴,宁肯承认自己幼稚也不放弃赤司背的福利。   “然后?”   “和雅治哥哥一起看了黄濑君和紫原君班上缘日的表演,紫原君太有趣了,赤司看了吗?”   “没有,敦干什么了?”   “紫原君穿了宫廷礼服,华丽的蕾丝长裙呢!吭吭!”壹原爱理清了清嗓子,吊尖嗓音,一手指向前方,学着紫原的样子表演。   “‘没饭的话,就去吃点心嘛!’哈哈哈,紫原君做的更好玩,真想让赤司亲眼看看,只拍了照没办法录下来好可惜呢!紫原君不是那么说了吗?我就把糯米丸子和章鱼烧给他了,紫原君也给了我味美棒做回礼。赤司队里的大家人都很好呢!”   “果然。”从壹原爱理的描述,赤司就知道她一定毫不犹豫地说了。   “我喜欢你们,最喜欢征十郎了,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壹原爱理温顺的伏在赤司背上,将额前有短发翘起而毛茸茸的脑袋抵在赤司颈间。赤司伸手摸了摸壹原爱理的头,没有回应。   “说起来,我遇到仓田先生了。”一直趴着快要睡着的壹原爱理突然抬头,冷不丁的说道。“吃午饭时碰到的,我说想要签名,仓田先生就答应我复盘,直到我改变下法之前都和那局一样。我赢了,赤司。”壹原爱理小声说着,小心翼翼的态度全没了之前的欢快。   “嗯,还说得过去。”   “赤司原谅我了吗?”   “原谅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被这张图萌的死去活来,不对,是死去……差点没活过来   我用作手机屏幕,捧着发花痴的第一顿饭,食物中毒了,虽说是食物的问题   还不如是赤司秀色可餐,让我中毒算了   ☆、假期将至   “你说啥?”青峰掏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问学园祭那天爱理有没有跟你们说过‘我喜欢你’之类的话。”大概是知道这个问题比较奇葩,赤司难得好脾气的重复了一遍。   “壹原不是你女朋友吗?为什么要跟我们告白,她脑子进水了吗?”青峰翻了个白眼,不客气地抢答。   “有哦!小壹原有跟我说!”黄濑立即反驳,但笑容有些勉强,“只是小壹原不像是要告白啊,她说完‘我喜欢你’还一起给我发了好人卡。”提及好人卡,黄濑泪流满面。   “哦!给你发好人卡吗?干得不错嘛,壹原。”   “小青峰你的重点完全错了啊!”黄濑对着满不在乎的青峰叫道。   “我有收到。”紫原举起手中的薯片说。   “我也是一样,被壹原说了‘你真是个好人,我喜欢你’。”绿间推推眼镜,赤司会这样来问他们,反而让他放心下来,如果青峰不要那么白痴的添乱就更好了。   “不是吧,连绿间你也……”   “大辉,如果爱理没有跟你说过什么,你可以去训练了。”赤司打断青峰毫无自觉的碍事行为。   “哦,一起走吧,哲?”青峰爽快的准备走人。   “那个,实际上,壹原也对我说了和绿间君同样的话。”黑子举起手,面色平静的说。   “哈!哲也一样吗?”青峰露出了被蛋糕噎住一般的表情。   “收到也没关系,敦、真太郎、凉太、哲也,爱理真正的意思只是表达谢意,你们不要多想,不必有心理负担。就这样,开始训练。”赤司简短的解释并结束了这个话题。   学园祭后第一次训练,赤司需要篮球部众人收心回来,首当其冲就是解决壹原爱理“告白”的问题。二军、三军解散开始训练,留下正式队员们问话,于是就有了上面的情景。   赤司虽然问的是所有人,但他知道紫原根本不会在意,不如说拜糯米丸子和章鱼烧所赐,紫原还记得壹原爱理说了什么已经实属不易;壹原爱理没有提到青峰和黑子,但如果她有和他们“告白”,青峰一定早就沉不住气来找他了,黑子不用他说,也不会把壹原爱理的话当真。所以,赤司真正担心的也就只是绿间和黄濑两个,而且担心的方向也完全不同就是了。   把事情解决,赤司投入了自己的训练。   另一边。   “大受打击啊!小壹原的本意是要发好人卡吗?我还高兴连小壹原也终于被我的魅力吸引了的说!”黄濑呈挫败状。   “哼,不是很好吗?我可不想被赤司惦记。”松了一口气的绿间精神状态高昂。“要照顾那样的孩子,赤司也真辛苦。”   “就是啊,壹原根本就是个没长开的小孩吧,赤司怎么会喜欢,噗!”   “青峰君,不要乱说话,不要往乱七八糟的方向想。”黑子并指为刀,戳在青峰腰际。   “你干什么,哲!不要再戳了!”连续被戳的青峰无辜的火大。   “白痴真是幸福啊。”绿间推推眼镜,故作小声,其实音量足够青峰听清楚。   “绿间你说谁呢!来跟我一对一!”将事情扯到篮球上,青峰很快就将壹原爱理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啪嚓”一声,开始兴奋地运球的青峰手下的篮球被侧面急速划过的另一个篮球撞个正着,两个球分别弹开。   “我不是说了开始训练吗,大辉?还是说你想跳过今天的基础训练?”赤司弯腰捡起滚回自己脚边的篮球,清冷的声音让青峰不由的打了个冷战。   “这就去了。”无奈的抓抓头发,青峰跑到一边捡起自己的篮球,和黄濑、绿间、黑子一起加入了基础训练的队伍。   赤司微微叹了一口气,决定以后还是少让壹原爱理这个小麻烦来学校添乱了。   ————————————————————   有规律的日常似乎过得比较快,转眼间进入了七月份。帝光的各个社团都先后结束了本学期的活动,投入了期末考试的备战阶段。   作为篮球豪门的帝光中学,对7月末8月初的全中联赛自然是不会懈怠,但阻挡在帝光称霸之路前的,还有一个极大的障碍——青峰的期末考试。   每每凭借着桃井五月的笔记得以低空飞过的青峰这一次也不例外,完完整整的复印了桃井五月的笔记回去复习,大概最后又能好运的得到成绩栏里整齐划一的60以上,65未满。   在这种大家都在紧张复习的关头,不上学而不用期末考试的壹原爱理突然间就显得特别的可恶;尤其是当你头疼的算着数学题、算几遍几种答案但都和正确答案无缘,她凑巧扫了一眼立即炫耀似地一口说出正确答案,就让人产生一种想要一巴掌拍扁她的冲动。   赤司小学五年级时就领教过了,从此他再不让壹原爱理在他做功课时进入“他们”的房间。没错,赤司和壹原爱理共用一间卧室。虽然其中大部分原因是壹原爱理进入赤司家时没有可供她用的房间,但对于父母竟然同意了这种离奇的做法、之后也没有提出过变动的建议,10岁的赤司曾持续一段时间表示惊讶;后来赤司更出格的举动也没有被父母反对,赤司就见怪不怪了。   今天壹原爱理也坐在她和赤司的房间外走廊上打棋谱。房间里的布置基本上是对称的,书桌靠墙放在对称线上,赤司和壹原爱理共用。平时晚上赤司会留在学校练习,九点左右才会到家,这之前书桌的使用权都归壹原爱理,壹原爱理有足够的时间打谱;赤司回来后一个小时左右的学习时间壹原爱理会去客厅坐着看书。而考试前,赤司没有了训练,下午很早就回家一直复习,壹原爱理就只能在走廊上打谱。   研究着日前绪方精次十段战的棋谱,壹原爱理轻声哼起了小曲,哼着哼着发觉不对,刚刚的确是有同样的乐曲响过吧?等等,这个音乐,不是她的手机铃吗!现在没有音乐了,那就是说,赤司……   赤司接了壹原爱理的电话。   “Ciao,Elin!(你好,艾琳!)”   “赤司征十郎。”   “赤司君?爱理呢?”   “门外。”   “咦?罚站?”   “只是在门外而已。”   “是你接电话我还以为爱理怎么了,等等,难道平时爱理的电话你都要先审核一遍吗?”   “你才那么变态,看到是你的电话我才接的。”   “哦哦,真意外,赤司君竟然会用‘变态’这种词汇。”前一句还嬉笑着调笑赤司,下一句仁王雅也的声音陡然沉下来,“那么,你想跟我说什么?”   “言峰绮礼。”   “绮礼?他怎么了?上次爱理被袭击的事的话,他跟我说了。”   “之前在路上遇见了,他跟我说了‘小心你’之类的话。”   “不是很对嘛!赤司君,你怎么小心提防我都不为过啊!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声音是嬉笑着故作正经,仁王雅也的脸色实则已被薄怒笼罩。赤司想套话事小,言峰绮礼想要更大的舞台来上演悲剧才是关键的。言峰绮礼,不止爱理和赤司,擅自把我和杰索牵连进去,你想再死一次试试看吗?   “无聊。今年也不欢迎你来日本。”   “才不是才不是!电话还我啊,赤司!”仁王雅也正奇怪赤司为什么突然改口,耳边就传来壹原爱理不满的叫喊。   “姐姐,不要听赤司的,爱理等着姐姐来呢!”壹原爱理元气满满的话语让仁王雅也不由轻笑出声,她可以想象壹原爱理攥着小拳头豪情满怀的模样。   “啊拉,爱理,没有赤司君许可就溜进房间,小心一会儿赤司君揍你。”   “才、才不会!赤司才不会那么做!”壹原爱理急忙反驳,却还是担心的偷偷瞄向赤司。   “怎么样,赤司君脸色不好吧?”仁王雅也幸灾乐祸的说道。   “姐姐……”壹原爱理满是委屈。   “是是,惹赤司君生气的是姐姐不是爱理哦!姐姐还是8月份去看你,好好期待着哦!”   “嗯!”   挂了电话,壹原爱理高兴的在地上“咕噜咕噜”打起滚来。   “爱理。”赤司轻声叫道。   “嗯?”壹原爱理保持着一脸傻傻的幸福状抬头,人还趴在地上作毛毛虫。   “出去!”   ————————————————————   冬木市,圣堂教会。   即使是大白天也不会有光照进来、总是一片漆黑的地下室,现在在那一角,有微薄的光亮闪动。   “难得你清醒,吉尔伽美什。”言峰绮礼的声音如大提琴般低沉浑厚,透出难以捉摸的喜悦。言峰绮礼面前凭空悬浮着一层薄薄的光幕,呈现在这个映像魔术上的高傲身影,正是足以担当“英雄王”这个称号的最古之王吉尔伽美什。   “绮礼,你终于准备向雅也出手了?”鲜艳如鸽血红宝石一般的双眸中跳动着足以燃尽世间一切的火焰,吉尔伽美什轻晃着手中的名贵红酒,满是戏谑的看着言峰绮礼。   “啊,一直都是小打小闹,太过无趣了。”   “正好现在的雅也也一样无趣,本王来帮你,绮礼。”吉尔伽美什对着昔日的Master和好……战友,仍然是一副“本王赐予你荣耀,快给本王跪下来感恩戴德的接受”的脸。还好言峰绮礼并不在意这些,也早已摸清了了吉尔伽美什的习性,无视了它。   “你要醒来仍然很困难吧,吉尔伽美什。”   “本王会在关键时刻醒过来。绮礼,雅也妹妹那边稍微点拨一下就够了,雅也盯着那边,动作大了会被雅也发现,单凭你的魔术应对不了雅也。除了魔术,完全变成无趣的女人了,雅也。”吉尔伽美什失望的垂下眼,大概已决定将没用的玩具丢弃。   “那边是导火线,要确保引的燃。”   “不必担心,绮礼,本王埋下的种子,雅也会让它发芽。”   “再好不过了,吉尔伽美什。那么,我就准备好盛大的演出,等你归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奇迹的世代合唱版《当诈欺师露出微笑之时》   高还原,声音超美   歌词就算了,倒是适合吉尔伽美什和言峰绮礼      ☆、终至起点   有一个词叫做“乐极生悲”,它用来形容现在的壹原爱理再合适不过了。   欢呼声、加油声交替着此起彼伏,人声鼎沸的体育馆中央,28×15米的那方球场天地里,激战正酣的少年们为了胜利尽情挥洒着汗水。   激动人心的全中联赛决赛赛场,让人热血沸腾的比赛紧张的进行中。   壹原爱理手边放着一支拐杖,右小腿上打着厚重的石膏、被绷带缠绕的和木乃伊一致无二,抱着一只不断挣扎着来回扭动的玳瑁色小虎斑猫,坐在书写着帝光篮球部“百战百胜”口号的巨大横幅后、帝光非正式球员区第一排最靠边的角落里,拉着一张苦瓜脸,愁云惨淡的垂着好看的眉。   这一切还要从仁王雅也打来电话后说起。   接到仁王雅也即将来日本看望她的消息,壹原爱理的好心情一路上飚,连走路都欢快的哼着小曲儿,不时还想转上一圈。于是,壹原爱理出车祸了。   没有认真看路的壹原爱理走上了一辆轿车的行驶路线,没有自我保护反射,壹原爱理傻站在那里——哦,不是,她有计算——等着汽车撞了过来。虽然是这么说,其实只有零点几秒的时间,还好那辆车车速不快,紧急刹车后速度也减了很多,壹原爱理仅仅是被碰倒在地,右腿小腿出现了裂缝骨折,身上有几处擦伤,没有太重的伤势。   真正让壹原爱理发自内心地畏惧着、想要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蜷缩起来逃避现实的是:赤司生气了。   想到生气的赤司壹原爱理就不紧泪流满面,那地狱般的日子她再也不想回忆了。   之后若是乖乖养伤倒也好了,壹原爱理被赤司的“口头命令”关在家里一周没出门,终于忍不住央求仁王雅治带她出去玩。事情倒是没发生什么,只是捡到了猫。   还没有壹原爱理一捧大的小猫,出生只有三周左右,左后爪折成了诡异的角度,似乎是被某种外力压断的。幼小的猫还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被丢弃在它不熟悉的道路上,身体的疼痛让它“喵呜~喵呜~”不停地叫着。它还不懂得这样浪费体内仅存的力量只会更快迎来死亡。   壹原爱理发现小猫时,它的叫声已经非常微弱了。听着小家伙可怜的叫声,承受了“断腿”之痛和赤司怒火的壹原爱理对和她同病相怜的小猫产生了共鸣,便把小猫送去了宠物医院。交通工具当然是仁王雅治。   赤司对猫并没有特别的喜恶,虽然认为这个脆弱的小家伙有些麻烦,但在壹原爱理再三恳求并签下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后,同意了壹原爱理收养小猫。   之后壹原爱理对小猫的照顾是无微不至,买来小奶瓶喂小猫配置好的特调奶粉、用毛巾做成被子和衣服给小猫保暖、洗澡、喂药……比壹原爱理照顾自己还妥帖。终于,小猫也像壹原爱理一样渐渐恢复了健康。   事情到这里本该达成圆满的小结局才对,毕竟连赤司都已经不再生气,又开始溺爱壹原爱理了。赤司同意了带壹原爱理去全中联赛的决赛。   问题就出在这里啊!   早上的时候,赤司本打算将壹原爱理交给桃井五月,所以是带着壹原爱理去的休息室。架着拐杖的手不能松,壹原爱理只好用提着宠物箱的手向已经到达的绿间以及黑子打招呼。   壹原爱理心情满格,露出明快的笑容,自豪的把自家猫咪也抱出来,握着它的小爪让它向黑子和绿间打招呼。壹原爱理对面,绿间的脸“唰”一下就绿了。   没有理解绿间僵硬的反应,壹原爱理好奇的凑上前——当然是抱着猫一起——问:“怎么了,绿间君?”   绿间迅速退避,“那个,壹原,你别过来。”   “为什么?”壹原爱理不解的歪头,怀中的小猫“喵呜~”叫了一声。   “呃……”绿间不说原因,只是如临大敌般防备着壹原爱理任何细微的动作。   “爱理,过来。”在一边整理球衣的赤司明了了原因却不点破。   “嗯?”壹原爱理的视线在赤司和绿间之间来回扫描,不知从哪里看出端倪,恍然大悟道:“这个反应是害怕吧!绿间君怕猫吗?”   绿间继续沉默。壹原爱理不解风情地将怀中的猫咪抱高,认真的举给绿间看,“绿间君,梅干咬人不疼的,你看,很可爱的吧!”被壹原爱理取名“梅干”的玳瑁色虎斑猫配合的叫了一声。   可爱才有鬼了!会咬人就该送去拔牙了,没牙咬着肯定不疼!你那猫的爪子已经伸出来了,快点给我抱走啊!曾经被猫抓伤而留下心理阴影的绿间十分不淡定的再次后退了一步,却仍然死撑着什么也不说。   “绿间君,梅干才满月不久哦,不会做坏事的,你抱抱看,又软又小的。”原本已经向赤司迈出一步的壹原爱理突然又转身看向绿间,让绿间才放松下来的精神霎时又提到了顶峰,发挥出极致的速度跳向侧后方。绿间手中今日的幸运物是弹球,圆球状不能很好地固定,飞离而出掉在了地上,弹跳两下,滚到壹原爱理脚边。   已经无心再去理会“会做坏事的究竟是梅干还是梅干的主人”,绿间看着壹原爱理臂弯中幼小的、应该会比较柔弱的、好像真的不会有杀伤力的小猫,再看看壹原爱理脚边自己性命一般重要的幸运物,绿间终于抬起了脚步。   “爱理,我决定把你换个地方。”突然来搅局——不对,来救场的赤司捏住梅干的脖子将它从壹原爱理怀中拎走。   “痛~”壹原爱理像自己脖子被捏住一样痛苦的看着赤司,水汪汪的眼睛似乎随时都能泛出泪水。赤司完全不吃这一套,另一只手真的捏住了壹原爱理的脖子,不,赤司还是手下留情只抓住了壹原爱理的衣领。于是,一人一只就这么被赤司丢到了帝光的观众席最角落里。壹原爱理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抱起梅干、哭诉:“赤司是不是又生气了,怎么办?”   顺带一提,黑子哲也君一直安静而淡然地在一旁将此剧目尽收心底。   ————————————————————   “是绿间!”   绿间又一个气势的高弹道三分入篮,帝光的队员们高声欢呼起来。   “啊~得救了。”壹原爱理庆幸的松了口气,还好绿间是正常发挥,如果因为早上的事让绿间发挥失准,虽然不会动摇帝光的胜利,但赤司大概会发火吧,连续惹赤司生气,会生不如死的,一定。壹原爱理难得有了一点自觉。   其实,早上的事对绿间还是产生了一点影响。比赛前,绿间一定要按步骤来回想自己人事已尽。平时,绿间是这么想的:我从来没有失手过,练习也从不偷懒,左手指甲的保养也如同往常,今天的晨间占卜,巨蟹座是第×名,幸运物也带在身上,球鞋的鞋带是从右边绑的,人事已尽!   今天,绿间是这么想的:我从来没有失手过,练习也从不偷懒,左手指甲的保养也如同往常,今天的晨间占卜,巨蟹座是第一名,幸运物……幸运物!   想着幸运物,脑海中出现的却是壹原爱理那只罪恶的小猫的身影,绿间被迫睁开了眼睛。绿间用力甩甩头,从身边座椅上拿过幸运物仔细看,确认完好无损,才闭上眼睛重新开始“冥想”——   我从来没有失手过,练习也从不偷懒,左手指甲的保养也如同往常,今天的晨间占卜,巨蟹座是第一名,幸运物也带在身上,球鞋的鞋带是从右边绑的,人事——已尽!   于绿间,这是与信仰与教义一样神圣的仪式;但用青峰的话来说,就是“绿间那些麻烦死人的规矩做一遍还是做两遍有区别吗?有什么关系,无所谓了!”还会附赠一个大白眼。   不论观点如何,总之,托绿间的福会得到赤司大赦的壹原爱理在心中记下了绿间的大恩,准备以后有机会就报答绿间。   比如,等梅干长大诞下小猫就送给绿间一只,让绿间好好认识猫咪的可爱、与猫咪建立融洽、美好的友谊之类的。   我开玩笑啦!沉浸在自己想象中的壹原爱理无奈的摊手,露出“真没办法”的样子。   壹原爱理旁边坐着的帝光篮球部二军成员抹了一把冷汗,无言的瞥了一眼这个心思完全不在比赛上、一会儿愁眉苦脸一会儿傻笑的小女孩,她害得他都没劲加油看比赛了!   直到下半场,壹原爱理才终于收心开始认真看比赛。除了“紫原君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好高”,壹原爱理最先注意到的,不是赤司精密的战术布置、不是黄濑运用的无比纯熟、仿佛已练习多年刻画进骨子里的各种篮球技巧,不是绿间完美又优雅的射篮动作,而是青峰不受拘束、随心所欲投篮时飒爽的身姿,那个身影在空中舞动,蕴含着巨大气力的动作偏偏划出漂亮的弧线,竟让篮球变成了视觉上美的享受……个鬼啊!   壹原爱理如果这样看青峰,赤司就要好好和青峰开小会了!   壹原爱理是在看青峰,但她所注意的,并非青峰的投篮,而是青峰带球跑和运球过人的速度。虽然离上一次看到青峰君打球(第4章,留下加训的青峰、黄濑一对一)已经过去了几个月,有所成长是必然的,但这种速度,只用了几个月就变化到这种程度,真不可思议。来计算好了,这个速度,百米只要13秒,运着球这样跑没问题吗?急停只要零点一秒多,姐姐的……   壹原爱理的思路突然中断了。眨眨眼睛,壹原爱理认真的思考为什么在这里会出现仁王雅也,不应该扯上关系啊!壹原爱理虽然很努力的在思考,但仁王雅也能和青峰或是急停速度联系上的,壹原爱理脑中一片空白。   “啊,这种感觉是微妙呢?还是违和呢?还是不爽呢?”壹原爱理小声的自言自语,关注点又在不知不觉中转移了。   壹原爱理身旁的帝光二军成员:你够了!你的存在已经三项全占了!队长休息时老看过来我压力很大啊!不看比赛快走!求你了!   直到最后,壹原爱理也没能想出所以然,她一回神,比赛结束的欢呼声已震彻全场。身旁帝光篮球部的队员们奋力挥舞着“百战百胜”的巨大横幅,为他们的两连霸狂喜着。   壹原爱理也被那欢欣感染了,丢掉了无果的疑问,露出笑容想去场下,像平时一样扑过去挂在赤司身上庆祝胜利;但看到正在互相击掌的赤司等人,又突然决定不过去了。   “就让男孩子们用他们自己的方式庆祝吧!喵~梅干?”壹原爱理抱起梅干露出浅笑。   此时的壹原爱理还没有注意到,在她身上出现的细微变化——“不去打扰男孩子们”的想法,是她自发产生的。   对当时还小的壹原爱理,仁王雅也输入她脑中的,几乎都是能让她将日常生活应付下来的“程序”,虽然还不涉及黑手党,但仁王雅也绝不会教给壹原爱理像这样为别人奉献的善良。   赤司?赤司才不会说这种话,他会更直接的把壹原爱理“踢”走。   一直以来在真正的感情和机械的命令之间模糊的界线上徘徊,因为理解不了所以仍然将之归为“程序”的壹原爱理,终于,即使未意识,也终于跨过界线,走出了感情的第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     爱理终于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了,撒花庆祝!   ☆、题目太长看右边吧   神奈川的海是美的,清净的宝石蓝,放眼望去平阔而宁静,接踵而至的波浪温柔的拍打着沙滩,发出如情人的呓语一般温软的声音;从海面吹来的微风带着海洋气味,令空气清新而爽朗。   “热死了……”黄濑凉太倒在地板上,用浸泡过冰水的毛巾盖在头上。绿间踢踢他的脚,叫他赶快起来。   在海边欣赏晚霞是十分惬意的散步方式。赤脚踩在温暖而细腻的沙滩上,望向天海相接处火珊瑚红的天空与幽蓝的海,开阔的世界仿佛在收缩凝聚于一点;天空被渲染上变化多端的红,简直就是视觉的盛宴。   “累死了……”黄濑凉太扑在休息椅上,大口喘着气。黑子好心的递上矿泉水。   咕嘟咕嘟灌下大半瓶,黄濑幻灭的说:“再也不相信旅游手册了!不是说神奈川超美的吗?我一点也没看到啊,呜呜呜,小黑子,那么大的太阳我会晒黑的!你说我晒黑了还会有那么多粉丝喜欢我吗?”   “去死!”一旁的青峰。   “去死!”一旁的绿间。   “神奈川的海清晨和傍晚确实很漂亮的,黄濑君。”黑子没有像青峰和绿间一样再次打击黄濑果冻一般脆弱的心灵。   帝光篮球部今年合宿集训的地点选在神奈川。因为帝光篮球部人数过多,单一的体育馆场地有限,而且大多数市民体育馆不能全天租用,所以最终敲定的地点在海边。不仅可以全天租用一个体育馆,还可以使用海边很大范围的沙滩,体育馆和住宿的旅馆也都离海滩很近。   听说集训地在神奈川的海边,篮球部的一些成员早就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想要一览神奈川的美景并痛快的在海上玩耍一番。   黄濑本以为可以和其他人一起来个游泳比赛什么的,没想到抵达这里的第一天,就开始了繁重的训练。不能游泳能看美景也好啊,可一天下来,黄濑只感觉到太阳毒辣,空气潮湿闷热,哪有美景的半点影子?   “清晨?我们不就是早上在海滩跑步的吗?热死人啦,小黑子!”黄濑想起早上的太阳就觉得热。   “我是说太阳出来以前,5点左右的时候。”   “诶?那明天早上早点起来,小黑子,我们一起早起看日出吧!”黄濑满心希望的看向黑子。   “不,我要睡觉,黄濑君。”   “咦,为什么?小黑子不想和我一起去看吗?”黄濑一副被人嫌弃并抛弃的痛哭状。黑子的本意只是训练很辛苦,他想好好休息,黄濑完全理解偏了。   本来理解偏也就偏了,黑子一句解释就好了,偏偏青峰要来搅局。   “当然了,哲自然是跟我一起去看。”   “一点也不当然啊,明明是我先邀请小黑子的!”   “那个……”黑子正要说话,被青峰和黄濑的争执吸引过来的桃井也插话进来。   “什么什么,和哲君一起看日出?我要去!哲君不要管他们了,和我一起去吧!”桃井五月的眼中闪耀着希冀的光芒。   “五月你添什么乱,哲跟我是搭档,当然是跟我一起。”   “是我先提出来的,小黑子当然是和我一起!”   “那个……”   “有什么好争的,你们一起去不就行了。”被三人互不相让的争执吵得不耐烦地绿间提出了折衷的办法,同时再次打断了想要发言的黑子。   在一边咬薯片的紫原冷眼旁观这莫名其妙发展起来的黑子争夺战,然后——薯片吃完了,再去买一包吧。   最后,“黑子争夺战”以赤司的胜利告终。   赤司说:“既然你们这么有精神,就看完日出立即开始训练吧。”   帝光这次集训一共10天,第五天下午训练提前结束,并取消晚训让众人休息,所以下午5点以后就没有训练了,也算是给这群辛苦又努力的男孩子们一点奖励,让他们痛快玩一次。   对于赤司给监督的这个建议,篮球部举部欢呼。   “小黑子!”黄濑从水下猛地钻出水面,带起大片水花,和他的金发一起,在西落太阳的余威下闪着璀璨的光芒;结实的肌肉、姣好的线条、白皙的肤色,闪耀过头的黄濑让他身边的男生们或羡慕或嫉妒地远远游开。   “小黑子,你不下来游吗?”黄濑爬上岸,询问一直在岸边坐着的黑子。   “不用了。”   “那小黑子你坐在这里干什么?不会无聊吗?”   “我在观察人类。”   “诶?观察人类……吗?”黄濑呆愣着眨眨眼睛,慢慢的消化黑子奇葩的回答。   “那小黑子观察我的结论是什么?”黄濑看着黑子,闪闪发光的期待将周围空气也染上了光彩。   “唔,大型哈士奇吧。”黑子诚实地回答,还自我肯定的点点头。   “竟然是狗吗?”黄濑泪流满面。   “方便比喻。”黑子的神色平淡无奇。   “小黑子……”黄濑盯着黑子,于是黑子抬头看向他,蔚蓝清澈的眼中满是认真,黄濑无力的垂下头,认输放弃这个问题了。   “说起来,都没有看到小青峰、小绿间他们呢!”即使前一秒还在受挫,黄濑仍然继续向黑子搭话。   “赤司君和绿间君在旅馆下将棋,青峰君我也没有看到。”   “下将棋啊……难得的休息的说。”黄濑对这种非常费脑筋的活动不感冒。   “喂~哲!黄濑!”突然有拉长声音的叫喊,黑子和黄濑扭头看向后方,青峰站在沙堤上正冲他们挥手。   “钓龙虾,去不去?”等黑子和黄濑走近,青峰兴致满满地问。   “诶?小青峰你会钓龙虾?这附近有龙虾?”黄濑惊奇地问。   “嗯,那边的海湾里一定有,我们去钓来吃!”   帝光篮球部借用来训练的这片沙滩呈圆弧状,沙堤之上一边连接城镇,一边是一小片树林。靠着树林那边的沙地渐渐退去,终止在一小片礁石群中;礁石后是从陆地绵延过来的树林。这里已经到达圆弧的顶点,看不到更远的地方,青峰所指的海湾就是这里。   “等一下,阿大!赤司君不是说超过沙堤的地方是不允许去的吗!”桃井五月是和青峰一起来的,手中还拿着网兜,看样子也是满怀热情,但看到青峰指的地方已经超出沙堤尽头有大约50米,心中又有些忐忑。   “赤司说训练的时候不准跑过去,又没说不能过去玩儿。安心啦,不会有事的!现在时间刚好,正是龙虾出来散步的时候,钓一桶回去赤司也吃不就好了。”青峰拍拍桃井五月,咧着嘴露出阳光的笑容。   “龙虾,也会散步?”黄濑犹犹豫豫地问。   “是拟人啦,笨蛋!”青峰鄙视黄濑。   “青峰君,一定很擅长钓龙虾,连拟人都会用了。”黑子面色淡然的说。   “你在当我白痴吗,哲!”青峰的额上跳出显而易见的十字路口。   “从沙堤上面绕过去比较好。”黑子指着沙滩上帝光篮球部的上百名成员,建议到。   “嗯,确实是,从树林绕过去也好找下手的地方。”青峰点点头。   “诶诶诶!哲君你很感兴趣吗?”桃井五月紧张的看着黑子。   “嗯,对钓龙虾的手法有些好奇。”   桃井五月纠结了。是以防万一回旅馆,还是和哲君一起去钓龙虾?和哲君一起……阿、阿大说的也对嘛,赤司君说的是训练的时候,应该,没有关系的吧。   “那我们快走吧!”桃井五月上前挽住黑子的胳膊,心跳加速的她几乎是要拖着黑子飞奔起来。   “喂,五月,走那么快干什么,等一下了。黄濑,我们快追。”青峰也不走阶梯,立即沿着沙堤侧面的斜坡边滑边跑,身手敏捷的追赶上前。黄濑霎时被丢在了后方。   “诶!等一下!等等我啊!”黄濑三两步跳下阶梯,紧追着跑过去。   “阿大,我感觉不太对诶!”走在树林中,桃井五月看着身边的树木、矮灌木丛和杂草地,心中产生了强烈的不协调感。   “啊,我想起来了,我去借东西的时候,旅馆的人说树林里有幽灵出没,不过不用担心啦,只在午夜才出来。”青峰露出大大的笑容,安慰桃井五月“不用担心”。   “幽灵!”桃井五月和黄濑一起惊叫起来。   “我、我背后好像有凉气,哲君,我们还是回去吧,赤司君一定是知道才不让人来的,呐?”桃井五月有些紧张的抓住黑子的手臂。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青峰一个没忍住,捂住肚子狂笑起来。   “阿大!你骗人!”桃井五月见自己被耍,气恼的将网兜一挥,罩在了仍大笑不止的青峰头上。   “噗!哈哈哈哈!”这下换黄濑捂肚子大笑了。   “黄!濑!”没办法拿桃井五月出气,青峰摘下网兜就朝笑话他的黄濑抓去。黄濑眼尖地躲开,两人绕着圈追打起来。   “其实,我也觉得有哪里不对。”被青峰和黄濑当成中心标志物绕圈的黑子抬起手,打断道,“而且,似乎有什么朝我们过来了。”   “啊?”青峰、黄濑、桃井同时安静下来听,果然,有什么东西穿过草丛的沙沙声,“诶!”   四人面面相觑,紧张的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但那“某种东西”从他们附近穿过,沙沙声又渐渐远离了。   “呼~”连黑子也一起松了一口气。   “我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黄濑抬着手臂,然后,视线越过手臂看向远处,一抹白色正缓缓地飘动着。   黄濑机械般“咔嚓咔嚓”转过僵硬的脖子,青峰、桃井、黑子也是一副被噎住出不了气的脸。离他们仅有大约十米的距离,站立着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身影,带着一顶浅土黄色有红丝带围边的草帽,宽大的帽檐将脸完全遮挡在了阴影之下。   “你们……能看到面麻吗?”从草帽下传出的声音钝钝的,带着惊讶。   “幽幽幽幽幽幽……幽灵吗?”桃井五月舌头有些打结。   “是!”   ————————————————————   “赤司!”旅馆房间原本就有些破旧的纸拉门被猛地拉开,微微摇晃,一脸焦急的绿间出现在门口。   “怎么了,真太郎?”赤司将视线从棋盘转移到绿间身上,棋盘上是绿间下楼买饮料之前两人未完的对局。   “我听厨房的人说,青峰借了肉和工具,去海湾那边钓龙虾了。”   “真是乱来,我过去看看。”赤司拿起外套就走。   “我也去。”   “不,真太郎你留在旅馆,剩余的人就交给你了。”   ————————————————————   赤司毫无阻碍的穿过树林抵达了海湾。   只见青峰兴高采烈地在粗树枝上系上尼龙线,线的下端有绑紧的肉条,将肉条投入不远的水中,一只钓竿就做好了。一旁黑子、黄濑、桃井都全神贯注的盯着自己面前两根钓竿。谁也没有注意到赤司的到来。   “我不是说过不准到这边来吗?”   “哇!”专心致志的四人被狠狠的吓了一跳。   “赤司君……”青峰满脸被惊吓的不爽,黄濑已是接受训斥的模样,黑子双眼无神的看向赤司,桃井五月只好先行发话。   “这里是私人土地,随便闯进来的后果你们明白吗!”   赤司的语气很是严厉,原本不满的青峰收束了不耐烦的神色,知错似的挠挠头,眼神飘向一旁为难地说:“对不起了,赤司。”其他三人也立即认错。   “惩罚回去再说,快点走吧。”   “等一下!”桃井突然大叫,让正要带头离开的赤司再次驻步。   “赤司君,你,来的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   “遇到什么?”   “比如……幽灵之类的?”   “没有。怎么,你们遇到了?”如果问这话的是其他人,赤司肯定一笑了之,但从赤司的了解,桃井五月并不是会随便胡说的人。赤司倒想知道是为什么了。   “小女孩的幽灵,说在她玩够之前,进来的人谁也不能出去。赤司君,你也一样,我们都出不去了。”桃井五月睁大了眼睛,畏惧的诉说着。   “哦?我倒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幽灵。”赤司不仅没有被唬住,反而露出一丝浅笑。   “想要,见到面麻吗?”钝钝的声音从背后飘进赤司耳中,一转身,赤司就看到了那个白色的身影。   “大家一起来玩吧!”雪白的双臂伸向了赤司以及他身后的四人。   轻微的“啪嚓”一声将沉重的快要凝结的气氛打破,赤司毫无紧张感的拿出手机拍照,然后不给面子的揭穿——   “你怎么在这里,爱理。”用的还是对答案不怎么在意的陈述句。   “不告诉你!”摘下大大的草帽,壹原爱理气呼呼地鼓着脸颊,环着双臂,别过头不肯看赤司。“你来神奈川都不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   “这就是仁王雅也在日本的居所?她不是带你去京都了?回到神奈川不跟我报告?”   “我想给赤司一个惊喜嘛!不想被赤司猜到我会带什么礼物给你。”   “猜不猜得到和会不会高兴是两回事,爱理。”赤司走近壹原爱理,伸手摸头。   壹原爱理低下头,双手拧着帽檐,想要问的话堵在口中,慢慢涨红了脸。   “我很高兴,爱理。”   “啊~”赤司一句话立即让壹原爱理的脸色转晴,一点一点绽放出笑容。最终壹原爱理还是没忍住,向前一跳扑进赤司怀里,“我喜欢赤司!”   后方的四人反应各异。   青峰:真是恩爱。呼,有点无聊没看头了,继续去钓龙虾吧。   黄濑:呜呜呜太好了,小赤司和小壹原。   黑子:赤司君真会哄孩子。   桃井:好幸福!壹原桑好幸福!如果哲君和我也能,啊~啊~,说着“我很高兴”的优雅又帅气的哲君,对我伸出双臂,我扑进哲君怀里,深情地对哲君告白,然后哲君……桃井五月对壹原爱理的满腹羡慕很快便被冒着粉红色气泡的幻想取代。   同一时间,旅馆中。   “小绿,人都去哪儿了?”纸拉门被慢腾腾地推开,紫原咬着一块黑乎乎的东西走进来。绿间仔细看,才发现那是紫原自己用海苔层层包裹起来的饭团。   “青峰去海湾那边钓龙虾,赤司去找他了……”   “龙虾……”紫原将饭团吞下,舔舔指尖的余味,视线飘向了一旁。   “……其他人我没看到,说起来你之前都去哪了,一直没见你人,喂等等紫原!你去哪儿?”绿间没有听到紫原低声的自言自语,只当是紫原又去买零食,便也没有阻拦。   青峰提着收获的一大桶小龙虾,神采奕奕的走在最前面;黄濑和黑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紧跟其后;赤司和桃井走在队伍末尾。命令壹原爱理跟随前来找她的女仆回别墅,又代表所有人拒绝了壹原爱理留宿的邀请,赤司“带队”回程。   “赤司君,你是怎么识破的?虽然壹原桑的身高实在是……但看不到脸也不能根据身高判断的吧!”桃井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赤司。   “那个时候我说完,大辉立即跟我说‘对不起了’,大辉的话,不会那么轻易就认错的;从大辉的态度和反应来看,他是在为即将发生的恶作剧跟我打招呼。然后,你们都附和了大辉,我推断是因为你们遭遇了同样的恶作剧或是串通好的;接着五月你叫住我,是因为爱理还没有准备好;临时编成的故事虽然有幽灵的意味,但相信幽灵的你如果是真的遇到了,会在我出现时立即提出吧;更何况遇到了要囚禁你们的幽灵,你们却不受影响的做自己的事,哲也的话还有可能,大辉、凉太和五月你们是不可能的吧。我从这些推断出的,是‘幽灵’和你们或其中某人认识,并没有锁定爱理,我以为爱理还在京都。”   “那最后呢?”桃井五月被赤司的推理完全折服,只能听着赤司的思路走,自己的思考都有些迟钝了。   “看到就自然知道是爱理了。”   “咦?”   “认人不光看脸的吧,五月?即使挡住大辉的脸,你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的吧?不只是肤色的原因,体格、习惯的姿势、小动作,都能够帮你断定。我背过、抱过爱理,当然更熟悉……”   赤司说到“抱过”时,声音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起伏,仍是用清冷好听的声音客观叙述着事实。但作为聆听着的桃井五月却不由的红了脸。   “……既然是爱理,当然会一眼认出来。”   赤司清冷平静的声音中暗藏了像拥有胜利一样拥有壹原爱理的绝对的意志(与拉姆达戴露塔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原本普通的话语被赋予了深刻却又微妙的意义。   那一瞬间,桃井五月忘记了脸红,看着赤司一贯坚定的无法质疑的神色,心头似乎吹过了一阵轻风:原来阿大没有乱说诶!   五人回到旅馆,赤司压着青峰去向旅馆的人赔礼道歉。还好青峰并没有浪费新鲜牛肉做成的饵料,将钓来的一大桶龙虾抵给了旅馆。老板和厨师人都很和善,笑眯眯地表示不介意,还说要帮他们做龙虾的料理。   和赤司聊了一路,意外地听到很多东西,对赤司有了新的认识,感觉似乎拉近了作为队友之间的距离,同时钓龙虾玩的也很尽兴,桃井五月心情满格,挂着晴朗的笑容——准备作为集训中唯一的女生尽自己的一份力大干一场——走进了厨房。 作者有话要说:  吾很喜欢向别人说“我们仍未知道那天所看见的花的名字”,把对方唬晕~\(≧▽≦)/~   爱理自称面麻是因为穿了面麻那条裙子,仁王雅也出品   没看到《海贼王》吗?爱理带的帽子是按路飞的尺寸等比例做的,所以爱理戴着非常大,仁王雅也出品   《未闻花名》和《海贼王》仍以动漫形式出现O(∩_∩)O   推荐观看   黑篮游戏赤司线的几个录制视频   各种赤司 感谢制作者   系列之一   系列之二 感兴趣的练习方式   系列之三 温泉篇 偷听不太好   系列之四 比赛前 最强的敌人      ☆、龙虾风波   旅馆的大厨倒下了。   事情是这样的,桃井五月自从学园祭上将可丽饼烤成煤渣,用美食打动黑子的计划失败后,就潜心钻研,刻苦磨练厨艺,至今”大有长进”。如今收获了一桶小龙虾,桃井想要借此机会展现一下,同时好好犒劳一下训练辛苦的队员们。和善的旅馆大厨听到桃井的话,十分支持,友情赞助了厨房给桃井用。   桃井为了感谢大厨,将自己的试做品端给大厨品尝。即使看到整个的大红尖椒、洋葱头,只去了根的长葱段、香菇,整块的姜,超量的胡椒粒,和善的大厨还是笑眯眯地夸奖”颜色真不错、用多种材料搭配龙虾的想法很新颖”,并剥开一只龙虾吃掉了。   和善的大厨顶着铁青的脸色倒下前,还不忘友情提示桃井:”小龙虾虾肉中容易富集砷,淋上富含维生素C的柠檬汁会造成食物中毒。”   所幸桃井在盘中淋得柠檬汁并不多,大厨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头晕呕吐需要休息,但这样一来,旅馆的厨师就不够用了。安排剩下的小厨师们先尽量多做一些饭菜出来,赤司、绿间则和旅馆的老板商量解决办法。就在老板去打电话的间隙,事情又出现了转折。   “小赤,我回来了。”旅馆的正门被拉开一半,出现在门口的紫原看到赤司,打招呼道。   “敦,你去哪儿了?”   “小绿说小青峰去捉龙虾,你去找他,我也去看看。”   “你也去了吗,紫原?那不是只有我没有去了吗?”绿间似乎对只有自己被丢下感到不公平。   “真太郎,重点不在这里。敦,别站在门口了。”   “哦。”紫原将门完全推开,露出了两个不得了的东西。紫原手中提着一个大大的网袋,里面装着两只身长超过40厘米的大龙虾;肩上挂着像麻袋一样头脚分坠两边的壹原爱理。   “爱理?你怎么带她过来了,敦?”   “我在树林里迷路了,走到了壹原家里,她姐姐说海湾里的小龙虾不好吃,送了我零食和这个,叫我把壹原带过来给小赤照看一会儿。”   “我现在没有时间,把爱理送回去,敦。”   “哦。”紫原放下龙虾,扛着壹原爱理转身出门。   “等等,敦。先把爱理放下吧。”赤司似乎想起什么,突然又改了注意。   被紫原卸在沙发上的壹原爱理微皱着眉,熟睡着。之前还因为看赤司毫无解救半死状的壹原爱理之意,有点不忍心的绿间现在很想抓起壹原爱理使劲摇一摇,看她究竟能睡多沉稳。   拍了壹原爱理脸颊几下,见她还没有苏醒之意,赤司俯身,在壹原爱理腰间挠了几下。   “痒~不要了,姐姐……”迷迷糊糊的壹原爱理侧过身,抬手在空中挥舞,来驱赶挠她的人,但下一秒,猛然下坠和手臂的痛觉让壹原爱理瞬间清醒了过来。赤司拽着壹原爱理的手臂把她从沙发上拉下,任由她掉了下去。   “征……征十郎?”壹原爱理一睡醒,眼前就是沉着脸散发着迫人低气压的赤司,她有点儿被吓住了。”怎么……了?”   “起来。”赤司的声音也有些低沉,看壹原爱理跳起来立正站好,赤司移开了眼神。”跟我来。”   绿间和紫原为赤司突然的发狠而面面相觑,哦不,是绿间看向紫原,紫原却没反应的看着赤司离开的地方。   就像赤司的特技是骑马,紫原的特技是捉金鱼、射击,绿间的特技是弹钢琴,青峰的特技是捉蝉、钓小龙虾、扑捉多种小动物,黄濑的特技是复制,黑子的特技是变小魔术一样,壹原爱理也有一项十分特殊的技能,做意大利面。   本来,身为原意大利人的壹原爱理会做意大利面也没什么了不起,之所以能当做特技拿出手,是因为壹原爱理能将任意的面条做出意大利面的口感来,即使是品质不够的原料做成的面条也可以。   赤司就是想起了这个才让紫原放下了壹原爱理,能帮忙多做一份晚饭是一份。   最后在其他厨师同心协力的赶工下,帝光篮球部尽情玩闹后饥肠辘辘的二三军队员们基本按时开了饭。   让二三军先开饭,一方面是赤司作为队长的责任心,一方面也是因为青峰、黄濑、黑子、桃井还在”面壁思过”,不先教育好他们赤司实在不忍心让他们吃饭。   “都怪五月你啦,明明厨艺就一团糟硬要下厨,还浪费了我辛辛苦苦钓上来的小龙虾。”面对赤司、绿间、紫原的”三堂会审”,青峰挖着耳朵,斜眼蔑视桃井五月。   “对不起,赤司君,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放在平时,桃井一早和青峰争执起来了,这一次却精神萎靡,眼圈红红的一味道歉。   “青峰君才是罪魁祸首。”隔间的纸门被拉开一个小缝,壹原爱理横着死鱼眼露出头来。   壹原爱理用拉面和普通素面搭配仁王雅也送的龙虾肉做成的意大利面已经上桌,摆在众人面前,赤司却说要先开检讨会。于是壹原爱理在隔间里吃她的那一份,听到青峰的话,她冒出头来替桃井五月鸣不平。   “怎么是我啊!”青峰不满的嚷嚷。   “是青峰君你提议去钓龙虾,当然是你的错,大部分小龙虾也都是你钓的吧?不然难道是时臣的错吗?”   “哈?时臣是谁?”青峰迷茫的眨眨眼。   “爱理。”赤司低声唤了一声,壹原爱理乖乖的缩回头,关上了门。   “五月你虽然是无心之失,但不能再乱做料理了,如果是队员们直接吃了,后果谁都不想看到。”   “是,对不起,赤司君。”   “五月的本意是好的,这件事暂且不提。你们私自跑去树林那边,有谁想说什么?”   “因为小赤司你说的是训练的时候不准过去,所以……”   “这次合宿的日程安排上全部都是训练,休息是临时的计划,你不知道吗,凉太。”   “诶~”黄濑摸着头傻笑一下企图蒙混过关,又说:”反正那是小壹原家的地方,也没关系的吧!”   “这只是运气好罢了,抱着这种侥幸的心理是不能确保胜利的,你需要重新让指导员教育吗,凉太?”   “呜呜~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哲也呢?你不会也要断章取义吧。”   “不,对不起,因为我对青峰君钓龙虾的手法很感兴趣,所以决定去的。”   “也就是说,是明知故犯。”   “是。”即使是会给自己带来惩罚的话,黑子也回答得毫不犹豫,神色坚定的在宣誓一般。   “为什么?”赤司知道黑子并不是会因为侥幸心理而无视警告的人,故而有此一问。   “到这里的第一天早上在那边看到过壹原桑,所以认为没有问题。”   “诶?黑子君看到我吗?”壹原爱理再次冒出头来,”说起来我从刚才就想问了,黑子君不是利用低存在感经常突然冒出来吗?还有Misdirection,不是能让对手看不到你吗?为什么不潜进海里,突然就捉住了龙虾之类的?”   “噗!”青峰不客气地笑了。”说的对啊,哲,我都没想到你的Misdirection还可以这么用,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再去捉龙虾,一定大丰收啊!”   “壹原桑,龙虾的视觉系统和人类不一样的。”   “诶~那Misdirection没有用吗?”壹原爱理的口气很是失望。   “爱理。”   “对不起。”壹原爱理再次在赤司的威严下退缩回去。   等赤司开完会,一桌人吃过饭,壹原爱理已经直接躺在榻榻米上睡了过去。   看着壹原爱理安静的熟睡,赤司轻轻叹了口气。壹原爱理怕痒,熟睡叫不醒时,轻轻一挠总是很管用;只是,知道这件事、会这么做的看来不止他一个,赤司听到壹原爱理叫的是”姐姐”时,怒气压也压不住。即使不说这几年都是他在照顾壹原爱理,单说去年8月仁王雅也从日本离开后至今,一年的时间养成的习惯,竟抵不上在仁王雅也身边两周,那种自己养孩子不征得自己同意就跟别人跑了的叛逆不孝的感觉,让赤司有点恼火。   但真的把壹原爱理扔在地上,看到她吓坏了的样子,赤司又有点心疼,这种气,生了爱理也不会明白;该滚的是仁王雅也,没必要伤害爱理。   抱起壹原爱理,赤司再次叹了口气。再有四个月,壹原爱理就要满十四岁了,脸看起来像是9岁的小女孩,刚过123厘米的身高和17公斤的体重却是7、8岁甚至更低的水准,这个样子,打算让他为她操心到什么时候?这个坏孩子!   ******   “赤司君?”听到敲门声拉开门,桃井五月惊异的看着赤司抱着壹原爱理站在门外。   “五月,暂时帮我照看一下爱理好吗?”赤司诚意的请求语气让桃井受宠若惊到了真正惊恐的地步,习惯了平日里气场强大的赤司,猛然看到这么温柔的赤司反而觉得很惊悚啊!   “啊啊,好的。”桃井让出门口,让赤司进入房间,又帮忙铺开被褥。看着赤司如同怀抱的是婴儿一般轻柔的动作,桃井有点心跳加速;在有暗、暗恋对象的人面前秀恩爱,也太、太过分了!   “赤司君,壹原桑今天住在这里吗?”   帝光篮球部一百多号成员,都住在这个老旧的小旅馆里,男生们自然是多人合住;桃井作为唯一的女生,分到了一个单独的小间,如果壹原爱理要住下,自然是和她同住。   “不,我一会儿打电话让那边来接她。”   “赤司君,我不是介意,没关系的。”桃井以为赤司误解了他的意思,连连摆手。   “哦,不是的,今天已经弄醒爱理一次了,所以这次想让她多睡一会儿。”赤司稍微露了一下浅笑。桃井被这体贴感动的想冲去扑进黑子怀里哭了。   “交给我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壹原桑的!”桃井握着拳头壮志满满。   “多谢了。”赤司点了一下头示意。   ******   “喂。”低沉的声音仿佛千年难化的寒冰一般冷彻入骨,让赤司怀疑的拿开手机,确认没有拨错号码。   “喂?”   “是我,仁王雅也。”这一句,仁王雅也声音虽然还低沉,却已没了那种蚀骨的冰冷。   “爱理已经睡着了,今天晚上就留在旅馆,我们经理是女孩子,她们一起住,你有什么要说的吗?”确认现在的仁王雅也不适合照看壹原爱理,赤司的话和初衷背道而驰。   “啊,那真是帮大忙了。我这边有几位客人,为了找我着实辛苦了一番,我可是感动的要和他们彻夜长谈了。爱理在你那里我也放心,我明天一空下来就去接她。”   “嗯。”   “对了,爱理和你一起住我也没意见哦,反正你们经常一起……”仁王雅也终于从正经的沉闷中恢复到不正经的调笑,从不正常恢复到正常,没等她说出最关键的地方,赤司”啪嚓!”挂了电话。   ******   “……嘟……嘟……”仁王雅也耳边的手机忠诚的传达着对方已挂机的信息,仁王雅也轻笑一下,将手机丢到一旁。   “嗯~我们说到哪儿了,橙子小姐。”叠着腿,端起红茶轻啜一口,仁王雅也的内心却不像她的动作那般优雅从容。   坐在仁王雅也对面的红发女人着装干练,透过眼镜注视着她的目光并不似她说话那般温婉的设下圈套,而是绝情的冷酷。女人名为苍崎橙子,是有着”伤痛之赤”名号的魔术师,作为最高位的人偶师,拥有着制作出与自身身体完全相同的人偶的技术。   坐在苍崎橙子旁边的黑发青年是苍崎橙子的助手,名为黑桐干也,是一个寻求”普通”的普通却又并不普通的人,拥有着令人难以想象并难以置信的信息搜集能力,不是魔术师。   单斗心机,苍崎橙子是仁王雅也厌恶的对手类型,会让她心力交瘁;但也仅仅止步于厌恶了,仁王雅也并不惧怕苍崎橙子。即便苍崎橙子拥有精密度超凡的魔术回路,仁王雅也拥有数量乃至魔力上的绝对优势;更何况现在是在她的魔术工房里。   论力量,黑桐干也根本不足为惧;他的实力在于他的意志和精神,偏偏这对吊死在”杰索家族”这棵歪脖子大树上的仁王雅也毫无用处。   仁王雅也真正忌惮着的,是倚着沙发扶手侧身站立在黑桐干也旁边的”两仪式”。蓝色的和服,红色的夹克,黑色微带深棕的头发是刚好把耳朵稍微遮住的长度,那双看似空洞的浅黑色眸子,只需一眨眼,就能变化出亮丽的蓝色与紫色交织的魔瞳”直死之魔眼”。   “只要是活着的东西,就算是神也杀给你看!”这是两仪式的名言,”直死之魔眼”能够看破一切”活着”、亦即”确定”的东西的死亡线。对两仪式而言,比她自身弱小、与她自身相当、比她自身强大任意倍数的”敌人”,在”直死之魔眼”面前,都是一视同仁的。   也就是说,不仅仁王雅也的魔术、仁王雅也本人无法抗力”直死之魔眼”,仁王雅也最后可以仰仗的力量——吉尔伽美什同样无能为力。王之财宝、Ea、天之锁、吉尔伽美什本人都是”确定”的。   如果说还有什么方法能对抗两仪式,仁王雅也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两仪式本人的身体素质。将王财里的宝具一把一把向两仪式投掷,那个数量两仪式是坚持不到最后的。问题却在于吉尔伽美什是不可能乖乖照办的,看到两仪式这么有趣的存在,大概又要犯老毛病去”调戏”人家小姑娘。   仁王雅也都能看到吉尔伽美什对着两仪式一通玄乎的说教,然后水火不侵·伪·真·压根儿没听的两仪式一刀划在吉尔伽美什死亡线上的情境了;苍崎橙子大概也是清楚她的想法,才特意把极难请动的两仪式带来的吧。该死的”伤痛之赤”!   “哦,对了对了,我们也在说我妹妹呢,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家伙,为她操心的人队都要排到国外了。”   “杰索小姐,既然你没有掩饰的意思,那么我也直说好了。”苍崎橙子摘下眼镜,锐利的目光如剃刀一般直剜向仁王雅也。   “我的荣幸。”   “你的催眠术已经达到了更改与操纵记忆的等级,魔术师协会已经对你发出了封印指定的命令。”   “我知道啊,但是同样被封印指定的橙子小姐找我说这个,是想做什么?”   “封印指定,作为非圣杯战争的参与者召唤出了Servant,随意对普通人实施催眠,杰索小姐,你心中的伽蓝洞,你根本不想填补,不管是用记忆还是积累新的东西。你内心的伽蓝洞,是你自己在不断地扩大,然后……”   “停停停!我讨厌被人说教呢,伽蓝洞什么的,不了解也不想了解,橙子小姐直接说结论吧。”仁王雅也苦笑着摆手道。   “你非常危险。单纯作为魔术师的话,我会让式杀了你。”   “但是?我是黑手党?”   “不,是你领导着黑手党的疯狂。你拒绝填补伽蓝洞,空洞的疯狂带起的漩涡会扰乱整个魔术界。魔术和黑手党,二者择其一。”   “我拒绝。要动手吗?”   “不,说到底,我也只是来警告你罢了,作为先锋军。虽然那个漩涡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成型,我不想被卷进去。接受和拒绝都由你,真到了那个时候的话,再让式杀了你吧。”   “……好啊。那么,趁着现在还和平安宁,我们来喝酒吧!”仁王雅也如偷到好酒的酒鬼一样奸笑着,拉住苍崎橙子,招呼三人一起去喝酒。   欢笑吧!是用来掩盖荆棘血路也无所谓,至少还在能用欢笑来掩盖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看完178我跪了,赤司你到底有多在意身高的问题啊,娘娘不也才167吗   藤卷你明明在公式书里说刺伤火神离赤司的真实性格差得远,他过分了什么的,为什么一画就这么中二,你跟赤司有仇吗!   从上到下依次是苍崎橙子、两仪式、黑桐干也   虽然长得有点像认真起来的新八唧,但极品好男人黑桐干也是得到【根源式】承认的存在,看完《未来福音》,感觉是【根源式】就是圣杯,微妙的有闪闪输给了完全没有武力值的人的感觉,闪闪你情何以堪。   黑桐干也的声优和紫原一样是铃村健一,被戏称为起源是【Google】   虽然都很亮,不过还是冰室最亮      ☆、合宿   被晚饭后旅馆内闹腾的声音吵醒,壹原爱理迷迷糊糊的坐起来。揉揉眼睛,打量了一圈干净而窄小的房间,没有看到赤司,壹原爱理无意识的抱着枕头爬起来,走出了桃井五月的房间。   “赤司……”仿佛对赤司有无线电感应,壹原爱理凭着感觉准确找到了赤司所在的房间。   这次合宿,男生是4到5人住一间,与赤司同住的是绿间、紫原和青峰。黑子和黄濑与另外两名队员同住。本来住在这边的是黄濑,青峰和黑子在同一间。仿佛是为了验证青峰和黑子在篮球以外的方面相性都不好,合宿第一天晚上,就连续发生了青峰从壁橱搬出被褥时一不小心、掉下的被褥将黑子压倒在地,青峰将枕头扔给黑子时用力过大、将黑子正面击倒,黑子在铺被褥时没有注意,将踩到被角的青峰拖倒在地等一系列事件。为了防止这对球场上的好搭档私底下自相残杀,赤司让他们换了房间。   此时,赤司和绿间在下将棋;紫原罕见的没有在吃零食——吃过晚饭后想吃被赤司禁止了——在看糕点制作方法大全;青峰在看篮球杂志——密密麻麻的英文你真的看得懂吗?   “赤司……”推开房门,壹原爱理的娃娃脸上挂着沉甸甸的困意,声音软绵绵的叫着赤司。   “爱理?过来吧。”赤司应了一声,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棋盘上。壹原爱理慢腾腾地“飘”到他侧后方坐下,看赤司下棋。   两分钟后绿间认输,借口去喝水把时间留给了壹原爱理。   “爱理,仁王雅也今晚有事,明天来接你,今天就住在这里吧。”   “哦。赤司睡在哪里?”   “你去和五月合住。”   “嗯?可是……”壹原爱理为难的看看赤司。   “怎么了?”   “赤司和姐姐都不在,要我一个人睡吗?”   “还害怕啊。”赤司半是揶揄的打趣壹原爱理   “害怕。”壹原爱理毫不脸红的承认,理直气壮地说:“姐姐都会抱着我睡的。”   “真要把你宠坏了。”赤司摇摇头,责备仁王雅也。   “赤司……”壹原爱理一手捏住赤司的袖口,低下头后声音有些暗沉,“我真的害怕。”   “想留下来跟我睡,也不是不可以。”赤司伸手摸摸壹原爱理的头,露出值得玩味的笑容。   到底是谁把壹原宠坏了啊!青峰在内心咆哮。   赤司和壹原爱理说话完全没有回避青峰和紫原的意思。将他俩那对初中生而言有些高能的对话尽收耳中,青峰对赤司和壹原爱理的未来产生了深刻的担忧,这两人没救了,快送到监狱让他们相亲相爱去吧!   “赤司,壹原跟你住,监督可能同意吗?”青峰皱着眉头,口气有些烦躁。   “就是这里了,爱理。如果不知道你的年龄,监督还有可能答应,但让你帮忙做晚饭时监督不放心,所以我已经告诉过他你13岁了,监督不会同意你跟我睡的。想留下来的话,你自己说服我的室友们,不要去打报告,帮你做掩护吧。”赤司浅笑着,事不关己地说。   “只要说服青峰君、紫原君、绿间君就可以吗?桃井桑呢?”壹原爱理看到希望,眼神发亮的问道。   “你能得到许可的话,五月那边我去说。”   “喂,赤司,这……”   “我同意了。”一直专心致志沉浸在蛋糕世界没有插话的紫原语不惊人死不休。   “为什么啊,紫原?”青峰不解。   “因为小爱做的意大利面很好吃。”紫原爱屋及乌,连对壹原爱理的称呼都亲切了许多。   青峰嘴角抽了抽,这什么因果关系!   “青峰君。”壹原爱理坐到青峰旁边,用亮闪闪的大眼睛盯着他。青峰压力倍增,反射性的看向赤司。赤司侧身坐在桌边,一手支着头,微笑着看戏。赤司的笑容让青峰触电一般立即收回视线,重新面对壹原爱理的希冀眼神。两面不讨好的青峰正是着急,绿间就如救星一般回来了。   “啊,来得正好,绿间!”   “别叫的那么热情,真恶心。”绿间推推眼镜,皱着眉对青峰说。   “什么啊,就这事。”被青峰拉着讲述了事情起因,绿间鄙视的看着青峰,仿佛青峰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为了芝麻大点的事在大惊小怪。   “随你的便,壹原。”绿间毫不客气地给青峰落井下石,反正他早已认识到赤司和壹原爱理父女的本质,赤司想怎么宠爱女儿都没关系;倒不如说青峰那个傻瓜,赤司摆明就是在玩儿。   “青峰君~”得到绿间的许可,壹原爱理摆出更加楚楚可怜的脸对着青峰。到了这一步,相比和一个同龄女孩子同住一屋,青峰真正纠结的其实已经变成和壹原爱理一论输赢了,他青峰堂堂男子汉,怎么能因为“小女孩”卖萌就让步呢!   “青峰君,你同意的话,我帮你翻译。”觉察到青峰不吃“卖萌”那一套,壹原爱理改变策略,抛出条件利诱青峰。   青峰立即上钩了。他手中的篮球杂志是在旅馆里拿的,明明有对勒布朗詹姆斯的专访,却是全?英?文,壹原爱理撒的饵不由得他不上钩。见青峰松口,赤司爽朗的笑了两声,爽朗的。   “后面做的不错,爱理。”赤司走到壹原爱理身边,拍拍她的头,不吝啬的表扬。   “只有后面吗?我有好好实践姐姐说的可爱攻势……”   “把仁王雅也说的给我忘了。”赤司一手按着壹原爱理的头,俯身在壹原爱理面前勾出一个阴瘆瘆的寒笑,让壹原爱理一抖大声回答“是”。   “你就在这里帮大辉翻译吧,我去找五月说明。”得到满意回答,赤司恢复浅笑出去了。   “虽说壹原在,赤司今天也高兴过头了吧。”啊啊,真是够恩爱的。   “赤司当然高兴的吧。”“女儿”来看他,“你竟然看出来了,真想夸赞你。”   “你找抽吗,绿间!”   青峰和绿间抱着相悖的思路顺利的沟通成功。只是,赤司可不是因为这些而高兴的哦!   壹原爱理谋划了计策,看到这一点突破性的进步,身为教育者的赤司,衷心的体会到了愉悦。   赤司从桃井五月那里回来时,顺便帮壹原爱理带回一床被褥,睡觉时和他的并排铺在一起。绿间做完睡前功课肌肉伸展,戴好睡帽,最后一个躺下睡觉。悉悉索索的摩擦声停止,整间屋子安静下来。   过了足够绿间睡着的时间,壹原爱理重新睁开了眼睛。竖起耳朵认真听了听,确认紫原、青峰、绿间都已睡着,壹原爱理轻手轻脚掀开被子,一翻身骨碌到赤司身边。伸手拉拉赤司的被角,壹原爱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壹原爱理并不是睡不着。平日在赤司家,赤司和壹原爱理的床分别在房间两边她都睡得好好的,而且等绿间睡着的这几分钟里,她也已经睡眼朦胧、迷迷糊糊的了,去扯赤司的被角纯粹是在撒娇。   被仁王雅也抱着睡习惯了,也想要赤司抱着睡,赤司对壹原爱理这份心思通透得很,所以赤司没有理会壹原爱理,装作睡着了。   壹原爱理第二次拽拽赤司的被子,比上一次多用了点力。赤司仍然没有反应。壹原爱理平躺下来,什么都不想,脑袋空空的盯着屋顶。   猛然下沉的感觉让壹原爱理稍微清醒了一点,她再不“滚”回去,就要躺在外面睡着了。犹豫着慢慢伸出手,壹原爱理第三次,动作比前两次都轻盈,仅仅是触碰到赤司的被角就收回了手;然后壹原爱理只停顿了一刹,几乎是立即就翻转身体“滚”了。   才转过四分之一圈,赤司的手臂伸过,拦住了壹原爱理。扳着壹原爱理的肩头稍一用力,壹原爱理又乖乖“滚”了回去。额头撞上赤司的下巴,壹原爱理被赤司稳稳地抱进怀中。   “唔~”壹原爱理才一出声,嘴立即被赤司捂了个严实。壹原爱理会意地不住点头,赤司才慢慢松开手。向后稍微挪动一段距离,壹原爱理对上了赤司带着困意半睁的双眼。对上眼神,赤司伸手狠狠敲了一下壹原爱理的额头。壹原爱理捂住额头,在赤司的注视下是敢怒不敢言,只得嘟起嘴,恨恨的看着赤司。   赤司捏住壹原爱理鼓起的脸颊使劲拉,压制住壹原爱理的挣扎,直到她眼泪汪汪才松手,然后对投来控诉视线的壹原爱理一挑眉,就成功让壹原爱理低头认输。   壹原爱理扭动几下,选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并趁机将疼出来的眼泪蹭到赤司睡衣上,服帖的睡好。赤司低头看着壹原爱理的小动作不由勾起了嘴角,用带着茧子的手指抚过被他捏红的细嫩皮肤,然后,一时兴起的,赤司轻吻上怀中小人儿近在咫尺的额头。   额头上轻柔的触感让壹原爱理立即由被打败后仍然虎视眈眈企图反扑的恶狼变成了温顺的小绵羊,服帖的躺在那里任由赤司宰割。感觉到手心下的温度越来越暖,赤司无声地轻笑,伸手捏了捏壹原爱理的鼻尖,然后环抱住她,示意壹原爱理赶快睡觉。   赤司连续的温柔满满的将壹原爱理包裹起来,顶着温暖发热的脸颊,壹原爱理不争气地露出满足的笑容,抱住赤司的腰在他胸前蹭了蹭,窝进他怀里睡觉。   赤司也不是第一次抱着壹原爱理睡觉了。棋盘上的输赢也好,生活中其他的什么事也好,壹原爱理特别高兴和特别失落时,总是喜欢在半夜还睡不着时偷偷爬上赤司的床,窝在赤司身边。一开始赤司还会把她赶回去,一来二去次数多了,赤司也习惯了,就放任壹原爱理乱来了。   明明是柔情蜜意的情人之间亲昵暧昧的举动,放在对壹原爱理溺爱过度的赤司和目前无法期待感情的壹原爱理身上,似乎完全变得磊磊大方,还非常温馨治愈了。所以,当紫原最先醒来并叫青峰和绿间起来围观将壹原爱理圈在怀里熟睡的赤司时,青峰和绿间都没有多想什么有的没的,只是分别得出“夫妻情深”和“父女情深”的结论,随即就将此事抛诸脑后,分别走开了。   喂喂,青峰得出“夫妻情深”的结论已经是大问题了吧!   被绿间和青峰的响动惊醒的赤司一睁眼,只见紫原蹲在他枕边,垂着眼睑好奇的盯着他。   “你在干什么,敦?”赤司好听的声音比平时的清冷低了那么一点。   “我想知道小爱今天还给我们做意大利面吗?”   “……”   早饭时间,被赤司丢下来吃早饭的壹原爱理闭着眼睛,干咬着白吐司。   “壹原桑,早上好!”给晨跑的队员们做好记录,提前来吃饭的桃井看到壹原爱理,微笑着打招呼。   “早上好,桃井桑。”壹原爱理睁开朦胧的睡眼,从嘴里拿出吐司,无力地抬手挥了一下。   “没有睡好吗?脸上都压出榻榻米的痕迹了,头发也翘起来了。”桃井想像着壹原爱理狼狈的睡相,无奈的轻笑着,帮她按压翘起的发梢。   “睡醒时就在原地的说,赤司说我是滚出床铺又滚回来的。”现实往往比想像来的更加惨淡。   “诶?那平时呢?”   “平时都会掉下床,赤司再把我捡上来。嗯?”壹原爱理突然意识到不对,桃井五月是怎么知道的?“桃井桑,赤司昨天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啦,赤司君没说什么太多的。啊,壹原桑,别老吃白吐司,我帮你做三明治吧!”   “桃井桑,你笑的好奇怪。”   “那有啦,哈哈,快吃吧,壹原桑。”桃井五月打着哈哈把话题扯开。   啧,青峰君,你传八卦的速度真够快的。 作者有话要说:  开学各种苦逼,来点甜的吧   卡了很久,希望够甜   ☆、双流血事件   整个九月,经历头开学的几天适应期,帝光篮球部迅速回归日常,过上了上课、训练、欺负黄濑/看黄濑被欺负的生活。   只是,这仅仅是表面的日常罢了。青峰像雨后的玉米一样,一天一变,进步之神速让周围人有些难以接受。练习赛青峰一旦上场,总是打得对方毫无还手之力。不甘落后的人、垂头丧气的人、自认平凡随遇而安的人,篮球部渐渐分化,慢慢滋生出压抑的氛围。   青峰对篮球的热爱被失望磨平、日渐焦躁;一向冷静平稳的黑子偶尔也露出了迷茫的神色;桃井五月内心担忧不安,想要劝慰,一开口就被青峰顶回来,面对黑子坚持信念的神色又开不了口只能临阵退缩。   桃井五月本寄希望于赤司出面镇场,但不知是赤司认为心理问题需要个人自己克服还是什么,完全不管不问。到了后来,赤司也被那些沉重、烦躁、压力感染了似的,愈发疯狂的练起球来。   连赤司也一起抽风,桃井五月有些想念自暑假合宿一别近两月未见的壹原爱理起来。可惜,壹原爱理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   意大利,威尼斯。   总负责在暗中监视保护壹原爱理工作的薇莉卡亲自离开西西里总部,来到仁王雅也平日停驻的威尼斯别馆报告。   “艾琳小姐持续低烧已经有20天了,精神状态比平时低落,没有其它症状和病痛,治疗没有起效。”   “20天?”仁王雅也垂下眼,不咸不淡的问。   “是,日本时间到现在是第21天,艾琳小姐在昨晚拒绝了继续治疗。”   “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近两个月艾琳小姐的睡眠时间在变长,不能确定是不是发烧的影响。”   “你怎么看?”   “我没有任何感知,占卜式也没有结果,Boss,十分抱歉。”   “正式的占卜式没有结果,被强力所阻碍么?没有关系,薇莉卡,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Boss,接下来要怎么办?是否接艾琳小姐回来?”   “嗯,你叫利贝鲁……不,不用了。”仁王雅也眯起眼睛,改变了注意。“你继续注意着艾琳的情况,有重要的情况再跟我报告。”   “是。”薇莉卡虽有疑问,却没有问出来,接了命令离开了。仁王雅也躺倒在宽大柔软的皮椅上,张开双臂厉声喝道:   “来吧,言峰绮礼哟!艾琳给你放在那里,让我看看你要怎么做!”   ————————————————————   “赤司君,发生什么事了吗?”训练结束后,桃井五月主动找到赤司询问。虽然赤司在训练中的表现和平时没有多少差别,但那一项项异常的数值却逃不过桃井五月的眼睛。见桃井五月抱着数据单,赤司也知道她想说什么。   “爱理今天会过来。”   “壹原桑?”   “爱理持续低烧,我现在要去监督那里,如果她先到,先帮我照看她一下,拜托你了,五月。”   “哦,是!”受到赤司郑重的拜托,桃井五月反射性的接受命令。直到壹原爱理顶着惨白脸色、拖着虚浮步伐病恹恹“飘”进篮球馆,桃井五月才想起问壹原爱理为什么生着病还要来找赤司。   “今天是女子本因坊循环赛第一轮,必须要去。太不公平了,明明大手合都可以一起赛,为什么头衔战却要分男女,看不起女人吗!”壹原爱理病的面无生气,脾气却比平时暴躁了不止一点,愤恨的指摘。   “病成这样还下棋吗,壹原桑?现在怎么样,感觉还好吗?”桃井五月有些担心。   “没问题,对方只是普通的四段,开了计算赢得很轻松。”说起赢棋,壹原爱理露出亮闪闪的小虎牙,竖起大拇指自我赞扬。   “不是说棋啦,壹原桑。你还好吧?”桃井五月哭笑不得,这孩子也太不会照顾自己了,也难怪赤司君那么担心。   “我?还好吧,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一直很困,现在也很想睡。”说着,壹原爱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困的话,在休息椅上睡一会儿如何?”   “可是赤司……”   “赤司君交代我照顾你的,没关系,我会和赤司君说的。来,把阿大的毛衫借给你枕。”桃井五月笑眯眯地出借了青峰的衣服。   “谢谢。”壹原爱理听说赤司已发话,便安心地歪倒在休息椅上,没一会儿就沉沉的睡着了。   ******   壹原爱理睁开眼睛,空白的广阔空间,虚拟架构的网格线,交错浮动着的数据顷刻涌了上来,在她的视线内晃动、晃动。伸手驱散杂乱无章的数字,壹原爱理下意识朝着远空中抓去。   “噗通”一声响,把各自正在训练的少年们的注意力引了过去。壹原爱理侧身坐在地上,一手撑地一手按着额头,茫然的盯着前方;她从休息椅上摔了下来,连带着赤司给她盖在身上的校服外套也一同搅做一团掉落在地。   “爱理!”其他几人一愣反应过来的时间,赤司已经来到壹原爱理身边了。壹原爱理抬起头,清澈空灵的碧色双眸,透明的仿佛能直望到最为纯粹的心底。   “爱理,醒醒!”赤司抓着壹原爱理的肩膀用力摇晃,毫不怜惜的“啪啪”拍打壹原爱理的脸颊。一点模糊色从眼底氤氲上来,壹原爱理微微转动眼珠,然后,像是害怕惊动飘落的雪花一般轻柔的声音,带着不确定的语调,低语:“征……十郎?”   “是我。”赤司一边严肃正经地回答,一边将手探上壹原爱理的额头看她是不是烧迷糊了。壹原爱理的体温还在低烧的范围,赤司松了一口气。   “爱理,先起来。”赤司搀住壹原爱理,想把她扶到椅子上,壹原爱理却顺势沿着赤司的手臂,慢慢滑倒在赤司的怀里。   “爱理?爱理!”   “赤司声音太大了!”壹原爱理靠在赤司怀里勉强撑起头,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即使如此,看到清醒着的壹原爱理,赤司还是如获大赦后心有余悸般,将她紧紧拥抱在怀中。   “爱理只是头晕,赤司不要害怕。”壹原爱理小大人儿一样从赤司怀里艰难的伸出一只手,安慰的拍拍赤司的后背。   “是啊,赤司君。我想壹原桑没事的,交给我来照顾吧!”桃井五月突兀又不合时宜的发话,笑容中透着几分古怪。   “你少添乱了,五月。刚才壹原掉下来不就是你没看好吗?”青峰掏着耳朵打岔。   “我在场边纪录没有看到,嗯,我不是要找借口,赤司君,对不起。”桃井认真的道歉,道完歉重新露出有点勉强、有点古怪、有点尴尬的笑容,“但你还是先把壹原桑交给我吧。”   “嗯。爱理,你好好听五月的。”赤司从脚边捡起自己的外套西服,拍两下灰披在壹原爱理肩上,对桃井五月点点头,“麻烦你了,五月。”   “什么鬼情况啊,哲?”青峰挑起眉头,扫了一圈貌似心领神会的其他人,最后问黑子。   “我不知道,青峰君。”黑子认真严肃的表示不要问我。   “黄濑,你说。”   “就是小壹原……”黄濑毫无意识地脱口而出。立即,一个篮球就迎面招呼上来,从黄濑耳边滑过,带起几绺金黄的发丝飞扬。   “我错了,小赤司……”黄濑泪流满面。   “到底怎么了,赤司?”青峰不耐烦地冲赤司咆哮,为什么你们都知道,偏偏瞒着我一个人!   “爱理的事,你这么在意吗,大辉?”赤司冷澈入骨的声音让青峰不自觉打了个寒战。   “没,就是你们都知道,我也想知道。”   “有时候不知道也是一种幸福,大辉,这也是你的优点,好好保持。我今天先回去了,你们自己随意。”   待赤司离开去休息室,青峰问黑子:“赤司什么意思?不知道为什么也变成优点了?”   “因为‘无知是福’啊,我还不想知道呢,真羡慕你啊,青峰。”绿间推推眼镜,毫无羡慕的语气反像是在炫耀他已经知晓了事实。   “你想说我白痴吗,绿间!”青峰额头上跳出显而易见的十字路口。   “赤司君的意思大概是青峰君不知道这些,就能更专心在篮球上,所以是优点吧。”这厢黑子忙着打圆场劝说青峰,那厢黄濑委屈的问紫原:“小紫原,为什么小赤司那么激动,你说他没有生气吧,会不会罚我训练加倍?”   “嘛,小赤的话,应该不会因为小爱罚你训练。”   “真的吗,太好了!”   “但小赤会在别的事情上报复也说不定。”紫原用护腕擦着额头上的汗水,眼神飘过黄濑,不负责任的说道。   “诶~~”黄濑再次泪流满面。   ******   桃井五月推门进来,绿间因为不用面对壹原爱理产生尴尬大大松了一口气,黑子不明显的放松了抓着篮球的手指,紫原无所谓地看了一眼,黄濑因为暂时逃过了赤司而庆幸的拍着胸口,青峰横着死鱼眼问:“壹原呢?”   “赤司君带她回去了。”   “她到底怎么了?”青峰还没有放弃,穷追不舍。   “阿、阿大你这个大笨蛋!”听到青峰如此直白的问法,桃井倏地红了脸。   “有完没完,今天一个个都这么说!”   黑子在一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青峰君,你没救了。   ————————————————————   “噗!咳咳……咳!”接到薇莉卡电话时,仁王雅也正在吃饭,一口气没接上,被奶油蘑菇汤呛得咳嗽不止;善良的吉尔君上前帮仁王雅也拍背顺气,结果仁王雅也咳得更厉害了。   “不可能!艾琳身体的发育状况现在顶了天有9岁,生理期什么的绝不可能!”终于从咳嗽中平复下来,仁王雅也顾不上旁边的吉尔和仆人,冲着电话大吼。   “大小姐,你接受现实好不好,你非要看证据的话我让他们偷拍来给你!”那边利贝鲁也吼了回来。   “你想趁机偷拍我妹妹艳/照吗!你敢对她怀有龌龊的心思把她当成肖想对象我把你剁成渣做小笼包!”   “大小姐你吃的话我自己剁给你!你自己都说是9岁了哪有艳/照可拍!”   “万一你恋童癖就好这一口呢!”   “我恋童癖也要看赤司征十郎会不会让给我,有那心思我在意大利直接找更好的,用得着偷拍吗!”   “赤司征十郎对我妹妹做什么了!”   “睡觉而已你不都知道吗!”   “艾琳都生理期了他还睡!”   “你自己才龌龊说话文明一点我们是有教养的黑手党不是街头流氓好不好!小小姐高烧不退身体发冷肚子痛赤司征十郎在照顾她!他们在医院!”   “为什么又高烧了?”   “不知道,医生说只能归结为身体因素。”   “怎么是你来报告,薇莉卡呢?”   “我们遇到,我帮她一起报告了。”   “那你要说什么?”   “言峰绮礼啊,还有什么!”   “你那么多工作我怎么知道你要说什么!为什么我要知道你想说什么!”好不容易冷静下来说两句,两人重新对吼起来。   “大小姐你还知道我工作多啊!你不呆在总部工作手头就那劳动我们守护者的几件事知道我要说什么不是应该的吗?”   “你知道你是守护者就少罗嗦,我是首领我说了算!言峰绮礼怎么了!”   “言峰绮礼离开冬木教会坐上去东京的飞机了!”   “靠!你就只是要说绮礼动身去东京而已吗!”   “是你说大小动静都要汇报,不然我等绮礼进了小小姐病房再告诉你!”   “那你就等雷欧给你收尸吧!”   “靠!大小姐,看在我们的情分上你也应该让薇莉卡给我收尸吧!我深爱你那么多年你竟一点不念我们的旧情,让雷欧对我的尸体做这样那样无耻的事吗!”   “滚!我只会把你的尸体拿去给生命研究所解剖废物利用或是分割器官拿去卖钱,谁要做这样那样的事啊,你求我我也不干!”气急败坏的声音跳出来,电话中传来雷欧和利贝鲁动手的声音。   “你自己不是说的很清楚了,解剖、卖钱,等于这样那样的事,我为杰索兢兢业业做牛做马任劳任怨呕心沥血,你都不给我一方安宁的天地入土为安,还不够无耻吗!”   “去你的兢兢业业做牛做马任劳任怨呕心沥血!工作都是我在做!就算把你埋了你的仇家也会把你挖出来鞭尸剥皮,我干嘛浪费钱,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靠!你都会用外国俗语了!真是可喜可贺!不做公文机器了!”   “你们两个,联手讽刺我是吗!好啊,明天我就回总部。”仁王雅也冷冷的丢出一句,将利贝鲁“不~~~~”的惨叫声挂在了电话那端。   吉尔善解人意的递上一杯柠檬水,仁王雅也一口气喝完,挥手让仆人们退下,脸色阴沉的快滴出墨水来。良久,她突然仰头,对吉尔露出一个明艳妖异的笑容,一把捏碎了手中的玻璃杯。   “和我一同去西西里还是留在威尼斯,不知王您意下如何?呐,吉尔伽美什!”   “哼哼,哈哈哈哈哈哈!不错嘛,雅也。本王正在想,连我也认不清,就杀掉你这个Master算了。看来你的价值还剩下一点。”   “你为什么醒了?”   “才一开口就无趣了。”吉尔伽美什捏住仁王雅也的脖子,半是暧昧半是胁迫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嘛,看在你许久没有如此有精神的吵架娱乐本王的份上,回答你好了。”   “什么?”   “本王心疼你了。黑手党的事那么多又全部毫无意义,本王决定恩赐你一个安宁。”   “少扯淡!你……咳!”   “雅也,你在跟谁说话。”吉尔伽美什捏着仁王雅也脖子的手骤然用力,同时将餐桌上的食物、器皿连同桌布一起掀掉,一把将仁王雅也按在大理石桌面上。英灵出手的速度非同小可,高速度下的空气压力和撞击大理石板的冲力让仁王雅也直接吐出一口血沫。   “我不会死的。”仁王雅也蓝色的瞳仁幽暗的仿佛深沉的大海,晦暗不明的掩藏了真意。   “不是憎恨这个杰索家族的吗?为了家族,你丢下弟弟,放弃想要的生活,折损寿命把自己等同于圣杯召唤我,把妹妹拖下水,设局逼她走投无路,雅也啊,你用憎恶衍生憎恶,你得到了什么,能撑到现在本王也该赞扬你一句,但本王可不记得自己是这样调/教你的。你的渴望比绮礼更强烈,愉悦了本王很久,为此本王承认你的令咒不对你妹妹下手。雅也,现在的你,没有这个价值了。”吉尔伽美什居高临下、傲慢的笑着,轻吐出一系列绝情的字句。   “我爱的人不肯拉我出去,我就留在这个泥潭里;越是痛苦,越是渴求幸福,我才能越是清晰的铭记我的爱不忘掉。我还铭刻着我的爱和我的痛,就足够幸福了。出去的话,我一定会忘记的,那才是我最不能忍受的痛苦。不管能愉悦到你的是哪一方的痛苦,放开我!”   “果然是跟着本王15年的人,对本王的心思十分清楚嘛,雅也,暂且放过你也未尝不可。”第一次听到仁王雅也对自己的这番剖白,吉尔伽美什感到有趣,放开了钳制仁王雅也的手,甚至作为一等一的恩宠,输出魔力替仁王雅也取出扎在手心的玻璃碎片,治愈了伤口。   “你去西西里吗?”仁王雅也坐起来,揉着被捏出红痕的脖子。   “哦,想要劳烦本王的维摩那吗?”   “靠!我有飞机好不好,我又不是英灵,坐维摩那吹风会感冒的!你去的话飞机要改成两人的装配,不去就算了,知道你急着见绮礼跟他狼狈为奸。”   “雅也,一段时间没见,你说话越来越没分寸了。”吉尔伽美什捏住仁王雅也的下巴,眉间染了些戾气。   “那又如何,绮礼不在这里,没了我可没人给你供魔。我倒想知道,现在换绮礼来,你受不受得了他微薄的魔力。”仁王雅也毫无惧色,对着吉尔伽美什挑衅的一笑,切断了供魔的魔术回路。   “哦,如此急切的想为本王补魔吗?”吉尔伽美什捏着仁王雅也的下巴将她拉至身边,只要一抬手就能将她抱入怀中,只要一俯身就能印上她的双唇,但吉尔伽美什什么都没做。   “是呢,我一直……等着你醒过来呢。”仁王雅也伸手环住吉尔伽美什的脖子,最后的话语被湮没在希冀却深沉、甜蜜却绝望的吻中。 作者有话要说:  补魔,大家都懂的,真有不懂的亲推荐你看Fate/Zero   雅也和吉尔伽美什这两只的故事来自我只有设定没有写的Fate同人,大致是四战,5岁的雅也在爷爷带领下去冬木,捡到金闪闪一只,定契约;五战,教育雅也的闪闪挂了,雅也悲痛之中再次召唤,结果是善良无比的吉尔,就是现在的各种混乱情况;六战圣杯木有了,状况后文也会涉及   这两只老早就在一起了,文中情况很常见,吉尔伽美什教出来的+开放的意大利人+黑手党,不用对雅也的品质抱有希望   本来只想让闪闪露个脸,证明他和绮礼还在搞鬼,他一出来就刹不住了   ☆、风波再起   壹原爱理的高烧整整一天才退下去,赤司请了假,一整天都在医院里陪着她。   在医院住了三天,壹原爱理的病情重新稳定在低烧的状态,就出院回了赤司家。一周生理期过后,壹原爱理逐渐康复,没过两天就恢复了精神。   仿佛是为了耍着仁王雅也玩儿,言峰绮礼到了东京后就满东京乱跑,却完美的避开了壹原爱理的行动路线,气的负责追踪他工作的利贝鲁直跳脚。言峰绮礼玩了两个星期,终于意兴阑珊,会冬木去了。当然,其中应该不乏言峰绮礼撞见了两仪式的缘故。   ******   “里”在掀起波澜,但这毫不影响与“里”隔绝的平凡世界依旧安稳过它的日常。   ******   被壹原爱理的病痛扰乱了整个十月,十一月对赤司而言,不只是平稳,倒可以说是十分惬意。   一直以来只被当做小孩子看待,谁也没有教过壹原爱理生理知识。在这个问题上,赤司不好和壹原爱理说,而相比赤司妈妈,壹原爱理更喜欢向桃井五月询问。一来二去,两个同龄的女孩子很快相熟,亲密起来。   跟着桃井五月耳濡目染,壹原爱理稍微接触到了正常13、4岁女孩的世界。不断接触到新奇的有趣事物,壹原爱理每天都开开心心的,让赤司安心不少。   十二月赤司家有四个重要的日子,12月10日壹原爱理的生日,12月20日赤司的生日,12月25日圣诞节以及12月31日新年夜。排除新年不说,前三个日子因为连得较近,赤司又懒得隆重庆祝生日,于是和壹原爱理约定只在圣诞节那天适当庆祝一下。   赤司懒得过不代表壹原爱理会放弃这绝佳的贿赂赤司的机会。一进入12月,壹原爱理就开始拉着桃井五月陪她去买礼物。   周末,赤司家。   “爱理,你要出去?”才吃完早饭,见壹原爱理穿戴的整整齐齐,怀抱着梅干下楼,赤司随口问道。壹原爱理并没有跟他说过今天有预定的活动计划。   “嗯!和五月约会!”壹原爱理兴致满满。   “中午呢?”   “我请五月吃饭!”   “早点回来。”和桃井五月一起,赤司倒也放心。   “嗯!我出门了!”   “喵~呜!”梅干跟着叫了一声。   赤司轻笑着扫了一眼兴冲冲出门的一人一猫,门口的阳光打下剪影,赤司微眯起眼睛,“爱理,是不是长高了?”   ******   “五月!”远远地看见桃井五月飘逸的粉红色长发,壹原爱理挥手叫起来。   “五月五月,你看,我把梅干也带来了!”壹原爱理将已经长到能让她抱个满怀的梅干举起来,献宝似的说道。   “啊,梅干已经长这么大了,好可爱!”桃井五月抱过梅干,手向下一坠,“小爱,梅干好重。”   “嗯,因为梅干很能吃,赤司夸奖它说比我胃口好呢!”壹原爱理自豪地夸耀自己一手养出来的猫。   “赤司是嫌你吃太少吧!”熟悉的不耐烦语调带着没睡醒的低沉,壹原爱理抬头对上青峰轻视的斜眼。   “咦,青峰君也在啊?什么时候来的?”   “一直都在!我又不是哲,你之前视线扫过我会没看到吗?故意无视我也要有个限度!”青峰额上跳出十字路口。   “不行啦,青峰君这种黑黑的傻大个,练不了轻盈小巧的黑子君的技巧的。”壹原爱理摇晃着一根指头,仰着头蔑视青峰。   “噗!哲轻盈小巧,哲会郁闷死的,哈哈哈哈!”青峰没有因为壹原爱理形容他的话发火,先因为黑子大笑起来。   “哲君……”桃井五月因为“轻盈小巧”四字从脑海里蹦出穿着蓬蓬纱裙挥舞魔杖的花朵小妖精版黑子君,哦不,黑子姑娘,然后黑子姑娘用无辜的大眼睛注视着桃井,无声的斥责和鞭挞着桃井,“她”的蓬蓬裙也一张一合。桃井的内心泪流成河。   “是我拉阿大来的,给赤司君买礼物阿大可以帮忙参考一下。”从“妖精黑子姑娘”的阴影中摆脱出来,桃井五月解释道。   “嗯,那青峰君,你说我送赤司什么好呢?”   “球衣、球鞋啊、篮球啊,随便什么不是很多的吗?”   “篮球的东西赤司要自己挑称手才肯用。”   “那你以前都送什么的?”   “11岁的时候送的是意大利境内出土的古罗马帝国的羊皮纸,盖有君士坦丁大帝的信章。不过赤司不相信是真品,不仅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还说他的字比较好看。”   “12岁那年送的是从那艘著名的沉船泰坦尼克号上打捞上来的瓷器餐具一套,赤司用来吃饭了。”   “去年送的是虚渊玄先生手书并签名的作品一部,可赤司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到底送什么赤司才会高兴,我很苦恼啊!”   我们也很苦恼!青峰和桃井同时心声。你们两个破坏文物、暴殄天物的怪物快回四次元去吧!   “总之我们先坐上车,边走边说吧。”桃井五月顶着满头黑线,想要暂时跳过礼物这个问题。   在车站再次阻止想要去银座的壹原爱理,桃井五月几乎是硬拖着把人带到了池袋。   “啊~这就是池袋吗?成田先生的《DuRaRaRa!!》我超喜欢的,这么说,我现在和帝人一样忐忑又激动的站在JR池袋站里喽!”壹原爱理打量四周的双眼闪闪发光,激动万分。   “五月,你看过吗?”   “没有呢,哲君喜欢看书,他有可能知道。”桃井有些无奈地看着激动起来已经把正事忘得一干二净的壹原爱理,赤司君你真是太辛苦了!   “诶~那我下次一定要问问黑子君。我最喜欢临也了,他和爷爷一样姓折原!”   “说起来壹原你是寄养在赤司家的吧?你不是有姐姐吗?”青峰想起了什么,问道。   “嗯。姐姐是爷爷在日本这边的1号情人生的儿子的女儿,我是爷爷在意大利的2号情人生的儿子的女儿,也算是堂姐妹吧。”   “什么鬼状况!”   “还好吧,爷爷只是懒得结婚,而且因为1号情人难产而死才有了2号啊。”   “什么1号2号的,叫奶奶啊!”一向用词粗鲁的青峰这次反倒教训起壹原爱理来。   “没见过,不要。”壹原爱理一撇嘴,强硬的拒绝。   “那小爱是怎么到赤司君家里的?”为防青峰和壹原爱理吵起来,桃井五月插话转移话题。   “是姐姐办的,我也不知道。爸爸妈妈死后,姐姐接手了我的监护权,她很忙没时间管我,就把我交给赤司来教了。”   “这样啊。”虽然有很多疑问,但听到壹原爱理说“爸爸妈妈死后”,枉是青峰也知道不再多问了。   沉默是被一阵惊呼打破的。壹原爱理三人走在人行道上,不知不觉间接近了路口。一辆鲜红的敞篷跑车因为红灯而停滞下来,刚好就停在三人身边隔着护栏的三米外。流畅明快的线型、优雅近乎完美的身姿、浑然天成的霸主气势,也难怪要被人惊奇的围观了。   经典的格栅设计,红色十字和食人龙蛇并列的车徽,在能让男人们比追求美女还狂热追求的名车中也是一颗璀璨宝石的阿尔法·罗密欧,现在正呈现在众人眼前。   “Spider吗?”青峰眯起一只眼睛,为之惊艳的赞叹。   “不,是最新的2uettattanta。”壹原爱理纠正。   “2……ue……tta……tt,哎呀麻烦死了,怎么有发音这么拗口的车!”青峰尝试复述车名失败。   “没有啊,2uettattanta,2uettattanta,还好啊。”壹原爱理炫耀的行径让青峰气恼的一拳敲在壹原爱理头顶。   “好痛!我要向赤司告状!”壹原爱理抱着头,鼓起脸颊气呼呼地瞪视青峰。青峰作势一抬手,壹原爱理一溜烟儿躲到桃井五月身后,见青峰不再上前,重新探出头对青峰做了个鬼脸。   开着阿尔法·罗密欧的是一个青年男子,柔软的白色碎发不似烫染,应该是天生如此;他随意的穿着白衬衫,将衣袖挽在手肘处。似乎是围观的群众太多又过于吵闹,他摘下墨镜看向了身旁的人行道。   清浅的水蓝色的瞳孔所看之处,群众立即噤声。那眼神中并没有什么凌厉的气势或是压力,或者说,正是因为什么都没有,那种淡漠尽显优雅从容,让男子和周围人的高下立现。被他的视线扫过的人为自己的失仪自惭形秽,不再围观,各自离去。   原本没有注意男子的壹原爱理因为这一出,反而看了过去,与男子对上了视线。那是一张东方人的面孔,俊秀却有些凉薄;那双眼睛毫无波澜,并不是空洞,只因为面前的景色无法映照进男子的内心,面前的一切不与他相干,区区这些事无法影响他的安定;宛如眼前的是可有可无的普通风景画,他所注视的景色是图画以外的“现实”。   壹原爱理不知缘何会产生她自己是画中之人,被封锁于牢笼的强烈不适感,心悸和恐惧慑住了她,她止不住身体的颤抖,瘫软无力的跌坐在地。那清浅的水蓝色笼罩了全部视野,扭曲,淡化,最后成为了广无边际的纯白空间。   黑色的线条由模糊到清晰,像蚯蚓一样一拱一扭在视野中颤动,作为虚拟网格线构建出周围的摩天大楼、街道、路灯;黑色的烟雾时聚时散,凝出人的轮廓,意义不明的数字上下晃动。   如果说,这是眼睛以另一种方式呈现了世界,那么在壹原爱理视线前方,应该有线条流畅的车驾和一个烟雾的轮廓。   一片空白,和最初形成的一样纯白;却不是空无一物,连弥散的黑色烟雾也不敢靠近,被迫形成了隔离的空白区域。安静潜藏着的力量,仅仅是逸散而出的一丝威势,也让壹原爱理本能的感受了从未经历的莫大恐惧。   “小爱!”桃井五月被壹原爱理突然跌坐在地的动作吓了一跳,伸手要拉她起来,壹原爱理却半点反应都没有。   “小……爱!”预感非常糟糕,桃井五月顾不上什么有的没的,急切的蹲下身抬起壹原爱理的头。现实也如她直觉一般糟糕,壹原爱理目光涣散,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脸色惨白如纸。即使如此,壹原爱理还努力地挥着战栗的手臂,想要在虚空中握住什么。   “喂,壹原!”青峰也看到了壹原爱理的状况,伸手拍打她的脸颊。   “阿大,你别再打了!小爱脸都被你打红了!快打电话给赤司君啊!”   “哦!”   这边青峰和桃井五月手忙脚乱,那边白发男子在绿灯亮后戴上墨镜,平稳的发动车子离开。没有了强力的压迫,壹原爱理当即昏迷过去。原本蜷在壹原爱理帽子中的梅干扒着她的肩头,低声呜咽起来。   “爱理呢?”赤司出现在青峰视线中时,可以用狼狈来形容。即使是在全中联赛中遇到棘手的对手,情况危急的几次,青峰也没见到过如此慌乱的赤司征十郎。   “在监护病房,五月在看着。情况不明医生不敢胡来,说要等监护人同意。”   “带我过去!”   “赤司君!你终于来了,小爱又发起高烧了!”桃井五月见赤司到来,一边介绍情况一边拉了电铃。   “医生怎么说?”   “医生做了简单检查,没查出问题,暂时用了退烧的药物。”   “其它……”   “吱呀”拧动门锁的声音传来,赤司急忙转向门口的医生。   “医……生?”出现在赤司眼前的人叫他不大放心。   目测只有25、6的年轻男人,眼镜下有着浓浓的黑眼圈,白大褂的衣领朝里翻着,领带松松垮垮的吊着,完全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这位先生,你是?”看到桃井五月大幅度摆手,表示之前的医生不是此人,赤司纵然心急,还是礼貌的问。   “壹原爱理的医生。”   “刚才不是你做检查的啊!”桃井五月质问。   “啊啊,当然了,我才被叫过来。”青年一手按着脖子,吃痛的转了几下,对赤司说:“就算你有一双不错的眼睛,与其盯着我,不如先让我看病吧。”   “我知道了,大辉,五月,今天给你们添麻烦了,你们先回去吧。”   “这个情况谁放心得了回去啊!”   “阿大……”桃井五月拽拽他的衣角,给他使了个眼色,“我们先出去。赤司君,我们在外面等着,有需要就叫我们。”   “多谢你了,五月。”赤司微微颔首示意,桃井抱起趴在壹原爱理枕边的梅干,拉着青峰出去了。   “我就是监护人,可以做决定。”赤司见青年迟迟没有动手的意思,表明身份催促对方做诊断。   “啊啊,不是这个问题。你既然知道自己眼睛的事,还不明白原因?”青年拿手一指床上躺着的壹原爱理,眯起眼睛盯着赤司。   他是故意说出了“才被叫过来”、“ 你有一双不错的眼睛”,给出了暗示,这个少年立即就通透了他是因为特殊情况而被叫来的医生,并默认了自已拥有特殊视觉;青年想知道,这个少年究竟对“天赋”有多少了解。   “这么说,果真是因为天赋?”明知道青年是出言试探,赤司还是直言不讳。   “啊,这小鬼天赋的能力在进化,这不过是进化初期身体不能负担的表现,只能忍受,治疗不了的。”   “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没有,随便用药说不好会对身体有伤害。”   “那么,爱理一直以来生长发育迟缓,最近却突然进入生理期也是这个原因吗?”   “不,跟这没关系,但具体是什么就不是我的领域了。倒是你,怎么知道因为天赋的?”从赤司问的问题,青年知晓了他对天赋的认识仅是表面。   “天赋我也有,当然知道。”赤司叹了口气,不想和青年多说了。但青年还是明白了赤司的言外之意,好心出言安慰:   “各人体质不同,表现不一样,你的小女孩只是虚弱,没有大问题。你也不必担心。”青年在“你”处刻意重音停顿,见赤司没有反应,也不再多言,径自离开了。   赤司伸手探了探壹原爱理的额头,还有些发烫。微微舒了一口气,赤司在壹原爱理身边坐下,狠狠揉乱了她的头发。   ————————————————————   仁王雅也只比赤司晚五分钟接到电话,知晓了壹原爱理当街昏倒的事实。利贝鲁侵入了监视系统调出了街角的录像,却因为距离过远看不出所以然。仁王雅也紧急联络东京方面,好歹找到了一个处理超自然事件的医生,委托他过去诊治。   从医生那里得知壹原爱理的状况,仁王雅也头痛的敲起了桌子。偶尔发作一次她还可以忍受,并将壹原爱理当做诱饵放在日本牵制言峰绮礼,但这种高频率她可放心不了;吉尔伽美什虽然又沉睡了,可他已经可以通过自我意识醒来,难保他趁自己不注意做些什么。   看着眉头紧皱的自家Boss对着桌子越敲越快、越敲越用力,利贝鲁都有些心疼那张桌子了,可这种时候开口,无疑自己的脑袋将和桌子一个下场。   “算了,雷欧将行程安排一下,利贝鲁你去办艾琳的国籍,我回一次威尼斯,随后薇莉卡和我一起去日本,我们接艾琳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阿尔法·罗密欧2uettattanta,现实中即将上市,价钱未知,反正买不起就是了      ☆、游戏(上)   京都,洛山高校。   “芽衣~”风间芽衣站在一个鲜少有人使用的侧门门口,无聊的张望着。身后一个甜美的声音响起,风间芽衣转身,一团粉红映入眼帘,飞速将风间芽衣扑个正着。   “快要上课了,不要再等那个阴险恶毒的白毛狐狸,我们走吧!”   双臂环抱在风间芽衣腰间,弓着身子将头埋在风间芽衣前胸,名为二条院爱丽丝的少女蹭着风间芽衣胸前最为柔软饱满的部分,嗔怪的神色迅速软化,绯红的脸颊和心神荡漾的模样表明她极是享受这一刻。   “啊~啊,这软绵绵的触感,这丰富的弹性,我太幸福了~”   二条院爱丽丝有着一头蜜粉色头发,编了两个麻花辫坠在胸前,加上清丽隽秀的容颜和鼻梁上大大的方框眼镜,不开口的话活脱脱就是个温柔文弱的文学少女。然而抱住风间芽衣撒娇并趁机揩油,娇蛮任性的女色/狼模样让风间芽衣无奈的挠头。   二条院爱丽丝,由古典风雅的姓氏二条院和活泼开放的名字爱丽丝组成的充斥着矛盾的名字,少女也用矛盾感将自己重重包裹了起来。   “爱丽丝,没收你的写真集哦!”风间芽衣抚摸着少女浓密顺滑的头发,微笑着说。   “不要啊~芽衣,我错了,我一定改。”爱丽丝一边满副真诚地恳求原谅,一边继续用脸颊摩挲风间芽衣胸前的布料,两只手也从腰间移动到了肋旁。   “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决心,去跳主教学楼。”冷澈的声音从一旁传来,风间芽衣头痛的扶额。   “银……”   缓缓停下的鲜红色阿尔法·罗米欧,边说话边摘下墨镜的白发男人,浅水蓝色的瞳仁冷冷的注视着爱丽丝,无形中的势让有所准备的爱丽丝仍旧心惊地一跳。被风间芽衣亲密地称呼做“银”的男人,赫然正是壹原爱理在池袋的街道上遇见的那个。   “芽衣你看,我说的吧,这只阴险的白毛狐狸故意隔断了声音来试探你诶!”爱丽丝义愤填膺的指着高出她一头还多的男人,愤愤不平。   “上课时间在外面闲逛,二条院同学,请你今天呆在我的办公事面壁吧。”从风间芽衣手中接过一副金丝眼镜戴上,透过镜片,银眼中的光芒渐渐平复,归于安定。这一刻起,他回到了洛山高校一年A组班导兼数学老师的身份。   “芽衣~”爱丽丝压低声音,拖出委屈的尾音。   “没关系的,爱丽丝,罗也在那里关禁闭呢,安心地去吧。”风间芽衣露出甜美的笑容安慰爱丽丝。与她相比,银的手段就凶残了许多,他拎小鸡一样拎起爱丽丝的衣领,把爱丽丝扔了出去。   真的是扔了出去,爱丽丝在五米开外紧急前空翻,才避免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的危险。站定后冲银做了个凶狠的鬼脸,爱丽丝跑开了。   “发生什么事了?昨天就该回来了。”只剩下二人的世界,风间芽衣帮银整理被弄出褶皱的衣袖,随口问着。   “呃……”银用另一只手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闷声开口:“昨天上午从池袋经过,好像吓到了一个小女孩,我确认了情况才回来。”   “吓到?”   “是天赋的原因啦,她跟我对视,立即就倒了。”   “妖孽!”风间芽衣露出了极为灿烂的笑容。   “不是我的错啊!”银无辜的申辩。   “是我不好,没办法压制你的力量。”风间芽衣忧伤的蹙起眉。   “我不该看她,我错了还不行吗?”   “知道错了就快点回去上课哦!”   “不要,我开车累死了,没精神上课。”银撇着嘴,斜开视线不去看风间芽衣温和的笑容。   “那么,老师你回家休息吧,校长那边我会帮你请假的,再见!”风间芽衣挥手和银道别,立即跑掉了。   “呃,等等!”想要追上去,又不能把车就这样丢在这里,银“切”了一声,叹口气跳上车,回洛山的大门。   银因为不在意而没有将小女孩和她的监护人的姓名放在心上;风间芽衣因为信赖着银,认为银没有提及就是没有她知道的必要,于是没有多问。如果银能记得赤司征十郎这个名字,或是风间芽衣能好奇的问一句小女孩的状况,让银找出壹原爱理和赤司征十郎这两个名字,未来的事端或许就不会发生了。   然事已至此,唯有个人自待命中局矣。   ————————————————————   12月8日下午,帝光篮球部集训时间,一个经受了大半年辛苦训练折磨的一年级部员因为始终毫无建树,递交了退部申请。赤司什么也没说就同意了。   黑子和紫原因为篮球理念的争执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是这一次尤为激烈。无可奈何的青峰、绿间、黄濑和桃井在一边看着,心理祈祷赤司能多拖住监督一会儿。   紫原和黑子各持己见都毫不让步,眼看着拔高的音量要到顶峰,青峰正担心紫原会不会一发怒直接伸手“碾爆”黑子时,门板被撞开、犹如篮球架倒地般轰鸣的巨大撞击声炸响,让篮球馆内的所有人都被吓得一抖。   “赤司呢?”壹原爱理扶着门框,弯着腰大口喘气,没看到赤司的焦急和失落与她稚嫩的脸极是不搭,在篮球馆内光线的映照下,娇小的身躯显得更加单薄。   “壹原?赤司和监督一起出去了。你有事?”回答的人是绿间。   “什么时候回来?”   “这不好说,要看赤司认为紫原和黑子……”   “赤司现在在哪里?”壹原爱理不等绿间说完,毫无礼貌的打断,再开口也不顾什么谦辞敬语了。   “不知道。”看出壹原爱理确实非常心急,虽然不满她的粗鲁,绿间却也没有计较。   “帮我找找他好吗?”   “壹原,现在是正规训练时间,不像平时你来,我们是自己加训,随便离开会被监督惩罚的。”   “求求你们了,帮我找赤司!”壹原爱理的尾音已带上了哭腔,眼泪随之泛上眼眶,让场内认识她不认识她的人都是面面相觑。   绿间、青峰几人也是面露难色,倒是桃井五月没什么顾忌,说:“小爱,我帮你找。”   “谢谢你,五月。”壹原爱理对桃井五月点点头,两人一起跑出了篮球馆。   “我也去帮小爱找小赤。”脸上还残留着怒意的紫原似是不想对着黑子,把手中篮球一丢,大步走出篮球馆。   “我也去好了,不让壹原丢掉那张丑八怪脸,我会做噩梦的。”青峰也放下手中的篮球,跑了出去。   “咦,小青峰?你也……可是……”   “黄濑和黑子,你们去帮忙找赤司。”   “啊?但是,小绿间,这里……”   “我留在这里监督训练。”绿间推推眼镜,决断的话语满是威严和气势。是了,这可是帝光篮球部的副主将,就算一手托着芭比娃娃也能面不改色昂首挺胸的绿间真太郎!   “辛苦你了,绿间君。”黑子点头致意。   “3Q了,小绿间。”黄濑以手指点额,同时眨眨眼睛摆出靓丽的Pose,绿间一个篮球砸过去,正中面门。   见黄濑捂着鼻子趴地不起,黑子先行跑了出去。   “啊,等等我啦,小黑子!”   “好了,是赤司家的小孩,没我们的事了,继续训练!”   ******   十分钟后,绿间满脸诧异的迎接了回到篮球馆的赤司。   “人都去哪儿了,真太郎?”首发成员们都不见踪影,赤司皱起了眉。   “他们去找你,桃井、紫原、青峰、黄濑、黑子,你一个都没遇上吗?”通向篮球馆有三条路,怎么也该被覆盖了,赤司你是如何完美的躲开了他们的?   “没看到,找我干什么?”赤司有些奇怪。   “壹原急着要找你,好像有特别重要的事,都快急哭了,他们就去帮忙找了。”   “爱理?”赤司眯起眼睛,脸色沉了下来。他路经学校大门时,碰到仁王雅治背着睡着了的壹原爱理,本以为是巧合,还打了招呼,若依绿间所说,问题就大了。   毫无疑问的,赤司当然选择相信绿间。   “真太郎,把他们都叫回来。”赤司丢下命令,转身朝休息室走去。   “嗯。”绿间呆愣着应了一声,目送身后仿佛具现化出一股让人胆寒黑气的赤司走过转角,然后绿间想起,紫原、青峰他们一个个都是直接跑出去,谁也没有带手机,他上哪儿找人去!   ******   “爱理呢?”赤司拨的是壹原爱理的电话,但他断定了接电话的不是仁王雅治就是仁王雅也,所以电话一接通,他既不问是谁也不打招呼,开口直切要点。   “赤司君,就算你这么问,我也不可能就这么告诉你吧!告诉你我今天岂不就白忙活了。”仁王雅也的声音颇有几分对着无理取闹的小孩、满腹无奈之意。   “爱理在哪儿?”赤司完全不为所动,重复又问一遍。   “嘛~嘛,算我倒霉。先是被绮礼阻截放跑了爱理,有惊无险截住爱理没让她见到你,你竟然这么快就杀回来,赤司君,我很苦恼啊!我不过是想把身体孱弱的妹妹接回家好好照顾,绮礼也好,你也好,你们一个两个来搅局算是怎么回事。不过是外人,少给我插手!”仁王雅也如同在演讲一般,声音抑扬顿挫、充满激情,但不顾实际、完全自说自话的态度只能让人产生“疯人院跑出来的”这种感受。   赤司虽然觉察到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但说到底还没有掌握事情的脉络,仁王雅也完全有能力把场面圆过去,壹原爱理急着找赤司什么的,她也能找到绝好的借口打消赤司的疑虑。   但是,仁王雅也不仅没有这样做,还告知了赤司更多的信息。赤司只是在问壹原爱理人在何处,仁王雅也就将她抓了壹原爱理,准备带壹原爱理回国这些最关键的事情告诉了赤司。   赤司当然不会认为仁王雅也是抽风了,现在就自满的炫耀胜利也未免太早,言峰绮礼为什么要帮壹原爱理逃走,仁王雅也字里行间阴谋的味道、危险的意味,纷繁复杂的信息错综交织,衍生出太多可能性,赤司一时也理不清楚,下不了判断。   “爱理还好吗?”   “放心啦,只是让她睡着了,我才不会伤害她呢!她可是我唯一的妹妹,唯一的继承人啊!”   “是么,希望你没忘记,爱理的直接监护人是我。你以为我会拱手相送吗?”   “当然了,这个世界上和爱理是一家人的,就只剩下我一个了,雅治是半个不算数,跟我回国当然会比较幸福。”   “爱理有我就足够幸福了。”   “哈哈哈,你真是自信啊,赤司君。虽说你确实宠爱那孩子,但也不要这么厚颜无耻的认为爱理有你就够了,她可是肩负着我家的未来,早晚要诞下继承人才行的,我没打算把这个重任交给赤司君你来做啦!”仁王雅也像是在友好地聊天一样,开朗的笑着,说出来的内容却无耻的一塌糊涂。   “……”赤司噎了一下,他也没想过那种事!过几天他才满14岁,他也只是把壹原爱理当成自己家的小孩子在养,与那些事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我知道赤司君你在想你还有几天才14岁对不对,日本不是满了14岁做/爱就不算犯法、不会被抓起来了嘛,所以我才不管赤司君你是把爱理当做女儿还是妹妹,防着你都是必须的啦!再者说,日本好多龌龊的书啊、游戏啊,父嫁、兄嫁什么的有很多,谁知到你有没有被影响啊,对毛都没长齐、不对是根本就还没长的爱理做出各种各样禽/兽不如的事情来。是吧?啊哈哈哈……”   仁王雅也一副两个家长在互夸对方孩子“哎呀你家孩子真优秀啊”、“哪里你家孩子才优秀”然后双方一团和气“哈哈”笑起来的样子,说出口的话赤司已经不想用无耻这么高尚的词来形容了。赤司第一次知道仁王雅也那个至少外表温柔端庄的女人能把话说的如此粗俗不堪,如此下/流。   事实上,这根本不算什么的,赤司君,更加流氓的话仁王雅也也照说不误毫无压力,笑的如同白莲花说着“×××××”和吉尔伽美什对峙她干了不是一次两次了,这可是连小试牛刀都算不上;考虑到要感谢你照顾壹原爱理,仁王雅也好歹已经口下留德了,所以,看在这个份上,干掉她的时候手下留情,少砍一刀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仁王雅也的口无遮拦只是想要扰乱他的心神,打乱他的节奏,赤司看出这一点,没有上当。把糟杂的东西从脑中过滤除去,赤司用清冷淡薄的语调问。   “就是说啊,赤司君你呢,虽然在教育爱理的事情上帮了我非常大的忙,但是既然你没能教会爱理何为爱情,爱理对你也没有计划外的感情,那么你担纲的不过就是一个教育者而已,你是一个外人。现在,授课结束了,请你识趣的把爱理还给我。”   “还?哼,爱理并不是你的,况且你又如何断定爱理不懂爱情。”   “实际上,爱理懂或不懂爱情都不重要,赤司君。为了诞下优秀的继承人,爱理的男人必须有足够优秀的血统,爱理不爱他的话,生了孩子换个情人就好了哟~”   “其实,如果我是男人就好了,不仅父母、爷爷都会高兴,我现在也不用为继承人这么苦恼了。我呢,有八分之一的意大利血统(爷爷是日意混血),隔代遗传了爷爷的外祖父、我家初代首领的特征;爱理呢,有八分之一的日本血统,继承了爷爷的外祖母的特征。如果我们结合,无疑会诞下最强大、最优秀的继承人。明明产前诊断说我是男孩子的,我真是生错性别了呢。”   “你不要性别也没关系,没人在意的。”   “真恶毒啊,赤司君!”仁王雅也轻笑起来,细碎的笑声如同珠玉溅水般悦耳。“嘛~本来也就没指望赤司君你会体谅我了,我只是自己说出来就松一口气罢了,反正你也会很快忘掉,也没关系了。闲聊差不多到此为止了,我很愉快,赤司君,再见。”   仁王雅也保持着和煦的微笑,将手机从耳边拿开。她正要按键挂断,赤司却又轻声说了一句,手机忠诚地将赤司清冷好听、带着制胜笑意的语调传达过来,让仁王雅也硬是停住了指尖的力道。   “什么?”仁王雅也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我在说,你以为你转移了我的注意力,拖延了时间,都没想过我肯听你废话,也是在转移你的注意力吗?”赤司轻笑一声,不再解释,果断挂了电话。   “好小子……”仁王雅也也不需要赤司为她解释了,单行的高速公路入口前,黑色的挺拔身影和亮丽的鲜红皮夹克闯入视线,蹙起眉,仁王雅也面沉如死水,“言峰绮礼,两仪……式!”   “薇莉卡,开车回东京市区,就随便开,我把这里解决再去找你。”   “Boss……您自己小心!”薇莉卡知道劝说不过,叮嘱了一句,打满方向立即离开。   “绮礼,你和之前还想杀你的两仪合作?”   “不是需要你用如此惊讶的口吻说的事吧,雅也。今天彼此厮杀明天坐上谈判桌谈合作,身为黑手党的你早该习惯了。”   “根本没有什么合作。”两仪式不耐烦的看着仁王雅也,嫌她和言峰绮礼开战前浪费口舌,“干也查到你今天到了东京,劫走了一个小孩,橙子要我来阻截你的,反正顺路,把你们一起杀了吧。”   两仪式话音未落,就从腰后拔出惯用的锋利匕首,俯身降低重心,快速跑起冲向仁王雅也。   “我讨厌讲不通的人!”仁王雅也伸手在风衣内一摸,一把银白的意大利伯莱塔公司出品92F手枪对准了两仪式,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然而,真枪实弹也好,魔术礼装也罢,在明艳的蓝色和紫色交织下的“直死之魔眼”,无差别的看出了它的死亡线。   魔术被克制,以一敌二不说,还是一个武力值强韧的、一个武力值爆棚的,战况一边倒的对仁王雅也不利。仁王雅也提着精神盯着毫无英雄风范二打一的两仪式和言峰绮礼,一丝一毫的疏忽都会让她一败涂地。   哪怕是警察也好,谁来搅个局,我以后再也不说你们是“无能的警察”,改叫“亲爱的警察叔叔”都行! 作者有话要说:     ☆、游戏(下)   如仁王雅也所愿从天而降,不,是开着车来救场/搅局的人是未来会被女儿觊觎、和妈妈争抢不休的极品居家好男人——黑桐干也。   “式,橙子小姐已经截下那辆车了,小孩子不在车上,橙子小姐说暂时不要动手。”   黑桐干也带来的消息让言峰绮礼也是一愣,两仪式也就算了,他见识过仁王雅也的手段不止一次两次,这么轻易就拦下她,他竟然都没有发觉违和,看来和平的生活把他磨钝了。这样可不行啊!   仁王雅也笑眯眯的,像被夸奖了的邻家少女一样羞赧的挥挥手算作致意。   两仪式盯着仁王雅也的目光带着凌厉的势在必行的杀意,看的仁王雅也发毛,连连挥手让黑桐干也把她架走。对手只剩下言峰绮礼,仁王雅也全无了忌惮,轻笑着说:“绮礼,你说我如果杀了你,吉尔伽美什会怎么做?”   “按他的计划该干什么干什么,有时间心情好的话来参加我的葬礼。”   “说得好,绮礼,为了吉尔伽美什,我也会好好帮你办个隆重又正式的葬礼,悼词的话,不如就让你恩师的宝贝女儿,远坂凛来念,你看如何?”   “当然可以。”   “那么,你就去死吧。”   ————————————————————   赤司回到休息室拿出手机,先跟言峰绮礼通了电话。言峰绮礼将仁王雅也打算带壹原爱理回国的事告诉了赤司,却隐瞒了仁王雅也大费周章甚至不惜强行绑架的原因。赤司想要利用言峰绮礼的武力,于是将他掌握的事态告知了言峰绮礼,至于言峰绮礼隐瞒的内容,他并没有询问,因为不用很久,他就能知道了。   然后赤司才拨了壹原爱理的电话。仁王雅也为了稳住赤司,虽然是一通扯淡,却也提供了不少真实的信息,甚至说超出了赤司的预想。但这些信息对于找到壹原爱理是没有帮助的,赤司并不指望在偌大的东京,毫无线索、就依靠漫无目的的搜索能找到壹原爱理。他有其他办法,会让仁王雅也自己送上门。   所以赤司果断挂掉仁王雅也的电话后就回家了。   ————————————————————   仁王雅也非常郁闷。   吉尔伽美什监视着她的行动,打来电话阻止她杀言峰绮礼也就罢了,之后利贝鲁的电话才真的是让她郁闷的想吐血。   然而郁闷归郁闷,她必须走一趟赤司家,和赤司征十郎那个出色过头应该绝后的天杀的小鬼谈一谈。不让他主动放手看来是行不通了,现在还不能使用催眠的暗示;真是够了,她仁王雅也也会有忘了自身的例子小看小孩子吃大亏的时候!   仁王雅也抵达赤司家时,赤司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开门就是一句:“竟然用了两个小时,你真是出乎我意料的迟钝。”   仁王雅也当即就冒出三个十字路口,“靠,是谁害的我从荒无人烟的偏僻高速入口一直走了一个小时才找到车的,给我闭嘴!”   “高速公路是最容易留下证据的地方,作为逃走的备选是最下策。”   “我只是去机场,谁要逃走了!”   “也对,拐带的小孩不在车上就没有证据。”   “你跟绮礼那个白眼狼要有多友好啊!第一时间互通情报吗喂!”   “互相利用你没听说过吗?”赤司鄙视地看了仁王雅也一眼。   “你这小孩真欠揍,欠揍的代名词就是你,浪费这么好的声音最欠揍了。”仁王雅也翻了个白眼。明知道她和赤司都不会因为这种没营养的对话动摇,她还跟着赤司继续这没营养的对话她是有多悠闲?   “我不想再跟你废话了,你想怎么做,直说吧。”   “我要见爱理。”仁王雅也不再拐弯抹角,赤司也给予了正面的回应。   “哦~没看出来,原来你是个M,一定要爱理亲自告诉你她要跟我走才甘心?”仁王雅也扬起明艳的笑容,支起手拂过唇角,“既然这样,我们分别掐着对方的软肋,就来一场游戏如何?看看谁先心软,做出让步。”   “国际象棋。”赤司闭上眼睛,转身进屋。   “一局定胜负。”仁王雅也胜券在握地轻笑,跟了上去。   “对王照将就可以提出一个问题,对方必须回答,胜者得到一个绝对的条件。如何?”   “哼,你对手下的失败耿耿于怀吗?”仁王雅也提出的规则几乎是赤司和利贝鲁那场一对一规则的翻版。   “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这样好玩,想要亲身感受一下罢了。”仁王雅也怕是被误会般连连摆手。   “随你怎么想。”他赤司征十郎并不在乎。   “那么,开局吧。”仁王雅也浅笑盈盈,做出“请”的手势,让执白的赤司先走。   “好快!”开局三分钟,仁王雅也就遭遇陷阱,苦着脸抽抽鼻子,仁王雅也等赤司发问。   “继续吧。”赤司如是说道。   “咦?”仁王雅也眨眨眼睛,不解,“赤司君你真的没有问题?还是说你想听爱理亲自解答?不要对爱理太信任了哦!”仁王雅也笑眯眯地抹黑自家妹妹。   “和这些无关。”   “那你是想快点赢?以为我在趁机拖延时间想后手?国际象棋很早就传入意大利了,我的水平也不差,用不着那么做。”   “你还下不下?”赤司看了仁王雅也一眼,冷冷的说。   “是~是,明明我在为你的福利考虑,还真不领情。”仁王雅也举手投降,然后移动骑士应将,化解了危机。   赤司又放弃了两次问题权后,终于轮到仁王雅也问话。   “赤司君,你是如何看待败北的?”   “我从不知何为败北。”赤司理所当然的把这句话说地毫无负担。   “我说,你围棋不是输给爱理了吗?”   “那并不能称之为败北吧。所谓败北,是一个人的信念、荣耀被摧毁、崩塌,被空洞、迷茫占据软弱的内心。围棋与我的荣耀没有关联,最多只能算是想要游戏通关的执念。”   “‘游戏通关的执念’什么的这是什么莫名其妙隐晦的比喻我完全听不明白。但总之,赤司君你已经习惯了胜利对吧,你是把阻止我带走爱理看做你的胜利吗?”   “你只有一个问题可以问。”仁王雅也犀利的问题未能动摇赤司,赤司淡淡的提醒。   “嘛~你不回答也没有关系,听我说我就满足了。我和爱理的家族,历经了好多代、百年的时光,虽然家族繁盛,变得像模像样了,继承人的资质却在一代代凋零。我的爷爷是上一代的首领,没有合适继承人的问题困扰了他几十年,幸运的等到我出现。我一出生就被当做下一任首领来培养,9岁爷爷去世就接管了家族。嗯,这一点可能很奇怪,但我家是天赋血统至上,只有我可以继承也没办法。   “我啊,和保持胜利的赤司君你不一样,是经历了无数沉痛的教训才成长起来的,然后我才肩负起了整个家族。爱理现在的处境和我差不多,虽然没有那么艰难,那份沉重的责任却是相同的。爱理是继承人,那份责任刻在她的灵魂血肉中,是不能逃避的。我也知道让爱理留在赤司君你身边会比较轻松快乐,但被责任心时刻折磨的滋味可比钝刀割肉疼多了,爱理是不会幸福的。你也不想看爱理被内心的不安折磨的形销骨立吧?”   “既然如此,还特意送她来日本做什么?”不知是否仁王雅也的叙述太动人,赤司没有再坚持这是仁王雅也的一个问题时间,进行了反问。   “爱理的计算天赋让她眼中只有数据世界,赤司君你是知道的。我没有经历过正常的成长,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单独用来教育爱理,本想把爱理交给雅治,但雅治的性子你也见过,我不放心,这才想起了和父母关系很好的赤司叔叔和阿姨,刚好你和爱理同龄,既能帮忙教育爱理理解感情,也算是尽我所能,让爱理过一段美好的童年吧。”   仁王父母和赤司父母关系很好是仁王雅也在催眠中设定的条件。即便如此,真挚诚恳的谎话连篇、抹黑仁王雅治、亲切动情的说着“赤司叔叔和阿姨”,仁王雅也你良心不疼吗?   哦,我忘了,你决定肩负杰索那一刻,就把良心丢给吉尔伽美什了。   赤司沉默了一会儿,似是有所动摇,但最后还是坚守了阵地,淡淡的说了一句:“继续下。”   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部分说完,仁王雅也没有了继续下棋的动力,棋盘上的黑色很快节节退败、溃不成军。赤司杀伐果断结束了棋局。   “爱理的去留,见过爱理后由我决定。”   “你这是两个条件啊,赤司君。”仁王雅也做出你耍诈的气愤模样。   “那要再来一盘游戏吗?用将棋。”   “我认输!”   ******   在帝光,提起赤司征十郎,即使是不认识赤司的人,也能说出:“是篮球部的那个队长嘛,超厉害的!”   是了,赤司肩负着帝光篮球部队长的责任,所以他明白仁王雅也所说的“家族的责任”。 虽然他在网络上没有查到什么关于杰索家族的信息,大概是和日本一些传承着衣钵的小家族类似,但那份责任和家族大小无关。如果只能由壹原爱理来背负,他……不能允许自己教出来的孩子逃避她的责任。逃避,更甚于败北。   仁王雅也费尽口舌,真正打动赤司的仅有这一点。   但赤司是不相信仁王雅也的,采用类似“劫持”的手段带走壹原爱理,两个小时前还在对自己冷血地放狠话、没下限、调虎离山各种手段层出不穷,有求于他后立即无比真诚恳切一副有难言之隐有苦衷的死人脸,这样的人说出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心在,赤司没空去猜。   赤司要听壹原爱理亲口说。   ******   “呀~~好久不见了,赤司少年。”利贝鲁背着壹原爱理进门,看见赤司兴高采烈地打招呼。   “不是叫你不要再出现了吗?”利贝鲁亲密的叫法让赤司皱起了眉。   “上一次在日本滞留到最后我都没有再出现啊!”利贝鲁玩着玩字游戏,理直气壮地说。   “你想再来一次吗,one on one。”   “好啊,这次我才不会输那么惨,一定能打到2:28。”   “你再废话我保证你连0:30都没机会拿。”仁王雅也冷然插话。   “不要这么糟蹋别人热血的情怀嘛,大小姐。”利贝鲁摆着手讪笑道。   “放下艾琳,哪儿来滚哪儿去。”   “真无情啊,大小姐。”利贝鲁一边可怜兮兮的看着仁王雅也,一边轻缓的放下壹原爱理。   “艾琳娜·杰索,醒醒。”仁王雅也俯身在壹原爱理耳旁,轻柔的声音像羽毛一样拂过,壹原爱理缓缓睁开了眼睛。   “姐……姐。”微微颤抖的声音,壹原爱理在畏惧。   “赤司君找你哦,你们好好谈谈吧。”仁王雅也露出温和的笑容,抚摸壹原爱理的脑袋。见壹原爱理不相信的眼神,努努嘴,示意她看不远处的赤司。   “征……赤司。”听壹原爱理欣喜上扬的语调,她本是要叫“征十郎”的,但才发出一个音节,就硬生生打住了,低沉失落中透着畏惧,堪堪改成了“赤司”。   壹原爱理看见赤司那一瞬间,仿佛得到救赎一般安心喜悦的神色,赤司和仁王雅也都没有错过;但她立即紧蹙起眉头,提心吊胆担惊受怕地看向仁王雅也,赤司有些不悦。   “你们谈吧,我不打扰了。”仁王雅也瞥利贝鲁一眼,后者识相地跟了出去。   “我的事,姐姐都告诉赤司了?”壹原爱理低着头,嚅声问着,两手反复搅动衣角。   “你必须继承家族,是吗?”赤司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是。”我是意大利最大的黑手党,杰索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只能由我继承家族。   “那就好好肩负起你的责任,爱理。你可是我亲自教出来的,没有允许你退缩这种选项。”   “赤司希望我,继承家族吗?”壹原爱理鼓起勇气才抬头看赤司,他认真的神色让壹原爱理鼻子一酸。   “我有私心,希望你留在我身边,爱理。”赤司离开座椅,走到壹原爱理身边,半蹲下拥抱她。   “那……”那我就留在你身边!壹原爱理很想就这样毫不顾忌的脱口而出,但她不能自私的那么做。她是黑手党的继承人,赤司知道这一点还肯拥抱她对她已万幸,她奢求赤司的接纳,但现实是不允许的,仁王雅也也是不允许的。既然赤司希望她肩负责任继承家族,乖乖照做才是赤司征十郎的壹原爱理。   “那……我会努力,做一个合格的继承人的。”壹原爱理从赤司的怀抱中挣脱,努力露出一个坚强勇敢的笑脸,可抑制不住地向外涌出的眼泪出卖了她。壹原爱理拿手背抹眼泪,越抹越是克制不住对赤司的愧疚。   “好了好了,又不是永别。不能来日本,还可以用网络,别哭这么伤心了。”赤司颇是无奈的帮壹原爱理抹去脸颊的泪痕,浅笑着吻上壹原爱理的额头。   “征十郎,对不起!”赤司的温柔劝慰反让壹原爱理愈加痛哭起来。   只要我坐上飞机,姐姐就会用暗示解开催眠。你会忘记的,把我从你的记忆中清空。没有关系,征十郎忘掉的,我来铭记。   这样也好,不用再与非日常扯上联系,不会被我这样不安定的黑暗阻碍了道路,征十郎还是那个对队友表面严厉背后关怀备至的征十郎,还是那个骄傲的呼吸着胜利、说着“我从不知何为败北”的征十郎,还是那个霸气却温柔的征十郎,还是……壹原爱理最喜欢的征十郎。   “没关系,即使不再是监护人,爱理做错事我还是会像以前一样,生气,责罚你,教你改正,然后,原谅你。”   啊~误会真可怕!   ******   赤司把壹原爱理和“大空之玛雷指环”一起交到仁王雅也手中时,利贝鲁在一边幽幽地来了一句:“怎么好像你在嫁女儿似的,赤司少年。”然后被仁王雅也一脚踹开。   “大空之玛雷指环”是仁王雅也塞在红茶包裹里一起寄给壹原爱理的(第8章·不可调和之里(下)),壹原爱理交由赤司代为保管,意外地在这时派上了大用场。   水滴状的橙色宝石在暖黄色灯光映照下,流转着温润的光彩,见证着一场错位的离别。   “好了,首领戒指拿回来,我就放心了,赤司君。”仁王雅也好哥们儿似的拍拍赤司的肩头,“我明天一早来接爱理,好好照顾她。”   “嗯?”赤司一愣,仁王雅也一手比出OK,调皮的眨眨眼睛,顽劣的笑了。   ******   “大小姐,你竟然特意再给他们一个晚上,你的良心太难吃,被狗吐出来了吗?”走在去宾馆的路上,利贝鲁好奇的通过后视镜看着歪在车后座的仁王雅也。   “良心是什么?你见过啊!”仁王雅也不屑的瞥了利贝鲁一眼,“总归赤司征十郎要忘掉,只不过多等一个晚上,让爱理的愧疚好好发酵,更方便控制,我何乐而不为。”   “哈~该说真不愧是大小姐,还是该说果然是大小姐呢?你所有的情感都倾注给那个白痴加混蛋了吗?”   “啰嗦死了,闭嘴!”仁王雅也烦闷的看向车窗外光彩繁华的都市,用只有她自己听得到的清浅小声自言自语:“就让你们,最后再相拥入眠一次吧,这一次不要再掉下来了哟,爱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卷·梦境童话   至此结束   下一章番外,解释一些不明显的线索,可能让人误会的地方   下一卷洛山时代,学校生活   ☆、番外一·魔女时间   “欢迎来到,智慧与谜团、信念与私欲、温柔与残虐交织的魔女剧场。妾身乃黄金与无限之魔女,贝阿朵莉切。”   “……”   “征十郎,你认真一点啦!”   “为什么我们要做这种事?”赤司冷眼看着身穿金色绘纹的华丽黑色礼服,头发盘起簪着一朵鲜红花饰的壹原爱理,语气略有不耐。赤司穿着红色衬衫和白色西装,打着黑色领带,原本松散的红发被偏分开,让他有些不舒服。   “因为是番外啊,要扮演成贝阿朵和战人来揭秘嘛!”   “解密的话,扮成《名侦探柯南》不是更合适吗,壹原桑?”黑子扯着红色的西装上衣和黑色百褶裙,头上黑色的假发贴在脖子上,挠的他直痒。   “我才……哼哼,妾身才不要做万年小学生的杀人侦探。”   “壹原你这混蛋,因为你的兴趣想让我穿成这样吗!”青峰拿着和黑子同样的衣服不肯穿,白色的假发歪歪扭扭的顶在头上。   “就算是杀人侦探,青峰君你也只能分配沉睡小五郎沉睡之前的状态,别以为可以靠肤色分到服部平次的角色哦,Aho峰跟Aho小五郎相性比较好。”   “不可以这么讲话哦,贝阿朵莉切。”温柔而甜美的细腻嗓音阻止了即将爆发的争执,黑色的礼服、橘色的绶带斜跨在左肩,黑色的圆顶礼帽斜戴在头顶,为她瀑布般的白发点缀,帽檐下闭合的双眼却仿佛在温柔的注视着你。   “哦~师傅!”贝阿朵爱理开心的扑入cos成瓦尔基莉亚的仁王雅也怀里。   终于有一个认真出演剧场的了!   “观众们都还莫名其妙呢,还是先公布出演的角色表吧。对了,最好把原因也加上哦,否则大家会怨声载道呢。”   “是!”   于是,以下是暂时的角色表。   壹原爱理———黄金与无限之魔女,贝阿朵莉切。因为是女主角。   赤司征十郎——黄金与无限之魔术师,右代宫战人。因为是男主角,还有很聪明和红头发。   仁王雅也———前任无限之魔女,瓦尔基莉亚。因为是白头发,还很会演戏欺骗感情。   绿间真太郎——炼狱七姐妹之长女,傲慢,路西法。因为是傲娇。   黄濑凉太———炼狱七姐妹之次女,嫉妒,雷维阿坦。因为常常被人嫉妒。   青峰大辉———炼狱七姐妹之三女,愤怒,撒旦。因为最经常跳十字路口。   黑子哲也———炼狱七姐妹之四女,懒惰,贝露菲格露。因为存在感低,经常看不见人影,应该是在偷懒吧!   言峰绮礼———炼狱七姐妹之五女,贪婪,玛蒙。因为渴求悲剧,还有为了凑数。   紫原敦————炼狱七姐妹之六女,暴食,贝露赛布布。因为总是在吃东西。   桃井五月———炼狱七姐妹之七女,色/欲,阿丝磨德乌丝。因为身材,还有和阿丝磨德乌丝崇尚爱情、想交男朋友的相性好。   “我不能接受!”即使瓦尔基莉雅也打了预防针,炼狱七姐(兄?)妹除了凑数用的言峰绮礼外均表示不能接受如此乱来的原因。   “啊拉,身为妾身的家具,竟敢对妾身提出妄言,汝等已经有所觉悟了吗?”贝阿朵爱理的小手轻盈划出一道弧线,金黄的蝴蝶飞舞开来。   “诶!还真的有金色蝴蝶飞出来啊!”黄濑阿坦惊奇的赞美翩跹飞舞的蝴蝶,伸手去捉,却被金光划伤了手指。   “现在可是妾身的魔女时间,无视里世界的规则使用力量也可以哦吼吼吼!”   “你笑的太没品了,爱……贝阿朵。”一只蝴蝶停在了赤司战人的鼻尖,赤司战人改了口。   “真热闹。”泉水般清亮甘甜的声音传来,一个人影从虚空中显现。粉色的长袍在前胸处截断,借鉴了狩衣的样式;同样是粉色的长手套连带整个手臂包裹起来;左肩垂挂的绶带上挂着勋章,头旁环绕着圆角一样的装置。风间芽衣cos作戏剧与观剧的魔女出现了。   “大魔女菲泽莉努·阿乌古斯都斯·阿乌罗拉卿!”贝阿朵爱理兴奋地双眼闪光。   “好长的名字……”黄濑阿坦汗颜。   “好绕口……”阿丝磨德五月同汗颜。   赤司战人的视线逐一扫过瓦尔基莉雅也、贝阿朵爱理、菲泽莉努芽衣,斜过眼神叹口气道:“一脉相承的恶趣味。”   “我听说即将解密,才前来与汝等核对答案。也算是我提前来与汝打个招呼,人子哟。”菲泽莉努芽衣的第二句话是对赤司战人说的。   “你能说人话吗?”   “嘛~下一卷洛山的生活还请多多指教了,赤司君。”   “不行不行啊!大菲泽莉努卿,不可以在魔女剧场说这些啊!”   “嗯,那么,汝的棋盘,要从哪里开始呢?”   ******   “喂,你们根本就只是在下棋吧!”青峰撒旦作为贝阿朵爱理的家具站在棋盘后方,指着贝阿朵爱理和赤司战人的棋局暴跳如雷。   “啊,坐在棋盘前,妾身不由自主就下起来了。那么,来重构情景吧!不,果然还是等妾身与战人决出这一盘的胜负再说。”   “快点给我结束这个鬼番外!”青峰撒旦抄起手边的饼干盘扔过来,正中贝阿朵爱理的后脑勺。   “好痛……”贝阿朵爱理抱着头,眼泪汪汪的看着撞击之下毁坏的棋局。赤司战人垂下眼睑,瞥了青峰撒旦一眼,浓烈的寒意让青峰撒旦立即退避出十米以外。   “那么,来重构吧。”赤司战人似乎也觉得无聊,想要尽快结束。“要求重构,帝光学园祭,风间芽衣接到短息离开的场景。”   周边的场景渐渐变化成帝光的走廊,风间芽衣疑惑的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拿出手机,看到内容后甜甜地笑起来。随即和赤司告别。   赤司战人:“质问,洛山上课时间,风间芽衣在东京悠闲地干什么?短信来自谁?”   菲泽莉努芽衣:“银的眼镜坏了,风间芽衣来东京为他配眼镜。短信来自罗,告知眼镜已做好,可以去取。”   赤司战人:“质问,银的身份,眼镜的用途。”   菲泽莉努芽衣:“设定请参照市丸银,性格设定除外。对外身份是洛山高校一年A组班导兼数学老师,因为拥有绝对强力,是里世界有名的隐士,眼镜用来抑制强力。”   赤司战人:“质问,银对洛山日常生活的威胁。”   菲泽莉努芽衣:“零。银目前只是一届老师而已。”   #   瓦尔基莉雅也:“要求重构,吉尔伽美什宣言在壹原爱理的问题上,仁王雅也会使他埋下的种子发芽的情景。”   菲泽莉努芽衣:“拒绝重构,我已得知答案,但此答案我暂且不公布。”   #   赤司战人:“要求重构,合宿期间,紫原敦带壹原爱理到达旅馆,壹原爱理被叫醒的情境。”   壹原爱理呢喃着“姐姐”,被赤司拉起丢下沙发。   赤司战人:“质问,仁王雅也每年来日本与壹原爱理共度假期的真实意图。”   瓦尔基莉雅也:“解开对壹原爱理的催眠,让她不会因为太久的和平生活完全忘记她是一个黑手党;之后重新催眠,确保催眠的稳固。”   #   赤司战人:“要求重构,合宿期间,壹原爱理要求和赤司征十郎一起睡是,强调她害怕的场景。”   第一次恳求一起睡被赤司拒绝后,壹原爱理一手捏住赤司的袖口,低下头用暗沉的声音表示她真的害怕。   赤司战人:“质问,壹原爱理害怕的原因。”   贝阿朵爱理:“拒绝说明。”   #   赤司战人:“要求重构,壹原爱理同桃井五月、青峰大辉逛街时提及父母的场景。”   壹原爱理说完“爸爸妈妈死后,姐姐接手了我的监护权……”,青峰和桃井都沉默了。   赤司战人:“质问,壹原爱理的父母何时去世,因何而死。”   贝阿朵爱理:“壹原爱理六岁时父母去世,拒绝说明去世原因。”   #   瓦尔基莉雅也:“要求重构,壹原爱理在医院,医生向赤司征十郎说明是天赋不可治疗的场景。”   菲泽莉努芽衣:“拒绝重构。”   #   贝阿朵爱理:“要求说明,壹原爱理和桃井五月出门后到赤司征十郎遇见仁王雅治背着沉睡的壹原爱理这之间的经过。”   瓦尔基莉雅也:“壹原爱理和桃井五月并不知晓紫原敦等人也出门帮忙,所以分开寻找赤司征十郎。壹原爱理遇到被仁王雅也拜托的仁王雅治,仁王雅治以暗示语启动仁王雅也的催眠,致使壹原爱理沉睡。   #   贝阿朵爱理:“要求说明,赤司征十郎对他和仁王雅也的游戏是如何看待的。”   赤司战人:“是赤司征十郎赢下了游戏,放手壹原爱理是为她的人生考虑。”   ******   “不是说要解密的吗,为什么谜题反而多起来了?都是拒绝重构、拒绝说明啊喂!”绿间路西法不满的皱着眉。   “唔,强调吧。比起这个,我可以质问吗?”黑子菲格露睁着明亮的大眼睛,平淡无澜的声音中竟透出一分盎然的好奇。   “哦~汝身为妾身的家具,竟想与妾身共用一个游戏盘吗,贝露菲格露?罢了,妾身就准许你一个问题。”   “谢谢,我想问,奇迹与碎片的魔女大贝伦卡斯泰露卿、绝对的魔女大拉姆达戴露塔卿会出现吗?”   “唔,汝的问题还真是难以回答,大菲泽莉努卿,您如何决断?”   “加上她们即可,这是汝的棋盘,汝来定夺。”   “那么便增添角色表吧。”   于是,新增添角色如下。   吉尔伽美什——奇迹与碎片之魔女,芙蕾德莉卡·贝伦卡斯泰露。因为无聊喜欢折磨人这一点相性最好。   银——————绝对的魔女,拉姆达戴露塔。因为拥有“绝对”强力。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就是这样,虽说要解密,却提出了更多问题   大家发现问题欢迎来找茬   今天9月10号,是银的生日来着,但一想生日立即想到祭日,心情都低落了   本作中的银从性格上来说压根儿不是市丸银,我只是因为感觉在“银”前面添什么姓都不合适才沿用了市丸,我会尽量少提到,大家可以认为他的名字就是“银”   ☆、洛山的开篇(上)   赤司征十郎站在洛山主教学楼的天台上,面色平静地俯瞰暮色下的洛山校园。   入学前一天就站到主教学楼顶,如王者俯瞰领土般俯视着洛山,赤司征十郎大概是第一人了。即使如此,洛山也安静的包容了少年的壮志雄图,为他提供了一展身手的舞台。   洛山的又一名王者,于此,在心中默默地刻画下誓言。   ******   “喂喂,听说了吗,一年A组的那个赤司,成为篮球部正选了!”   “骗人的吧!开学才一周诶!一年生怎么可能!”   “不是吧,[奇迹的世代]你都不知道吗?好歹也是洛山的学生,关心一下篮球啦!赤司征十郎可是那个有名的帝光中学出身,[奇迹的世代]的队长,白金教练早就为他留好位置了。”   “[奇迹的世代]?听起来好酷,下午去篮球部围观!”   “[无冠的五将]和[奇迹的世代],这下子,今年的I·H和W·C,我们洛山又赢定了!”   开学第一周,学生们在新开学和八卦的热情中,兴致盎然的度过了。   ******   第二周周一,清晨六点半。   闹钟的蜂鸣惊醒了赤司。赤司按下闹钟坐起来。   赤司的作息一向有规律,生物钟也很准时,常常在闹钟鸣响之前他已醒来,还定了闹钟不过是以防万一,今天,闹钟就忠诚的发挥了作用。   赤司曲起右腿,手臂支在膝盖上抚上额头。身体稍有些无力,头有些昏沉,昨晚没睡好,他好像,做梦了?   对,是做梦了,至于梦到了什么,赤司却不记得了。突然之间一个人住,要处理的琐碎事太多,还没有适应,太劳累了吗?   赤司是一个人到京都来的。拒绝了母亲陪同的提议,在洛山附近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简单公寓,赤司独身一人开始了京都的生活。   用冷水洗过脸,赤司多清醒了一分,出门晨跑。随后没多久,赤司的右眼皮有规律的跳动起来。   直到赤司在教室里坐下,右眼皮还是不依不挠的跳个不停,之前的按摩和热敷都没有起到效果,赤司干脆听之任之了。   离上课还有十分钟,赤司看着手中的数学课本,困顿的打了个呵欠。   说起数学老师,赤司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不负责任的存在。若只是上课迟到倒也好说,他根本就是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第一周总计200分钟的课程中只出现了103分钟,还有一天不想来,竟让保健室的医生来告假。针对作业更是在一开始就宣布了“我是不会改的,你们愿意就自己做”这种话。风间芽衣不是说这是全京都最严谨的学校吗,有这种老师是怎么回事!   但赤司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的数学老师确实教的是一等一的好,三言两语就将枯燥晦涩的地方讲解的一清二楚了。这也是那个男人作为老师唯一的优点了。   第一节是数学,看来要先自习上许久了。   赤司这么想着,教室门发出了吱呀的摩擦声,揉着醒目的标志性白发,那个男人走进了教室。   没错,担任一年A组数学老师一职的正是银。   赤司看了看时间,还有五分钟才上课,他们的数学老师奇迹般的在上课前出现在了教室。虽然六分之一的机率暂时还称不上奇迹,但过不了多久,这个概率就可以低到得名奇迹了。   “你们那一张张渴望自习的脸真是让老师我欣慰,我说完事就走,下节课自习。”   因为银的出现安静下来的教室立即此起彼伏响起一片“不要啊”的挽留之声,其中以女生的反应较为迅速,声音较为洪亮,人数居多。   “今天班上要加入一位新生,第一节是我的课,你们班导拜托我把她带来了,你们先熟悉一下,其余事情班长来负责。”银简单介绍了情况,对着教室门叫了一声,“壹原,你可以进来了。”   赤司听到那声“壹原”,已然一愣,放下支着头的手臂,坐直了身体。再看走进教室的人,身高有所增长但依然矮小,亚麻色的波浪长发,清澈带些透明质感的宝石绿双眸,相对亚洲人过分白皙的皮肤,带着大眼睛高鼻梁等西方人特征,与赤司在心中勾摹过千百遍的容貌相错无几、甚至还要精致上几分。   “……爱理!”赤司失声叫了出来。   “啪!”讲台上的女孩一悚,手中的书包跌落在地,将被赤司吸引过去的目光全数引了回来。   “征、征十郎!”壹原爱理颤抖的声音似是惊喜,又似惊惧,紧紧握起的双手指节泛白,显示着她内心剧烈的动荡。   赤司全副惊讶的神色并没有持续超过一秒,他想起了一些不可忽视的事情,渐渐皱起眉头。   “啊拉,你们认识吗?那赤司你要好好照顾壹原啊。”银适时地插话打断,“壹原,先做自我介绍,下课再和赤司叙旧吧。”   “是……是!对不起!我叫壹原爱理,刚刚从意大利来到日本,对学校的事情不是很清楚,请大家多多指教。”壹原爱理说完,眼神飘过下方,定格在赤司身上。   赤司也在看着壹原爱理,壹原爱理的目光和赤司的一对上,立即受惊地跳开了。然后壹原爱理才想起什么,慌乱地鞠躬。   “好了,就是这样了,壹原对日本的学制不熟,你们多帮忙,壹原你自己看着坐。嗯,没有其它事情了,我先走了。”   教室内又此起彼伏响起一片“上课啊,老师”的呼唤。   最终银还是念及自己是老师,留下来上了开学以来第一节完整的数学课。   数学课下课,一年A组的学生们心有灵犀的分两拨,将目光分别投向赤司和壹原爱理。当事人两个各自心怀鬼胎,按兵不动。   壹原爱理坐在教室右前方,低着头仿佛课桌上有什么非常值得研究的东西;赤司坐在教室中间偏后的位置,神色淡然的看他的书,仿佛他从来不认识这个新来的转学生,也一点不关心她的事情。   见赤司迟迟没有行动,学生们各自在脑内模拟着煽情、悲凉、欢乐、仇恨的故事版本。几名女生率先打破僵局,走到了壹原爱理身边。   女孩子们的问题极其普通,问的不过是壹原爱理在意大利的状况,为什么来日本,日语说得不错,你看起来真小巧云云,并没有一开口就失礼地询问她和赤司的关系,这让壹原爱理大大松了一口气。   上午最后一节下课,几个女孩子主动走到壹原爱理身边,友好的要给壹原爱理带路去食堂。壹原爱理被这巨大的热情包裹的有些吃不消,勉强微笑。   赤司拉开座椅,起身走了过来。在众人洋溢八卦之情的火辣辣的注目礼中,赤司面不改色从壹原爱理身边走过,走出了教室。   几声轻微的“咦”,惊讶又失望,壹原爱理闪躲着身边女生们惊奇的探究目光,将头深深地垂了下去。   “你在发什么呆,走了。”清冷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耐,好听依然。赤司重新出现在教室门口,皱着眉头,居高临下地俯视坐在位置上的壹原爱理。教室、桌椅、学生们都消失不见,场景似乎变换回了一年又四个半月以前的时光。   “诶?”壹原爱理讶然。赤司不想多说什么,直接上前,抓住壹原爱理的手腕,把人从座椅上拽起来,拉起就走。所经之处,同学们即刻为赤司腾出道路。   “等等等等,等一下!征十郎,我……”壹原爱理一边叫停,一边被赤司半拖着消失在楼梯转角。   “那个,谁要去偷听?”一年A组的班长一之濑彻慢腾腾地举起手,发起班会般提出了建议。   “唔!”壹原爱理被赤司甩在天台入口背后的墙上,闷哼了一声。   “怎么回事?”赤司冷声问道。   “你问哪一件?”壹原爱理斜过眼睛不看赤司,装傻,初见赤司时那种惊惧已毫无踪影。   “爱理。”赤司伸手捏住壹原爱理的肩将她按在背后的墙上,俯身在她面前,迫使她看向自己,红金异色的双眸安静地燃烧着火焰,“你以为我在为重逢而喜悦吗?”   “征十郎在生气。”壹原爱理轻声细语,老老实实地回答。   “给我说清楚,问了一句我爱不爱你再无音信,你什么意思,爱理?”   “征十郎都说不爱我了,我怎么好意思再纠缠。”   “少给我扯淡!你懂不懂爱情我不知道吗!”   “啊拉,征十郎竟然会说‘扯淡’这种话。”壹原爱理语气轻佻的打趣道。   “……”怎么有一种仁王雅也的既视感,赤司倒希望是错觉。   “我懂不懂爱情,征十郎真的知道吗?”壹原爱理眯起眼睛微笑,“一切都已经变了,翻天覆地的程度。在征十郎不知道的一年又四个半月里,我好好地学习作为继承人必备的能力,好好地控制我的眼睛,好好地生长发育;相应的,在我不知道的一年又四个半月里,征十郎遇到了很多事,所以性格变了不少,眼睛的变化,就算我问,征十郎也不会说的吧!”   壹原爱理微笑着,平静地说完,伸手抚上赤司左半脸颊,凝视着变化为金色的左眸。   “爱理。”   “嗯?”   “我说过什么?”   “征十郎说过好多,你是指‘不要随便直呼别人名字’和‘不要随便跟人有肢体接触’吗?小时候因为征十郎这句话,一直坚持着叫‘赤司’呢,明明就想直呼‘征十郎’的。我是意大利人嘛,Kiss也只是打招呼而已。”壹原爱理说着,还真的踮起脚尖,要给赤司一个“见面吻”。   赤司松开捏着壹原爱理肩膀的手,冷冷的看着她。   “嘛,征十郎不要就算了,反正征十郎不配合一点稍微低下头,我还是够不到啊!”壹原爱理浅笑盈盈,“离开日本时身高快一米三,现在我有一米四二了!唔,最关键的是我是C!”壹原爱理骄傲地挺起胸膛,在纤细娇小的身形衬托下,C已显得十分饱满,可以作为炫耀的资本了。   “……你的确,不再是那个爱理了。”爱理不会这样乱扯一通来转移我的注意力,爱理乖乖的践行我教的日本礼仪,爱理,不会违背我的。   赤司转身就走。   “放手。”赤司侧过头,阴影下的目光有些可怖。   壹原爱理捏着赤司的袖口,姿势和以前一模一样。   “征十郎的疑问,我本应该解答的。但征十郎也知道我继承人的立场,是征十郎要我做一个合格的继承人的,所以,可以不要逼迫我解释吗?”壹原爱理低着头,用沉闷的声音恳求。   “……放手。”   赤司低沉的声音让壹原爱理触电一般,立即松开了赤司的衣袖。   “为什么回日本?”赤司走出两步,又停了下来,也不回身,就那样背对着壹原爱理问。   “我不知道啊!”一听到赤司不再深究之前的问题,壹原爱理重新来了精神,“是姐姐的安排。意大利时间是昨天早上,我刚吃完饭就被塞进车里送到了机场,然后又被塞上飞机,意大利时间是昨晚九点抵达关西国际机场,日本时间是凌晨五点,然后坐了新干线过来,有车直接送我到学校,还告诉我转学手续已经办好了。我也很莫名其妙啊!看到征十郎时我心脏都快骤停了。”   “你自己来的?”   “利贝鲁送我来的,把校服交给我就不见人了。”   “……算了,走吧。”   “嗯?去哪儿?”   “去吃饭,还是说你能自己解决?”赤司回过头,看见开心地扑过来的壹原爱理,叹了口气,按着眉心舒展拧起的眉。   每一个疑点都是不能忽略的,他必须让爱理解释清楚才对;心里横着那些道梗,他真能和她相安无事处下去?怎么可能!时隔近一年半,他还会这样不自觉的宠着她,真是见鬼的习惯!罢了,慢慢地从爱理嘴里套话吧。   只停歇了一个短暂的上午,赤司的右眼皮再次欢快的跳动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要挖眼睛的赤司,浅笑尽显温柔的赤司,你的性格开关在哪里?   难道这是设定赤司中二的黑篮的编辑和更希望赤司温和的藤卷双方作用的结果?   ☆、洛山的开篇(下)   一个人的耳朵贴在门上,两个人的耳朵贴在门上,一群人争抢着将耳朵贴上天台的铁门,脸上写满了“八卦”二字。   风间芽衣走上楼梯尽头时,看到的就是这番情景。   “你们在偷听什么?”柔声细语将一年A组的众人吓得一悚,看到同是穿着校服的学生,众人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嘘,小声一点,同学,你知道一年A组的赤司君吗?最近超出名的!可恶,这个铁门太厚了,完全听不清楚啊!”一之濑彻比划着,要风间芽衣噤声。   “赤司君?”风间芽衣微笑起来,“我们认识哦。”   “咦!”众人被赤司的熟人抓包,尴尬的红了脸。   “你们知道赤司君其实超恐怖的吗?”风间芽衣竖起食指,笑眯眯地问。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半信半疑的点了头。   “被他知道的话,下场很悲惨,后果很严重哦!”风间芽衣继续装作和赤司很熟,恐吓一群刚入学的小孩子。   “你们现在离开的话,我保证不告诉赤司君。”   风间芽衣温和的笑容很有说服力,最后一年A组的孩子们乖乖的离开了。   “一开学就被告白吗?这孩子向祸水发展了啊。”风间芽衣轻笑着离开,才一回学校就巧遇这件事,与赤司见面还是稍微放一下吧。   所以说你已经误会到地球同步卫星那里去了!   “唔,天台不能去,去银的办公室吃饭好了。”   洛山是私立学校,虽然条件设施比较齐全舒适,但也还没财大气粗到给每个老师配备一间办公室的程度。风间芽衣口中银的办公室指的是,第三教学楼二层尽头的房间。被银占用以前,它是一间废弃的社团活动教室,银不喜欢公用的教师休息室,向校长申请通过后,自己出钱整修了这间屋子,作为自己的滞留地。   风间芽衣拉开木门,银、二条院爱丽丝、作为洛山校医工作的罗,三人正凑成一桌打扑克牌。   “啊~芽衣,你终于回来了!”爱丽丝将一把牌朝桌子上一丢,翻过沙发扑向风间芽衣。只听“咚”一声,爱丽丝直直地撞在了墙上。   在爱丽丝扑过来之时被银轻轻拉了一把抱入怀中,风间芽衣给爱丽丝递了个抱歉的眼神,然后安抚地拍着无精打采挂在自己身上的银。   “师傅你再不回来,银先生就要断电停机了。”罗捏着手中仅剩的三张牌,在桌子上散落的牌中扒拉可能是爱丽丝扔下去的部分,头也不抬的调笑。   二十多岁的罗叫着高中生风间芽衣“师傅”,听起来颇为怪异。   风间芽衣微笑,“啊拉,你不呆在保健室没关系吗,罗医生?”   “是~是,我这就回去了,不劳烦师傅你给我制造病人;爱丽丝这盘铁定是你输,别以为能逃过,这周的卫生你负责。”   “芽衣,你看罗,他又欺负我!”   “爱丽丝也回班上去吧,这周我在,卫生我会自己打扫。”   “芽衣……”爱丽丝一时摸不准风间芽衣的意图,不安地小声叫道。   “没事的,爱丽丝。”风间芽衣露出浅笑,送爱丽丝和罗离开。   “见过赤司了?”银闷声问。   “还没有。说到底只是我的兴趣,打发一下无聊罢了,你还要吃醋到什么时候?”   “没必要让我去教一A吧?”   “你继续教三A也只是对着爱丽丝,我又很少去上课。”   “那我就辞职。”   “银,乖了~”   “今天,一A进了一个意大利的转学生,和赤司认识的样子。”   “嗯。”   “不管?”   “管什么啊?”风间芽衣哭笑不得,“我只是要看戏,又不是对赤司有企图。”   “你敢!”原本凌厉霸道的话语,让趴在风间芽衣怀里寻求温暖的银讲出来,倒有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是~是,不会企图别人的,我只爱银了。所以,你可以停止和爱丽丝一样无聊的行为了吗?”   风间芽衣出去打瓶水的时间,银已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坐在沙发旁的地板上,风间芽衣伸手帮银理顺额前的发丝,在银的额头印下轻柔的一吻。   “要你连夜赶回来,辛苦你了。”   ————————————————————   下午,社团时间过后。   壹原爱理从篮球馆的侧门进入,没有走进大厅,直接走楼梯上了二楼。二楼本应是观众席,但因为各种原因没有修建观众的座椅,只零散的摆放着几个木架。壹原爱理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来。场下赤司正在专心练习投篮。   事情发展到现在的情况,人生真是奇妙不是吗?   原以为她已诀别了壹原爱理这个名字,诀别了安定的生活,诀别了赤司,可一夜之间全部回到了她手里。早上她还手握枪支,用硬塑仿制的子弹实打实的和人对战,肩胛处现在还隐隐作痛,下了飞机迎接她的,竟是蔷薇色的校园生活。   飞机越过了一个黑夜,就想要把她从黑暗带回阳光下吗?   壹原爱理按上肩窝,动作轻缓的揉着,另一只手支起下巴,眯起眼睛盯着赤司。   赤司的一声“爱理”,将她一年多来积攒的心悸一下子打碎开来,惊惧效果十足。离开日本时,她对赤司说了暗示语,仁王雅也就在一边看着,怎么也不会出错才对。但赤司没忘,一点都没忘。不用细问,看着赤司的眼睛,壹原爱理就是明白了,赤司什么都没忘。   赤司的天赋克制了仁王雅也的催眠?有人心怀鬼胎解开了对赤司的催眠?赤司陷入了未知的危险之中?如果仁王雅也知道会如何对待赤司?一个个无解的问题在壹原爱理的脑海盘桓,其中后者居上、满满的将壹原爱理脑海占据的是:赤司也记得她是杰索继承人的事!   赤司会怎样看待她?她该如何面对赤司?如果赤司质问她、鄙夷她、对她不屑一顾,她该去解释吗?还是干脆走开,为了赤司的安全,离得越远越好?   整整一个上午,壹原爱理都在苦恼这些事情,赤司的不闻不问也在每时每秒加剧着她内心的动荡。   被赤司拉住的时候,壹原爱理被抽空了力气般微颤起来,她在喜悦,临死获赦的喜悦;她在兴奋,为赤司接纳她兴奋;她在安心,似乎只要有赤司在,她什么都不用再害怕。   她不想继承杰索、她想留在平凡世界的心,被赤司的出现点燃了。   然而正因如此,一旦仁王雅也知晓,必定将赤司列为头号隐患,毫不留情的除掉,她应该及早和赤司解释清楚,划清界限。   当真面对赤司,壹原爱理的决心脆弱的一碰即碎,她终究浸染了那份卑劣,自私的为了能够停驻在赤司身边的温暖,理智向内心缴械投降了。   自我安慰说等弄清楚仁王雅也送她来日本的意图再决定也不迟,壹原爱理现在亟待解决的问题是:她要不要跟赤司回家?   ******   赤司决定回家的时间是七点半,一方面是他在篮球部的计划还没有步入正轨,一方面是壹原爱理像棉絮一样晾在二楼栏杆上的举动太过碍眼。   赤司拽着领子把壹原爱理拎起来,才发现她是趴在栏杆上睡着了。那年夏天合宿时,壹原爱理也像这样挂在紫原肩上睡着过,这种完全不舒服的高难度动作,真亏的她能睡着。   “咦,征十郎?”被赤司拍醒,壹原爱理拿手背抹了抹嘴角,发现没有口水,才后知后觉的将手背后藏起来,四处观望了一下,想起是在篮球馆。   “我教给你的,你全扔了是么?”赤司怎么可能忽视那么明显的举动,凉凉的语气让壹原爱理一悚,“作息经常乱来是不是?”   “我、我这不是在倒时差嘛,哈哈……”壹原爱理讪笑着打哈哈。   “你认识路吗,我送你回去。”赤司给了壹原爱理冷冷的一瞥,却也终究缓了下来。   赤司话一出口,壹原爱理周身的气场立即变了,气氛突然就沉重的凝滞下来。   “怎么了?没处可去?”从壹原爱理描述她到日本的经过,赤司已经估计出她现在身无分文无家可归的现状。   “征十郎,为什么我听出了幸灾乐祸的味道!”壹原爱理还想装个可怜求赤司收留她,却被赤司识破,咬牙切齿地说。   “那是你听错了。走了。”赤司转身向楼梯走去。   “骗人,你刚刚笑了吧,我看到你嘴角弯了!”壹原爱理小跑着追上,不满的叫嚷:“没有你这样诱拐我这么可爱的孩子的!”   “乖,乖乖跟我回家。”赤司伸手揉乱了壹原爱理的头发。   “征十郎!”   ******   “咚”的一声闷响惊醒了赤司,记忆中熟悉的感觉告诉赤司,是壹原爱理掉下地的声音。   卧室只有一个,床也只有一张,于是壹原爱理自告奋勇睡了沙发。对比了沙发和壹原爱理的身材,赤司认为沙发足够宽敞,所以同意了,但果然,睡相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劲。   赤司打开客厅的小灯,壹原爱理裹着薄棉被,蜷在地上,额头紧挨着桌子一脚,看来摔下来时也顺便撞了上去。即使如此,壹原爱理依旧安稳地睡着。   摇了摇头,赤司上前抱起壹原爱理。   壹原爱理猛地睁开了眼睛。   “……”   “哈哈,征十郎被吓到了~”壹原爱理笑着咂咂嘴,合上眼睛满意的倒进赤司怀里。   “爱理……”   “说起来,征十郎干什么,夜袭?”壹原爱理睡意正浓,用软软糯糯的声音问。   “夜袭你吗?”赤司冷哼了一声。   “那种蔑视我作为女孩子资格的话我可不会装作没听见,为什么不能是我?”壹原爱理强撑着睡意,睁大眼睛瞪着赤司,拍着胸脯保证:“我已经有C了,再过一段时间也能长到D啊!”   “不是这种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壹原爱理直起上身,紧迫地盯着赤司。   赤司后悔了。他不该把自己的睡衣(干净的)给壹原爱理穿的。睡衣本就宽松,更何况是大了若干码的,壹原爱理来回晃动,歪在一侧的衣领干脆滑下了肩头。   赤司将壹原爱理放在沙发上,打消了让壹原爱理和自己睡的想法。就算他没有别的念头,壹原爱理的外表也娇小依旧,但内在,已经不是那个天真的孩童了。   替壹原爱理将睡衣拉直,又按着她睡好,赤司在沙发边沿坐了一会儿,起身回去睡觉。   “征十郎。”壹原爱理小声叫道。   “嗯?”赤司停驻了脚步。   “对‘征十郎爱我吗’这个提问,征十郎是怎么想的?”   “没有感想。”告白者向告白对象询问对告白话语的感想,还是已经拒绝过的告白,这种怪异的问题,赤司全不在意的正经回答反倒更加诡异。   壹原爱理斜斜嘴角,嗤笑自己,她并不是在期望爱情,没有心意的话语还要赤司有什么感受,期待赤司说他感受到了催眠的解放不成!   赤司已经回屋,又重新出来,倚在门框上给壹原爱理加了一句解释。   “十岁第一次见面时你就这么问过我了。下次还想问的话,倒过来说。”   ******   壹原爱理将自己蒙在被子里,久久发不出声。   朝夕相处的四年间,哪怕一分一秒,赤司征十郎也没有在催眠中迷失过。对壹原爱理的所有,都出自赤司征十郎的本心。 作者有话要说:  经过20章,我终于把赤司清醒着这个点挖出来了!      ☆、恶意续曲   赤司突然清醒,意识回到了眼前。   “怎么了?”站在他面前的小女孩疑惑的问道。   赤司从头到脚打量眼前看上去只有六七岁的小女孩。她穿着一件样式简单的V领绒线毛衣,带着米白与大红搭配的厚棉布围巾,卡其色休闲裤,装饰有耳朵的毛茸茸的小兔子拖鞋。齐耳的亚麻色短发自然卷曲,清澈的湖绿色双眸罕见而美丽;皮肤异常白皙,五官混合了东西方人的特征。赤司断定自己从没见过这个混血的小女孩。不对,为什么自己一眨眼,眼前就多出来个人!   刚满十岁的赤司正是小学四年级,接受了一部分科学教育,也有了一部分自己的想法,对于幽灵、魔法等超自然的存在,赤司认为你能证明存在我就相信,你能证明不存在我就反对,你不能证明,那你问我干吗,我又不研究这个,难道我能变出来吗?   可是现在,赤司真的想认为这个在他一眨眼之间出现的小女孩是幽灵,因为他家没有毛茸茸带耳朵的小兔子拖鞋!   没有客人会自带拖鞋的,他也不会随便就把不熟悉的客人带进自己的卧室。   “征十郎,你没事吗?”小幽灵继续满面疑惑的问。   “你是谁?”是幽灵吧,所以不用问,她也知道他的名字。   “哎?”小幽灵傻愣着眨眨眼,“征十郎,你怎么了,我之前问的不对吗?”   小幽灵那一副笃定赤司出了问题的表情让赤司有些动摇,但赤司还考虑了这个恶劣的幽灵故意戏弄自己的情况,于是问出了最保守的问题,“你问我什么了?”   “我问,征十郎爱我吗?”小幽灵完全没有不好意思,大大方方的说道,同时还露出一个软绵绵的可爱笑容。   “……”赤司不知该不该回答,果然不是他出了问题,这不是人类吧!   “是吉尔哥哥说的,说如果一个男人无条件的对一个女人特别好,愿意任劳任怨的悉心照顾她,一定是因为他爱她。爱理才刚到这里,姐姐说寄人篱下要多注意;征十郎不仅不厌烦爱理,还愿意亲自照顾爱理,是因为征十郎爱爱理吗?”小幽灵的双眼闪闪发光,红扑扑的脸颊盛满欢喜雀跃。   赤司被莫名其妙的状况搅得摸不清头绪,但“小幽灵”似乎没有说谎,赤司终于在内心承认是他自己出了问题。   他回过神时那种异样的感觉并不正常,想要回忆走神之前的事,记忆却十分模糊。走神之前他在和这个自称爱理的小女孩说话,若如她所言自己十分照顾她,那么从爱理身上下手突破总是没错。   为了避免被送去医院,赤司决定不动声色的弄清状况,首先是确定这个“小幽灵”的身份。   “我叫艾琳娜·杰索,日文名字是壹原爱理,意大利人,今年十岁,比征十郎你大十天。”在赤司的要求下,不明就里的壹原爱理再次做了自我介绍。   “意大利人?你跟我家有什么关系?”赤司疑惑,没听说过他家有外国的亲戚。   “我不知道,姐姐送我来这里的。说有拜托过征十郎照顾、教育我,让我好好生活,听征十郎的话。征十郎,不记得了?”壹原爱理发现了端倪。   “我只是确认一下,你把事情再叙述一遍。”见壹原爱理面带疑惑的歪着头,赤司伸手摸摸头顶,说:“没事,你放心。”   “我是监护人?”虽然已初步展现王者风范,但毕竟赤司还是不成熟的10岁小孩,听到这种事也会觉得不可思议。   “姐姐是这么说的,所以让我好好听征十郎的话。”壹原爱理持续保持着茫然的状态回答赤司的疑问。   “嗯。”异常迅速的接受了监护人的身份,赤司自己都感到些不可思议。但内心的跃跃欲试和“监护人”的自豪与责任感,赤司并不讨厌。   “首先叫我赤司,日本人之间不是特别亲密、友好的关系是不会直接叫名字的,和意大利不一样,以后对其他人也是,你记住。”   “嗯。”壹原爱理乖巧的点点头。赤司看着听话的壹原爱理,成就感倍增,伸手拍了拍壹原爱理的头。   “你十岁?有先天性疾病?”   “没有。只是生长发育速度比较缓慢,尤其是身高,对应的年龄与实际年龄相差快一半,面部特征还好,只差三岁左右,其他身体指标一切正常。姐姐说没查出原因。”   “这样么。爱理,转个身。”赤司看着身形纤细、小小的看着像人偶一样的壹原爱理,有心试一下自己能不能一只手把她抱起来。   “好轻。”那轻盈的重量远低于赤司的想象,对赤司来说有点不值一提,猛一下子好像只是怀抱了婴儿。   被他抱在怀里的壹原爱理却突然大幅度挣扎起来,用双臂双腿胡乱踢打赤司。   赤司从10岁的梦境回到了重逢壹原爱理第二天的清晨。   “你要杀了我吗,征十郎?”壹原爱理抚着胸腔换气,气呼呼的指责完全没有被赤司听进耳朵里。   “你还是小时候可爱,乖巧听话。”赤司按着额头,努力从被打断睡梦的不适中清醒。   “叫你起床还要被指责,不如小时候可爱真是对不起啊!”   赤司做梦梦见他记忆中初见壹原爱理的情境,在梦中抱起小爱理时熟睡的本人将凑近他耳边的壹原爱理顺手抱进了怀里;赤司刚好把壹原爱理面朝下抱住,自己又翻身压了一部分重量上去,壹原爱理当即呼吸不畅,又挣脱不开赤司的力道,只好又打又踢把赤司弄醒,也算是殊途同归了。这就是事件的全过程。   “叫我起床?”赤司看了看闹钟,六点过五分。   你是在报复当年赤司不许你睡懒觉吗,壹原爱理小姐?   总归已经没了睡意,赤司坐了起来。   赤司至今也没能想起他回神之前模糊的记忆。人在十分专注或者非常散漫时做事,事后会回忆不起具体的过程,怀疑自己有没有做过某件事,像是某些记忆的片段丢失了一般。赤司将自己的情况归咎于此,再没有深究。   赤司已很久没有回忆过初见壹原爱理的场景了,久到自己都快忘了。梦境那么详尽,他也有些意外。   “还有事?”见壹原爱理还站在床边不走,赤司斜瞄了她一眼。   “我给征十郎做早饭好不好?”壹原爱理双眼闪闪发光,脸颊染上红晕的模样与赤司梦境中的样子重叠起来。   “你就是为了问这个而叫醒我的吗?”   “嗯!”壹原爱理满怀希冀,重重的点头。   还以为你有所成长真是够了!就算早饭好吃赤司也不会表扬你的!   战胜一切,一切都是正确的的赤司征十郎君,你天生就是劳碌命!   ******   当天下午,社团时间过后。   壹原爱理准备去篮球馆等赤司,却在教学楼外看到了消失一天半的利贝鲁。   “昨晚睡的还好吗,小姐?”利贝鲁半跪在地,托起壹原爱理的右手,轻吻。   “你和姐姐通过气了是吗?姐姐想对征十郎怎么样?”   “大小姐震怒啊,很久没见她这么生气了,杀气都要从电话里传过来了。我不在国内真是太幸运了。”利贝鲁夸张的打了个哆嗦。   “姐姐,打算,对,征十郎,怎么样!”壹原爱理一词一顿,重复了一遍。   “不怎么样啦!冤有头债有主,解铃还需系铃人,大小姐找幕后黑手算账去了。”说起这个,利贝鲁特别兴奋。   “你俗语用错了。我不相信姐姐没有异议。”   “指示当然是有,不过只针对小姐您。”   “我不听话,就对付征十郎是吗?”   “不,本来是针对送小姐您回日本的指示,虽然赤司君的事是意外,但大小姐没有改变初衷。您拒绝的话,大小姐才会有所动作,您若接受,大小姐会承认现在的状态,什么也不做,不仅不插手,还连监视一起撤走,当然,保护也撤走。所以说,大小姐心心念念的希望小姐您拒绝呢!”利贝鲁说完,附赠一枚耀眼的笑容。   “你一个二逼青年不要装文艺青年了好不好!你以为你笑的像绅士,其实是牛郎的招牌笑容!”   “哦,太感谢您了,小姐,您不仅承认我是风华正茂的青年,还赞扬我的英俊吗!”利贝鲁顺杆子往上爬。   “不说指示就快滚。”壹原爱理不想和利贝鲁闲扯。   “是~是,那么,您听好了,大小姐给您五年时间……”   ————————————————————   意大利,西西里,郊区。   “以令咒之名,吾之从者Archer,现身于此。”   仁王雅也出手即是令咒,强大魔力颠覆了物理规律,身着金黄概念武装的吉尔伽美什应召出现。   感应到令咒那一瞬,吉尔伽美什先确定了仁王雅也没有生命垂危,随即了然仁王雅也不惜动用令咒召唤他的原因,在抵达的同时,为仁王雅也准备了四把武器。   熟知吉尔伽美什脾性,仁王雅也在召唤吉尔伽美什之前,已经刻画好了法阵。不是她惯用的催眠,那对武器没用,是远坂时臣最为拿手的火系魔术。   瞬间冲天燃烧起的火焰只是减缓了王财的投掷速度,仁王雅也堪堪躲了过去。王财的等级能得到提升还要拜仁王雅也的强力魔力所赐。   “雅也,本王的恩宠,你就如此报偿吗?”   “你对爱理做了什么!”仁王雅也原本晶蓝色的瞳孔此刻布满了狰狞的血丝,如同一头发狂的困兽,对着吉尔伽美什嘶吼。   “本王可是承认了你的令咒,不会对你妹妹动手,你是要质疑自己的能力吗,雅也?”吉尔伽美什的笑容满是戏谑,宛如在看着垂死挣扎的幼兽,苦苦哀嚎。   “堂堂英雄王,也到了玩文字游戏,连自己所作所为都不敢承认的地步了吗?”   “要不要告诉你,由本王决定,没有你……”   “Addormentato!”吉尔伽美什话还没说完,仁王雅也念出咒文发动了催眠术。这对吉尔伽美什而言无疑是绝对的挑衅,他抬抬手,金色的波纹扩散,这一次共有16支武器,仁王雅也躲不开。   没有奇迹,仁王雅也确实没躲开,在吉尔伽美什的控制下,四把利剑贯穿四肢,将仁王雅也钉在了地上,粘稠的鲜红血液顺着剑刃滴落,如同玫瑰一般,妖艳的绽放。   “冷静了吗?”   “你是谁?吉尔伽美什的词典里好像没有这个词。唔,好痛……”   “还能感觉到痛吗,雅也?”   “第五次圣杯战争,你为了骑士王捅了我一剑,自那之后,很久没有感受过痛楚了。”   “真的痛了,自然就明白了。”   “啊?你说……爱理吗?”   “爱情,亲情,哪个都好,你妹妹依赖着那个少年。离开他感到了心痛,明白了自身的心情。若再知道那个少年没能按计划过上安定的生活,因为她,危险、辛劳、痛心,你说你妹妹会怎么想?”   “愧疚……吧,她扰乱了赤司的人生?虽然我不觉得有了,我费心费力保证赤司生活在表世界,让她误会不过是战略需要。”   “你时常作茧自缚,本王不奇怪。你妹妹回到那个少年身边,她越依赖他,她越是会愧疚不安,她越是感受到幸福,她越是会为得不到而痛心疾首。她越痛,就越能明白人心。那不是你想要的吗,雅也。”   “你少来,什么时候堕落到,要为自己的恶行寻找借口的地步了。你想看爱理痛苦挣扎,诱导她一见面就对赤司说出暗示语,被你知道暗示语是我的疏忽,我认;你有心花五年布这个局,我认;绮礼会挥霍从死亡手中抢出的时间,按捺他的恶意到这一步,我认;不管还有什么,我都认就是了,你能放开我了吗?”   “就着样拔出剑,你会流血过多死去吧?”   “你在担心我吗?”仁王雅也勾起嘴角,苍白的脸上笑容反常的妖异妩媚,“我可是被封印指定的催眠魔术师,催眠自己没有受伤,让血液照常流动,也是做得到的。”   所以说你们到底为了什么而打架的? 作者有话要说:     ☆、重逢   从没有在学校接受过正规教育的壹原爱理还来不及适应新鲜的学校生活,一周就过完了。   周六早上,六点半,赤司起床。   壹原爱理既没有打扰赤司的安眠,也没有窝在沙发上睡懒觉,厨房间也没有她欢快劳动的身影,屋内安静的诡异。   “爱理?”赤司叫了一声,没有回应。   赤司四下查看,终于在餐桌上发现了一张便笺。   “我去东京接行李了。爱理。”   竟然没要他陪着去,不声不响就独自出门,真是了不得的成长。只不过,真的要他陪着去,他今天也没时间就是了。赤司将便笺揉成一团投入了垃圾桶。   东京,上午十点,利贝鲁暂居地。   “啊~要死了!”利贝鲁一手一个行李箱,怀中抱了一个大纸箱,挤进门就扑倒在地。壹原爱理坐在沙发上,优雅的端着红茶杯碟小口抿,丝毫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您的衣物在楼下车上。这个。”利贝鲁将两个行李箱并排放在壹原爱理面前,打开。   一只箱子里固定着一把沙鹰,一把柯尔特蟒蛇左轮,两把伯莱塔92F,令一只箱子里则是两把Glock和两把伯莱塔92F。   壹原爱理拿起沙鹰,掂掂重量,对准了利贝鲁。   “喂喂,小姐,这是真家伙诶!”利贝鲁举起双手。   “我知道,试下手感。沙鹰对我来说太大了,单手用不了。”壹原爱理将枪放回,合上箱子,“说了让我过普通人的生活的,给我这些要做什么?我不要,弄回去吧。”   “可是小姐,大小姐真的把所有人都撤走了,您总要有些东西防身吧?”   “不需要。有问题我会找警察,这是日本,不是美国。我也不能把这些藏在征十郎家里。”   “不管是日本还是美国,警察都一样不可信啊,小姐。”   “少罗嗦,这边的我留下。”壹原爱理指向另一个箱子。   “那些是改造过的,已经是玩具枪了。”   “说了‘我知道’了,这是我平时训练用的。”壹原爱理指尖滑过其中一把伯莱塔92F,利贝鲁偷瞄了几眼,没分辨出两把伯莱塔之间的差别。   “好吧,如果您坚持,我带回去就是了。然后……”利贝鲁吃力地把大纸箱挪到面前,“就是它了。”   上午十一点,桐皇高校正门不远处,一颗大树下。   “一大早出门来学校,傻站在大门口半个小时了,你烦不烦啊,五月。”青峰睡眼惺忪,埋怨着一旁的桃井五月。   “又没说阿大你一定要一起来,九点也不算早了!你以前不都六点钟起床的吗!”   “竟然那么早起来练球,我以前真是傻。”   “怎么可以这么说呢,阿大!”桃井五月听青峰这样贬低自己曾经的努力,生气的吼道。   “喵~”和桃井五月的吼声一起抵达青峰耳边的,还有一只猫咪尖利的惨叫。一团浅褐色闪过,青峰一个趔趄,身体猛然前倾。   “什么啊!”青峰也吼起来,他的脖子蹭上了毛茸茸的东西,还有一个重物挂在肩上。   桃井五月急忙绕到青峰背后,是一只猫从树上掉下来,刚好掉在了青峰肩头。桃井五月将猫抱下来,入手猛然一坠,“这只猫好沉。”   将猫咪放在地上,桃井五月看到了,一只半米大小,异常……强壮硕大的虎斑猫。   大猫对着桃井五月和青峰,也不逃走,走了两步,卧倒在大树根部。   “嘻嘻嘻嘻……”一阵细碎的偷笑声,就在附近,顾不上脚下奇特的大猫,桃井五月和青峰立即向四周张望。   “哈!”   “哇啊!”青峰一扭头,面前陡然出现一张扭曲的鬼脸,冲他大喝一声,青峰瞬间后跳出两步。   “哈哈哈哈,厉害厉害,反应时间不到0.1秒,鼓掌!”鬼脸从头上伸出两只手,啪啪拍起来。   “小爱?”   “是~就是我~”壹原爱理取下鬼脸面具,保持着倒挂在树上的姿势,笑眯眯地挥手打招呼。   “小爱!很危险的,快下来!”   “没事没事,你看好啊,五月。”壹原爱理伸出手臂辅助加力,就那样挂在树上荡了起来。   “很危险啊,阿大,你快把小爱弄下来!”   “没事啦,我小时候也这样玩过的。”嘴上这样说,青峰还是听从桃井五月的吩咐,上前捉住壹原爱理。   壹原爱理倒挂的树枝很低,否则也不足以对上青峰的视线。青峰一手环抱过壹原爱理的肩,稍一踮脚,另一只手就碰到了树枝,撑住壹原爱理的膝窝,把人从树枝上“摘”了下来。   “我还没玩够呢!”被青峰放在地上,壹原爱理一边拍打裤子上的灰尘一边抱怨。   “小爱!”桃井五月板起了脸。   “我知道啦,不要生气嘛,五月。”壹原爱理蹭到桃井五月身边,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它一定给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送给你了,青峰君,很漂亮吧!”壹原爱理抓过青峰的手一阵猛摇,算是握手,然后笑嘻嘻地把鬼脸面具放在青峰手中。   “你的审美有问题,壹原。”   “才没有呢!五月说你老是看些写真什么的,看些正常的东西吧!”   “鬼脸哪里正常了!写真才是王道!”   “胡说,征十郎就没看过。”壹原爱理给了青峰一个白眼。   “切,赤司看你不知道而已。”青峰回以白眼。   “不,征十郎看到我穿睡衣都没有偷瞄,所以他肯定没看过。”壹原爱理信誓旦旦的保证。   “那是因为你没内容可……壹原,你个子没长,身材变好不少嘛!”   “阿大!”桃井五月终于忍不住打断,这话题如果被赤司君知道,似乎会生不如死的样子。   “小爱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已经见过赤司君了?”   “嗯,我直接到的京都。五月,征十郎生我的气了。”壹原爱理抱住桃井五月的胳膊,泫然欲泣。   “当然会生气的,你一直不和赤司君联系。”   “可征十郎也没跟我联系啊!”让我以为他是忘记了,这一句壹原爱理只放在心里,没说出口。   “是联系不上你吧,我这边也是,如果不是在网站重新认识,你是不是也打算一年多不联系我!”说道这里,桃井五月不由也气愤起来,捏住壹原爱理的脸颊,用力向外拉。   “唔,最(对)不起。”壹原爱理眼泪汪汪,令见者心怜,桃井五月松了手。   “我说,我们先去吃饭?”青峰揉着肚子,他早就饿了。   “嗯,好主意。看来青峰君也不完全是身高和智商呈底数在0和1之间的指数函数曲线比嘛!”   “你在说啥……”青峰表示不知何为“底数在0和1之间的指数函数曲线比”。   “就是夸青峰君你变聪明了。”   “你当我白痴吗!”青峰额上跳出十字路口。   “啊,真的变聪明了!”   “壹!原!”   壹原爱理冲青峰吐舌头做鬼脸,比出胜利的手势,“没办法跟我One on one是吧!”   “五月,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嗯,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文字烧,我们去吃那个吧。”   “好啊,让你们品尝一下我的手艺!”壹原爱理兴致满满的握拳。   “壹原你,做饭没问题吧?”青峰不太放心的问。   “嗯?”壹原爱理不明所以,疑惑的歪头。   “不,没什么。”接收到桃井五月怨念的眼神,青峰闭嘴了。   “那就走吧,我们边吃边聊,五月一定要给我讲一讲你们帝光三年级时的事情。呜~梅干,走了。”壹原爱理想抱起大树下的大猫,大猫“喵呜”了一声,走开不给壹原爱理抱。   “这是梅干?”桃井五月大惊。   “嗯,长得很快吧!”壹原爱理还是抱起了梅干,纤细娇小的主人和滚圆巨大的宠物,与其说对比鲜明,不如说组合奇妙了。   “对不起,不会再把你扔下去了,梅干乖哦~”   “喂!壹原你故意把它扔在我脖子上的吗!”   京都,下午四点,洛山高校篮球馆。   赤司略微后退一小步,根武谷永吉正要追防,脚下却一个不稳,跌坐在地。等他爬起来,篮球已稳稳入篮。   “还有谁,要来试一试吗?”赤司随意地拍球,语气平淡地问着场边的正选球员,但锐利的眼神和五名首发的失利让他们先畏惧了三分,篮球击地的清脆响声在空旷而寂静的篮球馆回荡,一下一下拍在他们的心头,让他们不由想要颤抖。   “啪啪啪……”一段清朗而强有力的鼓掌声横空而出,打破了沉重的凝滞气氛,球场边的队员们如获大赦,感激的看向掌声的出处。   双黑的少女有着极致美丽的容貌,即使是侧身坐在二楼栏杆上这种在公众场合不太雅观的动作,依然让人感到温和端庄。   “风间芽衣?她来这里干什么?”、“真的?真的是风间学姐?”、“洛山的传说,竟然出现在我面前……”赤司听到场外的一部分人小声谈论起来。   风间芽衣走下楼,先走向了一直在另一侧场外观察,一言未发的洛山篮球部监督,白金永治。   “想着有趣,我就偷偷先跑到二楼观战去了,希望没有妨碍到您的计划,白金监督。”风间芽衣举止得体的向白金永治欠了欠身。   “不,有你帮忙,我省了很多麻烦。并不是正规训练,说不上妨碍。”   “我可以‘借’赤司君一会儿吗?”   “好的。”   向白金永治打完招呼,风间芽衣回头,发现赤司坐在对面休息椅一端,半张椅子上的队员都青着脸退避三舍了。   “如约来到洛山了呢,赤司君。”风间芽衣走到赤司身边隔一人的位置处坐下,令一旁因为“风间芽衣朝这边走过来了,她要找谁,会找我吗?”而忐忑激动的热血男儿们失落的蔫儿了下去。   “只是说‘洛山再见’,没有和你做过约定这种东西。”   “嘛~嘛,抱歉,是我自作多情咯!”赤司不善的口气和态度完全不能动摇风间芽衣。“那么,因为欣赏而选择了洛山的赤司君,对这个舞台还满意吗?”   “这个,你用来观剧的优秀舞台吗?”赤司冷冷地说。   “哈哈,听到了嘛,我的传言。是真的哟!”风间芽衣的笑容真挚诚恳,明明说的是对自己不利的话,却有几分高兴的样子。“但是,赤司君要因为我玩弄着洛山,所以就放弃这块美味的蛋糕吗?可是像蜂蜜一样甜美呢!”   “真遗憾,我对你切过的蛋糕不感兴趣,太甜了可是难以下咽。”说着似是要丢弃洛山的话语,赤司金红异色的双眸泛出的,却是志在必得、剃刀般冰冷锐利的冷光。   “赤司君打算自己做蛋糕,我认可了哦!”   “你不认可也没关系,我不需要。”   “说的也是呢,赤司君的话,自己就能掌控胜利,我相信你的能力。但是我呢,马上就毕业了,为了我能多玩两天,希望你快点站到顶端来呢,棋逢对手才有趣嘛!白金监督在努力,我顺势就推波助澜了一把。但是呢,白送给你我也不甘愿,来场比赛如何?我作为监督指导洛山的首发队伍,你带领四名普通队员,用这篮球场来对弈。你赢的话,就破例让你成为主将。”   风间芽衣的提议正和赤司的心意。他拥有足够的实力和能力成为主将,为了他们[奇迹的世代]之间的誓言,他也有必要成为主将,带领洛山征战接下来的比赛。有人为他提供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他好好利用就是了。   君临洛山篮球部的过程,比赤司本人预想的简单多了。   ******   “输了?”耳边传来淡漠的询问,坐在主教学楼楼顶的栏杆上、俯瞰洛山的风间芽衣落入了银温暖的怀抱。   “嗯。虽说我没打过篮球,比赛好歹也是看过的,手上也是有力的棋子,却从布局开始就输掉了,我还是很挫败的啊!”风间芽衣将重心后移,倚在银怀里,嘟起嘴撒娇,小女人姿态尽显。   “那我帮你报复?”   “你上也一样打不过,下棋你还没赢我呢!”   “不,我是说我可以数学给他不及格。”   “……你这个失格教师!”   ******   赤司打开家门,没有那张开心迎上来的笑脸,看了看时间,近7点,壹原爱理还没回来,赤司有些担心了。   赤司将手中的戚风蛋糕在桌子上放好。回来的路上瞥见了一个蛋糕店,鬼使神差的,赤司进去买了蛋糕。   壹原爱理暂时没有手机,赤司考虑着联系上壹原爱理的方法,习惯性地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一条未接来电,来自青峰大辉。   帝光毕业后,他们还没联系过,青峰竟然会主动打电话来,赤司权衡了一下,打了过去。   “征十郎!”电话接通,传来的不是青峰的低沉男声,而是壹原爱理欢快的呼喊。   “爱理?”赤司捏紧了手机。   “征十郎,我在五月家里,我今天不回去了,好不好?”壹原爱理声音甜腻,恳求到。   “啊,你呆着吧。”赤司挂了电话。   一年又四个半月中间,且不说青峰,壹原爱理宁愿和桃井五月联系,却对他不管不问是吗?   赤司一手捏过刚才还小心翼翼保护着的蛋糕,揉碎,扔掉。 作者有话要说:  壹原爱理暂时没有手机,过了这么久,即使桃井五月没换手机号,她也不可能还记得,能联系上必定是有其它联系方法,赤司因此推断出她们在这一年多时间里没有中断联系   ☆、无题   星期天早上,6点45分。赤司出门晨跑。   赤司打开房门,脚边出现一大团黑影。壹原爱理抱着梅干蜷缩在门口,听到响动,木然地抬起头,神色茫然,原本清澈的宝石绿双眸覆盖了一层浓重的阴雾。   壹原爱理呆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赤司,放下梅干,扶着身后的墙,慢慢站起来。微颤的身体、打弯儿的膝盖、弓起的背部,壹原爱理似乎是保持着蜷缩的姿态太久,以至于身体僵硬了。   赤司伸手扶住了壹原爱理。   壹原爱理看向赤司,迷惑不解。   “怎么了?”赤司的语调平淡如常,让抱着毅然赴死决心的壹原爱理缩了缩头,瞬间勇气清零。   壹原爱理和桃井五月聊得正开心,话语不假思索即脱口而出,直到赤司蓦地挂了电话,她才猛然警醒,说漏嘴了!   按照她的计划,她和桃井五月有联系这件事要等上一两个月,她和赤司完全缓和了、她打好铺垫了再说。这下可好,本来赤司心里就没放下那些疑问,现在给休眠火山加个地震,壹原爱理等着被挫骨扬灰。   “在门口呆多久了?”赤司摸了摸壹原爱理的额头,又握住她的小手。入手冰凉,赤司皱起眉头,无视已经被吓傻的壹原爱理,将人半拖半抱进屋,梅干乖乖的自己跟上。   “等等、等等!”壹原爱理头脑一片混乱,想不透赤司目的何在,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阻止了赤司给她裹毛毯的行动。   “征十郎,你……失忆了?”壹原爱理试探着说,换来赤司将毛毯整个拍在了她头上。   “我生气,你就会解释吗?”赤司语调淡薄,竟似全然没放在心上。壹原爱理手一僵,停止胡乱扯毛毯,就让毛毯那样盖住了自己。   “如果……”如果征十郎一定要知道,我会解释的。   只差一点,壹原爱理就这样脱口而出了。畏惧里世界的理智和贪图把话说开之前赤司给予的最后一点温暖的私心,让壹原爱理噤了声。   “爱理,你……”看着一阵手忙脚乱的壹原爱理突然安静下来,赤司欲言又止;相应的是,他将壹原爱理抱进了怀中。   赤司的拥抱很轻,还有空隙留给壹原爱理,让她慢慢拽下毛毯。歪过头就能看到赤司的侧脸,壹原爱理才想付诸行动,头就被赤司按了下去。   额头撞上赤司的胸口,壹原爱理挪动一下,赤司又是一用力。头扭向背着赤司的一面,壹原爱理的脸颊贴在了赤司胸膛上,平稳而强有力的心跳通过鼓膜和胸腔的震动,双向传达进壹原爱理的大脑。   每分钟……不,这种时候就不必计算了。赤司征十郎,那个高傲恣意的赤司征十郎,即使没有生气,也是在为了自己而焦躁不安。壹原爱理,你想用自己的懦弱卑劣,亲自毁坏你最眷恋的人吗?   壹原爱理挣扎着,嘴唇翕动两下,又重新咬住。   不会的,这可是赤司征十郎,不可能被自己那点小小的阻碍绊住。他都可以无视黑手党的事情,一点催眠而已,也没有关系的。还不是时候,就只是,再等一下。   壹原爱理放松身体,服帖的趴在赤司怀里,带着浓重的愧疚不安,轻轻地抱住赤司。   中午时分,补眠的壹原爱理被一通电话吵醒了。   被赤司挂断电话后,壹原爱理太过着急,新干线没得坐,于是让利贝鲁连夜把她送回京都。到达赤司屋门外是凌晨两点二十四,不想离开又不敢进屋,壹原爱理就在门口坐到了赤司出门发现她。一开始利贝鲁还在陪着,天快亮时也被壹原爱理打发走了。   “小爱!不是让你给我打电话抱平安的吗?你又把我忘一边了是不是!”桃井五月怒气满格,壹原爱理将电话移开耳朵一段距离,以免遭荼毒。   “没有,我真的没忘,早上怕打扰你睡觉,征十郎又看着我让我补觉,一睡就睡过了,对不起了,五月。”壹原爱理自知理亏,嚅嚅的说。   “那,赤司君到底把你怎么样了?”一经壹原爱理恳求,眼前好像出现了一双真诚、闪亮的让人难以拒绝的眼睛,桃井五月的气泄了一半,忍不住关心起“战况”来。   “什么都没有。”壹原爱理舒了一口气,半是放松半是提心吊胆。   “哈?怎么可能!那个赤司君诶?什么都没做?”   “确实没对我怎么样。不过我看到垃圾桶里的蛋糕,征十郎一定是生过气了,把蛋糕当成我狠狠地碾爆了。”壹原爱理想象着自己是蛋糕,当时在赤司手下的场景,不由缩了缩头。紫原君你的口头禅真心好用!   “刚才赤司君打电话来,我跟他了说我们是先在网站认识,后知道是对方的。赤司君很平淡地‘嗯’了一声,也没有生气的样子。”   “嘛~暂时不会怎么样了,你放心吧,五月。不过最近我还是老老实实呆在京都,有时间我再去东京吧。”壹原爱理遗憾地说。   “没关系的,小爱,用电话和网络就可以,也不能总是让你跑东京。赤司君给自己的枷锁太沉重了,我们又劝不了,小爱的话,赤司君会听一听也说不定。你要好好照顾赤司君,也尽量体谅一下赤司君。”   “嗯,我听五月的。”   又闲聊两句,桃井五月催促壹原爱理起床吃午饭,挂了电话。   因为是在大白天补眠,赤司是让壹原爱理在他的床上睡的。壹原爱理打着哈欠揉着头发睡衣歪在一边、极其没形象的走出卧室,直奔冰箱。   “你在干什么?”   “哇啊!”壹原爱理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悚,急速转身,哐当一下脑袋撞上了冰箱门。   “你在啊,征十郎……”壹原爱理揉着额头,苦着脸抱怨,“你走路都不带声吗?”   “你睡昏头了吗?”赤司蔑视壹原爱理,用汤勺向后一指。被餐边柜从客厅隔离出去的厨房间里,咝咝的燃气声十分明显。   壹原爱理目瞪口呆地盯着赤司看。早上的运动服已换成居家的T恤和休闲裤,重点在于在那外边,赤司还套着一件围裙。普通的咖啡色棉布,腹部有一个大口袋,赤司穿着它,一手提着汤勺,居高临下地俯视傻掉的壹原爱理。   壹原爱理转过身,掩面趴在冰箱门上。   “看来你对我做午饭很不满是吗?”赤司的声音染上了凉意。   “绝对没有!”壹原爱理抬手做发誓状,神色庄严郑重,她的脑海里正在上演穿着前胸处有小熊图案围裙的赤司黑着脸,用汤勺指着面前比他高出一截的紫原训话,说敦你又只顾着吃零食快去训练之类的。   刻意忽视壹原爱理嘴角可疑的细微抽搐,赤司将壹原爱理拖离冰箱。   “去收拾好自己,再有十分钟开饭。”   午饭是一碗米饭,一条烤鱼,一份汤豆腐,简约而不简单。壹原爱理颇为震撼的看着眼前的菜色,手颤抖着下不了筷子。   “怎么了?”赤司见壹原爱理坐立不安,奇怪的问了一句。   “征十郎,你……”你打算转型当居家好男人吗?   赤司不转型也可以当居家好男人的,壹原爱理小姐!   “不吃这些?那给我。”说着,赤司就要端走汤豆腐。   “不要!”壹原爱理立即动筷子挡住,“我当然吃。”   只是,我怕我一吃,就再也舍不得这味道了。   赤司松手让壹原爱理抢回汤豆腐,看她仔细品尝后大快朵颐,舒了一口气,又忍不住说教起来:“我教过你要细嚼慢咽,女孩子这样吃太难看了。”   继天台的质问之后,赤司与壹原爱理的矛盾再次不了了之,被看似平稳的日常掩盖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稍微有点卡文,这一章少发一点   ☆、洛山的“王”   周一,午休时间。壹原爱理爬天台去找赤司。   利贝鲁打电话来,说壹原爱理的行李放在他那里,严重影响了他的生活和工作(如果他工作的话),请求壹原爱理弄走。   赤司的一室一厅大概放不下两人的东西,更何况还有一箱子危险的“玩具”,虽然赤司接纳她黑手党的身份(仍旧误会中),但壹原爱理还是不想赤司直面这些东西。想来想去没什么好办法,壹原爱理想跟赤司商量一下,实在不行她就只能也租套房子搬出去。   推开天台的铁门,传出两人交谈的话语声。   风间芽衣正在交待赤司一些后续事宜,是赤司被破格提拔为篮球部主将后需要处理的琐事。听到天台门被打开,便扭头去看。   “……”   风间芽衣硬是将快要脱口而出的话语堵在了喉咙里,发出几声低微的呜咽,神色一凛,手指用力就要捏成拳。但立即,慌乱就被压制下去,她恢复了温和的笑容。   站在风间芽衣身边的赤司因为看向壹原爱理,没有发现这一闪而逝的破绽,他听到风间芽衣的呜声转过来看时,风间芽衣已经掩饰好,并将她的呜咽作为铺垫,开口向壹原爱理打招呼了。   “壹原爱理同学对吧?意大利果然出美人儿呢!”   “咦?啊,谢谢,您也非常漂亮!”壹原爱理蓦地脸红了,手足无措的鞠躬:“我是一年A组的壹原爱理,请您多指教。”   风间芽衣的招呼完全没有日本礼仪那种含蓄,倒有意大利的热情奔放。壹原爱理的礼仪是赤司教的,回到意大利虽松懈不少,却没有人会这样和她说话,从没有经验,她不知如何应对。   好在风间芽衣没有为难壹原爱理的意思,简单的自我介绍道:“风间芽衣,三年A组。”   没什么话好接,壹原爱理看了看赤司,说:“打扰了,我这就离开。”   “没事的,我也不是和赤司君说什么正事。说起来赤司君,壹原是你的好友吧?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呢?”   明明是她和壹原爱理一直在说,风间芽衣却浅笑着责怪赤司。赤司隐约感到风间芽衣从刚才开始若有似无的不对劲,但风间芽衣和壹原爱理确是初见,赤司也没有立场仅凭感觉就多问什么,思考也无意义,赤司将疑虑抛诸脑后,走向壹原爱理。   “征十郎,你们有事先谈,我的事不急。”   “都是些废话。”赤司随口用“废话”形容,后方风间芽衣抿嘴苦笑。   “哦。”壹原爱理看看略有不耐烦的赤司,再看看风间芽衣,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风间芽衣倚在栏杆上看风景,同时将身后两人的对话尽收耳中。一室一厅绝对够两个人住,只要合理利用空间,就算是生活优渥的你们,行李也放得下。话虽这么说,我可不能鼓励你们同居啊。   “我有一个提议,要听吗?”   听到壹原爱理说没办法就搬出去,赤司的第一反应是“不行!”几个提议都被壹原爱理以行李多为由否决,又听到风间芽衣带着笑意的话语,赤司不由有些头疼。   你能安生一会别多事吗,风间芽衣小姐!   “是,您请讲。”壹原爱理以对待前辈应有的礼仪谦恭地回答。   “你可以去申请学生宿舍。洛山有为外地学生提供宿舍的措施,条件还说得过去,费用也适中。”   “嗯~听起来不错,征十郎?”壹原爱理捏着赤司的衣袖轻轻拉两下,示意他俯身。壹原爱理在赤司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赤司略微思忖,点头同意了。   “那,我来帮忙如何?”风间芽衣热心道,盈盈浅笑让赤司看到了“居心叵测”四字。   赤司瞥了风间芽衣一眼,不用预感,从风间芽衣开口插话,赤司就知道又有麻烦事了。   明知有麻烦还答应,你要宠着她你怪谁。风间芽衣歪歪头,表达着这样的意思,笑得十分天真无邪。   ————————————————————   周五下午,社团时间,下周才会搬入宿舍,所以目前壹原爱理还是去篮球馆等赤司。为了避免干扰练习,壹原爱理就坐在门外的走廊上看书。   “啊,你是经常来找赤司的那个!”一个人在壹原爱理前方站定,挡住了光线,不过没关系,他兴奋地闪闪发光,可以充当光源了。   “你好,我……”壹原爱理要站起来打招呼,却被来人按住了,他也坐了下来,睁得圆圆的眼睛充满了好奇。   “虽然国中就和[奇迹的世代]打过,但和赤司较量却没有过,我第一次见到赤司这么厉害的人,他太厉害了,呐呐,他是怎么训练的?”   眼前的人兴奋的思维显然和自己不在同一个次元,面对和饿肚子的梅干有几分相似的眼睛,壹原爱理将自我介绍吞回肚子里,简单的描述了赤司每天锻炼的日程安排。   “训练量很大,但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征十郎的训练,看他在学校的表现就能代表了。”看着对方苦苦思索,壹原爱理不忍心说这是天赋,怕看到没东西吃的梅干一样失落的脸,于是转移话题:“你不用训练吗?”   “赤司让我见学,都是那个金刚,被撞了一下就伤到了,在里面看着总想上场,只好出来。”圆圆的猫眼旁跳着十字路口,壹原爱理偷笑,这个表情梅干可不会做。   “啊,忘了介绍了,我叫叶山小太郎,二年级。”叶山小太郎揉着头发,笑的十分爽朗。   “我是一年A组的壹原爱理,请多指教。”   无所事事的两人从赤司开始聊,说着说着话题就从赤司成为主将变成了赤司和风间芽衣那一战。身处其中亲身感受来自敌手赤司征十郎的强大压迫,叶山小太郎说起来就兴奋不已。壹原爱理关注的却是风间芽衣。   “是风间学姐指导你们首发队员?”   “风间学姐指挥的手法初看莫名其妙,后来才发现是在逼出赤司的绝招。可惜风间学姐不懂篮球,又是个女生,不然一定是一个厉害的对手。不过风间学姐已经很厉害了,再厉害就不是人了!”叶山小太郎哈哈大笑了几声。   “原来风间学姐是这么厉害的人物吗?”   “你还没听说过吗?洛山有两个‘王’,一个是校长,学校是他的嘛;风间学姐是无冕之王,在这个洛山,没有风间学姐办不到的事情这种意思。虽然也有贬低她为所欲为的成分,不过风间学姐本人也没做太多张扬的事情,大部分学生还是尊敬的态度。过不了多久,赤司也会成为‘王’的。”   “开学才三个星期,会不会太快了?征十郎不知是怎么想的?”   “他可是只用两周就站在了洛山篮球部的顶点,你觉得快吗?”   “也对哦,那风间学姐是什么时候成为‘王’的?”   “风间学姐倒没有这么快,不如说她一开始没有君临洛山的打算,在洛山安安静静的低调生活。风间学姐一开始出名还是因为老师啦!”像是说起的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叶山小太郎笑的眯起了眼睛。   “老师?”   “就是现在教你们数学的银老师。他是在风间学姐那一届进入洛山教书的,教的是风间学姐她们的一A,当时谁也不知道他们有关系。第一学期都过完了,暑假时有洛山的学生看到他们在一起,被当做八卦传开的。老师很受女孩子欢迎,既然风间学姐可以,其他女生想着自己说不定也可以,就想要把风间学姐从老师身边弄走,当时各种事情,据说洛山被搞得乌烟瘴气,校长都生气的出面了。”   没有上过学,壹原爱理并不清楚何为霸凌,看叶山小太郎当故事一样说的十分开心,就以为真的是各种好玩的事情,没有放在心上。   “风间学姐被校长叫去的时候,有很多女生还高兴来着,因为事情闹那么大,又有违洛山的校风,风间学姐弄不好会被退学。结果呢,你猜!”叶山小太郎故意吊壹原爱理的胃口。   “风间学姐将校长教训了一顿?银老师去英雄救美,把校长教训了一顿?”   校长跟你有仇吗,壹原爱理小姐!   “不是啦!老师当时跟没事儿似的上课,风间学姐不知道怎么跟校长说的,之后校长什么也没说,就不了了之了。然后老师就完全不顾忌的放开了。后来有人不知道从哪里打听来,说是老师本来就超有钱的,跟风间学姐有婚约,为了风间学姐才进洛山教书,拿一份不够他保养车的工资。很多人都见过的,老师开的是阿尔法罗密欧。”   “这才更影响校风的吧!”   “但老师很安分的在教书,风间学姐的名字摆在那里,洛山安稳了不少呢!风间学姐对洛山是一个象征,即使什么不干也能带来安定。”   “唔,好像十二国里的王一样。”   “十二国?”   “没什么,小说。你继续讲。”   “差不多讲完了,风间学姐现在就是偶尔上一下课,偶尔帮同学处理点琐事。”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什么也不干了吧!真的变成象征了!”没关系吗,这个学校。壹原爱理同那时的赤司一样,对洛山产生了深深地担忧。   “反正还有老师在,风间学姐也不用担心。”   绝对需要担心啊!老师那种懒散,再有钱坐吃山空也不行啊!从你当笑话一样在讲故事就觉得绝对需要担心啊!   “哦对了,风间学姐好像很看好赤司啊!”   “……”征十郎,我好像觉得你完了。   壹原爱理被叶山小太郎的欢脱感染未愈,否则她一定会立即想起来她不久前才和“风间学姐”搭上了联系,然后,也为自己好像即将玩完深深的默哀三秒。   次周周一下午,壹原爱理将行李搬进了宿舍。   亲切的出门迎接并帮着忙前忙后的少女有着一头蜜粉色头发,编了两个麻花辫坠在胸前,容颜清丽隽秀,鼻梁上架着大大的方框眼镜,活脱脱一个温柔文弱的文学少女。   壹原爱理的室友——名为二条院爱丽丝。 作者有话要说:     ☆、萌芽   深夜,门被缓慢的推开,露出一条细微的缝隙,一个黑影溜进来,脚步轻不可闻,缓慢向床上熟睡的少女走去。   黑影终于站在床边,床上安睡的少女丝毫未觉,翻了个身,喃喃梦呓出几个模糊不清的音节。   黑影将罪恶的双手伸向了少女细白的脖颈,压抑之下发出几声低低的古怪笑声。   黑影触碰少女的一刹那,少女突然睁开双眼,浅色调的瞳孔在黑暗中发出微光,少女捏住黑影的手腕一拽,在黑影倒在床上时迅速翻身,骑坐在黑影身上,并用一个膝盖压住黑影的心脏部位,双手扼住黑影的脖颈。一连串动作十分流畅,毫不拖泥带水,不给黑影反抗的余地。   黑影全然没有紧张,手沿着少女压制自己的小腿一路向上抚摸过去,喉咙滚动,发出暧昧的声音。正要加重手下力道的少女听出了黑影的声音,顿时不知所措。这时,黑影的手已来到腰间,轻轻一捏,少女惊慌的叫了一声,想要阻止那双手,便放松了对黑影的压制。   黑影抓住机会,反身将少女扑倒,“嘿嘿”的淫/笑两声,埋头在少女的胸前。   ******   桃井五月伸手戳了戳壹原爱理的脸颊,蜷成一团的小人儿立即如中风一般抽搐两下,胳膊在空中胡乱挥舞,好几秒才缓慢安静下来,继续沉睡。   周五下午,桐皇学院篮球馆。桐皇的训练总是很激动,战战兢兢的樱井、一个太散漫一个太认真所以总是会争吵的青峰和若松,虽说篮球本就是热火朝天、激情澎湃才好,但桐皇的训练太过澎湃了一点。桃井五月时常会怀念帝光时期有条不紊的训练方式。   但即使是在如此喧闹的环境中,壹原爱理依然能歪倒在地板上,在完全不舒服的情况下睡着了。   下午三点多,洛山下了课,壹原爱理立即搭乘新干线逃往桐皇找桃井五月避难。一周来的宿舍生活让她身心俱疲,再住一天,她怕她就忍受不了而屈从于二条院爱丽丝,答应她的求婚了。   在篮球馆找到桃井五月时,正规训练时间已到尾声,她正忙着做分析记录,壹原爱理只好忍住一肚子衷情,等着向桃井五月倾诉。等着等着,壹原爱理就睡着了,于是立即重温了前几天被夜袭的噩梦。   整理好资料出来走廊,桃井五月戳了戳壹原爱理,对方抽搐了两下作反应,再也不见醒过来。桃井五月正犹豫着是不是挠醒壹原爱理,已收拾完毕准备走人的青峰出现了。   “五月,走……壹原?她怎么在这儿?”   “我也不知道,急匆匆地跑来找我,现在却悠闲地睡着了。”   “嘛,管他呢,壹原在正好,去吃文字烧。”显然对壹原爱理厨艺很满意的青峰直接抓起壹原爱理,前后晃两下,把人晃醒。   “青峰……君?幻觉,都是幻觉,爱丽丝学姐,放过我吧,我们是不可能的,征十郎……”被青峰晃晕乎的壹原爱理满口胡言乱语,说着说着,头一仰,连带整个人翻了过去。   青峰还抓着壹原爱理,惊吓之下反射性的伸手揽过肩,让她倒进怀里。   “小爱,小爱!”同样被惊吓到的桃井五月也顾不上青峰的动作合不合礼仪或是会不会被赤司人道毁灭,抓着壹原爱理的手,不断地叫她。   “五月……”壹原爱理终于缓过神,看见眼前的桃井五月,顿时鼻子泛酸,红了眼眶。“五月,救命啊啊啊啊……”一通惨烈的呼救后,也不说明,就扑进桃井五月怀里。   被壹原爱理这么一搅合,桃井五月怎么也没心情看其他人加训了,向原泽克德打了招呼,就和原本就不打算加训的青峰一起,带壹原爱理离开。   走在街上,桃井五月就询问事情起因,壹原爱理瞄了青峰两眼,扭捏了一下没说出来。   壹原爱理只是因为青峰也在而不好意思说,但她脸红着偷瞄青峰的画面在桃井五月眼中全然换了个意味,迅速由风沙天气转变成为台风若干级黄色预警。   桃井五月迅速在头脑中将壹原爱理和青峰的交集过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疑点,她这才想起壹原爱理呼救前那番胡话,明白了。   “阿大,你平时去那家文字烧的店不是生意很好吗,你先过去找位置点单吧。”   “啊?为什么?”青峰疑惑的盯着桃井五月。   “白痴阿大,叫你去你快去就行了!”桃井五月挥起手中的书包,拍在青峰背上。   “你干嘛,很痛啊!我去还不行吗!”眼见桃井五月即将发起第二波攻势,青峰认命地被青梅竹马驱使,迈开步子先走。   青峰坐下也就三五分钟,同是一脸衰色的桃井五月和壹原爱理就到了。   “就这么几分钟,到底为什么非要我先过来啊,五月!咦,你们怎么了?”   “没你的事。阿大,今天你请客。”   “不要随便决定啊!”青峰看似不耐烦地吼了一句,却默认下来。   “喂喂,壹原,多放点肉。”   “啊!!壹原你放太多酱油了!!”   “喂,壹原,要糊了!”   “好咸……”经历重重磨难终于抵达青峰嘴里的文字烧完全没有上一次壹原爱理请客时那种美味。意识到这也是所谓的不在状态,青峰从壹原爱理的铲下抢走又糊又咸无法入口的残次品,和桃井五月实验之下外观漂亮口感奇怪味道奇差的堆放在一起,重新点单。   “我不知道你怎么了,但你打算就这样回去见赤司吗?不管是什么事,你跟赤司说一下总有办法解决吧。”   壹原爱理一脸陌生的盯着青峰,头一歪,喃喃道:“青峰……君?”   “少罗嗦!”青峰额上跳起十字路口。   “五月,可以和征十郎说吗?”壹原爱理不太确定让赤司帮她处理女生之间的问题好不好。   “你婉转一点说吧。”桃井五月担心壹原爱理说太直白赤司会直接把那位学姐处理了。   听闻可以告诉赤司,壹原爱理很快放下包袱,举着小铲子等着材料上桌。   青峰瞥了两眼她轻松欢快的笑脸,突然想起什么,在背包里一阵翻找,终于摸出一个棒棒糖,递给壹原爱理。   “给我吗?”壹原爱理愣愣神,眨眨眼睛表示不解。   “今天早上帮一个小鬼拿挂在树上的气球,他给我的。我才不吃这种东西,给你好了。”青峰被壹原爱理盯得有点不好意思,一手撑着下巴,别过头去。   壹原爱理双手捧着那个小小的棒棒糖,盯着看了许久,突然间抬头,一双大眼睛闪闪发光,身体前倾抓起青峰支在桌上的那只手,紧紧握住,道:“谢谢!”   “啊……不用谢。”青峰不知道怎么那只棒棒糖就让壹原爱理这么高兴,但看她还像个宝贝似的捧着,夺过来三两下剥了糖纸塞进她嘴里。   “Aho……mine君。”   “是Aomine!”青峰再次爆出十字路口。   “乃(你)撞到我牙了,吼(好)痛。”壹原爱理捂着半边脸,痛苦的弯着腰。   一旁的桃井五月实在忍不住,捂着嘴偷笑起来。   “不准笑!”   “不要奚(笑)话我。”   壹原爱理和青峰异口同声谴责桃井五月,她俏皮的吐吐舌头,任由这两个人干瞪眼。   壹原爱理吃着糖,美滋滋地做着文字烧,一边满是期待的青峰和既期待又惭愧又失落的桃井五月都举着小铲子严阵以待。   和着耳边的音乐轻声哼起来,是壹原爱理熟悉的贝多芬的悲怆奏鸣曲。哼着哼着,壹原爱理恍然不对,这不是她的手机铃吗,而且是赤司专用来电铃声……   壹原爱理迅速将铲子塞给青峰,掏出手机,脸色已煞白。   “喂喂喂……喂?”壹原爱理的声音颤抖的十分均匀。   “你在东京?”赤司好似不经意的一问,壹原爱理却切切实实听出了那好听的声音中满满的寒意。   “嗯。”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我走的太急,忘记了。”壹原爱理自知理亏,面对生气的赤司,即使答案再坏,最好也实话实说。   赤司沉默片刻,说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有。”示意桃井五月和青峰先吃,壹原爱理走出店门找了个安静无人的角落。   “本来我不知道要不要和征十郎说,五月说还是应该告诉征十郎。我、我很不好意思,所以征十郎不要打岔听我说完。宿舍那边……”壹原爱理红着脸,小声向赤司描述了整件事情。   “我知道了。你今天先留在五月那里,我会解决的。大辉也知道了?”   “没有,我只和五月说了。”   “那就好,回来先来我这里。”   “嗯……再见,征十郎。”   “……再见。”   挂断电话,壹原爱理呆呆的看着屏幕由“通话已结束”切换回菜单,光线慢慢的黯淡下去,最终完全消失,仍然未能从这通电话带来的强烈不适感里摆脱。   壹原爱理和赤司极少通电话,最开始是用不着,后来不敢也不能,现在终于凑齐了条件,她却发现,隔着电磁波,她都不知道如何对待赤司了。她是赤司的什么人?可以撒娇吗?说些亲密地话题过分吗?需要道谢吗?从前自然而然到不需要思考的相处,如今连声“再见”都是再三斟酌才强忍着不适说出口的。赤司也是一样吧,竟会在一声“再见”上停顿许久。   蓦然间,壹原爱理看不到方向了;她一直一直追逐着,不惜反抗家族命运也奢望着的平凡生活,没有赤司作为明灯指引方向,她不到前路了;没有赤司作为连结,她所处之地突然就被表世界分割出去,重新被封锁入黑暗的牢笼。   “怎么办……我不要这样……”壹原爱理重新打开手机,疯狂的翻查仅有寥寥数人的通讯录。有谁?谁来拉住她?   “……原!壹原!”近在咫尺的大声呼唤,再加上用力的摇晃,终于让壹原爱理回神。不知何时,青峰已站在壹原爱理面前。   “赤司抛弃你了?”青峰的话让壹原爱理“噗”一声笑出来,顺着低头收回手机的动作,壹原爱理将涌上眼眶的眼泪抹掉。   “征十郎干嘛要抛弃我!明明现在在洛山的人是我,被抛弃的是你们!你们老给征十郎找麻烦,他不要你们去找听话的手(下)……队友去了。”   “少开玩笑了,是我懒得再帮赤司。赤司没抛弃你你一副天塌下来的傻样?”   “天塌下来有紫原君顶着,紫原君阵亡了有绿间君,绿间君阵亡轮到你,离我远着呢,我才不会因为天塌而着急呢!你出来找我?怎么不是五月?”壹原爱理不满的嘟起嘴。   谢谢你,拉了我一把。   “我肯来找你还抱怨!”青峰用拳头重重压在壹原爱理头顶。   “放手,会长不高的!”壹原爱理恶狠狠地看着青峰,眼角挂上了泪珠。   谢谢你,挽救了“壹原爱理”。   “五月想来的,她坐在里边不好出,而且她怕我把东西吃光,说要看着你那一份,切,谁会抢你那一口啊!”   “那,我去和五月一起把它吃光。”壹原爱理突然行动,向店里跑去。   “哼,敏捷和速度,谁也别想赢我,能赢过我的……喂!”打断青峰说出名言的,是壹原爱理铲起一大块文字烧咬下去的场景。   ******   “喂。”   “啊,赤司君,你终于打电话来了,想说爱丽丝的事对吧?”   “爱理的事。”   “这次是我的失策,我向你道歉。只不过,爱丽丝也被吓坏了呢。”   “活该。”   “啊拉,生了这么大气啊!你就不想知道你的小女孩是怎么把骚扰她的爱丽丝吓晕的?”   “这个局面,是你安排的?”   “嗯,让壹原和爱丽丝同住是我的主意,让爱丽丝去接触壹原也是我的主意,骚扰是爱丽丝自己做的跟我无关;爱丽丝通过触碰壹原能看到什么是我想知道的,爱丽丝真正看到的……想知道吗?”   “因为你的私欲而对爱理做了那些是吗?”   “嗯,可以这么说。你真的不想知道?趁着我还心有内疚肯免费奉送,一旦错过,可要绕上不少事情了。”   “爱理的事我自己来,不劳你费心。”   “不不不,我可是,立场十足。我会安排她住到其它宿舍去,洛山宿舍空,一人一间也没关系,不过即使壹原不走,爱丽丝也不会再接近她了。”   “这笔账我记着。”   “好的。”   “听你们说话我好想睡觉,师傅。”赤司那边挂了电话,罗立即抱怨起来。   风间芽衣弯腰按掉桌上的手机,走到床边坐下。脸色惨白的爱丽丝昏睡着,风间芽衣蹙起眉,伸手抚摸爱丽丝的额头。   “怎么样?”风间芽衣向罗询问诊断结果。   “是执念。对方不愿面对却无法丢弃,想要逃避想要背离,尽是些负面情绪,却很奇怪的导致了正面的执念,非常单纯非常安定的执念。”   “难怪,负面的执念是伤害不到爱丽丝的。我大意了,不该轻易让爱丽丝去‘看’的。”   “那个少年是什么人?你提到爱丽丝的能力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敢跟你叫板总不至于笨到听不出来吧。”   “当然了,赤司君直接断定那是爱丽丝的天赋,所以才没有问。”   “知道天赋还对师傅你再三的引诱无动于衷,他对自己能清楚知道原事件很有把握?”   “那倒不是,赤司君拥有‘正常’的天赋。”   “嗯?”罗愣了一下,露出苦苦思考的纠结表情。   “怎么了?”   “有种哪里似曾相识的感觉,想不起来了。”   “谁让你一天睡12个小时,记忆退化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悲怆的期中考试   ☆、无可奈何花落去   I·H预选赛开始了。   I·H并没有特殊名额或是所谓的种子队伍,所以不管是去年的优胜还是首轮出局,都一视同仁的从预选赛打起。   I·H预选一开始,赤司自然忙活起来了。虽然他不上场,但也一丝不肯松懈。被忙活起来的赤司冷落的壹原爱理名正言顺地拿到正当理由每周跑去东京玩了。   虽然桐皇也要打预选赛,不过青峰从不参加作战会议,比赛结束也不去开会,他在一场比赛上花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小时。倒是桃井五月每次为了找他更加辛苦一点。总的来说,会在半天将比赛搞定还能一起吃午饭的青峰和桃井五月与一整天不见人的赤司,两方相权,壹原爱理当然更乐意去东京会友人。   京都到东京的新干线要两个多小时,壹原爱理如果早上出发是赶不上看桐皇上午的比赛的。有时应桃井五月之邀去看比赛,壹原爱理会头一天下午就到东京,下榻之处自然是毫不犹豫地骚扰仁王雅治。   赤司对壹原爱理身为洛山学生却不辞辛苦不远千里去给桐皇加油不置一词,准确说他毫不关心,反正预选赛他也没放在眼里,大概只要决赛时壹原爱理不要穿着洛山校服站在对方拉拉队就行了,当然,那要桐皇能在决赛时站在洛山的对面才行。   况且,壹原爱理坐两个多小时的车到东京,本来也不是去看比赛的。她如果有看比赛的心思,一早跟赤司混进洛山的队伍了。   桃井五月作为壹原爱理唯一一个交情甚笃的女性朋友,壹原爱理对她们这份从普通开始一点一点堆积起来的友情十分珍视。加之在洛山谨言慎行不在赤司提及任何和杰索有关事宜,壹原爱理非常珍惜每周一次可以欺负青峰舒缓心情的时光。   赤司和壹原爱理的相处似乎回到了往昔,壹原爱理没心没肺、向赤司撒娇、给赤司添麻烦,赤司宠着壹原爱理、教导她的生活学习。然而壹原爱理清楚,一切都不一样了。   壹原爱理之所以要故意表现得和以前一样,不过是她不知道如何面对赤司罢了。说她懦弱的逃避事实也好,总之她不想谈黑手党的事,她现在在这里,就想安安静静的融入平凡安稳的生活;可一看到赤司,脑内就有一块思维提醒她,赤司知道她是黑手党,不知道何时就会向她发难,如今的幸福就会顷刻间支离破碎。所以下意识的,壹原爱理不想露出任何分别以后的东西,以免哪一点惹赤司不快,引的崩盘。   赤司为何对她一如往日,甚至好像全然不知道黑手党一事一样,壹原爱理不知道。但她不会去问赤司,既然赤司不提,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主动提及杰索的。目前的壹原爱理能做的,只有庆幸并绝望的守着这份平衡,一如在融化了的冰山中,抱着最后一根细碎冰柱的北极熊。   况且,说他们两人的关系完全如旧也不对。壹原爱理搬出了赤司的屋子,他们相处的时间一下了就被砍掉了一大截,平时要上课,左不过课间几句话和短暂的午休时间;如果没有周末,他们相处的时间仅仅比普通同学多上那么一点。   赤司征十郎和壹原爱理的关系淡薄了,已经不似曾经紧密无间的“父女”了。赤司的生活本就没有因壹原爱理的离开而破碎,壹原爱理的回归只不过是挑去赤司心头被壹原爱理刻意逃避的那根刺;壹原爱理在不知道赤司没有因催眠遗忘的前提下选择逃避黑手党继承人的命运,说的直白一点,她从一开始所追逐的,就不是赤司征十郎其人,而是自己期望的那份安宁。   在这种情况下,壹原爱理将大多数周末时间花在东京似乎也不是那么奇怪。多说多错,赤司的头脑有多好、眼睛有多毒,一年半以前的初始版本壹原爱理已自认无法招架,别说现在可能已经是升级版2.0、3.0了。   潜意识中想要逃避赤司,从在赤司身边时的压抑中解放,好友桃井五月和青峰自然是壹原爱理的首选。哦,不要弄错了,那个“好友”仅仅用来指桃井五月,青峰是好劳力好保镖好欺负对象,虽然骂人却不动手,壹原爱理极喜欢惹他跳十字路口。有时壹原爱理教桃井五月做料理,青峰就是那个幸运的被选中试吃,品尝过冰火两重天后还要点评,说了实话被桃井五月一通锅碗瓢勺砸出去的人。   ————————————————————   桐皇是和城凛一样,在预选淘汰赛结束后进行当月的实力测验,然后才是预选巡回决赛。洛山则不同,实力测验后才是洛山在预选赛的最后一场。   青峰在桃井五月的督促下复习她的笔记勉强过关,火神赢了考试却输给了绿间的滚滚铅笔,只有洛山这边无风无浪,赤司毫无疑问考出了优异的成绩,丝毫没有被赛前仍然持续着的训练影响。   虽然壹原爱理很想欢欢喜喜地带着成绩单[数学:100,英语:100,理科(物理、化学、生物):95,社会(日本史、世界史、地理):90,国语:80]去东京看预选巡回赛第一场的桐皇对城凛,顺便向青峰炫耀一下,可惜他们的比赛是在周五傍晚,壹原爱理赶不上,只好放弃了。   第二天的周六,壹原爱理临时起意,决定带着梅干去看洛山的比赛。梅干如今被壹原爱理偷偷养在宿舍,经常不外出运动,有长成加菲的趋势。为了让梅干多跑两步,壹原爱理没有坐车,慢悠悠的晃到了会场。   比赛已经开始了,观众席上只有一半左右的人,实力相差太大,结果已经注定。   壹原爱理本想随便找个不起眼的角落,却发现有人朝她挥手,示意她过去。   发现壹原爱理的是风间芽衣,她一边坐着银,银正歪在她肩上打瞌睡,另一边位置空着,风间芽衣拍拍空位,向壹原爱理招招手。   “日安,风间学姐。”   “日安。爱丽丝的事真是抱歉,害你留下阴影了。”风间芽衣歉意的一笑。   “啊,不,没关系。”壹原爱理揉着后脑勺笑了笑,“校医先生向我解释过了,我可以理解的。”   “……”罗你到底跟人家小姑娘怎么解释的?   “学姐也对篮球比赛感兴趣?”   “不,我来收集资料。”   “对……方的?”   “针对赤司君的。”   “但征十郎没上场啊?”   “嗯~说来话长了。呐,壹原,赤司君在棋类里面,最擅长将棋对吧?”   “是的。”   “我国际象棋下的还可以,和赤司君下过一盘,输给他了。上一次的篮球赛,我也输掉了。”   “唔,所以学姐要收集征十郎的资料想办法打败他?”   “不是的。壹原,赤司君确实从未尝败绩是吗?”   “嗯,是真的。”   “我不是要自己来打败他,将棋和篮球都不是我的领域,再说我也没有必须打败他一雪前耻什么的这种荣耀感啦,我只是想看看,赤司君输掉的样子。”   “征十郎,输掉的样子?”壹原爱理歪歪头,不解这有什么好看的。不如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应该会相当不好看才是。   “赤司君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也十分努力,然后收获了相对应的胜利,这是他该得的。但是没有人一生顺风顺水,命运高高在上不出现低谷的。一直以来把胜利看作理所当然的赤司君,尝到败北的滋味时,会变成什么样子,内心坚如磐石的信念会崩碎或是重造,我想见证呢。”风间芽衣用没有被银压住的那一只手支起头,浅笑盈盈注视着场下坐在替补席上的赤司,眼角弯起,笑意直达眼底。   壹原爱理虽觉得风间芽衣的目标不太合适,却真真切切的没有感到她有恶意。   “啊啊,对不起,对你这个赤司君的好友这么说,我说的太过分了。”风间芽衣不好意思的抿嘴一笑,“不过我不会做什么的,篮球我也插不上手,我静静地观剧就好。”   壹原爱理看着风间芽衣再次将视线投向赤司,笑容中隐隐带有期待,突然没来由的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风间学姐的话,与其是说在等着看征十郎输掉,不如说是在期望着征十郎早日尝到败北的滋味吧?”   风间芽衣一愣,惊讶地看向壹原爱理,随即眯起眼睛笑开。   “嗯。”   “真正的强大,败北也是一部分。”   “可我还是不明白这跟学姐你来看这场比赛有什么关系?征十郎都懒得出场了,肯定不会输的。”   “当然不是说赤司君会在这种地方被绊倒了,那样我也会觉得洛山没面子的。我是要通过预选赛和之后的正式比赛之间的差距对I·H的整体实力进行评估,推测这次I·H有没有希望,没戏的话再后面我就不去了。”归根结底,就是风间芽衣既想看戏又想省事。   “这样啊。”壹原爱理佩服的点点头。   “来,交换一下手机号,到时候叫你一起看。”风间芽衣很义气的拍了拍壹原爱理。   “唔,好的!”壹原爱理也很高兴的答应了。   壹原爱理要拿手机,这才想起放下装梅干的宠物箱。风间芽衣好奇地看了一眼,眼睛一亮,惊喜的叫道:“小猫!”   “呃,学姐,梅干它,个头有点大。”壹原爱理拉开宠物箱一端的拉锁,让梅干露出头。   风间芽衣本是欢喜的看着梅干,看着看着却带上了探究的目光。终于,风间芽衣伸手将银晃醒,疑惑的指着梅干问:“银,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只猫?”   “嗯?”银垂着眼睑迷迷糊糊的看过来,推推眼镜,点头,“你注册的那个网站上有这只猫的图片,很大的一只猫。”   “是‘国际爱猫同好会’,学姐你也有注册?”壹原爱理猛然发现遇上知音了,激动不已。“我是用意大利语给梅干注册的,叫Susina。”   “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图片里一双小孩子的手臂抱着很大的一只猫,原来是你吗!”风间芽衣也激动来,从银的怀里抱过揉成一团的绒线外套打开,一只纯白的苏格兰折耳猫正蜷在里面睡觉,体格娇小,比普通小猫也要小上一圈,更别提是梅干那种类型了,似乎连梅干一半都不到,软软的小小的,十分可爱。   “这是睦月吧!学姐!”壹原爱理忘了礼节,抓起风间芽衣的双手,双眼闪闪发光,“请务必允许我抱一下!”   “嗯。”风间芽衣将包裹睦月的绒线衣一同递过来,壹原爱理小心翼翼的抱进怀中,慢慢举高到眼前,露出了小孩子得到垂涎已经的糖果时那种满足的表情。   壹原爱理仔细观察着心水已久的小猫,从鼻尖的耳朵,从绒毛到尾巴,然后穿过睦月的视线扫到了一抹赤红色。   壹原爱理的视线对焦过去,左金右红的异色瞳正冷冷地盯着她。   “……”即使是被吓了一大跳,为了不吵醒面前的小东西,壹原爱理硬是把惊叫吞回肚子里。抚着胸口顺了几次气,壹原爱理才红着脸开口:“你怎么在这儿,征十郎?”   “不该我问吗?你在干什么?”   “嘛,赤司君你不用顾忌我是前辈直说我们也可以。”风间芽衣笑眯眯地帮腔道,期待的有资质的后辈什么的,猫咪同好的友谊优先!   “那么,你们快点给我消失。”   帝光二年级的全中决赛后,壹原爱理再一次坐在赤司身后的观众席上,无视了比赛。只是这一次,赤司毫不犹豫地把她扔了出去。   只是,这一次,眼前不再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好高的紫原,没有了不断copy别人技巧的黄濑,失去了绿间完美又优雅的射篮,不见了不受拘束、随心所欲投篮时恣肆飒爽的青峰,彻底消失了那个神出鬼没会变透明的黑子,唯独剩下会精密布置战术的赤司,却也不肯出手了。   有点物是人非了。 作者有话要说:  W·C是因为周年庆什么的,加入特殊规则才有I·H的优胜和准优胜,也就是洛山和桐皇直接确定出场,所以I·H应该是没有种子队伍一说的   洛山的考试是同理推断出来的,有没有不一定,桐皇应该是有,因为青峰在确定对上城凛后逃训的借口是测试,被否定后改成要去收集崛北麻衣的写真,科目是根据城凛的考试科目来的   ☆、迷茫   比暑假和I·H正式比赛先到来的,是职业棋士测试的预选赛。   在仁王雅也动的手脚下,壹原爱理在职业棋士上的记录一清而空,只得从头再来。   虽然在意大利没有一个能好好下棋的对手,好在有名为网路围棋这个工具,壹原爱理不仅重新认识了被仁王雅也催眠清除了有关自己的记忆的绪方精次,还和一柳棋圣、桑原本因坊对弈过几局。这也好歹让忙于黑手党课程的壹原爱理棋艺不至于退步太多。   预选赛壹原爱理轻松过关,好歹也是曾经打入女子本因坊循环赛的人,不轻松过关未免说不过去。可是轻松通过预选的壹原爱理却轻易在与赤司的对局中败下阵来。   壹原爱理认输时,赤司不轻不重的丢下棋子,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壹原爱理好好地消沉了两天,虽然赤司的棋艺长进是一个原因,但她的退步是不言自明的。明明早就决定好要重考职业棋士了,可这两个月却很少专心在研习围棋上,白白浪费了。   认真反省过后,壹原爱理去找赤司商量把当年她所有的报纸杂志从东京赤司宅弄过来,她本已做好了面对赤司冷脸的心理准备,没想到赤司却温和的拍了拍她的头,直接指给她两口大纸箱。   然后直到期末考试前一周,壹原爱理都过着除了上课睡觉就是看棋谱打谱复盘的生活,吃饭时也不例外,为此赤司不得不看着她吃饭。梅干因为小主人的废寝忘食瘦了一圈,在隔壁宿舍风间芽衣那里的美食引诱下,成为了那里的常客。   壹原爱理不仅没有对自家猫背弃主人的行为感到寒心,反而既高兴又放心的把梅干交给了风间芽衣,自己专心研究棋谱去了。爱猫人士风间芽衣自是高兴地接下了,到头来最应该寒心的梅干也因为有美食和同伴睦月而乐不思蜀了,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期末考试是应付过去的,壹原爱理有数学和英语的双满分来向上提成绩就完全没有问题。不是每个从外国来的人都会因为笔试比口语复杂就把英语考成火神大我那种程度的,如果说冰室辰也英语其实只能拿41分这有可能吗?况且越前龙马的例子不是在那里放着嘛。   暑假一开始,职业棋士考试接踵而至的比赛让壹原爱理根本没有在京都和东京来回跑的空余,她直接搬去了仁王雅治那里。I·H的比赛进入后半段,只剩下几十支队伍争夺每一轮前进的机会,各高校都忙着训练,赤司为了配合球队的多数人,即使比赛是在东京,还是留在了京都。   连续每天超过10个小时的研习,加上毕竟有基础在,壹原爱理很快把棋艺拾起了七七八八,从没有轻敌习惯,职业棋士测试她一路高歌,进行到第十七场仍然保持着全胜。   提到十七场倒不是说第十八场出了意外壹原爱理败了,而是第十八场棋赛当天同样有I·H四分之一决赛,海常对阵桐皇学园,时间是下午两点。   壹原爱理的棋赛上午开始,若能在上午结束对局倒还来得及赶过去看比赛。但这一局的对手同样至今保持全胜战绩,棋力不弱,壹原爱理暂时不打算使用计算,她想认认真真下一局。虽然壹原爱理也很想去声援青峰,但还没有热切到比下棋重要的地步,只得遗憾的拒绝了桃井五月的邀请。   不能去看比赛,壹原爱理就和桃井五月约好一起吃晚饭,她赢了就请客,六点桐皇门口碰面。青峰自然是跟来了。桐皇的几人向来不是相亲相爱类型的,当然这其中大部分原因还要归咎于青峰太不合群,所以即使险胜了海常,也没有说要去聚个餐庆祝一下。于是听说壹原爱理这边有免费晚饭,青峰就跟来了。   三人去吃了寿司。吃饭时谈起了下午和海常的比赛,青峰对比赛还算满意,当然说到最后也不忘加上他的名言。   壹原爱理慢悠悠地将一个寿司下肚,舔舔手指,说:“黄濑君也就算了,但征十郎呢?如果对上征十郎,青峰君还能保证说得出这句话?”   “不用你说我也期待的不得了啊,决赛和赤司对上的时候。你是洛山的,决赛总会去看的吧,你自己看着吧,等我赢了赤司,再好好地说给你听啊。”说起能与赤司对阵的决赛,青峰兴奋起来,隐隐有被压抑的气势漏了出来,像是一头低声咆哮的野兽。   青峰自信心十足,藐视准决赛的对手直接就把自己放在了决赛舞台上,对赤司也十分信任,即使洛山准决赛的对手是阳泉,也毫不怀疑会站上决赛场的一定是洛山。   壹原爱理垂下眼,道:“嘛,看情况吧,去不去得了,还不一定呢。”   壹原爱理看了一眼吃自己的没有插话的桃井五月,迅速从青峰面前抢走了他的三文鱼寿司。   “壹!原!”   准决赛那天下午,壹原爱理没事,却还是没有去看比赛。用棋谱将仁王雅治的屋子摆的一团乱,然后又心烦气躁看不下去,在棋谱间滚来滚去。   青峰手肘的问题壹原爱理看出来了,虽然她没有像相田丽子那样可以看穿一个人身体素质或是桃井五月的分析,但她有计算,如今越发精准、快速的计算。她只通过青峰几个动作就算出了青峰右手的活动速度低于平时,故意抢走青峰的寿司青峰也没能阻止。所以,壹原爱理一开始就认为桃井五月不会让青峰继续比赛下去。   既没有告诉青峰,比赛也不去看,壹原爱理不想看到青峰失望或是气急败坏的样子。本来已经很黑了,再黑着脸就太浪费那张原本帅气的脸了。还是中二那年捉小龙虾和帝光拿下全中胜利时那种开怀的笑容适合他,自然的、发自内心的纯真笑容,耀眼却不刺眼,吸引着他人去向往、去追逐,不会让人望而却步,让人非常歆羡那种温暖。   被阴霾的心情影响,状态不佳的壹原爱理差一点就输掉了第二天的比赛。还好在危急关头,赤司沉静如水的脸让壹原爱理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逆转险胜。她再为青峰惋惜,就需要别人为她哀悼了,下了一盘烂棋输掉,赤司绝对不会轻易原谅她的。   决赛壹原爱理去看了,赤司没有上场,青峰直接没去。风间芽衣也没出现,壹原爱理坐在角落里,十分无聊的玩手机,和旁边热情似火的人群太过格格不入,壹原爱理终于也为和她有些交情的叶山小太郎鼓掌欢呼了一会儿。   比赛结束,洛山毫无悬念的拿下了优胜。颁奖、应付采访、和监督、队员们开会、庆祝,赤司终于有时间和壹原爱理打声招呼,也只来得及问她要不要一起去赤司宅。对现在的赤司父母,壹原爱理是个陌生人,赤司又好久没回过家,壹原爱理既不想提及仁王雅也的催眠,也不想去打扰人家一家团聚,便谢绝了。   赤司本来想和壹原爱理说些什么的,最后却只是揉了揉她的长发,随即被监督叫走。壹原爱理微笑着和赤司挥手告别,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转而看向四周陌生的景色和人群,视线逐渐迷离模糊,她茫然无措。   一直以来,壹原爱理想要的都是普通人那种平凡日常,没有枪支,没有暴力下的血与火,没有利益至上的背叛、昨日杀伐不断今日就能握手称兄道弟,没有血亲相残,她执着的追逐着名为平凡的安宁生活,面对仁王雅也的训斥、威逼利诱、催眠、毒药、真枪实弹,她都用不作为来消极抵抗,终于逼得仁王雅也让步,放弃她,给她想要的,可是,她想要的,真的是眼前这样的生活吗?   唾弃黑手党,也被黑手党抛弃;过着普通的学生生活,却不能融入。眼看着赤司离自己越来越远,怎么伸出手也抓不住真实感,胆战心惊,小心翼翼,怕跌落,也怕从地下爬上来的自己带着腐臭,被人拒绝。她想要的,是这种东西?   她壹原爱理想要的,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东西!   那么,壹原爱理苦心追逐的,又是什么呢?   仁王雅治回到家,发现一向天真烂漫随心所欲的小妹妹在客厅中央躺尸,满脸思考“我是谁从哪儿来到哪儿去”这种人生哲理的迷茫表情,踢踢她,调笑道:“恋爱了?”   壹原爱理好像人生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一般好奇的看向仁王雅治,直到盯得他发毛了,才简略的问他几个“什么样的生活算是普通人的平凡生活”、“怎么样才能得到”、“我走到哪一步了”这种抽象模棱两可又没有答案的问题。   仁王雅治还是从壹原爱理含糊模糊的话语中弄懂了她的真意,背后的故事仁王雅也简单跟他讲过一个大概,他们的小妹妹得到了想要的安定,却不知道生活安定后该怎样填补那份无趣。   想到这里,仁王雅治笑了,自家老姐果然是一个失败的教育者,一心要让只懂数据的“机器”掌握感情,可拥有感情才是更加困扰,更何况拥有感情又不等同于知晓了人心。小心翼翼向“普通世界”迈出半步的小小少女,还不懂得正是安定生活之余,想方设法填补无趣的人们将世界染上了不同颜色。   产生迷茫也好,有了疑问才会寻求答案,然后成长。快要16岁的少女,不能再缩在小孩子的壳里,该长大了。   仁王雅治抚摸着壹原爱理的头,虽然他无法给壹原爱理疑问的答案,他却能给壹原爱理指出寻找这个答案的方向,之后她找到什么样的生活就全看她自己了。   仁王雅治给出了建议:   “去恋爱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未行之路   第二学期开始,暂时从篮球比赛中闲下来的赤司发现壹原爱理有些异常。具体哪里不对赤司也说不上来,他留意过后也没发现壹原爱理的举动有哪里和以前不同,但他就是明确的感觉到,壹原爱理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   壹原爱理全胜通过了职业棋士测试,现在每周因为各种棋赛要去东京一到两次不等。如果是在周末或是棋局结束的早,壹原爱理会去桐皇找桃井五月。   思考过后,赤司认为最有可能导致壹原爱理变化的就是这件事。但对于壹原爱理能多跟着桃井五月学点常识,赤司还是乐见的,所以这不构成隐约让他心烦的条件。   总觉得,有哪里让他很不安心,可他着实想不出答案,一口气闷在胸口不上不下,一想起来就不由烦躁了。   “哐当”一声,篮球撞上篮框,反弹出去。   在一旁休息顺带帮赤司做记录的实渕玲央在记录本上画上一笔,心想小征最近的状态不怎么好,投篮的命中率比往日低5%。   “啊拉,出手时间慢了0.3秒,不知道在犹豫什么呢?”   突然间跳出的欢快声音将实渕玲央吓得手一滑,在记录上画出横亘整张纸的一条线。实渕玲央看了看最近时常出现的壹原爱理,叹口气将纸页撕掉重写,而壹原爱理已经冲场上的赤司跑过去了。   因为不是正规训练,只是自愿的加训时间,所以篮球馆理论上不是禁止入内,但洛山绝大多数学生还是很自觉,没有事情不会来打扰训练。   不过壹原爱理最近时常闲来无事就到篮球馆逛逛,突然从人背后跳出来,对赤司的表现点评一番,然后去给赤司捣乱,就像现在。   “征十郎!”壹原爱理从赤司背后一扑,挂在了赤司的脖子上。   “爱理。”赤司只是轻晃一下就站定,微微侧过头,说:“下来。”   “心情不好吗?”壹原爱理头一歪,乖乖放开赤司跳下去。   “没什么。你有事?”   “不,我来看洛山的训练。”壹原爱理欢快的举起手答道。   “哦?你什么时候对这个感兴趣了?”   “因为桐皇的训练我看过了,就想看看洛山的训练。你放心,我不会给五月透漏情报的。而且今天想等征十郎一起走。”   “那么你去做记录吧。”大好的活体计算机,不用白不用。   “好~”壹原爱理领命,高兴地飘走了。   赤司看壹原爱理从实渕玲央那里要走记录本,认真的开始写写画画,转过身继续自己的投篮。   可是,该死的,又是那种不明的焦虑!   又是“哐当”一声,篮球撞上篮板,反弹出去。   切,这次出手早了。   赤司让壹原爱理去做记录只是不想让她到处打扰别人练习,并没有对壹原爱理的记录抱有多大期望。结果也和赤司想的差不多,壹原爱理根据他的投篮做了详细的记录,并顺手算出了百分率。虽然和篮球部平时的记录方式不尽相同,但也整齐明了。让赤司在意的是,壹原爱理还在纸张一角画了一个五边形的实力分析图。   “哦,那是我看五月经常画,所以也顺便画了一个。”被赤司问起,壹原爱理随口答道,似乎她会这些是理所当然。   “你的计算,还能算出技术、特技能力、精神力这些?”   “不,那是我根据五月画青峰君的数值对比你的动作,计算速度之类的东西得出百分比画的,具体的计算方法很难解释清楚。我只是觉得有趣画画看,画错了你别生气啊征十郎,哈哈……”   赤司严肃的样子让壹原爱理以为自己做错了事,摸着后脑勺打哈哈以求赤司不要计较。   “不,虽然有偏差,但什么都不知道就能画到这种程度,很不错。”   “……”你是真的要夸我画的很不错还是重点其实在我什么都不知道上?   “关键是对比大辉的数值有问题,如果……”赤司看着壹原爱理,有了一个想法。   “征十郎?”   “等我收拾一下,我们回去了。”   “嗯!”   回(赤司)家的路上。   “不回宿舍没关系?”   “没关系,有风间学姐在。”壹原爱理翘起大拇指,比出没问题的样子。   “……”赤司真心对风间芽衣无语了,不想再谈她,转而问起壹原爱理的棋赛。   “今天的对手很快就认输了,我挺失望地说。”   “我看你今天高兴快过头了。”   “嘿嘿,瞒不过征十郎的眼睛。午饭后去围棋会所了,遇到了仓田先生。”壹原爱理笑得有点贼,“仓田先生要下一色棋,中途给一个老爷爷签了名之后,把自己的棋路忘了,所以我赢了!”   赤司看壹原爱理比出V字,浅笑着摇摇头,道:“你也好意思。”   “胜之不武也是胜!反正下次在比赛上遇见大概也会输,我还有很大空间要磨练。”壹原爱理淡然一笑,然后又想起什么,立即对赤司摆手道:“我说的是我在认真下棋的情况下根据棋力对比预计我会输,就算预计会输我也还是会为了赢而下的,不是不用心或是丧气什么的,你不准打我!”   赤司哑然失笑,伸手用力揉壹原爱理的头发,反问:“我什么时候打过你?”   “唔,好像是没有……”壹原爱理扒拉着被赤司揉乱的头发,小声嘟囔:“我还以为现在的征十郎一定会不准我输的。”   “你又不是我。”   “那以后我输掉征十郎也不准生气哦!”   “看情况再说。”   “其实是看心情再说……”壹原爱理正说着,突然噤声,拉住赤司,示意他也不要出声。   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隐约能听出是一个惊慌的女声在求饶。   壹原爱理看向赤司,赤司略微思忖,向声音来源走去。   “……对不起,我真的没有那么多钱,这是全部了,都、都给你们,所以……”   “没钱?洛山的大小姐还会没钱吗?六百日元你打发乞丐呢!”   “唉,别打呀大哥,打坏了就不好用了,没钱可以用别的东西来抵嘛,小妹妹?”   “手、手机的话,给你。”   “手机?哈哈哈,你真幽默啊小妹妹,你的手机又卖不了几个钱,我要它能干什么呢?”   “别碰我!”   然后是噗噗通通的杂乱声音,以及嘴被捂住时发出的呜呜声。   转弯之前壹原爱理和赤司听到的就是这些,不过他们再不转弯就晚了。被壹原爱理用手机附带手电照亮的小巷中,一胖一瘦两个朋克装扮的男人,瘦男人正抓着一个穿着洛山校服的女孩。   “我说,虽然这条小路挺偏僻挺黑,但现在才八点多,出来劫财劫色有点早吧?”壹原爱理一边说一边在手机上打出了“征十郎被牵扯进打架的事可不行,放心交给我”这样的话给赤司看。   “哎呦呦,这哪里来的见义勇为的小学生啊?”瘦男人张狂的笑着,丢下手中的女孩站起来。   “都什么时代了,没点智商还敢出来犯罪,我真佩服你们。只要长了眼睛看一眼,也看道我这是洛山的校服了?”壹原爱理笑着刺激对方,站在后面替她拿手机照亮的赤司心中也是一凛,她要干什么?   壹原爱理笑嘻嘻地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银白色反光的物体,然后将书包随手往脚下一扔,抬平手臂对准了瘦男人。   包括赤司和地上的女孩在内,四人这才看清壹原爱理拿的是什么。   靠,手枪啊!这犯规的有木有!   “Non aver paura,solo i giocattoli!(不要害怕,只是玩具哦!)”   谁也没听懂壹原爱理说的什么,两个混混一时间慌了神,也没有想过为什么一个高中女生带着枪,大气也不敢出一下,一身冷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现实告诉我们,学好一门外语多么重要,不管是用来装十三还是保证自己不被人耍丢人现眼。   “啊咧,啊,抱歉抱歉,一顺口就说起意大利语了。你们不用这么紧张啦,只是玩具枪啦,玩具枪。”   壹原爱理右手仍然举枪对着两人,左手却揉着后脑勺,笑容灿烂到没心没肺。   两个小混混听说是玩具枪,惊疑不定之后互看两眼,总算动脑子思考了一下,然后暴怒,胖男人抄起一根钢管就要冲过来。   这是一条死巷,双方分别位于两端,距离有20米左右,冲刺起来3秒不到就能到达另一端。   胖男人本想抢占先机,而且体型对比摆在那里,单是动量就有极大优势。可是,本该从视野内倒退出去的两旁建筑却旋转着划过弧线,不动了。   胖男人这才感觉到膝盖的疼痛。他是被击倒了?   “嘛,好好思考一下啦!玩具枪打人就不痛了吗?没用的话我拿出来干什么,还告诉你这是玩具我白痴吗?SAO都说了,这虽然是游戏,可不是闹着玩的。”壹原爱理高兴地从言语和行动上打击敌人,对着想要抓女孩当人质的瘦男人又是一枪,直击心脏部位。   她身后的赤司叹口气,轻声说道:“的确够白痴的,两边都是。”   正玩到兴头上的壹原爱理选择性的忽视赤司的话,看着两个混混面目狰狞地爬起来,笑得眯起了眼睛,手腕一转,横过枪身连射起来。   移动中的物体比静止着难以射中,不过那也只是相对而言,关键是无法确定目标位置和射击方向。但在狭窄难以变线的小巷中,计算出对手的速度,即将到达的位置,向哪个角度射击,计算这些完全没有超出壹原爱理的能力范围,就和拦截只能按轨道飞行不能变向不能分散的导弹差不多。   所以,壹原爱理一匣子弹都没用完,两个混混就倒地不起了。   走近两人时,壹原爱理踩到了一个硬物,低头一看,才发现是一部平板手机,屏幕正中还镶嵌着一颗塑料子弹。原本这部手机装在瘦男人的胸前的口袋中,被壹原爱理冲他心脏开的那一枪击中,倒也保护了它的主人一次。   相对于两个混混,壹原爱理对手机反而展现出了更多兴趣,她笑嘻嘻地一脚踩了上去。其他人莫名其妙地看着壹原爱理身体僵硬一下,然后重重的再踩几脚,之后干脆跳起来加速跺,最后终于失意体前屈,向经历如此打击屏幕只多出一条裂纹的手机认输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后方的赤司出言询问,他想快点把事情解决回去温习。   “我只是想试一下而已,临也先生第一次出现在帝人面前时的玩法。”受打击未恢复的壹原爱理自说自话般解释道,完全不管赤司根本没看过《DuRaRaRa!!》,口中还喃喃着“我竟然连个手机都踩不坏太可耻了”之类的。   “那个,临也踩坏那个是翻盖手机,虽然合着没打开盖子,但比平板好破坏一点……吧?”自赤司和壹原爱理登场后还一直未说过话的女孩终于开了口,就立即被壹原爱理闪闪发光的双眼盯得不好意思往下说了。   “你看过的吗?临也先生噗!”赤司抓着壹原爱理的衣领将人向后一拽,壹原爱理没形象的咳起来。   赤司上前,一脚下去,手机屏幕“喀拉”地发出了悲鸣。   “踩坏就行了吧,快点收拾掉走了。”赤司略微不耐烦的说道。   壹原爱理更消沉了。   ******   “伏见突然从麻仓叶那种懒散向西索那种变态发展,无论画面还是声音我都好纠结!猿比古君分明就长了一张新罗的脸,可他不仅对被银桑NTR的塞尔提无动于衷,还欺负八田美咲,果然比起脸声音君才更有新罗的本质,猴子他果然还应该是纪田正臣吗?八田美咲一和淡岛世理说话就脸红了,新罗和塞尔提的爱已经超越二次元的边界了!话说黑狗君也太贤妻了,实在不像平和岛静雄和我的祖国君应有的相处模式,这么说还是更靠拢塞巴斯蒂安吗……”   “爱理。”   在赤司和壹原爱理好人做到底送人家女生回家的途中,壹原爱理从折原临也说开,喋喋不休到新番动画。虽然如此,也没能让名为椎名琥珀的女生从之前的恐惧中将注意力转移,自她提过折原临也后便再没插话。赤司不想听了,开口让壹原爱理休声。   壹原爱理几年前开始就对二次元有所涉猎,只是身边没有能听懂她在说什么的,她便从未谈及,可惜今天遇到同好,也不能好好抒发一下吐槽的情怀。看着垂头安静走路的椎名琥珀,壹原爱理无奈地耸耸肩,冲赤司嘟起嘴,然后不再说了。   谢绝听闻事情后惶恐而感激的椎名琥珀的母亲进屋小歇的邀请,赤司和壹原爱理继续向回走。   壹原爱理心情极佳,昂首阔步哼着歌。赤司拨弄了几下额前的碎发,也将话题带回之前的正轨。   “爱理,你来做篮球部的经理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K的声优梗,表达一下我对伏见猿比古突然鬼畜的怨念   ☆、未行之路·续   “赤司……君?”风间芽衣挂着一贯温和的微笑走进篮球馆,立即发现了要找的人,可听到她的招呼转身过来的赤司却着实让风间芽衣的笑容僵硬了一秒,连尾音都一并染上了疑惑。   “有问题吗?”赤司语调冰冷,仿佛在说你说个反对意见试试看。   风间芽衣略微歪头,一手捏着下巴,看着眼前浑身散发着危险勿进气息的赤司和他身后正大力挥舞双臂阻止自己以身犯险的叶山小太郎,牙疼一般无奈的笑笑,说:“真是清爽的发型,说实话刘海剪短之后更成熟,一下子就和国中生拉开差距了。壹原有心了。”   风间芽衣张口就是赤司的发型,让叶山小太郎等一众队员不忍心见证接下来的悲剧,转过头移开了视线。   “哼。”赤司冷哼一声,态度却软化下来,没有那种剑拔弩张一语不对我立刻毙了你的气场了。篮球馆内的队员们如获大赦般松了一口气,立即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三两成群做自己的训练,并一步一步远离了赤司和风间芽衣所在的区域。   赤司今天顶着新形象走进篮球馆,把洛山篮球部一众队员吓得不轻。   到底是哪里的理发师,竟然给赤司配了一个叶山小太郎那样的发型,以前队长训话,不敢看他又不敢不看他(没礼貌)的时候就看挡住他眼睛的头发,没有刘海挡着眼睛他们队长霸气全开,无法直视啊!   叶山小太郎大无畏的为了队友而献身,向赤司询问,赤司一开始也没在意众人惊惧的模样,就告诉他是壹原爱理剪的,于是本着一颗好心,叶山小太郎不无担忧地问,周末发生了什么事,赤司和壹原爱理产生矛盾了吗?当然叶山小太郎并不是这么直白的问法,他问的还算委婉,但赤司立即听出了问题,询问之下,叶山小太郎只得实话实说,表示你们好好的壹原为什么把你头发剪成这样。   这一句话算是捅了篓子,赤司原本疑惑的脸色垂了下来,面无表情又好像暗藏着怒意,叶山小太郎只觉身边温度骤降,冷飕飕的还不能动弹。虽然后来赤司没再说什么,只是指示开始训练,可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他们队长覆盖全场的低气压。   小心翼翼的度过训练时间,队长也把冷气收的差不多了,以为可以松一口气的篮球部队员们看见风间芽衣时都不住捏了一把汗,祈祷她千万别哪壶不开提哪壶,结果这位洛山的“王”还是一针见血抓住了重点,听她不紧不慢地说“壹原有心了”篮球部众人哭给她看的心都有了。   结果赤司平静下来了。篮球部众人更想哭了。   为什么啊队长,就算对方是风间芽衣也不要如此差别对待我们啊!   “不就是剪个头发,即使他们真的说壹原剪的不好看,也没必要这样吓他们吧,可都是你的队员。”风间芽衣打趣赤司。   “你认为我会相信你不知道我真正关心什么吗?”赤司直言不讳,见风间芽衣笑的没个正经,不想跟她胡扯,示意她出去说。   “真绕口。”风间芽衣作无辜状一摊手,也没有对赤司的失礼表示不满,跟上去走出篮球馆。   “有什么事?”赤司完全是站在篮球队队长的立场上来问风间芽衣这个问题的,风间芽衣也意识到了,所以她浅浅一笑,说:“先把正事放一下,我对壹原的事有点兴趣。”   “我没有时间陪你玩。”赤司略显不耐。   “你不想知道,壹原身上发生了什么吗?”风间芽衣浅笑盈盈,不怕赤司不上钩。   赤司一挑眉,盯着风间芽衣看了几秒,放弃了转身离开的打算。   “你有兴趣就猜好了。”   “嘛,我也没认为你会说。壹原最近精神状态很好,好到奇怪的程度了,她会动手帮你剪头发也与此有关。你明知道她不对劲,而且只要稍微知道一点的人,都会认为你们之间出了什么事,但你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分明就和以前一样,你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不知道该怎么问壹原,同时还有些恼火壹原什么都没说。我猜的对吗?”   赤司沉默了。   “我当你默认喽!你心里很不舒服吧,就好像,被困在迷宫里了。这对习惯了掌控事情的你而言,是一堵墙,你执着于推倒它前进,就不知道绕几步就过得去了。”   “你哪里误解了,我并不吝于使用手段,直来直去是下不了好棋的。”   “嗯,这么说是我误会了,那便好说了,因为我担心,我的作风会被赤司君认为是卑鄙而嫌弃呢,哈哈。”   “我会相信,站上洛山顶点的人,是脆弱到在意被人谩骂的吗?”   “哦~竟然亲口承认我的王座,看来斗志满满要把我拉下来喽?真好呢,至少能减免我半年的无聊吧。那我不提醒你点什么还不行了,赤司。”风间芽衣舍弃了一直以来刻意的礼貌而疏远的称呼,直呼了赤司的姓氏,“壹原对你而言,有多重要?”   “……多重要?”   “拿你的队员们做比较好了,一点都不重要的,随时退队都没关系,很重要,绝对不能少之类的。”   赤司想了想,否定:“没有可比性,爱理是爱理。”   “那么我来说说我的想法,即使难听也别生气。壹原爱理,对你赤司征十郎而言,是可有可无的,先别反驳。”风间芽衣抬手阻止赤司插话的意图,继续说下去。   “壹原跟你是旧友,一年半以前回了意大利,她是这么告诉我的。实际上远不止吧,你们的关系比朋友亲密的多。但即使是这样,壹原回到你身边前后,你并没有产生多少变化,可以说保持着你的步调在前行,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也就是即使壹原现在再回意大利,你同样不会动摇,仍然做你的事无动于衷。想要把壹原留在身边这样的心情,你没有。壹原是你的责任,她在时承担起来,她不在责任相应也消失,于是于你无关,你无须再做什么了。这么说或许有些严重,但你们的相处让我感觉如此。”   “为什么你觉察到壹原不对劲,却不知为何?正因为你们的相处模式和以前一样。一年半,你们都变了,变化了很多。你不需要壹原,所以在变化中没有为她留下位置,她回来后也没有,这对和这边维系关系的纽扣就是你的壹原而言,是很为难的一件事。她想继续留在你身边,唯一的方法就是延续你的习惯,像以前一样,而不把改变显露出来。”   “你忽视了这一点,壹原又给你造成了一切如旧的错觉,所以你更以为不需要改变。可是,已经变了啊,壹原也好你也好。有人接受了壹原的改变,她现在更想表现出16岁的她真实的姿态,不是在你面前扮作14岁,所以你不习惯了。”   “赤司,你太忽视那孩子了。”风间芽衣摇摇头,为自己的话做了结尾。   赤司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在胡扯。”   “噗!”风间芽衣没忍住,没形象的笑起来,终于笑够了,上前拍拍赤司的肩膀,道:“还不错,保持着自己的思路没被我绕进去。我是脑补了不少情节,不过有几分说中你自己清楚。你究竟是没有去改变还是没做到位、壹原不领情你自己看着办,不过我提醒你两点。”   “壹原马上就满16岁了,不要还以为她只是小孩子。”风间芽衣伸出第二根手指,既像第二点又向是在宣告胜利,“虽然你现在忙秋之国体的比赛,反正也没有大问题,抽点时间冷静思考一下吧,以你而言,本不需要我来说教这些,自己就能解决的才是。不过为了壹原而心存疑惑,那孩子会高兴的,说不定因此不再躲着你呢。”   “哼。”赤司貌似不满的冷哼一声,却没有反驳,将风间芽衣的话听进了耳朵里,但会不会听进心里就不得而知了。   “正事呢?”   “呀~我都快忘了。W·C的经费批下来了。”风间芽衣按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道,那动作竟然和壹原爱理有几分相似。   “W·C?还有一个月才预选赛,洛山出赛更在后面,现在就批经费?”赤司表示奇怪。   “因为我有事要离开学校一段时间,时间不定,所以先把这个学期的事都处理好,能插手的再不做就来不及了。”风间芽衣笑眯眯地说的义正言辞毫不脸红。   “……”   “你帮我和白金监督说一声吧,时间差不多,我得走了。”   风间芽衣走得有些匆忙,赤司目送她离开,耳边回放她从头到尾的废话中唯一透露出真意的一句。正因为她为所有观点都做出了严密的解释,没有解释轻描淡写飘过的一句话才尤为明显。   这么说来,壹原爱理拒绝了他做篮球部经理的邀请,不仅仅是因为她不想做洗衣服之类的杂货、她需要经常离开学校去东京,还有这个原因,不,甚至这才更为关键。   赤司开始认真思考,壹原爱理躲着他这件事。   ******   第三教学楼二楼尽头,银的办公室。   风间芽衣推门进去,只有摊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的银。   “一定要去?”   “我会尽快回来。好好上课,别拿赤司和壹原出气。”风间芽衣俯身趴在沙发靠背上,双臂环过银的脖子,在他额头印下轻吻。   “知道了,我不会给你借口不回来的。”银抬起左手,抚上视线上方风间芽衣的脸颊。   “我不在,小心别又弄坏眼镜,学校里四个天赋者,经不起你折腾。”   “我什么都不做,出事不能怪我。”   “出事就不给你带土产回来了。”   “我要提拉米苏。”   “这有点难办,从意大利带回来口感会变差,不好吃了。等我回来,我做给你吃。”   “……嗯。”银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松了手。   ******   周二中午,午休时间。   赤司正在看书,班长一之濑彻走过来,神色颇为怪异的告诉他,门外有一位“壹原”同学找他。   赤司闻言也是一挑眉。壹原爱理说过,她家人起日本名字的规律是名字取谐音,姓氏看自己喜好;她的爷爷即使在母亲是意大利人、父亲是日本人的情况下也没有跟父亲姓,在取名时姓氏使用的是他喜欢的推理作家折原一的折原;仁王雅也使用了弟弟的仁王;壹原爱理则是在看漫画(第一次到日本前,网上)时崇拜次元魔女壹原侑子而使用了壹原。其他的赤司还真没见过姓壹原的人。   在教室门外等赤司的两人中,有一个赤司认识,就是上周五晚上他和壹原爱理救下的那个女孩,椎名琥珀。   “你好,赤司君。我是一年D组的市原(Ichihara)琉璃,虽然和壹原同学的壹原发音一样,却是写作市原的。我听琥珀说了发生的事情,非常感谢你和壹原同学出手相救,请务必给我们一个报答恩情的机会。”铿锵有力的表明自己的来意,市原琉璃拉着椎名琥珀对赤司深深地鞠了一躬。   “是爱理动的手,你可以去问她,这件事与我无关。”赤司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赤司君也帮了忙吧,单凭壹原同学怎么可能制服两个流氓,所以……”   “这件事与我无关,我没有理由为你的想当然负责。”赤司冷冷地打断,说出口的话也相当不客气。   椎名琥珀扯了扯市原琉璃的衣袖,开口道歉,虽然她对赤司的发型产生了相当大的疑问,却没有表露出来,声音柔和甜美:“对不起赤司君,琉璃她没有恶意的,她只是关心我。我真的很想向壹原同学表达谢意。”   “爱理不在,她无意得到回报,椎名同学也不必太在意,你的谢意我会转达。”   “谢谢你赤司君。”再次鞠躬,椎名琥珀拉着还想说什么的市原琉璃走了。   走远之后,市原琉璃对准椎名琥珀的腰间掐了一把,抱怨道:“琥珀你干嘛不让我说啊!那可是赤司征十郎,是传说诶!能和他认识多好啊!”   “算了吧,琉璃,不要给赤司君添麻烦了。”椎名琥珀浅笑着恳求好友。   “琥珀。”市原琉璃凑近椎名琥珀的耳边,“你是不是对赤司君有意思?”   “琉璃!”椎名琥珀窘迫的叫了一声,脸蓦地红了。   “对方是赤司征十郎,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市原琉璃对椎名琥珀眨眨眼,戏弄好友,“换做我被英雄救美,我也会芳心暗许的哦!”   “我不跟你说了。”椎名琥珀快步走开。   “那可是赤司征十郎不是吗?”看着好友离去的身影,市原琉璃低声道。 作者有话要说:  剪头发梗表示它还会回来的。   秋之国体表示它又可怜的被忽略了。   ☆、倾颓   星期四中午,午休时间,壹原爱理一身洛山校服走进了桐皇学园。   轻车熟路的在天台找到青峰,壹原爱理毫不客气地掀了某人盖在脸上的写真,抓着衣领一阵摇晃。虽然壹原爱理手下已经很用力了,可青峰全然不受影响,自岿然不动继续睡觉。   “啊~啊~,快点醒醒啦!”壹原爱理拿写真拍打青峰,终于有了点效果,后者慢悠悠地睁开眼,见是壹原爱理,截住再次从头顶上方下落的写真坐起来,困顿地打个呵欠揉揉眼,道:“你慢死了。”   “啰嗦!我上午就结束棋局已经很不错了,还要从棋院大老远跑过来给你送午饭,为了避免像上周那样被门卫当做小孩堵在门外我还换了校服。我才是有工作有收入的职业人,你这个混吃混喝的高中生给我闭嘴!”   青峰一边放任壹原爱理训话,一边拿过她已经加热过的便当开始吃,只在壹原爱理说完时含糊不清的“唔”了一声。   “五月呢?”对青峰无视自己更重视便当的行径,壹原爱理不满的“哼”了一声,问起了意外地没有出现的人。   “五月上午有家政课,因为听说你给我送吃的,她去找人试吃她的作品。”   “没……问题?”   “哦,没事,听说不少人争着想尝。”   “呵呵……”壹原爱理嘴角抽了抽,愿你们安息,桐皇的勇士们。“总觉得要不了多久,五月也能像风间学姐一样征服桐皇,将桐皇一干人等踩在脚下踏着盛开红樱的道路走上王座,俯瞰桐皇呢……”   “你那是什么形容啊,直说你也拿五月的厨艺没办法不行吗?”   “我也很奇怪的好不好!明明我都手把手的教了,工序也是一样的,可五月做出来不是卖相好吃不了就是既不能吃也不能看。上帝一定是看苹果时期的五月太美丽,咬了一大口把厨艺的细胞全吃掉了!”   “随便了。”边吃着,青峰再次翻开了他的写真。   “你一定是节操被吃掉了吧!真想慰问一下上帝看你的节操好不好吃?”   “你要尝尝吗?”青峰将写真举到壹原爱理面前,摊开的这一页上,传闻有Hcup、青峰大辉同学的女神小麻衣身着清凉的比基尼,趴在沙滩上,半浸在海水中,身后远处大海的波涛汹涌全不如镜头近处的波涛汹涌来的壮观。   壹原爱理劈手夺过写真,一把拍在青峰脸上,压着额头突突直跳的青筋微笑道:“我杀了你哦!”   “喂你轻一点啊!会压皱这一页的!”   “青~峰~大~辉!”   壹原爱理攥紧了拳头。   “切,你今天火气有够大,我想让你放松一下才借你看写真,竟然不给我领情。”青峰给出个白眼,将写真收了起来。   “我说,到底怎么了?”   壹原爱理一直用大大的眼睛饱含期待的盯着青峰吃饭,青峰神经再粗也会忍不下去的。   “等你吃完再说。”   “等我吃完就别再盯着我了!”再次动筷的青峰再次受到壹原爱理压迫性的盯视,快速扒拉两口饭吃完让壹原爱理开口,不然壹原爱理不憋死他也要憋死了。   “呐,大辉,我把我们的事告诉征十郎好不好?”   “爱理,我没记错的话,上个星期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你问了我同样的问题,我也回答‘好’了。”青峰貌似平静的说着,其实很想拿写真直接抽过去。   “是这样没错啊,所以上周五我也去找征十郎了,但路上出了意外我又一犹豫,就没说。不知道征十郎是发现什么了还是风间学姐对他说什么了,这两天他看我的感觉有一点,嗯……幽怨。”   “噗!”虽然在壹原爱理如此正经的说事时笑一定会惹她发毛,青峰还是没忍住。“赤司幽怨的样子我也想看看,回去拍张照发给我。”   壹原爱理环起手臂,不苟言笑的看着青峰,青峰举手投降。   “喂喂,可是你说赤司只是你监护人而已,他幽怨个什么劲啊!”   “我不知道啊,所以我才在想征十郎是不是发现了。说不定他这两天只是在观望,或者是给我机会等我去自首,如果他耐心耗光先开口问我,和我主动告诉他性质不同,差别会很大的。我不想和征十郎闹崩。”   壹原爱理低头看地,情绪低落下来。   “所以说,我一早让你告诉他了。”青峰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我、我试过了呀!可是每次看到征十郎就不知道怎么开口。如果是以前,即使说出来会让征十郎不高兴我也不担心,征十郎是不会丢下我的;可现在不一样啊,征十郎比以前冷漠了好多,如果惹他发火,他会不要我也说不定。”   看着壹原爱理说起这些泫然欲泣的表情,青峰掏着耳朵视线飘向一旁,后又重新定格在壹原爱理身上。   “我才是你男朋友吧,赤司不要你我要你不就行了。”   “……大辉你个白痴!”壹原爱理抄起手边的便当盒盖子砸了过去,正中青峰脑门。   该说青峰你果然是和火神一个级别的吗?   “我来告诉他总行了?赤司发火我担着。”青峰当即掏出手机要给赤司打电话。   “不行!”壹原爱理立即按住青峰的手阻止了他鲁莽的行为,“你来告诉征十郎的话,先不说征十郎会怎么处理你,他肯定还是不会放过我的。”   “我说你也太紧张过头了,赤司又不吃人,虽然变了点也不过是从不由自主搞个性变成有意识搞个性而已吧。”   “才、才不是这么简单啊!”壹原爱理超想哭的,她要怎么跟青峰解释因为她黑手党继承人的身边而和赤司之间暗藏的矛盾?   “那你到底要怎样?”青峰被壹原爱理的小题大做搞得有点毛。   壹原爱理在桃井五月那里住了一晚,第二天向自己告白时青峰是完全傻眼了。在青峰印象中,壹原爱理和赤司一直是情侣来着,即使不提女追男和他们已达半米(192cm-142cm=50cm)的身高差,前队长的女友跑来找自己告白这种事,青峰怎么想都觉得不应该和自己搭上边。   语重心长的拍着壹原爱理的头教育她愚人节早过了,青峰立即被躲在一旁偷看的桃井五月跳出来   暴打一顿。最后还是壹原爱理自己解释清楚了所有事情,也说了她是想试着恋爱,但她不是在玩闹,她喜欢和青峰呆在一起时那种开心(因为可以欺负青峰?),所以认真地想要和青峰试着交往。   事后青峰觉得他一定是被壹原爱理当时真诚的剖白和充满神采的眼神忽悠了,心中某个地方被触动,糊里糊涂就答应了。都已经答应了,青峰就决定像壹原爱理一样“试着”和她交往。反正壹原爱理也属于青峰喜欢的那种类型(胸部丰满的,我鄙视你青峰大辉),更何况除了喜欢黑子的桃井五月,与青峰关系最好的女生也就是壹原爱理了。   虽然在恋爱的问题上两人都是白痴,但背后分别有着仁王雅治和桃井五月,壹原爱理和青峰还不至于凑到一起一个看棋谱一个看写真,勉强也算有个交往的样子。还在互相适应、磨合期,青峰已经非常尽力的保持耐心不暴躁了,但壹原爱理说起赤司的问题没个头还是让青峰有些不耐烦。   他都要怀疑赤司果然还是“前男友”,现在也算是情敌了吧?   “没什么,我会好好和征十郎说明的,大辉你在精神上支持我就好了,对了如果我明天半夜还打电话来你一定要接。”   “就这样?”说了半天结果还是和我没什么关系不是吗!   “就这样。”   “……白痴啊你。”青峰居高临下地白了壹原爱理一眼。   “为什么啊?你竟然鄙视我的决心和勇气吗?”壹原爱理被打击到了。   “果然是白痴吗,我是说,你是我的女人,为你做这些不是理所当然的吗?”青峰的笑容自信十足,犹如在球场上所向披靡一般,任何问题在他眼里都算不上困难。和赤司的沉稳不同,是充满活力,阳光一般耀眼的神彩。   “我好像,一点都不害怕了呢!”   32个小时后,壹原爱理认识到,被青峰感染的那种无所畏惧,果然只是“好像”而已。   周五下午社团活动时间结束后,壹原爱理再次跑去了篮球馆。虽然在门口出现了一个不认识的女生让壹原爱理很意外除了她和风间芽衣还会有女生来这里,但她也没在意直接去找赤司了。   在一边看围棋周刊等到赤司结束,跟着赤司回家,做饭吃饭,直到这里事情都还一如往常的安宁。饭后两人不约而同在餐桌前对面而坐,气氛霎时凝重。   “那、那个,征十郎,我有事要说!”   “是么,刚好我也有事要问,你先说好了。”赤司的话比平时来的轻快得多。壹原爱理偷瞄了赤司一眼,看他云淡风轻的神色,本能的畏缩了一下,却还是硬着头皮直视赤司,坚定的话语掷地有声:“征十郎,我恋爱了。”   听到这个消息,赤司一点也没有吃惊的样子,却还是沉默了一会儿,才问:“和谁?”   “青峰大辉。”   “虽然我想到在你的交友圈里有可能的只会是大辉,但是真听到你这么说,说实话,爱理,我很惊讶。”   “呃……”壹原爱理看着赤司和平时一样淡然冷峻的脸色,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还有别的事要说吗?”   “嗯,没有了。”完了?就这么接受,然后揭过去了?怎么可能?   “那么换我问了,爱理。”   “哦,好。”壹原爱理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坐端正。   “你喜欢这里的生活吗?”   “诶?当然喜欢。”   “为此你放弃了作为继承人的责任是吗?”   “不……不,就算是吧。”壹原爱理只觉心脏被压缩一般抽痛起来,为什么要提这个?   “既然如此你当初何必离开?”   “我无法反抗姐姐。”   “回意大利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怎么说也说不完的。”   “发生了那么多你却完全没有变化啊?”   “不会啊,我有长高,也看到了数据以外的世界。”   “那么爱理,为什么故意表现的和以前一样?”   “因为、因为……我觉得这样比较好。”   “这样比较好……吗?既然和以前一样比较好,为什么还和大辉交往?”   “……因为喜欢。”   “你在意大利交过男朋友吗?”   “不,没有时间。”   “你在忙什么?”   “姐姐为我安排了很多课,从早到晚。”   “在努力成为合格优秀的继承人?”   “我不知道我那种算不算努力,姐姐安排的理论课程我都在学,但实际的操作我都拒绝,似乎就是因为我的消极抵抗,姐姐才下决心让我来日本的。”   “仁王雅也送你来日本做什么?”   “结婚生……!”   壹原爱理已经被赤司的陷阱捕捉,再难逃脱了。   壹原爱理僵住了,从头到脚、身体每一个部分、每一块肌肉都像失去了机能一般,僵硬的像石头,动弹不得。冰冷粘滞的空气让她冷汗连连,如芒在背。   连眼神也完全冷下来的赤司,保持着循环追问的冷静头脑,在冷静的理智中,恼怒了。   “详细说明一下。”赤司直接连疑问语气也省略了。   “征十郎,你一定要把话挑明了说吗?”壹原爱理的声音沙哑低沉,有一种让人从心底生出寒意的力量,可惜现在在她面前的人,是赤司征十郎。   “我说,说明一下。”赤司离开座位走到壹原爱理身边,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自己,怒火临界后寒若冰霜的脸让壹原爱理心生畏惧,不由颤抖。   “姐姐许诺我,五年之内我诞育出继承人,便放我离开杰索,保证从此我与黑手党再无牵连。”壹原爱理是吼出来的,不一鼓作气说出来,一旦中断她就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勇气和余力了。壹原爱理对于和赤司谈论黑手党的厌恶程度,比举起真枪杀戮看血肉横飞、大脑与内脏破碎横流更甚。   “你说什么?”赤司皱起眉,以为是壹原爱理的嘶吼导致的谐音。   “还能有什么呢,征十郎,听到黑手党这种东西很好玩吗?”壹原爱理的声音变了调,眼泪泛了出来。“我讨厌黑手党,非常讨厌,最讨厌了啊!我一点都不想继承家族的,杰索繁盛又怎么样,黑手党就是黑手党,随时死人都不奇怪的家族我不想要,就算是征十郎你说要我继承,我也做不下去,我不愿意继承杰索……”   壹原爱理哭了,眼泪顺着脸颊流成一条线,划过赤司的手背,沾湿了他的衣袖。   “杰索是黑手党,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赤司沉吟片刻,压着怒火问。   “你……不知道?”   赤司感觉到手下的小人儿猛地一颤,随即原本绝望的神色中蕴育出疯狂,左半脸颊的肌肉带动着嘴角不住地抽动,壹原爱理被赤司捏着下巴,笑声发不出来,哽在喉咙中压抑成为沉闷绝望之音。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哈哈,原来是这样。难怪姐姐知道她的催眠无效后也没有反应,不是因为她要我来解决,而是你根本不知道。真讽刺,我以为我阴差阳错的终于忤逆了姐姐,事实却是她更早之前已经埋好伏笔了。误会,竟然只是误会,我心惊胆战地对着征十郎是为了什么!”   壹原爱理笑声瘆人,顾不上为自己盲目道破黑手党的事后悔,干脆破罐子破摔,将催眠的事也一并捅了出来。   赤司从壹原爱理的话中抓住了两点,一是仁王雅也当年对他隐瞒黑手党只告知是家族,对昏睡初醒的壹原爱理却说已将事实全部告诉于他,刻意导致了他和壹原爱理的认知误差造成误会,二则是,仁王雅也曾经催眠过他。   “你知道吗,征十郎,姐姐她啊,曾经催眠了你呢!”不等赤司发问,壹原爱理抿起嘴微笑,如四月的阳光一样温暖微醺充满友好和善意,可那被阴暗笼罩的碧瞳却如已烬之火,偶尔闪起一星半点的希望,又迅速被名为疯狂的灰烬扑灭。   赤司什么都不用问了,“壹原爱理”已经破碎,被撕毁的表层之后,是束缚了“艾琳娜·杰索”的,真实。   赤司征十郎一向认为能让自己失控的事是不存在的,不需要因为他掌控着胜利、他代表了绝对,他的内心已足够坚韧,不会因为脆弱的世界而动摇。   然而此刻起,它已存在。赤司征十郎,情感压过了理智,失控了。   将自己当做随时可以丢弃的工具来使用的仁王雅也,站在局外怜悯、嘲笑自己的仁王雅治、利贝鲁等人,一个一个联手,为玩弄了自己近四年悉心付出的壹原爱理编织了一出梦境一般瑰丽的童话,于他赤司征十郎而言,却是跳梁小丑不自量力的滑稽笑料,直至最后一刻也被自己为是的同情施舍了所谓平稳幸福的日常。强盗般恣意劫掠破坏后,还何必惺惺作态佛陀般施以善意;高高在上不把他放在眼中,又妄如神明作弄践踏他的人生吗?   将他所有关心爱护所有心意弃如敝屣,把他所有的笑话看在眼中,为了自身而再次使用“赤司征十郎”这个工具的壹原爱理其人,既然她的心中只装着自身从未看到过他,那么他也不必念及旧情,如自己心意行动不必顾念她。   想嘲笑我的努力是吗?   想讽刺我的绝对是吗?   想践踏我的尊严是吗?   想忤逆我吗?先经历死亡吧!   捏住壹原爱理脖颈的手越收越紧,壹原爱理几乎已无法呼吸,双手渐渐使不上力,从赤司手腕垂落下来。壹原爱理视线中,傲然昂首俯视她、眼神如看待死物般蔑视她的赤司渐渐模糊。餐桌、躺倒在地的座椅、房间、视野所及之处,无论色彩大小远近,皆化为一片茫然的空明。   纯白的世界中,大小不一的黑色数字由远及近浮现而出,越是靠近,浮现的越是缓慢,并逐渐开始晃动,不时有数字碎裂化为黑色烟雾。然而这些都还不重要,距离最为贴近的一串数字正在不住变化,接连上升的数值似乎是突破了界线,成为鲜血一般艳丽的红。   这是,想杀了我吗,征十郎?也罢,我并没有怨言,可我不能让你自己也搭进去,你的天赋,维持在普通水准不能再进化了,阻断未来这种东西,掌握不好会出事的。更改第一位数据,不,前两位,暂时让你静止吧。   我终究害了你,这样的我,真的有资格得偿所愿吗?   真抱歉,我连向你说“对不起”的资格都没有了。   艰难地一步一晃走出公寓楼200米,壹原爱理阖上双眼,过了足足五秒才深呼吸睁开。视野虽恢复了正常,可几近窒息还未完全调整恢复,深呼吸让她猛烈地咳嗽起来,肺部的灼痛让她蜷起身,半跪在地。   “不太好吗?”伴随清淡微凉的熟悉嗓音,一方白色手帕出现在壹原爱理眼前。她抬头,视野已再次一片空明。 作者有话要说:     ☆、抉择难断   灿烂明媚的阳光下,顶着同样严肃深沉脸的青峰大辉和桃井五月走出京都车站,远远看到在约好的地方一身压抑的黑色装束的娇小人影和一个大幅度挥动手臂身后背景闪亮闪灵的青年。   “……谢谢。”壹原爱理低垂着头,声音闷闷的对走进的青峰和桃井五月道谢。   这便没了下文。   桃井五月面有不忍,才想上前就被青峰拦住了。紧皱的眉头和阴沉的脸色昭示着青峰极为不爽的心情。   “你们打算去哪里共商大计?我送你们。”利贝鲁出言打破僵局,可他事不关己仍然闪亮的笑容只让人觉得欠抽不已。   “……去洛山。”话语间表明自己属于“不准干扰艾琳小姐生活”的那群人之一,利贝鲁绝对不会提供一个安全场所,壹原爱理思虑再三,说出了一个让人意外的地方。   “你想被赤司再掐一遍吗!”青峰忍不住冲壹原爱理怒吼。虽有衣领遮挡,她颈间的淤痕他还是瞥见了,原本细腻白皙的皮肤上紫红的颜色,狰狞可怖,他不由就生气了。   “没关系,不会遇上征十郎的。”壹原爱理抬起头勉强微笑,触及青峰的怒容又迅速低下。   昨天晚上递手帕给壹原爱理并将她捡回去的人是银。银把壹原爱理带到洛山医务室,让罗检查过后又去了自己办公室。向来懒惰的银亲自给壹原爱理泡了茶,端了饼干。虽然银什么都没问,但壹原爱理近乎直觉地认为银什么都知道,之后的对话也证实了壹原爱理这个想法。   银没有帮忙解决的意思,却也没有故作不知的姿态,他似乎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有可无随随便便对待着。逗弄着睦月心不在焉,壹原爱理问得直白他也答得直白,却又实实在在地在简短的回答中给出了认真的建议,乍听之下糟糕透顶细想过后却不无道理的建议。   所以壹原爱理在稍微平静过后分别拨通了青峰和桃井五月的电话,把她是黑手党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们。   因为壹原爱理的嘱咐大半夜接起电话,不是安慰她却听说了这样一件扯淡的事情,青峰当即发火了,又不知道怎么骂壹原爱理才够,只好让她在京都等着他来算账。   从赤司的失控到青峰的暴跳如雷,壹原爱理只有苦笑,一开始的隐瞒是否如她之意已经不重要了,从意大利回来后确实是她有意的避之不谈,青峰更完全是被她拉下水的。告白的人是她,却直到现在才把这么重要的事说出来,即使被恶意报复她也只是咎由自取。   其实她又何尝不是松了一口气呢。没有永远密不透风的墙,当年仁王雅也处心积虑步步为营,也还是被仁王雅治挖出了黑手党的秘密,更何况是她。迟早要被知道,不如早些把话挑明,至少她能够心安。之后会怎么样,遇上时再说吧,反正和赤司决裂后的她,也没什么死也不能放手的事物了。   壹原爱理道谢过后原想告辞,却被银丢去了医务室。浅睡3、4个小时后,壹原爱理顶着和罗一样的黑眼圈叫利贝鲁载她去车站接人。临走之时罗嘱咐壹原爱理回来拿药,他给壹原爱理配了些活血化瘀的药膏。壹原爱理本不想再打扰银和罗,可利贝鲁不肯帮忙,无奈她只好回洛山的医务室。   利贝鲁把人送到便迅速闪人。医务室门没锁,罗却不在。药膏压着留言条,说他有事出门让她随意,还给她指明了茶具所在和零食的匿藏地。原意也是借用地盘的壹原爱理见此,为青峰和桃井五月搬出凳子,倒好茶,端正的跪坐在他们面前等候发落。   桃井五月看着凛然跪坐于地的壹原爱理,有点哭笑不得。壹原爱理还保留着几分喜欢撒娇玩闹的小孩子气,就像现在,即使死气沉沉的,还是很像犯了错的乖宝宝可怜兮兮的在求原谅。在桃井五月心中壹原爱理一直是一个需要自己照顾的天真单纯的小妹妹,突兀的被告知此人实为黑手党,她没有这是黑手党的真实感,也不相信壹原爱理做过不可饶恕的坏事。   所以桃井五月立即去拉壹原爱理。   “小爱,你起来我们好好说,地上凉对你身体不好。”   壹原爱理摇了摇头,下一刻却被青峰一把拽了起来。   “你的意见没用,现在我们说什么是什么!”青峰把壹原爱理丢在床上,在床上重新跪坐好的壹原爱理慎重的点头。   “你保证昨天说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   “那我问你,你想干黑手党那一行吗?”   “不想。”   “那就行了,电话拿来。”   “你、你要干什么?”   “废话,打给你姐告诉她你不干了。”   “白、白痴!你想死吗!”壹原爱理顾不上自己还沉重压抑的心情了,青峰明明神色阴沉该教训她责骂她,可说出口的话却不断朝着壹原爱理的逻辑外发展。“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我说了我家是彻彻底底的黑手党,杀人放火走私什么都有的,你不理解吗?”   “你才白痴,你还什么都没干为什么待着不走?”青峰一脸的怒其不争。   是了,青峰大辉从一开始听到壹原爱理是黑手党,也和桃井五月一样无法相信。越往后听,听壹原爱理死心绝望地说她和赤司闹崩,青峰越觉得不可思议,同时也越是生气,她是在自虐吗?   “我又能逃到哪里呢?”壹原爱理垂下眼,如同被折断翅膀的笼中之鸟,想逃却无法展翅。“我逃不过姐姐的。”   “你自己逃不过不会找人帮忙吗?”青峰直想一巴掌扇过去,扇不醒她接着扇,“要有多白痴才能变成你这样,警察是干嘛的?不说别人,赤司呢?赤司的能耐你不清楚吗?”   “没用的。之前征十郎就被姐姐误导,警察更不用说,姐姐的力量,反抗不了的。”   “喂!阿大,你冷静一点!”   “放开我五月,我不揍她一顿消不了气。”   “阿大你先出去!”   终于好说歹说将青峰劝出门外的桃井五月拐回来无奈的面对即使青峰要揍她也坚定不移不动摇的壹原爱理。   “小爱你啊,明白阿大为什么生气吗?”   “……不明白。为什么大辉和五月没有因为我的自私隐瞒生气,既不像征十郎那样想杀了我也不和我绝交,为什么在担心我一个黑手党,我也不明白。你们不害怕吗?”   “怕啊,黑手党的话当然害怕。可是小爱你,在我们看来并非黑手党啊!你既不想加入黑手党,说实话也真的做不了合格的黑手党呢。”   “我……做不了……”   “是!小爱你连自己都管不好,怎么去管一堆手下;你连欺骗我们都做不到,怎么去欺骗不了解的人,去欺骗世界;因为愧疚就宁愿被赤司君杀死,你要怎么绝情的杀掉阻碍你的人?你做不到的,小爱,你根本无法成为一个黑手党。所以放弃它吧,放弃只是你名义上的家族,我们即使没有血缘,也会给你更加真是温暖的家族。”桃井五月将壹原爱理抱入怀中,温柔的劝慰。   “五月……”壹原爱理鼻子酸涩,抱住桃井五月痛哭起来。   “五月,我一直想的,无论是谁都好,我一直希望能有人对我说,你不必继承家族。我恨着杰索啊,它束缚了姐姐的一生,让姐姐疯狂,然后又要束缚我,我一点都不想继承的。”   “那不是更好吗,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开始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   “太晚了,太晚了啊,五月。如果是一年半前,我还没有回意大利,姐姐说不定还会放手的,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姐姐她不会轻易放我走,虽然她说五年内我诞育一个继承人过继给她她就放了我,可是,现在的姐姐,她的话还有几分可信,我也不知道了。即使我想走,也走不了。”   “所以说小爱你,就是这一点让阿大和我非常生气啊!”桃井五月气恼的放开壹原爱理,捏住她的脸颊用力拉扯。   “你一点都不相信我们吗?为什么从没想过向我们求助呢?虽然赤司君的情况和我们不同,可你回意大利之前有机会向他说明向他求助却没有,他当然也会更生气的吧!”   “不行的!姐姐不会放过任何阻碍,她会伤害你们的!”   “诚然,小爱你的姐姐十分厉害,光是她年纪轻轻统帅黑手党,心狠到这么对你,也能想到她的魄力,深想下去我都要害怕到颤抖。可是她毕竟还是小爱的姐姐,是个人类,总有对付她的办法吧?我们总能想出办法的。”   “姐姐的真心,谁也看不到的,她优待我不是因为我是妹妹,而是我是唯一能延续杰索的人罢了。”壹原爱理撇撇嘴,勾起嘴角,相映着眼泪的讽刺冷笑染上了在她而言罕见的怨毒。   “小爱……”桃井五月因为那冰冷蚀骨的笑容愣住了,一时无话。   “五月,无论如何,请不要想着为了我和姐姐为敌,我不能让你们出事,这也是为了我好。如果姐姐知道有人会为了我够胆与她叫板,她一定会伤害你们,让我愧疚。如果我产生为你们报复她的想法,也只会顺了她的意,姐姐她只要是为了杰索好,自己也能牺牲,她会顺势被我杀死,用她的命化为锁链永远的锁住我。姐姐她就是这种人。”   “太、太疯狂了,小爱,她、她……”原以为会因为壹原爱理抵触黑手党而将她送来日本过日常高中生活的桃井五月,听闻仁王雅也的行事风格,不由打了冷颤。   “对不起,五月,我说的太过分了。你别害怕,这都是我自己乱猜的,姐姐她会考虑我的,你别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啊!就是你这个要死的样子才更担心啊!”一直强忍怒气在门外旁听的青峰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一把推门进来吼道。“你能不能考虑一些你和我们一起得到happy ending的结局而不是我们happy ending你去死还是什么怎样都好的结局!还是说你看到我们为你着急却无计可施心里很高兴!”   “阿大,怎么这么说呢?”见壹原爱理被青峰的话打击,再次萎靡下去,桃井五月嗔怪青峰。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说要试着恋爱向我告白,然后说自己是黑手党,既不让我帮忙又不让我担心,那你告诉我是要怎么样?如果你想我还和不知道一样什么也不做又不准别人担心,你也为我考虑一下瞒着我不是更好吗?前天赤司的事也是这样,你不拿我当男朋友就别来烦我!”青峰说到气头上,抓起手边饮水机上的东西就砸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让青峰清醒过来,桃井五月也是一悚,壹原爱理的额角出了血。   青峰拿到的是一瓶酒精,仅仅在壹原爱理额头上一磕,便轻易地碎裂开来,不仅内里的酒精撒了壹原爱理半脸,玻璃碎片也直接扎入皮肉之中。   “小爱!”桃井五月慌乱中反应迅速,扑到壹原爱理身前查看状况。   “五月,水源。”壹原爱理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来抓桃井五月,有酒精流进了她眼中,额上的伤口也顾不上了。   “大辉,出门直行右拐第三教学楼二楼尽头。”此时的壹原爱理表现得反而比今天任何一个时刻都冷静、临危不乱。   青峰没时间自责,也没时间细想壹原爱理要他去干什么,立即跑了过去。   银的办公室里正在打哈欠的罗听说此事被吓得一噎,哈欠也没了,比青峰跑的还快一下子就没影了。倒是银慢腾腾地站起来,拍拍青峰的肩安慰他“不会有事”。   在桃井五月的帮助下壹原爱理已对眼睛做了紧急处理,罗到时冲洗眼睛的已经由清水换成了生理盐水。但细细的布满眼球的血丝还是表明状况严重。桃井五月恍惚间觉得那里不对,却无心细想,先给罗打下手处理壹原爱理的伤势。青峰在一边看着干着急,想想又气又心疼,干脆出去了。   “见鬼,爱丽丝出口果然是……”给壹原爱理包扎好,问及缘由,听桃井五月说是饮水机上的一瓶酒精,罗不由懊恼。   “那个……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你,是我的问题。爱丽丝说那瓶酒精……不详,前两天要扔一时忘了。”罗痛苦的抱头,失误至此让师傅关注的孩子受伤,她会生气、会发火、会有严重后果的!   “那小爱怎么样?会不会留下后遗症?会不会以后都受影响?”   “不会,我的医术有保证。我治不好师傅也会想办法,总会让她好的。”   “十分感谢。”桃井五月鞠躬道谢。松了一口气后冷静下来,她终于想起了哪里不对:“您是不是一年半以前在东京给小爱看过病?”   “啊?”罗一愣,经桃井五月提及,他也觉得似曾相识了。让他想想看,一年半以前,那几次去东京的工作中没有小孩子,哦说起来银先生让他混进医院做过一次检查,当时的几个人,红头发粉头发青头发……   “是有这回事。那个监护人呢?”   见对方瞄自己的头发就知道这位医生完全没记脸,桃井五月无奈的解释:“是和小爱同班的赤司征十郎。”   “赤司君?”罗狠狠抽了一下嘴角,师傅统共就关注这俩人,他已经都挨上了。爱丽丝说他最近命运不好竟然是真的。罗当即决定以后在学校一定绕开赤司走。   “罗,爱丽丝的电话。”银慢悠悠地进来,把罗支走,拉过罗的转椅在壹原爱理病床边坐下。   “请问……”桃井五月虽不知此人是谁,可他的到来让她感到了几分压抑(当时他们三个看的都是车,爱理先去看银就倒了,所以五月对银没印象)。   “我是一A的数学老师,叫我银就好了。”银简短的对桃井五月说完,转向面带倦容,昏昏欲睡的壹原爱理,展开了模糊不清的问题。   “你想成为哪一个?”壹原爱理和艾琳娜·杰索,你选哪边?   “壹原爱理。”壹原爱理毫不犹豫地速答。   “你准备做什么?”在这种事态下,你要怎么解决?   “我不知道。”   “你必须知道,壹原。你继续依靠别人为你安排人生,让别人给你写答案,你当然反抗不了仁王雅也,连思考的勇气都没有你若能产生‘想要’反抗仁王雅也的念头,未免太讽刺了。”   “先向大辉道歉吧,然后想办法让征十郎……”   “空谈,壹原。他们为何要原谅你?”   “……”   “老师,小爱她现在很累,先不要说这些了好吗?”眼见壹原爱理被银步步紧逼,桃井五月虽认同银的话,却不想壹原爱理在身心俱伤的情况下再遭诘难,至少等她状态好一些再说。   “如果赤司不松口,这伤,会好吗?”   “我明白,银先生是要我做决断。如果我胆怯不敢反抗姐姐,便与这边一刀两断;如果我想脱离杰索,就要有与姐姐为敌后伤痛的觉悟,伤害我身边人的觉悟,理解他们愿意为保护我受伤,或者理解他们因为保护我受伤的憎恨。我明白,但是我还决定不了。”   “你不是暂时决定不了,是不敢决定,拖了几个月几年决定不了再拖几个月几年还是决定不了。爱丽丝被你的执念所伤,结果你的执念不过如此,你连努力都不肯,别说拼上性命去得到。芽衣看重你总有理由,可惜这一次她要伤神了。”   银摇摇头,神色淡然地起身离开,全然不见惋惜之意。   “永别了……”   银走后,壹原爱理静默良久,开口:“五月,我这样僵持下去,也非常伤害你和大辉吧?”   “嗯,想到小爱你不相信我们,不把我们当朋友,就会气恼的想那我就真的不管你了。小爱,坚强一些,我们一起努力不好吗?你想要什么我和阿大都会帮你的。”   “我想要的是……一个死亡和……一场葬礼。” 作者有话要说:     ☆、算计   在青峰和桃井五月抵达京都前几个小时,天刚刚亮起的时候。   “早上好,A~Ka~Shi~Kun!”仁王雅也异常欢快的声音打破了一室寂静。   赤司拿开盖在额头上的手臂坐起来,活动身上僵硬的关节。原来睡沙发是这么难受的一件事,难怪当初爱理一直睡不安稳。   “近两年不见了呢,赤司君。”仁王雅也的魔术清晰投影在白墙上,赤司对此没有流露出半点讶然。仁王雅也也不在意,嘲讽着笑道:“看到你这幅落魄的样子我就开心了。”   “是么。”赤司的语调不咸不淡,并不在意仁王雅也的挑唆。   “真冷淡呢,被一直宠爱的孩子背叛了都不伤心一下。”仁王雅也扶额悲痛的惋惜。   “我在伤心呢。”   “咦,有吗?完全看不出来呢!”仁王雅也的神情如孩童般天真好奇,幽蓝的眼眸中却满满的都是戏谑。   “必须向爱理动手,我挺伤心的。”   “诶~原来是伤痛太深反而冷静下来了吗?呐呐,你想怎么报复艾琳,我来帮你哦!一再违背家族之名的叛逆者,我这边也要好好惩罚一下!”   “你准备干什么?”赤司一手支起下巴,勾起嘴角饶有兴趣地问。   “诶~问我吗?我还没想好呢!不过肯定不会是杀掉,就算犯了错也是我的‘好妹妹’,杀掉可不行,再说你也很没用的让她逃走了,这个选项就算了。”   “那么监/禁吧。”   “好主意!”仁王雅也兴致盎然地打了个响指,手从影像上晃过,像摘下面具一般,将刻意为之的惊讶痛心撕碎,露出原本阴鸷残酷的冷笑。“只是不知道赤司君你,是打算让我来动手,还是想要亲力亲为呢?”   “显而易见。”   “这个场合,让我想起了那时候,我们为了艾琳的归属起冲突,那盘游戏我至今难忘呢,不,是一生难忘。那场游戏,是你的败北。”   “败北……吗?”赤司的眉头轻颤,被仁王雅也捕捉到,立即展开攻击。   “是的,你的败北。‘所谓败北,是一个人的信念、荣耀被摧毁、崩塌,被空洞、迷茫占据软弱的内心’,这不是你说的吗?”   “是我说的。”   “那就是了,在你失控想要杀掉艾琳的时候,你已经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   “我输给爱理,你也没必要得意。”即使被提及败北,赤司仍然不动声色,还以不在意的态度承认下来。   “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太相信艾琳吗,好不容易从我手中抢到和艾琳见面的机会,没有好好把握是你自己的失误。既然不相信我,你跟艾琳对质就要从头开始,不问清楚家族是什么是你自己的失误。这几个月无数次的机会,太宠爱艾琳看她痛苦难过不想说就不再追问,是你自己的失误。看吧,都是你自己的错,我给了你无数的破绽你都不用,你受伤你痛苦是你活该,被责骂办事不够严谨的我最后还是赢了那场游戏,我当然要得意!”诉说着赤司的失误和自己阴差阳错好运气的仁王雅也并不见得意之色,相反,越说越发咬牙切齿起来。   “那么,你是来向我炫耀的吗?你所谓的胜利?”   “所谓的?死撑着不肯认输也没意思,赤司,只会让我更小看你。”仁王雅也嗤笑起来。   “才到这里你就认为你赢了?”   “我的妹妹我清楚得很,让你担着被我伤害的风险帮她,她才做不出来。”   “我会帮她吗?”赤司轻笑,不以为意。   “那么艾琳更无路可走,只有回来。别告诉我你觉得她交那个连天赋都没有才能虽然不错只限于运动的男朋友能反抗我。”   “既然如此,你的目的?”   “有点无聊呢,艾琳就这么不再挣扎回来的话。所以我们再来一盘游戏吧,你想说成是之前的继续也可以,胜者的奖品就是艾琳的所有权。”   “我拒绝。”   “为什么?”   “不告诉你。”   “……”仁王雅也被噎了一句,微皱起眉不耐烦地挥手道:“那么便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对艾琳的报复如果被阻碍可别来找我。”   “慢走不送。”   仁王雅也的魔术结束,赤司重新倒在沙发上。仁王雅也的目的自然不会是炫耀胜利,她在教唆他去针对壹原爱理。无论他原谅壹原爱理选择保护她还是痛恨壹原爱理选择报复她,只要他在意壹原爱理,她都会为了赎罪而向他低头,她的罪恶感会成为仁王雅也操控她的工具。   他没有原谅壹原爱理,但她独享着他的爱护成长,不能徒为仁王雅也作嫁。   艾琳娜·杰索是仁王雅也的,壹原爱理是他的。既然存在于此的是壹原爱理,就不能拱手相让,如何处置壹原爱理,是他赤司征十郎的事情。   ————————————————————   意大利,西西里。   结束了魔术的仁王雅也陷在宽大舒适的皮椅中,捏着下巴深思不语。从一开始就站在她对面听到完整对话的雷欧有些担心,仁王雅也的状态不对。   “雅也大人,赤司征十郎的反应并没有超出预计,您在担心什么?”   “感觉不对。我把监视着他们的事情暴露出来,就是要让赤司知道,他无论做什么都会让艾琳愧疚,而我都能拿来利用。要改变这种被动的局面,他只有彻底改变艾琳对我的畏惧让艾琳反抗我。这时只要赤司出事,艾琳就再也无法反抗了。以艾琳的性子,这个计划没问题,可是有哪里不对,赤司,或者事情本身,有哪里非常不对劲。”   “雅也大人,你答应过艾琳娜大人不会对赤司征十郎动手的。”雷欧不知道仁王雅也的直觉中到底哪里不对劲,但他确实知道,仁王雅也本人在变得不对劲。放在以前,仁王雅也虽然不完全对黑手党守信,但对妹妹却是绝对遵守约定的。   “等艾琳回来迟早也要自己动手,这些无关紧要。”仁王雅也不当回事的挥手让雷欧离开,自己重新陷入沉思。   ————————————————————   京都,洛山医务室。   十五点三十五分,昨晚就没有好好睡觉上午又再次受伤的壹原爱理小睡后醒来。额头和右眼被罗打上了绷带,睁开仅剩的左眼,眼前即刻出现一片黝黑。   “你要埋葬谁?”青峰面色阴沉,一开口就是关键问题。   “五月告诉你了啊。”壹原爱理揉着左眼,打算坐起来。   “快说!”青峰抓着壹原爱理的衣领一把把她提坐起来,对她的懒散十分不爽。   “阿大,你有点耐心啦!”坐在另一边的桃井五月无奈的劝道。   壹原爱理本想拍拍青峰的肩膀让他放松一点,却没看准,手伸远了距离,小臂搭在青峰肩上看起来是要拥抱青峰。   青峰一愣,怒到:“别给我用美人计!”   “大辉你还知道美人计啊!”壹原爱理后退一些拍到青峰的肩,故作惊讶状,“安心啦,你想要我还不想用呢,一只眼睛定位不准而已。”   “小爱……”桃井五月轻咳两声提醒此刻过于悠闲不把之前所有争端当回事的壹原爱理,青峰要爆发了。   “你哦。”壹原爱理似乎意会到桃井五月的忠告,端坐起来看向青峰。   “哈?”桃井五月不解的惊呼,青峰也是一愣,怒气顿时泄了五分。   “如果你诚心诚意地跪在我面前向我道歉说‘亲爱的爱理女王陛下,伤到您的眼睛小人真是万死不足以谢罪’然后去学校外面一条街远的地方买栗子糕给我的话,我就不计较你弄伤我勉强原谅你而不埋葬你了哦!”壹原爱理双手环抱,挺直脊背故作高傲的说道。   原本还因为伤到壹原爱理而心怀愧疚的青峰听到壹原爱理的说辞,一把将壹原爱理高昂着的头按下去。   “女王陛下个鬼啊,你先给我谢罪再说。”   “是。”刻意玩闹就在等着这句话的壹原爱理乖乖的跪坐,弯腰匍匐在床上,道:“我错了,对不起。”   虽然是在玩闹下的表态,但壹原爱理行了大礼,态度端正;她是认真地在承认错误。   青峰想要责骂她的话被她这一出噎了回去,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无奈的坐下来。   “我还有一个问题。”   壹原爱理趴着不动,声音压在床上闷闷的传出:“请问。”   青峰也不拉她起来,说:“你是要在五年内结婚生孩子才找我的?”   “喂,阿大……”这个问题有些尴尬,可桃井五月又着实没有理由阻止身为男朋友的青峰的追问。   闻言壹原爱理微微抬头,探出裹住额头和右眼的绷带,以及仅剩一只的亮闪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问:“我说不是的话,会相信吗?”   “信。”青峰回答的非常干脆。   “不是因为那个。那段时间我对我和征十郎的状态非常迷惑,未来什么的也不知如何是好,雅治哥哥说去试着恋爱吧,找一个呆在一起会开心的人恋爱,我觉得有道理才会去和大辉告白的。至于姐姐的诺言,我从来没有相信过,所以并不会因为姐姐的话而做出无谓的举动。是因为要把事情说清楚才会告诉你们姐姐许诺的事,不为别的。”   “你姐拿这种诺言骗你?”   “我是这么认为的。现在的姐姐完全是一个疯狂的黑手党,她为了杰索什么都做得出来,出尔反尔是像杀人一样不当回事的。所以我不相信她。”壹原爱理重新埋下头,不想让青峰和桃井五月看到她此时狰狞的面孔。   “小爱……”桃井五月想说些什么宽慰壹原爱理,壹原爱理仍趴着,探出一只手摆手阻止了。   “五月,我想冷静个十分钟,你能去第三教学楼帮我找一下银老师吗,就说我想请他帮忙。”   “好、好的!”听闻壹原爱理下定决心振作,桃井五月惊喜的跳起来就跑了出去。   “我呢?”青峰一边问一边对桃井五月的不稳重连连摇头。   壹原爱理慢慢露出小脸,偷看到青峰没有怒容,略带扭捏坐起来,捏住青峰一只衣袖问:“大辉拥抱我一下好不好?”   壹原爱理话音刚落,就被青峰抱入怀中。壹原爱理倚着青峰结实宽厚的胸膛,轻声道:“谢谢。大辉,还有一件事。”   “说。”第一次拥抱自己女朋友,壹原爱理又是身材够好的,青峰爽快应允。   “帮我去学校外面一条街远的地方买栗子糕,我饿了。” 作者有话要说:     ☆、葬礼之后   整整一个星期,一A一直笼罩在一片沉闷的阴云之中。   壹原爱理无故无期限告假,赤司对此置若罔闻;银老师无精打采懒洋洋的上课,连续的全勤让一A的学生们坚信离他越远越安全。   在一A学生怀着黎明前最后的黑暗迎接周五时,事情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扭转了。   周五早上,风间芽衣回校了。   风间芽衣拉开银的办公室门,一片黑影笼罩下来,银挂倒在风间芽衣身上。   “银先生没电了。”风间芽衣听着罗在后方调笑,听着声音将手中的小皮箱砸过去,却被罗接下。风间芽衣把银拖到沙发上,不怀好意道:“我听说医务室出了流血事件呐,罗。”   “饶了我吧师傅,爱丽丝看出的命运,就算它是一瓶酒精也躲不过去,看在我给你送这个的份上就别拿我出气了。”罗双手合十求饶,见风间芽衣没有继续追究,立即双手奉上一封信溜之大吉。   漆黑的信封无端压抑,打开是同样漆黑的信纸,强烈对比之下白色的字迹越发沉闷诡异。风间芽衣看了一行,饶有兴趣的笑了。   周五下午,同样漆黑的信封出现在篮球馆休息室赤司征十郎的衣柜里。   周五晚上,关于漆黑信件的所有资料摆上了利贝鲁的办公桌。   至此,事情再无回寰的余地。   周日上午,京都城郊的墓园。   赤司独自站在一块墓碑前,大理石颜色鲜亮,显示着是块新碑。赤司双手收在裤子口袋里静静看着墓碑上艾琳娜·杰索的字样,略微嘲讽的冷笑。   “征十郎迟到了。”轻缓的声音在赤司背后响起,赤司侧过身,只见壹原爱理毫无敬畏之心的倚着后面一排的墓碑半坐半站,额头和右眼打着厚厚的绷带。   赤司没有表态,从上衣口袋拿出对折成两半的漆黑信封扔到壹原爱理脚下,转回身继续对着墓碑,背对壹原爱理。   “征十郎的意思是只是请柬又不一定会来吗?我知道征十郎会来,一定会来的。因为软弱犹豫不决以致背叛你的我,是不是真的下决心赎罪,或者说是做出了什么可笑的觉悟,征十郎一定会亲自来确认。肯定看完我的信就决定要来的吧,整整迟到了一天呢。”壹原爱理浅笑着辩驳。   赤司只是冷哼一声,没有理会壹原爱理的诡辩。他的确是看完信就决定了,但并不是决定参加周六上午“艾琳娜·杰索”的葬礼,他从一开始就打算今天过来确认状况。   “征十郎都不关心吗,我怎么这么快就发现你的?”虽然是问句,壹原爱理知道赤司不会回答,便直接接了下去,“昨天大辉、五月、风间学姐、银先生都来了,收到请柬没有来的只有征十郎。说来也真可怜,‘我’的葬礼上,可以邀请的只有五人,征十郎还不肯赏脸。可是我也要展现我的觉悟给征十郎看,所以我一直在这里等征十郎,从昨天上午送走他们之后,就一直一个人等在这里。”   壹原爱理稍作停顿,见赤司没有发话的意思便继续说下去。   “征十郎都不感动或者同情我啊,这样我的目的就不好达成了。”壹原爱理无奈地笑了笑,蹙起眉说道:“征十郎说过‘即使不再是监护人,爱理做错事我还是会像以前一样,生气,责罚你,教你改正,然后,原谅你’吧?征十郎不打算兑现了?还是说我不能算是征十郎的爱理了?”   赤司意义不明地“啊”了一声,让壹原爱理露出想哭一般的表情。   “征十郎不要我了是吗?”   赤司没有回答。   壹原爱理晃晃头,把消极的想法从脑袋中赶走,继续唱独角戏。   “两年前,姐姐把我叫醒与征十郎告别时,我很惊讶。那个时候还不懂得想那么多,征十郎说了家族,我就以为姐姐已经都告诉你了。我平时也在催眠中,会下意识避开杰索的事情,那是唯一一次向征十郎坦白、向征十郎求救的机会,但我不敢啊,姐姐和利贝鲁都在,随手就能杀掉征十郎的。   “他们走后我想说的,可是我害怕。我回去继承家族征十郎就可以避开那一切,我怕征十郎拒绝我的恳求,我的美梦会顷刻破碎;我更害怕征十郎是珍惜我的,答应了我自私的请求,然后被姐姐伤害。原本这一切都跟征十郎没有关系,有催眠在能让你忘掉,被卷进来好不容易可以摆脱,不管征十郎怎么看我,我希望征十郎的生活恢复正轨。   “姐姐并不知道催眠失误的事情,她希望我看到征十郎忘掉我而难过,才把我送来洛山。发现催眠失误的事情时,我又喜又怕,高兴征十郎还记得我们之间的事,害怕知道我是黑手党的征十郎厌恶我。一边想着如果征十郎嫌弃我与我有隔阂对征十郎的安全有利,一边却为征十郎不介意我是黑手党、对我一如既往的好而庆幸,我很贪心吧?说着憎恶家族、憎恶黑手党,其实我也一样的卑劣。我知道征十郎一直在担心我,但我不愿提起杰索的事,为了我自己心里好受,能再多享片刻征十郎的温暖,我选择了闭口不提让征十郎继续担忧不安。   “把事情弄到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我的错,即使征十郎杀了我我也没有怨言,我没有向征十郎赔礼道歉的资格,一死亦无关紧要。那个时候这样想的我的确是没有赔罪的资格,想用无作为和逃避现实来谢罪,征十郎若收下就是向我的懦弱妥协,当然不能给我这个资格。   “现在我改变想法了,征十郎。我渴望征十郎原谅我,为了能让征十郎原谅我,我会去做所有我认为可以的事情。这其中包括与姐姐的正面抗争,以及这抗争可能带来的伤害。我很自私的呢,想要很多幸福,以前我害怕承认这一点,怕我的幸福是以牺牲征十郎、大辉、五月这些我身边的人为代价,可是站在你们的角度,我做的事刚好就是这样,有点夸大不过先这样说好了,你们的幸福是牺牲了我为代价的,所以你们也要不安的啊。   “内心的伤害和身体的伤害哪个比较严重?我趋向于内心,所以我这么决定了,即使要征十郎你们和我一起受伤,我也要我们内心的安宁,如果有谁受伤之后改变了看法,那么尽情的怨恨我,我也会接受的。我这样决定了,在我再次遭遇变故之前大概都不改变想法,也会不管不顾别人的看法和阻拦做下去。   “这样的我,征十郎肯给予一个赔罪的机会,让我证明我当得起你的原谅吗?”   壹原爱理拿出一张纸从身侧递到赤司面前,手的轻颤传过纸面放大了数倍。   赤司扫了一眼,那是一份聘用书,作为参加社团的证明聘用为洛山篮球部经理,有实渕玲央的署名。   “篮球部最近在招经理对吧,我有规规矩矩参加考核,实渕前辈是不是会放水的人征十郎自己清楚。只要队长签字就正式生效了,我现在离征十郎太远了,为了好好地赔罪,我得站到离征十郎近一些的地方去。对了,希望征十郎不介意我因为棋赛的缺席。”   赤司看了一眼紧张兮兮的壹原爱理,她是早已做好万全准备只求他给她一个机会,所谓觉悟是吗?   赤司接过了壹原爱理的“决心”。   即使赤司收下了聘用书,壹原爱理也没有放松。终于,赤司开口了,到现在为止第一句话,也是莫名其妙、与壹原爱理的苦心剖析八竿子打不着的、简明扼要的一句话。   “刻今天。”   壹原爱理立即明白了,带着欣喜朗声答道:“好!”   墓碑上“艾琳娜·杰索”的生卒年月,生日自然是壹原爱理的生日,死亡日期却在空着。风间芽衣建议壹原爱理在六年前初遇和赤司想杀她那天之中选一个,壹原爱理却想让赤司来决定。眼下她还没问起赤司已经给出了决断,兼有给她机会的意思,壹原爱理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赤司根本不在意壹原爱理的回答,在他发话的同时就转身离开,他想要的答案已经齐全,可以下决心了。   一直注视着赤司离开墓园,壹原爱理才扶着被她椅坐的墓碑想站起来。没等她站稳就是一阵头晕眼花,壹原爱理打个趔趄向后倒去。   “嘛,小心一点啊。”没有迎来预想中的冰凉石板,壹原爱理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传来温柔的关怀。   “风间学姐……”壹原爱理略有无奈的看向风间芽衣,后者冲她甜甜一笑,扶她站好。   “赤司君还真狠得下去心,告诉他你从昨天上午等到现在都没有动容,难道误解了?”   “不,征十郎知道。”   “啧啧,知道你一夜没睡一整天没吃东西也能走的这么干脆,真不像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呢。”风间芽衣捂着嘴,将玩味的笑容和最后的话语压在了手心之下。   “真不像是什么?”   “真不像是溺爱你那么久的赤司君呢!”   “我背叛了征十郎的宠爱,征十郎心里有刺吧。”   “不管赤司君怎么样啦,走吧,我带你去吃东西。”   “可是死亡日期还……”   “这就给你刻上。”风间芽衣浅笑盈盈,推着壹原爱理前行的同时轻轻拂过石碑,工整的数字入石三分,清晰浮现。   意大利,西西里杰索本部。   仁王雅也一手支着下巴,边打呵欠边向雷欧和薇莉卡询问他们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利贝鲁将壹原爱理那“荒唐的葬礼”从头到尾汇总了报告,连“幕后黑手”也一并查了出来。   “Boss,我对这件事的感觉很糟糕,请允许我正式占卜。”薇莉卡脸色严肃的请求,不想却被仁王雅也拒绝了。   “薇莉卡你上次受的伤还没好,暂时不要占卜了。你有糟糕的预感是正常的,即使占卜也只会是厄运,对方的能力太强她的势你越不过去。”   “雅也大人,风间芽衣究竟是什么人?”   “说起来有点渊源,但跟这件事无关。她出手只是兴趣使然,没必要的话我不想跟她对上。”仁王雅也陷在皮椅里懒洋洋地答道。   雷欧和薇莉卡同时讶然,竟然让仁王雅也说出“不想对上”这种示弱的话,他们必须好好斟酌一番。   “Boss,我认为暂时将艾琳娜小姐留在日本。”   “这是两方的糟糕预感相权取其轻吗?”   “将艾琳娜小姐留在日本,会有对您不利的糟糕发展;但将艾琳娜小姐抓回来,对这种做法我的预感是一片空白。已知的困难和未知的风险,我选前者。”   “嗯。雷欧?”   “我选将艾琳娜大人抓回来。艾琳娜大人拥有感情后一再逃避杰索,现在已经公然与您为敌了,继续放在远离杰索的地方会越发不可收拾。”   “都有道理啊,怎么办呢?”仁王雅也的目光在利贝鲁的报告上壹原爱理、赤司、风间芽衣的照片间逡巡,大部分的注意力不是针壹原爱理,而是放在了风间芽衣身上。   “难办啊……”仁王雅也苦恼的揉起眉心,现在撤走监视告诉艾琳她会遵守诺言艾琳也不会信,放着不管那个人不知道会把艾琳带歪到哪条路上,抓回来那个人如果发怒,她现在没有抵抗能力,更何况那个人不是孤身一人。如果交给绮礼,不行,伤痛之赤会插手;吉尔伽美什……   “算了,暂且不管,就让艾琳好好培养她的感情好了,她爱的越深,将来我让它碎的越透彻。掐了她的生活费,我们也当艾琳娜·杰索死了,一切等我恢复再说。”   “是!”   打发雷欧和薇莉卡离开,仁王雅也顺着椅背向下滑去。   “该死,偏偏在这个时候……”左手背上如同三勾玉般旋转扭曲的复杂花纹是鲜血一样妖艳的红,让仁王雅也整个左臂都疼得没有知觉;魔力告罄,她即将沉睡。   艾琳的事,只有暂时交给利贝鲁了。 作者有话要说:     ☆、间幕   篮球部招经理的事情在洛山颇是引发了一阵热议,从消息发出到两天审核过后没有一个通过的,每一丁点的消息都能被人争相传道。   即使招不到人,实渕玲央也不肯放低标准,时间拖过了整整一周。周一早上,不知哪个细心人在篮球馆外的公告栏里看到了通知,经理已经招满的消息迅速传遍洛山,给了那些在周末恶补过篮球知识对审核跃跃欲试的女生们一个严重的打击。   经理的人选有些出人意料。在洛山默默无名、一D的椎名琥珀;叶山小太郎的青梅竹马、一C的竹原真宵;以及因为赤司征十郎而出名、最近在洛山的流言正盛的壹原爱理。   椎名琥珀鲜少有人听闻,但周五下午,有人亲眼所见她确实通过了实渕玲央严格的审核,相比之下,竹原真宵和壹原爱理的通过没有人见证,就难以阻止流言的非议了。况且篮球部原本说招两人,如今却有三人入选,这很难说服他人其中并无私情。   “赤司君竟然也开后门,太让人失望了!他这样是要把你置于何地,让你没日没夜的努力变成笑料吗!”一年级的走廊上,烫着咖啡色大波浪卷发的女生怒于颜表,抓着身边柔弱的女生愤愤不平道。   市原琉璃在听到流言后第一时间冲向教室,连包都顾不上放下,先来为好友打抱不平。   “不是那样的琉璃,你误会赤司君了。其实这件事和赤司君没有关系的,上周五赤司君很早就走了,壹原同学和竹原同学是在训练结束后很久才来的,我看到她们通过考核了,而且她们都很厉害,比我轻松的多。”椎名琥珀道出事实来安抚好友。   “啊?是这样吗,我误会了,真对不起啊琥珀。”市原琉璃不好意思的挠头,大大方方的认错。   “没关系,你别被传言误导就好。壹原同学和竹原同学很无辜,我想帮她们澄清,你也帮帮忙好吗,琉璃?”   “你别傻了琥珀,现在全校都传开了,会相信你说她们无辜的人也就是我。那些嫉妒你当上经理的人还不知道要怎么歪曲你的好意。”   “我还是想试试,琉璃,我们先向周围的人说明,慢慢地总会传开的。”   “好吧好吧,到时候人家不领情你可别跟我哭。”   “你最好了,琉璃!”   片刻之间成为洛山最热议的话题人物,除了想要努力纠正事实却影响力不够的椎名琥珀,另外两名主人公呢?   壹原爱理此刻正在和青峰打电话,心情愉悦的表示她要回归学习生活,“重讨赤司欢心”。竹原真宵在离洛山大门不远处被叶山小太郎追上,听着青梅竹马对于自己丢下他先走的不厚道行为抱怨连连,叹了一口气,暗想今天的能耗又要超标,节能计划又要破产了。   进入学校三分钟,壹原爱理和竹原真宵就分别在他人有意无意的指指点点和小声议论中得知了事情。壹原爱理迅速将之过滤出大脑,继续开开心心地去教室。竹原真宵再次叹口气,一脚踹上叶山小太郎的腿。   “为什么踹我啊真宵,又不是我说的。”圆圆的猫眼中满是对自家青梅竹马有失偏颇的幽怨。   “……你混蛋。”不是你软磨硬泡说篮球部找不到经理把我拖过去会有现在这种状况吗,分明已经招到人还拖我下水你这个混蛋活该被踹。虽然想这么骂叶山小太郎,却觉得太浪费体力很是麻烦的竹原真宵跳过解释只给了评价。   眼见青梅竹马被打击大有拿出必杀技跳过来卖萌的趋势,即使会额外消耗能量,竹原真宵还是立即加快脚步走掉了。   壹原爱理走进教室的一刹那,一A瞬间鸦雀无声。看了一眼赤司的位置还空着,壹原爱理旁若无人的坐下。班里慢慢恢复小声谈论没两分钟,赤司进来了。   再次寂静下来的教室里,壹原爱理元气满满的“早上好,征十郎”显得异常清脆响亮。见赤司瞥过来,壹原爱理指着眼睛高兴到:“征十郎,我的眼睛已经好了。”明白壹原爱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看见了壹原爱理额头的伤还结着痂,赤司也只是“嗯”了一声就过去了。   不知内情的一A学生们对眼前的状况摸不着头脑,却也从两人的表现中察觉两人都没把“经理事件”放在心上,竟是全然不当回事。观望了一会儿发现没有危险,班长一之濑彻慢慢挪到壹原爱理面前,给了她上一周的笔记,并给她讲解如何处理无故缺课的后续事宜。   壹原爱理从善如流的应对让一之濑彻有些惊讶,印象中这个太过娇小被当做小孩子的同学有些胆小,总是在害怕什么,现在那种畏首畏尾的感觉却消失了。一之濑彻看向专心看书的赤司,同学之间能相亲相爱就好了,他这个班长很是辛苦啊。   竹原真宵走进一C教室时,同学们略微放轻了喧闹,却又立即刻意大声谈论起其他事情来。竹原真宵走回自己的位置,拿出手机开始发电邮。   Dear奉太郎:步你后尘,更甚。   几分钟后,国中时期和竹原真宵沆瀣一气坚持发扬节能主义的心灵好友折木奉太郎发来了回信。   致迷(真宵,与“迷”都发音MAYOI):哦。   虽然知道那是个比自己更节能的家伙,虽然知道很难得到他的安慰,但真的只收到这一个字,竹原真宵还是很想派叶山小太郎去神山市揍他一顿,好歹也要回够六个字,平了自己的能耗吧?   说不定是远远地感到了杀气,折木奉太郎在几十秒后发来了一句补充。   致迷:麻烦,恭喜。   恭喜你即将面对无穷无尽的麻烦,竹原真宵对好友的哀悼心领神会。   在各种羡慕嫉妒恨中煎熬过去的椎名琥珀,突然一扫忧郁变身乐天派对旁人视而不见的壹原爱理,连叹气都嫌浪费能量干脆鸵鸟地假装与自己无关的竹原真宵,三人各怀心思,在训练开始前聚集到了篮球馆。   赤司宣读着上周的总结和这周的安排,三位即将走马上任的经理人站成一排在队伍侧方不远处等着被点到。   “……我会根据本周训练情况挑选周末练习赛的队员。最后一件事,篮球部的经理已经定下来,今后会由她们来协助日常事务,过来和大家打个招呼。”   “是!”一直屏气凝神听赤司讲话,椎名琥珀反射性的挺胸抬头大声答道,拔高的声音在篮球馆内回荡。   “不必太紧张,椎名。”赤司对椎名琥珀点点头,朝队伍扫过一眼,遏制了那些并无恶意的笑声。   “大家好,我叫椎名琥珀,是一年D组。很荣幸能加入篮球部做经理,请多多指教!”椎名琥珀流利的说完,鞠躬时紧握到泛白的关节却昭示着她有多紧张。这短短的自我介绍,她对着镜子练习了上百遍,才压过心头的紧张一口气流利的背出来。   “我是一年A组的壹原爱理。虽然我和征十郎是旧识,但如果你们因此就优待我,征十郎会生气的。今后一起努力吧,请多指教。”壹原爱理笑眯眯地说完,十分乖巧的鞠躬。   “竹原真宵,一年C组,请多指教。”竹原真宵一个字也不愿多说。   “椎名是常勤,参加篮球部所有活动;爱理固定每周四、某些周一外出,周末的比赛允许请假;爱理不在的时候由竹原接替她的工作,其它时间不对竹原做硬性要求。出勤表会放在门口,你们根据情况找相应的负责人,以上。有疑问吗?”   没有回应,赤司宣布训练开始,自己则和壹原爱理三人讲解分工。   “平时的训练,椎名统计正选的数据,爱理和竹原负责其他人;统计后数据互换进行分析。比赛期间椎名和竹原收集资料,爱理进行分析模拟。这是大体的分工,如果有工作量太大的情况其他人也要帮忙分担。今明两天玲央和监督会教你们具体的做法,请尽快熟悉。有问题吗?”   “有!”壹原爱理立即举手,“征十郎,经理的工作不懂时,我可不可以去问五月,不会透露情报的。”   “可以。”   “还有,如果我突然有事,只要说服竹原同学来,我就可以请假吗?”   “理论上可以。只要不耽误工作进程,爱理和竹原你们随时可以交换。”   “真的?”竹原真宵惊喜地发问,那么只要她说服壹原爱理,她就可以不用来了?   “是真的。椎名呢,有什么问题吗?”   “诶?我吗,没有没有。”被赤司关照到,椎名琥珀受宠若惊,连连摆手。   “那好,今天先跟着玲央熟悉一天。”赤司叫实渕玲央过来接手,自己正要开始训练,新的麻烦又来了。   “你有事?”赤司对于风间芽衣一直不说话只在那里观望球场失去了耐心。   “没有,我听说了经理的事,过来看个热闹。”风间芽衣盈盈一笑,继续说道:“你对壹原,打算怎么办?毫不避嫌叫着‘爱理’,对她本人却是不理不睬,欲擒故纵?”   “你可以继续猜。”赤司对风间芽衣的话不作反应,让风间芽衣略感无趣。   “我在这里消磨一会儿时间,你不用陪着我,我不会干扰训练的。”   得到风间芽衣保证,赤司不再理会她投入了训练。风间芽衣转到二楼的观众席,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观察下方,看着看着,唇边突然又多出一抹微笑。   这里倒是有一个非常有趣的孩子嘛! 作者有话要说:  在经历了卡文→重心转到《惜语》上→写完《惜语》继续卡文→自己看一遍觉得设定果然还是太神了不知道怎么继续之后,我终于还是坚持来填坑了,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愿意继续看下去,但我还是决定坚持把它写完,亲们不要打我【鞠躬】   本来我想多攒上几章一起更好弥补一下,赤司你家的劳斯莱斯把我炸出来了啊,劳斯莱斯啊亲,这不是普通的富二代了,我都不敢对你下手了   国一的赤司好嫩,好想捏,阿大只有你的需要另外上色啊      ☆、W·C预选赛   周四下午,桐皇篮球馆。   青峰走进篮球馆,见桃井五月独自在场边整理记录,扫视过整个篮球馆仍没有看见那个周四例行出现的娇小身影。   “喂,五月,爱理没来吗?”   “嗯,小爱打电话来说她有一堆资料要整理,棋赛结束就回去了,还让我警告阿大你,如果再因为专注地看写真而忘记给手机充电她就把你的写真都送去火葬场呦~”   “你高兴个头啊五月!”青峰郁闷地拿出自动关机的手机,看着奸笑的桃井五月,把写真往背包深处塞了塞。   “阿大你想小爱了?”桃井五月拿胳膊肘撞撞青峰,捂着嘴继续奸笑。   “是担心啊,白痴。她就长了一张会被诱拐的脸。”   “嘛,别担心了,小爱那么熟悉诱拐的套路怎么可能会被诱拐呢?”桃井五月摆手笑道,笑着笑着和青峰一起沉默了。   哪里乱入的黑手党快滚!   “阿嚏!”在新干线上的壹原爱理突然打了个喷嚏,“该不会是大辉在骂我吧,真是,又不会真的烧掉你的写真,小气鬼。”   嘟起嘴抱怨,壹原爱理的眉眼间却是满满的笑意。   一个小时后,洛山篮球馆。   看到壹原爱理的竹原真宵眉毛抽动一下,面带微笑迎了上去,将手中的一沓数据记录和记录本统统交给壹原爱理,拍了她的肩膀一下,道:“交给你了。”   “是,放心交给我吧。”壹原爱理笑着敬了个礼,对竹原真宵身后不远处,因为被青梅竹马毫不留恋的丢下而伤心的叶山小太郎给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翻看手中的记录,壹原爱理对大致的情况已经了然。   “壹原同学,还以为你今天不会过来了。”椎名琥珀上前来打招呼。   “今天棋赛结束得早,总是偷懒我不好意思呢。”壹原爱理抓了抓头发,虽然赤司认可她周四缺席,但有时间的话,还是尽到自己的责任吧。   “对了,椎名同学,周末是有练习赛吗?”   “是的,你怎么知道的?今天训练前队长才通知的,我看竹原同学似乎忘了告诉你,正想跟你说的。”   “嘛,今天的数值很好,比平时更积极一点,看表现挑二军去打练习赛是征十郎的一贯风格,征十郎有说要确定人选吗?”   “队长让竹原同学先选七个人再给他看。”   “谢谢,我知道了。”壹原爱理点头示意,一边翻看数据一边走开,去看二军的练习。只是一下的犹豫,椎名琥珀没能把内心的问题问出,壹原爱理既已走开,椎名琥珀失落之余又有些庆幸不必面对残酷的答案,也回去做自己的工作了。   只在壹原爱理出现时瞥过来一眼,随即专心于自己的练习的赤司,直到壹原爱理把模拟名单交到他手中,他也没有问过一句关于壹原爱理为何回来的话题。   “这是你的看法?”赤司仔仔细细看过壹原爱理的名单,上面有竹原真宵走之前给出的七人,以及她自己的意见,两人选出的人选中只有一个重合。   “竹原同学偏好防守,她选的队员打防守型的比赛很合适;我偏好进攻,所以选了其他人,这样和正选也好搭配。在W·C预赛前夕进行练习赛,虽然洛山不用预赛,但对对方来说是很重要的,要看征十郎想怎么跟对方打了,毕竟只是练习赛。”   “对弱者的怜悯是多余的。”   “那只是因为所谓的强者没有选对方式,刻意让弱者觉察到的怜悯是侮辱,却不代表强者只能践踏弱者的努力。”   “我为什么要体谅?”   “所以才交给你决定啊,征十郎。”   椎名琥珀听着赤司和壹原爱理的对话,如坠雾里。听起来他们是在谈论周末练习赛的问题,究竟是温和的跟对方比赛,让对方不要输得难看打击自信影响W·C,或者是发挥洛山的实力击败对方,但身为女性的直觉让椎名琥珀认为赤司和壹原爱理对话的背后还有着不为人知的深意。   事实也正如椎名琥珀所想。赤司在影射当年仁王雅也为他制造的“平稳日常”不过是侮辱,壹原爱理想说即使仁王雅也选择了践踏赤司的努力,但她是故意为之,于她于赤司都还有其他的路可走,赤司并不一定要把自己禁锢在当前只有憎恨的状况中。   赤司在说他不会去考虑仁王雅也的用心因此来体谅壹原爱理的无辜,壹原爱理只能无奈地表明主动权在赤司她会等他做决定。   虽然用了这么晦涩的方式,也没有得到赤司的好脸色,但好歹是从葬礼之后赤司第一次表露态度,对壹原爱理而言已经是值得喝酒庆祝的进步了。哼着小调蹦蹦跳跳回宿舍,满脸喜色的壹原爱理在门口遇上了正待出门的风间芽衣。   “遇上什么好事了,壹原?”   “我才不相信学姐你猜不出来呢!”   “哎呀,那我可得去好好审问一下赤司君,看看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让壹原都不向我招认,嗯?”   “征十郎跟我说话了。”壹原爱理笑眯眯的说道。   “呵,终于说了身为同学和队长与经理人之外的话题吗?不过赤司君想必没说什么好话吧?要不要我改天去帮你探探口风?”   “不要啦风间学姐!你又会惹毛征十郎的!”   “那好,你们慢慢来,自己看着办。银该到楼下了,我先走了。”风间芽衣摸摸壹原爱理的脑袋,欢快的离开。   “Bye~Bye。”壹原爱理抓着被风间芽衣揉乱的头发,有气无力地挥手跟她告别。   练习赛的进程壹原爱理特意让椎名琥珀不要跟她说,赤司不可能用这个来向她说明什么,她不想让自己胡思乱想。   十月份相较之前来的十分平静,对壹原爱理而言,洛山的工作熟悉并习惯下来,学业完全没有问题,棋赛虽然偶有惊险却不失为一种乐趣,每周和青峰见一到两次,感情状况良好;虽然赤司依旧不怎么搭理她,但总归说过三句。   洛山篮球部的训练紧张有序,竹原真宵在叶山小太郎各种攻势下总算增加了出勤次数,椎名琥珀极其认真努力,壹原爱理也认真勤恳,部员们逐渐认可了曾经质疑的经理们,洛山的情况基本良好。   10月31日下午,秋田和神奈川地区W·C预选的结果出炉,阳泉和海常轻松晋级。椎名琥珀和实渕玲央去了海常的赛场,比起去秋田看阳泉比赛的竹原真宵和叶山小太郎稍微有收获的是,他们至少拍到了黄濑出场。紫原敦秉承能不比赛绝对在场边吃东西的原则,整场都坐了板凳,好在有冰室辰也出场,让竹原真宵和叶山小太郎没有无获而归。   一周后,11月7日,东京地区W·C预选开始。壹原爱理自告奋勇去记录秀德的比赛,并顺便将椎名琥珀送到了诚凛的比赛场馆,竹原真宵去了雾崎第一那边,至于有着“西之王者”之名的泉真馆,却被直接忽略了。   确认了绿间一如既往完美而优雅的射篮,壹原爱理并没有去跟绿间打招呼,也没有去桐皇找青峰,会和了椎名琥珀便回洛山开会了。看过录像,对接下来的比赛赤司只挑出了诚凛对秀德、诚凛对雾崎第一的比赛吩咐经理们注意。   “队长,秀德对雾崎第一的比赛不用看吗?雾崎第一有那个[无冠的五将]‘恶童’花宫真,秀德也会动真格吧?”椎名琥珀不解的向赤司追问。   “正因为有花宫真,雾崎第一会直接放弃对秀德的比赛。东京的决胜联赛前两名可以晋级,花宫真不会和秀德硬拼,他只要拿下其余两胜,以第二的身份晋级就可以了。”   “这样啊。”椎名琥珀点头认可。   “‘恶童’啊,我有些兴趣,诚凛对雾崎第一的比赛让我去可以吗,征十郎?”壹原爱理若有所思道。   “可以,那么诚凛对秀德的比赛就由椎名你负责。”   “是!”   诚凛对雾崎第一的比赛开始前十五分钟,壹原爱理就已经达到了比赛场馆,背着小DV机乱晃,然后,她就远远看到今吉翔一等一干桐皇篮球部正选外加桃井五月以及一个被拖着的包裹走了进来。   “……真可怜啊,大辉。”   当青峰正在和今吉争论他要的是崛北麻衣而不是崛内麻子的写真集时,头顶幽幽地传来壹原爱理悲悯的感叹。不,其实以壹原爱理的身高,虽然是站在青峰身边,却也没比坐在地上的青峰高出多少去。   “爱理?你怎么在这儿?”   “给征十郎跑腿呗。”壹原爱理扬了扬手中的DV机,笑盈盈道:“大辉从包裹里掉出来那一幕我拍下来了哦!”   “拍下来赤司也不会有兴趣的,少无聊了!”   “我有兴趣就好了!”壹原爱理嬉笑着,一手擎着DV一手绕过青峰的脖子趴上青峰的肩膀,“你看,拍的还不错吧?话说就算是大辉,用布裹起来的话也只有这么一团哦?”   “废话!你给我裹成这样看看,就你裹起来也就比篮球大了那么一点。”   “怎么会呢,我还是有料的啊!”   桃井五月看着亲昵的凑在一起把话题扯向奇怪方向的壹原爱理和被壹原爱理将思路带偏的青峰,不自觉地抽了抽嘴角,上前打岔。   “小爱,赤司君就派你一个人来的吗?”   “嗯,因为征十郎说东京地区决胜联赛只记录诚凛对秀德、诚凛对雾崎第一,绿间君的比赛看得比较多,我对雾崎第一比较感兴趣,就请求征十郎派我过来了,我对东京熟嘛,所以一个人也没问题。下午好,桐皇的各位。”壹原爱理收起DV站好,向桃井五月身后的今吉翔一等人打招呼。   “以洛山经理人的身份和诸位见面还是第一次,该说请多指教吗?我没有下战书的意思哦!”   “想下战书也给我换赤司来,我们球场上见真招,让你来下战书太掉洛山的气势了吧!”今吉刚要开口,青峰已经掏着耳朵毫不犹豫地损壹原爱理了。   “那我还真就给洛山掉回价,对你们桐皇宣战了,反正我们洛山的王者一个(风间芽衣)两个(赤司)都是那种样子,我给洛山抹黑也不会有人管的。”壹原爱理冲着青峰的小腿就是一脚,却被青峰轻松躲过。   “喂,洛山的经理你不是要宣战吗?”若松孝辅看着前排幸福的依偎在青峰身上的壹原爱理,不由一阵烦躁,一个(青峰)两个(壹原爱理)都是认真一点会死星人吗!   装了可怜才让对方同意把前排的位置和自己高台上的对调,开心的在青峰身边坐下的壹原爱理不解的回头,看见若松脑门上的三个十字路口,毫无心理负担的回答:“对啊,我不是已经说了吗,对你们桐皇宣战了。W·C的正赛还早着呢,桐皇会在哪一轮输给洛山还不确定,不要这么紧张啦,放轻松一点。”   “哈?桐皇才不会输啊,就看经理我们也不会输!”   “我跟五月的专长不同,没有可比性,再说洛山又不是只有我一个经理,真比起来我们也一样能赢。”   “爱理,‘桐皇会在哪一轮输给洛山’这种话,我可不会当做没听见啊。”青峰大概不想听若松的咆哮,直接插话。   “你听进心里,我的话就起到了宣战的作用嘛!如果换了征十郎就不是这么温柔的话,又要拉仇恨值了,嘛,不要在意了。”壹原爱理乖巧地蹭了蹭青峰,后者“哼”了一声,不再多说。   比赛开始,壹原爱理转换进工作模式,举起了DV。   “话说回来,难得你会来看这种程度的比赛。”壹原爱理一边调着画面一边说道。   “不,我对这种比赛没兴趣。”   “只是被拖过来的啊,不过现在看来会有点意思也说不定,啊!”让壹原爱理惊讶的叫出声的,是黑子突然间消失过人的新招。   消失的运球。见识到桃井五月口中黑子的新招式,青峰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诚凛果然值得期待啊。   “哈哈哈,诚凛每次都很夸张呢!一下子就火力全开、来势汹汹,而且诚凛的攻击力是都内数一数二的,雾崎第一该怎么办呢?(出自漫画)”今吉翔一饶有兴趣地笑道。   “既然是雾崎第一,也差不多要用他们惯用的伎俩了。”壹原爱理完全没有同情诚凛的意味,客观的说到。   雾崎第一屡屡在卡位和抢篮板时耍花招,并险些弄伤日向顺平,这让火神大我差一点动手,好在黑子即使抓着火神的脚踝放倒了他才避免了一场危机。木吉的坚韧为诚凛撑起了篮下,却也让他伤痕累累,到中场时诚凛领先5分。木吉和现状惹怒了花宫真,花宫真又惹怒了黑子,诚凛的休息室一片怒火,雾崎第一那里有人说发现了黑子消失的运球的秘密,总之各种状况层出不穷。   壹原爱理趁着中场休息的十分钟,靠在桃井五月怀里小憩,当青峰去完厕所回来,竟然发现她在如此吵闹的篮球馆里以完全不舒服的姿势睡着了。青峰想拍壹原爱理起来,手还没碰到,壹原爱理突然就睁开眼,同时用力掐住了青峰的手。   “大辉,我说过不要偷袭我吧。”见是青峰,壹原爱理垂下眼睑避开了视线,作为黑手党被训练的一年半中所锻炼出来的,随时随地以最大效率休息和浅眠中伴有防备的习惯,就算“艾琳娜·杰索死了”,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掉的。   “偷袭我要挑地方的。”青峰斜了一眼沉默的壹原爱理,在她脑袋上轻敲一下,揭过了这个话题。 作者有话要说:     ☆、W·C预选赛·续   诚凛VS雾崎第一的比赛进入下半场,纵然雾崎第一那位看不到眼睛的队员以为黑子是通过观察对手眨眼的间隙来达成“消失”的效果,但仍然被黑子轻松突破。雾崎第一申请了换人。   “……好像是4号作出指示的,雾崎第一的教练还真是信任他呢。”樱井良对花宫真指挥雾崎第一感到不解。   “啊,错了错了,那个老头只是顾问而已。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教练去年就辞职了。”今吉翔一向樱井良解释着,壹原爱理心不在焉的插话了。   “我知道雾崎第一的教练为什么辞职,你想听吗?”   “诶?那、那个……”壹原爱理冷淡的语调和雾崎第一的一贯作风让樱井良觉得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紧张着要拒绝。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花宫和教练……”壹原爱理没有回头,没看到她身后此刻过分紧张的樱井良大幅度挥动手臂,却急的拼不出话来。   “闭嘴了!”青峰的拳头不重不轻地落在壹原爱理头顶,壹原爱理也不问缘由,随口敷衍似的应下来,不再说了。   “总之,现在是花宫那家伙同时身兼队长还有教练的职务。嗯,这个情况和诚凛一样呢。”今吉翔一也不觉尴尬,继续解释。   “雾崎第一换上的这个人,五月你知道吗?”壹原爱理终于把话题放在了工作上。   “嗯,名字是濑户健太郎,身高有190,位置是C,二年级。出场很少,暂时没有特别突出的方面,出场时都是和花宫搭档的。”桃井五月的业务一如既往的熟练。   “哦~”壹原爱理将视线从DV屏幕转向了球场,笑道:“那可有好戏看了。根据花宫真作为[无冠的五将]的原因,我大概能推演出来了。”   壹原爱理亲眼确认了花宫真将球从伊月手中抄走,这才收回视线,转而看向青峰。   “呐,大辉,你国中跟花宫真打的时候,是怎么解决的?”   “切,问赤司去,我不打控卫。”   “小气!”壹原爱理鼓起脸颊不满道,“站在你的角度看和征十郎不一样啊,让征十郎来回答就只会是他没感觉哪里困难了。”抱怨归抱怨,壹原爱理没再继续追问。   花宫连续的几次抢断终于让人们都意识到了不对,今吉翔一再次充当解说,道出了花宫真看穿对手攻击模式而后抢断的能力。而花宫真那不念书依旧名列前茅的事迹让若松孝辅、青峰和壹原爱理都为之一动。真好(心声×3)!   “换句话说,上半场的比赛可说是所谓的伏线啊。如果能用暴力球风打垮对方也好,就算没办法,只要激怒对方,攻击就会变单调,更容易被预测。不愧是[恶童],真是有够下流的剧本啊。”今吉翔一微笑着总结。   青峰瞥了今吉一眼,暗自吐槽“你还敢说别人下流”,因为嫌麻烦所以没说,转过头就看到壹原爱理忧郁地盯着球场上的花宫真,叹道:“姐姐和绮礼应该会喜欢他的,真是个不错的苗子。”   青峰没忍住,这一拳重重敲在壹原爱理的头顶。   雾崎第一在第三节大比分反超,第四节黑子重新上场,用自由行动扰乱部署,反而让花宫真无法预测球路;木吉的下场并没有削弱诚凛的气势,日向终于冷静下来,三分球接连命中。诚凛在最后一分钟终于将比分反超。虽然花宫真成功骗过黑子再得两分重新让雾崎第一领先,但黑子的加速传球以及诚凛丝毫未放松的态势没有给雾崎第一机会,最终比分定格在76比70。   壹原爱理正远远看着木吉铁平和花宫真的争执,这边青峰已经准备走人了。   “阿大?”桃井五月见青峰要走,出言劝阻。   “我回去了。”   “可是秀德的比赛……”   “绿间没可能会输的吧。每个人都这样,拖拖拉拉的让我等得不耐烦了呢。”青峰说完,嘴角微扬,而后拍了壹原爱理一把,问她要不要一起走。   “我想去和花宫真谈一谈,大辉你等我几分钟?”壹原爱理一边收拾DV一边回答。   “你要干嘛?”   “那种不学习也可以名列前茅的智商我想要利用一下。”壹原爱理认真的回答,换来青峰一个白眼。你还真要劝他加入黑手党吗?   “没问题啦!虽然这会儿花宫心情不好但应该也不会对我这种小孩子动粗吧?”壹原爱理微微一笑,显然误解了青峰的意思。   “再说了,就算花宫真的能对我下得去手我也不怕。”壹原爱理变戏法似的,不知何时手中已多出一把银白色的手枪,“我会自保的。”   “喂!”青峰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怎么你脱离黑手党之后行事更像黑手党了!   “放心啦,这是玩具枪。”壹原爱理动作熟练地退出弹匣,给青峰看那一匣塑料的小圆珠,“所以,你等我一会儿?”   “等个鬼啊!你真去找花宫真吗?”青峰抓住壹原爱理的手臂拖起人就走,打算直接把壹原爱理塞上回京都的列车。   “你到底误会到哪里去了?”壹原爱理踉跄着脚步跟上,无奈道:“花宫的智商和推断力对我的推演很有用,如果利用他作分析会方便很多,如果是征十郎也一定会去找他谈话的。”   “开什么玩笑,让其他队的队长给你打下手,怎么想都没可能吧。”   “反正雾崎第一已经没机会了,给洛山做个幕僚也算发挥一下余热,物尽其用嘛!”   “你以为花宫真是开慈善机构的吗这么好心!你摆明是去刺激他,赤司才不会干这种蠢事!”   “好吧好吧,我也知道可能性不大我放弃好吧。”壹原爱理举手投降,任命似的跟桃井五月和桐皇诸人挥手道别,然后被仍然不放心的青峰拖走。   桐皇的几人讶然的看完这场互动,桃井五月极其无奈地表示他们两个就是这样你们别在意了。   “嘛,只要能让青峰在比赛时用点心,别说女朋友是洛山的经理,就算是队员也无所谓。”今吉翔一笑眯眯地做出了内容相当异常的发言。   被青峰拦着没能去找花宫真,但壹原爱理是真的很想借助花宫真的力量,超高的智商对于她的计划是非常有利的,对于完善她对抗仁王雅也的计划。不过花宫真那样的人,单凭她说肯定也说不动,她也没什么能拿来做筹码的,若是被他一时兴起就说出去,得不偿失的反而是她。细细考虑过后,壹原爱理放弃了这个想法。   趁着青峰买饮料,壹原爱理蹭了一支冰淇淋。虽然说着天气凉不要吃冷的,但在壹原爱理恳求的目光下青峰还是给她买了。壹原爱理满足的舔着冰淇淋,一手挽着青峰的胳膊,亲密归亲密,但那个身高差,从背后看无论怎么样都像是父女。   壹原爱理当然不在意这些,吃完冰淇淋,擦掉嘴角和手上蛋筒的碎屑,问起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大辉,要不要我帮你补课?”   “哈?”   “如果你期末考试没有通过,是不能参加W·C的吧?你要是因为这种原因缺席,不是太遗憾了吗?征十郎也会觉得我身为你的女朋友连这种事都没考虑过,这么没用还是不要原谅我了吧。”壹原爱理笑眯眯地说道,青峰发誓他在壹原爱理的笑容中看到了幸灾乐祸和看笑话的成分。   “切,你以为本大爷是谁啊!”   “靠五月的笔记勉强通过的幸运儿,说起来我好像听说过为了让你通过拿到学分,今吉君他们全体动员帮你做作业了呢!而且连教练都头疼你的学业问题了。”壹原爱理眼神清亮,一副“快来请我帮你补习”的神色期待的望着青峰。   “才没有这种事!别那么恶心的看着我。”   “那我不客气地鄙视你喽。”壹原爱理白了青峰一眼。   “绝对不会有事的,你放一百个心。”青峰也不客气的还了一个白眼回去。   “是是,我知道了。你一定要加油啊,这次W·C。”   “还用你废话吗?”青峰斜了壹原爱理一眼,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咦,你竟然意识到了啊!”壹原爱理欣慰地拍了拍青峰的手,如果她够得到她就拍头了。   “你们到底多喜欢把我当白痴!”   “开玩笑嘛,不要生气啊大辉。”壹原爱理温顺的抱住青峰的腰靠在他身上,轻声道:“我只是希望你能打败征十郎。”   “报复?”青峰的眉毛抽动两下,不解壹原爱理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不是了,我和风间学姐都认为征十郎需要经历些败绩,你们[奇迹的世代]中,紫原君没有对抗征十郎的意识,绿间君偏向技术型容易被征十郎找到突破口,进入高中的黄濑君我还没有见过,所以暂时没有评价,黑子君虽然有成长,诚凛也很努力,但黑子君是征十郎发现的,是征十郎教出来的,我不知道他要怎么战胜征十郎,大辉你是那种就算知道你要怎么做却不一定能阻拦的类型,就算是征十郎也一样,所以我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   “那个……风间学姐是谁?”   “你给我听重点啊!”认真而饱含感情的说完后发现青峰的注意力完全不对,壹原爱理一怒之下飞起一脚,这一次青峰没能躲开,被踹个正着。 作者有话要说:  205话观后感:   初中的赤司好嫩好可爱看起来好好吃萌的一脸血   究竟发生了怎样黑暗的事件才让赤司长成高中这样的,好像重新去写初中的赤司   阿大你的形象再创奇迹世代新高   帝光双花不仅一张脸,那分明是初中的赤司套高中黑子的发型,初中的黑子套高中赤司的发型吧   ☆、间幕·二   W·C开战之前,还剩下最后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期末考试。虽然对洛山的几个首发而言这问题不大(有赤司在他们敢让这成为一个问题吗?),但毕竟还是要未雨绸缪一下,期末考试不是每月的实力测试那么简单,需要认真对待。所以赤司一句话,大家把上次实力测试的成绩单交了。   “好、好厉害啊,壹原同学。”椎名琥珀看着壹原爱理的成绩单,目瞪口呆。   数学:100,英语:100,理科(物理、化学、生物):93,社会(日本史、世界史、地理):92,国语:90   “因为我比较擅长计算,而且我是外国人所以英语比较好,哈哈哈哈。”壹原爱理揉着头发打哈哈,她总不能跟椎名琥珀解释说为了成为一个优秀的黑手党首领,她被硬塞了各种各样的知识,虽然侧重点不同,但无论是历史(除基本的世界发展史,还侧重于各国地下势力的发展、消亡)、地理(各国黑手党势力分布)还是化学(制备毒品、毒药及缓解剂)、生物(生化武器方向,纯理论未实践),这些她统统都学过啊。   “可是连国语都……”椎名琥珀的学习成绩还是不错的,在年级也能占到前五十名,这个学期忙于经理的事情她也没有放松学习,仍然保持着四十名的水平,本以为终于有一项能拿得出手的,谁知来到篮球馆遇上的第一个人就给了她一个沉重的打击。壹原爱理的成绩稳占年级前十名。甚至连大多数人都苦手更别提外国人的国语,壹原爱理也比她的成绩好。   “国语啊,因为之前国语一直不好所以这一次下了苦功夫复习呢!其实征十郎的国语才是真的比较好,他上一次所有科目都在95分以上啊。”壹原爱理保持着笑容继续抓头发,把话题转移到赤司身上。   椎名琥珀将成绩单还给壹原爱理,低头凝视着自己的,小声说:“赤司君……他真的很厉害。”   “下午好。”竹原真宵不知何时已走近两人,平淡的打招呼。   “啊,下午好,竹原同学!”终于有人可以帮自己摆脱困境,壹原爱理十分开心的打招呼。   “下午好,竹原同学。你的测试怎么样?”   竹原真宵比了个OK的手势,递上了自己的成绩单。   “哦,厉害!你是算过得分的吗?”看着成绩单上清一色的80,壹原爱理惊奇道。   “不,巧合。”   “那更难得了!以概率来说这可是小概率事件,可以让我拍照发Twitter吗?”   竹原真宵想了想,表示不拍名字就可以。就在壹原爱理兴冲冲地拍照时,叶山小太郎来了,于是关于竹原真宵难得的80分两人高兴地讨论开了,竹原真宵站在一旁无所谓地听着。对于这不论成绩好坏都完全不当回事的三人,椎名琥珀突然觉得拘泥于分数的自己有些落于下乘了,或许真如那个人说的那样,自己的心态并不适合篮球部,不适合……赤司。   赤司走进篮球馆时,叶山小太郎已经换好衣服在热身了,壹原爱理在清点篮球数,竹原真宵在收成绩单,椎名琥珀在整理记录,神色似乎有些低落。常规的社团训练时间结束,赤司叫了椎名琥珀出去。   “发生了什么事吗椎名?你今天很不在状态。”   “对不起,赤司君,我……我今天有点不舒服。”椎名琥珀垂下头,小声说道。   “那你先回去休息吧,今天的计划不多,爱理和竹原在就可以了。如果是工作量太大或者不管什么事情你都可以直接告诉我,你是常勤并不是说不能请假。”   “不不,没有什么的。”椎名琥珀急忙分辨,抬头对上赤司体谅的神色,又慌忙低下头,“我知道了,谢谢赤司君。”   “W·C马上就正式开始,这几天的训练不会那么重,如果你需要休息就和爱理或竹原说,我会交代她们。W·C时我们会在东京住上一段时间,这个需要监护人的许可,你回去征求一下父母的意见。”   “是。”   “就这些,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是。”   赤司点头示意,就回去训练了。椎名琥珀看着专注投入训练的赤司,终于下定决心,收拾好东西离开了篮球馆。然而她要做的并不是回家,站在洛山第三教学楼二楼尽头的门前,椎名琥珀没有犹豫,敲响了门。   “请进。”淡薄的声音不属于椎名琥珀要找的风间芽衣,但椎名琥珀咬咬牙,还是推门而入。   银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满篇的奇特字符不属于椎名琥珀认识的任何一种语言;风间芽衣坐在另一边,面前放着合上的笔记本电脑和一碟曲奇。   风间芽衣浅笑着招招手,让椎名琥珀过去坐。   “我还在想着上次说的是不是太直白了,你还好吗,椎名?”   “是,我还好。”   “但是心里很矛盾吧?不然又为什么来找我呢?”   “……是。”椎名琥珀咬咬牙,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坚持,这位前辈说话就是这样,并没有恶意,她是在好心为自己指点迷津。   “发生什么事了?”风间芽衣将装曲奇的碟子递到椎名琥珀面前,椎名琥珀摆手推让了,风间芽衣也不继续跟她客气,自己端着碟子吃起来。   “那个……”椎名琥珀垂着头,捏着裙角,因为坐在不远处的银而不好意思开口。   “不要在意银,就当做他不存在啦!”风间芽衣笑着摆手,要椎名琥珀不要在意。   椎名琥珀迟疑着,而风间芽衣始终没有体谅她一个女孩子害羞的心情而劝银出去,银同样没有出去的意思,报纸挡住了脸,看不到他是何种表情,猜不到他在想些什么。   “我……觉得学姐您说得对,我不适合赤司君。”犹豫过后,椎名琥珀开口了,这让风间芽衣愣了一下,随即笑的更加温柔。   “为什么这么想?”   “诶?不是学姐您这么说……”   “我是这么说的,因为我这么看,但是你现在为什么也这么想了?”风间芽衣并没有因为椎名琥珀的慢反应而不悦,但椎名琥珀本人却有些窘迫,她顿了顿,在心里整理了一下要说的话,重新开口。   “我觉得赤司君喜欢的是壹原同学,虽然不知道是因为壹原同学有男朋友还是其它原因赤司君现在很少理会壹原同学,但赤司君只有对壹原同学不一样。”   “这是赤司的事,和你适不适合他没有关系吧?”   “我……太内向,放不开,和赤司君的大气不相配。”   “也就是说你认为自己的的性格和赤司不合适,还有别的吗?”   “嗯……”   “如果我说赤司的家庭和你的家庭完全不在一个水准上,你又要怎么办?”   “我、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算了,还是来听我说吧,椎名。我非常赞叹你的勇气,在篮球馆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可思议。你非常紧张,就不说有赤司站在背后,只是那群人也足够让你胆怯了,但是你站在那里了;你没有壹原的天分和竹原的经验,靠着更多的努力你坚持下来,这很常见,但你在得到赤司的信任和称赞后,能有勇气给赤司写信告白……”   “你怎么知道的!”椎名琥珀惊恐的叫出声,连敬称也忘了。   “我知道啊,别急,听我说。”风间芽衣抬手制止惊惧不定想要说话的椎名琥珀,继续说道:“你自己也说了,你是个内向的人,过于腼腆本就不适合经理这种工作,面对形形色色的人,你能坚持做下来是当得起赤司的称赞的,是这份称赞给了你信心吗?”   “……是。我一直很自卑,但赤司君承认了我,让我一时昏了头,以为赤司君对我是不一样的,所以……”   “嗯,你的自卑的确很严重,所以你去跟赤司告白,这份勇气更让我动容。我非常好奇呢?你的性格明明是会躲在背后默默暗恋,永远也不说出来什么也不敢做的,但你却一再鼓起勇气去行动了。之后赤司没有反应你就装作没有这回事,没有了更多的勇气当面去告白,现在却可以因为理智想放弃,感情上还不想放手来找对你说过狠话的我,并且我一再的为难你也跨过来了。我真的很想知道啊,你这勇气都是哪里来的?”   “因为我喜欢赤司君。”椎名琥珀这一句话没有犹豫,说的非常坚定。   “果然是这个答案吗?”   “嗯?不对吗?”   “不是对不对的问题。我不否定你的答案,因为我不了解站在你的角度,你能因为这一点喜欢做到什么程度。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我不是一定要把躲在背后暗恋什么也不敢做这种套在你身上。”风间芽衣看椎名琥珀没有说话的意思,顿了顿又继续说下去。   “我觉得你的表现有趣,我赞叹你的勇气,所以我愿意说出我的看法给你听,但这是我以自己的背景看问题得出的看法,对你或许有益,或许会误导你走上歧途,如果你觉得自己可以思考判断,我继续说下去,但我对所有因果都不负责。”   “请您说吧。”椎名琥珀咬咬牙,还是决定听下去。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赤司看了你的信。”   椎名琥珀一下子攥紧了裙角,用力之大让指节都泛了白。风间芽衣起身倒了两杯水,给椎名琥珀面前放上一杯,自己重新蜷进沙发里,抿了两口水,继续说。   “仰慕赤司的人不止一个两个,对他而言把信看完已经是在认真地对待仰慕者的心意了,再多的他没有理由做,也省的给自己找麻烦。或许你想着,即使他直白的拒绝你也比这样不做反应无动于衷要好,但希望你理解,如果赤司郑重的拒绝一个人,不说这个人以后在洛山会怎样,接下来去找赤司告白的人可就不是现在这样偶尔暗地里的了,赤司会烦死的,你不希望吧?”   “……是。”   “赤司是个很难亲近的人,壹原跟他关系匪浅,他不还是一样冷遇。他对自己对身边人要求都很严格,对人对事也分得清楚,所以你写告白信,就是仰慕者,篮球部里,就是经理,赤司是不会因为你是经理所以优待你的仰慕,也不会因为你的仰慕而影响经理的工作。”   “赤司君,真的能这样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椎名琥珀拼命控制着自己不要哭,但声音还是不免变了调。   “如果一个普通的同学,你并不怎么了解的,有一天突然说他喜欢你,你已经喜欢赤司了,你怎么办?”   “我,尽量委婉地拒绝他。”   “是啊,赤司用他认为合适的方法拒绝你了。其他的感觉,如果你是指被人仰慕的激动感慨,他应该是没有。你觉得从小学开始被人告白的他可能会有吗?”   “可是赤司君什么都没说,就像不知道一样,我怎么知道他这是拒绝的意思?他哪怕故意表现出一点也好啊……”   “如果你连他这是拒绝的意思都不懂,那只能说明你对赤司了解只是浮于表面。赤司能接受这样的队友,甚至朋友,但他不会接受这样的恋人。”   “可是不相处又怎么了解?”   “有些人愿意通过恋人的方式来互相了解,有些人不愿意,这有错吗?你心系于他自然会留心观察,时间久了还怕不了解吗?”   “学姐您又怎么断定赤司君是这样的呢?”在风间芽衣的追问下沉默,椎名琥珀不愿意接受风间芽衣的论断,以“自己的思考”发问了。   “我不是说了,这些是我的看法,我这么认为所以我这么说,是不是与事实相符或者符合你的心意不在我的考虑范围。更何况也不是完全没有根据,呐,银?”   “不要随便牵扯我。”声音从报纸后传来,淡薄中带了些无奈。   风间芽衣轻笑两声,道:“银也是这种人嘛!”   “所以说,学姐您的意思是,我与赤司君本就不相配,也没有希望,放弃吗?”   “不,我不会说要你放弃或者要你坚持,我只是把我认为的现实讲给你听。你想放弃却下不了决心放手,这不是我的恋爱问题,不需要我来做决断。我的话,你相信与否我都无所谓,你自己思考后做决定,这是我可以给你的最大的帮助。我的确否定了很多可能性,但并非完全无路可走,如果你觉得我言过其实,你能够处理那些问题,或者从中开辟出一条道路,我一样祝福你们。”   “听说学姐您和壹原同学关系很好。”椎名琥珀因为风间芽衣的话沉默许久,开口却是这样一句,正在喝水的风间芽衣动作顿了顿,也不见有被怀疑的恼怒或伤心,保持着笑容语气不变,大方承认。   “的确是的,我在赤司的问题上也是支持壹原的,即使壹原现在有男朋友也不改我的初衷。”   “我明白了,谢谢您的指教,风间学姐。”椎名琥珀一直低垂着头,给风间芽衣和银分别鞠躬离开。   “听着是怎么都没希望了直接放弃比较好的结果,但我怎么觉得你想鼓动她去追赤司?”银将报纸折起丢到一边,无奈道。   “我不知道啊。”风间芽衣在银身边坐下,躺进银怀里,“我自己也说不好,我到底希望她怎么做。她已经没有机会,我不想给她多余的希望,但说不定是想看看吧,这几个孩子会走到哪里。算了,这样也好,就真的是不带自己的立场了。”   风间芽衣在银怀里躺了一会儿,站起来伸个懒腰,说:“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不,你还得再费会儿口舌。”银伸手给风间芽衣别好耳边的头发,那抹幸灾乐祸的浅笑让风间芽衣眉头一抽。不等她问,毫不客气直接推门而入的人已经给出了答案。   “被发现了呀!”风间芽衣遗憾的摊手,却没有做了坏事被抓包的惊慌和羞愧,浅笑着对上脸色阴沉的赤司。   “能请你解释一下吗,风间、学、姐?”   “可以呀,请坐,你想知道什么?”风间芽衣笑盈盈的一口答应下来。   “你对椎名做了什么?”赤司保持着面无表情的冰冷扑克脸盯着风间芽衣。风间芽衣越是配合,越让他觉得事情严重。   “嗯,怎么说呢,开解陷入恋爱烦恼中的学妹?”风间芽衣点着下巴想了想,捏了块曲奇继续说:“我去看经理人选的那天就觉得,那孩子会成为经理真奇怪啊。后来发现她喜欢你,我觉得她那难得的勇气因为盲目而白白浪费就太可怜了,所以就告诉她她不适合你。虽然她之前不以为然,现在终于自己也意识到,就想起我来了,来找我求助呢,想让我告诉她该怎么办。”   “你说了什么?”   “我对你的看法啊之类的,当然不可能帮她做决定了。”风间芽衣打了个哈欠,道:“还说了我是支持壹原的。”   “你姓杰索吗?”   “啊?”风间芽衣又一个哈欠才打到一半,被赤司这么跳跃性地一问,愣住了。   “你想打击还是鼓动椎名我不管,但你对爱理怎么样你心里清楚,我也不是看不见。你,跟爱理是什么关系?”   “噗!哈哈哈哈哈哈……”风间芽衣趴在沙发上闷声狂笑,笑了足足有30秒才停下,一抬头看见赤司,又忍不住嗤嗤笑起来。“我说,我对你不也很好吗,赤司?”   “不一样。”即使风间芽衣做出了这种反应,也丝毫没能动摇赤司的坚定。   “好吧好吧,你随便猜,反正我保证事实在你的猜测之外。”风间芽衣像是回忆起什么,微笑着说。因为认定赤司无法猜中事实,风间芽衣像是在说曲奇很好吃一样随便的说:“我不姓杰索哦,虽然我的确是个纯正的意大利人,从父母往前查好几辈都没有外国血统,但我从来没姓过杰索啊。”   赤司断定了风间芽衣一定和壹原爱理有某种关系,不管有形无形,不局限于血缘关系,他问风间芽衣是否姓杰索也不过是试探。先不说能从风间芽衣的反应中得到什么信息,但赤司是真的没想过风间芽衣是意大利人。   壹原爱理有八分之一的日本血统,长得有东方人特征也说得过去,但风间芽衣完全是东方人的长相,一点西方人的特征都没有,竟然是纯正的意大利人?   赤司的表情微微扭曲了一下。风间芽衣一贯懒得说谎,但不排除这是有必要的情况,条件不足,不能做判断。   风间芽衣满意地看到赤司的表情松动,咬着曲奇问:“你怎么知道椎名在这里的?从篮球馆去大门又不路过这里。”   “爱理回教室拿东西,看到椎名走进第三教学楼。那个时间第三教学楼里活动的社团个数是零。”   “唔,这样。真可怜啊,我。你也真是辛苦呢,赤司。”   “你想说什么?”赤司微微皱起眉头。   “我呢,私心希望你和壹原在一起,看到你们现在的状况真是倍感伤心。但是不能由我去告诉她啊,你喜欢她这种事……”   “你!”赤司神色一凛,反射性地站了起来。   “安静,赤司。”风间芽衣笑的轻快,继续说道:“你去墓园是干什么的,我自认没有猜错。既然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原谅真的有那么困难吗?还是说你对壹原有着对女儿下手的不伦的道德感吗?”   “我怎么对爱理,不需要你来管。”猛然被戳破心意,又是一通说教,赤司微怒,转身就走。如果对方不是风间芽衣,就不是他退走这么简单的了。   “害怕吗?壹原已经不是那么依赖你了,说不定再过段时间,你就没有立场仍旧把壹原当做你的来说话了,虽然我不看好她和青峰君……”   “哐当”一声,门被赤司重重关上,似是想要把风间芽衣的话隔绝在意识之外。   “……但也不是完全没可能。”风间芽衣悻悻地把话补充完整。   “你太急进了,本来就不是那么容易原谅的事情,挑衅的也太过了。”银淡定的奉上评价,“何况他有自己的计划。”   “太慢了啊,他那个乌龟速的计划,我都要毕业了!”风间芽衣嘟起嘴嚷道,银不客气地敲了敲她的脑袋,“你还真把毕业当回事了?不过是慌了吧。”   “是他太敏锐了。”风间芽衣的眼神飘斜开去,“虽然没有猜到正点子上,但有多少年没发生过这种事了我当然会慌。”   “不会有事的,你安心看戏吧。”银安抚地轻吻风间芽衣的额头,拿过外套帮她披上,轻声道:“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两端   赤司征十郎站在门口,看着干净整洁却空荡荡的屋子,不由地又想起了风间芽衣气定神闲的说着“不能由我去告诉她啊,你喜欢她这种事”的样子,那随口一提仿佛那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他冷静不了。   与爱理的重逢,本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偏偏他只感到了恼怒和不安,高兴愉悦什么的却都被压下了。后来的相处似乎只是自然而然的习惯,但他看着爱理只有在在自己面前时小心谨慎,他不由的就烦躁。   风间芽衣说他没有想要把爱理留在身边的心情,她只是他的责任,即使她回意大利,他也不会动摇。怎么可能没有?没有的话,他也不会在听到爱理和大辉交往时,不理智地选择了逼问爱理。他知道事实会很震撼,能让他一时忘记他们在交往这件事,却没预料到事实会太过震撼,让他失去了理智。   他是真的想杀了她,也差一点真的杀了她,这是在他的怒火和不愿原谅背后,唯一的一分愧疚。   他不原谅,爱理对他的不信任,或者说是,爱理对她自己的无所谓。践踏他的努力他的尊严的人是仁王雅也,他自然不会轻易作罢,但那与爱理没有多大关系,爱理对他还算不上背叛。   他不愿意原谅的是,爱理宁愿伤害自己也不肯向他求助,他不记得自己把她教成多么有担当的人,不相信他会与她同甘共苦,牺牲自己让他不安,爱理这么想,所以他不想原谅。   然而,不想原谅是一回事,对爱理的担心又是另一回事。爱理无故缺课,他有几次不自觉中就翻出了爱理的电话,甚至有一次想要打电话去问大辉了。虽然及时醒悟阻止了自己愚蠢的举动,但内心的焦虑和被扰乱的平静,他不能视而不见。   赤司征十郎不是一个逃避现实的人,即使是在他和爱理决裂,他仍然不肯原谅,且爱理已有男朋友(还是自己的朋友)的情况下,他也不会故意无视、埋没自己的感情。   他去了墓园。正如风间芽衣所说,他不是怜惜自己教养出来的小女孩,他不是要给爱理机会,他只是去确认罢了,在见到爱理的时候,确认她的转变,确认她能让自己动摇到何种程度,确认自己是不是喜欢她。   十岁以前,他一半的精力放在篮球上,另一半的精力分给学习和生活,十岁之后,他三分之一的精力放在了爱理身上,三分之一在篮球上,三分之一分给学习和生活。即使压缩了篮球和学习的时间,他还是凭着自己的意志心甘情愿的去教养爱理,他一直爱护她,那和如今的心情似乎没有太大区别,却又微妙的相差了一点点。   所以他去墓园见爱理,确认自己的心意,然后计划好今后如何对爱理。仁王雅也那边,仍不能让她如愿,爱理心态的变化减少了她被威胁、控制的可能性,他可以放宽一些对爱理的冷遇;麻烦的是大辉那边,暂时没有分化他们或是激化他们矛盾的条件,如何拆散他们并让爱理爱自己需要一个长期的计划;对了,还有不想原谅爱理的事。   什么?你说计划着拆散爱理和大辉有点卑鄙?呵,大辉不过是无所谓才答应的吧,现在爱理又不是大辉的,他不过是去追求自己想要的,被拆散只能说明他更合适而已。   风间芽衣会点破有些意外,但她还想看戏就绝对不会插手。仁王雅也也好。青峰大辉也好,他赤司征十郎都不会输。   ******   壹原爱理举枪瞄准着50米外的靶子,原本湖绿色的双眸此刻有些无机质的透明翠绿。第一枪过后,微微调整角度,手臂稳稳当当地在连续微小的下移中卸了冲击力,一口气将剩下的九发子弹打完。   壹原爱理也不去确认成绩,退出弹匣重新填装子弹,瞄准,一口气将十枪打完。   壹原爱理正再次填装子弹,身后传来一阵干巴巴的掌声。利贝鲁如幽灵般飘到壹原爱理面前,抓住她的小手挤出一个僵硬而难看的笑容道:“伟大的爱理大人,您的枪法如神,神乎其技不必再练习了。0.9、2.1、3.1、4.1、5.1、6.1、7.1、8.1、9.1、10.1和全部的10.1都不带挪位儿只一个枪眼儿,知道您的天赋好用,让我请您去吃蛋糕聊表我的敬仰之情吧!”   “恶心死了,闭嘴!”壹原爱理没好气地对着前方一通乱射,吓得利贝鲁扑上去抱住她的手,不让她在装子弹。   “我付过钱,也没有拿你的枪威胁你不准告诉姐姐,你干什么!”   “我才想知道您要干什么啊小姐!您这么大摇大摆出现是嫌我之前给您打得掩护不够多,逼我向大小姐报告吗?您不干黑手党了又跑到黑手党的地盘来练枪,您是觉得日本黑道知道您姓杰索噗……”说错话的利贝鲁被壹原爱理戳了肚子,连忙改口,“您觉得日本黑道知道您流着杰索家族血的人不够多吗?”   这个射击场是利贝鲁手中的产业,全部真枪实弹,有不少帮派及各色人员在这里练枪,顺便做打听消息等各种交易。利贝鲁刚过来,按着习惯看了下监控,看看都有些什么人,没等他细看,那个娇小的太过显眼的人就把他吓得心跳漏了一拍。   看壹原爱理完全不放在心上,只把重点放在她已经不是“艾琳娜·杰索”上,利贝鲁哭给她看的心都有了。   “没关系的呦。”一个人从隔壁靶位探过头来,轻松地笑道:“她和我一起来的,不会有人看到的。”   “风间……芽衣?你说不会有人看到,天赋的能力吗?”   “嗯,是哦。”风间芽衣走过来,手中一把乌黑的枪,枪身上布满交错的伤痕,这不是利贝鲁这里的枪。   “不会有事,所以请你回去吧,要不要向上报告随你,我们只是来玩而已。”   利贝鲁将信将疑,风间芽衣笑盈盈地看着他,壹原爱理无视他换了左手继续打,终于明白是壹原爱理心情不好来转移注意,利贝鲁默默离开。   “赤司和椎名的事让你这么不高兴吗,壹原?”风间芽衣也不回自己的靶位去,倚在隔断用的墙壁上问壹原爱理。   “不是不高兴,只是有些烦闷,这好像算是不高兴?哎呀我不知道啦!学姐你别问了!”   “好~好,你玩尽兴了来叫我。”   “是,今天多谢你了。”壹原爱理有些懊恼和羞愧地说。   她看过椎名琥珀写给赤司的情书,当然不是故意的,她在整理记录的时候发现一张三折过的纸夹在记录中间,好奇地打开看,然后就怀着歉疚和罪恶感偷偷看完了。   椎名琥珀真情实感的真挚流露让她有些感动,又想着本就是无意中窥得的秘密,不好横插一手,就把情书夹在原来的位置,连记录一同放到赤司容易看到的地方去。记录赤司确实拿去看了,但之后赤司毫无反应,她自己的事还没解决,就不去插手赤司的事情了。   看到椎名琥珀进第三教学楼纯属偶然,那会儿她还不知道赤司给椎名琥珀放了假,回到篮球馆后一直不见椎名琥珀回去,担心有什么事才去跟赤司说,没想到弄巧成拙。   风间学姐说她分别和椎名琥珀及赤司随便聊了会儿,却不说他们聊了什么,只是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本已有些烦心,被这些没有头绪的事情搅在一起,壹原爱理想抓狂。   赤司关心椎名琥珀又怎么样,椎名琥珀也是篮球部的经理,赤司身为队长当然要关心。就算赤司真的有其它心思她又能怎么样,难道要耍小孩子脾气去对赤司说你不准对别人好吗?她可完全没有立场啊!再者她和青峰交往的事赤司从来不管不问,她又凭什么去管赤司的事?   明明她只要考虑怎么让赤司原谅自己就好,现在这种烦躁郁结,算是父亲或者玩具被人抢走的反应吗?她喜欢青峰,喜欢和他在一起时轻松快乐的感觉,这一点毋庸置疑,那么,她更应该为赤司高兴才是,为何这该死的烦闷就是挥之不去!   心急气躁的壹原爱理一直将靶子打得千疮百孔快要碎成渣,才在利贝鲁感激涕零的目光中被风间芽衣拖走。   风间芽衣不忍心看壹原爱理这般模样,劝了一句说不定是她习惯了赤司所以一时不想让给别人,好歹劝住了一些。不过接下来,壹原爱理也顾不上这些虚无缥缈抓不住的感觉了。   W·C开战了。   ————————————————————   题外话:被扼杀在幼苗状态的番外   大家好,我是壹原爱理,这里是如题目一样被扼杀了的番外。因为这次的主题是咖啡馆,然后我很自然地就想到白熊君、熊猫君、企鹅君他们了。听说这个主题后,征十郎和绿间君同时表示如果办这个主题就杀了我(zuo zhe),我(zuo zhe)出于生命安全的考虑决定放弃这个主题。   以上。 作者有话要说:     ☆、谢礼   “阿大你还真是难得啊,竟然乖乖站着听完了开幕式。”桃井五月揉着有些酸痛的肩膀,惊奇的感概。   “啊?哦……”青峰心不在焉地回答,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心思不知跑哪里去了。   “你怎么了,阿大?”   “没什么。”青峰拿出手机看了看,确认没有邮件,有些不耐烦地把手机扔回包里。   “你今天一直在看手机唉,跟小爱约好了吗?”   “不是。”青峰抓抓头发,无奈地解释:“爱理早上发电邮过来,说赤司有找我们见面的意思,他最近心情不好,让我小心一点。赤司又不是吃人的妖怪,能怎么样啊!”   “你心虚了吧,阿大。”桃井五月一针见血,“这么久了你还是觉得小爱和赤司君曾经是情侣吗?”   “就是知道不是才……”青峰斜开眼神,笑得十分勉强,“那就是说绿间的看法是对的,赤司是爱理她爸了。”   “也……是呢。”桃井五月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多说的好,对于即将去见女朋友“家长”的青峰,她再安慰只会起反效果了。   连续的“叮”、“叮”两声,青峰拿出手机,分别是赤司和壹原爱理的邮件。赤司的邮件不出意料的是叫他出去见面,壹原爱理的邮件则是来安慰他的。   “因为叫了[奇迹的世代]所有人一起,所以只是篮球的问题,不用担心吗?小爱也知道你在害怕呢!”见没有了太大问题,桃井五月开始打趣青峰。   “啰嗦!”在指尖上转着篮球,青峰立刻走了。   别说是[奇迹的世代]全员集合,就算是一对一见面,赤司也不能对他做什么。话虽这么说,青峰心里还是有些忐忑。赤司和壹原爱理毕竟关系匪浅,而他跟壹原爱理交往这么久,不仅没跟赤司见过面,甚至一次也没有联系过,仔细想来,他怎么也讨不了好。   女朋友的监护人(前任)是自己的队友,这种情况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青峰到的还算早,只有绿间已经举着剪刀站在那里。   “你举着剪刀干嘛啊,当义工吗?”   “这是幸运物啊白痴!”   “你还在用那种无聊的东西啊。”   “今天巨蟹座的运势一般,才更要带好幸运物。顺便一提,处女座今天的运势很差。”   互相觉得对方无聊,青峰和绿间就此打住话题。黄濑和紫原也很快到达,然后是黑子,以及陪同黑子的降旗。   黑子同众人打过招呼后不久,把众人叫出来的赤司终于姗姗来迟。   看到赤司出现,青峰心里还是着实紧张了一下的,好在不管赤司本来有没有跟他计较一番壹原爱理的问题的意思,火神及时出现,吸引了赤司的注意。   赤司拿绿间的剪刀戳了火神一下,划破了火神的脸,然后一边把自己的头发剪成诡异的发型,一边发表了异常的宣言,在语惊四座的“就算是父母也得死”后,赤司表示,就这样了,我先走了。   青峰顿时想拿绿间的剪刀也给赤司来一下,他从早上开始忐忑不安是为了什么!他不是白紧张了吗!   “赤司你给我扯什么淡,就因为这些事特意把我们叫出来吗?”爱理的事情你也好歹给我表个态!   “不是……其实我的本意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但是看了一下大家的表情之后我就知道没那个必要了。那时候的誓言,大家好像都没有忘记呢,这就足够了,下次在场上的时候再见吧。”赤司说完正要走,突然又想起什么停了下来。   “对了,爱理说她要来送谢礼,要请你们稍等一会儿。”   “啊?我没听她说啊,喂,赤司!”在青峰的疑问中,赤司连个眼神都没回给青峰,直接走了。   赤司离开还没有一分钟,壹原爱理就跑来了,身上还背了一个鼓囊囊的登山包,远远地就挥着手开心地打招呼,然后在所有人惊讶的视线中扑到青峰背上。   “你还好吗,大辉?没有被征十郎怎么样吧!”壹原爱理笑嘻嘻地在青峰脸颊上亲了一下,算作是安慰。   除了黑子和专心于薯片的紫原,其他人不都同程度的脸红了。青峰愣了一下,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意思起来,让曾经的队友现在的敌人看到这一幕毕竟还是……   “哇哦~小壹原,我也来Kiss一下。”最早退去脸红,黄濑感动地扑过来,被青峰一把按住头按下去。   “别人的女朋友你Kiss个头啊!”   “咦,不是国际惯例吗?”黄濑从青峰手下挣脱,无奈地挠挠头,然后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咦咦咦咦咦咦~~~~小青峰,你的,女朋友!小壹原这是怎么回事!小赤司不要你了吗?你千万不要太伤心啊!”黄濑已经联想了很远。   “不是的呦,黄濑君。和征十郎没有关系,不,虽然不能说完全没有关联,但我跟征十郎并没有交往过,所以就算没有关系了。我喜欢大辉,所以在和大辉交往。”   青峰抓了抓头发,一副“所以说就是这样”的表情,让黄濑和火神同时石化了。   此刻在火神脑海中循环的是:青峰有女朋友了、青峰有女朋友了、青峰有女朋友了、青峰有女朋友了……   在黄濑脑海中循环的则是:小壹原和小青峰、小壹原和小青峰、小壹原和小青峰、小壹原和小青峰……   绿间推推眼镜,不置可否。紫原仍旧专心吃东西,一袋薯片已经见底,黑子推了推傻站着的火神和降旗,回过神来的火神指着青峰叫道:“为什么?你竟然有女朋友了!”   “有什么可为什么的啊,有女朋友很奇怪吗?”青峰掏掏耳朵,鄙视火神。   “当然奇怪!黄濑就算了,无论是你们的经理还是这个,为什么你会被漂亮的妹子们围着转,为什么我们经理就是那个样子,这不公平!”火神大我表示被美女包围的对象不是黄濑而是青峰这不科学!   “火神大我,诚凛高中篮球部主力,一年级,位置是PF,身高190,8月2日狮子座,血型是A,和绿间君相性不一般的差,身体素质优秀,特技是跳得高、跳的更高、跳的……”壹原爱理仍趴在青峰背上,笑眯眯地背着火神的资料。   “那个,对不起。”火神听着自己的资料被面前亲密地腻在青峰那里的娇小少女冷冷地说出,终于意识到自己失礼了,刚从美国回来,他还没从热情开放和内敛含蓄中转换过来。   “啊啊,没关系呦,我看过诚凛对雾崎第一的比赛,你可是我们队的重点观察对象。我是壹原爱理,洛山篮球部经理,今后的比赛还请多指教。”   “诶?洛山的经理?刚才那个赤……”黑子在火神腰间戳了一下,火神立即改口,“啊,我是说请多指教。”   黑子虽然不了解具体的情况,但曾经被赤司那样宠着的壹原爱理如今成了青峰的女朋友,其中想来有很多故事,再加上赤司之前的表现,黑子认为此时还是不提赤司为妙,所以想提醒火神不要说赤司、说别的话题。火神以为黑子是在提醒他问的太直接又失礼了,所以改口不再提赤司。阴差阳错中误打正着,免了一场很可能发生的不愉快,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我今天是想给当初还在帝光时帮过我大忙的恩人们奉上谢礼,你们。”壹原爱理顿了顿,眼神瞄过火神和降旗,“不好意思,可以先回去休息吗?”壹原爱理说着,歪过头微微一笑。   再次中枪的降旗心头一抖,这个语气和内容和刚刚赤司说的“现在我想与之对话的就只有曾经的队友,不好意思你就先回去好吗”不是如出一辙吗?   “怎么了?”壹原爱理看着一动不动的火神和降旗,恍然道:“不必担心,我不会像征十郎那样做什么的,再说是你自己撞到枪口上去的哦,你们不出现的话征十郎要么什么也不做,要么就欺负大辉了。”壹原爱理嬉笑着戳了戳青峰的脸颊,被后者不耐烦的躲开。   “如果这么担心的话,请到旁边去边等边监视好吗,我没有准备多余的礼物,你们站在这里我会觉得很奇怪。”   “不必担心,火神君,降旗君。请你们先回去吧。”黑子也出言帮腔,终于说服了火神和降旗。但两人心中阴影未消,站在远处看着。   “好了,所谓的送谢礼到底是怎么回事?”青峰按着壹原爱理的头推她站好,壹原爱理顺从着站好,把肩上鼓囊囊的背包卸下来。   “我被姐姐抓回意大利之前,那天下午不是着急着找征十郎(18章)吗,当时去篮球馆拜托你们帮忙,虽然我没能和征十郎直接碰头,不过因为征十郎知道的比较及时才将了姐姐一军,几乎把我救出来了。虽说因为种种不可抗力的因素我还是回意大利去了,但是你们的恩情并没有发生改变,我一直非常感激,希望你们能收下我的谢礼。”   “壹原同学,我们并没有做什么大不了的,请不要放在心上。”黑子对于壹原爱理和她姐姐有什么过节、为什么用上“抓”、“救”这种字眼感到不解,大概也是由着这背后的原因,壹原爱理才会把一次简单的帮忙找人看得如此重要,但这背后的原因,黑子不打算深究。   “我可没有帮你找赤司,壹原。”绿间推推眼镜,有些嫌弃的语气似是不想和这件事扯上关系。   眼看黄濑也要开口谢绝,壹原爱理抢先拿出一个大纸袋递到紫原面前,“这是给你的谢礼,紫原君。”   “我可以打开吗?”   “当然可以。”   虽然觉得只是帮忙找了一下赤司就收谢礼有些无功受禄的味道,但紫原既然拆了,几人也就本着最基本的好奇心暂时闭嘴看了过去。   “啊,巧克力。”紫原从纸袋中摸出了一颗独立包装的白色椰蓉球。   “Ferrero系列和Perugina的Baci,意大利名品,因为礼盒装很占空间,我觉得这样还多一些,所以带了独立包装的。”   “谢谢,小爱,下次我还帮你找小赤。”紫原已经不客气的拆开一个吃掉,声音模糊不清地表示不管你什么时候想找赤司我都可以帮忙。   “这是给黄濑君的。”壹原爱理给黄濑的是一本书,封面上的黄濑笑的一脸阳光帅气。   “小壹原,这不是我的写真吗?”   “打开看呀。”壹原爱理看着黄濑有些诧异的表情,鼓动到。   “这是……”黄濑目瞪口呆地看着写真每一页都或多或少被写上了漂亮的——意大利文。“这是什么啊小壹原,完全看不懂啊!”明明给紫原的礼物那么好,对比之下黄濑都想哭着扑过来了。   “是点评,拜托利贝鲁认识的一个模特写的,还算有名的一个人吧,希望能给黄濑君的模特工作一些帮助,翻译我俯在最后了。”   “太感动了,小壹原。”黄濑还是想哭着扑过来。   “黑子君,因为五月说你喜欢看书,所以送给你夏目漱石的《梦十夜》,希望还对你的胃口。”   “谢谢,壹原同学。”发展到这里,黑子也不再客气,收下了。   “都这样了,绿间君也不要拒绝了。虽然没有去找征十郎,但绿间君约束了队员们,大家也是相信有绿间君在,他们违反规定跑出去也没什么,所以才很放心地跑出去的吧?”壹原爱理甜甜一笑,绿间推着眼镜扭开头。   “这个是我偷偷从神木上刮下来的树皮,虽然是意大利的,但希望对你的运势有用。”壹原爱理把一个绸布小袋交给绿间,绿间没有再拒绝,道谢收下。   “嗯,这一下我终于安心了。如果我的礼物能给你们加点元气,在W·C为你们加油就更好了,如果有人击败征十郎我请他吃大餐!米其林二星餐厅。”壹原爱理握拳,认真地说,但以她洛山经理、与赤司也算青梅竹马的身份,这许诺却像是在变相的挑衅。   “就算是赤司君,我们也一定会赢!”黑子道出了众人的心声。   “嗯嗯,我拭目以待。”   和黑子、黄濑、紫原、绿间友好分别,青峰也回桐皇那边准备下午即将到来、他期待已久的对诚凛的比赛。看青峰情绪高涨,壹原爱理也不多啰嗦,回归洛山的队伍。   下午五点三十分,首日对战中最引人瞩目的比赛——诚凛对桐皇,正式开始。   壹原爱理坐在高台上,手臂支着膝盖捧着一张苦瓜脸,明明洛山那么有钱却要坐在最后一排什么的还好说,赤司坐她身边也不过尔尔,苦逼的是赤司和椎名琥珀分别坐在她两边! 作者有话要说:     ☆、诚凛VS桐皇?   “爱理,好好看着。”赤司瞥了一眼没精打采的壹原爱理,冷声提醒。   比赛开场没几分钟,诚凛和桐皇双方都从一开始就全力以赴,樱井和青峰的空中接力给了桐皇一个很好的开场,但诚凛并没有受到半点影响,黑子紧接着用出会加速的传球·改,打开了青峰的手,木吉和火神的空接顺利的分。   赤司对黑子总能拿出一些出人意料的招式感到有趣,考虑到椎名琥珀可能不理解其中的诀窍,打算让壹原爱理来解释的赤司一转头,就看到壹原爱理心不在焉的状态,故而发话。   壹原爱理面带忧郁的看了赤司一眼,在赤司不客气的冷眼俯视下,认命地投降。“我知道了,好好看着就是了。”   椎名琥珀装作在认真地看比赛,还她身边的叶山小太郎询问黑子那个奇妙的传球,可实际上,她是如坐针毡、心乱如麻。   就先不说壹原爱理坐在她隔壁、赤司坐在她隔壁的隔壁,单是他们之间的氛围,就让她想逃走。不知为何,赤司对壹原爱理的态度变了些,同样是要壹原爱理专心看比赛做好分析,前一段时间赤司说的是“好好看着,爱理。”虽然只是前后的顺序颠倒了一下,或许是无意识的随口那么一说,但椎名琥珀却觉得赤司现在的说法,多了些宠溺的意味在里面。   听叶山小太郎解释了黑子传球的技巧,椎名琥珀拿出纸笔做笔记。本来对于W·C赤司就怎么没打算观战,诚凛对桐皇是因为太特殊,所以赤司和队员们来观战顺便收集资料,让壹原爱理计算分析这场比赛。说难听一点,她就是顺便带过来的,并没有期待她发挥作用,但她也是经理人,她要做自己能做到的,不能空手而归。   椎名琥珀正写着,就发现身边壹原爱理以和她完全不在一个水平上的速度写写画画。抬头看壹原爱理,椎名琥珀一愣,壹原爱理完全没有看着纸面,一手支着下巴专注地盯着下方的球场,可能是因为高度集中,她的眼睛看起来与平时有些不同,更加的明亮,那绿色更加的通透美丽。   壹原爱理手中的笔飞速在纸面上滑动,一两分钟,一张纸就被画出各种线条,并标记了各种符号,组合在一起,椎名琥珀诧异的发现,她完全不知道壹原爱理在画什么。   虽然椎名琥珀在壹原爱理的计算能力和竹原真宵丰富的经验面前有些自卑的心理,但她毕竟是为了进篮球部,熬了四个深夜恶补篮球知识通过了实渕玲央的测试的,如果壹原爱理画的是攻防位置、战略图之类的她相信自己认得出来,但很明显壹原爱理画的什么都不是,完全不明白她的意思。   “爱理在模拟,这是场上人如果用不同打法可能得出的情况,爱理自己看得懂,之后再整理。”赤司见椎名琥珀一直讶然地盯着壹原爱理,低声解释。   会意赤司不想打断壹原爱理的计算,椎名琥珀点了点头,重新去看比赛。然而在赤司看不到的地方,她捏紧了手中的笔。她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风间芽衣说赤司看了她的告白信。赤司明知道她喜欢他,这样展示他对壹原爱理与众不同的了解,是在告诉她要知难而退吗?   第一节以诚凛桐皇的平分结束,壹原爱理闭上眼睛躺倒在座位上休息,赤司拿过壹原爱理的笔记整理好写上编号。   “暂时这样就可以了,爱理。”   “嗯,我也觉得接下来大概会状况频出,即使计算也会被打断,反复改写我会累倒的。”壹原爱理坐起来,笑道:“况且我也想看看大辉的表现啊,数据以外的。”   第二节一开始,黑子的消失的运球和加速的传球·改接连被青峰破掉,受到打击的黑子被换下。失去黑子的火神渐渐展露气势。   “啊呀,大辉的戾气涨起来了,对黑子君很失望啊,嘛,也对,黑子君信誓旦旦说一定会打败他的,却是这种情况,大辉失望也难免。”   “咦?火神君好像发生了点变化,不过这种程度只会让大辉高兴起来吧。”   “呀!”明明是自言自语听起来却像是在秀恩爱的话语,终于在火神将青峰的无规则投篮盖掉后变成了惊呼。   接下来屡次与火神的对决,青峰都没有像之前那么轻松地胜出,甚至可以说并没有占据优势。险而又险的投篮未中,让诚凛未能追平比分,以两分之差进入中场休息。   看着青峰不理会队友们自己走出去,壹原爱理咬着拇指,含糊不清的低声说道:“不妙啊,不妙啊,大辉那个样子,怎么办啊,征十郎?”   “现在才半场,接下来还很难说,壹原同学,没关系的,你不要太担心了。”椎名琥珀出于好心安慰道,却没想到抬起头的壹原爱理脸上,是努力压抑的兴奋。   “我想算算看啊,大辉火力全开的状态很难见到。”   “那就尽情推演吧,明天给你放假休息,后天洛山的比赛可以不去,把这场比赛的资料整理出来。”   “谢谢你,征十郎。”   “……啊。”蓦地听到壹原爱理这么郑重的说谢谢,赤司顿了顿,意味不明的应下。   “椎名同学。”   “啊……是?”还处在刚才误会了情况就安慰人的尴尬中,突然被点到的椎名琥珀慌乱的回应。   “谢谢你替我担心,我太激动的时候总是让人误会,不好意思呢。不过有征十郎在,所以没关系的,接下来如果出状况,也请不要担心,可以不要跟我说话吗?”   “是……”椎名琥珀不是很明白状况,但赤司身为队长都已经答应,她也没有反对的道理。   “那么快点开场,让世界演化为数据吧。”壹原爱理咧嘴一笑,静待第三节开场。   接下来,无论是今吉封杀黑子的视线误导、青峰的“野性”发挥出效果、桐皇根据桃井五月的分析将诚凛的招数一一破解、诚凛似乎已被决定了败绩,还是黑子惊人的一次性大招误导穿越让形势再变,包括花宫真出现在不远处的入口处,不管发生什么,壹原爱理都无动于衷,完全像个人偶一样,只是看着球场。   第三节结束后,壹原爱理闭上眼睛休息,第四节又继续她的“人偶”状态。然而,在青峰令人惊诧的以自己的意识进入[Zone]、而火神也不知不觉进入[Zone],开始两人之间令全场侧目的对决后不久,壹原爱理晃了晃,闭上眼睛倒在椅子上。   “爱理?”赤司试探性的轻声叫道,壹原爱理睁开眼,摆摆手道:“我还好。接下来已经没有战术的成分,只是单纯的能力的对决,不需要计算了。”   突然意识到自己自然地表现出了亲密的状态,赤司没有再多说,转回去看比赛。   壹原爱理苦笑一下,闭上眼睛调整呼吸,休整有30秒,从长时间使用能力的极度困乏中恢复一点,也坐好,看青峰和火神这场罕见的[Zone]之间的对决。   然后,青峰输了。   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之后,全场还在愕然之中,沉寂了至少有10秒钟,才有人回过神来开始欢呼。   青峰呆愣着,喃喃到:“输……了……这样啊,难道输了吗,我啊……”   壹原爱理虽然听不清青峰在说什么,但看着他丢了魂一般的表情,也能想到他的难以置信了。虽然是不同性质的东西,但和她知道赤司其实不知道她是黑手党时那种难以置信,其实都是一样的苍白与难过吧。   “呐,征十郎,只要后天把这场比赛资料整理出来就好了吧,我去找大辉,接下来不要管我了。”   “好。”   “对不起,又任性给你添麻烦了。”壹原爱理强颜一笑,收拾了她的记录直接离开。   “这样好吗,赤司君?”椎名琥珀担忧地问道,她担心的,既有眼看壹原爱理去找青峰的赤司,也有就此脱队去与青峰独处的壹原爱理。   “不是时候。”现在的状况,他不适合出手干预。   赤司的回答和没有解释一个样,椎名琥珀完全没听明白,赤司压根儿也就不认为椎名琥珀能听明白,反正爱理的事,椎名琥珀能不能听明白他何须关心。   “回去了。”给洛山的队员留下一句命令,赤司率先转身出去。   就算家在东京,赤司也没有回家,自从知道父母是因为催眠才对壹原爱理好,他对那个家又多了一层抵触。和洛山的队员们一起住宾馆也没有什么不好,终归风间芽衣在洛山的影响力足够大,批下来的经费足够他们住的舒适。   壹原爱理走进楼梯口时,诚凛和桐皇正在列队致礼,按时间算来现在已经回到休息室了,但任她心急如焚,她也没办法从缓慢移动的人群中直接跳出去,做出类似从楼梯扶手上跑下去之类的举动。所以壹原爱理只能慢慢磨,一阶一阶顺着人群往下走。等壹原爱理跑到桐皇休息室,青峰和桃井五月已经都不见了。   匆匆向正在发表临别感言却被她打断的今吉翔一道了歉,壹原爱理又跑出去找青峰。   桃井五月找到青峰时,他正躺在一处偏僻无人经过的楼梯口,然后就收到了来自青峰“陪我去购物”的邀请。听青峰说他想买球鞋练球,桃井五月放宽了心,也不由地高兴起来,一口答应,并趁机提出“要请我吃饭”。   壹原爱理就是在这时出现的,接着青峰诧异的“啊?”,壹原爱理毫不迟疑的同意:“我来请客吧。”   “小爱?”   “爱理……”青峰神色黯了黯,“你都看了啊。”   “不光用眼睛看了,也用能力好好地看了。”壹原爱理在青峰正前方蹲下,开始戳青峰的脸,“第一节计算了一会儿,第三节因为大辉认真起来了,所以也想要认真推演,一直算到第四节,火神君开挂后才停下,纯技术完全不靠战术没有计算的必要,笨蛋是不需要为他演算的。”   “又要说我白痴吗?”青峰反常的平静。   “今天输了球明天就去买球鞋练习,可不是个篮球白痴吗,大辉?能赢过你的不再只有你自己了,难过还是高兴呢?”   “切。”对壹原爱理刻意的调侃,青峰不予理会。“话说你还要戳到什么时候!”青峰猛地坐起来,揉了揉一直被壹原爱理戳的半边脸。   “因为想说才打完比赛就躺下不好,怕大辉你没有心情听嘛!”壹原爱理嬉笑着站起来,搂着青峰的脖子趴过去,“我可是担心大辉难过,跟征十郎说了不要管我来陪你的,所以今天晚上你要收留我啊。”   “收……怎么收留你啊,我没事你不用乱担心,回去吧。”   “五月,我没看错的话,大辉是脸红了吧?”   “你没看错哦小爱,阿大很可疑的脸红了。”桃井五月和壹原爱理凑到一起假装偷笑。   “喂喂,你们就这么对待刚刚输了比赛的人吗?”青峰有些郁闷,他这算是交友不慎吗?   “怎么会。”壹原爱理放开桃井五月重新坐到青峰身边,挽起他的胳膊,“我明天和你们一起去买球鞋。虽然很想让五月不要去我们顺便还能约个会什么的,但是买球鞋五月比较懂,所以还是一起去吧,就由我来请一顿丰盛的午餐权当补偿,我还是个很懂事的女朋友吧?”壹原爱理甜甜一笑,青峰很可疑的转过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     ☆、心意   即便是壹原爱理表现出了完全的不在意,极大程度上对青峰家的兴趣,并拍着胸口保证她会以合情合理地方式说服青峰父母,青峰还是态度坚决地拒绝了收留壹原爱理回家。   无奈之下,壹原爱理故作可怜状,成功的打动桃井五月收留了她。已经是第二次去桃井五月家里,壹原爱理在路上买了些小点心做为两次收留她的谢礼,不意外的被桃井五月啰嗦了一路都是被赤司带出来的客气过头的礼节。   桃井妈妈很热情地要做一顿丰盛的晚餐来慰劳三人,被桃井爸爸好言哄骗换了下来。青峰很是松了一口气,他今天遇到的事情已经足够多,不需要再来一出惊险刺激的了。青峰家和桃井家一墙之隔,他本来是要回家的,却在桃井家门口和壹原爱理、桃井五月告别时被桃井妈妈一起请进了屋。   晚饭过后,青峰回家,洗澡,睡觉。但躺下来却怎么都睡不着,一闭上眼睛,比赛的场景就出现在眼前,从比赛的开场,他都能一点一点的回想起来。   黑子的加速传球·改虽然让他吃惊了一下,但也只是他掉以轻心,认认真真对上就完全没有威胁。虽然知道火神还算不错,潜力也值得期待,却没想他发掘出“野性”,能让自己蛰伏许久的“野性”更醒,更甚者让他进入了[zone],然而又连进入[zone]都没能阻止火神不可遏制的气势。   比赛的场景就在眼前,无比清晰,又无比遥远。火神的动作虽快,他却看的很清楚,漏洞就在那里,为什么他没抓住?他还不够快、不够强,才会让火神盖掉他手中的球,才会在拦到球后硬被火神扣篮吗?不该是这样,可为什么就是变成了这样?   自己就这样输了,青峰不服气,那种郁闷地想吐血的感觉,恨不得立刻就把火神抓出来重新比一场,他怎么也咽不下那口气。脑海中七七八八地想着比赛,青峰翻来覆去,明明很困,却一直睡不着。   在青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候,手机毫无预兆地响了。本想置之不理的,想到某种可能性,青峰还是摸过手机打开看。   Amato Daiki:   Sati bene?Hai dormito?   没有落款,整个屏幕上只有自己标注的电邮地址“爱理”和明晃晃的02:17是认识的,青峰对此唯一的反应是:这什么鬼东西?   没等青峰回给壹原爱理一封电邮冲她咆哮一番大半夜扰民,紧接着又一封邮件到了。   亲爱的大辉:   你还好吗?已经睡了吗?   这是前文的翻译哦,很简单的打招呼吧?我知道你在想着这什么鬼东西完全看不懂大半夜的发骚扰邮件,但现在应该把你的心思从乌七八糟的事情上吸引过来了一点吧?还有还有,你一定没有认真看,觉得完全看不懂吧?我有写Daiki,你总该认识的。不要把手机丢出去!摔坏了我可不给你赔。   好了,不要生气了,我不是想没事找事惹毛你,我先道歉。你一直睡不着的样子,我有点揪心,所以把窗户打开,我想给你个惊喜。   你的爱理。   青峰无奈地笑了一声,丢下手机去开窗。   然后他就被吓到了。   壹原爱理正站在隔开青峰家和桃井家的那堵墙的墙头上,张开双臂保持平衡慢慢地走。听到动静抬头看,一张笑脸迎上青峰更加黑掉的脸。   壹原爱理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青峰,在青峰还没明白她的意思时就在墙头上小跑两步,一跃而起跳了过来。青峰反射神经够好,不用大脑反应身体已做出行动,伸手去接壹原爱理。   墙头离青峰卧室的窗户并不远,对青峰来说是可以直接翻出去的距离,只因为壹原爱理的身高问题,她才不得不助跑两步跳过来。好歹也是受过训练的,这点高度和角度对壹原爱理都不是问题,本来青峰只要在原地接住她就好,现在青峰多向前探出了一段距离,这导致的结果是,壹原爱理提前撞上他,本来用于向前的动量转化成了撞击的冲量,并在动量守恒定律之下,受到冲量的青峰往后倒,没了动量的壹原爱理往下掉。   眼看就要膝盖磕上窗台,壹原爱理那剥夺了非条件反射的计算天赋再次发挥作用,帮她瞬间算出以现在的速度撞上窗台,其冲量没有造成骨折的危险。   还好青峰有正常的反射弧,在向后倒时也不忘抓起壹原爱理,让壹原爱理幸免于难,但由着惯性的作用,他还是连带着壹原爱理一起倒在地上。   “你有病吗!大半夜的跑来找死!”青峰不客气地狠狠敲壹原爱理的额头,在跌倒时他的鼻子被壹原爱理的额头撞得酸痛不已。   “嘘!”壹原爱理被青峰的怒吼吓了一跳,急忙捂住他的嘴要他噤声。支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确认青峰家和窗外不远处桃井五月的房间都没有动静,壹原爱理才松了一口气,道:“你那么大声音吓死我了。”   “是你吓我好不好!”青峰拉开壹原爱理捂他的手,这一次的怒吼压低了声音,“惊喜你个头啊,只有惊没有喜好吗!”   “抱歉抱歉,我误算了,没把大辉你探出来那点距离算进去,所以力道用偏了。”壹原爱理不好意思的摸着头,说着“下次会注意的”,悔改的重点和青峰的重点偏离不止一星半点。   “下次你妹!刚才多危险没看到吗?你真想死就去跳东京塔,别大半夜来跳我窗户连累我!”   “可以的话,我也愿意直接爬,这不是身高达不到只能跳了吗?”壹原爱理嘟着嘴不满道,“我算好了的,这么点距离算不上什么。”   “既然不算什么,我把你扔出去你重新跳吧。”   “不要!”壹原爱理立即抱住青峰,她用力的一扑把青峰都带的晃了晃,“还不是因为大辉一直睡不着,知道你在想比赛,怕你越想越难过,我才决定过来陪着你的,要是大辉想哭我还可以借个肩膀给你。”   “哭毛啊!你当老子是谁,输个比赛就要哭吗!话说你怎么知道我睡不着的?”   “我看的到,大辉的数据是还醒着的表现。”   “哈?扯淡么你,隔着墙你能透视啊?”   “所以说,我说过我的天赋和五月那种‘看’数据不一样,是整个世界都可以化成数据的,你家墙也好,你也好,都是一串数据而已,我能从那些数据中得出信息。”   “啊?哦,这样吗……”   “你不理解就算了,不明白也不碍事。”壹原爱理无奈地说道,青峰不觉得她对天赋的描述异常也就算了,对于“他也是一串数据”也不觉得什么。看青峰一副努力理解接受的样子,壹原爱理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青峰的头,洗的清爽的毛让壹原爱理贪恋那好手感,直到青峰不爽地看过来才收手。   “快点起来。”忙着和壹原爱理计较她不顾安全地跳过来,青峰一直忘了他还保持着被扑倒在地的姿势,壹原爱理也就非常好意思地一直趴在他身上不起来。   经青峰提醒,壹原爱理干脆整个人趴下来,笑眯眯道:“我不想起来了怎么办,大辉很暖和,而且这样可以平视大辉,不用一直昂着头,昂到脖子酸。”   青峰见壹原爱理抱着他不松手,终于无奈地叹口气,干脆躺倒下来。   “输了比赛的人明明是我,为什么我还得来照顾迁就你啊。”   “因为大辉是好人啊。”   “喂喂,给男朋友发好人卡啊你!”   “当年帝光学园祭只有对大辉没有说嘛,我补给你。”   “帝光学园祭,哦,好像是有这回事,赤司问我们你有没有跟我们告白来着。”   “征十郎不算,绿间君把他的巫师服借我穿又帮我拍照,黄濑君帮我编了头发,紫原君和我交换了零食,黑子君帮我找雅治哥哥,还介绍了好吃的摊位,那个时候表达谢意的方式就是说‘我喜欢你’,所以对他们都说了,‘我喜欢你,你真是个好人’,回去的时候还被征十郎说教来着。说起来帝光学园祭的时候就只有大辉没有碰见,连五月我也遇到了来着。难道是命运吗,因为当时没能遇上,所以之后再补上?要我补给你吗,大辉?我喜欢你……”   “你快停,感觉好恶心。”   “真是的,告白时我不也这么说的吗,虽然意思不太一样,不过既然是对大辉说的,这个喜欢和小时候那个也不一样,果然还应该算是真的喜欢的意思?”壹原爱理挠挠头,干脆把这些丢到一边,爬起来对青峰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实际行动好了。”   “嗯……嗯?”青峰听壹原爱理说要实际行动,才一抬眼,壹原爱理突然就俯身下来占据了他整个视线,然后是嘴唇上带着凉意的柔软触感。   “不喜欢吗?”壹原爱理拿手在青峰眼前晃了晃,有点失落的说:“大辉你这种反应让我觉得你才是女孩子了。还是说日本人真的这么含蓄,恋人之间也很少Kiss的吗?明明那么多限制级电影,真是严重的两级分化啊。说起来大辉你不是很喜欢看写真的吗?Kiss而已竟然会呆掉,我觉得你应该很高兴才对。”壹原爱理神色自然地戳着青峰的脸。   “爱理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大半夜跑到他房间,趴在他身上吻他,而且该死的是他们是正正经经的恋人!   青峰抓起壹原爱理放到一边,自己坐起来。   “当然知道,不过我们认为的知道似乎不是同一回事呢哈哈。”   “笑个头啊,你没事找我就回五月那里去!”   “我当然没事,但是,大辉也没事吗?”   “啊?”   “我本来就不是有事情找你或者五月才跑来的,我担心你,想在你身边陪着你。发现你一直睡不着我心里也难受,但我又不知道该不该直接安慰,或者怎么安慰你,不知道怎么做才好,所以想了想,干脆就转移你的注意力好了。我现在回去的话,你又会开始没完没了的想比赛,想那些烦闷的事情吧,会郁闷的想吐血的。”   “你是这个目的吗?”   “嗯,一切为了这个目的呦!”   “‘呦’什么啊,你丫的找抽吗!”   “大辉,自己想歪了就去面壁,不要把责任怪到我身上。”   “你从一开始就抱着我不放,搞那么暧昧还不让我想歪吗!老子是男人!”   “这是我认为的最能不着痕迹的让你不要再想难受的比赛、又不会让你反感适得其反的方法,我照着最有效果的方式来执行了,虽然有借机占个便宜这种不可告人的心思在里面,也是为了达成目标,绝对没有不好的意思!”   “都不可告人还说的理直气壮,你是傻了吗!”   “就算傻好了,我不想看你那个样子。虽然五月劝我说你是男孩子,想法跟我们不同,不说出来自己也会慢慢恢复,但我就是想待在你身边不行吗?你就当做不安的人是我,需要担心的人是我就好了。”   “说什么当做,不就是……”   “不就是什么?”壹原爱理眯起眼睛,一手按上青峰的手背,凑近了盯着青峰。见壹原爱理这种威胁的姿态,青峰抿嘴一笑,不提壹原爱理想起不好的回忆才不安的事实,抬起没被按住的那只手,将壹原爱理揽进怀中。   “没什么,既然你这么不安,需要我担心,我也实际行动好了。”   青峰低头吻住壹原爱理,唇间的凉意很快化开,温热和柔软的感觉让人贪恋。壹原爱理闭上眼睛,窝进青峰怀里,与青峰加深了这个吻。   分明之前还主动吻了青峰,也在那里碎碎念日本人不如意大利人开放之类的,结束与青峰的深吻后,壹原爱理却缩在青峰身后,要青峰不要看她。明显是为了转移话题地和青峰闲扯了许久,壹原爱理就那样慢慢睡着了。   青峰本想把壹原爱理放到床上去,结果壹原爱理依然是抱着他不放,于是只好靠墙坐着,把壹原爱理揽在怀里让她睡好。   青峰皱着眉头,有些苦恼的看着怀里的壹原爱理。当时她跑来跟自己告白,惊讶之余糊里糊涂的答应,那之后不是没有犹豫过,觉得自己应该和她分手,毕竟他们怎么看都不像是恋人不是吗?但一看到人,要么是被她带歪了思路忘记,要么就是又有根筋不对迟疑,犹豫着犹豫着,自己却习惯了吗?   习惯了和爱理斗嘴,习惯了一星期才见一次平时只好惦记着,习惯了看似小孩子的爱理叮嘱他的生活,如今连照顾她也习惯了。被爱理的亲吻带歪想法的时候,青峰产生了将来和爱理在一起也不错的念头,然后这个想法立刻就想滚雪球一样壮大。等他忍不住吻了爱理,青峰终于不得不问自己,他是终于喜欢上了爱理,还是说在很久以前,就是因为喜欢才犹豫不决没有放开,现在终于明白了呢?   竟然害他来思考这种问题,青峰伸手戳戳壹原爱理的脸颊,然后意外地发现手感很好,难怪平时壹原爱理喜欢戳他,就忍不住多戳了几下。壹原爱理“呜”了一声,翻个身继续睡,青峰这才收手。   喜欢就喜欢吧,他青峰大辉又不是连喜欢个女人都不敢认,再说喜欢的人是自己的女朋友不是刚好吗,想那么多干什么。   于是,青峰在思考了十分钟后,果断认定,老子喜欢爱理,就这样,然后一分钟后所有的思路再次回到了他输掉的比赛上。   真不知该感叹壹原爱理同学你的苦心全白费了不过恭喜你有意外的收获,还是感叹青峰大辉同学你的真爱是篮球快些和爱理分手成全赤司去吧。嘘,这是题外话,暂时还不能告诉他们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周一直在忙考试,只有这一章,清明节尽量加更吧←虽说感觉没什么人会在意的样子   ☆、刺激   “……你好。”   “什么你好啊,突然把我叫出来是什么意思啊,哲。”青峰看着昨天才把自己打败的敌人兼前队友,板着脸说。   “桃井同学和壹原同学没有一起过来吗?”没有回答青峰,黑子朝四周张望了一下,问道。   “啊?带五月过来估计会闹上一阵,就丢在那里了,爱理刚刚过来时看到超市去买东西,你怎么知道我们在一起?”   “和阿大、小爱三人约会,桃井同学在短信上说的。”   “什么三人约会啊!那笨蛋在胡说什么……”   “对啊,我们明明是两个人的约会。”壹原爱理总是出现在很微妙的时间点,她咬着一袋酸奶,挥挥手和黑子打招呼:“晚上好,黑子君。”   “晚上好,壹原同学。”   “我买了矿泉水,要喝吗?”壹原爱理拿出两瓶矿泉水放在地上。   “不,你先放着吧。哲,该说你找我干什么了吧。”   “那个,壹原同学……”   “请不要在意我,当做我不存在吧,我在这边整理你们昨天比赛的数据,不会打扰你们的。征十郎对黑子君接下来的走向有他的判断,洛山也有洛山的对策,不会因为我今天得到的情报给你造成多余的麻烦,请不必担心,黑子君,你们继续吧。”壹原爱理微笑道。   “……壹原同学你的自信心真讨厌。”   “诶?”壹原爱理呆愣着看着黑子,不太相信刚才的话是出自礼貌谦和的黑子之口。   “你确实说的很烦人。”青峰帮着“敌人”给自己的女朋友落井下石。   “我是开玩笑的,壹原同学。”黑子对表情很受伤的壹原爱理摆摆手,道:“诚凛要对上洛山就只能是在决赛,我不可能藏到那个时候才拿出来,所以壹原爱理看到也没有关系。因为青峰君和壹原同学是恋人这件事到现在还是不太敢相信,觉得很不可思议,就忍不住开了个玩笑,请原谅我。”   “没关系黑子君,我只是伤心大辉竟然也嫌弃我。”壹原爱理说着,就和黑子不约而同地以谴责的眼神看向青峰。   “你们两个联手坑杀老子吗!”青峰表示他很无辜!   “你要是没事老子就走了。”   “对不起,青峰君。我就直说了,请你教我投篮。”   摆好架势,放松肩膀,舒展手臂将球送出,球在篮筐上反弹开掉落,黑子捡起球,虚心向青峰求教:“如何?”   “鬼晓得!”   “手臂的动作稍微有些僵硬,与身体动作不是完全契合,出手时间延迟0.17秒,出手位置抬高1.2厘米,向右偏转1°40′会好一点。”壹原爱理很主动的没有人问也发表了看法。   “你快闭嘴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谁做得到啊那么精确的东西!”青峰觉得他带着壹原爱理来见黑子完全是一个错误,他实在应该把壹原爱理和桃井五月一起丢在半路上的!   壹原爱理撇撇嘴,退到这个街头篮球场旁边的台阶上坐下,拿出之前买的笔和纸开始整理数据,对青峰和黑子的状况完全不管了。就算一副不乐意的样子,青峰最后肯定还是会教黑子投篮的,好在她已经把矿泉水买了,不用再跑一趟,趁着这个时间把诚凛对桐皇第一节的数据写出来吧。   结果直到壹原爱理把上半场的数据都写好,青峰和黑子还在练习,看青峰带着笑容,心情总算有了起色的样子,壹原爱理也跟着高兴,然而没给她高兴几分钟,竹原真宵的一通电话结束了这一切,一通求救电话。   “壹原,求你回来安抚赤司,拯救我们。”   壹原爱理莫名其妙,虽说赤司的队长模式比平时严苛一点,但今天又没有比赛,洛山的队员们也不可能自己找死跑出去惹事,肯定是老实呆在宾馆看比赛录像做基础训练的,究竟是什么事情惹赤司发火了?壹原爱理正要问,竹原真宵那边却把电话换到了叶山小太郎手里。叶山小太郎支支吾吾没说出个所以然,只不断强调要壹原爱理快点回去。壹原爱理无奈,只好打消了晚上继续去骚扰青峰的想法,跟青峰打招呼说要回去。   “我送你。”从壹原爱理讲电话时的状态判断事情可能确实很紧急,青峰表示要和壹原爱理一起走。   “我一个人也没关系啦,黑子君的时间比较赶,所以你们继续练习吧,我打车回去。”壹原爱理表示她自己完全OK,不用青峰送也可以。   “说什么傻话,都这个点了让你自己走谁放心的了。抱歉啊,哲,我们明天再继续吧,这家伙长了一张让人来诱拐的脸,我还是把她送回去妥当。”   “嗯,我自己再想一想青峰君教的就好,打扰你们到这个时候很抱歉。壹原同学就和青峰君一起吧,打扰你们约会非常不好意思。”   “没有了,黑子君,你不用放在心上。”本来在小声和青峰争辩什么叫做长了一张让人来诱拐的脸,听到黑子诚挚的道歉,壹原爱理不好意思地摸头。   “真受不了你们,走了,明天见,哲。”青峰表示壹原爱理和黑子互相客气看得他难受,尽管如此,壹原爱理和黑子还是礼貌的互相道别。   黑子看着壹原爱理抱着青峰的外衣追上去,说教着要他赶快穿上,放心地笑了笑。这样看来他们真的是互相喜欢,就不用太担心赤司或是其它什么问题,有壹原同学的话,对青峰君倒是件好事,就是那身高差……壹原同学你还是努力再长长吧。   青峰一直把壹原爱理送到宾馆门口,壹原爱理给青峰来了个意大利式的吻别,然后笑眯眯的挥手跑掉。青峰在心里唾弃了一下觉得像今天这样腻在一起感觉很好的自己,然后心情很好地回家。   赤司站在五楼的阳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青峰走远,十五分钟后,壹原爱理笑的极为勉强地坐在了赤司对面。   事情是这样的:当时洛山在预定宾馆时,风间芽衣说她要来看比赛,就和篮球部凑成一堆图个方便,刚好她的计划和有事耽搁的竹原真宵一样,是在W·C的第二天抵达东京,于是壹原爱理暂时和椎名琥珀同住,等风间芽衣到了壹原爱理就去和她住一间,由竹原真宵补进椎名琥珀那里。因为是风间芽衣的“请求”,风间芽衣那间屋子又是她自己出钱,还恰好帮忙解决了三个经理人不好分的问题,所以也没有人出来反对。   洛山篮球部这次到东京来的男性,从队员到监督到各种相关人员,个数为奇数。风间芽衣一拍手,说刚好,我帮你们收留壹原,赤司你就收留一下银好了。风间芽衣的提议立即得到了处于各种原因不敢、不想和队长住一起的洛山队员们的一致同意,赤司也无所谓,就这样定下来了。   这头两天一直相安无事,直到今天晚上,风间芽衣那边来了电话,说自己有事耽搁,明天才能过来。风间芽衣预定那间屋子要她本人和证件才能到手,椎名琥珀和竹原真宵去前台询问也已经没有空房,于是局面就变成了她们三个女孩子两张床,那边赤司自己一间房的状况。   要么把赤司换出去,让青梅竹马的叶山小太郎和竹原真宵一起住,要么就让赤司的青梅竹马壹原爱理直接住进去,考虑了明天风间芽衣到达后还要再换房间的便捷性问题,并在自己下地狱和壹原爱理下地狱中果断选择了让壹原爱理去,竹原真宵毫不犹豫地伙同叶山小太郎一起把壹原爱理“骗”了回来。好吧,壹原爱理确实拯救了他们,不能说他们在骗人。   面对列出这种种理由并满心希冀的竹原真宵,壹原爱理表示她在东京有友人也有可以骚扰的亲人,不用担心住宿问题,再者还可以从赤司那边搬了床铺过来打地铺,由她来睡地铺没问题。   椎名琥珀虽然不可能去和赤司住一起,但也不想眼看着壹原爱理去和赤司住,于是很赞同壹原爱理的方法,大不了她和壹原爱理换着睡地铺。竹原真宵板着脸沉默了一会儿,幽幽的劝阻,说最好不要这样,却不给解释。就在双方意见相持不下之时,赤司从她们身边的房间走出来,视线扫过非要站在他门口讨论的三人,丢给壹原爱理一句,过来睡吧。   这下壹原爱理只有乖乖听话了。   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搬到赤司旁边,其间赤司一直在专心看他的书,连个眼神都没给过壹原爱理。壹原爱理放好东西在床上坐下,斜对面就是专心看书的赤司,她实在是没办法笑得不勉强。   偷看了一下赤司手中的书,是关于博弈论的,虽然她学过一些,但壹原爱理估计自己没办法在这上面跟赤司打开话题,只好暗自吐吐舌头,决定还是不要多嘴以防再惹赤司不快。   以前也有过这种场景的,晚上赤司做完了功课,两人就平分了书桌看书,赤司看篮球,壹原爱理看漫画。赤司很专心,壹原爱理却不时地笑几声,发出声响后一下子醒悟连忙改成偷笑,再偷看赤司两眼,看赤司有没有责怪的看过来。赤司还在专心看书,她就继续看书,如果刚好对上赤司瞥过来的眼神,就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缩到漫画书后方去躲着赤司。   “爱理。”   “是?”正沉浸在回忆中的壹原爱理突然被赤司叫醒。   “今天和大辉在一起?”   “嗯,还有五月也在。傍晚的时候黑子君找大辉,大辉就把五月丢下了。说起来,黑子君要大辉教他投篮来着。”   “哲也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赤司合上手中的书,却不放下,视线仍在书面上逡巡,“他们还在练吗?”虽然之前看到了送壹原爱理回来的青峰,赤司却想确认一下那是壹原爱理的要求还是青峰自己的意思。   “没有,大辉他要送我回来,所以说明天再练。”   “嗯。”赤司就此应下,丢下书起身去了卫生间。   壹原爱理完全摸不着头脑,赤司主动跟她说话她当然是很高兴,但总觉得赤司的态度很奇怪,不,她会被竹原真宵推过来这本身就透着诡异的味道。   壹原爱理以为赤司是去上厕所,结果卫生间却很快传出了水流声。以赤司的运动量,睡觉前当然要洗澡,明白是一回事,壹原爱理还是从头到脚的难受,总觉得这样太不对劲,让她很想逃跑。   虽说小时候一直睡一间屋子,自己又时不时地半夜爬到赤司床上去,可那毕竟只是小时候,她和赤司的关系也不像现在这样。这要是被青峰知道,会气的跳脚吧。   壹原爱理叹口气,到阳台上趴着护栏发呆。   赤司洗完澡换了干净的T恤和短裤,擦着半干的头发出来,发现壹原爱理没了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无意识地做了什么刺激人的事情。呵,毕竟已经16岁,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   风间芽衣这一出到底是什么意思,她难道觉得让他们住一起能激起童年美好的回忆,从而触动他原谅爱理不成?她应该没有这么天真吧。但风间芽衣是什么时候串通了竹原真宵的,真是放松一点都不行。   烦闷的擦了两把,赤司把毛巾丢到一边,叠起手枕着在床上躺下,闭上眼睛打算整理一下思路。从阳台传来的响动和轻声的疑问语调让赤司抖了一下眼皮,他没有睁眼,就那样装作睡着了。   壹原爱理好不容易平复心情,一进屋就发现赤司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毛巾扔在一边,头发肯定是没干,也不盖被子。壹原爱理摇了摇头,虽说宾馆有供暖,但这大冬天的这样睡,以为感冒病毒也不敢违抗你,你说不感冒就不感冒吗。   轻手轻脚走过去,把一边的被子抱过来给赤司盖上,壹原爱理想起以前赤司帮她掖被角,正要照做,却见赤司慢悠悠地睁开了眼。   “抱歉吵醒你了,征十郎。既然醒了就起来把头发吹干吧,不然明天会头疼的。”   壹原爱理自然地不能再自然的态度让赤司觉得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头疼。   “爱理。”赤司伸手覆上壹原爱理的脸颊,壹原爱理明显一僵,却没有躲开。   “怎么了?”壹原爱理微笑着问。赤司睡醒时不时会迷糊一会儿,她不用太在意。   “如果我说,我原谅你了,你信吗?”   “我信哦,只要征十郎肯说,我当然信。”壹原爱理确信了赤司是处于迷糊状态,否则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怎么会作出这种假设。   “我不信。”   “诶?等等,征十郎……”   赤司说完“我不信”,猛地推开壹原爱理,抓起毛巾自己走进卫生间吹头发去了,留下壹原爱理各种茫然。   赤司明显是迷糊状态,说的话有没有“赤司所言”这个保障先不说,假设他是说出了心中所想,那么他到底是不相信壹原爱理会相信他,还是不相信他自己能原谅壹原爱理?   壹原爱理纠结地在床上打滚,卫生间里赤司也有点微怒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他是从那次失去理智后,对着爱理就越来越不理性了吗?竟然这样来试探她,试探又能如何,喜欢却做不到原谅的人是他,纠结苦恼的人是他,爱理都不知道,试探了有什么用。他是真迷糊了不成,只因为爱理住过来就失了方寸。哼,若就这样乱了步调,他还是赤司征十郎吗?   脸色阴沉地走出卫生间,立即就迎上壹原爱理询问的眼神,赤司径直走到壹原爱理面前,扣住脖子一把把壹原爱理按在床上,俯身下去,神色淡漠,却比藏着怒火的眸子更让壹原爱理难过。   “我没有原谅你。”   说完这句话,赤司停顿了一会儿,紧了紧手上的力道,却慢慢放开了。   壹原爱理躺在那里,身体泛软动弹不了,被赤司扣住脖子时的惊愕也一并凝固在脸上,过了好久才缓过来。是赤司最近缓和了的态度让她产生了错觉吗,所以又触到了赤司那根神经,让他今晚一再失态。   “对不起,征十郎。我会更加、更加努力的,征十郎讨厌这样我会换个方式,我、我会等到征十郎原谅我。”壹原爱理慢慢说完,然后卷了被子裹起自己睡觉。   沉寂了大约五分钟,在壹原爱理的心跳慢慢恢复正常时,背后传来赤司低沉的句子:“去洗了澡再睡……还有,我过激了,抱歉。”   壹原爱理的心跳即刻又升了上去。她坐起来,只看到赤司的后脑勺,仍是不由地笑了,用力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赤司因为看到青峰和壹原爱理感情好受了刺激,而且和爱理住一起这件事上,他比自己以为的不淡定得多,   一时冲动试探爱理,然后发现没办法解释,有破绽,虽然被爱理看穿的可能性很小,但赤司要掐断所有可能性,   于是借着自己假装睡迷糊,继续装作自己清醒后因为意识到自己问了什么,所以想起那件事又发火了,但因为最近已经缓和了态度于是最后又道歉,这样壹原爱理就不会觉得哪个环节赤司的表现异常。而壹原爱理也因为赤司的道歉相信她的努力有效果而继续加油   请相信我,因为赤司不是真的发火,所以他把爱理按在床上时有别的想法   看到虹村抢走赤司手机,一瞬间的感觉是:前队长你一路走好   ☆、无题·二   赤司去餐厅吃早餐时,风间芽衣已经端着杯咖啡坐在那里看报纸了。抬头看见赤司,风间芽衣温婉的笑着,对赤司举了举杯。赤司挑了几样吃的,过去在风间芽衣对面坐下。   “看你睡得不是很好的样子呢,没事吗,赤司?”   “托你的福。”   “嘛,我的确是有意的,不过把事情搞复杂的又不是我。”风间芽衣撇撇嘴,一副惋惜的样子。   “那在你看来什么叫简单,直接对爱理下手吗?”赤司说地很平静,面不改色地吃他的早餐。   “现在的小孩怎么思想都这么激进。”风间芽衣倒是因为赤司的话颇为无奈的皱了皱眉,随后放下喝空的咖啡杯,一手支着头斜倚在软椅中,“这问题问我没用,你要真想知道就去问银,他是男人嘛。”   “我不想知道老师会怎么对你,我只想知道你要碍事到什么时候。”   “我愿意的任何时候。怎么,怕我的折断你的理智吗,你就这种程度的话,不如早些去对壹原明说,总归是会被拒绝。赤司,你还不如壹原明了自己的感情。”   赤司叹了口气,看来他跟风间芽衣是谈不拢了,没办法让她不再插手,就只能把这阻碍也考虑进去。“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我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什么?”壹原爱理突然探了个头出来。   “W·C的决赛呀。”风间芽衣一点惊讶都没有,自然而流利的回答好像她之前真的在和赤司谈论W·C。   “唔,一大早起来就说这个啊。”壹原爱理眯起眼,兴趣缺缺,转向她的乳酪面包和咖啡。“说起来,学姐你吃的好像和我一样?”风间芽衣面前空下的盘子和咖啡杯与壹原爱理手中的一模一样。   “嗯,我很喜欢这么吃。昨晚睡得还好吗?昨天有些事耽搁了真抱歉……”   风间芽衣和壹原爱理开始闲聊,那边叶山小太郎和实渕玲央进来,赤司就打了个招呼离开了。   “怎么了?这么不舍地赤司走开?”看壹原爱理的视线不住的瞟向赤司,风间芽衣笑道。   “唉。”壹原爱理叹口气,有气无力地趴倒在桌子上。“征十郎怪怪的,不知道他怎么了,很担心。”   “担心的话就去问问看啊。”   “……不,还是算了吧。”壹原爱理思考了一会儿,觉得为了自己的安全和赤司的心情,还是不要去惹事了。   风间芽衣也不再多说,过了一会儿微笑着提议:“桐皇的征程已经结束了,壹原你的男朋友君应该没事吧,叫过来让我见见如何?”   “诶?”惊讶着风间芽衣突然提起青峰,壹原爱理移开了眼神,慢慢脸红了,嘟着嘴小声说道:“大辉被诚凛的黑子君拜托教他投篮,不想打扰他。”   “那就没办法了,下次再找机会吧。这是房间钥匙,你随时过去都可以,我先走了。”   “嗯,玩的开心。”看到出现在门口的银,壹原爱理挥了挥手。加紧三两口吞下面包,喝了咖啡,壹原爱理也回房间去写昨天剩下的诚凛对桐皇的后半场分析。   W·C第三天,洛山、秀德、海常、阳泉、诚凛均成功晋级,壹原爱理用了一上午把她当时计算的资料写了出来,对诚凛的分析预测也整理好分别给了监督白金永治、赤司、竹原真宵和椎名琥珀。晚饭过后开了作战会议,分析了明天的对手,壹原爱理都懒得用计算模拟战况,洛山没可能会输。   W·C第四天第三轮的比赛,洛山、秀德、海常、阳泉、诚凛都保持了胜利晋级8强。洛山的下一个对手仍然没有威胁性,倒是诚凛对阳泉、海常对福田综合的比赛备受人关注。   “灰崎祥吾啊……”壹原爱理想起她第一次跑去帝光找赤司就撞上黄濑挑战他惨败,后来赤司要他退部还差一点被打,她之后差点被绑架也是这个人无意间的蝴蝶效应,最后他被绮礼威胁搬出东京来着。壹原爱理撇了撇嘴,很久没和那边扯上联系,这样想起来真烦啊。   “你很在意?”赤司大概明白壹原爱理想起的灰暗过去。   “还好了,就是突然很想去给黄濑君加油而已。”这是在作战会议上,壹原爱理也不好说什么。   “你去吧。洛山的比赛有监督指导,你做赛前模拟还可以,临场作用不大,就去看诚凛对阳泉、海常对福田综合的比赛吧,看完后一样的作分析报告出来。”比起让壹原爱理像今天的比赛时在场边无所事事,赤司认为还是让壹原爱理去发挥她能起到的作用。   “我明白了。”壹原爱理对赤司这个安排也很高兴。   此事与竹原真宵的能耗无损,对洛山的队员们也没有影响,所以并无人在意。但同样作为比赛时在一旁无所事事的椎名琥珀,在她眼中,赤司又真的只是考虑了要壹原爱理发挥作用而已吗?   因为是临时的决定,这次别说是最后一排,壹原爱理连位置都没有,只好随便找了处护栏趴着。在她趴上栏杆没两分钟后,一个人趴在了她旁边不超过半米远的地方。   壹原爱理奇怪的扭头去看,意料之外的是个金发美女,胸部完全符合青峰择美的标准,正对着她亲切热情的微笑。见壹原爱理扭头看她,金发美女挥挥手,很自然地又站近了一些。   “嗨,小妹妹,你自己来看比赛吗?还是和家人走散了?要不要姐姐帮忙啊?”   “不,我很好,没关系,谢谢你的好意。”壹原爱理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不太能消化。   “特意来看这种比赛,是很喜欢篮球吗?”   “算是吧,因为有认识的人。”   “真的?我也是哦!马上要上场的两支队伍,我的弟子分别在里面呢!”金发美女说起这个的自豪完全发自内心,让壹原爱理对她的戒备放低了一点。大概是在这成堆的日本人中,突然发现一个浅色头发的她,觉得有归属感吧。不过有弟子分别在诚凛和阳泉的话……   “您在诚凛的弟子,是火神大我君吧?”   “你知道的吗?”金发美女吃惊了一下,没想到自己一时起意搭讪的少女竟然认识火神。   “黑子君,就是火神君的搭档,在国中时期是我男友的搭档来着。”   “说起黑子,也是那个[奇迹的世代]吧?”   “是,黑子君也算是[奇迹的世代]的一份子,不过因为是‘幻之第六人’,所以知道的人不是很多,不像其他五个人那么出名,国中时的采访也总是被忽略掉。”   “啊,那个微弱的存在感。”金发美女斜了斜眼,壹原爱理明白她一定是想起被黑子吓到的场景了。   “哎呀,只顾着说话了,我叫阿列克斯·加西亚,是火神还有阳泉的冰室辰也在美国时的师傅。”   “我是壹原爱理,洛山高校篮球部经理。”   “洛山……是那个连续几年优胜的学校吧?”   “嗯,所以我是来侦察敌情的呢,今天的两场比赛,有一个会是洛山决赛的对手。”   “还真是自信满满啊。”   “如果爆冷门输掉,其实我也不介意。嘛,不说这个了,加西亚小姐的两个弟子分别在诚凛和阳泉,那不是很为难吗?”   “叫我阿列克斯就好了。我没关系,倒是那两个小子,一直别扭着。”   “如果能通过这场比赛和好就好了,啊,来了。”   广播声在场内响起,介绍两方出场的队伍。接下来比赛的过程中,阿列克斯和壹原爱理各自认真看比赛,只偶尔对技术、关键得分谈论两句,也是阿列克斯解说的多,毕竟是职业人士,让壹原爱理受教不少。   最后一秒,紫原站在篮筐下,没有人阻碍他,只要轻轻一跳就能得分拿下胜利,动作却停滞了一下,在他想要改为抛投时,被黑子将球盖掉,比赛就此结束。   “桐皇之后是阳泉,总是在最后几秒将比分反超绝杀,虽说黑子君不到最后决不放弃也是原因,但紫原君明明是在[zone]的状态呢,诚凛的运气还是好的让人想哭啊,征十郎要怎么做呢?”壹原爱理看着紫原膝盖超负荷而不能跳的数据,小声自言自语。   “小爱理,你还要看下一场比赛是吗?”在得到壹原爱理“您随喜欢叫我就好”的许可后,阿列克斯立即很高兴的叫了壹原爱理为“小爱理”。   “嗯,阿列克斯是要去找冰室君吧,快去吧,我自己也可以的。”   “那,来个告别吻。”阿列克斯伸出双臂,脸颊上飘起两片红云,嘟着嘴要亲过来。这才是她一开始来搭讪的目的!   “嗯,好的。”壹原爱理也张开双臂和阿列克斯拥抱,贴面而吻。   “怎么了?”明明已经送出告别吻,壹原爱理看着阿列克斯恋恋不舍的样子,奇怪的问。   “不,没什么……”阿列克斯悻悻的飘走了。   壹原爱理去买了瓶水回来继续趴栏杆。海常对福田综合的比赛不如诚凛对阳泉那么激烈,前三节虽然没有拉开绝对的分差,形势却是一面倒的对海常不利。第四节后半段,黄濑终于拿出了新本事,开始模仿奇迹的世代。   “哦~果然不论哪个领域都有这种能把别人的技巧用的惟妙惟肖的人啊,雅治哥哥看了不知作何感想。”壹原爱理眯起眼睛,冷眼看着慌了阵脚的灰崎和有些势不可挡的黄濑,最终比分定格在75:72,海常获胜。   “是该庆幸一下未来的对手足够强,还是站在洛山的立场上来点危机感呢?真为难啊,嘛,不想了,先去充下好人好了,大辉在的话一定会这么做吧。”把手中的水杯捏成一团扔掉,壹原爱理朝比赛相关人员专用入口的方向走去。   壹原爱理走到最后一个转弯处时,只听到“咚”一声响,以及青峰低沉带着怒气的话:“这可是你说的。”壹原爱理急忙退到旁边的阴影中藏好,看青峰一副事后诸葛,考虑着这下怎么办、算了有问题再说的样子走远,这才走出来。若是让青峰发现她,铁定不会让她做她想做的事,会立即把她拖走的。   壹原爱理的走近和漠视蝼蚁般的眼神让满脸狰狞的灰崎愣了一下,随即更加愤怒,当他是随便谁都可以过来踩一脚的吗!   灰崎爬起来,一拳向壹原爱理挥来,壹原爱理侧身躲开。   “看灰崎君的脸,不像是想起我是谁的样子,竟然还对一个小女孩动手,真是让我不动手都不好意思了。”   听到壹原爱理的话,灰崎停了几秒,想起了一个害他倒霉的人。   “赤司的女人,遇见你就他妈倒霉。”想起这是谁灰崎更加恼羞成怒,再次将拳头挥向壹原爱理,然而让他惊诧的是,视野突然倒转,然后膝盖,手臂等几处传来了剧烈疼痛感。   “我不是征十郎的女人。”壹原爱理手中的枪在一旁灯光的映照下反射着银白的冷光。灰崎一惊,反射性的看向身上正疼的地方,没有看到血。   “虽说只是玩具枪,但打对了地方还是很疼的,所以劝你还是别动。”壹原爱理直接把枪口对准灰崎的太阳穴,“我记得绮礼对你下了通牒,要你不要在东京出现,看来你也就是个小混混的程度,连里世界的线都没踩到,所以你无知到不把绮礼的话当回事,绮礼大概威胁过后就把你忘了。既然这样,那么再继续威胁你效果估计也不好,我也觉得很烦,所以你能不能直接去死呢?”   壹原爱理的眼神冰冷彻骨,不把灰崎当做人一般的蔑视着,让灰崎从心底升起一股恐惧。像是面对赤司一样被看穿、无处可逃,再加上眼前的小女孩那种真的敢动手杀人的肃杀之气,灰崎相信她真的会杀了他。   “啊,还知道害怕就好,你珍惜自己的命,我呢,好不容易脱离了黑手党,不想因为你这种人渣被束缚回去。虽然动用能力很麻烦,不过这样大家都好。”壹原爱理拿枪敲在灰崎脖子上,一击把他打晕,张开数据的世界,在灰崎的数据上改写了几个部分。   壹原爱理把灰崎推到楼梯那里,踹下去几个台阶,让找到他的人以为他自己摔下去。灰崎的记忆会混乱成他想打路过的壹原爱理被闪开,自己倒下,青峰路过跟他吵了一场,中间还夹杂各种零碎的片段,灰崎绝对理不清头绪,即使要追究,也是他自己的责任,何况这么难看的事情,也不怕他抖出来。   壹原爱理环顾四周,再回顾了一下细节,确定可以了,拍拍手把枪收起来。   “唉,明明大半年没做过这种事了,竟然没有手生的感觉,果然像大辉说的那样,脱离了黑手党之后,行事反而更像黑手党了吗?”挠挠头,壹原爱理毫无心理负担的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黑了灰崎后不久被打脸,反正已经打了,就干脆黑到底了   下一章洛山对秀德,挖眼的梗一想起来就想吐血   ☆、预感   “……用他们不屈不挠的斗志11年连续出场的老手,历战的王者,秀德高校!”   “历战的王者……吗?从W·C开赛以来赢得最多的不是洛山吗,给秀德这样的称呼是要怎样啊?”听着广播里激情澎湃的声音,壹原爱理懒洋洋的吐槽。   “嘛,洛山会有别的称呼,嗯,这不是来了,开辟的帝王,说的是第一回W·C洛山的优胜呢。”   “大会不弄这样的噱头就不能把气氛炒热吗,真无聊。”   “你今天很没精神呢,壹原。”   “是是~真对不起。说起来风间学姐你为什么会坐在洛山的板凳上?”壹原爱理耷拉着眼皮没精打采的看向坐在她旁边的风间芽衣。   “因为这里看得清楚,所以拜托了白金监督让我坐过来。”风间芽衣笑嘻嘻的道出她走后门的事实,“不过我挂了个篮球部门外顾问的头衔,所以是正大光明地坐过来的。”   “你挂的是门外汉顾问的头衔才对吧,学姐。”   “小壹原今天嘴巴真毒啊,昨晚拜托你和银换房间,赤司欺负你了?”   “……不。”壹原爱理听到风间芽衣的话,顿时被一片阴沉的黑色气压笼罩。“学姐你真的是银先生的未婚妻吗?”   “不。”风间芽衣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洛山的观众席第一排,在如此喧闹的会场中安然入睡的银,眯起眼睛笑道:“我们是正式的夫妻。”   “噗……”壹原爱理向四周张望了一圈,还好竹原真宵她们和替补队员们都在前方首发队员那块儿,没有人听她们说话。   “需要这么惊讶吗?我早就过了结婚年龄啊,别说我,壹原你现在虽然没有日本户口,但是有临时身份证明的吧,你过了16岁,在日本可以结婚了。”   “结、结婚……呵呵,学姐,你果然是需要洛山仰望的存在。”壹原爱理斜开了眼神。   “嘛,说是这么说了,不过不是为了做坏事才让你和银换房间的,不要害羞哦,毕竟是宾馆,不会做什么的。”   “不,学姐你不说出来的话,我还没觉得想害羞。”   “说出来就害羞……赤司果然对你做了什么吧?”   “……不,真的没有。我喜欢的是大辉,就算是征十郎,如果对我下手的话我也不会客气的。”   “这样啊……”风间芽衣瞄了一眼前方不远坐在椅子上系鞋带的赤司,为他的攻略之路默哀了一秒。   “那究竟是怎么了?”   “16岁生日,以前生日都是和征十郎的放在一起过,征十郎要我和他一起回家过生日。”终于艰难地说出口,壹原爱理再次陷入了一片漆黑的空气中。   “那不是很好吗,赤司在给你机会让他原谅你呢。”   “学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姐姐对赤司家做过什么,那边现在都是陌生人,征十郎带我过去算是怎么回事。”   “嗯,是有点难办,不过,对你重要的是赤司,赤司家的人怎么想很关紧吗?”   “是这样……但是征十郎,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不好的预感,非常不好的预感。”   “壹原你的天赋是计算和推演,看的是数据世界,直觉没有那么可靠吧?”   “我怎么知道。”壹原爱理横起眼睛有点不爽地看着风间芽衣。   “那就不要考虑那么多了,还是先认真看比赛,赤司看过来了哦。”   “明明是风间学姐把话题扯远的。”壹原爱理额上开了十字路口。   洛山和秀德的比赛就在风间芽衣和壹原爱理毫无营养的对话中开始了。一开场,高尾拿到球后就给叶山小太郎来了个十分突然的假动作,将球传至绿间手中,然后是绿间标志性的高弹道三分球,秀德先下三分。   “秀德的PG,和绿间君的搭档一直很不错呢。”和风间芽衣一起坐到前方开始认真看比赛的壹原爱理看着高尾,幽幽地开口。   “是叫做高尾和成,他和绿间真太郎同是一年级,在比赛中的确是和绿间君搭档较多。”椎名琥珀给出了她所知的资料。   “我觉得他们的搭档需要注意一下。”   “嗯。”竹原真宵赞成了壹原爱理的观点,但不忘提醒她赤司的计划,“暂时观望。”   “是,我明白。想起来了就这么一说,就算真有什么,征十郎也会随机应变的。”   虽然这么说,但直到上半场结束,也没有出现什么预料之外、需要赤司随机应变的状况,让本来就没精神的壹原爱理直想打瞌睡。   直到赤司放倒了火神。   壹原爱理猛地心惊,她立即用了能力,却发现赤司的数据并没有异常,连当时被她修改的天赋的数值都还保持着原样未动。   “怎么了?”看壹原爱理惴惴不安,风间芽衣关切的问。   “征十郎不对劲,是一种……怎么说呢……非常不稳定的感觉。”   “不稳定吗?”   “算了,只是感觉,征十郎的数值还很正常。”   “嗯。”风间芽衣摸了摸壹原爱理的头,“不要担心过度了。”   嘴上这么说,风间芽衣却趁壹原爱理忧心而不注意的时候回望了一眼坐在洛山观众席上的银。睡醒过来的银对上风间芽衣的视线,对她挥了挥手。松了一口气,风间芽衣给了银一个“OK”的手势,看向不远处的赤司。   找个合适的时间,让爱丽丝来看一看他们的命运吧。   第三节洛山打的很顺,以至于在第四节绿间和高尾出了奇招之后一时乱了阵脚。   “赤司君身高不够的话就换实渕前辈或者根武谷前辈去防守绿间君不行吗?”同样有些慌乱的椎名琥珀向竹原真宵询问。   “不行,防不下来。”因为是赤司防守,绿间无法过人只能和高尾用空接,之前的双人包夹都没能防下绿间,换了别人绿间就能直接突破,不需要这么做了。竹原真宵是这个意思。   虽然竹原真宵说的过于简洁,椎名琥珀稍微冷静,还是明白了。   场上的形势不容乐观,赤司被绿间和高尾双人包夹,无法突破;后方洛山的阵型也有些涣散,一时也没有可以传球的角度的对象。   “现在该怎么办呢?”椎名琥珀急切地问竹原真宵。   “嗯……”竹原真宵还没来得及说,赤司就直接投了自家篮筐。   全场均是一惊,而赤司无视这些,开始训斥洛山的队员。   听到那句“就把两只眼睛挖出来给你们吧”,椎名琥珀一下子站了起来,踉跄着退后一步,撞了椅子又跌坐下来,竹原真宵扶了她一把才让她不至于跌倒,然而椎名琥珀都忘了道谢,先转向另一面,看向壹原爱理。   壹原爱理还是从早上开始的那副没精神的样子,只是咬着嘴唇,神色有些茫然。   椎名琥珀不由的发怒了,赤司说了那种话,如果不了解他只当做玩笑就算了,只要是篮球部的人,哪个不知道赤司那说一不二的性格,更别说是作为赤司青梅竹马的壹原爱理,她怎么能无动于衷,一点都不关心!   “壹原同学!你……”   “会赢的,请相信小太郎他们。”这劝慰的话语是竹原真宵说的,壹原爱理对几乎要抓着衣领把自己提起来的椎名琥珀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就将视线转回了赛场。   壹原爱理看赤司微笑着对队友们说出信任的话语,这打一棒再给个甜枣的做法起到了明显的效果。闭上眼轻叹口气,壹原爱理揉着开始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按规律的话,赤司刚刚的状态她不应该毫无感觉的,但她又不是中二型赤司的检测器,赤司一中二就有感应什么的,果然对赤司那种“不稳定”只是偶尔的感觉,跟赤司的中二没什么关系吗?   等等,赤司什么时候变成中二病患者了?虽然对队员们要求很严格对自己要求更严格,但平时没有这种时不时发表一点鬼畜言论的爱好啊,还是有点不对劲。因为遇到了过去的队友吗?   壹原爱理想起青峰对她说过[奇迹的世代]间有个约定,却没说内容具体是什么,是和那个有关系?果然还是应该让青峰把他们国三时发生的事情吐出来吗,如果是关系到眼睛的问题,变成这样也不是没可能。   壹原爱理越想越头疼,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洛山就赢下了比赛。   紧接着就是半决赛的第二场,诚凛对海常。不过比起对手是谁,先回去开会反省比较重要。   风间芽衣满脸遗憾的表示:你们去反省我也帮不上忙,所以我就不跟过去了。壹原爱理都无心吐槽她果然是门外汉顾问了。   反省会议的气氛虽然很严肃压抑,好在赤司是平时那种严厉,而监督在赤司的严厉过后也没有更加苛责。对于比赛中的松懈、慌乱的情绪问题,赤司首先做了自我检讨,表示他没有控制好节奏,然后关于技术性的问题,监督和队员们一起进行了讨论和指正。等洛山开完会回到赛场,诚凛对海常的比赛已经进入第四节了。   因为银突然有事走掉,风间芽衣就招呼壹原爱理过去和她坐一起。诚凛本已将比分拉开到15分,却在黄濑上场后“完美无缺的模仿”全开后被迅速追上,甚至连观众都倒向了不屈不挠(这是秀德的口号……)的海常。   “怎么样,壹原?”   “嗯?”壹原爱理正专注于比赛,对风间芽衣的问题只是心不在焉地应下。   “我说比赛啊,感觉怎么样?”   “嗯……我讨厌黄濑。”壹原爱理完全答非所问。   “啊?”   “看他模仿大辉和征十郎,那种被盗版的感觉很不爽。”壹原爱理的眉毛都拧在了一起,“嘛,不爽归不爽,还是要承认黄濑君的天赋和才能。想到用降低最低速度这种方法来模仿大辉的速度,把[奇迹的世代]的技能糅合起来,弥补自己不会的地方再现[奇迹的世代]的技能,况且,连征十郎的‘天帝之眼’都能模仿,我倒是很好奇他是如何做到的。视觉方面的天赋又不像观察肌肉如何协调就能做出动作,要怎么模仿呢?”   “那,看眼下的情况,你比较希望哪一队获胜?”   “以我个人来说,还是诚凛吧。从我看的诚凛对桐皇、诚凛对阳泉的比赛来看,诚凛不属于那种传统的强队,也因此没有局限,更加灵活,成长速度很快。虽然黄濑君很强,海常的基础防守、传球这些也都很扎实,练成度很高,但还能高过洛山吗?黄濑君‘完美无缺的模仿’如果对上征十郎,应该是会很有趣,但他那原理不明的仿制版‘天帝之眼’对上征十郎正牌的天赋是肯定没有胜算的,我也不觉得征十郎会被[奇迹的世代]的招数难倒。不过现在还有一点很难下判断,就是黄濑君的成长。昨天对阵福田综合,他还只是在最后两分钟稍微模仿了一下,今天就已经能做到这种程度,非常不可小觑。”   壹原爱理大概总结了一下,最后又想起一点,补充道:“诚凛的运气很好也需要考虑。”   “所谓的‘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吗?说的也是。只是……稍微残酷了点啊。”   “你说什么,学姐?”壹原爱理没有听清风间芽衣最后的自言自语。   “我说输赢总是很残酷。”   “当然的吧,如果不残酷,就不会那么希望征十郎输一次了。”   这边壹原爱理正说着希望赤司输,背后立即有人拍了拍壹原爱理的肩。壹原爱理吓得一悚,她的声音已经够小了,还是被听到了吗?是拜托还是威胁身后这个洛山队员不要去向征十郎打报告呢?   “壹原经理,队长叫你过去一下。”回过头,发现身后的洛山队员只是帮着坐在几排之后的赤司传话,壹原爱理大大松了一口气。   “什么事,征十郎?”在赤司右边由洛山的5号让出的位置上坐下,壹原爱理问道。   “如果要成功预测凉太会使用的模仿,机率有多大?”   “百分之三左右。”壹原爱理速答。   “咦,好快!怎么算的?”叶山小太郎很好奇。   “[奇迹的世代]除了黄濑君外的五人,排除主要是传球的黑子君,还有四人,两人的组合技六种,根据使用的状况不同选择范围变更,就算做一次有五种选择,诚凛来三道防守的话就是125种用法,添加使用黑子君技能的可能性,减去类似紫原君、紫原君、紫原君这种因为现实状况和身体条件而不太可能的组合,粗略算作八十种,如果考虑黄濑君个人习惯和偏好,就差不多五十种。但这个数字是在场上状况比较理想的情况下,而且是以三道防守来算的,改成两道防守和一道防守,用非整数维度的函数来拟合,平均的成功率就百分之二、三的样子。”壹原爱理成功把叶山小太郎说晕了。   “这没有考虑诱导吧,爱理?”   “嗯,要诱导或是造成只能模仿特定的人的状况,也要先对黄濑君的模仿有个大致的预测才行,所以没有算进去。”   “如果现在由你来预测,洛山来应对,不算我,拦下凉太的机率有多少?”   “初步预计十分之一,让我再看两次黄濑君的行动,应该可以升到一半。”   “我知道了。”   “那我回去了?”   “坐着继续看。”   “是……”   终于捱到最后,黑子的绝杀震惊全场。   “努力和十中六、七的运气啊,倒是让我想起了绿间君的‘尽人事以待天命’了。”看着赛场中自己也陷在震撼中的黑子,壹原爱理笑了笑,跟上赤司离开。   晚上11点,椎名琥珀站在赤司房门前不安、犹豫了很久,才终于下定决心敲响了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章比赛的流水账终于要掀过去了   ☆、告白   “赤司君,今天比赛时,你说……输了就用眼睛赔那句,是认真的吗?”椎名琥珀纵然是做了心理建设才来找赤司,但“把眼睛挖出来给你们”这话,她还是复述不出口。   “我很像是在拿比赛开玩笑吗?”赤司不咸不淡地反问了一句。   “赤司君!请你爱惜自己一点好吗,如果……”   “没有那个如果,我对自己如何也不需要外人介手,你打算对我说教吗?”赤司冷冷地看着椎名琥珀,打开门看到是椎名琥珀,他基本就已猜到她要说什么了。   “赤司君,我喜欢你!”   “……”   “你和壹原同学救了我,我承认是当时的记忆太深刻,有一点情结在里面,但我喜欢你的心情是真的!风间学姐说你……”   “闭嘴!”赤司之前的沉默给了椎名琥珀说下去的勇气,但椎名琥珀才刚开了个头,就被赤司厉声打断了。   “赤司君,请让我说完!你一直不给我答复,但至少让我说完,我知道你喜……”   “爱理。”   “诶?”因为紧张而低下头的椎名琥珀被赤司突然缓和的语调说的一愣,抬起头才发现赤司并不是要接她的话,而是在朝着屋内叫人。   “怎么了?”壹原爱理从墙角探出头来。   椎名琥珀狠狠掐住手心才咽下想要冲出喉咙的呼喊。赤司不是在因为某种原因冷遇壹原爱理吗?和赤司住的不应该是他们的数学老师银吗?为什么壹原爱理这样若无其事的和赤司说着话,从床上跳下来?   “我有事,你回去吧。”   “可是棋还只下到一半……”壹原爱理朝屋里比划了两下。   “改天再下。”   “我知道了。”壹原爱理乖乖收拾东西走人,走过椎名琥珀时打量了她一眼,挥手跟赤司道别。   “现在,我给你五分钟,说吧。”赤司关上房门,和椎名琥珀一起站在走廊上。   “赤司君,你就那么喜欢壹原同学吗?其他人一点机会都不给吗?壹原同学明明就有男友,你还要这样继续下去吗?你喜欢她却不让她知道,看着她继续和别人恋爱,你这样不痛苦吗!”   “这是我的事,如果你要为我打抱不平就免了。同时我希望你明白,如果你去和爱理说些什么,我不会轻易揭过去,就算风间芽衣对你有些兴趣,也不要以为她会为了你同时放弃爱理和我。”赤司的语调平淡,但话中的凉意却森森的有些瘆人。   “好……我只说我自己。我承认是有一点被拯救的情结,所以我才会喜欢上你,但我喜欢你是真心实意。我熬了四个晚上学篮球的知识,实渕前辈告诉我通过时我就像中了大奖一样高兴。我知道我的能力比不上壹原同学和竹原同学,但是我很努力了。我都是为了能站在赤司君身边。赤司君对我一直很关照,我知道是因为我能力不足,赤司君作为队长才关照我多一点,但我还是非常开心啊,自己喜欢的人能关心着自己。我不求赤司君能立刻喜欢上我,只是想要一个能向你展示的机会,想着或许能打动赤司君,让赤司君喜欢上我。壹原同学有男友,所以我还有机会,不是吗?”   椎名琥珀句句是肺腑之言,但紧张和慌乱使得她无法准确地组织语言表达心意,从一开始就超出了她的预计的事态也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偏离了主题,从劝说赤司转到了告白上。   “爱理不给我机会,和我给你机会似乎没有因果联系。你说得对,因为你能力不足,所以我不得不对你多加关照,如果你突然退部,经理的工作又要重新安排整顿,更重要的是会给篮球部造成不好的风评。你既然跟风间芽衣聊过,她该告诉过你,跟我告白的人从来不止你一个,我为什么要给你机会。况且你在篮球部,你有很多机会接触我,必须给你女友的身份你才能做事情来打动我吗?风间芽衣赞赏你的勇气,请你思考一下为什么,因为你的胆小和怯懦。我不喜欢你,和我喜欢爱理没有关系。你的坚持让我很意外,更加困扰。我不喜欢说教,也不想用手段,但这不是说我会无视你忤逆我的意志。”虽然直白而伤人,但这却是今晚赤司对椎名琥珀说话最客气的一次。   不是平日里虽疏离却温和的赤司,赤司的高傲不仅有些伤害到椎名琥珀,也让她产生了疑惑和畏惧,她喜欢的,是这个人吗?   椎名琥珀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她该怎么回答赤司。   “如果你没有其它要说的,在那边听墙角的就可以出来了。你留的烂摊子,你自己收拾。”赤司冷冷地说道。   “真过分啊,赤司。明明是你把局面弄成这样的。”风间芽衣笑着转过墙角,出现在赤司和椎名琥珀视野中。   “如果你一开始不要多事,就不会有现在这种局面。”   “好歹我没把壹原带过来一起偷听,就为了这个你也感谢我一下啊。”   “是爱理不肯跟你过来吧。她若想偷听就不会回房间,她若敢偷听,除非我不原谅她也无所谓。”赤司突然勾起嘴角,说的信心十足。   “嘛,我不跟你争这个。接下来我来处理,你放心吧。”   赤司嗤笑一声,瞥了一眼椎名琥珀,径自回房间去了。   椎名琥珀看着风间芽衣,一直没有开口,她已经无从判断能不能相信风间芽衣了。   “怀疑是吗?正常正常。不回答我也没关系,就当做我自言自语吧,椎名你喜欢的,是赤司征十郎本人呢,还是能像对待壹原一样温柔的对你的、你所希望的‘赤司征十郎’呢?”   见椎名琥珀垂下头,风间芽衣笑了笑,继续说:“我跟你讲过赤司对待追求者的态度,如果只是听说还不能完全明白,现在亲身经历过,已经深刻的理解了吧?不是对待同学,不是对待队员,因为对待的是与他自己相关的事物,而你的言行恰好是他反感的,所以得到了这样的结果。其实已经很宽容了,不仅做了解释,也没有说什么严厉的话。这样的赤司也是赤司,甚至更贴近褪去‘篮球部的队长’这些头衔后、作为个人的赤司。夸大一点来说好了,见识了真正的赤司,你还认为你能够去喜欢他吗?去了解、接受、并为他做出改变?”   “可是恋人之间,是互相影响的,如果只有单方面的付出是无法长久的。”   “你也说了,那是恋人之间。你在什么都不是的时候就把自己放在恋人的位置上要求赤司为你做出改变,别说是赤司,换了别人也不可能。说喜欢的人是你,你却不能接受真实的对方,不肯为对方做出改变,要对方变成你期望的样子,这也能算是喜欢那个人吗?我言尽于此,你自己思考来做决定吧。如果暂时不想面对赤司,明天的决赛你可以缺席,我会和监督以及赤司打招呼。回房间去吧。”   风间芽衣把椎名琥珀交到竹原真宵手中,交代竹原真宵放心,无需多问才回去。回到房间,壹原爱理正趴在床上记录她和赤司对局到一半的棋谱。   “啊拉,学姐,一定被征十郎发现了吧?所以跟你说不要去啦。”壹原爱理半掩着嘴偷笑。   “嘛,还好了。把棋谱记下来,跟赤司的对局你还怕忘了?”   “以防万一嘛,虽然征十郎说改天继续,如果明天的决赛真的败北,会怎么样还不好说,说不定要很久才能补上,就先记下来。”   “谨慎一些倒是没有坏处。说起来,最近两周都没看到你去下棋?”   “因为这边事情比较多,又怕有突发状况需要我的能力,所以跟棋院请了假,为此还被绪方老师教训了,唉。”壹原爱理做完记录停笔,扑倒在床上。“绪方老师人很好,就是太严肃了,又总是一心放在围棋上,所以女朋友到现在还没跟他结婚。”   “让绪方来说,就是你分心太多、还把心思放在恋爱上,所以棋艺一直不精进,直到现在还没拿下一个女子头衔战的胜利吧?”   “是是,学姐果然料事如神,和绪方老师几乎统一口径了。”壹原爱理仍旧趴着,只伸出手合十,对风间芽衣拜了拜。“不过多亏绪方老师,我才能在围棋会所下棋拿到收入,绪方老师真是我的衣食父母。”   “就算你说的很感动我也不会被转移注意力哦,明明很在意却要装作无所谓吗?”   “我没有装作无所谓!我只是不想谈论这些。只要征十郎不是打算跟我恋爱,他爱上谁对我没有多大区别。”   “真的吗,如果你不要说得这么痛苦我会相信你一点。”   “这只是看着老爸要再婚女儿心里的纠结而已。”   “赤司听到会哭的。青峰君还真是把你带坏了。”   “才没有,大辉很好的。再说征十郎怎么可能会哭,就算被他听到,哭的人大概也是我吧。”   “这一点我完全赞同。”风间芽衣唇边带起一抹明媚的笑容,看着纠结的壹原爱理抱起枕头开始在床上打滚。   这一夜,失眠的人至少有三个,椎名琥珀、壹原爱理,以及火神大我。   呵呵,最后一个当然是因为第二天的W·C总决赛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梦见赤司了o(≧v≦)o~~   我梦见和赤司去买东西,我没带钱,他也没带钱,我说走吧,他很淡定的掏出了一张卡=_=   ☆、败北之后   黑漆漆的走廊有些阴森,只少许月光透过细微的缝隙照亮一线光景,斑驳起些微锈迹的铁架和几个错落摆放的纸箱在光亮中亦渲染着几分凉意。   有节奏的脚步声从下方传来,经过走廊也没有丝毫的停顿变化,“咚咚”几声踏在铁架上,月光在吱呀作响的铁门开启声中倾洒而来,为来人照亮脚下的路。   壹原爱理表示这宾馆还算不错,为什么天台要修的这么破旧!   拖着一大袋子东西爬出门外,壹原爱理正对上趴在栏杆上眺望远方的赤司回头。   壹原爱理站着没动,她在等赤司开口。赤司和壹原爱理对望了片刻,有些无趣的转回头继续俯瞰夜色下更显繁华的东京。   “……把门关上。”   壹原爱理立刻听话的关好门。   简单的命令过后,赤司没去理会壹原爱理,她的目的显而易见,如今她不开口也省的他心烦。赤司连身后那些不间断的摩擦声、撞击金属的清脆声响一并忽略。   “唔,征十郎,来帮个忙。”壹原爱理终于开口,主题却偏离了赤司的预想。   “……你在干什么?”赤司看着眼前撑起一半就差最后一步的帐篷,不自觉地抽了抽眉毛。   “如你所见,搭帐篷啊。你踩着那边,不然我这边撑不起来。”   在赤司的帮助下终于将帐篷搭起来,在天台入口附近找了个比较背风的方向把帐篷拖过去,壹原爱理笑眯眯地对着帐篷入口做了个“请”的手势。   赤司觉得他有点想跳十字路口。   “快点进去了。”壹原爱理直接拽过赤司的手臂把他塞进帐篷。   “爱理,你……”赤司有点想冒火,但紧跟进来的壹原爱理并不理会,在袋子里摸了摸,丢给赤司一罐饮料。   “啤酒……”借着月光,赤司看清了上面的标志。   “你不喝啤酒?”   “不是……”   “别告诉我你到现在还没喝过酒啊,遵纪守法的好少年?”   “爱理,你要干什么?”赤司放下啤酒,忍着心烦问。   “什么也不干,陪着你。”   “我不需要。”赤司说着就要钻出帐篷。   “你需要什么?”壹原爱理拉住赤司,看向赤司的眼神清亮,坚定地表达着只要赤司说出来她就尽量去办的意思。   “我要你就给吗?”赤司轻缓的语调让壹原爱理莫名的想退缩,但她坚持着没有放手。   “只要我力所能及。”   “……放手,爱理。”   赤司的语调冷下来,壹原爱理倏地放手。   赤司继续趴在栏杆上远眺,冬天深夜的风冷的刺骨,但若能让他的头脑也一起冷静、能把他吹醒倒也值得。   将赤司从思考中打断的,是啤酒罐倒地被风吹走在地上滚动发出的哗啦哗啦的声音。不悦的回头看向一直在推他往发火边缘靠拢的壹原爱理,后者不好意思地捡起罐子捏扁。   “对不起征十郎,我会小心不再……”   “爱理,你!”赤司真心觉得壹原爱理不是来安慰他而是来惹火他的,看着地上摆成一排的六个罐子,赤司感觉他快要失去理智了,这是所谓的形势所迫吗?如果他不小心做下什么是不是可以先去怪罪壹原爱理的啤酒?   “啊?哦没关系,这么一点没事的。”壹原爱理笑着摆手,她确实没有醉态,虽然因为光线昏暗看不真切,但似乎也没有脸红。   赤司不管这些,这一次换他拽着壹原爱理的手臂把人塞进帐篷。   “好了,你想说什么就说,说完就回去,我很烦。”   “我知道啊。知道征十郎心乱,所以想来陪着征十郎。现在这天气如果在这里吹一夜的风明天会病倒的,但知道征十郎不想回去,刚好风间学姐说她那里有到东京前出野外玩带的帐篷,就借来用一下。我不会对征十郎说教的,我还是个经常被说教的人,没办法对征十郎说教了。况且有些时候语言很苍白无力,征十郎又不是会轻易被说动的,这个坎儿也必须征十郎自己跨过去,综上所述,我没什么要说的,只是想和征十郎一起待着。”   叹了口气,赤司伸出手,“酒呢?”   “你要喝?抱歉,就剩下一罐了。”壹原爱理不好意思地摸头,赤司接过啤酒直接远远地丢出去。   “呃……好吧。”在赤司把啤酒丢出去的一瞬间,壹原爱理不舍的伸出了手,在赤司灼人的目光中,壹原爱理悻悻地收回小手,连带着“很贵啊我的钱”也一并咽了回去。   见赤司没有再出去吹风的意思,壹原爱理很快把啤酒抛诸脑后,从袋子中扒拉出一条毛毯,贴心的为赤司裹好。赤司在一阵默然后,放弃了把毛毯丢掉的想法,壹原爱理会不厌其烦的捡回来,他还是不去做白工了。   把壹原爱理过程蚕茧状的毛毯松散开,匀一截出来,赤司让壹原爱理坐过去。壹原爱理欢喜的凑过去,却在挨着赤司坐下时空了些微距离,并将毛毯拽了拽,无形的把两人隔开了。   壹原爱理坐下后就开始无聊地揪毛毯,确认她把自己隔开只是下意识的行为,赤司垂下眼,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快一些,听起来像是一时想起就随口一问:“你安慰大辉时也是这么做的?”   “差不多,和大辉闲聊了一会儿,后来我靠着大辉睡着了。”想起那晚和青峰的亲吻,壹原爱理的声音染上了甜蜜,温柔的在赤司听来有些刺耳,“我不知道做什么安慰你们比较合适,又很想为你们做些力所能及的。去找大辉的时候计划转移他的注意力,一来不很成功,二来这一招对征十郎肯定没效果,我不想好心做坏事,所以左思右想,就简单的陪着你吧。想聊天我可以聊天,不想说话我会充当背景,困的话我也可以友情出演一下抱枕,软绵绵的,还很温暖。”壹原爱理捏着脸颊,一副“你看,很软”的样子。   “为什么这么想?相信陪着我就有安慰的效果?如果我想一个人,你就很碍事。”赤司敏锐地抓住了什么。   “嗯?我没考虑过啊,就是这么认为。”壹原爱理挠挠头,想到了突破点,“如果征十郎想一个人待着,一开始就把我赶走了,不会默认我在身后吧?所以难过的时候还是有人陪伴会好一点吧。”   “在意大利的时候,很孤单?”赤司有些明白了,因为壹原爱理体会过伤心难过时孤身一人倍加痛苦的感受,所以不想让他们经历同样的事情。是的,她担心、思虑的是“他们”,并非他一人。   “在意大利没有算得上朋友的人,所以能像现在这样生活,我已经很幸福了。啊啊,不是说征十郎的原谅无所谓,征十郎是很重要的……”   壹原爱理的话湮没在赤司温热的掌心下。赤司一手覆上壹原爱理的脸颊,因为这动作抖掉了他们并肩处的毛毯,连壹原爱理拽在他们之间的那一小片也一同推开。赤司手心的温热将壹原爱理的脸颊烧的滚烫。   壹原爱理觉得这状况不太对,正想开口,却听见赤司冰凉的声音,刺骨的冰凉中还带些阴郁的愤恨。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不相信我会接纳你,不相信我会保护你,因为不相信我,所以去埋没自己。   “对不起。”壹原爱理低声道歉,抓起毛毯重新裹起自己,借此逃开了赤司。   两人就这样并肩坐到天亮,其间只有壹原爱理因为喝多了啤酒跑去上厕所,并无其它状况了。天微微亮时,赤司下令“回去了”,不仅帮忙拆帐篷,还无视赧颜的壹原爱理,把她捏扁了的空啤酒罐都捡起来装好。   从天台穿过那条漆黑阴森破旧的走廊,下一层楼梯,坐电梯回到五楼,在赤司的房门前分别,壹原爱理拖着装帐篷和毛毯的袋子回房间,一开门,风间芽衣正坐在窗前的软椅上冲她微笑。   “早上好。”   “学姐,我有点理解征十郎觉得你特烦的心情了。你也没睡?”   “不是,银那边的联络把我叫醒的,睡不着了干脆就起来了。怎么,你们一夜没睡?”   “睡不着。征十郎心乱睡不着,我对着他睡不着。”壹原爱理又想起了赤司的质问。   “你们这些小孩子啊,正是青春年少、生活美好灿烂的时候,整天这样那样,还闹失眠。”风间芽衣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就算结婚了,学姐也就大我们一岁而已吧!”壹原爱理翻了个白眼,“口气好像老太婆。”   “果然是被青峰君带坏了呀,壹原你。”风间芽衣并不在意壹原爱理的话,笑着问:“赤司还好吗?”   “表面上没什么,只是不想多说的样子,但当然是好不到哪儿去,毕竟是输了。有着深厚传统、人才济济的洛山输给了建部两年的诚凛,[奇迹的世代]的主将、三个[无冠的五将],其余的也都是全国级别的,输给了一个由天然呆、双重人格、冷笑话机、跳跳虎、体能废、没台词、没特色、没印象(土田聪史,比黑子的存在感弱多了,不过他是诚凛篮球部唯一有女朋友的存在)、几个新手组成的队伍,虽然诚凛很强,但不懂装懂的门外汉们终归要质疑洛山。我相信队员们不会胡乱责怪,但洛山的学生就难说了,回去之后会有一场暴风雨吧。   “当然,这些都还不重要,对征十郎来说,这是人生第一次‘败北’啊,彻彻底底的败北。对那个征十郎来说,有些信念会崩塌吧。我一直期望着征十郎能经历败北,在输掉以后看到不同的风景,对人生有些新的认识。可现在看他这样,真有些痛恨希望他变成这样的自己。就算不是这么惨烈的作法,也会有更温和的方法,能让征十郎慢慢改变的。”   “你不需要愧疚哦。”风间芽衣轻柔地握住壹原爱理攥紧的拳头,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你只是希望了而已,并没有做出对洛山不利的事情害的赤司败北。不管你有没有那样期望,诚凛会赢过洛山都不会改变。赤司会经历这些,这是迟早的命运,如果这样还是对赤司愧疚,就好好的照顾他,帮他看到那些不一样的风景吧。这件事就全部交给你了,我保证不插手。”   “嗯。”壹原爱理重重的点了点头。   ·   赤司躺在床上,怔怔地看着举在半空中的手。篮球的触感还残留在手掌上,爱理脸颊的温软触感也还残留在手心。心情沉重的想随便怎样去发泄一场,同时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输球,败北,直到现在也没有真实感。爱理把身边的他视若未见,选择了大辉,如今胜利也背叛了他,不,如今用背叛这个词似乎不太合适……   放下手搭在额头上,赤司闭上眼,蓦地回忆起他想要教爱理打球的画面来。想着说不定能帮爱理长高才想教她打球,结果是他开心地练了一下午,爱理早到一边乘凉去了;对篮球兴趣缺缺,却坐在一边认真地看着他,最后还骄傲地告诉他,他三步上篮的速度和准确率提高了0.6%,真是……   扬起的嘴角突然变了个细小的弧度,赤司低声骂到:   “现在这幅模样,真是难看啊,赤司征十郎。”   ·   W·C业已结束,各队人马都在休整之后散去。家在东京的,直接留下度过寒假和新年,不在东京的,则随大部队回学校后再解散。   分别将状态低迷的队友们送上新干线、将笑容依旧的风间芽衣送上前往北海道的飞机,在即将分别的路口,赤司拉住了壹原爱理。   “跟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  16岁的遵纪守法(都拿剪刀戳火神了还算么?)好少年赤司征十郎应该还真没喝过酒   鉴于藤卷一直在卷头彩页上说些日本第一触手可及之类的话,估计他会让诚凛赢下洛山,当然如果最后是洛山赢被打左脸的话,我愿意伸出右脸让他再打一下      ☆、赤司宅   坐地铁从飞机场回到市区,走出地铁站没多远,就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发现这里离绪方精次的围棋会所没多远,壹原爱理决定去拜会一下老师,露个脸表示自己还是心系围棋的。   “我走这边了,征十郎,改天见。”   “不……”   尽管壹原爱理站着没动——赤司还没有道别的示意,所以她并没有离开——但像是怕她突然跑开,赤司猛地按住了壹原爱理的肩。   “征十郎?”   “……跟我走。”   “诶?”壹原爱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赤司要干什么。   “我说跟我走。”赤司松开壹原爱理的肩膀,转而握住壹原爱理的手,拉起她直接就走。   “等等、等等,征十郎,你要带我去哪儿?”壹原爱理有了不好的猜测,故而没有加快步伐跟上赤司的步调,被赤司拽着前进。   一直将壹原爱理拖过十字路口,赤司才回过头,仗着身高俯视壹原爱理,从脸色到眼神到握紧了的手,都没有一丁点儿允许壹原爱理反对的意思。   “去赤司宅。”   “……”能拜托你说成“回家”吗谢谢,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己一副深恶痛绝凛然赴死不想回去的样子就不要硬扯着我一起去了好吗,壹原爱理腹诽完,挤出一个笑容跟赤司商量:“一起过生日的话,有好多庆祝的方法,都可以玩得很开心嘛,征十郎,就不用特意去家里吧哈哈。”   “你说的我不知道吗?你以为我想回去?”赤司眯起眼睛,说起“回家”竟是非常反感的样子。   “可是,你看,我现在对叔叔阿姨完全是陌生人嘛,这么突然地造访,不合日本的礼仪啊。”   “没关系,有我。”赤司在说这句话时,严肃的表情缓和下来,但壹原爱理下一句话让他才放松一些的面孔绷得更紧了些。   “要不,把大辉叫来?他是你中学的队友,我是他的女朋友,这个身份挺正当的。如果只叫大辉奇怪的话就把大家都叫来,生日宴会嘛,人多一点开心。况且你们聚在一起交流一下也好……”   “你过生日还是我过生日?”   “你不是说要我去和你一起过吗?”壹原爱理别过头小声喃到。   赤司冷冷地看着壹原爱理,壹原爱理很快缴械投降。   “好好好,你说了算。”   得到想要的答案,赤司继续拉着壹原爱理往前走。   “我会跟你去,所以放开我自己走啦!”   “闭嘴。”   “这样会被误会的,如果给大辉知道……”   “不是我说了算吗?我说‘闭嘴’。大辉对你这点儿信任都没有吗?”   “相信我和不介意是两码事啊,好了好了,我闭嘴行了吧。”赤司的眼神像剃刀一样剜过来,壹原爱理再次认输。   她不在的一年半里赤司家都发生了什么啊,不仅让赤司对回家产生这么大的抵触,甚至像个小孩子似的闹脾气了。不过她这个从家里逃出来的人实在没资格说啊。   步行了一段转乘地铁,倒了一趟巴士,最后在一个公园门口下车。壹原爱理跟着赤司在公园里绕了几个弯,最后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一扇铁栅栏竖在他们面前。   赤司轻车熟路的翻了进去。   “这就到了,过来吧。”赤司对讶然的壹原爱理解释。   “你平时都不走正门翻栏杆的吗?”   “我平时不住这边。这是捷径,走正门还要很久。需要帮忙?”   “不用,这点高度不算什么。”壹原爱理一脚踩上护栏底部的石头基座向上一跃,在跳起的过程中抓住最高的一截横杆,侧身绕开顶端的尖刺,轻松落地。拍拍手上的铁锈,壹原爱理对赤司笑道:“小菜一碟。”   赤司眼神晦暗地看着壹原爱理,壹原爱理不解的歪头,“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   一路踩着修剪整齐的松软草坪,看着各异的植物和开阔的庭院,以及出现在视线内的那幢设计美观布局大气的偏西方式建筑,壹原爱理颇为意外的问:“你家什么时候搬到这里的,这是不一般的财力呢,跟姐姐在威尼斯的私宅有的一拼。”   “从一开始赤司宅就是这里。”说起这个话题,赤司露出几分反感。   “那,我住过的那个普通人家型的两层小楼,是姐姐催眠的原因?”   “为了方便我上学。”赤司默认了壹原爱理的说法。   “这个想法合常理,确实很利于催眠。”壹原爱理对着手指,不好意思地撇开视线。   “不用在意,我现在也在那边住。”   “一个人吗?”壹原爱理随口一问,换来赤司怪异的一瞥。   “嗯,一个人。”   对话突然间陷入诡异的沉默,好在走近别墅后,有人出来迎接了。   “少爷,欢迎您回来。”头发花白的管家老爷爷优雅的鞠躬,将赤司和壹原爱理迎入大门。   “夫人听说您近两天会回来非常高兴,为您准备了不少礼物。请您和这位小姐先坐下休息,我这就去叫夫人。”   “嗯。泡红茶。”   “是。”管家接到命令退下,壹原爱理跟着赤司在沙发上坐下。   屋内的装潢简单大气,并不过分注重华丽,客厅墙上那副绘着睡莲的油画可算得上唯一的装饰。   “莫奈的花园一如既往的美丽。”壹原爱理赞叹道,《睡莲》组画是莫奈的代表作,其中随便一副都能拍到1000万美元以上,真是低调的奢华。   赤司看都懒得看一眼,让端上红茶的女仆退下,亲自动手给壹原爱理和他自己倒茶。   “哦,我最爱的大吉岭二号,真是大手笔,拿这个来招待客人。”从金黄的色泽和馥郁的香气认出自己最爱的茶叶,壹原爱理高兴地端起茶杯。“说起来,你不怎么喝红茶的吧?”   “只喝过大吉岭,从你那一罐开始。”   国二时仁王雅也作为职业棋士测试全胜通过的奖励寄给壹原爱理的一罐大吉岭二号茶,赤司被壹原爱理拖着喝过几次,除此之外他很少喝红茶,或者说,他很少有闲工夫喝茶,通常都是运动饮料。   “所以你说‘泡红茶’,才泡了这个啊。”壹原爱理吐了吐舌头,抓住机会好好品茶。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心中却生出一丝异样。   就算赤司反感这个家才表现得烦躁和反常,但这不足以让赤司将他们的隔阂抛诸脑后、忘掉仇恨重新对她好。几天前还掐着她的脖子说着“还没有原谅”,质问她为什么不相信他,他绝对还没有原谅她,但今天从说话到做事,赤司的态度怎么说都好的过头了。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打断了壹原爱理的思路,赤司的母亲走进了客厅。和壹原爱理印象中系着围裙的主妇形象不一样,如今的赤司妈妈穿着淡紫色的毛衫和棕色的毛呢格子裙,颈间一条红宝石项链,优雅、高贵的气质被衬托的很好。   “征十郎,你回来了。”赤司妈妈温和的微笑,对儿子的出现表现得有些意外的惊喜。   赤司嗯了一声,拉过壹原爱理介绍:“我的……好友,壹原爱理。”   “是你在洛山结识的新朋友吗,终于也肯带朋友回家来玩了。”赤司妈妈嗔怪完儿子,转而和壹原爱理打招呼。礼貌地和赤司妈妈做了自我介绍,也好好地鞠了躬,动作还像以前赤司教的一样传统而标准,怪异的感觉萦绕在壹原爱理心头挥之不去。   记忆中的赤司妈妈没有眼前的这么……冷漠,看她的时候带着一种傲然的审视。   这边壹原爱理还在试图找准定位,那边赤司妈妈似是看到桌上的红茶,想到了什么。   “征十郎,你喜欢上红茶了吗?刚好前两天泽田夫人送来一些锡兰,你带回去喝吧。对了,玲奈那孩子还在楼上,把她也叫下来一起说说话吧。”   赤司瞥了一眼还在出神的壹原爱理,没等他开口,赤司妈妈抢先发话了:“因为泽田先生和夫人都出远门了,所以暂时将玲奈交给我照看,你也有半年没见她了吧,她那个年龄的小女孩正是长得快,最近出落得越发漂亮了。听说你要回来过生日,玲奈十分用心,说一定要给你一份惊喜呢哦呵呵呵。”   赤司妈妈的笑声将壹原爱理从思考中惊醒,日本上流社会的贵妇人们文雅的笑法就是用手、衣袖、扇子等掩着嘴,轻柔而均匀的发出“hohoho”或是“hehehe”的音节,所谓的女王三段式也是由此演变而来,但这么实际听着……   壹原爱理不着痕迹的搓了搓手,扭头看向坐在身边的赤司,赤司也刚好看过来,对视一眼,赤司心领神会地拍了拍壹原爱理的头。   这自然而熟稔的动作看在赤司妈妈眼里,完全是不同的风景。   管家很快从楼上带下来一个小女孩。看来十二三岁、实际上就是十二岁小女孩站在客厅入口处,有些迷惑的看着看起来十二三岁、实际却有十六岁的壹原爱理。   “玲奈,快过来。”在赤司妈妈的招呼下,小女孩走到她身边,礼貌地打了招呼后,就有些拘束的坐下。赤司妈妈拉着小女孩的手,絮絮叨叨地跟赤司说了不少,而有意无意地忽略了壹原爱理的存在。突然意识到儿子完全不说话,赤司妈妈便借口去拿饼干,把空间留给几个小孩子,临走还不忘交代赤司要好好照顾“妹妹”。   赤司妈妈早就将仆人打发下去,如今她一走,偌大的客厅只剩下壹原爱理他们三个。   抬手拍拍赤司的肩膀,壹原爱理强忍着笑,悲悯地说到:“辛苦你了。”   赤司回以冷淡的一瞥,“你想笑就笑好了。”   “不,我完全不想笑。”壹原爱理立即收拢笑意,坐的端端正正。   “那个……”对面的小女孩弱弱的开口,在赤司冷冷地看过去以后缩了缩脖子,但还是坚持着问、用亮闪闪的充满希冀的眼神看着壹原爱理问:“是艾琳娜姐姐吗?”   “诶?”壹原爱理一惊,盯着小女孩端详许久,猛然醒悟。   “柯蒂娅?”   “是!艾琳娜姐姐大人,我好想你啊。”对面的小女孩高兴地扑进壹原爱理怀中,明明是身高外貌年龄都相仿的少女,壹原爱理却要充当知心姐姐,抱着柯蒂娅摸头。   “呃……我也挺想念你的。”壹原爱理一手揉着柯蒂娅深褐色的长发,一手举起向赤司投降。   赤司无奈地扶额,扬了扬下巴,让壹原爱理先解决怀里那个。   “你怎么在这里,柯蒂娅?”   “我住在对面呀,不是和姐姐大人说过我的日文名字是泽田玲奈吗,姐姐大人不记得了吗?”喜欢的姐姐大人不记得自己的名字,这让小女孩吃醋般嘟起嘴。   “姐姐不是没在日本碰见过你吗,下次一定会记住的,玲奈还不是没记住姐姐的名字?下次不要再叫姐姐艾琳娜了,叫我爱理哦,我现在叫做壹原爱理。”   “唔……好吧,玲奈会记住的,爱理姐姐大人也要叫玲奈为玲奈,不叫柯蒂娅了。”   “嗯,说好了。”   “姐姐大人,玲奈新做了好多玩偶,帮玲奈看一看好不好。”一说起玩偶,泽田玲奈迫不及待想拉壹原爱理跟她走。   “嗯,玲奈,姐姐还有点事要和征十郎哥哥商量一下,你去把自己最喜欢的几个玩偶拿下来给姐姐看好不好?”   怯怯地看了眼赤司,发现赤司没有否定的意思,泽田玲奈说着“姐姐大人不准偷偷溜走哦”跑上楼去了。   “怎么回事?”赤司盯着掩面埋头在膝盖上作鸵鸟状的壹原爱理,后者抬头,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看了赤司一眼,又想继续埋回去,被赤司抓了起来。   “你为什么从来没跟我说过你们家对面住着姓泽田的人家?我总算知道你当年为什么会被姐姐盯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告白·二   “我爷爷的爷爷,也就是杰索家族初代首领,他当年最大的敌人就是泽田家的彭格列,不过因为当时彭格列的首领不想干黑手党,所以在调停并签下协议后,杰索和彭格列分领域统治意大利黑手党。在初代首领去世后,爷爷的母亲接任,但她身体孱弱,加上丈夫早逝后忧郁成疾,很快首领之位就传给了爷爷。   “爷爷继任没多久,彭格列首领去世,因为不想让自己儿子干黑手党就故意不培养他,所以彭格列没有合适的继任者。当时的彭格列完全依靠门外顾问、有最强杀手之称的Reborn支撑着。虽然Reborn当时已是高龄,但做杀手的身体素质好,等Reborn死还不知道要多久;考虑到彭格列是只要Reborn一死就会垮掉的状态,于是爷爷就托人把Reborn杀了。   “Reborn死后彭格列大乱,群龙无首一盘散沙,爷爷出面和无心继任的泽田谈判后,和平合并了彭格列。之后的收拢人心真正合并是段血泪史,不过爷爷有那个手段和野心,然后成就了如今的杰索。泽田家在那之后回到日本转战商场,做出了一番成就,就更加淡出黑手党的领域了。不过毕竟是好几代的黑手党,加上爷爷遵守着协议保证泽田一家人的安全,所以泽田家和杰索还保持着一定程度上的联系。   “姐姐继任后因为和老一辈思想观念不和,在生意上几乎不来往了,但表面的礼貌还是有的,泽田家去意大利也都是杰索在接待。小孩子不用考虑大人们的事情,我和玲奈身边都没有同龄人,互相算得上是珍贵的玩伴。姐姐十三岁那年在日本散心,没人约束我,泽田一家那两年都在意大利,所以我一直带着玲奈玩。玲奈喜欢做玩偶,我虽然不懂点评,但我是精准度超高的‘机器’嘛,帮她把玩偶的比例调整恰当,针脚做成等距离之类的还是很容易,玲奈因此觉得我特别厉害,一直叫我姐姐大人。所以说,就算征十郎不承认我比较大,也一样有人认识到我这个做姐姐的好。”   “所以说,因为泽田家住在对面,仁王雅也在和泽田家的日常交往中发现了有天赋的我,在为你安排教育者时才想到了我吗?”比起壹原爱理,赤司的“所以说”才真正总结到了重点上。   “差不多吧,因为要保障泽田一家人的安全,住在对面的你们肯定是会被调查的。但这应该仅限于安全背景,天赋这东西有的人明显,有的人不明显,你的天赋并不显眼,安全调查应该不至于查出来,多半你当年被调查时刚好表现出来了,不然就是姐姐来泽田家拜访时看到你了。姐姐有着强力的魔术天赋,一眼发现天赋者还是做得到的。”   “因为我家是这种条件,而家里有和泽田家联姻的倾向,不管是否成功都会让我家和杰索搭上,所以你的出现对我的人生造成的影响并不如你原本想象的那么深,你也不需要像原先那样对我那么愧疚,你这么想是吗?”   “……是。”壹原爱理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解释,“赤司家是这种程度的豪门,说没有调查过泽田家的背景,我是不会相信的。泽田家是黑白间的过渡,你是男人,用你的婚姻来达成的目的,不可能仅限于泽田家在商场上的支持和帮助,赤司家想要的还有泽田家背后、能支持着泽田家不动如山的雄厚实力。不需要由自己涉足黑手党却能得到一个名号够亮的靠山,必要的时候用利益换取帮助也未尝不可,很划得来啊,换了我是赤司家的决策者我也这么做,所以从结果上来说,征十郎的生活因为我而产生的变更,没有那么翻天覆地。   “可是,不愧疚也是不可能的吧,因为征十郎受到的伤害又不是结果上的。从我们认识开始,六年来征十郎付出了多少心血,把不懂感情的我从数据带入正常人的世界,又在我不在的时候心烦过多少次,都是我没办法用数据估量的。那些伤害终究是我给的,所以我不能因为征十郎会遇上杰索就撇清自己的关系。不管曾经的可能性是什么,现在与征十郎连结着的毕竟是我而不是杰索。   “总之,我愧疚,却没有以前那么愧疚,嗯,减少了……五分之一的愧疚感吧。我这么自私,征十郎很生气、很厌恶吗?”壹原爱理眼神清亮的看着赤司,她显然没有在害怕赤司生气或是厌恶她这种问题。   “五分之一,不知道该责怪你愧疚感重还是在你心里,我和赤司家的比例才四对一。”赤司笑了,对着壹原爱理淡淡地微笑,像几天之前那个凌晨一样,将手掌轻轻覆上壹原爱理的脸颊。   “我很高兴,你终于给了我原谅你的动力。”   “真……的?”这突如其来的莫大惊喜将壹原爱理炸的傻了眼。   “不骗你。我要你相信我,也要你爱惜自己。我认为你做到了的时候,就原谅你。”   “谢谢……谢谢你,征十郎,你最好了。我好激动,这就算当做生日礼物也太重了,不对我不是这个意思,怎么办怎么办,都开始胡言乱语了。”高兴地晕头转向的壹原爱理扑上前紧紧抱住赤司,然而没等赤司也配合地来个拥抱,壹原爱理就跳起来,掏出手机亲了一口,“我要告诉大辉,说征十郎你终于松口了!”   赤司的脸瞬间黑了。   每到和赤司间的气氛温馨转好时你就提青峰来刺激赤司,再多来几次赤司会黑化的,壹原爱理小姐!   赤司从壹原爱理耳边抽走了她的手机,挂断正待接通的电话。   “征……十郎?”壹原爱理不解地看向赤司。   赤司面色平淡地将壹原爱理的手机丢在沙发上,重新露出浅笑,摸了摸壹原爱理的头,“暂时不要告诉大辉。”   “是……”壹原爱理乖乖点头。虽然不不知道赤司的真意,但她之前一瞬间心惊,从心底升起了寒意,让手脚都跟着泛软,这感觉,比她之前向风间芽衣提过的“不稳定”强烈了许多。   泽田玲奈的脚步声打破了赤司和壹原爱理之间微妙的气氛,阻止了事情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发展下去的趋势。   泽田玲奈苦着小脸空手回来了。“姐姐大人,玲奈的玩偶都好可爱,玲奈都好喜欢,玲奈挑不出来,姐姐大人和玲奈上去看好不好?”   看着抓着她的手满心期待的小女孩,壹原爱理不忍心拒绝。反正这是赤司家,她要和赤司说的也说完了,把赤司自己丢在客厅也没什么吧。“好,姐姐跟你去。”   泽田玲奈欢呼了一下,拉着壹原爱理往里间走去。趁壹原爱理不注意,泽田玲奈回头对赤司露出了一个阴险的笑脸。   赤司挑了挑眉,不过一个小女孩,想跟他抢爱理吗?   “哎呀,你们有事吗?我拿饼干过来了,不如先坐下来品茶吃点心吧。”赤司妈妈出现的很是及时,端着饼干碟迎面遇上壹原爱理和泽田玲奈,她在询问过后并不给两人回答的机会,直接命令一般将两人拦了回去。   “那我们就先坐下喝茶吧,玲奈。”   “喝完茶姐姐大人要跟我去看玩偶哦!”   “嗯,一定。”   恋恋不舍地放开壹原爱理,泽田玲奈又唯唯诺诺的坐回赤司妈妈身边,不参与谈话了。   赤司妈妈脸上保持着微笑,心情却冷下来。给儿子预定的妻子人选,她并不特别喜欢,但也要撮合他们,这是家族的决定,更何况相比较之下,儿子带回来那个女孩儿更不讨人喜欢。浅色头发,绿色眼睛,看起来是个混血儿,外国人都是些不懂规矩的,一进门就对装饰指三道四,长辈说话不认真听,不懂礼节……   赤司妈妈心中对壹原爱理的印象十分差劲,甚至她第一眼看到壹原爱理,就有一种厌恶的情绪。所以在她想来应该是壹原爱理和泽田玲奈争夺自己儿子的场景,却不知为何变成了儿子和泽田玲奈争夺壹原爱理时,她对壹原爱理的不满再次升级。   因为赤司妈妈在场,他们的话题不能展开,赤司就偃旗息鼓,专心致志地喝茶不搭话。赤司妈妈也明智的不去询问赤司的意见,只把话题往泽田玲奈身上引,泽田玲奈除了礼貌的回应同样不说别的,为了不让赤司妈妈难堪,壹原爱理只好在冷场时不断地接话,这又让赤司妈妈觉得壹原爱理抢风头,态度一点一点不客气起来。   “壹原小姐你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呢?是住在京都吗?”脸上还是温和的微笑,赤司妈妈的问题却属于失礼的范畴了。   “直系亲属已经没有了,我住在东京的堂兄家中。”   “你的堂兄抚养你吗?生活还过得去……”   “哐当”一声,赤司把茶盏扔在了桌上。“茶没味道了,不值你一局棋,走了,爱理。”   “征十郎,等……”壹原爱理想劝赤司别这么折母亲的面子,赤司却按着肩将壹原爱理揽进怀里,直接拖走了。   壹原爱理跟在赤司身后在屋外转了一会儿,想起她和赤司那未完的棋局,就跟赤司建议找个棋盘来下棋。赤司想了想,却不想下围棋,拿了将棋出来。赤司不想下围棋也没办法,将棋就将棋吧。和赤司下了十局,十局全败。因为一早知道不用计算自己没可能赢,壹原爱理也无所谓。从第九局开始就守在一边的玲奈在第十局一结束立即就将壹原爱理拉走去看她的玩偶,直到晚饭,三人才又聚在一起。晚饭时,重量级人物,赤司家掌权者,赤司爸爸回来了。   在壹原爱理的印象中,赤司爸爸是一个很忙、很严肃却很关爱家人的人。在餐桌上见识到如今的赤司爸爸,壹原爱理不由得再次感叹,仁王雅也的催眠实在是神奇,活该她被指定封印。   赤司爸爸坐在主位上,不怒自威,让整个餐桌上的气氛都为之严肃,甚至是压抑。事先得到赤司的叮嘱:不要理他,壹原爱理就只在被问及时做出回答,除此之外概不多嘴。即使如此,壹原爱理还是能感觉到赤司爸爸基本的礼节后对自己“不自量力攀附赤司”的轻蔑。   五个人坐在餐桌上,话题却完全被赤司爸爸掌控,他再次问到了壹原爱理的家庭情况和生活水平。原本坐在那里已是十分不耐烦的赤司再次听到这个话题,冷下脸正要发话,壹原爱理却偷偷捏住他的袖口,微笑着阻止了他。   壹原爱理对赤司父母的刁难恍若不觉,不卑不亢地回答他们的提问,对他们的轻视也不觉得难堪。壹原爱理的态度反让赤司父母收敛了一些轻蔑,很快把视线转向泽田玲奈,不再理会壹原爱理了。   晚饭后,和冷淡的赤司父母、依依不舍的泽田玲奈告别,赤司要回帝光那边的住所,和壹原爱理一起走。管家开车将两人送到巴士站牌就被赤司打发了回去。   站在站牌下等车,赤司罕见地有些犹豫的开口:“爱理,你……”   “暂时什么都别说,好吗,征十郎?”壹原爱理略显疲惫的看着赤司,赤司顿了一下,沉默了。   沿原路返回,两人各怀心事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走出地铁站,壹原爱理终于开口:“征十郎,我去你那里坐一下,你不介意吧?”   “……”微笑着的壹原爱理让赤司一时无法回话,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走吧。”   “从这里离开,是两年前的事情了。”站在生活过四年的“家”门前,壹原爱理颇有些感慨。   “进来吧,你的东西还……”   “不用找拖鞋了,征十郎。”壹原爱理关上门,就在玄关站定,“我站在这里说就好。”   “爱理……”   “今天的事,征十郎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真的不明白,告诉我好吗?”   “……”   “我以为征十郎只是和叔叔阿姨关系不好,才想让我一起去过生日,好缓和一下气氛,但征十郎不是这个意图呢,你家是豪门的事、玲奈的事你都没有提前跟我说,说你没想过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不相信哦。叔叔阿姨是因为认为我是你的女朋友,才会一上来就问些很失礼的问题吧?你们说好的还是默认你带回家的女孩子就是女朋友,怎么样都好;轻蔑什么的、嘲讽什么的,我不在乎这种东西。   “或许伤害过征十郎的我没资格这么说,但被征十郎这样利用我很委屈。我在乎和征十郎的情谊,所以我尽我的努力去求得征十郎的原谅,所以我很难过。”壹原爱理勉强保持着微笑,但微微抽动的嘴角和低垂的眉眼泄露了她快挂不住表情的失落。   “如果这是征十郎对我的测试,或是要借此跨过心中的坎儿,才能做到给我被原谅的机会,我不会有怨言,我今天也尽可能的做到最好了。哪怕是我比较好用,或者这是报复,什么都好,只是希望征十郎能告诉我原因,我不明白。”   “好,我告诉你原因。”赤司走近壹原爱理,捏住脖子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在那之前,先认真的回答我,你生气吗?”   “……我,应该算是生气了,嗯,是生气了,都来质问征十郎了。”   “你为什么生气?”   “因为征十郎把我骗过去,对我各种好,还说愿意原谅我。我那么高兴,却发现征十郎是在利用……我……”   赤司的手从壹原爱理的脖子滑到肩头,俯身直接吻了下去。   壹原爱理生气的是他的隐瞒、欺骗和利用,而非她是青峰的女友却被迫假扮了他的。从头到尾都是他赤司征十郎,这一点就足够了。   “这就是原因。”   “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一周,我终于做到了o(≧v≦)o~~   自我表扬一下   我要复习应付考试,而且下一章要谨慎处理,以防赤司一个不爽或者青峰一个不爽或者他俩都不爽来杀了我   所以估计会到周末才更新   ☆、迷   “我爱你。”   质问赤司为什么蒙骗利用她,却得到这样一个答案,并附带Kiss一枚。   壹原爱理受了惊吓,傻站着把赤司的话听进耳朵里,可不转圈的大脑却没能理解接受。直到赤司再次吻她,品尝够了她的嘴唇想打开她的齿关更进一步,她才终于想起自己不应该任由赤司乱来。   然而此时还陷于混乱之中,只是勉强能思考的壹原爱理显然敌不过为了这一刻深思熟虑了几个月的赤司,更何况赤司能看出她下一步想干什么。   壹原爱理才动了下肩,赤司就直接把她压在了门上;壹原爱理在考虑着动用能力时抖了抖眼皮,赤司便伸手将她的眼睛阖上。动弹不得又抵抗不过赤司的力道,壹原爱理只能被动的接受赤司的深吻。   壹原爱理倒是没想过咬赤司一口,一来她没有这种观念,二来她心乱如麻,完全考虑不到这个。不过在她的立场来看,或许没想到也是件好事,毕竟如果她一口咬下去,赤司还会不会放开她就是个问题了。   赤司虽然留恋那温软的感觉,但想到被吓坏的壹原爱理,还是松开了她。看到壹原爱理眼角不受控制泛出的眼泪,赤司庆幸自己松手了。   “抱歉,爱理,我只是有些情不自禁。”轻轻抹掉壹原爱理眼角的泪痕,赤司道歉。   推开赤司的手,壹原爱理别过头以免对上赤司的视线。   “这的确可以作为理由,但是我又不明白了,征十郎选在现在说这种话,你想怎么样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呵。”赤司笑了一声,对这显而易见的答案不作回应,“你确信大辉喜欢你,不是糊里糊涂接受你的吗?”   “我相信大辉。”   那反而好办多了,赤司轻笑着摩挲壹原爱理的脸颊,心想。他教出来的女孩儿,他看一眼就明白,这小人儿显然不够了解男人的占有欲,以为青峰真的能对他们的关系毫无芥蒂。   不过这些不能对壹原爱理说,免得她听进心里,反而疏远自己。于是赤司避重就轻地说:“本没打算在今天告诉你的,前面那么多烦心的事情,没什么好的气氛,但你的回答我很高兴,一时没忍住。”   “所以呢?只是让我知道就好了吗?不会再做什么,比如拆散我和大辉?”壹原爱理慢慢冷静下来,没让赤司绕开。   “爱理……我不能保证。”赤司故意把话说得模糊不清。当然不能直白的告诉壹原爱理他是一定会做些什么的,说他什么都不会做壹原爱理也很难相信,反让她疑心有它就得不偿失了。   “那么我告诉征十郎一件事,我想听完,你能放弃。”壹原爱理郑重地看向赤司,回忆起痛苦之事的神色让赤司蓦地有了不好的预感。   “什么?”   “我曾经爱过征十郎。   “征十郎并没有教过我恋爱的事情,都没有奇怪过我为什么懂了爱情吗?以为是姐姐教我的?   “回到意大利之后,我厌恶那种充斥着血与火、虚伪与欺骗的生活,对比之下在征十郎身边那些和平安宁的日常就显得那么美好。那时以为征十郎在催眠解放后遗忘了,所以愧疚没有那么严重,每天每天想起的都是和征十郎在一起有多幸福。   “那段时间,我要疯了啊,吃饭能看到征十郎喂我三明治,上课总恍惚那是征十郎的谆谆教导,睡觉的时候做梦,还时常梦游,前一秒还是征十郎温暖的怀抱,下一秒醒来就睡在冰凉的地板上,离床就那么几步远,刚好能在你的小房间里,从我的床走到你的床。   “我发疯地思念征十郎,一度出现幻觉却不能告诉任何人。我想回到征十郎身边,财富和权力,我的能力,甚至是削减寿命,只要能让我回到征十郎身边,我都愿意拿来交换。从来没有像那样明白过姐姐就算折损寿命也要留住那位英雄王的心情,然后我突然意识到,在这里对姐姐感同身受的话,就等于说,我爱上了征十郎。   “我认真地思考了,我想要的并不只是征十郎温柔的对我、为我付出,我也想同等的、不、更多的回应给征十郎。我所希望的,是并肩携手不离不弃。是的,我爱征十郎。   “我爱征十郎,这加剧了我对杰索的抵触,终于姐姐忍受不了把我送回日本,见到你,发现你没忘了我,误会你接受身为黑手党的我。但我还没机会高兴,就发现你和我记忆中的征十郎不太一样。   “近一年半没见,总要有些变化的,既然是征十郎,我还会接受不了吗?我这么安慰自己,却不想,我不如自己想的那般坚毅。我找了很多理由来说服自己,不要过于贪心,眼前的幸福来之不易,但我不能违心的去爱你,因为自私破坏了征十郎的人生的愧疚我也做不到视而不见。   “我想了很多,雅治哥哥说我该去找个在一起快乐的人恋爱时我终于醒悟了。那一年零四个月中,不断不断地回忆,已经让我对征十郎的认知固定在了过去,我被过去和回忆束缚了;你走的太快,我不想去追,我无法和现在的你站在同样的地方。   “我曾经数百次在梦中、在幻觉中看到征十郎说爱我,可终于等到你真的说爱我,我却必须拒绝。征十郎,我爱的是过去的你,是我回忆中那个影子,我不能用那样的心情来爱你,对不起。”   听着壹原爱理的话,赤司从惊愕到震撼,心一点一点冷却。他想过壹原爱理会因为青峰拒绝,想过怎样说服壹原爱理不要一锤子钉死,给他点时间来来证明,想过该怎样一步一步去分化壹原爱理和青峰,他想过太多,以至于他从来没想过,他们已经错过了。   壹原爱理对赤司深深鞠了一躬离开,震惊中的赤司却没有注意;过了很久,他才如梦初醒,追了出去。   从赤司那里逃走,不管不顾地乱跑一通,筋疲力尽后驻步一看,壹原爱理错愕地发现她竟是跑到了帝光门口。   帝光,不是学生的她,记忆中却有小半鲜活的场景在这里上演,如今却如明珠蒙尘,就像这寒冬深夜中的帝光一样,冷寂,漆黑一片。   紧了紧衣领,口中哈出白气来温暖指尖,壹原爱理拿出手机,拨了青峰的电话。   “爱理?”在街头篮球场打完球回家,刚从浴室出来,青峰的手机就响了。拿起一看,已有3通未接来电,全部来自壹原爱理,青峰吓了一跳,连忙接起。   “大辉,你在哪儿?”   “在家里,刚打完球回来洗了澡,所以前面的电话没接到。你怎么了?”青峰听着壹原爱理软绵绵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对劲?   “你来接我好不好?”软绵的嗓音中混进了鼻音,带着恳求的意味,青峰确认事情不对,也不问为什么,只问出人在帝光门口就直接抓起外套冲出门。   壹原爱理靠着绿化带,曲膝团成一团坐着,眼巴巴地望着前方;直到被整个阴影覆盖,回头看见满脸担心的青峰,这才知道自己守错了方向。   配合伸出手的青峰,让他拉自己起来,壹原爱理埋头在青峰怀里,呜咽着说道:“讨厌,连方向感都欺负我!”   “赤司欺负你了?”青峰第一反应联想到了赤司。   “你怎么知道?”壹原爱理身体一僵,难道青峰知道赤司喜欢她?   “废话,除了赤司谁能欺负的了你啊!有那个本事也得你肯示弱让他欺负啊,说起来赤司还没原谅你?就那一点儿小事他要记仇多久啊,你也是,还要内疚到什么时候?”青峰戳了戳壹原爱理的额头,壹原爱理立即双眼朦胧泛出泪水,嘟起嘴道:“你欺负我。”   “行了你,到底怎么了?”嘴上说着不客气的话,青峰还是在壹原爱理眼泪汪汪的注视下伸手给她揉了揉。   确认青峰不知实情,壹原爱理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抿起嘴“哭诉”:“赤司征十郎是个混蛋!”   壹原爱理这一句让青峰先是一愣,随后认真起来,紧张地抓住壹原爱理,“赤司对你做什么了!”   “他说要我陪他回家过生日,我不想去面对现在是陌生人的叔叔阿姨,他还硬拖我过去,果然很失礼就被叔叔阿姨讨厌,刻意刁难了。他是故意的!”   “行了别理他。”青峰表示他才知道原来赤司这么小心眼儿,生气归生气,这么做也太过了。   “……我不理他,我喜欢大辉。”壹原爱理抱着青峰在他身上蹭了蹭。   “别闲的没事就告白啊!”青峰扭开头,“走了,我送你回你哥那里。”   壹原爱理摇摇头,抱着青峰不松手,让他迈不了步子,走也走不得。   对壹原爱理这撒起娇来的黏人劲儿,青峰怒也不是,笑也不是。虽然在撒娇,但还是掩饰不了一脸的难过,除了由着她,他还能怎么样?所以壹原爱理说“大辉让我亲一下,我就乖乖听话”,他也只好俯身去吻她不是?   看着壹原爱理终于露出个像样的笑脸,青峰再次戳她的额头,“这下满意了?”   壹原爱理握住青峰的手,笑道:“大辉原来是治愈系的,我一瞬间就被治愈了。”   “别说那么恶心行不行!走了!”   “大辉,我好想赶快长高一点啊,这样接吻好麻烦。”   “说的也是,至少也长到老子胸口……”   赤司站在一棵树的阴影中,看青峰和壹原爱理走远,不怒反笑。不是过于恼怒物极必反,而是真的好心情,所以想笑。   爱理慌了。因为他的告白想起她未竟的爱恋,她难过了,说明她还在意着。她没有告诉青峰他喜欢她,她潜意识中有这样一个印象吧,如果青峰知道他喜欢她,青峰会对他们的关系产生质疑。让青峰来找她,她想借此向自己确认她喜欢青峰,但她真正证明的,却是她没意识到的东西。   而这所有的一切,对他赤司征十郎来说,都是再有利不过的。   怎么可能因为她爱他而放弃,爱的是过去的他又怎样,难道还不是他赤司征十郎吗?   她以为她只是“爱过”,他却要她再一次“爱上”。   我爱你,你终于等到我爱上你,我怎么可以放弃。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和文案有一点点差别,不过我终于把文案点出来了,没想到整整用了50章啊(ㄒoㄒ)   最近考试和论文好多,大概是周更   ☆、生变   离新年只剩下一天的时候,东京下了一场大雪。   仁王雅治回神奈川过新年,想到比起赤司家更加不熟悉的仁王家,虽说沾了点血缘关系,壹原爱理还是婉拒了仁王雅治带她回去的好意,独自留在了东京。   窗外还在飘雪,壹原爱理蜷腿坐在棋盘前,对着手中的棋谱复盘,眼皮耷拉着有些无精打采。她这两天一点干劲都没有,即使理智督促着她找些事来做,她最想干的还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装死。   连吃饭都提不起劲,别说是新年夜去神社参拜这种热闹的活动了,壹原爱理只跟青峰约了一月二号早上见,便随便啃了两口面包开始效率低下的打谱。   终于把前一段时间绪方名人战的其中一局复盘完毕,壹原爱理将棋谱丢在一旁,瘫倒在地上。   躺在地板上呼啦啦地翻动成沓的棋谱,壹原爱理突然想起什么,爬起来去风衣口袋里翻出一张纸。她和赤司下到一半的残局,壹原爱理眼神黯淡地看着手中薄薄一张却重若千钧的纸片,叹了口气。   那之后已经十天了,赤司在圣诞节那天打过一次电话,被壹原爱理直接挂断,然后便没了动静。安安静静的赤司,怎么想都很可怕,一定是在暗地里谋划什么吧。   “到底想怎么样啊,征十郎他……”   躺在地上将纸片擎在手中,看着纸上手绘的粗糙棋盘线,壹原爱理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更加没干劲了。   ·   赤司征十郎最近时常头疼,这里的头疼有双重含义,赤司无论是从生理层面还是精神层面、在壹原爱理的事情上都时常感到头疼。   揉了揉太阳穴,看到下意识在手机上翻出的壹原爱理的号码,赤司“切”了一声,毫不心疼地大力合上手机,扔进沙发里。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他这种不自觉的烦躁感,就好像从壹原爱理那里逼问出黑手党的事情之前,他控制不了自己的烦躁情绪一样,这种不受理智控制的感觉太糟了。   把壹原爱理的事情仔仔细细想过几遍,除了他因为一时高兴提前了计划,并没有值得他多虑的事情。壹原爱理说曾经爱他虽然出乎他的意料,但也只是一时惊讶,况且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当晚壹原爱理向青峰寻找心灵安慰的行为,他一时因为看到突破点而高兴,那之后虽说极度不爽,看着他们接吻什么的,但终究也只是他的心情问题,不应该造成什么隐患。   因为壹原爱理挂了他的电话?不,他知道她极大可能不会接。   因为壹原爱理在意大利的境况?不,心疼归心疼,对仁王雅也的杀意归杀意,这些都不是他这么惴惴不安的缘由。   该死的,这莫名其妙的烦躁!为此完全无法静下心来做事,想起来赤司就更加烦闷,他这算是被爱情冲昏了头吗?   ————————————————————   1月2日早上八点四十分,青峰快走到仁王雅治的公寓楼门口时,壹原爱理正从里面走出来,手上戴着厚手套,动作笨拙的整理着围巾。   青峰看着裹成一团的壹原爱理,无奈地挠挠头。壹原爱理似乎不怎么喜欢日本女孩子的穿衣方式,除了洛山的校服外,青峰就没见过她穿短裙,夏天的时候也是从短裤到长裤挑着穿。这突然下雪天一冷,更别指望她能学那种只一条打底裤(即使是加绒的)套裙子的穿法,不过她裹得也忒严实了点。   壹原爱理很快注意到青峰,边挥手打招呼边小跑过来,对青峰第一句话不是“新年快乐”,而是“你不冷吗?”大雪虽然停了,但东京还被积雪覆盖,青峰只是毛衫加外套,对比自己的厚毛衣和羽绒服,壹原爱理看着都觉得冷。   “别把我和你比啊。”青峰拽了拽壹原爱理松散的围巾,一股冷气钻进去,壹原爱理缩了缩脖子。   “你冷的话我可以给你织一条,不带你这样取暖的。”壹原爱理嘟着嘴不满道。   “老子又不怕冷,别动。”把壹原爱理鼓囊囊的脸颊戳下去,青峰解了壹原爱理的围巾,细细给她围好。   “唔,真犯规。”壹原爱理扭了头喃喃道。   “你说什么?”   “我说大辉你真好,谢谢你。”壹原爱理甜甜一笑,虽然知道这摆明是在糊弄自己,青峰还是懒得多问了。   “你今天想去哪儿?”   “等一下,大辉。”壹原爱理抓住已经迈步要走的青峰,在青峰疑惑的目光中踩着雪站到绿化带边缘的石台上,对于即使如此还是比青峰低了几公分的自己撇了撇嘴,不满道:“大辉你长太高了!”   “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青峰对壹原爱理莫名其妙的指责感到很无辜。   “我最近才量过身高,我已经有1米45了,总算和大辉的身高差缩短进半米以内,大辉可不要再长了,不然连站台阶都不够,我会想要把你砍掉一截的。”   “喂喂,别说这么恐怖啊。”   “是是。”壹原爱理抿嘴一笑,伸手环抱住青峰的脖子,踮脚凑过去,在青峰的额头轻轻一吻,“新年快乐。”   “这是意大利的风俗吗?”青峰把重心压在自己身上、依仗着自己才能站住的壹原爱理抱下来放到地上,斜着眼考虑着自己该按什么方式还礼。   “不是哦,只是觉得有趣而已,就是我太矮了真讨厌啊。”   “我喜欢还不行?”敲了敲壹原爱理的额头,把她灿烂过头的笑容敲掉,青峰用力把壹原爱理的头发揉乱,在她的怨念中不负责任的奉上一句:“新年快乐。”   以及一句轻飘飘的解释:“觉得这样有趣而已,你这个身高真方便啊。”   “青峰大辉,想被我砍掉一截试试吗?”壹原爱理笑得灿烂,好像连背景都染成亮闪闪的一片了。   “砍掉匀给你吗?”青峰掏着耳朵满不在乎道。   “你敢去对征十郎说一次吗?”   “你敢不拿赤司说事吗,你以为现在还能搬出赤司压人?”   “你刚才抖了吧,你绝对抖了!”   “穿这么厚你从哪儿看出来我抖了,是你眼花了!绝对是你眼花了!”   你们敢更幼稚无聊一点吗!眼见青峰和壹原爱理争执的赤司无奈地扶额。   昨天只身一人回赤司本宅,被泽田玲奈怨念了很久,借着这大概不会被拒之门外的理由来找壹原爱理,谁知走到不远处正看到青峰在帮壹原爱理系围巾。那两个人都专注到没发现他,他就借着公寓大门的遮挡“正大光明”地看他们互动。能把这种没营养的争执持续七句,这两人还真搭调。   等等!他们……搭调?   赤司因他脑中冒出的想法蓦地一愣,如果他喜欢的人和他的情敌在他眼中都显得相配,他还何必要拆散他们,这样爱理会更幸福不是吗?   不对,事情不是这样,不应该得到这个结论的,哪里出错了?他们很合适?自己不应该插手吗?   赤司按住额头,他又开始头疼了。   虽然赤司最近都被头疼困扰,但他此刻该感谢打破了他的盲点,将他从混乱的思维中捞出的疼痛。   伴随着疼痛而来的片刻思维空白让赤司冷静下来,青峰是不是适合爱理从来都不是他关心的重点不是吗,就算他们在他眼中是合适的恋人又如何,还能动摇他对爱理的感情吗?他爱着爱理,那么事情就不会改变,他在自乱阵脚个什么劲。   摇摇头,赤司对自己的慌乱自我检讨,同时也产生了疑惑。不是要找借口开脱,也不是妄自尊大,只是单纯的自我认知和基本的自信,他赤司征十郎,不应该那么容易的将思维固化在一点上不知变通而陷入迷局走不出来,不应该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慌乱至此,甚至有些……不受理智控制。   他出了什么问题么?还是说他还没从W·C的败北中走出来,他自以为已经足够的心理建设和做出的决断还不够吗?仔细回想的话,没理由的烦躁、难以冷静自制这些状况的确是W·C以后严重起来的,后来才有了爱理的事情,但头疼是最近开始的……   要不要去一趟医院呢?   壹原爱理和青峰早在赤司陷入沉思时就走了,赤司也没有跟踪的打算,先解决了自己的问题再找壹原爱理对他来说效果会更好;壹原爱理虽然听话,但恋爱这问题显然不会轻易让步,要说服她改变看法,他头脑清醒非常重要。   拿出手机调出风间芽衣的通讯录,赤司犹豫了一下,又合上了手机。   完全不想求助于风间芽衣,还是等他先初步确认后,再看有没有必要向风间芽衣询问天赋的事情吧。   后来,在连孩子都有了的时候,赤司征十郎偶尔会想起两个疑问。   如果他当时打了那通电话,他和爱理是不是就不用绕那么大一圈?   可如果他真的打了那通电话,他和爱理又会不会根本没能在一起,得到各不相关的不同结局?   ————————————————————   1月4日。   壹原爱理为了兑现她“请击败赤司的人去米其林二星餐厅吃大餐”的承诺要请黑子吃饭,在青峰的帮腔下黑子总算答应下来,但诚挚的表示击败赤司的不是他一人,所以不如找个小餐馆请诚凛的全员一起。壹原爱理明白自己和黑子不算太熟,突然请吃饭他不好意思,觉得黑子那种“亲爱的队友们要死大家一起死”的心理可以理解,就爽快答应了。   接近上午11点时,壹原爱理到达事先约好的公园门口,一直等到11点一刻,却还是一个人影都没见着。奇怪地给青峰打去电话也没有人接,怀疑着是不是自己等错了门口,壹原爱理随便挑了个方向朝公园里走去。   大老远就听见热火朝天的呼喊声,虽然还没看见人,壹原爱理已经充分理解了自己被遗忘的事实。从小树林中走出,只有半场的小片空地中,青峰正在和木吉铁平一对一,诚凛的其他队员一个不落的围在场边观战。   用拿手的Change Of Pace摆脱木吉,青峰漂亮的扣篮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回头正对上笑容同样灿烂的壹原爱理对他挥手。青峰顿时一副快要被噎死的模样,注意到青峰不寻常的反应而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的诚凛众人也都是一惊。   “我又没有黑子君那么弱的存在感,竟然完全没注意到我,还真是专注啊。已经11点20分了哦。”壹原爱理笑眯眯地说道。   “真抱歉,壹原同学,我们忘了时间。”中枪的黑子挠了挠头,还是先走上前致歉。   “嘛嘛,没关系啦,我也没有要紧的事情。你们对篮球还真是热衷呢,约好了提前来打球的吗?”   “嗯,因为这个公园恰好有这个半场,反正也要过来,就和青峰君商量先来打球。”   “真羡慕你们这样有旗鼓相当的对手,能玩得尽兴。”   “壹原同学,这里完全不旗鼓相当的……”你亲爱的男友君自己挑了我们全队好吗!火神君屡败屡战都已经累趴下了好吗!   “嘛嘛,不要在意这种小事啦!”壹原爱理笑嘻嘻地拍拍黑子的肩膀,凑到青峰身边亲切慰问,“状态还好吗,大辉?”   “啊,还不错。”见壹原爱理没有追究他把她弃之不顾的事情,青峰松了一口气,很干脆的道歉。   “真的没关系。”壹原爱理挽起青峰的手臂依进青峰怀里,在诚凛全员的注视下青峰别扭的扭开了头。壹原爱理笑了笑,放开青峰去和日向顺平以及相田丽子打招呼。   “这么冒昧真是不好意思,因为想对黑子君表达谢意,黑子君说是诚凛的大家一同努力的结果,所以唐突的要请客,失礼之处还请包涵。”   “不敢当,我家这群小鬼让你见笑了。”日向顺平在这种时候还是很有队长的气场的。   “相田小姐真的很厉害,能带着诚凛走到终点,连我们那个严厉的监督都夸奖说不是普通的高中女生,比起他们那些老头子也不遑多让呢。”   “洛山的监督真是过誉了,诚凛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洛山这次也吸取教训了,共同努力吧。”   “我说,你别一副握手洽谈的语气行不?”看着壹原爱理那恍若洛山发言人的样子,青峰有些吃不消。   青峰的表态立即得到了火神的支持,“监督你也一样啊,想说诚凛才不怕洛山一定会赢就直说,那张强忍着的笑脸面具太奇怪了。”   青峰和火神得到的回应分别是甜甜一笑语气温婉的“我知道了”和甜甜一笑被捏的啪啪作响的拳头。   选择性忽视前一分钟内在火神身上发生的事情,壹原爱理问起了阿列克斯。   “阿列克斯已经回美国了,你们认识?”   “嗯,之前一起看诚凛对阳泉的比赛,就认识了。已经回美国了真是遗憾,还想再听她讲解篮球呢。”   “她说明年的I·H和W·C都会过来观战的,应该有机会见面的。”   壹原爱理点头应下,转向黑子询问是要继续打球还是去吃饭。经壹原爱理搅合,气氛已经完全没有了,于是众人收拾东西前去吃饭。   壹原爱理和黑子敲定的是一家回转寿司店,一开始诚凛众人都有些拘谨,直到壹原爱理暗示其实最后付钱的人会是青峰,诚凛众人才恍然大悟,然后放开了吃。   壹原爱理笑眯眯地看着众人放开之后气氛渐热,偷偷把一张卡放进青峰的口袋。   “我来付就行了。”青峰有些扭捏的抓了抓头发。   “什么啊这种‘你是我的女人所以我给你掏钱’的模样。”壹原爱理掩着嘴偷笑,不客气地揶揄道。   被壹原爱理说穿心思的青峰就差恼羞成怒,却在对上壹原爱理的浅笑后顿时泄了气。   “早就说过的吧,我是有工作有收入的职业人,虽然姐姐掐了我的生活费,但我下棋的收入还有我以前棋赛的奖金加起来,我也算是个小有钱人的。诚凛的人会过来,也是看了大辉的面子,肯定不是因为我这个洛山的经理。不过。”壹原爱理咬了咬嘴唇,压制不住抿嘴偷笑的冲动,“大辉这样我还是很开心。”   “……随便你。”在壹原爱理面前从来战斗力只有5的青峰再次妥协,眼看壹原爱理要依偎进青峰怀里,青峰的身后爆发出一阵骚动。明显呈偷听状态的诚凛众人在青峰和壹原爱理看过去时各自看天或是突然对眼前的寿司产生了极大兴趣,青峰不爽的瞪过去,壹原爱理嗤笑一声,道:“这种时候就体现出黑子君你的优越性了,你说是吧?”   壹原爱理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问着身侧的空气,一眨眼,黑子还真出现了。   黑子无辜的眨眨眼,态度极其诚恳的表示:“壹原同学你的眼力真好。”   壹原爱理笑了笑,没有解释,就让黑子把话题绕了过去。   “我有一个提议,我们来做游戏吧,规则随你们定。”为了不让“被冷落”的诚凛众人闲极无聊只好看戏,壹原爱理端下一盘三文鱼握寿司,夹下鱼肉喂给青峰,在剩下的米团上抹上厚厚一层芥末,温柔地笑道:“输的人要把这个吃掉哦。”   “壹原同学,这个……有点……”黑子看着那足足有5毫米厚的芥末,汗颜。   “放心啦,不会死的,芥末的杀菌效果超好,对身体无害的。”壹原爱理理直气壮的避重就轻。她听仁王雅治说他们中学时代的一所对手学校有这样的传统,就一直想亲眼见证一下,今天终于让她逮到机会了!   “说‘不会死’什么的,已经很严重了吧,壹原同学。”   “黑子君体质比较弱,害怕的话可以不参加啊,诚凛的诸位呢,如果害怕的话就算了。”   “谁会害怕啊,不要小瞧我们诚凛,洛山的经理!”壹原爱理的激将法没激到黑子,倒让火神跳了出来。问题突然就上升到诚凛对洛山的高度,在相田丽子的笑容中,诚凛全体队员——包括被拖过来的黑子——开始和壹原爱理抽王八。   第一个英勇就义的人即将在木吉铁平和壹原爱理中诞生,众人都紧张的屏气凝神中,突然一阵急促的震动声响了起来。   “爱理,你的电话,是……”桐皇成员·诚凛VS洛山局外人·青峰拿起壹原爱理放在桌上的手机,看见来电显示的人名,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壹原爱理正根据直觉挑选木吉手中的牌,没注意青峰的反应,随口回应,让青峰帮她接一下。   从木吉手中抽到红心A,壹原爱理欢喜的把自己手中的红心A一起丢掉,站在木吉身后的诚凛声援团都失望的哀叹了一声。   “爱理,是个姓泽田的小女孩,她非要跟你说。”青峰不合时宜的插手,让气氛一时松懈下来。   “玲奈?奇怪,她怎么知道我的号码,上次忘了交换号码我还念叨来着。”壹原爱理扣下牌接过手机,瞥见来电显示的“赤司”二字,心跳猛地清晰。   强自压下脑袋中窜出的各种好的、不好的想法,壹原爱理将手机贴近耳边,“玲奈,是我。”   “不好了,姐姐大人!赤司哥哥昏迷不醒,已经住院了!”   “啪嚓”一声,手机落地,壹原爱理脑中也似乎有根弦绷断了,脸一瞬间苍白的没了血色。   顷刻之间,所有的欢乐破碎成尘埃,壹原爱理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腿一软,幸得青峰眼疾手快扶住才没有跪倒。慌乱的抓起手机,还好没摔坏,壹原爱理问出医院所在,就跟黑子道歉要先行离开。   壹原爱理失魂落魄的模样任谁看了都知道事情不对,然而对于黑子的询问,壹原爱理只是一个劲的摇头。   “赤司怎么了?”青峰微皱着眉,问的有些不情愿。   “征十郎……征十郎昏迷不醒,住院了。”壹原爱理咬着牙,艰难的吐出答案。   这个重磅炸弹炸的青峰、黑子和诚凛一干人都愕然不已,赤司/洛山的队长、那个[奇迹的世代]的队长赤司征十郎,那个在赛场上叱咤风云的人,昏迷不醒?   “我、我要去找征十郎,我要走了。”壹原爱理推开了青峰扶她的手,跌跌撞撞的往外走。   “别慌啊,你这么慌张对赤司更不利!”青峰抓着壹原爱理的肩使劲摇晃,就是壹原爱理好好的,这么下来也要被他晃晕。   “哲,我陪她一起去,这边麻烦你了。”青峰把壹原爱理的卡丢给黑子,黑子又把它交给了相田丽子。   “监督,我也去看一下情况,麻烦你了。”   “喂,黑子,我也去。”火神的表态得到了其他人的附议,突然听闻这样的事情,对象还是那个赤司征十郎,真的很难坐得住。   “现在情况还不明确,我们这么多人都去可能会影响医生或者赤司君,还是由青峰君和我先去看看状况吧。”   “黑子说得对,你们都给我老实呆着不准去添乱!”相田丽子发话,黑子点头示意道别,立即去追青峰和壹原爱理。   相田丽子结了帐,诚凛的众人各自散去不需再提。黑子赶着车子发动坐进出租车时,壹原爱理已经稍微冷静,拨通了风间芽衣的电话。   “中午好,壹原。”风间芽衣声音中透着慵懒,壹原爱理也顾不上可能打扰了她的午觉,二话不说直奔主题。   “学姐,罗医生在东京吗?”   “罗的话,这两天应该在京都。怎么了?”   “征十郎昏迷不醒,住院了。两年前我也有过类似的状况,现在我还没到医院,不确定是不是这个原因,但我想先做好准备。”   “嗯,我马上跟罗打招呼让他过去,如果是普通原因跟天赋无关也没关系,让罗过去治疗吧,他的医术我来保证。如果你确认是天赋的原因,无论如何要拦着医院等罗过去,不能让他们随便用药。”   “是。”   这种关头风间芽衣也不跟没心情的壹原爱理客套,直接挂了电话。   纵是得到了风间芽衣强有力的援助,壹原爱理还是安不下心,握紧双手不住地祈祷。   青峰看看壹原爱理慌张焦急,又想想赤司状况堪忧,心里烦躁也只能压下去,抱过壹原爱理无声地安慰她。   坐在前排的黑子通过后视镜看到他们的举动,移开了视线。有些东西,终究不是那么轻易就跨得过去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动摇   壹原爱理慌慌张张冲进病房时,赤司妈妈在床边坐着,泽田玲奈守在一边,看到她立即迎了上来。   “姐姐大人……”   赤司妈妈看到急匆匆冲进来的三人,不悦的皱皱眉,瞪了泽田玲奈一眼,开口就是赶人的话:“壹原小姐,医生现在还在查找病因,不能让太多人打扰,请你们先回去。”   “不知道病因就不要随便用药!”被风间芽衣特意提醒过,此刻看到已经下了一半的点滴,对比视线中红的像是要渗血的一串数字,壹原爱理心揪着疼,没有余力也没有心情去和赤司妈妈出演优雅高贵的大小姐戏码,语气不善的吼了回去,并直接上前拔了赤司手上的针头。   “你这是干什么!”赤司妈妈也恼火了,要上前拽开壹原爱理。别说是赤司妈妈,就是在泽田玲奈和黑子、青峰他们看来,壹原爱理这没头没脑的行为也着实有些过分了。   “爱理,你冷静点,别这样。”青峰抢在赤司妈妈之前,先上前一步把壹原爱理挡在身后,责怪壹原爱理的同时做出了保护的姿态。   黑子及时插话缓和气氛,解释他和青峰是赤司初中的同学,但提及壹原爱理和赤司青梅竹马的情谊所以才关心则乱时,赤司妈妈看起来像是毫不知情的反应让黑子留了个心眼,连他们都知道壹原爱理住在赤司家是赤司教养的,赤司妈妈不知道,这中间有什么问题?   就算有问题此时也要暂时揭过,黑子留心不再提及那些,转而询问赤司的近况。   话题回到赤司身上,赤司妈妈的怒火再次冲着壹原爱理而去,她着急着叫医生来为赤司重新扎针,壹原爱理却趴在床头挡了她的路,让她拿不到呼叫器。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快点让开,别耽误了征十郎的病情!”   “不想耽误征十郎的病情就乖乖等着罗医生过来!连自己儿子的状况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突破临界值200还多,这不是一天半天的事情了!”壹原爱理红了眼眶,一把将呼叫器的电线扯断,握起赤司的手,看着如熟睡一般安静沉稳的面容,再也忍不住,扑在床上大哭起来。   赤司妈妈被壹原爱理的蛮横无理气的毫无办法,青峰、黑子、泽田玲奈对这场景也是一头雾水,不明白壹原爱理为什么这般失态。无奈之下,青峰折衷了请黑子和赤司妈妈一起去请医生,保证自己和泽田玲奈看着,不让壹原爱理再做出格的举动。   等赤司妈妈怀揣着犹豫和忐忑,在泽田玲奈的保证下去找医生后,青峰抓住机会询问壹原爱理:“爱理,你知道赤司怎么了?”   “天赋的进化,能力在增强,超出了身体可以适应的速度。”   “既然是天赋,赤司哥哥会挺过去的,姐姐大人不用这么伤心。”泽田玲奈对天赋有所了解,听了壹原爱理的解释,便出言安慰壹原爱理。   “不是的,本来不会这样的,是我害的……是我把征十郎害成这样的!”壹原爱理呜咽着想解释,可似乎真的是她把赤司害惨了,没等说下去,她就再次趴在床上痛哭起来。   青峰只在听壹原爱理叙述黑手党和她自身能力的事情时听她讲解过几次天赋,因为难以理解对他又毫无助益就没有在意。泽田玲奈虽说因为生在泽田家、家里和杰索有着一定关联而不得不耳濡目染一些内幕,但泽田家正不断地淡出里世界,父母也不希望她有过多接触,她知道的仅仅是皮毛。此刻两人都无法从壹原爱理的只言片语中猜测出她的本意,不知道她的“是我害的”缘起于何处,一时间安慰也不是,接话也不是。   沉默之下是令人手足无措的沉重,壹原爱理的痛哭声在默然之后的病房中显得更加撕心裂肺。   空气快要凝滞一般引得呼吸都不畅快,不可抗力的压抑感让青峰的烦躁“噌噌噌”地直线上升,直想把赤司从病床上拽起来狠狠揍一顿,让他睁眼看看他都引发了什么好事!   想是这么想,青峰此刻还是理性的,没有真的去揍昏迷中的赤司,只是打算把跪着趴在床边哭的壹原爱理抚起来,然而他扶了一把后,壹原爱理没动。   “别安慰我,是我的错……都是我害的。”壹原爱理哽咽着,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给我解释清楚!”找到医生的赤司妈妈心急火燎的带着医生回病房,在病房门口先听见壹原爱理这么一句自责。   “意义什么的,说了你也不会明白。”之前还趴着不肯动的壹原爱理此刻自己站了起来,拿衣袖胡乱蹭去脸上的泪水,大步走到赤司的病床末端张开手臂站定,摆明一副你别想让那医生过去的模样。   “征十郎的天赋本来是应该缓慢有序的增强的,但征十郎失去理智想杀我那个时候,他精神状态不稳定天赋数值突增超过当时的安全界限,加上我为了逃走,就直接改了他的能力值。那么强硬突兀的改写让征十郎的天赋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完全没有变化,直到最近一个月才恢复极其缓慢的增长。W·C的时候虽然有几次觉得不对,但数值在正常增长的范围,我没有在意,看征十郎现在的数值,至少最近一个星期都处在超限的增长中,就算征十郎身体是铁打的也受不了!是我的错,我的能力本来就注重读取不适合干涉,我还用那么粗暴的方式改写基础数值,给征十郎埋下这么大的祸患,是我把征十郎害成这样的。”   壹原爱理咬着牙说完,把再次不争气地流出的眼泪擦干净,面色凛然道:“这就是我的意思,我给你解释清楚了,你听明白了?不,你一点都没明白吧。不解释就弄不懂的事,就意味着怎样解释也弄不懂(出自《1Q84》)。村上先生这么写的时候怎么想的我不清楚,但至少,需要详尽解释的事情,没有亲身体会过相同的感受就绝对无法达成真正的理解!”   “你不会明白的,连征十郎的基本情况都不清楚的你,是不可能明白的。你是征十郎的母亲,你爱你的儿子,你担心他希望他早点好起来,这我没有资格管,但我不能让你的盲目无知伤害征十郎。在罗医生来之前,谁都……”   一个清脆的耳光,将壹原爱理的话打散。   赤司妈妈恼怒至极,左手捂着右手仿佛她才是被打的那一个,嫌恶地看着壹原爱理,语气一发尖刻起来:“你知道这是我儿子就趁早滚开,别以为他带你去了次家里就能得意起来,想进赤司家也要端量一下自己的身份,不过是死了父母没人要的东西,敢在这里对我大呼小叫就死了进赤司家的心!”   “呵。”壹原爱理突兀地冷笑一声,抬起头,不仅没有被打骂的惊愕羞耻,反而露出了不屑一顾的阴冷表情,“我就说吧,你理解不了的。在你眼中我就是缠着征十郎妄图攀附豪门的下贱之人,这里面比起征十郎,赤司家才是第一位的吧,所以在教训我耽误征十郎的治疗之前先让我不要妄想‘赤司’的名号。真抱歉我对不起你的鄙夷,赤司家,连征十郎一根指头都比不上,如果你们敢乱给征十郎治疗,导致什么后果的话,我对壹原爱理这名字发誓,在我向征十郎谢罪之前,我必让赤司家潦倒涂地,拿不出实力来,就等着尊严被践踏成渣吧!”   壹原爱理高傲的姿态和蔑视的话语已经刺到了赤司妈妈的尊严,而壹原爱理阴鸷的表情、瞪视过来的眼神、甚至左脸上红肿起来的印子,混在一起让赤司妈妈从脚底升起一股凉意,莫名的慌乱和畏惧让赤司妈妈膝盖发软,右脚微微退了几分。   这一退让赤司妈妈想起自己受到冒犯的尊严,如果她真的在一个被她打过的小姑娘面前退却,赤司家的面子就丢大了。   “你竟敢诅咒赤司家!”赤司妈妈再次扬起了手臂。   “热心提醒,医院之内禁止喧哗,个人矛盾请出去解决哦。”温和的声音带着不合时宜的笑意,突如其来的打断,赤司妈妈的手被一个长条状的布袋包裹之物挡在了空中。   “风间学姐……”壹原爱理愣了愣,收起张开的手臂,垂下头宛若知错受教的孩子,站在风间芽衣面前。   “你担心、紧张、慌乱,这些都可以理解,换了银我也会慌张,但是如果连你也不冷静、失了分寸,你一旦倒下,就没有了解状况的人来守护赤司了。分明可以好好沟通来达成信任的吧?就算最后谈不拢一开始也要尝试,对方毕竟是赤司的妈妈,你那些莽撞的行为当然是看不下去的。你能做到,但你不能要求每个人第一次举起枪就能准确射中50米外敌人的心脏吧?”风间芽衣摸着壹原爱理头,耐心的教导。   “对不起,我太过激了。”壹原爱理很快转向赤司妈妈,鞠躬道歉。   “简、简直莫名其妙!你们一个两个突然闯进来自说自话,如此不把人放在眼里,别以为……”   “赤司……家主夫人,啊啊,抱歉啊,‘赤司夫人’这称呼,要拿来称呼赤司将来的妻子,不太想用来称呼你啊。说起来虽然的确都姓‘赤司’,但想想赤司家和你们本人,再看看那边我亲爱的后辈,感觉真是有够不协调,为什么你们竟然和赤司一样姓‘赤司’呢,冷艳高贵值都被你们拉低了啊,也难怪赤司一直不回家,一心想着脱离赤司家呢。”风间芽衣一大通“赤司”下来说的人脑袋直晕。   “你!”赤司妈妈大概没想到前一秒还在批评教育壹原爱理的人转眼间就翻脸对自己明朝暗讽。   “嘛,虽然壹原态度不好,但你对赤司的情况知之甚少也是事实,赤司都这样了,稍微听一下他信任的人说的话对赤司会有伤害吗?你向壹原质问理由,却一开始就不打算认同、不打算理解她的说法,从一开始就全盘否定,你的门第观念和个人厌恶比起赤司的安危,究竟哪个更重要呢?还是说在那里昏迷着的那个人,在‘你的儿子’之前,首先是‘赤司家的继承人’?”   “你知道什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评判!不仅来路不明,那布包裹着的,明显就是太刀,带刀上街是违法的,更何况这里是医院!”赤司妈妈厉声喝道。   风间芽衣牙疼似的咧嘴笑笑,挠了挠头,一副为难的样子,“这可不是太刀,这是我天赋的能力,以防万一才带过来的,虽说说了你也不懂,但你若是因此给我找麻烦,我会很难办的。”   “我不会让她去……”壹原爱理刚要站出来,立即被风间芽衣扯着衣领丢向了相反方向。   “你就别添乱了,冷静一下头脑去和青峰君谈一谈吧,青峰君大概已经疑问堆成山了。话说回来,青峰君。”风间芽衣将手中的“能力”——怎么看都像是刀或者剑之类的东西——指向青峰,“就算壹原是故意被打,不管你看没看出来这一点,不管你心里是不是认同做出那些行为的壹原应该被打,作为壹原的男朋友,在那种情况下都应该替她挡下来,不,是从更早的时候就不应该放着她这么娇弱(?)的小女孩来撑场子。你可以劝慰,可以无条件支持过后再理论,但像这样一直不说话、像个局外人似的看着,你和那边的黑子君有什么区别,黑子君还比你会缓和气氛一点。”   “对不起。”青峰道完歉才想起来,自己为毛要向一个根本不认识一开口就是教训自己的女人道歉!好吧,虽然她为爱理教训自己的那些不是全无道理,但也不算是完全正确吧?   “学姐,我有一个问题。”   “问完快走,你这个烂摊子可不小。”风间芽衣指着前方余火未平的赤司妈妈和各种凌乱的医生,以及看似淡定脸色正常红润依旧、实则世界观受到了冲击的黑子。   “对不起……”壹原爱理心虚的斜眼,“学姐为什么突然出现了?你会英灵那种瞬间移动?”最后一句壹原爱理是凑到风间芽衣耳边偷偷说的。   “完全不是。”风间芽衣摸了摸壹原爱理的头,灿烂一笑,“我本来就在东京,我又没说我还在北海道,先入为主要不得啊,壹原,你到底是有多心慌?”   “对不起……那征十郎的情况……”   “这要等罗来诊断,是否真的是你的原因也要罗看过才能下结论。可以放心的是,这两三个小时不会有大问题。”   “你到底看了多久的戏啊?”壹原爱理小声喃到。   “你说什么?”   “我是说征十郎会没事吧?”壹原爱理握着双手虔诚的看着风间芽衣,被当成救命的神来对待,风间芽衣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一个等级。   “你不是只有一个问题吗?赤司会不会没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能让他立刻有事。”   “对不起我这就消失。”壹原爱理对风间芽衣深深鞠了一躬,拉起青峰即刻走出病房。   看着壹原爱理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风间芽衣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转向赤司妈妈、医生和黑子,“你们如果能把之前的事都忘掉就好了呢?”   走廊上电梯里都是人,壹原爱理和青峰一直走到在医院大楼下面的小花园,才算得了空独处。见青峰皱着眉,一脸不适合他的沉思模样,壹原爱理先开口了。   “大辉,风间学姐的话,你不用太在意。”壹原爱理想对青峰扯个笑容出来,可嘴角的肌肉抽动两下,害赤司昏迷的重担压在心头,她终究是笑不出来。   “你在意吗?我看着你被打?”青峰的手已经伸到壹原爱理脸颊旁,轻颤了颤,没敢触碰那红肿的一片。   “我说我不在意,大辉会相信吗?”   “不信。”   “那不就结了,大辉已经认定我很在意了,就算我告诉你我真的不在意,你过不了的也是自己那一关。我是故意挨打的,我知道自己的行为是不理智的,但我无法控制自己冷静下来,被打了之后对我的场合有利,所以我让她打了,只是这样而已。”   “你的意思是,因为你当时完全没有把我考虑在内,所以我没有反应也不影响你的计算吗?”   “嘛……差不多可以这么说吧。”差的那一点就是,我没想过你会把话说的这么冲。壹原爱理仰头看去,先前因为痛哭而浮肿的眼睛此刻干涩的发疼,让她眼中青峰的身影愈发模糊。   “爱理,赤司把你带回家,除了过生日,还发生了什么?”   “见到了玲奈,就是病房里那个小女孩,她是我在意大利的旧识,跟杰索有那么一丁点儿关系。赤司家有意和泽田家联姻,被征十郎带回去的我,自然而然地被误认为征十郎的女朋友。征十郎和家里关系不好,为了反抗家里的安排所以将女朋友带回家表明立场,很正常的桥段。”   “那天晚上你跟我说赤司硬拖你回家过生日,害你被刁难,也是这个原因。”   “应该主要是这个原因。”   “你当时为什么没告诉我?赤司摆明是故意的!他不可能连这点小事都考虑不到。”青峰双手按上壹原爱理的肩膀,皱起眉显得非常不悦。   “我知道征十郎是故意的,但除了我,征十郎没有能拿来用的人啊。”   “所以你就配合他冒充了他的女朋友吗?”   “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被误会了,拆穿让征十郎难办并没有好处,假扮下去也没有关系,我是相信着大辉不会误会的,所以根本没当回事,原来你这么在意吗?”   青峰因为壹原爱理的疑问一怔,松开手站好,移开视线看向远处的风景,这让他错失了壹原爱理下意识的躲闪目光。   “你对赤司就这么愧疚?”   头顶上飘下的幽幽地疑问让壹原爱理打了个激灵,仿佛误咬了莲心一样,苦涩感渐渐扩散开。“黑手党的事我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了,如果你认为那是可以一句对不起就揭过去的,你还何必计较这件事。如果可以随便用什么作为代替来补偿那愧疚,而征十郎是随便用什么可以打发、或者会让我随便用什么来补偿他的人,我还何必在洛山辛苦的做那个经理。你怀疑我的用心吗?还是怀疑我不是不知情、而是和征十郎串通好的?我有点难过,我先回去冷静一下。”   壹原爱理说完转身就跑,她本来还犹豫着要告诉青峰赤司对她告白的事情,但看这现状,青峰大概不会相信她心无二意吧,更何况若是被追问出她爱过赤司的过去,就更加解释不清了。为什么不能相信她会认真对待感情呢,就因为那是赤司?壹原爱理不明白。   “爱理!”青峰反射性地想拦下壹原爱理,伸手之后却放弃了,由着壹原爱理跑开。懊恼的一拳捶在身后的树干上,青峰暴躁的狠劲抓了几把头发,他不是要把局面弄成这样的。   让壹原爱理假扮女友,赤司这行径代表着什么青峰心里清楚得很。又不是要马上结婚,只是回去过生日,赤司要解决这种小事手段多的去,偏偏用找人假扮这种毫无“赤司风格”的低劣招数,赤司还真是不把他这正牌男友放在眼里。   赤司征十郎喜欢壹原爱理。   他认定了是个麻烦的人物、故而向来敬之远之除了比赛并不深交的赤司征十郎,喜欢他的女朋友壹原爱理。   真他妈烦人的状况!几年间他都误认为他们是恋人,被告白时还吓了一跳,现在终于走出误区喜欢上了,把绿间所谓的“父女之情”抛之脑后时,却又给他挑明了赤司就是有那个心思,而爱理还没有自觉,不肯避开赤司,神烦!   赤司对爱理不是一般的了解,那是他亲自教出来的小孩!他们之间又有太多过去,相比之下赤司有太多优势,万一……   青峰再次烦恼的锤上面前的树干,把从他身后经过的一个小男孩吓了一跳,惊疑不定地看了他几眼,见他挑眉不爽地瞪过去,迅速逃走了。   壹原爱理还没有完全从之前的大起大落中平复下来,因为赤司的告白,先入为主认为青峰怀疑她对赤司有意,却没有简单的想过,就算是开朗豪放、大大咧咧的青峰大辉,面对女朋友被占用、被觊觎也是会吃醋的。   青峰从赤司的行为判断出赤司对壹原爱理的“不轨之图”,他不爽,他烦躁,他也害怕壹原爱理被赤司拐走。壹原爱理一直以来“表现良好”,让他压根儿没有壹原爱理会三心二意的念头,是的,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怀疑过壹原爱理,他只是不爽和不安罢了。然而因着这不爽和不安,他没能察觉壹原爱理不似平日镇定从容的敏感,即使是那句“你怀疑我的用心吗?还是怀疑我不是不知情、而是和征十郎串通好的?”青峰也一样没能抓住。   所谓的沟通与理解,有时候、甚至大多时候都是这样吧,因为感情影响着理智的思考,所以达成的理解是不完全的、有偏差的。像风间芽衣和赤司征十郎那样的人,几乎时时刻刻理智控制着情感,能迅速理解重点、抓住背后隐藏的深意,终归是难得。   更多的人啊,是连自己的心都难以把握难以通透的,遑论不受自己掌控的另一颗心。这像是悲剧一样的条目,却是无法避免的日常,实在是令人悲伤。   悲伤,却依然无可奈何。 作者有话要说:     ☆、代价   罗在睡午觉时接到风间芽衣的电话,就立即坐了新干线前往东京。他到达医院时已经将近下午五点,一边往肩上拽着白大褂一边跑进病房,黑眼圈加上没睡醒的邋遢模样让赤司妈妈很是不信任的皱了眉,但看了一眼倚在窗边往外看的风间芽衣,愣是忍下了,什么也没说。   罗第一眼看见安然躺在那里的赤司,愣了一下,随即看向风间芽衣和她身旁的壹原爱理。   “看我干什么,该怎么办怎么办。”风间芽衣摆摆手,让罗赶紧干正事,并抓住壹原爱理不让她上前。   “想起爱丽丝说我命运不好的事。”罗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听诊器,手法熟练地开始给赤司做检查。   罗才一收起听诊器,壹原爱理和赤司妈妈就同时出言询问赤司的状况。   “你们见过只听个心音就能下诊断的吗?”罗有些不耐的看了她们一眼,挥挥手,道:“我要做全面检查,都出去。”   壹原爱理在险些被赤司杀掉和被青峰误拿酒精砸那两次的事件中充分了解过罗的医术,因此二话不说就拉了泽田玲奈向外走。走到病房门口要找个休息椅来坐,一扭头正对上青峰投过来的视线(坐在青峰身边的黑子表示他也有和青峰一起看过去,只是被忽视了)。   “怎么样?”   “罗医生要做全面检查。”壹原爱理在青峰身边坐下,难掩担忧和疲惫的神色,赤司的病情在这里压着,她跟本无心去计较两个小时前的不欢而散。   “哦……”怕壹原爱理又自顾自地自责,青峰不打算随便安慰她,况且他现在不想说赤司。   一下子就没话说了。原本安静的医院走廊此时更加静谧,一溜儿坐着的泽田玲奈、壹原爱理、青峰大辉、黑子哲也谁都不说话,气氛诡谲;泽田玲奈用衣角擦着汗涔涔的手心,连呼吸也小心翼翼地放轻了。   赤司妈妈是由风间芽衣劝出来的,她们才出来有一分钟,罗又叫风间芽衣进去帮忙。拒绝赤司妈妈的毛遂自荐,罗坚定地表示只有风间芽衣能帮忙,大概是明白非自己力所能及,赤司妈妈也不再多说,找了另一边的休息椅坐下,不理会壹原爱理一干人。   “学姐,我……”   “你好好呆着,不准乱想,也不准添乱。”壹原爱理站起来想说些什么,却被风间芽衣直接截住,让她把话咽了回去。   “……我知道了。”   关上病房门,风间芽衣叹了口气,无奈地对其实不需要做普通检查、却用听诊器认真听着赤司心音的罗说道:“你还要装模作样到什么时候?”   “师傅,不是手术室却只有我们两个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外人在,奇怪的感觉。”罗摘下听诊器随手丢到一边,不回答风间芽衣,而是生硬地说起了别的。   “并不是毫无关系,罗。”风间芽衣环起手臂倚在墙上,温和的笑容让罗产生了自己的无理取闹被包容的感觉,因而有些微怒。   “师傅,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知道,在你的意思的基础上,我回答你,并不是毫无关系,罗。”   “所以呢?你要出手吗,师傅?”罗焦虑地问。   “情况这么严重?”风间芽衣挑眉,没有正面回答罗。   “我说不严重,师傅会住手吗?”   “罗,你要对我说谎?”风间芽衣浅浅一笑,罗有火发不得,眉头皱了又皱,最后认命地开口。   “很严重,外力的强制干涉,而且干涉力量也相当强,打个比方,应该缓慢释放用来发电的核能却聚集起来核爆了,而且这爆破力压在体内散不出来。稳定剂没用,除非有合适的能力来解决,否则有天赋损毁的危险。”   “机率?”   “九成以上。”   “他本人呢?”   “没有生命危险,但在这种情况下天赋损毁,后果……也只是没有生命危险罢了。”   “合适的能力啊……”风间芽衣将手中的“能力”举在面前,罗看她这样,又着急了。   “师傅,你出手会伤了自己的!”   “所以,我出手的代价就让壹原来付吧。”风间芽衣垂下头,嘴角噙了一丝浅笑,她这幅模样让罗生生把劝诫的话给咽了回去。   半小时后,罗向众人宣布赤司的病情无碍,只要修养并观察一段时间,等赤司醒来即可。被赤司妈妈问及病因,罗一通听起来异常专业的解释成功说晕了她,在场的青峰、黑子、泽田玲奈也都不是很明白他在说什么,最后罗得出的结论,总之赤司很快就会没事了。   终于稍微放松一口气,而罗也批准了对赤司的探视,青峰想叫壹原爱理,这才发现之前被风间芽衣拉着站在最后面说话的壹原爱理,不知何时已经和风间芽衣一起消失不见了。反射性的朝着身后的方向去找,青峰才走两三步,就被人按住了肩。   “那孩子师傅会照顾的。”   “哈?”青峰愣了片刻,才将罗口中的“师傅”和风间芽衣画上等号。   “这局面是她造成的,师傅在想办法解决她的心理负担,你帮不上忙,不必过去了。”   “……”罗笃定他帮不上忙,带些命令式的说着不必过去,这让被当做外人排除的青峰有些恼怒,然而回敬罗的“老子的女人老子自己会照顾”到了嘴边,青峰却没能说出来。两三个小时前才让壹原爱理委屈的跑开,他现在没脸说这句话。   罗对青峰的细微变化仿佛浑然不觉,继续说道:“天赋的事情你不了解,让师傅去说吧。”   “啊,我知道了。”青峰点头示意,绕过罗走进病房。   瞥见青峰神色无异的和黑子说话,罗叹了口气,他这个劳碌命哟,给师傅解决完这边,又得赶紧去给银先生打小报告,当初怎么就被那个人捡回去,还年少无知的认了师傅呢?   被腹诽的风间芽衣此刻可无心关心这个,她面前的壹原爱理,在听完罗的诊断后,就一直攥紧了拳头,死死咬住下唇,克制着自己濒临爆发的混乱。   风间芽衣完全没有开解壹原爱理的意思,抱着她的“能力”倚在一边的墙上,只淡淡地看着壹原爱理挣扎。   偏僻的角落没有其他人涉足和打扰,在这种冷清之中微颤着身体,像是被欺凌了瑟瑟发抖一般的壹原爱理终于松开了陷入下唇中的牙齿,用模糊的声音吐出几个音节:“……征十郎……”   深吸一口气,再次紧了紧已经有些麻木的拳头,壹原爱理抬头,痛苦与挣扎已一扫而光,再开口,声音中透出异常的坚定。   “要怎么样才能救征十郎?”   “结果,你还是选了愧疚吗?”依然偏着头看窗外,风间芽衣的语气淡淡的,淡薄的莫名生出几分凉意。   “征十郎要杀我,我是为了自卫,如果这样的原因可以成为我对现状不加芥蒂的借口,那么我对于伤害了征十郎没有得到原谅的耿耿于怀不就太可笑了吗?就不说征十郎要杀我的起因,把他害成这样,是我出手太盲目,是我做的,我必须认。”   “救赤司是有代价的……”   “我来付!”   “赤司还有家人,你独断的决定可以吗?”   “说我独断什么的,独断的决定好了的难道不是学姐吗?”壹原爱理抿嘴苦笑,颇为无奈的看着风间芽衣。   “哦?”风间芽衣瞥过来一眼,嘴角噙了笑。   “特意把我叫到一边,是为了只把真实的结果告诉我,罗医生那边另有说辞吧?别说是因为他们不懂天赋,之前还教育我要好好沟通的可是学姐你,何况只是付出代价救人的话,懂不懂都没关系。当然最关键的还是,如果不是有特殊目的,就不会在这个点上来试探我吧?这不正说明,学姐想要我来付出那份代价,或者是只有我这个罪魁祸首才能付出的代价吗?”   “嘛,你还能保持这种程度的理智来思考我就放心了。”风间芽衣摸了摸鼻尖,罕见的有几分被看穿的羞赧,“是前者哦,可以付代价的人有很多个,是我想要你来付。”   “学姐想要什么?”壹原爱理再次苦笑,以她和赤司的纠葛还不能让她一口答应,风间芽衣要她能冷静理智的思考后才判断给不给的代价,该是如何的折磨人?   然而风间芽衣的答案却让壹原爱理有些恍惚,没有惨烈到她的想象之外,却也不是好心的无足轻重,风间芽衣要的东西与其说是无法割舍的痛苦,倒更趋于不可掌控、无法预测的茫然。不是可以轻易舍弃的东西,却也不是在赤司眼下的危机前还不能轻易舍弃的东西。壹原爱理对风间芽衣索求的代价感到了无法理解的空白。   “我要赤司的天赋中断,以及你一段时间内的自由。”   “我不太明白,如果只是这样……”壹原爱理迷惑的看向风间芽衣,希望得到解释。风间芽衣绕了个圈给她打预防针,但从结果来说,壹原爱理不认为她需要高度的冷静理智才能对这个代价做出决断。比起昏迷不醒,可能失去天赋伤及身体,在此给天赋的进化划上句号至少还能存留下已有的部分,何况赤司的天赋继续发展下去对他而言也未必就是好事。虽然惋惜未来的可能性,但终究是当前比较重要,壹原爱理对此并无犹豫,所以她对风间芽衣的态度才更加疑惑不解。   “我要你思考的并不是这个代价的给予可否啊,壹原。不过你的果断倒让我的判断有些动摇了,你究竟是没能思考到,还是根本没有这种意识呢?”风间芽衣捏着下巴,略带探究地看着壹原爱理。   她知道壹原爱理会愧疚,会付出代价救赤司,所以要求的代价有一点点刻意的成分在里面,她想看壹原爱理会为哪一部分犹豫,是赤司的天赋中断,还是她自己的自由。   但壹原爱理一个也没有犹豫,这让风间芽衣找不出头绪。   让赤司的天赋中断,虽然比起那九成以上的天赋损毁要好上许多,但那终归是属于赤司的未来。赤司醒来,知道壹原爱理擅自交出了他的天赋,他会怎么想?以赤司的心性和他对壹原爱理的了解,他不会怪罪壹原爱理,但因为自己的错误导致赤司天赋中断还得到原谅,壹原爱理的心理关不会轻松。以风间芽衣的认知,这是壹原爱理正常的思路。然而壹原爱理的毫不犹豫并不像是坦然接受了这份心理的重担,但要说她考虑不到这么浅显的东西,又不太可能。   第二份代价是壹原爱理一段时间内的自由,她甚至没有言明这个一段时间的具体定义,等壹原爱理来发问,壹原爱理却毫无反应。从壹原爱理的角度来看,她伤的赤司,为了救赤司她付出一定代价实属应当,至于付出的是什么,她不过是答应了风间芽衣的要求而已。   但反过来,若从赤司的角度来看这个代价,她为他失去了“自由”,在他可以用天赋来作为代价时,却用壹原爱理的自由作为了交换。而且这件事情的前提是壹原爱理为了从他的手中自保,以及,她说她现在不爱他。不爱他,却牺牲了自己的自由、牺牲了可以幸福的时间。伤了自己来救他,赤司又要发火的吧?   之前赤司冷遇壹原爱理,久久不愿原谅壹原爱理,其间的波折壹原爱理亲身经历肯定比她知道的详细,那么壹原爱理明明该想到赤司会生气,却一点担心犹豫都没有?   壹原爱理是太过信任赤司,还是她现在根本什么都不想,只要救回赤司就好?那么她对自己现在这种丝毫没把赤司当外人、亲密的毫无隔阂的状态该是全无意识吧?   风间芽衣勾了勾嘴角,必定是全无意识的吧?如果她有意识到,连天赋的事都敢替赤司做决定、自己交付了自由,这种事不是普通的情谊下做得出的,至少是在青峰眼中只有几年“青梅竹马”的友谊是不行的,那么她就会掂量一下,至少在答应之前先考虑青峰的感受,或者考虑如何说服青峰吧?   壹原爱理看着风间芽衣莫名灿烂起的笑容,又仔细想了想,还是没弄明白风间芽衣所言为何。   没有意识到的事情,如果只是被说一句没有意识到就能轻易意识到,一开始就不会意识不到了吧?   ·   壹原爱理和风间芽衣回到病房时,病房中多出了一个重量级的人物。赤司爸爸在解决了手头最关紧的工作后,把其它不是很着急的工作全都推到一边,迅速赶来了医院。   “啊,师傅,你来解释一下。”在赤司爸爸迫人的气场下被步步紧逼的质问弄得不堪其烦,罗看见风间芽衣犹如见到了救世主,直想往她身后躲。   “解释?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风间芽衣温和的浅笑,在赤司爸爸的气场沉下去后犹觉不足般火上浇油地来了一句:“有疑问的话,去问雅也就好了。”   赤司爸爸的脸色猛地变了,风间芽衣嗤笑一声,道:“顺便帮我问雅也一声好,就说我风间芽衣对她的玩具,也有点兴趣,动手抢这么没品的事不想做,希望她拱手让给我。”   脸色变了的还有壹原爱理。自回到日本脱离仁王雅也的掌控,在“葬礼”之后更是处于和杰索几乎挂断的状态,很久没有面对里世界的问题,突然听风间芽衣提起仁王雅也,壹原爱理心中某一块执念再次蠢动起来。   “奇怪啊,从上次征十郎跟我说的情况,我还以为只是想要攀附杰索,原来已经联系上了吗?”   壹原爱理的话成功的让赤司爸爸再次变了脸色。看着赤司爸爸惊疑不定的反应,壹原爱理后悔自己太冲动了,不加思考就判定赤司爸爸知道自己的身份乱说话。就算她埋葬了那个身份,对里世界而言,艾琳娜·杰索是杰索唯一继承人这一点却没有改变,想杀她的人多如牛毛也没有改变。   “不是的哦!是雅也主动的联系,大概是谋划着什么而做出的行动吧。就算憎恨雅也也不要一听到就这么大反应啦!”风间芽衣笑眯眯地解围,在场还知道真相的青峰和泽田玲奈又都是向着壹原爱理的,所以就让风间芽衣把谎圆了过去。   一方面被风间芽衣误导,但更多的是因为风间芽衣的存在,赤司爸爸无心关注壹原爱理,就让壹原爱理侥幸蒙混过关。   “原来是那一位,失敬了。”   “雅也还真是闲,有时间跟你说这么多呢!希望她没有跟你说的太多才好。”风间芽衣慢悠悠的说着,唇角的弧度一点点加深,说到最后满是“你知道的太多了”的凉凉语调,却在嫣然一笑后突然转了话题,“说这些做什么,不管是谁,现在都是因为关心赤司而前来探病的,一切以赤司为重。壹原,我不在的时候你要连我的份一起好好照顾赤司啊。”   “嗯。”明白风间芽衣是在给自己造势,以免她离开后赤司父母不准自己接近赤司或为难自己,壹原爱理心怀感激的点头。   “暂时就先这样,我先走了,罗你可要认真工作。”   “是是。”罗没精打采的应下,挥手跟风间芽衣告别。   “学姐我送你。”壹原爱理跟上风间芽衣。   确认了赤司“无碍”的青峰和黑子也不想在“赤司一家人”中碍事,向赤司爸爸赤司妈妈告辞离开。可怜只有泽田玲奈还得继续忍受那压抑的气氛。   青峰和黑子乘电梯下到一楼,出门就碰上壹原爱理。黑子很有眼力见儿地跟青峰和壹原爱理道别先行离开。   “等我?”   “嗯。”   “走吧,我送你回去。”   青峰才因为壹原爱理特意等他而冒出一点点开心,壹原爱理下一句话立即把他雀跃的心思给打落到尘埃。   “不用了,我不回雅治哥哥那边。因为风间学姐住得近,我会去她那里借住,最近我会一心照顾征十郎,如果大辉很介意……我们还是尽量不要见面吧。”   “你找抽吗爱理?”青峰对壹原爱理那句“尽量不要见面”非常、非常不爽。   “我没有心思开玩笑,大辉。征十郎那副样子都是因为我,难道你觉得这也是不值得愧疚的小事吗?如果征十郎醒过来知道……”壹原爱理突然噤声。   “知道什么?”   “没什么。”壹原爱理懊恼的别开头,她今天是怎么了,说话就没个分寸,不停地惹出麻烦。   “爱理……”青峰直觉到不对,有些急躁地抓住壹原爱理的肩想问出实情,却一开口就被抢断了。   “是征十郎天赋的问题跟你没关系,我不想再说了你别问了!”壹原爱理满是不耐烦地挥开青峰的手,罕见地暴躁状态让青峰一时有些消化不了。   “对不起,我不是……算了,我今天没办法好好说话,改天再说吧。”说完立即就后悔,壹原爱理想道歉,却找不出合适的话来说。越发觉得自己今天不可能和青峰达成共识,壹原爱理干脆自暴自弃地决定推到以后再说。   “好吧,不说了。”青峰也觉得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会闹得比下午还僵,还是暂时缓一缓比较好。   “我送你去你学姐那里。”   “学姐在前面路口那里等我,我自己……”   “我送你去路口。”   青峰固执的坚持让壹原爱理缴械投降。两人并排而行,依旧是青峰为了壹原爱理而特意放缓脚步,短短的一段路程却因为从未有过的沉默而压抑的分秒难捱。   看见风间芽衣后,壹原爱理走的更快了些。风间芽衣还是平时那张温婉的笑脸,对两人挥手示意。待两人走进,笑眯眯地打趣道:“虽说有反差萌什么的,但是壹原你和青峰君的身高差和肤色差,我还真是萌不起来啊。”   “就算是学姐你,这么说我也会生气的。”壹原爱理正色道,让风间芽衣连连摆手,直呼自己只是说笑。   再次给风间芽衣打上“难以捉摸”、“怪人”、“跟赤司一样是个麻烦人物”等标签,青峰认定以后还是不要过多接近这位学姐,不过壹原爱理严肃的维护他们的关系他还算受用,把壹原爱理交给这位学姐也还可以放心。简单地跟壹原爱理和风间芽衣道别,青峰沿原路朝反方向离开。   目光在青峰的背影和瞩目着青峰离开的壹原爱理之间扫过一圈,风间芽衣仿若不觉,拍拍壹原爱理,露出一个狡黠的笑脸。   “好了,无关人员都走了,我交代了罗赶走赤司家的人,趁着这会儿来准备一下,今晚就动手吧!”   午夜,11点40分,赤司的病房。   “学姐,我们为什么要在这种时间潜入征十郎的病房,还不开灯来干些好像要杀人似的事情?”壹原爱理看着笑得开心的风间芽衣,不由有些汗颜。   风间芽衣笑的开怀过头、说着“今晚动手”这样的话时,她就觉得有哪里不对了,等看到风间芽衣所谓的“准备一下”、准备下的是手电筒和马克笔时,她就怀疑风间芽衣的主要目的是去玩而不是去救人了,果然……   “嘛,我的力量在午夜零点用效果比较好。”风间芽衣轻快地哼着不知名的小调,犹豫着挑选手中不同色彩的画笔。   壹原爱理被支使着拿手电,还被威胁如果动一下就毁约,她只好眼睁睁看着风间芽衣在赤司脸上左涂涂右抹抹,把安然沉睡中的赤司清秀俊逸的脸画成了猫咪状。她好想哭!让她亲眼看着赤司这样被凌/虐太残忍了吧!这不是你看中的有能力有魄力有胆量问鼎洛山王座跟你叫板让你玩弄的珍贵的学弟吗这样做太不够意思对不起他提供给你的愉悦吧!   壹原爱理此刻算是深刻的体会了一把“心里像猫抓一般”的感受,别说心里像有只猫再抓,她自己都想去挠墙了!   “学姐……你的能力使用条件之一是事先对施术对象涂鸦吗?”壹原爱理声音打颤儿,她真的好想哭。征十郎不是我不救你,我这都是为了救你,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拍照的!虽然你这样子我恐怕毕生难忘了但你放心我会深藏在心底不说出去的!   “能力里倒是没有这种条件啦!不过画成可爱的小猫我比较乐意动手!心情愉快有利于身心健康……我的意思是有利于我用能力。”   “学姐你的脸不用画现在就是满足的小猫样哦。你还是直言有利于身心健康吧,反正一旦被征十郎知道我都逃不了,随便了。”壹原爱理趴到在赤司病床边,一副快要魂飞魄散的模样。   “嗯,随便吧。”风间芽衣依然笑得灿烂而满意,看着时间差不多,拆了包裹她“能力”的长布袋,露出一柄没有护手、剑刃与剑柄齐宽的细剑。   结果不还是管制刀具吗!   “学、学姐?你、你该不会是要拿那柄剑砍征十郎吧?”壹原爱理颤颤巍巍地抬起手,面带惊恐的提出了她想到的可能性。   “当然了!”风间芽衣笑容甜美的一口应下,“赤司的天赋被你篡改这件事,被我否定然后斩杀,就会成为从来没有发生过的戏言。” 作者有话要说:  新看到的几条情报,脸要被打肿了   一直因为想不出合适的名字而称呼为“赤司妈妈”,你妹!结果赤司没有妈妈!疼卷你对赤司是有多狠!   赤司喜欢的类型是高雅的女性,为毛我先想起了卯之花烈啊!然后就觉得赤司和高雅的女性在一起只会相敬如宾很无趣啊!   不过赤司对青峰比较苦手这一点还好我的感觉对了,看到青峰“奔放性格”没忍住笑了   骑马来度过假日什么的,有钱人的休闲我一穷人不做评判   连吐槽的心都没有了      ☆、“否定”   “等一下!”眼见风间芽衣毫不犹豫就要砍下去,壹原爱理冲上去抱住她不让她动手。   “有问题?”风间芽衣歪头不解到。   “当然有问题!学姐你要砍哪里?头吗?还是心脏?砍了会有外伤吗?会留下伤疤吗?会有真实的痛觉吗?需要止血吗?你保证不会砍偏、不会出事吗?”   “所以说这是我的能力,不会有外伤的。又不是杀人根本不需要对准要害好吗,你放心啦!”风间芽衣哭笑不得,这都是些什么问题啊!   “这可是事关重大的一刀学姐你不要砍得那么轻率啊!”壹原爱理抱得更紧了些,生怕一个没抓住,风间芽衣就把赤司砍了。   “我哪里轻率了,我没有什么都不解释直接给赤司一刀吓死你已经很正经了。”   “可是只是砍一刀的话,否定事实什么的,会否定到什么程度?从哪里开始否定?征十郎的天赋究竟是中断在我改他天赋之前还是昏迷之前?”   风间芽衣摇了摇头,她故意没提,却也没想到壹原爱理直到临动手了才想起问这个问题。   “这对我区别不大,只是控制能力的问题,我如何使用能力这种事没办法跟你解释啊,你能跟我解释清楚你在计算的时候天赋怎么运转的吗?至于天赋中断的地方,如果你想让他天赋中断在昏迷之前也可以,代价不会改,但是你必须在我砍他的瞬间同时给他改写数据,写出从你改他数据到他昏迷之前天赋循序渐进的、合理的进化的完整数据,那可不是几个数据的事情,是按整个天赋的进化模式来写,要完全数据化是不小的数据量,你若能做到我就给你保证那些数据作为正确的、理所应当的天赋值来存在,如何?”   “天赋的完全数值化……我只对自己算过一次,虽然是算出来了,但一瞬间改写三个月的数据就有点……如果我失败会怎样?”   “因为是在我否定的瞬间,所以我会顺便否定,赤司的天赋就中断在你改写他数据之前,伤害是没什么,所以你可以试试。但是已经否定的事不能重复,所以你只有一次机会。”   “仅有一次的实验,直接对征十郎……”壹原爱理咬着嘴唇,十分为难。   “害怕的话就中断在你篡改之前吧,反正以赤司平时的使用状况,已经足够他用了。”   “不,我会算出来的。”握紧拳头,壹原爱理下了决心,面色坚定地抬头看向风间芽衣,“之后就一切拜托学姐了。”   “嗯!”对壹原爱理“会做到”而不是“我试试”,风间芽衣还算满意,眯起眼睛笑开。   壹原爱理趴在赤司枕边,右手覆上赤司的额头,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眼,瞳色已变为清澈纯粹的近乎透明的碧绿。调整适应了十几秒,壹原爱理对风间芽衣点了点头。   从床边退后一步,风间芽衣缓缓拔剑出鞘,极薄的剑刃上散着淡薄的冷光,眨眼之间划过赤司的手腕,什么异象都没有发生,只有壹原爱理倒在床铺上的软绵绵的撞击声,一切就已经完成了。   “很顺利?”罗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和风间芽衣打招呼。   虽然看起来赤司一直是在安静的沉睡,但实际上他是处于昏迷不醒弄不清情况的状态,加上赤司家不在乎钱,赤司住的是特护病房,罗作为临时插班进来的医生无处可去,就干脆拿病房隔壁的看护室作为临时的落脚点,此时正没形象的摊在椅子上,满脸困顿的和风间芽衣说话。   “难得你自愿放弃睡觉的时间呢。”风间芽衣揶揄道。   “因为师傅你难得出手,银先生说了要好好看着。”   “真是的,我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亲近银了。”   “可以的话我也不想。”   “行了,多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就算撒娇我也不会把你抱起来哄。”   “让你抱还不如去死。”罗想起小时候的黑历史,瞬间黑了整张脸。   “嘛,这边已经没问题了,屋里那两个你不用管,等壹原醒过来自己会处理。”想起什么特别开心的事情,风间芽衣掩着嘴嗤嗤笑起来。   “你又做了那种事……”再次忆起黑历史,罗的表情微妙起来。   “赤司家那边如果动静太大再通知我,怎么对待他们你自己拿捏着办。除非赤司醒过来对壹原下手或者青峰决定和壹原分手了,否则就不用特意向我报告了。”   “嗯。”懒洋洋地答应下来,罗看着风间芽衣手中的剑转过一圈消失不见,突然想起什么,说:“银先生在电话里说你的枪已经修好,他帮你拿了。”   “顺便练那个也一起拿了?”   “嗯。”   “唉。”风间芽衣无奈地叹了口气,“无聊的时候想找事做,但突然这样一件接着一件,我都想回北海道去养花了。”   “是你自找的。”   “啰嗦!”不客气地在罗的脑袋上敲了一记,风间芽衣打一棒再给个甜枣,轻轻揉乱罗的头发,说道:“好好工作啊,我先回去了。”   “是~”罗故意拖长了有气无力的回答,把自己的头发理顺,跟风间芽衣挥手,“一路走好。”   罗是被一声压低了的惊呼吵醒的,平时在银的办公室,就算是爱丽丝在旁边和银吵闹争执他也能照样呼呼大睡,但一旦进入医生的地界,一点小小的动静就能把他惊醒。   没过几秒,试探性的微弱敲门声就传了过来。   “进来。”   壹原爱理捂着脸小步挪进看护室,不好意思地开口:“对不起,罗医生,我不是故意做这幅奇怪的样子,实在是无奈……”   “我知道,师傅的大作。”罗找出一个纸杯,倒入一些酒精,兑上水稀释,又拆了一包棉签和纱布,一并摆入托盘中放在桌上,自己重新躺回椅子上,闭上眼睛假寐,“用酒精比较好擦洗,但酒精刺激,之后记得拿清水擦干净。”   “是,非常感谢!”对罗的体贴和善解人意十分感激,就算罗闭了眼睛看不见,壹原爱理还是认真地鞠了一躬,才拿起托盘匆匆跑出去。   叹了口气,罗无奈地扶额,“一把年纪了,这点恶趣味不能改一下吗?”   匆匆把自己脸上的猫咪脸涂鸦擦掉,壹原爱理开始小心翼翼的帮赤司清除涂鸦。因为风间芽衣也没说赤司大概什么时候能醒,壹原爱理可不想把赤司弄醒,让他发现这种想杀人分尸毁尸灭迹的事情。   壹原爱理拿棉签沾了稀释后的酒精,一点一点溶去赤司脸上的彩色。第一遍将颜色褪了个大概,第二遍更加细致的将剩下的浅薄颜色消去,壹原爱理瞪大了眼睛看的眼睛疼,才终于觉得涂鸦的部分和肤色没有色差了。   将纱布湿了清水给赤司擦拭,收拾了用过的棉签、纱布扔掉,将托盘还给罗,一系列事情都处理好了重新趴回赤司床边,伸手轻触着赤司的脸颊,过了好一会儿壹原爱理才意识到这一切自然的有些不对。   躺在那里的不光是曾经担纲她的教育者,教育她、照顾她、爱护她的赤司征十郎,也是不到半个月前还对她告白、吻了她、想着拆散她和青峰的赤司征十郎,为什么她竟毫无介怀,甚至把后者完全忘在了脑后?   不不不,不能被赤司的告白扰乱了思路,她对赤司的亲情太深,况且又是因她而病,她理所当然会放下芥蒂以照顾赤司优先,如果换了她昏迷不醒,赤司也一样会放下之前的事,就算还没原谅也先确认她的安危,所以没关系的。   壹原爱理自我分析、安慰完毕,抬头看见赤司还是那副安静的睡颜,不由嘟起嘴,不客气地戳了戳赤司的额头。   “都是你害的,我为什么要考虑这种事情啊!你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虽然从以前开始就各种独断专行,不考虑我的意见,不考虑我的感受,但那时我都还不懂,让征十郎来决定也没关系。但我现在长大了啊,何况你说爱我,这种事情怎么可以你自己决定,又不是拆散我和大辉我就归你了,中二早该过去了的。征十郎,你这样子,接下来我怎么对你才好呢?真想说一句一直把你当哥哥,呸呸,弟弟,还是不对,爸爸?唉,果然不行啊,如果能那么简单就好了……”   壹原爱理泄气地趴在赤司枕边,从被子下面将赤司的手拿出来握住,就那样半跪半坐在地上,安静地守着。   赤司爸爸和赤司妈妈到达病房时,壹原爱理还是那副模样,看见他们才从地上爬起来,草草鞠躬,然后也不开口,似是不打算理会。   “你和那一位是什么关系?”赤司爸爸不把壹原爱理无声的厌恶当回事,开门见山甚至有些失礼地询问她和风间芽衣的关系。   “既然都能与杰索有所牵连,这点儿事还用劳动你们亲自来问我吗?”壹原爱理神色冷淡,恹恹地讽刺。   “算了,就算学姐放了话,但她毕竟不能时刻盯着,你们也未必是真的敬畏她的名号,我果然还是要自己过了你们这一关才算完。原本想着就算征十郎与家里关系不睦,终归你们是征十郎的父母,是让征十郎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作为小辈总要有点尊敬,但是到了现在还在抓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不放,也难怪征十郎能说出‘就算是父母也得死’这种话。”   “我说啊,在你们眼里,平民低你们一等也就算了,到底把征十郎当做什么了啊?你知道的啊,叔叔。”壹原爱理对着赤司爸爸冷笑,“天赋的事情,赤司家谁都可以不了解,但你不会一点都不知道。征十郎因为天赋昏迷,真的能像罗医生说的那样,过几天自然就康复了?我愿意救他,而我能请动风间学姐救他,这都是我甘愿的事,不要求赤司家给我什么,只需要你们像我救征十郎那样,我们的事什么都不管就好,否则……”   壹原爱理故意停顿一下,露出一个堪称险恶的笑容。   “把我逼急了,我再对征十郎动点手脚,你们就自己想办法去吧,看是重新在亲戚的孩子中挑个继承人,或者把赤司家的财产拿个一半出来,去请能救征十郎的人。不要以为我不敢或者不会对征十郎动手啊,跟被逼急的疯子,怎么会有道理可讲呢?你们说对吗,叔叔,阿姨?”   壹原爱理甜腻地叫着“叔叔阿姨”,让赤司妈妈感到一阵恶寒。   “你已经是个疯子了!”   “啊拉,别这么说嘛,阿姨。这种程度就算是疯子,劝你们离杰索远一点哦。”壹原爱理歪歪头,甜甜一笑,“仁王雅也那个人,才是真的疯狂呢,疯狂起来,谁的命都不在乎哦!况且若是要征十郎继承赤司家,那跟仁王雅也可就是新仇旧恨,会出事的。”   赤司妈妈还想说什么,却被赤司爸爸拦了下来。壹原爱理微笑:“感谢你的理解,就算在你眼中这是小孩子的虚张声势、无理取闹,我达成了目的,还是很感谢你啊,赤司叔叔。我出去吃点早饭,很快回来,照顾征十郎的工作,之后交给我就好了。”   关门之前,壹原爱理给看过来的赤司妈妈留下了一个阴瘆的笑脸,然后在赤司妈妈作出反应之前轻轻把门阖上。   “原来你也会做这种姿态,但故意让他们厌恶有好处吗?”懒散的声音就在身后,壹原爱理回身看去,罗正倚着墙打呵欠。   “反正这关系,既没有修复的可能性,也没有修复的必要。姐姐告不告诉赤司家我的身份都无所谓,反正我和杰索决裂,就不可能跟赤司家关系融洽。就算我伏低做小的恳求,他们也不见得就领情,倒不如来最直接的,也省了我以后的麻烦。”   “但跟赤司交情匪浅,却和他家里交恶,这样好吗?以后怎么办?”   “跟我交情匪浅的是征十郎,赤司家怎么样都无所谓吧?未来我又不靠赤司家过活,就算是征十郎,也不见得就会乖乖继承赤司家。如果他想毁掉,我还愿意帮把手。”   “不要是个家族就想毁掉,师傅没跟你说吗?”   “说什么?”   罗见壹原爱理疑惑的看向他,抓了抓头发,撇开眼神。   “你这样太像黑手党了。”   “唔,的确我也有这样的感觉,似乎抛弃杰索之后我更放开了,行事倒更有黑手党的风格,果然从小耳濡目染还是有影响吗?”罗无奈地看着认真思考起来的壹原爱理,拍了拍她的肩膀打断她的思路。   “还有哪里不对吗?”   “不是。”罗从口袋摸出一张一万元的钞票,“帮我带点吃的回来,早饭,还有零食。”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看进击的巨人,娘娘配的人一个比一个低啊   ☆、疑   从壹原爱理半是自暴自弃地和赤司父母摊开来将关系闹僵的那天开始,又过了三天,赤司还是没有清醒的迹象。   这三天中,绿间、紫原、黄濑先后听到消息来探望过赤司,黑子又来过一次,桃井五月每天和青峰一起,同时探望赤司和壹原爱理,洛山那边则由监督和几名首发做了代表到东京来探病。   赤司妈妈大概是对她和壹原爱理这两个有代沟、有隔阂的人,加上自己沉睡不醒的儿子三人共处一室,沉默不语还要看着壹原爱理对自己儿子各种关爱的尴尬气氛觉得难以忍受,只偶尔来看一看状况,大多数时候竟真的放心让壹原爱理照顾赤司。当然,继青峰和黑子之后,她又见识了绿间的存在可能也是原因之一。   绿间是第一个听闻消息赶来探病的,在询问过赤司病情后,庄重严肃的通知壹原爱理:未来一段时间内,射手座的运势都持续低迷,最好及时关注“晨间占卜”给赤司准备好幸运物。   在没礼貌又粗鲁的黑孩子和幽灵一样神出鬼没的孩子之后,终于来了一个懂礼节的翩翩少年,却一开口就是“晨间占卜”和星座运势,也难怪赤司妈妈忧虑儿子初中时期的朋友怎么尽是些怪人。为了避免继续看到怪异的孩子,也为了避免持续感受对儿子少的可怜的了解,赤司妈妈还是不出现要好过一些。   无论赤司妈妈不怎么出现的原因究竟是壹原爱理还是她儿子的朋友,又或是其它什么,事实都表明她不出现是明智的。   紫原不合时宜的带了一大包美味棒来探病,而且诚心可表,无论壹原爱理怎么说,他都要把美味棒留给赤司,让他醒来了吃。   黄濑冲进病房后,因为不敢扑向赤司,就扑向壹原爱理抓着她急匆匆的问个不停,一连串“小壹原小赤司小青峰小黑子”听得睡眠不良的壹原爱理一个头两个大。   但比起洛山的代表们,奇迹们还算好应付的。再怎么样,奇迹们都是一个一个来,而且因为了解帝光时期的事情,对守在病房的是壹原爱理而不是赤司的家人根本问都不问。   洛山的人倒好,监督带着实渕玲央、叶山小太郎、根武谷永吉等人一股脑儿的来。实渕玲央带着探究意味好奇的一句:“壹原学妹,怎么是你在照看小征?”听得壹原爱理只泛寒,她对“壹原学妹”这个称呼实在是敬谢不敏。   平日里严格严谨严肃的队长脸色平和安静的躺在那里,叶山小太郎觉得这实在是个不容错过的景观,围在赤司床边左看看右看看,在壹原爱理语气凉薄的提醒他“拍照的后果自负”后,才堪堪把手机收起来,但仍是怀着队友爱拉着根武谷永吉一起围观,一心应付白金监督的壹原爱理顾不上他们,反正他们也不可能像风间芽衣那样给赤司来个涂鸦,干脆听之任之了。   白金永治对赤司突兀的昏迷不醒表现出高度的重视,一点不给壹原爱理含糊其辞蒙混过去的机会,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壹原爱理一时也编不出完全严密的借口,无奈只好用三盒百奇作交换,请罗出山用一大通玄之又玄加上晦涩难懂的专业术语给圆了过去。   病情可以让罗帮忙解释,但人情这块儿,壹原爱理真没办法向白金永治明说,只好用“一言难尽”一句带过,好在关于为什么在病房看护赤司的是壹原爱理、一直没见到赤司的父母露面这些赤司的交友状况、家庭状况是白金永治份外之事,他便没有多问,才让脑内计算着逻辑严密的谎言的壹原爱理松了一口气。   无论是对青峰除外的奇迹们,还是洛山的代表们,壹原爱理都保证了一旦赤司醒来一定会尽快通知他们。至于青峰,壹原爱理说了如果他非常介意她照顾赤司的事情,他们最近还是不见面为好,但每每看见壹原爱理悉心照料赤司的样子都异常不爽却还是要每天到医院报到的青峰,壹原爱理也无可奈何,他要自虐,她劝不住那就随他去吧,过上两天他习惯了或者忍无可忍了,自然就不管了。   壹原爱理想是这么想,但已经过了三天,这第四天,青峰也没有缺席。   青峰走进病房时壹原爱理正在给赤司换输液的吊瓶,他走上前接过吊瓶把它挂上上方对壹原爱理而言略高的钩子,举止自然得仿佛他从来没有在意过他的女朋友不眠不休亲密无间的照顾着他的情敌这件事。   “大辉……”青峰的神色自然,倒是壹原爱理面带赧色,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好,没看见桃井五月的身影,壹原爱理立即借此转开了注意力。   “五月今天没跟你一起呢?”   “她跟来也是添乱,我过来就行了。”   “不,所以说我自己就可以的。”你也不要过来了,这后半句壹原爱理虽然没说出口,但青峰也是心知肚明。   “就你那挂个点滴瓶都要爬椅子的做法儿吗?”青峰嗤笑着,两手一摊事不关己。   然而青峰越是表现得无所谓,壹原爱理心里越是过意不去。   上次给赤司假扮女朋友的事情至今还没个盖棺定论就此揭过的结尾,似乎那场不愉快就要在不知不觉中像没发生过一样磨灭掉。但也只是似乎罢了,虽然青峰嘴上不说,但他对眼下的状况并不乐见,一直一直在认真忍耐。   青峰明明不乐意却还是来帮她照看赤司,壹原爱理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怕赤司醒来发生些什么他不在就被动了的心思,但就算青峰真的是抱着“监视”的目的而来,她也没理由反驳,逼得青峰这么不放心本来就是她这个女朋友的不是。   虽然对不住青峰让壹原爱理心里过意不去,但她更不可能丢下赤司不管,相比之下,也只好暂时委屈一下青峰,只要等赤司醒过来,一切都好说了。   这么乐观地考虑着的壹原爱理忘了一件事,抑或是她对这件事情仍毫无意识,她虽不放在心上但对于青峰和赤司而言都是至关重要的一件事情——她替赤司做下决定中断天赋,并交付了自己的一段自由,才换来赤司如今的安然无恙。   青峰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也就无从说起,然而对于壹原爱理,即使她坦白不坦白青峰都一定会恼火,但毕竟由她自己交代出来和让青峰被别人告知的意义是不一样的,尤其是,这是个可以因为多种的理解角度而变得微妙的问题。   青峰不知道,罗却知道;壹原爱理忘了,罗还记得。   赤司的点滴挂完之后,罗对他作了例行的检查,在壹原爱理紧张的注目中从药品清单上划去几样,带着安抚性质的开口:“除了少量收尾的稳定剂,只剩下普通的维持生理的药物,不必担心。”   “那征十郎是快醒了?”   “不好说,他不是正常昏迷,也不能按正常状况判断。”罗作着保守的发言,在几不可见地瞥了青峰一眼后,出言劝壹原爱理:“你也需要休息,师傅救赤司的时候你付了代价还用了能力,继续这样下去你也该倒了。”   “哦……”壹原爱理怔了怔,下意识觉得有哪里不对,但一时却没反应过来,等罗离开,她回头对上青峰压抑着暴雨狂澜般怒意的脸色,心跳声猛地在耳边炸开,壹原爱理这才恍然,这几天一直隐约让她觉得不妥却被她忘之脑后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以及,她现在想起来似乎已经太晚。   “……”壹原爱理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带着狡辩嫌疑的“你听我说”更是被她早早咽回了肚子里,最后落在青峰眼中的,便是她已无从辩驳的默认模样。   好在青峰对他女朋友的了解和信任都有些基础,乍一听到“为救赤司付出代价”这种事,恼怒归恼怒,却也没有立时暴跳如雷;知道壹原爱理不说话不是不想说或者不肯说,而是承认了事实如果他问一定会如实相告,于是青峰尽量让他的声音向着他认为的“平心静气”靠拢,问:“事实?”   “罗医生那一天跟你们讲的征十郎没有大碍,会慢慢恢复、清醒过来是骗人的,嗯,也不完全算是骗人吧,他跳过了风间学姐用能力救征十郎那一步。”   壹原爱理背靠在门边的墙上,保持着自送罗离开开始远离坐在窗边的青峰的距离,抬头向青峰看一眼过去,正对上青峰一直注视着她的凌厉眼神,立即受惊似的移开视线,发现青峰没有说话的意思之后,便从头将风间芽衣单独叫了她告知事实、她答应了什么样的条件、最后怎么和风间芽衣一起修改赤司天赋的事情一一道出。   壹原爱理说完之后,青峰有好一会儿,既不说话也没有动作,壹原爱理心里忐忑却也不敢随便开口,整个病房就剩下赤司床边的几台仪器,有规律的运转着,不时发出轻微的机械音。   青峰坐在椅子上,继续看着窗外的姿势没有动,不是他不想反应,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反应。   或许是那位风间学姐给他留下的她很照顾壹原爱理的印象太深刻,就算她对壹原爱理要求了“自由”这种代价,他心里也不是特别的担心,那位学姐总不会是要把壹原爱理监/禁起来做些什么惨无人道的事情,所以他没有自己预想中那般,在听到真相后暴怒。   青峰觉得,拿听说壹原爱理是黑手党的事件作为参考来预计自己的反应是不恰当的,因为高估了自己会动怒的程度而一再提醒自己要冷静,所以在听到结果没有料想的那么生气后,反而连生气都有些提不起来了。   怒火当然是有,却不知道该针对什么。   听说壹原爱理是黑手党时他可比现在恼火的多,想着这家伙怎么能无视他们的关系,自以为是的一个人承担,把她自己折腾到那副模样。因为心疼,所以无比恼火她的不肯依靠,连着她的行为举措都一并怒了,就算是有迁怒,但青峰知道让他发怒的是什么,所以在壹原爱理认错、切实行动后他很快就将那些东西统统打包丢掉了。   眼下却不行。青峰甚至不太明确让他发火的,究竟是不把她自己的生活当回事的壹原爱理,还是“为了救赤司”这个前提,亦或是帮不上忙便没有被考虑在内、到了现在才知晓真相的自己。   不,他最该恼怒的,果然还是从一开始就没把他考虑在内的壹原爱理吧?虽然那一天他们闹了不愉快,谈话的气氛一直不好,但付了那样的代价救赤司终归不是什么小事,她却没告诉他,没问过他,作为男友的他是不是同意她用“自由”这种代价去交换赤司的平安无虞。   那之后也已经过了三天,他每天都有大把的时间在病房,壹原爱理一次也没有说起的意思。如果由她自己说出来,或许他还能顾虑她亏欠着赤司心中有愧,现状却是被别人捅出来她才不得不解释,他怎么能不怀疑她是刻意隐瞒?   退一万步,他相信她是忘记了,但连这种代价都能不放在心上,认为是无足轻重而轻易遗忘,那究竟什么才算重要?在她为之付出的对象是赤司征十郎,而不是他的时候。   壹原爱理其人,到底有多在乎赤司征十郎?   在这样的现状面前,他真的敢自信满满的认为,爱理对赤司半点别样的心思都没有吗?更何况赤司的心意昭然若揭,他们还共有着亲密无间的过去……   所以说,比起恼怒来,他更多是在迷惑吧?   爱理对赤司,究竟是无意还是无意识?   爱理对他,似乎不能一心一意到连赤司也看不见吧……   这个时候该怎么反应,他怎么可能知道啊!青峰的脑袋一团乱。   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心思细腻缜密的人,这样思来想去往不好的方向得出对自己不利的结果把自己困住简直是扯淡。   “不符合我的性格啊……”   在沉默中僵持了好一会儿,壹原爱理才见青峰伸手抓了抓头发,没头没尾的说出这么一句来。   “大辉……你不生气?”壹原爱理微扬起头,咬着下唇,小心却也不解地问。   “怎么可能。”青峰没好气地白了壹原爱理一眼。   “那就好……”听到青峰生气,壹原爱理反而松了一口气,“你生气我还有道歉的机会,你要是连气都懒得生,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壹原爱理明着说了,青峰也没打算含糊,直言问道:“爱理,你究竟把赤司当什么?你对他怎么想的?”   “我也不知道。”见青峰因这个答案皱起眉头,壹原爱理连连摆手,“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我不太好描述。征十郎是我的教育者,算起来的话,他比姐姐在我身边的时间更长,但在发生了因为黑手党而起的一系列事情后,我没办法腆居‘家人’之位,但要说是朋友,我们的关系远不止那样。”   “友达以上,恋人未满吗?”   青峰完全是接着壹原爱理的话随口顺出来的,话一出口他自己也后悔了,说什么不好拿自己女朋友和情敌开“恋人未满”的玩笑,简直找抽。   壹原爱理抿嘴苦笑,终于还是问了出来,不只是青峰这句“恋人未满”,而是从更早之前就已误会下的问题:“大辉你,果然是怀疑我对征十郎有意吧?”   “……”青峰原想解释他不过随口一说,转念一想他确实有所疑虑,让壹原爱理说清楚也好,就收了声等壹原爱理往下说。   壹原爱理从青峰的沉默中得到默认的肯定答复,再次苦笑,伸手按了按太阳穴,赤司跟她告白过、她爱过曾经的赤司这两件事,还是等什么时候风平浪静心平气和了再说吧。   “我有认认真真在对待我们的感情,没有不当回事的在玩啊,因为对象是征十郎所以不能相信我吗?但没有征十郎就没有现在的我,我无法无视这一点。”   “……相信你是认真的啊。”也相信赤司更是认真的,青峰在心里补上一句。   就是因为没有赤司就没有如今的壹原爱理,而赤司显然已经动了心思,他才会烦躁不安,甚至谨小慎微到一点疑虑都放心不了。只要赤司有意于此,哪怕爱理只是一星半点的心思,也逃不过赤司的吧?如果不是爱理而换做五月,哪怕是五月八分心思用在哲身上他也根本不担心好吗?   要敌过赤司,他必须要她只看着他才行。   可如果敌人不止是赤司,或者爱理……   他该放手吗?   他会放手吗? 作者有话要说:     ☆、解   赤司醒的很突然。   准确的说,因为壹原爱理根本不知道赤司是什么时候醒的,所以她被赤司叫醒时感到相当的惊诧。   虽然在探病时间上医院有规定,壹原爱理的看护法儿根本是不允许的,但赤司的病情由罗全权负责,医院方面大概赤司家和风间芽衣都有“关照”,所以壹原爱理在赤司病房中留宿也没有遇到任何阻碍,给壹原爱理睡觉的折叠椅还是罗大方地从看护室给她搬过去的。   壹原爱理付了代价救赤司的事情毫无疑问让青峰感到了不悦,但青峰表现出了出乎壹原爱理意料的耐心冷静和宽容大度,至少他保持着平和的态度和壹原爱理说了他确实很不高兴这个事实,然后表示希望壹原爱理对赤司的态度上早日明确,也算给他个交代。   壹原爱理当然没有异议,甚至她自己都觉得青峰真是便宜她了,但在这种关头,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事情她可不敢做。那之后的第二天,青峰总算没再来医院。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壹原爱理不由的无奈,仁王雅也也好,风间芽衣也好,赤司更不用说,身边尽是些不受常理束缚不按套路出牌的人,乍一比较,青峰反而正常的让她不适应了。   青峰来不来都不影响赤司需要输液的状况,所以壹原爱理只得老老实实爬椅子来挂吊瓶。输液结束后依旧是罗的例行检查,听罗得出维持现状就好的结论,壹原爱理也只能无奈。   因为连续的输液,赤司的手都有些浮肿;虽然有静脉留置针,这些天只在赤司左右手分别扎了一次,但长时间的扎针还是在针孔的周围留下了一小片红肿。这已经是尽可能小的伤害,罗看起来不干事但也已经尽力,即使如此壹原爱理还是不免心疼。   那个强大、骄傲的赤司征十郎,变成眼前这幅憔悴的模样,都是她害的。   壹原爱理用热水浸湿毛巾,敷在赤司手上,之后又用轻缓的力道揉一揉,虽然不能完全消肿,但效果有一点是一点。   和罗换班吃了午饭,壹原爱理有些困,就直接趴在赤司床边睡了。然后,壹原爱理不知道她睡了多久,时间到了几点的时候,她被人晃醒了。   一开始以为是罗,所以壹原爱理直接看向了床尾的一侧,看过去却发现根本没人,壹原爱理愣了一下,大脑中迅速计算出了“肩膀上的温度和力道来自另一侧=晃醒她的人是赤司=赤司醒了”的等式。   壹原爱理估计自己猛地转过头的动作大概像个受了惊却懵懂的小猫,不然赤司也不会偏过头暗笑了。   “吓傻了?”笑完回头看见壹原爱理还是一副怔怔的模样,赤司轻轻拍了拍壹原爱理的脸颊,脸色温和的问道。   “征十郎,真的、真的醒了吗?不是我在做梦?”反应过来的壹原爱理几乎是跳起来的,前一秒还趴在床沿只是仰头望着赤司,后一秒已经探到赤司身前了,大概是顾虑着赤司的身体状况,才没有扑上去。   壹原爱理拿手试了试赤司额头的温度,又捏了捏赤司的脸,还想再戳赤司的胳膊时被赤司捏着脸颊用力拉开,这才住手消停下来。   “疼……”壹原爱理捂着脸委屈地看着赤司。   “看你好像生离死别之后一样,我病得很重?”赤司只记得头很疼,大约是昏迷了,对壹原爱理那张劫后余生般欣喜庆幸的脸和不相信他醒过来的表现有些意外。   “不重,罗医生也说了没什么大碍,只是你一直都不醒,我很害怕。”   “罗医生?”跟风间芽衣一伙儿的那个洛山的校医?联系壹原爱理说他“没有大碍”,却“一直不醒”,赤司心中有了计较。   “天赋的原因吗?”   “嗯,你的天赋增长超出临界值了,你一直毫无感觉吗?”壹原爱理想起了她曾看过的数据,按那种超负荷的增长模式,赤司就算没有直觉天赋有异,身体也该有异状的。   “头疼过。”   “那怎么还一直撑着不早点检查,会把身体弄坏的!”听见赤司本可以避免这次的危险状况,壹原爱理的语气不由的严厉起来。如果没有风间芽衣,她又不是那么了解普通药物的伤害,更不知道能救到赤司的合适能力是什么,还不说谁拥有那样的能力、人在哪里等等问题。那样的后果,她不敢往下想。   “只是稍微头疼,又不碍事……”   “不准狡辩!”   被壹原爱理厉声喝断,赤司愣了一下,随即浅浅一笑,摸了摸壹原爱理的头。   “抱歉,让你担心了。”   被赤司摸头的熟悉感让壹原爱理心头蓦地一暖,放松下来。虽然有很多话要对赤司说,要先跟赤司认错,是她篡改他的天赋值才有了这么多糟糕的后续;还要好好的跟赤司讲清楚他的状况,让他自己也小心注意着;天赋中断的事情也必须告诉赤司,有很多事情要一一告诉赤司才行,可她现在什么也不想说,一句都不想。开口说那些烦心的事情,现在这温暖和睦的气氛就要消失不见了,连像过去一样温柔的赤司也……   壹原爱理伸手抱住了赤司。   赤司僵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将轻轻靠着他的壹原爱理揽入怀中,一手按着她的头,一手轻拍着她的肩。   “傻孩子,我这不是没事吗?”   赤司沉缓的语调带着异常让人安心的力量,在他怀里的壹原爱理微微点了点头。   胸前的衣服贴上了皮肤,传来被浸湿的感觉,赤司再次揉了揉壹原爱理的脑袋,将她抱紧。   “没事的,爱理。有我在,都会没事的。”   如果风间芽衣看到这一出,一定会赞叹赤司这一招用得好,无论是摸头还是温柔的不像话的态度,都能让壹原爱理如同回到过去,让因为赤司醒来后激动欣喜不安各种心情混杂而心理防线脆弱的壹原爱理被轻易攻克。毕竟,壹原爱理有所抵触的,是重逢后、或者说是向她告白后的赤司,壹原爱理熟悉到不会抗拒、壹原爱理所眷顾的,都是过去的赤司。   然而看到这一幕的不是风间芽衣。   巧合偶然也好,命运作弄也好,透过病房门上细窄的玻璃看到壹原爱理抱住赤司,而赤司又回以怀抱的,是青峰大辉。   ————————————   壹原爱理按照她答应过的,在当天下午罗给赤司做了全面的检查表示有一大群人来吵闹也没关系之后,将赤司从昏迷中醒来的消息传递了出去。   身在东京的绿间和紫原当即就要到医院来探望赤司,黄濑因为模特的工作出外景,黑子考虑了片刻,都表示会在第二天上午到医院探病,洛山的诸人也选在第二天,于是赤司干脆也交代了绿间和紫原到时候再过来。   于是,第二天一早,赤司就开始被陆续到来的探望者们问长问短。   桃井五月是和黑子一起来的,同时给壹原爱理带来了青峰会下午晚一些再过来探病的口信。因为青峰来的勤,壹原爱理什么也没想,随口应下了。   探病的众人陆陆续续离开后,中午时分,赤司父母来到了医院。为了减免不必要的麻烦,壹原爱理躲了出去。考虑着赤司的父母可能不会很快离开,壹原爱理就不惜路途遥远去买吃的了。   青峰到达病房时是下午三点,病房里意外的只有赤司一个人。   “爱理呢?”   “避着我父母,所以出去了。”   “那你爸妈呢,已经走了?”   “嗯。”赤司没说是他嫌烦所以早早让他们离开了,“你有话要说?”   “啊,爱理不在刚好。她互相瞒着我们的有些事,我们及早说清的好。”   “哦呀。”赤司笑了,“你觉得她敢骗我?”   “没什么不敢的吧,你少自大了。”青峰似乎忘了他谈话的对象是赤司,拖过椅子大大咧咧的往床对面一坐,毫不留情地打击赤司。   “爱理早就不是帝光时期那个不通人情世故的小鬼了,她的想法我不能说理解,但我知道她在做着她认为正确、她认为对我们都好的选择。”   “既然你这么明白她的心思,你还想说什么?”   “老子才不认同啊!她那种自说自话的态度,什么都一个人决定,什么都一个人负担,你只要等着满意的结果就行,这种东西老子看不惯,所以这一次老子要按自己的思路来走。”   “你的思路就是找我对峙吗?真够直接的。”   “你有意见?”   “不,你要做什么是你的事,我要怎么回应就是我的事了。爱理对你有所隐瞒的事情,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但我不认为爱理隐瞒了我……”   “救你的代价。”   赤司一怔,“你说什么?”   “爱理没说吧,如果不是那个罗医生说漏嘴,她大概也还瞒着我。天赋那种东西我搞不懂,但爱理向那个风间学姐付出了代价才让你像这样健康的醒过来,我明白这一点就行了。”   “爱理做了什么?”赤司已经没有了之前笃定的从容,脸部绷起看着有些微怒。   “你先说。既然你大概知道爱理隐瞒了我什么,你先说。”   “我对爱理告白过。”赤司不跟青峰计较他的讨价还价,直接开始讲述青峰想知道的事实。   “生日那天我带她去赤司家,让她被迫假扮我的女朋友是我设计好的,爱理因为我算计她难过,我一时高兴就吻了她。”   “还有吗?”青峰很不想听赤司那种爱理难过他高兴的狗屁逻辑和某些细节。   “如果你不想知道我对爱理告白的事情,那只剩下一件。”   赤司的直视让青峰不由有些心慌不安,但他还是问了下去:“什么?”   “爱理说她曾经爱过我。她说她爱过去的我,她记忆中我的影子,而不是现在的我,所以拒绝了我。”   “这是……”   “她让你去帝光接她那天晚上的事情。从我那里逃走之后,似乎糊里糊涂就跑到了帝光门口,然后想起来要找你这个男朋友哭诉的吧。”赤司在“男朋友”上加了重音,冷笑一声反问:“现在该你了,说清楚,救我的代价,爱理到底付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不觉就三个月没更了= =   虽然写文倦怠,没有思路,卷哥打脸,兵长太帅,韩吉太萌等各种原因都有,不过还是不说它了   赶在银的生日更新一下,以后的更新很可能仍然不规律,有思路就更吧= =   会写完是肯定的,虽然没什么期待值的样子,不如一年之后还记得的话再来看一眼,说不定就完结了哈哈哈_(:3」∠)_   ☆、伤   赤司曾经说过,他要壹原爱理相信他,也要壹原爱理珍惜自己,如果壹原爱理做到了,他就原谅壹原爱理当年在黑手党一事上对他的“背叛”。   壹原爱理答应了的。壹原爱理对她为求赤司原谅所做的努力终于打动赤司略见成效而高兴的语无伦次,赤司还历历在目,可是转眼,壹原爱理再次伤害了自己。   为什么她就是不明白,他不希望她伤害自己来保护他,遇到危难应该挺身而出的是他这个男人,而不是用她那种纤细瘦弱的肩膀来负担。   赤司想要得到壹原爱理,同时也希望壹原爱理幸福,虽然因为青峰的存在这两个目标还有待统一,但如果从根源上,壹原爱理根本不爱惜自己,不把自己当回事,更甚者,厌恶自己的存在的话,他做什么都是徒劳的。就算他拱手把她交给青峰也是一样,为了青峰伤害自己,青峰同样不会认可,她一样不会幸福。   退一步讲,这次的事情如果前提壹原爱理爱的是他,那么她牺牲自己换回了所爱之人,至少这份付出还换回了足够的幸福。可她说她爱的是青峰,救他除了在他们三个人心里都划上一刀外,对她和青峰的感情毫无益处,即使这个结果是他乐于见到的,但他并不期望通过这样的伤害得到。   壹原爱理不爱她自己,所以在他的昏迷大部分该归咎于他而不是她的时候,选择了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她认为她承担过错付出代价才能心安,却不考虑会给她自己的未来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这些又是不是爱着她的他愿意见到的。   赤司无法释怀,壹原爱理以不爱他的前提,为他交出了她本应该幸福的一段自由。   毫无疑问,赤司恼怒了。时间在他如何向壹原爱理表达这份怒火的盘算中慢慢流逝,直到他突然意识到,壹原爱理这么久还没回来有些不正常了。   赤司并没有犹豫,打电话给壹原爱理,关机。   想到某种概率极大的可能性,赤司改打了青峰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青峰的声音有些无精打采,“喂”了一声之后稍作停顿,倒也没有遮掩,直接给出了赤司想要的、并超出赤司预料的答案。   “我打电话去跟爱理确认,所以她知道我们见过面交换过情报了。人现在在她哥家里,她哥接了电话确认的,很安全,你放心。”   “仁王雅治么……爱理出了什么问题?”就算知道他们交换过情报,甚至猜到他会生气,壹原爱理的做法也不是逃避。从“艾琳娜·杰索的葬礼”之后,她对他一直都是主动认错绝不回避的态度,况且跳过桃井五月和风间芽衣选择仁王雅治的状况,这已经不寻常了。   “我跟爱理说分手了。”   “啊?”   “老子说老子要跟爱理分手了,你满意了的话就给老子好好照顾她!”青峰在电话中一通怒吼,然后挂断。   赤司放下手机,无奈地舒了口气。他不是故意要刺激青峰,只是蓦地听到这句话他也是一愣,虽然他告诉青峰的时候就有分化他们的意思,但他着实没想到这场“胜利”来的如此之快。   快得他有些措手不及。在他恼火着壹原爱理、壹原爱理不知会因为这场变故产生什么变化的时刻,他下一步又该如何去走呢?   青峰挂断电话,随手抛开手机,重新摊开躺倒在床上。   他知道赤司不是故意让他再说一遍,就连他自己,想想和壹原爱理分手这件事,也觉得不可思议的难以置信。简直就和当初糊里糊涂就在一起了似的,如今又糊里糊涂就分开了,只是提出在一起的人是爱理,说出分手的人却是他,心中空荡荡的失落是当时淡淡的不适应所远远不能相提并论的。   爱理喜欢他,他也喜欢爱理,但他的“喜欢”和爱理的“喜欢”是不一样的。昨天在医院看到赤司醒来时爱理的表现,他明确了这一点。   爱理或许是真的考虑着携手一生这种选项与他相恋的,但她自己没有意识、或者凭现在的她无法自己意识到,她跟本不能全心全意投入。愧疚、恩情、依赖、曾经的迷恋,什么都好,这些掺杂在一起的复杂东西让她在心底总是牵挂着赤司。   在青峰看来,爱理是“爱”着赤司的。不同于她对她心中过去的赤司的“影子”的迷恋,是她自己习以为常所以不曾正视的厚重感情。爱理做不到为了他而忽略赤司,如果赤司真是她老爸还好说,偏偏赤司有了别的心思。   爱理喜欢他,也终归只是“喜欢”了,她自己看不透,他却已经明白了,壹原爱理始终是“爱”赤司的。   这是青峰自昨天在医院目睹两人的拥抱开始,加上下午从赤司那里听到的“真相”,慎重思考后得出的结论。   然后,他借着向壹原爱理确认赤司所述真伪的由头,向壹原爱理提出了分手。即使现在壹原爱理没有认识到,她总有清醒的那一天。青峰很清楚如果等到那个时候,爱理必定会愧疚因为自己的错误认知而伤害了他。感情总是难分对错,但那个“小机器人”仍是想把它套进条条框框中,划分出清晰明了的比例,最后反被蒙蔽双眼。如果他再不帮她一把,将来他们都要痛苦不幸,倒不如索性先确认她的幸福就是了。   纵是不甘心也要放手,谁让他喜欢她呢?   *   凌晨一点,仁王雅治的公寓。   许久没接到小堂妹联络,一出现就是失恋外加做错事极可能惹怒赤司这等要事,仁王雅治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壹原爱理,况且听过前因后果后,仁王雅治也认为壹原爱理的做法确实欠妥当。   同胞姐姐和亲缘甚远的堂妹,疯狂的祸害世界和挣扎着坚守自我,仁王雅治也不知道帮谁好,纠结地睡不着干脆爬起来写论文。   同样纠结地睡不着的壹原爱理去客厅找水喝,发现仁王雅治屋里亮着灯,想了想,倒了杯橙汁蹭到他面前。   “少女情怀的东西不要来问我啊!”看着显然不好打发的壹原爱理,仁王雅治有些头疼。   “当初是雅治哥哥建议我去恋爱的,话既然说出口了就要负责任。况且雅治哥哥不是很了解少女情怀的么,从国中的时候开始?”   “这么抹黑我的形象,除了比吕士就是老姐,看来你和老姐是能好好相处的啊?”   “姐姐不抽疯的时候我可以和她好好相处,但是她抽疯的时候才能和吉尔伽美什好好相处,很显然,她更需要后者。”   “吉尔……什么的,就是老姐不肯说的那个她喜欢的人?”   “请自己去问不要从我这里套情报,知道我为黑手党所累还故意让妹妹难办的雅治哥哥。还有,请不要转移话题。”   “好好好,你有什么不能说的少女心,拿出来哥哥给你解读一下。”仁王雅治认命地投降,姐姐和妹妹都是问题人物,惯会害他劳心劳力,他不认命都不行。   “听起来相当不可靠的样子。”壹原爱理眯起眼睛看着仁王雅治。   “正话反话都让你说了,那你说我怎么办,把青峰大辉和赤司征十郎拖出来揍一顿?”   “不管是大辉还是征十郎,雅治哥哥你都打不过吧,大辉的体格摆在那里,征十郎能解读你的行动,你的仁王领域什么的,网球用一用就好,模仿着打架还是算了吧,会误事的。别到时候还要我去救你。”   “你过来找抽的是不是?”   “才不是,我是来给你送果汁的。”   “然后呢?没事的话就回去睡觉吧,既然失恋了就去蒙在被子里哭,不要来骚扰繁忙的哥哥大人。”   “切,知道妹妹失恋了还这种态度,活该基友不要你。”   “喂喂,我说这有什么关联,再说比吕士只不过和我不同专业……”   “哎呀,你承认是基友啦?”   “太小看你哥我了吧,这词开始流行的时候你还不会说话,早就被部长他们玩坏了,没用的。”   “干嘛说那么自豪,况且姐姐不是和你们部长有仇吗,你们还走那么进?”   “现在想也不是什么必须结仇的事,不过是部长初三那年病倒后,康复几率太小可能无法再打网球他心烦气馁,加上不想耽误老姐,就把老姐甩了。老姐一贯骄傲,怎么可能理解因为不能再打网球而把她甩了这种思路,一怒之下再不跟幸村来往,之后更是很快就回意大利了,弄得幸村想道歉都找不着人。”   “诶~你们初三那年啊……”壹原爱理抿起嘴,嘴角微微下沉,语调中透出一股阴冷,“本来就不怪你们部长,他甩了姐姐真是个明智的选择,最好去神社拜一拜感谢神明才是。”   “哪有那么过分唉,反正后来他们都各自遇到喜欢的人,这种小插曲就不要追究了。不要自己失恋也看别人恋爱不顺眼行吗,小心眼的少女?”   “哼!”壹原爱理撇撇嘴,不高兴地扭开头。   仁王雅也五岁时,和爷爷一起,在圣杯燃烧后的废墟中发现了吉尔伽美什和言峰绮礼。从那时开始直到第五次圣杯战争爆发,期间十年都是仁王雅也在维持魔术师与英灵的契约。第五次圣杯战争后更是不惜一切强行召唤,最后得到了与“记忆全失的英雄王的投影”的半失败契约。   从小开始被荼毒,从小开始的孽缘,从小开始缓慢滋长的疯狂,壹原爱理才不相信仁王雅也会喜欢上别人。但如果是那一年,假设仁王雅也对自己实行了催眠的话,一切都说得通了。那样惶恐不安的逃离杰索,却在日本过起了安逸的学生生活,最后又若无其事的回去好像她不曾做过什么,也只有她催眠了自己,才能让一切变得自然到仿佛本就是那样。   仁王雅也让她自己忘了啊,她曾经亲手摧毁了什么。   *   壹原爱理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原本她也没有期望能通过仁王雅治的安慰来化解伤痛,和仁王雅治一通闲扯倒是很好的转移了注意力,还有了意外的收获。大概是得知了仁王雅也的事情之后开始心不在焉的,于是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吧。   壹原爱理跳下床,拉开窗帘,太阳明亮地照满了整间屋子。   仁王雅治的房间干净整洁,手工缝制的布偶整齐摆放成一排,放置在书柜中间的一层。桌子上此刻摆放着牛奶、吐司和便笺。壹原爱理拿起便笺看了看,是说他已经去学校了,让她好好吃早饭,吃完早饭能睡觉则睡觉,不想睡觉则在屋里打棋谱,不要怀着失恋的心情出门乱逛,以免被大街上秀恩爱的小情侣们刺激心生歹意报复社会。   “我哪有闲心去报复社会,虽说失恋,也只是大辉单方面说了分手,不弄清楚他的想法,我怎么能乖乖接受啊。”   壹原爱理把吐司和牛奶填进肚子,将仁王雅治的劝告丢在一旁,拨打青峰的电话,出门。   *   赤司清晨时给仁王雅治拨了个电话,仁王雅治关机;上午再打,被挂断,短信告知正在上课;中午总算打通说上了话,仁王雅治却告诉他壹原爱理状态还好,伤神是有,但更严重的症状就没有了,叫他不用担心。   赤司想了想,仁王雅治没必要在这种问题上骗他,那么他接下去要处理的就是壹原爱理为救他所付“自由”的问题了。分手的压力迫在眉睫,不知道壹原爱理什么时候才会想起还有这档子事,到医院来见他呢?   照赤司的想法,如果青峰的思路让壹原爱理无可反驳两人分手,壹原爱理至少需要两三天时间来走出分手的伤痛;如果壹原爱理驳倒了青峰的想法两人和好,这个过程也至少需要两三天的过渡。青峰看起来随性好说话,实际上认定了的事情除非有确定无疑的凭据放在他眼前,否则就很难改变,壹原爱理想说服他并不容易。   就在赤司尝试着安定自己的心绪,让自己以平常心坚持三天的时候,壹原爱理出现在了医院。   以赤司,不,是所有人都意外、都不希望的方式。   车祸。 作者有话要说:     ☆、论   壹原爱理伤的不重,左小腿胫骨轻微骨折,额头擦伤的伤口较大,除此之外就是些自己涂点酒精双氧水紫药水就能无碍的小伤口。   听到罗再三保证壹原爱理的小伤不值一提,赤司才放下心来。   就算他能教会这个不通人心的“小机器人”感情,可被天赋剥夺的非条件反射他无能为力。不管来上几次,这小家伙看见向她驶来的车辆,瞬间的反应始终是计算车速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而不是护住身体向一旁躲避。   赤司就在医院,也算是近水楼台,在罗打来电话通知说他在外科病房给壹原爱理看诊之后,第一时间找了过去。   壹原爱理还清醒着,罗给她打着石膏,额头的伤口已经用纱布贴住。看到赤司,壹原爱理并没有多少反应,淡淡地打了个招呼。   “征十郎。”   罗很快完工,拍了拍赤司的肩膀,自觉地离开。   “怎么这么不小心?”看着脸色苍白、精神比脸色更加衰颓的壹原爱理,赤司也没有再雪上加霜的意思,按捺下心中因为“代价”一事的恼怒。毕竟有些事,壹原爱理健康的在他身边才是前提。   “因为我和大辉分手了,我想着事情,走在路上精神恍惚,所以就走岔了没躲开。”壹原爱理扭头背着赤司,看向窗外,语调不高不低,淡淡地没有起伏。   “爱理……”   “我知道,是大辉自己产生的那种想法,不怪征十郎。是我想岔了,以为大辉可以理解我对征十郎的苦衷,却没有注意他对此那么在意。征十郎还高兴吗?你当初说不能保证会不会做些什么来拆散我们,其实是打定主意会拆散我们的吧?就算我说了不爱你,你也不能忍受我去爱别人吗?”   “这不是我的本意。”壹原爱理的质疑让赤司一阵恼火。   “我相信征十郎的计划不会是这样,因为你也不知道你会昏迷,大概也没想过让我出意外……”   “什么叫大概,我当然……”   赤司不悦地打断壹原爱理,但立即又被壹原爱理抢回了话语权。   “但是无论征十郎的计划是什么样,终归目的都是拆散我和大辉,现在的局面好或不好、是不是征十郎的本意又有什么关系呢?征十郎的目的达到,就不要苛刻地计较这个结果不是完全满意了吧?还是说征十郎认为我的感情只是随便乱来的儿戏,按照你的计划被破坏,我就不会伤心难过了吗? ”   “不是这样,爱理……”伤心难过当然会有,但赤司计划的是心中可以放下青峰的结束,而不是壹原爱理的伤情。   “那是什么呢?不,什么都无所谓了。”壹原爱理回头看向赤司,眼眶盈着泪水不甘心地喊了出来:“我只是不能接受,为什么我必须爱你呢?你这样想,现在连大辉也这么说。我没有意识到我爱着你,呵,你们都替我决定好了,我还要自我干什么?”   “那么……”赤司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双手撑在壹原爱理耳边俯身,直到距离近到壹原爱理退缩着偏过头,赤司才保持着距离停下,松开一只手捏着壹原爱理的下颌迫使她看他。   “那么,你不爱我是吗?”   “不行吗?”逃不过去,壹原爱理干脆赌气地对上赤司。   “你不爱我,就不应该付出‘自由’来救我,别说是一段时间,就是一天、一个小时都不应该。如果你爱大辉爱得够深,你不会愿意为了我离开他,更别说风间芽衣的要求不清不楚。”   “是我害了你,所以我必须救你,为什么你们都一定要把这两件事扯到一起。我不想再听你那些莫名的论调了,征十郎,我们的理念达不到共通。”   “这世界上的事情本来就不是界限明晰一清二楚,是你不肯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看到更深层的真相而已。”   “所以呢,你们这么做我就能看到真相,就能理解了吗?别开玩笑了,我爱过你,但早就不爱你了,我还爱着你、我无法再爱别人、我只能爱你什么的,我不接受!”   “没关系,你不接受也没关系,我不会要求你什么,不,应该说在你真正明白我为什么生气、为什么不愿意原谅你之前,你想去爱谁都可以。但同样的,我想要怎么做也与你无关,你不用再顾念那些亏欠了。我们来拭目以待吧,就算因为我这些话而抗拒甚至逆反,你最后还是会回来的,回到我身边。我爱你,爱理,然后,我会让你爱上我。”   赤司压下了那最后的距离,吻住壹原爱理。   壹原爱理被赤司压制着动弹不得,被迫地接受这个让她觉得有些屈辱的吻。但她很快想起了抵抗,片刻的犹豫后,用力咬了下去。   被咬的赤司猛地坐起来,拿手指碰了碰嘴唇,指腹上冷冷星星染了不少血迹。   赤司捂着嘴,看向壹原爱理的眼神有些晦暗。沉默片刻,赤司抬起另一只手覆上壹原爱理的脸颊。   壹原爱理一悚,微颤着不敢与赤司对视。   “今天算我冲动失态,走出这个病房,爱理,你记住,代价的事不算完。风间芽衣也好你也好,我慢慢跟你们算账。我不会再那么温柔了,如果你必须经过伤痛才能明白,要我亲自伤害你也在所不惜。”   先不提赤司以往的做法是不是够“温柔”,但他既然说出了这种话,想必在前方等着壹原爱理的与当初的冷遇是不会同日而语了。   赤司笃定了壹原爱理不会再咬他一口,重新覆上她的嘴唇。而壹原爱理确实没有再咬赤司一口的胆量,只好强忍着心中的不甘,死死咬紧牙关不配合。   赤司松开壹原爱理后,替她把下唇染上的血迹抹掉,细心替她整理了耳边的碎发和被压出褶皱的衣领,然后径直离开。   听到门被轻声阖上,壹原爱理才慢慢地看过去。赤司确确实实地走了,留下了让她惶恐和心惊的表态。   壹原爱理突然有些害怕,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知道是害怕赤司,还是害怕不可捉摸的未来。   青峰认定了她内心深处是爱着赤司,只是她习惯了与赤司相处不以为意,才没有发现真心。赤司已经不在乎她究竟是什么想法,单方面决定了他想要的结果。然后,这两个人的想法她都不能理解不能接受,却又一个都劝不住。   壹原爱理很混乱。她想了一遍又一遍,从意大利回来开始,她走的每一步都经过了慎重的思考,谈不上要让大家都幸福,但她并没有伤害身边人的意思,可是她每一步慎重选择出的“正确结果”,一步一步积累下来却总是在伤人,赤司、青峰、她自己,都被狠狠地伤害了。   这是不是说明,那些“正确”的选择,只是她以为正确?如果她选择了相反的选项,结果是不是会比现在要好很多?更甚者,如果她从一开始就没有离开意大利,没有妄想过出生在杰索的自己只要逃离那片土地就能得到幸福,就不会因为自己的贪念把赤司和青峰卷进来了。   她一直都做错了吗?   *   “没有哦,你没有错。”听闻壹原爱理车祸入院,前来探望的风间芽衣对她的疑问给予了否定的回答。   “如果说你的选择是错误的,那就等于否定了你追求幸福的权利。你只是想得到幸福,和其他的人类一样追逐着幸福的你,不仅没有错,而且相当的美丽。”风间芽衣温和地微笑,慢声细语中拥有着异常安抚人心的力量。   “可是我的选择只是让事情一步一步越来越糟,我们都在痛苦,谁也没有得到幸福。”   “不要那么自大呀,爱理。”风间芽衣不着痕迹的把称呼从之前的“壹原”换成了“爱理”,此时内心焦虑不安的壹原爱理完全没有在意。   “如果说做出选择便能得到满意的结果,那就不叫选择,单纯只是指令罢了,那是神的领域,不是普通人类可以随便染指的哦。你选择了,努力了,然而各种意外将状况导向你预期以外、或好或坏、甚至完全相悖的未来,这才是符合常理的‘现实’。”   风间芽衣伸手怜惜的刮了刮壹原爱理的脸颊,遗憾地宣布:“你做出了选择,努力想抓住幸福,只是你没能成功,得到了不期望的结果和痛苦,如此而已。”   “那征十郎和大辉呢,他们是被我的选择影响才……”   “你并不是孤身一人啊,爱理,你要从你的数据世界走出来。”风间芽衣略有些失望地摇头,“数据只要单方面接收就可以,情感这东西却是双向的。你与他人有所交集,那么你们就在相互影响着。赤司和青峰君同样为了他们想要的东西做出了选择,然后又影响了你,否则你为什么会痛苦呢?   “葬礼的时候,你对赤司说,你很自私想要很多幸福,就算要赤司他们陪着你受伤,你也会继续与雅也对抗,如果牵连谁受伤被他怨恨也会坦然接受。我以为你明白了赤司他们的心情,结果你的思考就只局限在雅也的事情上吗?你既然生活在人群中,还想要独善其身是不行的,那种对谁都美满的幸福想象一下就可以了。   “不如试着站在青峰君的立场来想想吧,说起来他是真的被你拖下水的。你向他告白,然后让他知道了黑手党的事情,在他喜欢上你之后你又不能放下赤司让他产生了如今的想法,青峰他是怎么想的呢?   “照你对待赤司的思路,一定是被你牵连所以你内心有愧,他怨恨你也没关系你想补偿他吧?可是他本人希望你的补偿吗?他在意的是这些吗?在他选择接受你的告白和你在一起,选择接受你黑手党的背景,在他认定自己喜欢你,又决定让成全你和赤司的时候,他会怎么想呢?难道他只是被动的,无辜被你害惨了吗?去试着想想青峰君和赤司他们的思路吧,因为他们是男孩子有些想法不能理解的话,换成关系要好的女孩子也可以,总之,好好去理解一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风间芽衣浅浅一笑,拍拍壹原爱理的脑袋:“虽然不是自傲自满而是自暴自弃,但是不要永远以自己为中心来看问题,跳出来平等对待吧,高一都快要结束,该早点从中二病毕业了。” 作者有话要说:     ☆、间幕·三   壹原爱理和风间芽衣的谈话以究竟是不是中二病的争论无果而结束。   赤司已经出院,风间芽衣没办法去打趣挑拨他,于是探望完壹原爱理就走了。   风间芽衣临走之前告诉壹原爱理,要她不用担心洛山的事安心养伤,学校的手续由她打理,不用急于一时,最好完全康复了再回去。   壹原爱理起初就听了个字面意思,以为风间芽衣让她不要担心的是她无法按时回归的校园生活。几天之后洛山开学,她才慢慢品出了其中的含义。   壹原爱理的伤不需要住院观察,而身为洛山校医的罗也要回去上班,于是壹原爱理就住到了仁王雅治那里休养。听闻此事的绪方精次一边关照棋院把壹原爱理的比赛暂停,一边关照壹原爱理养伤期间也不要太过放松,还给她带了一本他手中珍藏的古本棋谱做探病的礼物。   每天只能坐在床上打棋谱的生活实在让壹原爱理有些发霉,于是好哥哥仁王雅治给她牵了根网线,就算人不在学校也想关心一下学校动态的壹原爱理就登陆了洛山的论坛。   看着论坛里关于赤司征十郎和篮球部最新动态的大热话题,壹原爱理这才明白风间芽衣真正要她不用担心的是什么。   就如同壹原爱理曾经担忧过的那样,人才济济有着深厚传统的顶级强队洛山篮球部,输给了建校两年部员只有十一人监督是个小姑娘的诚凛,看似是诚凛以弱胜强,人们在惊叹诚凛的胜利给予掌声和赞美的同时,就不免要唾弃“虚有其表”的洛山,质疑洛山的实力,质疑洛山的努力,而不去深究赛场上的真实。   看热闹的外行们、甚至连热闹都没有亲眼看到只是道听途说以讹传讹的人们、或者即使明白诚凛很强但认为洛山应该更强无法接受洛山落败的热血青年们,各种各样的人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对洛山篮球部发出了质疑和声讨。   首当其冲被攻讦的就是身为队长的赤司。监督白金永治带队洛山已经有好几年,洛山从未出过状况,曾经的[奇迹的世代]、一年级就当上队长在整个球队说一不二的赤司却是一来就带着洛山尝到败绩,无怪乎人们都把矛头对准了赤司。   有人上传W·C决赛的视频,并在下面写了详细的分析,想要给那些盲目跟风的人科普,让他们明白洛山所有人都已尽力,只是力所不及所以惜败,但凭借沧海一粟的影响力根本无法撼动来自洛山各方面施加到篮球部头顶的压力。   壹原爱理因为之前的事情,对赤司仍有怨气,既然风间芽衣都说让她不用担心,她当然是冷眼旁观。但是远离一线,只好每天反复刷论坛来跟踪事情动向。   开学一周后,终于有人按捺不住,找上了篮球部。   对于找上门来的挑衅,赤司的回应也很简单:好啊,既然你觉得我不够资格,我们来比一场。我这边当然是篮球部的正选,至于你,只要你请得动,不管是[奇迹的世代]还是诚凛正选,哪怕是风间芽衣和银老师亲自上场都行。你赢过我,我立即退部向整个洛山赔罪,并且保证你成为队长,如果你赢不过我,上篮球部挑事儿也得有所觉悟,就为篮球部打扫一个月卫生以小惩大诫。   “哈哈哈哈哈哈,你不知道当时有多好笑,都是真宵抓着我,我快憋死了哈哈哈哈!”因为论坛上对有人前去篮球部“理论”却灰溜溜的离开一事报道的很不详细,壹原爱理耐不住心头痒痒,就找了个晚上的时间打电话向叶山小太郎询问事情经过,叶山小太郎收不住,当即狂笑起来。   “我们当时在训练,那个人却不依不饶的,结果赤司就生气了。虽然那个人身材高大,但赤司连臂力大金刚都不怕哪会怕他。赤司可是气场全开的,他能争辩那么久真是太厉害了!”   “这种事情不用兴奋,请你赶快说重点啊前辈!”   “嗯,那个人听赤司说了规则就狡辩,说赤司凭什么带正选,赤司就说‘我带着正选输给了诚凛,你因此质疑我的能力,那么你也要像诚凛那样,赢过我和正选,才能证明责任全部在我,诚凛靠的也不是他们的实力。如果你连这都赢不过,你又怎么可能带领正选赢过诚凛,你太自傲了。’”   “然后征十郎就把对方放倒了是不是?”就算叶山小太郎看不见,壹原爱理还是不由掩面。   “没错!壹原你太了解赤司了!”   明明是因为不能互相理解才闹了矛盾,但在外人看来他们始终是知根知底的青梅竹马,壹原爱理的心中五味杂陈。   “谢谢你前辈,我知道了,请你不要跟征十郎说我打探过这些,我……不想让他再添一层烦恼了。”   “哦……”叶山小太郎似懂非懂的应下,“后面还有你不听了吗?”   “嗯,征十郎不会有事,我很放心。”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真宵最近总抓着我念叨,我快烦死啦!”   “我会尽快养好伤回学校的。”   “你一定要早点回来啊,不然……”   “什么?”   “没、没什么!都是真宵很烦啦!”   “嗯,那么我挂了,再见,叶山前辈,也替我问竹原同学好。”   挂了电话,壹原爱理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可电话那头,叶山小太郎却从那种闪闪发光的兴奋状态跌落到了低眉垂眼的苦瓜脸。一是因为一直在一边旁听的青梅竹马竹原真宵,二则是竹原真宵持续浪费能耗举在他面前的手机屏幕上,和赤司走在一起笑得温柔动人的椎名琥珀。   竹原真宵把自己昨天偶然“偷拍”下来的照片删除。她不惜能耗百般提醒,结果叶山小太郎还是没能把这件事情传达给壹原爱理,对如此不可指望的青梅竹马,竹原真宵眼神也不给一个,话更是懒得说了。   “这种事本来就很难说出口啊真宵!”叶山小太郎睁着圆圆的猫眼委屈的看着青梅竹马。   竹原真宵意义不明的“嗯”了一声,按完手机发出电邮抬头,才注意到青梅竹马还在睁着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求原谅,不由勾了勾手指脱口而出,“打个滚儿,小太郎。”   被青梅竹马不人道地逗弄,叶山小太郎“啊呜”一声扑上去,抓着竹原真宵就开始挠痒痒肉。不耐痒的竹原真宵找到机会立即逃窜,一追一逃,最后叶山小太郎就落到了前来查看楼上为什么这么热闹的竹原哥哥手里。   “等、等等,哥哥,……”   “谁是你哥哥!来我家做客还敢对我妹妹动手动脚的,你活得不耐烦了吧,叶、山、君!”   然后是一声响彻夜空的凄厉惨叫。   *   赤司似乎感觉到什么,停下脚步向后回望。   椎名琥珀说完一句话,抬起头想要得到赤司的印证,却发现身边的人不见了,前后看看找到赤司,走回去轻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赤司并不多做表态,回身继续向前去。   椎名琥珀定了定神,好不容易壹原爱理不在,而赤司对她自顾自地跟在他身边并没有表示厌恶,她不能让这大好的机会溜走。椎名琥珀重新露出笑容,小跑两步追上赤司与他并行。虽然现在还不能肩并肩的靠近,但她相信她总会打动赤司的。   *   壹原爱理是一月出的车祸,按照医嘱她最好修养两个月以上,而洛山三月份开始就放春假,既要参加期末考试也想参加风间芽衣的毕业式,仁王雅治在二月下旬把她送到了京都,接她的人除了约好的风间芽衣,还有被叫来当司机的银。   因为壹原爱理行动不便还拄着拐杖,为了方便舒适起见,银没开他那辆大红色的阿尔法·罗密欧 2uettattanta,换了一辆Rimor的房车,停在新干线出站口不远的广场上又引来无数路人围观。   “学姐你和老师不能低调点吗?”被风间芽衣扶着慢吞吞磨上车的壹原爱理很想掩面。   “啊拉,这可是我的爱车,看在你腿伤的分上才给你坐的你还敢嫌弃?”风间芽衣安顿好壹原爱理后舒服的往沙发上一坐,从小冰箱拿出两份小蛋糕。   “你的车?”   “嗯,我和银的偏爱统一不到一起,只好各买各的。”风间芽衣满足的咬着小叉子,耸耸肩说的并不在意。   关于这两个土豪究竟多有钱壹原爱理不想讨论,反正他们的能力保证了只要他们愿意,永远都有花不完的钱。于是壹原爱理把话题换了个方向。   “你们都偏爱意大利的车?”   “嗯,是这样。银喜欢那种流畅感和配置,我的话,更多是因为那是祖国吧。”   “祖国?”   “哦对,虽然跟赤司提起过,却还没告诉过你呢。我是意大利人,父母往前查好几辈都没有外国血统、纯正的意大利人。”   风间芽衣坐在车窗边,面带温和的笑容,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单侧的光线在她脸上身上都打出明暗的层次,蓦地让壹原爱理有些恍惚这幅画面似曾相识。   “嘛,虽然我长得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就是了。”风间芽衣突然狡黠地一笑,两手一摊事不关己,“长成这个样子可不是我决定的。”   “基因这东西真说不好,姐姐只有八分之一的意大利血统,长得还是像意大利人,我只有八分之一日本血统,长的却像第一代混血。”   “一代混血多好,最可爱了!如果肯经常卖个萌就更可爱了!”风间芽衣说着,抱住壹原爱理蹭了蹭。   “……”   “毕业生晚会那天干脆把你好好打扮一番带过去玩,嗯嗯,爱丽丝应该也会高兴,然后对你解开心结吧。”   “请务必让爱丽丝前辈继续对我保持心结!” 作者有话要说:  似乎58章的车祸太狗血,所以59章突然没人看还掉收藏了?   对于居然(自己用这个词没问题吗_(:3」∠)_ )坚持看到这里的亲,我想说一句:后面还有更狗血的哈哈哈哈!= =   ☆、间幕·四   洛山的毕业生晚会非常人性化地安排在高一高二考试之后。   三月初高三学生们各自的大学入学考试基本结束,不论欢喜忧愁,毕业生晚会总归是个释放压力痛痛快快热闹一场的好去处,而高一高二的学生们也可以借机玩乐,结交友人,故而毕业生晚会总是热闹非常。   土豪风间芽衣表示完全没有上大学的意图,毕业之后的打算是先回北海道种花,什么时候种烦了再说下一步。所以平时已经不上课不干正事的风间芽衣自一月份各大学入学考试陆续开考后就异常清闲,打发时间的办法就是帮忙准备毕业生晚会。   二月下旬风间芽衣接手壹原爱理时,毕业生晚会的工作她都已经做的差不多火候,于是她就亲切地充当了几天壹原爱理的“临时监护人”,帮她借笔记帮她复习送她去考场,把壹原爱理照顾的无微不至。   风间芽衣的存在挡掉了来自洛山的各种闲言碎语,而只在考试时间出现在考场的壹原爱理也没有机会去亲眼见证某些不可思议的展开,于是,即使考场上位置只隔了两个座位,直到毕业生晚会,壹原爱理都没和赤司说上一句话。   赤司对此的态度也是淡淡的不在意的样子。有时碰上风间芽衣接送腿脚不便的壹原爱理,风间芽衣跟他打招呼,他就礼貌地回应,壹原爱理扭头装作没看见他,他也就自动过滤壹原爱理的存在。   见识过一次壹原爱理眼睛受伤归来、赤司对她冷淡不已的事态,一A的学生们本着赤诚的八卦之心,静待这一次谁先开口哄对方,倒是直接忽略了最近在洛山慢慢兴起的某一则传言。   毕业生晚会前两天,银辞职的消息突然间传了出来,瞬间把洛山论坛里余热未消的篮球部话题盖的不见了踪影,刷满了整个首页。三A学生们讲述的当年往事不论真假,蒙骗了一拨又一拨少女心的学妹们。   看似是为了呼应洛山莘莘学子们高涨的热情,实则用罗的话来说就是风间芽衣玩心作祟,银答应了出席毕业生晚会。这一下子点燃了不少少年少女们的熊熊热情,纷纷立志当晚要拆散银和风间芽衣。   毕业生晚会当天,为了避免人多拥挤误伤壹原爱理,风间芽衣给壹原爱理找了辆轮椅,美其名曰“危险勿近”的标志和安全保障,明明可以走路却要装作一副伤势惨重模样的壹原爱理抗议无效,只得郁闷的回了一句“学姐你本身就已经是‘危险勿近’的标志和安全保障了。”   风间芽衣伸出一根手指,笑嘻嘻地摇了摇,说:“你且看着吧,今天才不会那么无聊呢!”   然后从上午风间芽衣推着轮椅带壹原爱理进入洛山校园开始,她就不断的见证一个又一个勇士前仆后继地来约风间芽衣。   “他们都不怕银先生打击报复吗,会壮士一去不复返的。”   “没关系的,因为是我号召的,这次的晚会无论什么样的心意,只要鼓起勇气认真去表达,大家也都认真地去回应,所以银不会做什么吧,大概。”风间芽衣巧笑倩兮,俏皮地吐了下舌头。   “大概……”壹原爱理以手扶额,她们的银老师哪有那么循规蹈矩面慈心善!学姐你毕业就毕业,临走还不忘再陷害心思单纯敦厚善良的后辈们一把吗!   “学姐你的角色是冷艳高贵、高端大气的幕后黑手吧,这种充满粉红色、正十字学园梅菲斯特风格的行动号召是怎么回事啊?”   “喂喂,我被黑的很无辜啊,虽然我不需要蔷薇色的高中生活,但既然办晚会,当然要好好揣测学生们的心情,帮他们鼓起勇气,做平时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我可是用心良苦的。”   “总觉得……学姐你这么认真的解释、这么正直的理由,出发点一定非常单纯,一点也不高尚啊。”壹原爱理斜眯着眼睛回头看风间芽衣。   风间芽衣狡黠地一笑,说:“哎呀,其实只是因为好玩这种理由,你心里知道,就别说出来了。”   壹原爱理抽抽嘴角,不跟风间芽衣争辩,她正要转回头坐正,风间芽衣却俯身凑近,趴在轮椅靠背上笑眯眯地说:“因为暂时要离开一段时间,见不到你们我会甚是想念,反正都是玩,我也替你准备一场吧。”   壹原爱理一惊,立即回头向前看。熙熙攘攘的人群好像在她的数据世界中一般,化为了虚色的背景,唯一清晰明了的,就是站在二十步开外的赤司征十郎。   赤司面色平静地看着壹原爱理和风间芽衣,因为壹原爱理猛地回头,他们的视线直直撞上,他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倒是壹原爱理,立即心虚尴尬地跳开视线,上下左右胡乱晃了一圈后,干脆垂头看向了地面。   很快,壹原爱理就无限的后悔自己的反应怎么就慢了半拍,没及时捂上风间芽衣的嘴,给了机会让亲爱的风间学姐也亲切地陷害了她一把。   “呦,赤司。我现在□□乏术不能好好照顾你的小爱理,所以交给你了。”风间芽衣坏心眼得逞,心满意足地微笑,丢下壹原爱理走向赤司。   什么“□□乏术”,什么“你的小爱理”,风间芽衣见鬼的措辞让壹原爱理不爽至极,偏着头生闷气,不理会两人的互动。   风间芽衣从赤司身边走过,拍了拍赤司的肩膀以资鼓励,并不着痕迹地动动嘴唇,留下一句话。   风间芽衣对赤司说:“我等着。”   赤司微怔了一下。风间芽衣是在说“代价”的事。他记恨她对壹原爱理要求了自由,她心里一清二楚。恐怕不止是他的记恨,从一开始,她对壹原爱理愧疚之下的选择、对他的恼怒、对事情一步一步的发展,都看得明白。心如明镜,却还是把事态引导到现在这种局面,只是为了让他们的痛苦和挣扎来点缀她无聊的观剧吗?   还真是无聊过头不如干脆去死的人生。   风间芽衣捉弄完赤司,很快湮没进人群,闪了两下就不见了。   赤司在壹原爱理慌张躲闪的眼神中走了过去,好像不曾有过争执和隔阂一样,自然而然地推起轮椅向前走。   两人都不开口,一句话也不说。   壹原爱理坐立不安,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好。虽然走路还稍有些勉强,但她不是不能走路,为了逃避这无比尴尬的局面的话,稍微走一段她也愿意。   壹原爱理想好,手搭上靠肘就要行动,身体才微微前倾,右肩就压上了一道不容抗拒的力量。赤司似乎简单轻柔的动作,却把她死死按住了。   壹原爱理欲哭无泪。   风间芽衣给她搬来轮椅的时候她就不该跟她争这轮椅是坐还是不坐,直接威胁说她不来就好了!就算拄着拐杖来,她不往那人多的地方凑就好了嘛!弄成这种局面要怎么收场?她绝对不要认输!   似乎听到壹原爱理内心的呼救,没过多久,竹原真宵和叶山小太郎双双出现在前方。壹原爱理如获大赦,热情地呼唤他们。   简单寒暄后又随便聊了两句,竹原真宵就要拉叶山小太郎走人。在自家青梅竹马强烈警告的眼神中,叶山小太郎心虚地想起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及时传达给壹原小学妹,而其中一位当事人不仅是自己可敬可怖的队长,此时还就站在壹原小学妹身后,于是他装作没心没肺地笑了几声,违心地祝愿壹原爱理和赤司玩得愉快,就配合地跟着竹原真宵走了。   壹原爱理的心情更加苦闷了。看叶山小太郎笑的违和,她怎么感觉是她把好不容易盼来、能救她于水火的前辈给吓跑了呢?不对,她又没做什么,这一定是错觉,一定是身后的赤司太吓人的过!   走不了也没人救,壹原爱理只得忍下这窘迫难捱的气氛,听着赤司跟平时一样,温和平淡地跟周围人交谈,甚至连她的状况都一并解释了,没有让好奇的同学过多打扰她。   看着那些被表象蒙蔽钦羡地对她行注目礼的同学,她还不得不露出微笑点头示意,壹原爱理简直想吐血。不知道该说赤司脸皮厚还是定力好,要演戏自己去演好吗,她没心思跟看她分手后再来踩一脚、爱她爱得这么扭曲的人上演相亲相爱啊!   她还在失恋的伤痛之中,因为青峰心中苦痛不已,只是不表现出来,不代表某人的存在持续刺激她,她还可以稳坐泰山啊!   虽然不断在心里想着要爆发,但壹原爱理还是一再忍气吞声,她告诉自己这是洛山的校级活动,又是风间芽衣主办兼主角的晚会,公开跟赤司闹别扭不好。壹原爱理告诫自己,再在心中扎几遍小人儿,然后继续隐忍。   以另一种方式结束壹原爱理辛酸磨难的,是前来寻赤司的椎名琥珀。   椎名琥珀是小跑着从后面追上来的,要开口跟赤司说话的时候,才发现赤司前面还推着笑容有些僵硬的壹原爱理。   “壹原同学,你康复的怎么样了?很严重、还不能下地走路吗?”   “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劳你忧心了,椎名同学。”   “那……”椎名琥珀看了一眼赤司,发现赤司正看着别处没有注意她,萌生了退意。   “那我就先告辞了,壹原同学要小心一点。”   “不不,不用的。椎名同学找……椎名同学有事就说吧,不用管我,我去那边的舞台看一看。”壹原爱理说着,也不管赤司态度如何,自己转着轮椅就走了。   椎名琥珀虽然觉得壹原爱理有哪里很不对劲,但壹原爱理主动离开她还是很高兴,这么一来,她基本就可以确定下赤司了。   “赤司君,你今晚要一直照顾壹原同学吗?”保险起见,椎名琥珀还是先确认一下。   “不是。”   “那,我们一起去拿烟花好吗?”椎名琥珀脸颊浮着淡淡的红晕,紧张地搓着指尖,等待赤司答应。   风间芽衣办了个活动,随便抽一个人,称为A的话,A选择B,如果B同样选择A,那么免费赠送一小箱烟花,只要不出安全事故,整个洛山你们爱去哪儿放都行;但如果B又选了C,那就继续往下走,直到出现互相选择的两个人为止,说白了90%还是给小情侣们秀恩爱的,至于剩下的10%,留给那些恶作剧的孩子们。   这段时间赤司对椎名琥珀的靠近都没有抗拒,所以椎名琥珀认为这是个确认赤司心意、把关系确定下来的好机会。   赤司略微思忖,回答:“如果风间芽衣不戏弄我,就去吧。”   椎名琥珀一心期待着,但真从赤司那里得到肯定的答复,这天大的惊喜还是快把她砸晕了。她一时间手忙脚乱的,也不知道怎么继续跟赤司交谈,干脆说了声“待会儿见”,就红着脸飞快跑开了。   赤司叹了口气。所以说,椎名琥珀到底是小看他还是小看风间芽衣,他说的话,她只听见她想听的,那么大的前提,她都置若罔闻吗?   算了,这不是他需要多虑的。   赤司拔脚朝舞台的方向走,他刚刚似乎在余光中瞥见了一个蜜粉色的身影,无良的学姐有风间芽衣一个已经嫌多,二条院爱丽丝那种,更是不要靠近壹原爱理的好。   “现在别去打扰爱丽丝的好,赤司。”   淡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赤司停下了脚步。   “银先生。”赤司带着敬意对走近的白发男子点了点头,“您愿意详细说明一下吗?” 作者有话要说:     ☆、风起   “真的不能点银上来吗?”作为主办人来拉开“烟花大会”序幕的风间芽衣一副无奈的模样看着舞台下面起哄的人群,得到此起彼伏的一片“不要银老师”的呼声,风间芽衣笑着指向人群。   “那就你吧,赤司征十郎。”   在男生们“果然如此”的失望叹息声和女生们各种八卦的窃窃私语声中,赤司从容上台,冷冷地看了风间芽衣一眼,从笑盈盈的风间芽衣手中接过话筒,向台下的人群扫视。   椎名琥珀没能挤进人群前方,此刻局促不安地站在舞台下的中央后方,害羞地抬头看赤司一眼,又迅速低下。市原琉璃陪在椎名琥珀身边,此时握着她的手,微笑着给她打气。   清冷的声音一如既往,并没有多少情绪流露,赤司淡淡地开口,念出名字:“二条院爱丽丝。”   在新一轮起哄声中,椎名琥珀的心“咯噔”一下,如坠冰窖。   蜜粉的发色,鼻梁上架着大大的方框眼镜,清丽的容貌,本性不为人知的二条院爱丽丝顶着极具欺骗性的文学少女模样走上台,无视众多男生希望赤司被打脸和众多女生希望学姐将赤司留给后辈们的目光,凑到风间芽衣身边回选了赤司。   椎名琥珀甚至不知道赤司和二条院爱丽丝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回过神时,市原琉璃拉着她站在人烟稀少的地方,担忧地看着她。   “赤司君实在太过分了,一再地这样对你,简直……”   “不,不是他的错。”椎名琥珀急忙向愤愤不平的市原琉璃解释:“赤司君说过如果风间学姐不戏弄他就和我一起,风间学姐第一个就选了他,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风间芽衣也太霸道了,我们整个洛山都是她的玩具不成!”   听了椎名琥珀的解释,市原琉璃不仅没有平静,反而怒气更重,更为激愤地谴责风间芽衣。   “算了吧琉璃,风间学姐为洛山做过很多事情,还给篮球部帮过很多忙,反正已经这样了,我们去别处走走吧。”   “就是,别理会赤司君了,我请你吃东西去。”   “嗯……嗯,走吧。”   说服市原琉璃的理由同样是用来说服自己,椎名琥珀强打精神,却还是心不在焉,忽略了市原琉璃在一瞬间变得异样的神色。   赤司抱着一箱烟花,和二条院爱丽丝去了远离毕业晚会区域的一个偏远篮球馆。放下烟花,赤司什么也没说,伸出右手放在了二条院爱丽丝面前。   “爱丽丝能看到命运。”   赤司对命运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但银那么说了,又承诺让二条院爱丽丝看过他的命运后,就把风间芽衣此举的一些原委告诉他,其中涉及壹原爱理颇多,赤司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二条院爱丽丝胆怯地看了赤司一眼。她曾经因为骚扰壹原爱理的事,被这位学弟“客气”地“教育”了一番,如果不是风间芽衣调停大约不死也要脱层皮。对这位学弟心有余悸,二条院爱丽丝是千万个不愿意和他独处,可事有轻重缓急,她还是摘下眼镜,运用能力去“看”赤司的命运。   “啪”的一声,二条院爱丽丝的眼镜无故碎裂,她踉跄着退后一步,被一只瘦弱有力的手及时扶住。   赤司没有注意到银是何时出现在篮球馆的,对于银和风间芽衣的异常,他并不打算庸人自扰。   银递给二条院爱丽丝一副新的眼镜,对她说了声“抱歉”。   “芽衣的请求我是不会拒绝的,跟你没关系你道歉反而让我更恶心啊。”   二条院爱丽丝嫌弃地躲开,不情不愿地拿过眼镜戴上。   “罗在医务室,芽衣让你去检查一下。”   “果然还是芽衣对我好。”   二条院爱丽丝自顾自地扭捏了一下,然后沉下脸色略显郑重地丢下一句“他是断命”就匆匆离去。   “断命啊……”   银叹了口气,转向一直没有插话,但显然需要解释的赤司。   “虽然你不相信命运,但命运是存在的。不是会事无巨细书写好的东西,而是一个方向。比如你的命运中,你会在20岁受挫,那么你20岁时一定会发生什么让你受挫,至于具体会发生什么却不确定,还要看你身边相关的人。人与人的命运会相互作用,例如A的命运中他会在今天犯下罪责,B的命运刚好今天要突遭横祸,A与B相遇,于是A伤害了B;可若A与B没有相遇,A依然要犯下罪责,B依然要遭遇横祸,只是相关的人物会变成C、D。命运没有人类的道德观之类的概念,我所说的挫折、犯罪只是便于理解,命运大概是这么种东西,无论如何都逃不开的结果。”   “请继续。”   赤司对银的论调没有是否信服的表态,但他显然将银的话听进心里,并认真思考了。   “爱丽丝的天赋是读出他人的命运线,具体的方式我不懂,是一种爱丽丝理解的东西,和壹原的数据世界道理相似。爱丽丝不能测定未来,她看到的只是那些命运的起伏波动,谏言的也只是诸事不宜或一段时间的好运,尽管是模糊的方向,但爱丽丝的命运视从未出过错,这一点我与芽衣都可以保证。壹原前一阵子百般不顺,芽衣有些担心,就借机让爱丽丝去看看。”   银所指的是毕业生晚会开始前,赤司看到二条院爱丽丝凑近壹原爱理的场面。   “结果堪忧吗?”   “以命运线的角度来说,是最糟的情况。壹原是‘黑命’”。   听着就感觉未来黯淡无光,赤司皱了眉。   “‘黑命’有两种可能,第一,像我和芽衣这样,强过爱丽丝太多压制她的天赋,第二,简要的形容就是灾祸。”   果然是糟糕的未来,赤司眉头皱地更紧了些。   “我呢?那个‘断命’是什么意思?”   “‘断命’是指在某一个点,因为某件事情过于莫测,对这件事的决断会导向截然不同的未来,因而导致那之后的未来不可预测。壹原的‘黑命’和你的‘断命’,毫无疑问是相连的,所以芽衣不认为你会遇上什么好事。”   “风间学姐不认为我会遇上好事,你却这么认为吗?”   “不,与其说认为,表述为‘希望’更加恰当。我希望你的‘断命’与壹原相连,将她的‘黑命’一并抵消。这样芽衣会轻松一些。”   “风间学姐对爱理关心过度,很难让我相信这里面没什么。”   “太理性也算是你的缺点,或许就只是单纯的壹原合了芽衣的眼缘。”   “那样你就不会用‘或许’了。”   “有那个机会的话,你以后会知道的。芽衣让我带话给你,她的意思是,即便你不相信命运一说,若是遇上事情还是犹豫一下吧,你对壹原的怒火有没有不可压抑到对她受伤也视而不见的地步,或者说,壹原要受伤到何种程度,你才会忍受不下去。”   赤司略微沉默,对于风间芽衣猜到他打算丢弃以往的温柔手段,他并不觉得惊讶。   “我会考虑的。”   赤司的应答似乎是在意料之中,银笑了笑,说:“作为过来人,接下来是我个人的建议,狠下心用些强硬手段或许是必要的,但在你画出的底线上稍微放宽一分吧,否则将来心疼的还是你自己。”   “多谢指教。”赤司没有表态,银也不在意,拍了拍他的肩,状似无意道:“大好的夜晚,壹原也该把芽衣还给我了吧。”   赤司目送银离去,看了看地上的一箱烟花,拿起它离开。   *   壹原爱理并不知道二条院爱丽丝读取了她的命运线,爱丽丝说替暂时离开去主持舞台的风间芽衣照顾她一会儿,壹原爱理没有多想。赤司点二条院爱丽丝上台的时候,视线淡淡地从她身上扫过,没有一分一毫多余的停留就又淡淡地挪开,壹原爱理十分庆幸了他的无视。   市原琉璃拉着晃神的椎名琥珀离开人群,壹原爱理看见后回望了一眼与她们前行方向相反的赤司和二条院爱丽丝,想想自己还水深火热,壹原爱理没有闲心去管。回宿舍的方向与双方都不会碰面,壹原爱理直截了当地回了宿舍,陪梅干和睦月一大一小两只猫咪玩。   于是,直到第二天晚上打开电脑,壹原爱理才在洛山的论坛看到赤司将烟花转赠椎名琥珀的八卦。从报导状况上看,赤司只是把那箱烟花送给了椎名琥珀,随后便被篮球部众人叫走。单调的情节半点不影响洛山学生们的热情,他们将前些日子零零散散的帖子整理起来,形成了强有力的实据。   这倒省了壹原爱理的麻烦,不管她是不是乐意去找去看,一点一滴的细节都已经清清楚楚地摆了出来,让人相信赤司与椎名琥珀的八卦不像是空穴来风。   连那些以各种各样态度看热闹的回复也一并看完,壹原爱理冷笑。赤司莫不是觉得她会在意?若这就是他所谓的伤痛,他还不如去帮青峰立刻找个新女友,那样对她而言伤害更大一些。   毕业生晚会过后,走完校方的各种程序,风间芽衣和二条院爱丽丝正式毕业,银也正式离职,只有罗被风间芽衣留下继续担当校医。风间芽衣本想趁着假期邀请壹原爱理去北海道游玩,无奈壹原爱理要弥补骨折时期缺席的棋赛,风间芽衣只好作罢。   分别之前风间芽衣请壹原爱理去一家颇为正宗的意式餐厅吃饭,似是顾虑壹原爱理的心情,关于赤司的事情风间芽衣一句没提。   就这样仿佛平静地进入新学年,高二换班,赤司在二A,椎名琥珀惊喜地调到了二A,壹原爱理去了二C,C班中还算熟悉的有曾经的班长一之濑彻和椎名琥珀的好友市原琉璃。没有人刻意做过什么,只是结果恰好如此,以未来即将发生的而言,或许正可以将之形容为命运。   开学第一周的周末,赤司租住的公寓对面一户搬来了新的住户。女主人与邻里几户都打了招呼,故而赤司并未放在心上。几天后一次偶遇,赤司才知道,搬来的人家竟然是椎名琥珀的好友,市原琉璃和她的母亲。   有了这层便利的关系,椎名琥珀和赤司的交流又多了些,市原琉璃不时借着请椎名琥珀去她家里的由头,方便椎名琥珀和赤司在篮球部的活动结束后一起走。赤司对此默认了。   与这边的融洽相反,壹原爱理的窘迫状况一步步愈演愈烈。   第一次找不到课本,壹原爱理以为是她不小心弄丢了,好在是数学课,她轻松应对过去。买来的新课本在一次午休时间过后被恶意涂鸦毁得一塌糊涂,壹原爱理把课本给了再次担任班长的一之濑彻,询问的结果当然没有人承认。   一之濑彻找过赤司,赤司没有任何表示。继续加剧的“恶作剧”仍然没有得到惩治,背后的人似乎明白了赤司不会出手,变本加厉起来。   得知此事的竹原真宵和叶山小太郎找过壹原爱理,听闻这就是当时被她当做发生在风间芽衣身上的各种“好玩”事情,壹原爱理好笑地摇了摇头。   看壹原爱理本人不甚在意,竹原真宵阻止了叶山小太郎继续去找赤司的念头。事情能传到他们耳朵里,赤司不可能不知道。不管赤司打的什么主意,他不管就是不会管,而壹原爱理若是需要赤司帮她解决,自然会去找赤司,她的话比谁劝都管用。   赤司和椎名琥珀的八卦、发生在前不久还被风间芽衣和赤司两个人护着的壹原爱理身上的霸凌,作为暗潮在洛山平静的表面下汹涌。   一如暗中捣鬼之人的期待,一如竹原真宵等人的紧张,在霸凌即将从外物抵达壹原爱理自身的关键时刻,壹原爱理甩下包袱离开了学校。   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请假,宿舍里主要的生活用品业已搬空,壹原爱理径直离开了洛山。   身为班长一之濑彻很是苦恼。他一方面认为壹原爱理的做法很明智,敌人在暗我在明,况且和疯狗起冲突只会让自己也看着像疯狗,反正壹原爱理上不上课没什么所谓;然而身为班长,班上一人无故缺席还联系不上,整个失踪状态,他不能不管不问。   没等一之濑彻有所行动,赤司主动把两周的假条送上了门。   两周之期结束又是两周,期间的实力测验也被批准跳过,就在一之濑彻以为自己要接到第三张赤司以权谋私的证据时,赤司将壹原爱理带来了学校。   和以往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又似乎有着微妙的改变,壹原爱理在二C门口与赤司告别,面容憔悴,显得有些依赖。 作者有话要说:  坑得太久黑篮都完结了= =   ☆、勘命   壹原爱理一出棋院就正面迎上赤司波澜不惊的脸,赢棋的好心情霎时清空。   赤司神色平静地望着壹原爱理,从上衣口袋拿出一张折过的纸条,展开对壹原爱理晃了晃。那是一张请假条,请假人写着壹原爱理,请假时间为期两周。   壹原爱理眯起眼睛,将嘴角勾成嘲讽的弧度,回望着赤司同样沉默不语。   洛山的学业于她而言是无关紧要的东西,霸凌那些不入流的手段她看不入眼懒得理会,外加对赤司眼不见心不烦,她干脆就回避了。既然和椎名琥珀的传闻愈演愈烈,这边还对她阴魂不散实在无趣。   心情开始焦躁,壹原爱理对赤司不闻不问,转身就走。赤司没有追赶,将请假条折起放回口袋,转个弯向另一个方向离开。   赤司只是就请假事宜和壹原爱理打个照面,顺便观察壹原爱理的状态,确认完就回京都去了。壹原爱理心气不顺,她已经搬离仁王雅治的地盘自己单独租了公寓居住,便打算回公寓去,却不想走过一个路口,另一个她目前完全不想见到的人迎面走来。   “爱理?”   “呵。”   壹原爱理抽抽嘴角算是打招呼。不过十分钟,前后遇见赤司和青峰,看来今天出行不宜。   “你……”   青峰犹豫着不知说些什么,壹原爱理干脆制止。   “我很不好,非常不好。”   “爱理,你和赤司……还在争执?”   “你有病吧,青峰大辉?”   壹原爱理火药味十足地讥讽青峰。   “你似乎不知道征十郎最近什么状况,那你信心十足地笃定征十郎足够爱我,而我内心深处爱着征十郎,凭的是你野兽般的直觉?还真是不可靠的直觉啊。”   “赤司干什么了?”   在青峰看来,既然喜欢就好好对待,这是简单又理所当然的事情,他永远也不会有赤司那样要先让壹原爱理狠狠摔下去的思路,所以他不会理解壹原爱理和赤司互不相让的抗争。从壹原爱理的话中听出赤司很过分的意思,青峰恼怒之余,只能表示诧异。   “你去问征十郎比较好吧,反正你们要如何决断,并不需要问过我的意见不是吗?”   “爱理,到底怎么了?”   “我不想告诉你,怎样?我们分手了,青峰大辉,你说要结束,结束了还不行吗?”   “好,我不问了。”青峰举手认输,“我不问了。”   看着青峰不好受,壹原爱理焦躁的心情再添沉闷。   “算了,走吧,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如今再说这些,没意思透了。”   此时的壹原爱理没有预想到,和赤司的无言相对、和青峰的不欢而散,不过是点缀真正暴风雨前的微小压迫,她回到公寓打开房门,坐在沙发上悠闲品茶的身影让她浑身血液都冷了下去。   同样是她完全不想见到的人,比起仁王雅也,与赤司和青峰的矛盾简直就变成了儿戏。仁王雅也再怎么穿着白色,她整个人已经血红一片。   “欢迎回来,艾琳!”   仁王雅也眯着眼睛,灿烂的笑容本该映衬出她精致的容貌,落在壹原爱理眼中,却是致命的妖异。   “你……怎么会……”   壹原爱理话出口,声音嘶哑难以克制。她能感觉到背上的冷汗打湿了衬衣,额头上的却是无暇顾忌。   “不行啊,艾琳。你看,你想要自由,想挣脱我的管教,结果就是最基本的礼貌都忘了,不说叫我首领或者雅也大人,至少该叫声‘姐姐’吧?”   仁王雅也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壹原爱理身边,纤细的手指搭上壹原爱理的脖颈,光滑细腻的触感让壹原爱理不寒而栗。   “姐姐。”   仁王雅也扬起嘴角甜甜一笑,手臂抬高越过壹原爱理,将仍然敞开的房门关上。   “在洛山过得不好吗?为什么搬到东京来?”   “我在洛山过得如何,姐姐难道不清楚?”   “这不是想听你亲口告诉我嘛,我们姐妹之间难得有机会谈心。你若是生气,姐姐帮你教训那些不乖的孩子如何?”   “对洛山的学生出手,你不怕惹怒那一位?”   “风间芽衣那么喜欢你,我替她保护你,她何须迁怒我?”   壹原爱理垂下眼,不想再继续这没有意义的话题。仁王雅也笑了笑,牵过壹原爱理的手,让她坐下。   “该回去了,艾琳。”   “艾琳娜·杰索已经死了。”   “赤司征十郎教会你感情也好几年了,还这么不懂事。你身上流着杰索的血,不会以为你一句话、立一块破石头,就算否认了?”   “那么……”   壹原爱理想说让风间芽衣砍她一剑,将她身上属于杰索的统统否定是不是就可以,话到了嘴边,脑海中倏地闪过一丝抓不住的念头,她把话咽了回去。   仁王雅也毫不在意壹原爱理想说什么,她猛地抓住壹原爱理的头发,将她从沙发上提起来。   “生为‘杰索’,你还真敢把我们的荣耀践踏在地上啊,艾琳娜。你是不是作为唯一的继承人有恃无恐?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可践踏人心这种事,我特别喜欢呢。”   壹原爱理头皮疼得发麻,却咬牙不出声。一直站在墙角做背景的雷欧看不下去了,从前的仁王雅也不是这样,她出手一向干脆利落,并不以践踏人心取乐,这一年来,她疯狂得不对劲。   “雅也大人,艾琳娜大人会受伤的。”   仁王雅也停顿了一秒,抬手将壹原爱理扔了出去。雷欧闪身接下,才避免壹原爱理撞上墙面。   “押着她别让她挣脱。”仁王雅也对雷欧挥手,走进卧室拎出一件东西,放到脚边。   那是脖子、四肢、尾巴等身体各处都被胶带凌乱地粘连,捆绑作一团的玳瑁色虎斑大花猫梅干。见到壹原爱理,它急切地想呜咽,可嘴被胶带封着;它想求救,可脖子动不了,尾巴爪子动不了,甚至连耳朵都无法竖起,只好用眼睛哀求地望着壹原爱理。   “你……”   仁王雅也的意图不言自明,壹原爱理只觉冰冷的血液直冲上头顶,激怒之下就要冲过去,雷欧却抢先掐着后颈,一把将她按倒在地。   壹原爱理眨眼,数据瞬间浮现,修改雷欧的数值却需要短暂的时间。正是这个间隔,仁王雅也打了个响指,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响,壹原爱理脑袋猛地刺痛,她再睁眼,眼前已一片黑暗。   “我是该高兴你的天赋没有超越我,还是难过呢?阻断视觉这么突出的缺陷,太好利用反而让我为难呢,艾琳。我都没办法放心地把杰索交给你了。你选择直接对雷欧动手,是认为言语不能说动我放了你的猫,这一点清醒的认识给你赞扬,所以你要认真地感受知道吗?你一定要把背弃杰索的错误,铭记到骨子里,这只猫不够的话,赤司征十郎和青峰大辉我都不介意。支起耳朵听吧,然后极尽惨烈地想象吧。”   仁王雅也的高跟鞋踩上梅干的脊柱,细微的断裂声、梅干挣扎扭动带动胶带的吱呀声、被封闭在胶带下的凄厉惨叫声,在壹原爱理耳边数倍放大,她咬破嘴唇、划破指甲,却挣脱不得。无论梅干还是她自己,她都无法拯救。   *   赤司没有想过,在上午毫不愉快的见面过后,壹原爱理会跑回京都找他。   站在门口的小小身影似乎完好无损,然而萎靡的神色和颓唐的气息表明,壹原爱理的状况十分糟糕。   “征十郎……”   壹原爱理怀抱着一个纸箱,像是不能确定眼前的赤司是否真实一般、试探着小声呼唤,注视着赤司的双眼空洞无神,仔细辨别还能发现,原本漂亮的湖绿色双瞳中,右瞳比左瞳涣散,颜色也更加幽暗。   赤司等着壹原爱理发话,可那声飘忽的“征十郎”过后,壹原爱理便没了反应,茫然地望着他。赤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能让如今的壹原爱理狼狈到这幅模样,想来与仁王雅也脱不了干系。   那又如何?在杰索的事情上一向独断独行、受伤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一直拒绝他介入的是她自己。他说过亲自伤害她也在所不惜,这点事情,以为他会心软吗?   赤司微蹙着眉,神色冷冽,扶着门的手几次要发力,却一次次停了下来,他想再等等,哪怕一句认错或者哀求,他想听壹原爱理说些什么。   赤司在等壹原爱理开口,这份意图显而易见。壹原爱理嘴唇微张,翕动两下,最终没说什么,仍是望着赤司。   杰索的事情、青峰的事情,他们之间那些或许不该成为恩怨的隔阂,此刻能不能不论对错不论输赢搁置一边,她只问他愿不愿接纳她。   这是只问本心的难题,赤司被为难住了。风间芽衣和银分别建议过,要他遇事犹豫一下,考虑他的怒火有没有不可压抑到对爱理受伤视而不见,要他在他画出的底线上放宽一分。看到爱理之后他就在想了,堵在胸口上下翻滚的那团怒气,究竟是气恼爱理又一次独自面对险境而落魄,还是……心疼呢?   坚持自己说过的话、将壹原爱理拒之门外,赤司知道他办得到。可是,不心软……并不等于不心疼。   赤司敞开房门,伸手扶住壹原爱理将要抱不稳纸箱的手臂。   壹原爱理左瞳微敛,眉目轻弯,下一刻再也支撑不住,前倾坠倒。行动先于思考,赤司侧身接住壹原爱理,将她揽入怀中。   壹原爱理醒来是躺在沙发上,面前的桌面上放着一杯水,赤司就坐在一旁。   “征十郎……”   “你睡了两个小时。”赤司语调平稳、神色平静,“把水喝了,我放好了热水,先去洗个澡。”   壹原爱理呆坐着,望着赤司的眼中仍然没有多少神采,似乎还未从当前的状况中回过神。   赤司端起水杯递到壹原爱理面前,壹原爱理喉头滚了滚,缺水的焦灼终于促使她做出反应,接过水杯喝了一半。   “征十郎……”   壹原爱理张了张嘴,最终没能组织出有意义的语言。   赤司拿走水杯,托着壹原爱理的手臂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   “我看到了。”   赤司指的是壹原爱理抱来的纸箱中,用塑料袋重重包裹着的“梅干”。   “去洗澡,手上的血……”赤司看了一眼壹原爱理劈裂的指甲,视线转开一瞬便又安定下来,说:“算了,我帮你。”   壹原爱理尚且涣散的右瞳随着左瞳晃了晃,然而短暂的惊诧后,她垂下头不作反对,伸手捏住了赤司的衣袖。   赤司叹了口气。眼前的壹原爱理就像刚刚来到他身边时的小女孩,一片空白全凭他指挥。可就算他眼下没什么多余的心思,她这不介意不防备的,与其说信任他,不如说是考验他吧?   赤司揉了揉眉心,最终帮壹原爱理清洗双手包扎伤口、洗了头发后,把她扔在浴室让她自己泡热水。半个小时过后仍不见人出来,赤司挽起袖子准备面对现实。   长发是赤司亲手挽起,几缕散落垂在水中,除了受伤的双手搭在浴缸边沿,壹原爱理整个人自鼻子以下都埋在手中,不时吐出一个水泡。   这不是适合童心未泯的时刻吧?   “不闷吗,出来。”   赤司抖开一条浴巾示意。   壹原爱理略微抬头,仰视赤司的角度看起来有些委屈和无辜。   “没有衣服……”   赤司向来为人称道的理智此时有些紧绷。她真当自己今年10岁吗!   赤司抓住壹原爱理的手臂,一把将人捞了出来。壹原爱理没有反应,乖乖地接过浴巾裹住自己,然后继续呆呆地看着赤司。   赤司再一次揉了揉眉心,突然对10岁的自己肃然起敬。当年的他是以无上的耐心,把这个家伙纠正成人类的啊。   “这模样,想逃避现实?”   壹原爱理眼神一暗,缓缓摇头。   “我……很痛。梅干,姐姐……仁王雅也,我的家人们……”   壹原爱理痛心梅干的惨死,痛心要与最后、唯一的血亲仁王雅也互相伤害,赤司是这么理解的。   “你同情她?”   赤司冷笑,壹原爱理垂下眼,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却不知她究竟是不同情,还是她对仁王雅也的想法,根本不属于同情。   现下双方显然都没有继续谈论仁王雅也的心情,壹原爱理随便将水拭干,光着脚便走了出去,卷走赤司一件衬衫,扔了浴巾缩进被子里。   赤司看着直摇头,却只是捡起浴巾,和壹原爱理的衣服一起塞进洗衣机。不说壹原爱理睡着的时间,就在不久前他还为是不是放壹原爱理进门而天人交战,现在却气氛融洽更胜从前,现实往往比想象来得奇妙。   赤司收拾好残局在床边坐下,壹原爱理悄悄伸手捉住了他的衣袖。赤司瞥了一眼佯作不知,另一手拿出手机,拨了青峰的电话。   “有事?”   电话接通,青峰不满的声音传出时,赤司将手机放到壹原爱理耳边,示意她接过。   纵然对声音无比熟悉,壹原爱理还是瞄了一眼显示在屏幕上的“青峰”二字,才仿佛找到了底气,拿过电话缓缓开口。   “是我。”   “爱理?”   壹原爱理软绵绵的嗓音让青峰的声音霎时拔高。   “大辉,对不起。”   “出了什么事?突然间……”   青峰突然心慌,他的直觉告诉他,壹原爱理接下来的话他不想听。   短暂的停顿。壹原爱理咬着嘴唇,对已经划过终止符的往昔做最后的留恋,抑制着朦胧眼睛的水雾,断然道:“我们分手。”   这下换青峰沉默。   赤司从壹原爱理手中抽走手机,轻拍她的脑袋,在足够近的距离、用足够传到手机那端的声音、以足够温柔的态度说:“放心交给我。”   壹原爱理拉起被子蒙住自己,赤司不为难她,走出卧室并掩上了门。   “分手是你提出的,爱理心中一直不肯接受,现在她答应了,她是这个意思。”   “老子才是正牌前男友,爱理什么意思不用你解释!”白天偶遇壹原爱理心情便有些压抑,被赤司秀优越一般翻译壹原爱理的话,青峰简直想摔手机。   “你记得加上‘前’,值得称赞。”   “你炫耀完没有!我不知道爱理为什么突然跟你和好,但你要敢随随便便对爱理干什么,老子一定不会放过你,赤司!”   “很好,大辉,这样才值得爱理向你道歉。”   青峰听着赤司一切尽在掌握的语调一阵阵无力。   “把你卷进这场牵涉杰索的危险中,爱理向你道歉。虽然不是一句道歉就能弥补的事态,但因为你还喜欢,爱理才更加愧疚。爱理的性格你多多少少了解一点……”   “老子很了解!”   青峰忍不住怒吼,被赤司直接忽略。   “仁王雅也杀了梅干,没有直截了当地把爱理绑回去,打得不过是将爱理的希望全部粉粹的恶意,你和五月都会是用来威胁爱理的棋子。仁王雅也有人帮忙对付,但事无巨细,你自己要多加注意。仁王雅也不会收手,爱理明白这一点,所以不会退缩,下定了决心想要践行她在葬礼上说过的,为了得到幸福,可能致使我们受伤,如果我们因此怨恨她会接受这句话,我不想再看到意外。”   从赤司说出“仁王雅也杀了梅干”开始,青峰便是一片愕然。   “仁王雅也不是……她怎么能对爱理下得了手……”   “杰索的事情趁你还不了解打住吧,你没有继续了解的必要。告诉你只是提醒你不要大意,其它事由我和爱理处理。放弃爱理是个明智的选择,你现在唯一需要的,就是更加彻底的放弃。”   “你希望我说‘知道了’,然后自己躲得远远的吗!”   “可以这么说,如果你不能接受,我不介意把话说得更难听,比如,一知半解又没有天赋的你,来帮忙才是累赘,远远躲开就是你能做到最好、最有用的帮助了。”   “你闭嘴,让爱理接。”   “向你解释正是因为爱理的态度,我本人没有这种打算,如果你了解爱理,就该知道没有这种必要,大辉。我言尽于此。”   赤司不等青峰做出反应,挂断了电话。又等片刻,青峰没有再打来,赤司轻叹一声,转而打给风间芽衣。   壹原爱理听着卧室门外模糊不清的声音,放松的意识也渐渐模糊,直到右眼传来温润的触感,浅浅地将她唤醒。   赤司的指尖停留在右眼眼睑,见壹原爱理醒来,拢了拢她的头发顺势收回。   “你的右眼,看不见吧?”   “你发现了。”   “暂时性,还是永久的?”   “暂时吧,为了干扰我的数据世界才用魔术剥夺我的视觉,若是永久伤害,对杰索没有好处。”   “过了明天的周末,还要继续请假吗?”   “我去学校。”壹原爱理倏地抓住赤司,“让我和你待在一起。”   “不再抗拒了吗,回到我身边?”   “我不知道。”壹原爱理摇摇头,又摇摇头,“在生死面前,那些都不重要,我只想看着你。”   “好。”赤司捧起壹原爱理的脸颊,将额头相抵,“是你自己抓住我,就别想再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云翳   壹原爱理回到洛山,有人欢喜有人忧。   一之濑彻看到堵在二C门口挡住他去路、挥手告个别也能读出浓浓的秀恩爱气息的赤司和壹原爱理,不知哪里来的胆子,上前拍拍赤司的肩膀,对略显诧异的赤司竖起拇指,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竹原真宵课间来串班,握着壹原爱理的手满是欣慰和期待。没有趁早将偷拍到椎名琥珀与赤司一事告知壹原爱理而心有戚戚、但还是跟着竹原真宵一起来看望壹原爱理的叶山小太郎随口给青梅竹马浇了盆冷水,说赤司不会让壹原爱理这么快回到篮球部,别想这么快就偷懒,竹原真宵当即不计能耗给了青梅竹马一脚。   社团活动壹原爱理果然没有出现,竹原真宵叹气感伤了一句,站在她身边的椎名琥珀恍惚听到壹原爱理的名字,询问之下得知壹原爱理“病愈返校”,替壹原爱理高兴的模样、竹原真宵怎么看都不似作伪。   先前捣鬼的人暂时隐匿着,或许畏于赤司,或许是在暗中窥伺。   平静的过去了十天,壹原爱理回到学校的第二周周四,午间。   学生会办公室的门被人猛地推开,发出一声巨响。椎名琥珀跌跌撞撞地冲到赤司身边,抓住赤司一只胳膊,惊恐得微微发抖。   “赤、赤司君,壹原同学……壹原同学……”   原本在开会的赤司瞳孔瞬间收缩。椎名琥珀的表现,二条院爱丽丝关于“黑命”的预测,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壹原爱理遇上的又是什么程度的“灾祸”。   真相的惨烈超出了赤司可以接受的限度。   地上散落着摔得粉碎的花盆碎片,壹原爱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头枕着花盆碎片,血已蔓延成泊。   赤司仿佛重温被壹原爱理改写天赋时的冰冷,围观的人群为他让出了一条通道,他却迈不出脚步走上去。   “赤司君,你、你快想办法,救救壹原同学。”   喘着气追上来的椎名琥珀见赤司傻站着,推了他一把。   赤司全无防备,踉跄一步,回头深深看了椎名琥珀一眼。那眼神让椎名琥珀毛骨悚然。   只是一瞬间,赤司便收回了视线。他对惶恐不安的椎名琥珀说:“谢谢你。”   椎名琥珀如坠雾里,见赤司上前也无暇细想,跟着跑上前解释。   “竹原同学去找校医了,她交待不要随便乱动。”   “很好。”   赤司一边答应,一边跪下查看壹原爱理的伤口。   伤口在右额至头顶,不仅伤口长度超过了5公分,甚至还有一块碎片嵌在伤口之中,让伤口不住地冒血。   赤司不敢随意触碰壹原爱理,退而求其次,指尖压进她脑边的血泊中。   椎名琥珀看着赤司将手染红,劝阻的话语哽在喉咙里。她每每想要说话,眼前便浮出前一刻赤司阴冷的眼神,令她胆寒、望而却步。   “赤司!”   竹原真宵和罗一前一后匆匆而来,互相一个眼神略去语言,罗从口袋拿出一副眼镜戴好。   “先去医务室,动作平稳些,我安排医院准备手术。”   迅速做出判断,摘下眼镜的罗黑眼圈显得浓重了几分。   一切都以最快速度安排好,一个小时后,壹原爱理被送上了手术台。颅脑损伤冲击了天赋,卓尔不凡的天赋在此刻不仅毫无用处,反而成为最大的掣肘。罗无法医治天赋损伤,他能做的只是以基础的手术取出碎片缝合伤口。   风间芽衣第一个闻讯赶来,脸上一丝笑容也无,她没有掩饰她的怒火,半垂的眼睑和拉成直线的唇角让见惯她笑意盈盈的椎名琥珀不寒而栗。   从壹原爱理进入手术室开始,一直双手交握抵着前额、仿佛石像般一动不动的赤司终于放下手,抬头看向风间芽衣。   “你跟我来。”   风间芽衣语气冷淡,赤司却像没有察觉一样跟着她离开,这让椎名琥珀很是担心。她抬脚就想追上去,却被竹原真宵抓住了手臂。椎名琥珀看着对她摇头的竹原真宵,用力想要挣脱,然而竹原真宵的力气出乎意料的大,她竟然动弹不得。   “那是风间芽衣。”   竹原真宵淡淡地提醒恍若惊雷,让椎名琥珀忽然想起早已被冲淡的记忆。她最初写了情书向赤司表明心意一事上,因为多有波折最终向风间芽衣求助,那时她便体会过风间芽衣的可怕,但随着风间芽衣毕业、连壹原爱理也淡出洛山,这些日子她过的顺心,得意忘形起来了吗?   竹原真宵感受着挣扎的力道一点一点流失,松开手,让椎名琥珀跌坐在椅子上。   另一边,风间芽衣开门见山地告诉赤司,她会保证壹原爱理性命无虞。   “你要什么?”   赤司问的是救壹原爱理的代价。   “我要看过才能决定。”风间芽衣倚着窗框看向窗外,“天赋的损伤比较棘手,若只是细微的裂痕我能想办法补救,若是严重……”   “要像我一样中断?”   “不,要剥夺。你的天赋,打个比方是种子、幼苗、开花、结果这样,在‘见微知著’、‘预测’的方向上一步一步成长,每个阶段之间需要质变,所以能够分割。爱理的天赋自拥有就已成型,坏掉一角整个小世界都要崩塌。你的天赋中断,断的是未来的可能性,不会影响你的过去、现在、以及重新生成的未来;爱理的天赋若是剥夺,剔除数据,剥夺的就是从过去开始,一直以来认知世界的方式,究竟会带来什么样的后遗症,有极大的不确定性……”   更加深入的严重性,风间芽衣不想提,赤司同样跳过了这一点。   “我以为你会兴师问罪。”   “我通知了青峰大辉,这件事他做更合适。”   “你到底……”   赤司想问风间芽衣为什么对壹原爱理关心过度,话到嘴边却失去了好奇。即便知道答案,对壹原爱理的危机也没有意义。   风间芽衣轻叹一声,她知道赤司想问什么,但她没有作答。   青峰从东京赶到京都时,壹原爱理的手术已经圆满成功。青峰直接见到了头上缠着厚厚纱布、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壹原爱理。青峰一句废话没有,直接给了赤司一拳。   “老子昏了头才会相信你会好好对她!”   青峰提着衣领将赤司拽到面前,之前的一拳已经让赤司肿了左脸。   “阿大你冷静一点,这是意外……”   既担心昏迷的壹原爱理也担心醒着的青峰而追来的桃井五月极力劝说,她看得很清楚,赤司没有还手、甚至没有自我保护的意思。   “这不是意外。”   仿佛觉得挨青峰一拳还不够,赤司否定桃井五月的话,挑明了这是有人蓄意而为。   “仁王雅也?”   青峰动作一滞,虽然仍一肚子火,却松手扔开赤司。   赤司扯了扯勒紧的衣领,看向病床上的壹原爱理。   “不完全是。仁王雅也杀了梅干来威胁爱理那次,为了遮断天赋让爱理的右眼暂时失明了,恰好在这种时候,有人对爱理暗下毒手。爱理没能躲开,失去能力也无法改写数据,于是受了伤。仁王雅也没有期待后续,对爱理动手的人不知道她能够得手的前因,这一点上是巧合。但既然她有意而为,就不算意外。”   青峰对赤司怎么理解这桩“事故”不感兴趣,他只听见了他关心的重点。   “对爱理下手的这个‘她’,是谁?”   “告诉你,你要怎么办?给爱理报仇?”   赤司瞥了青峰一眼,青峰将他淡漠的语言和行为解读为了否定,于是嘲讽道:“不告诉我你想怎么样?算了?”   “我不是不想怎么样,而是不希望由你来做。”赤司伸手覆住壹原爱理的脸,“我现在没有闲暇,况且我总要知道爱理伤到何种程度,才好十倍百倍还回去。你能做的太过简单,不是失去了报复的意义吗?”   赤司专注地抚着壹原爱理额头上的纱布,嫌弃青峰不能更好地为壹原爱理报仇的语调一如说着今天是个晴天一样平静。   青峰一哽,一时没接上话,便听一个甜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   风间芽衣挂着平日常用的恬淡笑容、怀抱着曾在赤司天赋异常时用过的长剑包裹走进病房。   “报仇这种事情我正擅长,让给我来做吧。”   抢在赤司开口拒绝之前,风间芽衣伸出三根手指补充道:“算作代价之一。”   赤司犹豫了。   “剩下两个……”风间芽衣瞥了青峰一眼,在她对面的赤司看见了,在她身侧的青峰本人则看不见,然后风间芽衣说:“剩下两个另说。”   赤司叹气道:“我考虑一下。”   风间芽衣眯起眼睛笑了笑,上前一步按住赤司的肩膀,建议一般询问青峰:“你们要不要继续打架?”   “……”   青峰看看笑容亲切的风间芽衣,再看看不作理会的赤司,无言以对。   “阿大……”桃井五月显然将青峰阴云密布的脸色理解为了赞同,不由地出言提醒:“你们分手了,而小爱需要赤司君照顾。”   “就算跟我分手了爱理也还没承认他!”   其实没有接受风间芽衣添乱的提议的想法,于是第一反应只听了字面意思、被戳了痛脚的青峰怒到。   “你如何断言爱理没有回应我?”   赤司淡淡地眄了青峰一眼,火上浇油。   青峰一愣,后知后觉地想起壹原爱理打来电话说“我们分手”那天,赤司就在她身边。   “你对她……你把爱理怎么了?”   青峰如临大敌,紧张地盯着赤司。   “为什么不是爱理把我怎么样了?”   赤司继续不温不火地挑衅。   “怎么可能是爱理主动,她那时候在跟我说要分手……”   “实际上你们分手很久了,不是吗?爱理终于不在乎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你认为爱理潜意识中爱的是我而坚持和爱理分手,对这个结果不是该乐见吗?青峰大辉,不要认为你对爱理依然十分重要,看清楚你的位置,你已经是个外人了。”   赤司的话青峰无从反驳,一口气滞涩了好久,青峰才长舒一口气,在怎么看都应该承认“你说的没错”的氛围中,突然重露凶神恶煞的脸,再次纠起赤司的衣领。   “老子相信你才硬要分手的,你还跟老子啰嗦废话,别以为老子真不会揍你。”   赤司对青峰的暴怒无动于衷,反而牢牢盯着青峰。   “你依然相信我,不是吗?那就别添乱。”   青峰看了看病床上的壹原爱理,终于忍无可忍抓狂了。   “老子说不过你行不行,我是来看爱理的你能不能滚出去一会儿!”   “十分钟。”   出人意料的,赤司突然做出了让步。   “我也成人之美。”风间芽衣浅笑着主动表态,和赤司一起离开病房。   走出一个走廊的距离,风间芽衣“称赞”赤司:“虽然你辛苦地兜了个圈子,等他发现真相,还是会跳脚吧?”   “那要多谢你提供的机会,比起爱理的天赋,这点代价不值一提。”   赤司温和而礼貌地回讽,停下脚步回望病房。   珍惜这时间道别吧,或许就是最后的机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二   “该落下帷幕了。”   “你指圣杯?还是杰索?”   “明知故问。”   “哈哈,别那么计较嘛。”   “你始终还是在意的。”   “家族是爸爸的东西,我说不在意你信么。就算他为了母亲追杀仅六岁的我,可我以天赋否定了自己的名字、容貌、血统甚至存在性,得以遇见你。我想我仍是爱他的,除了失手射杀我腹中我们的孩子这件事,我什么都可以原谅爸爸。我很痛啊,银。”   “我不该放任你接近那两个孩子。”   “没什么关系的吧?我没有因为雅也像爸爸而杀她,爱理像母亲,我通过她寻找一点慰藉并不会动摇世界的安危。将时间抵给世界做代价、成为特殊存在的我们,终归以前也是人类啊。”   “你今天很伤感?”   “因为我在想,还是把杰索毁掉吧。当年我否定自己的存在,可爸爸的能力范围太广,我的否定被他找到漏洞,捕捉到什么虚无缥缈的影子,让他确定即使一切信息都是‘否’,他也一定有一个长女存在,从而留下‘家族由长女继承’的遗言。我没有去拿,任由妹妹传给外甥,然后又传到雅也手里,即使当年雅也不惜除去爱理的父母,我也不觉得与我有关。可若真的放得下,就不会这么多年一直关注着。雅也和爱理都被束缚了太久,雅也催眠自己忘却,爱理失去认知,我并不觉得有趣。趁这次圣杯战争,韦伯维尔维特联合了远坂凛想要解体圣杯,给这件事也画个句号吧。”   “我没意见。”   “我去委托橙子好了,确保圣杯解体万无一失,言峰绮礼从长相、声音到扭曲的存在性,和荒耶宗莲那么多相似点就活该栽在式手上。只是吉尔伽美什那边比较麻烦,就算只是被名为‘圣杯’的魔术系统召唤出的投影,那位神裔血统的英雄王也不会允许别人销毁吧,把他本人从阿克夏记录请出来?”   “圣杯相关的我来处理,你不用麻烦。”   “就等你这句话呢。”   “将杰索的存在瓦解是简单,剩下那么多成员怎么办?”   “利贝鲁会处理的。”   “接下杰索的摊子,比与你做交易更加不能被雅也原谅吧,用心这么险恶?”   “我哪有那么坏心眼儿。善后并不一定就要接到自己手里,选择或放弃雅也,只是这么简单的选择题罢了。我家的孩子没那么容易娶。”   “所以你把赤司支使得晕头转向,连个选择余地都没有?他家有钱归有钱,他并非娇生惯养,不是一直将爱理照顾得很好?”   “可他现在一穷二白啊。我现在支使他,三年期满就有理由把他变回有钱人,总之不能委屈了爱理。”   “你觉得他会接受?”   “不要钱就把你收藏的法拉利让他随便开走一辆呗。”   “我绝、对让他接受。”   “爱理最近对周围事物能做出反应了,赤司在教她这件事上不是一般的擅长。假以时日总能恢复正常人的生活,我在想要不要让他们将里世界的东西忘掉,或许比较轻松。”   “别忘了还有一个重要演员。”   “青峰大辉?那孩子暴脾气直率的可爱,我有点期待他们重逢那天。”   “你只要观剧就好。”   “观剧之人吗?也好,让他们自己去接受和淡忘,荆棘路上的甘苦,自己去续写吧。” 作者有话要说:     ☆、止   青峰大辉从未想过,赤司征十郎这个走到哪里都会成为焦点的人能够人间蒸发地那么彻底——当然,如果他不是带着壹原爱理一起失踪的话,还管他去死。   壹原爱理前一天才动了开颅手术,医院却接受了转院手续,签名栏里龙飞凤舞地署着据称是利贝鲁的名字,让人无从寻找。青峰大辉呆坐在空空如也的病房中,最后却默默接受了这种状况。后来一个自称二条院爱丽丝的奇怪前辈找过桃井五月,总算让他们完全放下心,可赤司和壹原爱理人在哪里,却是无论如何收集信息都音讯全无。   从那时起已经过去三年,赤司家也好,杰索也好,远离了这一切后,那段光怪陆离的时光渐渐遥远,仿佛不再真实。五月依旧孜孜不倦地追逐哲也,不时提醒青峰,他也曾有过这样强烈并想要铭记的感情。   ——才怪!   想起那段时光就会想起本就令人各种不爽、不声不响带着壹原爱理“私奔(语出桃井五月)”后更加令人咬牙切齿的赤司征十郎那个混蛋!到底把老子的前女友拐到哪里去了!   约了黑子打篮球最后却变成电灯泡和桃井五月一起“三人约会”,勾起伤心回忆的青峰正“黯然伤神”,听到有邮件的手机提示音,拿出来随便扫了一眼。正是这漫不经心的一瞥,青峰险些摔了手机。   “赤司?爱理!”   *   竹原真宵接到伊原摩耶花(主)、福部里志(次)、折木奉太郎(附带)的邀请回神山市参加中学时代他们“修罗场四人组”的聚会,叶山小太郎听说这个可怕的外号后执着地追根究底、得知四人被同学凑了6对CP,无论如何也要跟着去保驾护航。   没从折木奉太郎和福部里志那里感受到任何修罗场的气氛,意外地反而有些失望的叶山小太郎在聚会的温泉旅馆闲逛,逛着逛着就撞了鬼,啊不,是比鬼可怕多了的前队长赤司征十郎。   正在旅馆后的石板小路上散步的身影毫无疑问属于赤司和壹原爱理,几年没见叶山小太郎也有些怀念,刚刚举起手臂要开口喊人,冷不丁衣领被人拽了一把,猛跌回转角之内。   赤司似乎感觉到背后的视线,疑惑地回头张望,没发现什么就继续散步离开了。这边竹原真宵死死捂住叶山小太郎的嘴,将偷拍下来的照片附上地址编辑成电邮发送出去。   竹原真宵脸上浮起淡淡的微笑,叶山小太郎打了个寒颤。   “你要干什么?”   “制造修罗场。”   于是,便有了半夜里的一场骚乱。   青峰原本对电邮的来历抱有疑问,在桃井五月辨认出那是高中时代偶尔会交换情报的洛山经理后,青峰当即按照上面的地址找了过去。   青峰和担心他乱来的桃井五月抵达旅馆时已然十一点,从老板娘那里收到写给青峰的留言条,青峰顺利地找到了赤司和壹原爱理的房间。   青峰几乎是在敲门的同时就直接推开了纸拉门,一句憋了三年的质问就在嘴边,却不料眼前的画面生生将“赤司”后面的断句全部卡了回去。   赤司手肘撑着被褥,被他圈在身下的壹原爱理长发和浴衣皆是散乱。已经不需要语言了。   “赤司你这混蛋都做了什么啊啊啊!”   一样的质问,含意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赤司抬眼扫过想冲上来的青峰、阻拦青峰的桃井五月、以及门边只露出小小一角的手机,冷静而礼貌的省略“滚”,只淡淡地说了一声:“出去。”   青峰迷迷糊糊地被拖走,一夜都没等来赤司的解释。第二天清晨顶着黑眼圈,逮到气定神闲吃早饭的赤司。   “你是不是该说明一下。”   “有什么应该向你说明的问题吗?”   “所有!这三年你们消失到哪儿去了?为什么不联系?爱理康复的怎么样?你们……不对、你把她……还是不对……”   “如果你一定要问,答案很简单:风间芽衣要求的代价,以及我们结婚了。”   “……”   完全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回答让青峰无言以对。   “爱理被剥夺天赋后失去认知,我重新教会她一切。过去的事爱理忘了,我不打算让她想起来,你也一样。”   “我一直有个疑问,赤司。我是从习惯爱理的体贴和照顾开始喜欢她的,一直从她那里接手麻烦的你,到底爱她什么?”   “真令我惊讶,你不仅思考,还问了和风间芽衣一样的问题。”   “你以为说我蠢就能转移话题吗?”   青峰额角跳了又跳。   “不,只是单纯的感慨而已。我为什么爱爱理,很简单,有爱理在,我就会一直是我。”   “你打什么哑谜。”   赤司的说法太玄,青峰不明白他究竟想表达什么。   “至少风间芽衣就明白了。”   赤司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转而问起了其它。   “市原琉璃后来怎么样了,风间芽衣没说。”   “市原琉璃?”青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赤司说的是谁。   “没有监控,所以没有证据能证明那是人为而非意外,警察检查了花盆上的指纹,属于当天的值日生,有很多人能证明他是将花盆放在窗户内侧的。事情最后被当做意外记录,那之后不久,那位风间学姐回洛山一通训话,并特别找了一名学生谈话。用意很明显,她却不明说,那之后的待遇你可以尽情想象,更绝的是一直到毕业,市原琉璃的转学申请都没有通过。”   “只要她过得不好,很不好或是非常不好都不要紧。”   “什么不要紧?”   壹原爱理突然从赤司身后冒出头,好奇地瞄了一眼青峰。   “这是我中学时的队友,我说要正式介绍你,他说不用认识也不要紧。”   赤司帮壹原爱理整了整衣领,面不改色地颠倒黑白。   “我想认识也不行吗?”   壹原爱理的模样有些期待。   “可以是可以,为什么这么好奇?”   “感觉有点熟悉,还有点亲切。”   “那么我介绍一下,他是你的前男友。”   一直插不上话表明清白的青峰一愣,赤司竟然这么好心地道出事实?   “前男友?”   壹原爱理看看青峰、再看看赤司,一敲手心,扑到赤司怀里。   “所以才不敢再认识我?征十郎跟他解释我的情况,就说没关系嘛。”   赤司抚摸壹原爱理的脑袋淡然道:“你放心,我刚才跟他解释过了。”   青峰看着跟赤司撒娇的壹原爱理,默默扶额不想越抹越黑了。没救了,壹原爱理完全被赤司(tiao)教坏了。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既然结了婚,总该给她安稳。”   “才从风间芽衣的牢笼里释放,散散心后找个爱理喜欢的地方定居。职业棋士我考过了,钱的问题不必多虑。”   “你家呢?”   “不会有任何问题。”   “那就好。你们下一站去哪儿?”   “还没决定。”   “哈?那就一直住在这儿?”   “没错。”   赤司低头看怀里的壹原爱理,壹原爱理不解地歪头,仍是回以笑容,抱住赤司满副依赖。赤司罔顾秀恩爱会不会惹怒青峰,吻了吻壹原爱理的额头。   “用风间芽衣的话来说,我们别想回去,直到爱理怀孕为止。”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完结了,这么糊里糊涂心里没底地完结了,以至于不能理直气壮的打上——END——   给几年前中二的自己中二的设定跪了,唯一觉得贴切的就是题目,迷之状况迷之设定迷之语言迷之结尾   开篇时没想那么多,只是没头没脑的凭着一股劲自以为是地瞎闯,把心水的角色写到自己不忍直视也是反复面壁很多次了,给自己长个教训   突然间一章结束之前完全没想过,中间省略了爱理黑到底的命运,反正离黑篮是十万八千里,好羞耻说不下去了   或许应该以更轻松的态度面对同人,或许应该以更认真的态度,留待其它坑再做体会   感谢看到这里,请无视我不要抽打不要吐槽(┬_┬)    ╭*||▂▂ ▂▂||*╮    ╰||| o o |||╯     ||╰╭--╮ˋ╭--╮╯|| ╔┄┅┄┅┄┅┄┅┄┅┄┄┄┄┅┄┅┄┅┄┅┄┅┄┄┅┄┄┅┄╗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浅沫】整理 │ │ │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